股市崩潰遲早發生，外逃貪官已經上岸

貪官向境外轉移資產八大路徑。

        據中紀委2010年發佈的數據顯示，近30年來，外逃官員數量約為4000人，攜走資金500多億美元，人均約1億元。中國社科院2011年的一份報告顯示，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包括「裸官」在內的各種貪官等有1.8萬人外逃，攜帶款項8000億元。
　　2015年4月22日，中紀委監察部網站公佈紅S色通緝令名單。紅色通緝令名單共有100人，主要是外逃國家工作人員、重要腐敗桉件涉桉人員。據觀察者網報道，紅色通緝令名單中的100人有40人在美國。

　　從2015年開始，官方將有統計數據。對於備受關注的追逃追贓問題，2015年3月8日下午，中央紀委副書記、監察部部長黃樹賢表示，要建立外逃資訊統計報告制度，要做到情況明數字准，要加強國際合作，建立國際執法合作的網路，特別是和一些中立的國家加強合作。

　　在成功逃至境外后，擺在貪官們面前最大的兩個問題是：一、如何藏匿自己，以避免被國內追逃部門發現，保證自身的安全；二、如何處理捲走的大筆錢財，使其保值增值，讓自己繼續在國外過上揮金如土的奢華生活。也即是説外逃貪官是如何理財的。不同類別的理財觀，不僅呈現這些外逃貪官的生存狀態，也折射其人性的一面。

　　1.

　　成立離岸公司匿名擁有境外資產瑞士銀行曾是世界上保密性較好的銀行。在2014年5月6日舉行的歐洲財長會議上，瑞士同意簽署一項有關自動交換資訊的全球新標準（即「資訊透明協議」），延續幾百年的保護銀行客戶隱私傳統就此終結。2009年，瑞銀UBS承認協助美國富人藏匿資產避稅。為免遭刑事起訴，瑞銀與美國政府達成協議，支付7.8億美元罰款，並披露逾4，700名客戶身份。目前，其中國客戶的資訊並未被泄露，但根據一些媒體的報道，數量恐怕絕不在少數。

　　由於離岸公司的隱祕特性，不少貪官通過成立離岸公司進行財富的轉移、投資。

　　4月16日晚，中紀委官網發佈消息：根據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統一部署，中國人民銀行聯合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國家外匯管理局下發通知，從即日起至年底，在全國範圍開展打擊利用離岸公司和地下錢莊轉移贓款的專項行動，重點是對地下錢莊違法犯罪活動，利用離岸公司賬戶、非居民賬戶等協助貪污賄賂等上游犯罪向境外轉移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犯罪活動等進行集中打擊。

　　被判死緩的原鐵道部運輸局局長張曙光，被查明與其女兒在維京羣島成立一家名為East Asia Group Trading的離岸公司，兩人都擔任公司股東。2014年1月，一個國際組織發佈了關於中資離岸投資者的報告。這些報告聲稱，有2.2萬名內地及香港的離岸投資者在維京羣島設立離岸公司。在這些投資者中，有各類知名企業的創始人、老總，還包括數名目前正在獄中服刑的中國政商界人物，例如曾經的上海首富周正毅等。

　　多年來，中國在境外的國企資產是一筆煳塗賬。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審計署原副審計長董大勝透露，因為審計力量不足，我國目前沒有實現對國有企業審計監督的全覆蓋。2008年以來，僅對國資委和財政部監管的118家中央企業中的57家進行過審計，對中央部委下屬的94家企業，以及很大部分的央企的境外資產，基本上從未進行過審計。估計央企境外資產總額超過4.3萬億元，由於沒有審計，央企的海外資產和投資效益歷年都是一筆煳塗賬。

　　中國國家審計署去年的抽查結果顯示，央企境外投資及財務管理不夠完善，有的企業投資虧損、停業，甚至委託個人代持股權。這也意味著，境外資產亟需全面的摸查。據新華社報道，2015年5月，12家內地企業因涉嫌境外欺詐、賄賂，被列入世界銀行「黑名單」，在一定時期內被禁止承接該行資助的項目。其中大多是基建類國有企業。

　　2.

　　投資海外獲得移民身份近年來，中國移民潮興起。據《紐約時報》5月25日報道，渴望拿到綠卡的外國人（其中80%來自中國）通過EB-5的聯邦簽證方桉，在美國投入了數以十億計的美元，建造酒店、公寓、辦公樓和其他公共/私人建築。

　　1200多名外國人為哈德遜園區投資6億美元、1154名外國人為布魯克林太平洋花園投資5.77億美元（該開發項目原本名為大西洋園區）、500名外國人為金融區內的四季酒店和公寓投資2.5億美元。與EB-5投資相關的項目還包括47街的國際寶石大廈，以及史丹頓島上的「紐約之輪」。

　　如同加拿大一樣，其中絕大多數移民是華人，尤其是內地華人。中國人在境外房地產投資節節上升。來自美國全國房地產經紀人協會發布的數據顯示，海外買家用於在美國買房的每1美元中，就有24美分出自中國人。截至2015年3月的一個財年裡，中國人共計花費220億美元在美國買房，環比增長72%，超過所有外國客戶羣體。

　　另據彭博社網站4月30日報道，澳大利亞外國投資審核委員會在其年度報告中説，2013至2014年度，審核通過的中國買家購買澳大利亞房地產的總值達124億澳元（約99億美元）。在這一時期，中國人在澳大利亞的投資總計為277億澳元，而美國人為175億澳元。中國對澳大利亞房地產的熱情使其超過美國成為澳大利亞的最大投資國。

　　由於澳大利亞悉尼等城市房價節節上升，澳大利亞政府正在打擊外國人在澳非法買房的行為。2015年2月，澳大利亞總理託尼·阿博特領導的政府發誓要打擊非法購買房產的行為，3月，澳大利亞政府下令中國某知名地產的一家子公司出售悉尼一所價值3900萬澳元的房產。從2012年以來，悉尼的房價上漲了近40%。

　　中國外逃貪官的足跡遍佈世界，在歐美等地已經深入中小城市。有關中國富豪一擲千金購買豪宅、購買島嶼、購買遊艇的新聞層出不窮。筆者曾聽一個北美國家的移民官説過，他們希望從中國出去的移民能夠創建大企業，但很多擁有財富的人只想曬太陽享受人生。

　　3.

　　子孫融入境外上流社會父輩受限於教育與原始積累等因素，無法成功變身成為國際企業家。而子孫輩移民在外，接受國際教育，利用父輩的權力在國內攫取金礦，不僅帶領全家融入當地社會，投資成為企業家，還會謀求更高的政治地位，成為華人甚至當地的政治新星。這是經濟與政治的雙投資。

　　《我國腐敗分子向境外轉移資產的途徑及監測方法研究》一文指出，中國貪官的徵兆之一是，家屬或情人先行移民，併購置如不動產、汽車等海外資產。為了令其家屬融入當地社會，腐敗分子往往讓其家屬（尤其是子女）在當地留學或求職，或在當地為其家屬設立公司。

　　河南省服裝進出口公司原總經理董明玉在出逃前，利用公司業務的資源在美國為自己建立了生意關係，令其妻兒打理美國的生意並獲得美國綠卡；成克傑將其情婦安排在香港定居，將鉅額贓款都轉移到香港情婦名下；河南菸草專賣局原局長蔣基芳在外逃之前，就已安排其子女和妻子定居美國。

　　程維高之子程慕陽成功變身為加拿大地產大亨邁克爾·程，是慕陽國際實業有限公司（MYIE）的主席及首席執行官，其公司承接過多項重大建設項目，其中包括計劃於2017年開業的溫哥華國際機場附近的國際貿易中心。

　　據加拿大《國家郵報》報道，程慕陽名下的企業在加拿大開發了3個大型高檔樓盤和商業地產，包括位於溫哥華市區的「精品45」樓盤和位於考伊琴海灣的「海濱度假酒店」。據《南華早報》報道，程慕陽還於2013年在溫哥華臨近海灣買下一座65公頃的小島，島上還建有私人機場。

　　目前，除程慕陽本人之外，其家人均已入加拿大籍。程慕陽用捐款等手段幫助女兒程頌蓮獲得從政的機會，成為加拿大聯邦青年自由黨卑詩省分部主席，是加拿大青年義工組織「Tru-Youths United」的主席，以及「中國青年志願服務團」的5名董事之一。名校學生、年輕華人政治領袖兩頂桂冠，使程頌蓮備受矚目。

　　在短短三代人的時間裡，程維高家庭家族成功完成蛻變——祖輩是國內高官，蔭庇兒子空手套白狼攫取第一桶金，子輩依靠原始積累、自身經商的經驗成為境外企業家，孫輩接受最好的教育，並進一步試圖攫取政治地位。在生活享受之餘，其家庭投資主要是商業、教育與政治。

　　4.

　　度日如年PK快意人生語言國際化、有投資渠道理財能力、有人保護，某些貪官在境外仍然瀟灑如故。而另一些語言不通、遭受敲詐、無法融入當地社會的貪官則度日如年。

　　據新華社報道，中國公安部經濟犯罪偵查局副局長劉冬表示，很多出逃人員學歷不高、語言不通，難以融入當地生活圈，就是在華人圈也不敢露面，有的人還受到當地黑社會組織的敲詐。他説：「我們曾經緝捕回來一名基層銀行的行長。他在國內時春風得意，受人尊敬，出逃國外后，以從事最底層的職業謀生，見到抓捕民警的第一句話是『你們總算來了』。」

　　大名鼎鼎的鉅貪楊秀珠，出逃后輾轉新加坡、美國、荷蘭等多個國家，最後藏身於鹿特丹市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這樣的貪官年齡大，生存技能差，就是吃老本，談不上在境外投資。

　　李華波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這名原來供職於江西省鄱陽縣財政局的股級幹部，憑著一枚假公章，數年間侵吞公款達9400萬元之巨（相當於鄱陽這個國家級貧困縣年財政收入的四分之一）。2011年1月，李華波逃往新加坡。此前，他轉移至新加坡的資產達545.42萬新元之巨。

　　中新兩國既沒有締結引渡條約，也沒有簽署刑事司法協助協定。根據中方提供的線索，新加坡警方於2011年3月2日在一家賭場內抓獲李華波，此時距離他出逃僅一個多月。2012年1月，新加坡總檢察署以「不誠實接受偷竊財產」的罪名起訴李華波。

　　另一些外逃貪官則繼續過著奢侈無度的生活。據《紐約時報》中文版5月18日刊登的題為《中國涉貪逃犯在美坐擁鉅額財富，中美合作追捕》報道稱，中國政府上月公佈了稱之為涉嫌經濟犯罪的100名主要外逃人員名單，包括據信藏匿在美國的40人。其中，有個名叫陳偉的中國人目前住在美國佛羅里達州，原名賀業軍，曾是中國一家國有啤酒企業的高管，被控在1990年代因挪用公款受到中國當局通緝。媒體報道顯示，自從移民美國以來，陳偉購買的財產包括：在邁阿密附近的一套價值200萬美元的公寓，一輛賓利車，以及以公司名義擁有的一艘70英尺長的遊艇。陳偉在美國繼續他的生意，但習性難改，生活奢華無度。陳偉的生意夥伴去年起訴他，稱他們在佛羅里達州普蘭泰申的開發項目損失了近5000萬美元（約合3.1億元人民幣）。

　　曾任中儲糧河南周口直屬庫主任的喬建軍與其前妻趙世蘭，通過投資獲得美國公民身份，通過空殼公司在西雅圖購置了房屋。在他們房產的西邊，可以看見保羅·艾倫（微軟創始人之一）居住的默瑟島，比爾·蓋茨就住在他家北邊的麥地那地區。

　　5.

　　他們為什麽不敢投資金融？有意思的是，迄今為止，在所有相關的媒體中，幾乎找不到外逃者大規模在境外進入金融業的報道。即使個別者，傳出的也是利用父輩關係謀取國際大行投行較高職位的醜聞。

　　在華爾街，幾乎找不到中國貪官、貪官後代成為對沖基金經理，或者成為全球金融投資界的新生力量的典型桉例。金融交易圈是有能力者的叢林社會，中國貪官的幾十億元人民幣根本無法左右市場，市場也不會因為這些資金對中國貪婪的新貴們另眼相看，反而視作饕餮大餐的機會。中國貪官們在國際金融界以被動投資者的身份出現，影響力甚至不如中國大媽。貪官投資依然秉持了中國人較習慣的國際大行存款理財、房產投資、實業投資、教育投資，貪官移民第三代已開始嘗試進行政治投資。

　　總體而言，新一代國際化貪官可以過上企業家、投資家的奢華生活，而老一輩某些貪官生活糟糕的概率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