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市漢源縣永利彝族鄉帽殼山下的村民每年5月,為了採摘燕窩和草藥,他們都會冒險在不足20 厘米寬的懸崖小路上往返。一邊是壁立千仞的玄武岩,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大峽谷。雖然燕窩功效和採摘方式備受學者和環保人士詬病,但這仍是當地村民增加收入的重要渠道。如今,面對越來越少的燕窩,村民們也開始擔憂,「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就摘完了
雅安市漢源縣永利彝族鄉帽殼山下的村民每年5月,為了採摘燕窩和草藥,他們都會冒險在不足20厘米寬的懸崖小路上往返。一邊是壁立千仞的玄武岩,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大峽谷。雖然燕窩功效和採摘方式備受學者和環保人士詬病,但這仍是當地村民增加收入的重要渠道。如今,面對越來越少的燕窩,村民們也開始擔憂, 「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就摘完了。」攝影:華西都市報 楊濤
海拔3000多米帽殼山,常年雲霧繚繞,人跡罕至。杉樹村就在山腳的緩坡上。這裡地處高寒山區,西距漢源縣城100多公里,是當地最邊遠的一個村民小組,邊國仲和兩百多位村民就居住於此。圖為一條機耕道是通往四川省漢源縣永利彝族鄉杉樹村馬鞍山組的唯一道路,大渡河大峽谷就在遠處的雲霧之中。華西都市報/楊濤
每年4月,隨著燕窩、重樓、蟲草、天麻相繼出產,沉寂了一個冬天的森林開始熱鬧起來。4月26日,邊國仲和萬書祥、萬山紅等人相約進山探洞,採摘燕窩。 「如果沒有當地人帶路,外人絕對不敢貿然進山,」64歲的邊國仲是最熟悉帽殼山的人之一。圖為燕窩洞就隱藏在赭黃色的絕壁之上。
從村落到燕窩洞直線距離不過幾公里,但超過1000米的海拔落差讓探洞的道路變得異常艱險。在橫切通過岩壁的時候,邊國仲不得不抓住藤條向上攀登。「小心青苔,那個石頭可能是松的;路邊有霍麻,碰到又痛又癢……」常年行走山間,讓邊國仲對危險了如指掌。圖為村落到燕窩洞直線距離不過幾公里,但超過 1000米的海拔落差讓道路變得異常艱險。
村落到燕窩洞直線距離不過幾公里,但超過1000米的海拔落差讓道路變得異常艱險。
村民在原始森林裡穿梭,如非當地人帶領,外人不敢貿然進入。
途中不得不藉助藤條攀登,曾經有人失足從這裡墜下,幸被灌木阻擋保命。
山谷里長滿了青苔和霍麻,美麗背後是深藏的陷阱,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經過4小時攀登,翻過三次絕壁,踏在森林地毯一般的苔蘚上,邊國仲稍稍鬆了口氣。眼前赭黃色的岩石下就是燕窩洞。圖為腳下道路不到20厘米寬,在通過岩壁橫切面時,邊國仲異常小心謹慎。
燕窩洞有三個入口,距離最近的洞口隱藏在岩腔下不到50厘米高的斜坡處,人必須匍匐進入,然後在洞中折轉到位於岩壁半腰的洞口,再從岩壁攀爬到第三個洞口。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岩壁。每年4至5月,燕子會從南方飛來,在這裡繁衍生息。洞內暗道縱橫交錯,容納千人綽綽有餘,但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圖為燕窩洞有三個入口,距離最近的洞口隱藏在岩腔下不到50厘米高的斜坡處,人必須匍匐進入。
邊國仲先把背包扔進洞里,拿出手電筒趴在地上,低頭匍匐側身進洞。黑暗很快如潮水一般吞沒了細小的手電筒燈光。外人的進入打破了平靜,不時有蝙蝠和燕子鳴叫著從洞口飛出。圖為洞內暗道縱橫交錯,有像「躍層」一樣的分層,容納千人綽綽有餘,但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
燕窩洞在有的地方分成兩層,上面一層大約10平方米大小,猶如躍層戶型的客廳。邊國仲指揮最年輕萬山紅從底層岩壁爬上去,自己在下層打著手電筒照明。燕子通常會在這樣的開敞空間里築巢。圖為邊國仲從背包里取下u型鋼條,撿起前人留下的長竹竿,將鋼條插進竹竿頂端,伸向燕窩。
幾乎是靠著直覺,邊國仲將勺子般的鋼條放在燕窩下方,輕輕一拉,「砰!」燕窩應著迴音掉下來。萬山紅衝上前去,在黑暗中摸索著把燕窩捧起。圖為採摘燕窩的工具很簡陋,更多的時候依靠經驗和感覺。
各種雨燕科的燕子所築巢都能成燕窩。雨燕營巢時,嘴裡吐出蛋白質含量很高的唾液,與草凝結成杯狀巢,人們將巢取下蒸出的液體,就凝聚成燕窩。南方各地的短嘴金絲燕和白腰雨燕用粘液混合草莖、竹葉、羽屑等其它物質築巢,其提純后的成分與進口金絲燕窩的成分基本相似,可作進口燕窩替代品。長期以來,我國許多地區的民間已經存在採集這三種燕窩作為滋補藥品的傳統,並將其稱作土燕窩、岩燕窩。
徒步4小時,搜尋2小時,邊國仲只找到兩個燕窩。「兩三年前每年能掏到200多個燕窩,去年只有100多個,燕窩是越來越少了。」 在邊國仲的記憶里,年輕時他進洞來,燕子呼啦一下衝出來,扇起的風可以把人頭髮吹起。如今,稀稀拉拉的燕子還在這裡築巢,採摘的人也多了,燕窩越來越難得到。圖為岩石鋒利的稜角經常將村民的手划傷。
「這裡土很貧瘠,傳統的農耕難以滿足需求,我們試種過很多農作物、果木和藥材,但是都不理想。萬山紅是少數還留在村裡的年輕人之一,見過世面的他深知採摘燕窩的危險性。如今,面對越來越少的燕窩,村民們有些擔心,「不知道哪一天就沒有了。」圖為村裡的年輕人深知采燕窩的危險性。第一次進洞的萬山紅(左二)希望可以找到幫助村民發展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