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三陪媽媽到三不管媽媽

由三陪媽媽到三不管媽媽

2015-04-30 09:00:31



齡齡媽媽  


   

看見人家媽媽給女兒做出一盤一盤的愛心美食，我慶幸齡齡不會進。我周日在做什麼，我給自己熬了一鍋粥，有茶葉蛋，我就混了兩頓，等齡齡爸爸回家解救我。齡齡她自己下了麵條，煎了三文魚吃水果，又和同學出去吃飯密謀大事（過兩周揭曉）。所以，沒有齡齡爸爸，我大概已經在門前餓到，中年女文青的悲劇。
但其實，我曾經是個三陪媽媽。我早上起來，上班之前，替她準備好午餐，她是不要吃三明治的，那麼炒飯是中國人總會的，還有煎餃子。一年級，她在學校吃午飯，我不放心，中午推著小車，帶著我看的孩子，只為看著齡齡吃好一頓飯。她咳嗽，一年級的九月中旬開始，我們帶著她看了中西醫，都未見好轉。中醫配的葯，我要學著煎藥。裡面有蟲子也算藥引？我一邊煎藥一邊想魯迅先生的《葯》和他寫的關於父親吃中藥的事。真的沒有效果，又去看病，人家的媽媽帶著孩子看聖誕遊行，我們去醫院。
我不想她依賴西醫噴葯，決定做赤腳醫生，讀書查資料。後來聽從齡齡二胡啟蒙老師黃老師的方子，天天給她喝一碗百合湯。我撥了幾十隻百合的外衣，兩個月之後，她的咳嗽絕跡，再也沒用感冒會咳嗽的事。
我陪她背唐詩論語，陪她上二胡課學素描，陪她背乘法口訣，即便是走在路上。我冒著大雪去給兩年級的她買一本法語的《小王子》作聖誕禮物。每天洗了碗之後，要求她抄一段背一段，我不懂法語，但我猜她背的字數對不對。七年級，他們老師教他們學《小王子》時，她張口背出幾句，讓老師刮目相看。
為了督促她學法語，我要她寫法語日記，我陪她寫日記，寫我的日記，做個榜樣給她看。所以，她二年級開始寫直到十六歲，她不寫了。她在每日的日記後面常簽上大名，說以後成名可以放進博物館。我不怪她，我自己倒是不能自拔，寫日記像過日子。陪睡我心甘情願，為了給愛踢被子的她蓋被子，一陪陪了好多年。
我不經意地變成一個三不管的媽媽，我沒有去她的學校見老師，她中學老師的名字我一個都不記得。不知道她上幾門課，選什麼課合適。我只會在她熬夜的時候生氣，警告她我要去見校長。
她的成績單我也不主動要看，她說很多同學都周末補課，她也想。我說都去補課，對窮人家庭的孩子不公平。為了多一分兩分，你為什麼要去補課。她的老師說過她考大學沒問題。
她從小到大，沒有去過夏令營。她在暑假的時候大部分跟我一起上班。爸爸休息的時候，她在家。她說過，那種夏日早上真開心，爸爸還睡著，媽媽上班了，沒有人管她，她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一邊啃瓜子一邊看馬雲飛，她最喜歡的抗戰劇的男主角，每一句台詞她了如指掌。
今天晚上，我們準備去學校，觀看藝術夜的活動。她除了拉小提琴，又要上台走秀。她的小學同學，現在也是同學的Mi設計的服裝，請她做模特。雖然齡齡不高，颱風一定不差的，我們一定會混在台下的學生裡面為她尖叫。
我不是完美媽媽，我只是看著她長大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