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勇：中國的生育率已經降到危險的地步

　　解說：「新常態」、「簡政放權」、「依憲治國」、「統一城鄉戶口登記」，2014年，改革熱詞的頻繁出現，中央全國深化改革小組的成立，令步入深水區的改革成為各方的關注焦點。過去的一年，取得了哪些成就？未來的一年又會有怎樣的「硬骨頭」等待改革者拆解？經濟學家溫元凱、中央黨校教授周天勇做客《震海聽風錄》，年終解析中國改革的十字路口。

　　邱震海（主持人）：歡迎收看《震海聽風錄》，今天是2014年的最後一天，這裡我們要盤點這一年到底中國取得了哪些成績，還存在哪些問題，有些消息我們等來了，有些消息我們希望等來的卻沒有等來，到底如何解析，等一下我們要關注的焦點。先看看八面來風。

　　解說：印尼亞航QZ8501航班失聯的新聞令2014年全球民航業再次蒙上了陰影，在此之前，這一年內累積發生7次知名空難已導致約762人死亡，最為嚴重的就是馬來西亞航空公司發生的MH370航班失聯和MH17航班墜毀事故。

　　邱震海：現在我忽然想起中國以前著名詩人臧克家說的一句話說「有人死了，他還活著；有人活著，卻已經死了。」，現在到了年尾的時候，有些消息我們想等來的卻沒有來，有些消息像空難，我們永遠不想聽到的卻頻頻的發生。當然今年年初馬航的370跟今年年尾的亞航失聯的事件是令我們非常悲痛的。與此同時，我們提起一個問題，就是中國的，包括國際的、中國大陸在內的航空安全能不能進一步提高？說到這兒，說一句不是多餘的提醒，這一年坦率地講，我也坐了不少的飛機，我發現中國大陸的飛機第一誤點是很嚴重的事情，然而誤點來了以後，飛機晚到，到下一班飛機馬上要出發，這個中間有時候為了趕時間，我仔細的觀察了好幾個航班，名字就不點了，有航空公司連職員上去打掃飛機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檢驗零部件，所以希望我這樣的這個提醒不是多餘的。希望2015年，至少在咱們中國航空事故永遠不要再發生。

　　解說：隨著中國政協副主席令計劃涉嫌嚴重違紀被查，從兩年前的法拉利車禍事件起，令氏家族在反腐風暴中逐漸崩塌，也使一個家族權力與商業的利益鏈暴露在公眾面前。薄熙來、徐才厚、周永康、令計劃，一個個「大老虎」的落馬也令社會更加期待中紀委下一步反腐行動。

　　邱震海：令計劃的倒台其實長期以來已經在人們的預料之中，有人說他很慘，兒子死了，他自己官還倒了，我說兒子死了，正是導致他官倒的一個主要的原因，因為他當時處理兒子死亡的這個消息的這種做法就令人非常的存疑。與此同時，現在很多人都是令計劃組建了一個龐大的「令氏家族的一個王國」，忘了，這是中國共產黨。所以前幾天中共政治局開了一個會議說，中共黨內嚴禁拉幫結派，所以其實現在令計劃倒了，但中共黨內還有沒有其他的「山頭」，有沒有其他拉幫結派的同志，大家都注意了。

　　解說：2014年是全面深化改革元年，在中央深改組的推動下，許多「陳年頑疾」、「硬骨頭」都成了改革對象，社會大眾和精英也被喚起了改革的熱情。但在經濟形勢嚴峻的2015年，改革激情退去，面對一系列矛盾的集中爆發，改革可持續推進的壓力有增無減。

　　邱震海：這一年如果要我盤點，等一下我們還有兩位嘉賓，兩位專家會來進行盤點，如果要我盤點的話，當然反腐是中國最大的一個改革亮點。但與此同時，如果說2014年有什麼不好的消息，2015年我們不想看到，但必然會來臨的那就是經濟下行。所以一方面是改革難度很大，一方面是經濟下行，壓力也很大。過去中國經常有句話說「什麼事兒都是急不得，因為中國太大，中國問題太複雜」，但現在經濟下行，各方面矛盾激化的時候，未來的一年改革將等不得。中國的改革能不能從原來的「急不得」走向「等不得」，不要走開，休息一下，廣告之後，我們的兩位嘉賓馬上會參與我們的討論。

　　今天是2014年的最後一天，明天是2015年的第一天，在這個年尾年終的時候，大家自然要盤點，要展望。我想無論是盤點今年，還是展望明天開始的明年，其實大家最關注的就兩個字「改革」。但改革坦率地講，是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很難，這一年到底改革取得哪些成就？哪些是我們還不太滿意的？明年哪些是可以期待的？哪些是明年做不到的？我們先不要說，哪些是明年實實在在能夠做到的，我們把它緊緊的抓在手裡。所以有關問題，我們在北京同時請出兩位嘉賓一位是中國八十年代的改革的闖將溫元凱先生，另外一位是中央黨校的教授，周天勇先生。先看看二位，今年2014年最大的改革亮點，二位認為是什麼？溫教授。

　　溫元凱（經濟學家）：我認為最大的亮點首先是十八屆三中全會。

　　邱震海：四中全會。

　　溫元凱：進一步明確了深化改革開放，甚至被稱為第二次啟動改革，這個決心是非常大的。另外就是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依法治國、依憲治國」，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次把憲法提到非常高的高度，那就是說憲法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根本大法，任何政黨、任何團體、任何個人都必須在憲法的框架內展開活動，而且不能違反憲法，這個也是非常重要。

　　邱震海：溫教授，這個我們大家都認為很好，您覺得這個「依法治國、依憲治國」現在落地了嗎？從天上接地氣了嗎？老百姓都感受到了嗎？

　　溫元凱：提出來很重要。

　　邱震海：對。

　　溫元凱：而且提到這樣的高度非常重要，作為中央全會提出來非常重要。

　　邱震海：周教授。

　　周天勇（中央黨校教授）：這個從經濟方面改革來看，今年最大的一個改革方案的出台就是財稅體制改革方案，這個正在各地正在推。另外就是我覺得今年對企業註冊登記制度的改革，「先照后證」、「鼓勵創業」這個改革力度比較大。今年我覺得最重要的改革就是房產登記條例的頒布出台，這個明年1月份開始正式施行，這是比較大的一場實質性的改革。還有一個就是上海自貿區的負面清單的改革的推進以及各個，還有出台了廣東、天津這些自貿區，我覺得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一些改革。

　　邱震海：您說的這些改革無論是城市改革，還是土地改革，還是不動產的登記，包括各地自貿區，當然都在做，但是我們感覺，老百姓感覺就是一種氛圍，大家還沒有感覺到跟自己身邊有什麼實際的關係。這個更多的如果我們說一句比較尖銳的話，是樓梯響的多，人下來的比較少。這個是我們的偏見還是改革到了現在時候確實它有別於當年的八十年代？我們知道八十年代改革是轟轟烈烈，每個老百姓都感到非常振奮，現在是改革提了很多，但是實際大家感受到，能捏到手裡的比較少，這個是正常現象還是大家的誤判、誤讀？

　　周天勇：當然有一些改革還是提出來，但還在膠著狀態，沒有推下去。

　　邱震海：哪一些？哪一些在膠著狀態的？

　　周天勇：比如說減稅清費，從「清費的角度，因為國務院強力要求地方清楚一些多收的費或者不合理的費或者是是些條例規定，但是應當清的費從今年的效果來看，不但沒降下去，而且上升了。

　　溫元凱：那七八十年代這個中國所謂鄧小平提出改革的大事件如果我們來回顧，首先是國務院科教座談會、安徽的「大包干」，包括鄧小平支持蕪湖一個個體戶 「傻子瓜子」，包括步鑫生，包括特區，我認為我們今天 還是缺少這麼一些大手筆的決策，很多東西都是嘴上講講，下面阻力很大。因為很簡單，我認為阻力很大一個就是舊體制強大的慣性，第二個就是既得利益集團。所以我認為我們今天（以及）深化改革。

　　邱震海：談到這個問題，我打斷一下，溫教授，您談到這個改革現在缺少氛圍，缺少大的事件，這也是回答剛才我們的一個問題。可這到底是一種正常使然，正常的現象，因為現在中國改革已經到了一個深水區，已經相當高的高度，還是真的是改革缺乏果斷，缺乏毅力？

　　溫元凱：我認為改革首先缺兩樣很重要的東西，第一個缺一場思想進一步的解放運動。

　　邱震海：如果讓每一個老百姓來看今年最大的亮點是什麼呢？老百姓會感到的就是反腐，就是打「老虎」，大家像走馬燈一樣的一個接著一個。

　　溫元凱：對，反腐是比較實在。

　　邱震海：怎麼看反腐？

　　

溫元凱：反腐應該說非常有力度，而且非常有成效，連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見到我們習總書記也講到我們中國的打「老虎」非常有魄力，而且顯示了中央的決心，從薄熙來到周永康到令計劃。這個決心最大，而且範圍之廣，層次之高是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我認為這個為進一步的經濟改革也掃清了很多政治上的障礙。

　　周天勇：我覺得這個反腐從下一步講要打「老虎」和打「蒼蠅」並重，因為從現在企業感受到的情況來看，就是到下面去辦事，還有一些效率，還有一些整個設置一些尋租的障礙這種實際上對企業面對的情況來說，「蒼蠅」更加重要。所以從今年2015年的情況來看，需要打「老虎」、打「蒼蠅」並重。我想這是一，第二就是2015年開始要進入一個法治反腐的軌道。就是說要建立起不敢貪、不敢攬、不敢伸手這種制度，你比如說我們曾經曝光辦了一個護照辦了六次，就是他故意刁難。像刁難的這種人他曝光以後，又調到另一個工作崗位，又沒有開除他，這類的就不是打「蒼蠅」，就是凡是犯事，打「蒼蠅」要果斷的打，這樣他才能有一個畏懼感。

　　邱震海：天勇剛才提到了很重要的一點。

　　溫元凱：我認為這個深化改革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改革是需要一批闖將，也是需要大批有魄力、開拓型的幹部。

　　邱震海：誰來推動？

　　溫元凱：所以改革光頂層設計的話是不行的，下面不弄，現在的問題就逐漸梗塞。

　　邱震海：好，二位真的談得非常好，現在我們其實在談到一個。

　　溫元凱：我認為到底是啟用了一批唯唯諾諾、見風使舵，還是思想解放、敢於開拓、敢於創新的幹部非常重要。

　　邱震海：歡迎再次回來，2014年再過幾個小時就要結束了，2015年再過幾個小時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我們看看2014年無論是反腐還是改革力度、成果都很大。但是也留下了一些遺憾，這些遺憾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從2015年的1月1號開始，我們就要強力去推進，讓老百姓覺得實實在在可以抓在手裡，這個問題在北京我們請兩位嘉賓。二位剛才溫教授不斷的呼籲改革需要氣氛，改革需要闖將，改革需要思想解放。周天勇教授不斷地說改革需要反腐，需要轉型，向法治方向的轉型。好，現在就這樣，還有幾個小時就要2015年了的1月份了，我們列個清單，明年，幾個小時以後的明年開始，哪些是能夠做到，讓老百姓可以抓到手，讓我們的決策者也能夠根據我們的這些期待實實在在的去推進？溫教授。

　　溫元凱：我認為當前2015年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樣止住經濟進一步下行的趨勢，能夠從下行的低估中間走出來，所以關鍵就在於深化改革開放。首先是改革，我認為一個大力推進各領域的改革，包括政治體制改革。比方說比較可行的是像順德的大步子改革，大步子改革的實質是精減機構，精減政府官員、公務員。我們國家如此龐大的行政開支，如此龐大的行政系統，很多層面上實際上是阻礙了生產力的發展，包括層層的審批。所以我們的官民比全世界幾乎是最高的，所以我認為像這一條完全可能一方面讓更多的人去創造財富，第二我認為怎麼樣進一步解放生產力。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減稅制度小微企業從月收入2萬以下的全部免征，到3萬，一下子全國就有七八百萬的小微企業新生，這就是鼓勵廣大人民群眾來創造財富，來創業。所以這個勢頭如果進一步加強，我相信我們經濟就會有進一步上升的趨勢。

　　邱震海：行政體制的改革繼續加強力度，這是清單上的第一條，第一條，聽清楚。

　　周天勇：我很快把明年要做的一些改革捋一下，我想為了刺激經濟，明年首先應當廢除計劃生育，就是要全面的放開生孩子，而不是二胎，就是全面放開，而且停廢社會撫養費的徵收以及把計劃生育機構改為鼓勵生育組織。我想這是第一個，第二個就是明年政府更快的推行負面清單管理，對政府的權力進行正面清單管理。就是你不要審批了，我想這是第二。第三就是明年，因為我們財稅體制改革以及預演演算法的進展很快，明年就是政府所有的預算，所有的收入都要進入預算，所有的預算更加詳細的向民眾，向人大代表公開。我想這是一個，另外明年需要加快對土地和房地產體制的改革。一個就是要開徵房產稅、廢除土地出讓金、廢除土地寡頭壟斷的土地拍賣體制，這樣就是，特別是改革農村向城市建設用地這個改革，讓農民獲得財產性的收益，這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社保，社保體制我覺得一個要降低費率，現在我們百分之四十多的費率太高了，受不了，再一個就是要擴面，就是要擴大範圍。還有一個就是公務員事業單位，然後企業要逐步的統一，這是一些。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改革就是金融體制的改革，因為我們從現在企業很難受的經濟下行的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銀行以及民間小貸全部搞高利貸經濟，這樣實體經濟遭受的重創非常大。辦法是什麼？只有改革，只有增加金融機構的供給，所以必須得大力發展民營，像銀行來解決這個問題。再加上銀行的破產體制。

　　邱震海：反腐是這一年老百姓很滿意的，但是大家也都在觀望能持續嗎？能長久嗎？怎麼轉型？現在公務員坦率地講，我們毋庸諱言，從原來的「亂作為」到現在「不作為」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溫元凱：我認為重要的還是要鼓勵一批開拓型的幹部，思想解放的幹部，勇於開拓，勇於創新的幹部。還是那些唯唯諾諾、墨守成規，甚至見風使舵的幹部，那我們這些是社會中看得太清楚了。

　　邱震海：天勇。

　　周天勇：我覺得這個可能需要兩個方面的努力，一個方面就是說我們雖然說要依法改革，立法在先，但是在實際的改革過程中，一定要先行先試，總結經驗再去立法，再去推廣。所以這次四中全會提到這個就是要矗立依法治國和改革之間的關係，如果依法改，所有的改革都改成了。我想這是四中全會非常重要的。

　　邱震海：對，這是非常重要。

　　周天勇：第二個就是對政府一些公務員現在這種情況，像「不作為」的情況我覺得要有一些制度的設計。比如說辦理事務的時間截止制度，還有比如說事項告知制度，比如說民間的投訴制度等等，民間要進行監督。我想實際上許多現代國家它公務員不敢不作為，主要是監督和制度在那兒。我們現在就是一反覆，他不作為了，我們還沒辦法了。我覺得一定要督促公務員作為的制度要建立起來。

　　邱震海：剛才你提到法治反腐，老百姓也一直在談法治，現在四中全會提出法治了，老百姓也期待法治反腐。但是現在我們的反腐主要是中紀委反腐，咱們從中紀委反腐走向法治反腐，這個中間道理都明白，但怎麼做，怎麼操作，明年開始。

　　周天勇：法治反腐我覺得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一個課題，就是說我們的一些操作程序，操作什麼一定要公開化、透明化、程序化。

　　邱震海：作為一個主持人，我提出一個很幼稚的一個看法，其實大家現在有沒有感到，其實我們現在表面上在談很多改革改革改革，其實根本不是改革，那是在糾正前幾年我們在改革道路上犯下的錯誤。比如說剛才天勇兄你說明年開始，馬上全部取消計劃生育，就在9個月之前，今年的兩會，我們中央某個部委的發言人還在全國兩會上說計劃生育是中國未來既定的國策。9個月，你說這種政策是前後能配套的嗎？今天的很多問題是在為前幾年我們的改革道路上的一些錯誤的設計在買單，是在糾錯，我們把這個糾錯，也要把它稱之為改革。所以為了避免五年、十年以後，我們的後人，我們的後輩不再罵我們，怎麼辦現在？

　　周天勇：我覺得實際上現在的改革很大的矛盾就是中央和部門之間的，改革的總體設計和部門利益、部門權力、部門的一些過去的慣性之間的矛盾。現在特別你比如說計劃生育我覺得要，就是我們一些專家來要呼籲，社會來呼籲已經經濟下行到這個程度了，已經0-14歲的孩子減少了1.2億了，已經這個60歲以上的老人已經佔了20%了。

　　邱震海：天勇兄，像你們這種專家就很重要。

　　周天勇：還在堅持計劃生育，這個是不行的。

　　邱震海：如果你們這些專家在2000年、1999年就能夠提出現在這樣的看法，取消計劃生育國策，那那時候出生的人現在已經到15歲了，差不多可以我們人口紅利下降的時候開始工作了。為什麼你們當時沒提出？

　　溫元凱：不過你還要看到人口也有另外一個層面，完全放開以後，中國的人口增長的負擔也是一個要考慮的問題，因為這是一個雙刃劍。

　　周天勇：剛才溫教授說的這個我非常不同意，就是我覺得現在中國已經到了非常危機的一個時候。因為現在的報道，你像韓國，中國的生育率現在已經下降到1.4了。

　　邱震海：現在中國的技術勞動力嚴重緊缺。

　　周天勇：低於台灣，高於韓國，已經非常危險了。

　　邱震海：從明天開始的2015年，其實我覺得大家全國上下大江南北都將關心一個問題，兩個字「經濟」，中國經濟到底走向如何，令人非常關心。那與經濟相配套的就是中國的改革，從主持人的角度出發，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未來的改革是「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只見雷聲不見雨滴」。當然大家誰都知道中國的改革是非常困難的，所以頂層設計與底下操作如何進行，然後氛圍的推動、思想解放與實際的難題的克服如何匹配，短期的改革，2015年哪些改革需要抓在手裡的，同時2020年、2025年、2035年的改革我們也是需要從2015年開始就有所全盤考慮，千萬不能犯現在的，剛才我們在跟周天勇先生討論的時候說計劃生育甚至現在就要推開當然是對的，但是對解決2015年是毫無用處的，為什麼2000年的時候我們不能推開，希望我們今天的呼籲在2025年的時候不再讓大家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