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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為何最愛吃武昌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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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日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1956年5月下旬,毛澤東由長沙來到武漢,6月1日至4日,先後3次暢遊長江,寫下著名詩篇《水調歌頭·游泳》。「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毛主席於1957年1月在《詩刊》上發表的《水調歌頭·游泳》的詩句,為武昌魚做了活廣告。武昌魚就這樣一下子跳進了龍門。毛澤東的詩,化用了三國時期東吳的民謠:「寧飲建鄴水,不食武昌魚。」為武昌魚寫過詩的,還大有人在,而且基本上都持讚美的態度。】

  毛澤東為什麼愛吃武昌魚?

  洪燭

  武漢的招牌菜,自然非武昌魚莫屬。「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毛澤東的詩句,為它做了活廣告。武昌魚就這樣一下子跳進了龍門。眾所周知,毛主席多次來武漢,有兩大愛好一直沒有變:其一是橫渡長江,其二則是吃武昌魚。看來水性好的人,必然愛吃魚。但光愛吃還不行,能寫出詩來才算真本事。

  其實,毛澤東的這兩句詩,化用了三國時期東吳的民謠:「寧飲建鄴水,不食武昌魚。」東吳(公元222—280年)共經歷四位皇帝,先建都武昌(湖北鄂城),后遷都建鄴(江蘇南京),又還都武昌,再遷建鄴。一直在武昌、建鄴兩地盪鞦韆,所以才有了橫向的比較。這首民謠,肯定是贊成定都南京的派別所傳唱的。反對派聽了會怎麼想呢?我估計會撇一撇嘴:武昌畢竟有魚吃,長江下游的南京呢,恐怕只能喝白開水了,傻瓜才會這麼選擇!且不論孰是孰非,至少能看出:武昌魚在一千七百年前就出名了。武昌和南京的關係,在東吳人眼中,有點像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兼得,只能狠下心來取捨。

  為武昌魚寫過詩的,還大有人在,而且基本上都持讚美的態度。北周的庾信,把那首偏激的民謠給「平衡」了一下:「還思建鄴水,終憶武昌魚。」唐朝的岑參,寄託了遠方的思念:「秋來倍憶武昌魚,夢魂只在巴陵道。」宋朝的蘇東坡,有美食家的超常嗅覺:「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而范成大則體會到一種挽留:「卻笑鱸江垂釣手,武昌魚好便淹留。」元朝的馬祖常,更是刻意提醒:「攜幼歸來拜丘陵,南遊莫忘武昌魚。」明朝的何景明興緻頗高:「此去且隨彭蠡雁,何須不食武昌魚。」另一位汪玄錫,思想則複雜一些:「莫道武昌魚好食,乾坤難了此生愁。」……李白來過武漢,估計也曾拿武昌魚下酒,只是他登黃鶴樓時,讀到崔顥的那首「昔人已乘黃鶴去」,長嘆一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要不是崔顥把他給「鎮」住了,他沒準會給武昌魚留一、兩首詩呢。

  據武漢女作家方方講解:「這些詩詞中所寫到的武昌魚,只是泛指武昌的魚,並非特指哪一種。直到1955年,武漢的魚類專家才將『武昌魚』歸到一種名為『團頭魴』的魚身上。而那時武漢人早已知道團頭魴味道鮮嫩,脂肪豐富的價值了。」這種特指的武昌魚,並非武昌本地所出,而是產於湖北鄂州市(即古鄂城)的梁子湖。但有那首民謠為證,三國時期的鄂城便叫武昌,把梁子湖裡的團頭魴命名為武昌魚,也沒什麼錯。

  因為這些典故,武昌魚在我眼中變得神秘了。而湖北鄂州市的梁子湖,而更為神秘。它才是這一系列名詩佳句的真正發源地。我沒去過鄂州,無法想像梁子湖是怎樣一片水域,孕育出遊泳於千百年歷史中的武昌魚。

  今天的武昌,多多少少借了一點武昌魚的光,借了一點古代的鄂城、那另一個武昌的光。許多中國人都還誤以為武昌魚,必然是流經武漢的這一段長江所特產。他們借了。當然,現在人工養殖技術這麼發達,武昌魚離開了梁子湖,一定照樣能活,照樣能生長、能繁衍,味道也不見得真會變差;武漢的酒樓飯肆作為主打菜隆重推薦的武昌魚,又有多少確實是從鄂州的梁子湖裡打撈出來的?

  但要替大名鼎鼎的武昌魚尋根,就不能不提那名不見傳的梁子湖。它的根,在梁子湖,在一千七百年前的民謠里,在容易讓歷史失迷的煙波中。武昌魚,原本是湖鮮而非江鮮。

  在我意識中,武昌魚就必須是由梁子湖的湖水養大的,才會有原汁原味。否則,只能算作贗品,或冒牌貨。

  我夢想著去一趟鄂州,在梁子湖畔,點起篝火,支起鐵鍋,灌滿湖水,燉一條最信得過的武昌魚來吃。它當然是我親眼看見漁民從湖裡釣上來的。在那樣的氛圍中,我沒準也能為武昌魚寫出一首好詩。你信不信?

  湖北的朋友古清生,來北京,繪聲繪色地給我描述武昌魚。我聽著聽著,快流口水了。他說吃武昌魚必須親臨梁子島,島人云「黃山歸來不看山,梁子離去不食魚」;武昌魚原生在梁子湖,冬季游到樊口的長江迴流處避寒。俗稱團頭鯿,縮項魴。武昌志載:魴,即鯿魚,又稱縮項鯿,產樊口者甲天下。是處水勢迴旋,深潭無底,漁人置罾捕得之,止此一罾味肥美。今鄂州舊時稱鄂城,鄂城又古稱武昌,梁子湖位其西南,有水面積六十萬畝。梁子湖通長江處為樊口,樊口水勢迴旋,有大小迴流之分,「在樊口者曰大回,在釣台下者曰小回。」(《武昌縣誌》)唐代元結有歌:「樊口欲東流,大江欲北來,樊口當其南,此口為大回。回中魚好游,回中多釣鉤。漫欲作漁人,終焉得所水。」歌中所說的「回中魚」,即武昌魚……

  古清生還講授了武昌魚的三種吃法:清蒸,精燉,和曬乾腌制。但清蒸運用得更為普遍:「鮮武昌魚一毛,去鱗、腮和腸肚,在滿月般的寬體上遍抹油鹽,腹內填肉末與姜蔥,裝盤置鍋上清蒸即成。清蒸武昌魚較能保持武昌魚的鮮嫩度,是一種原味的吃法。」方方也說:「武昌魚的吃法以蒸為主,魚必鮮活,一次放料,一氣蒸成,原汁原味,滑嫩爽口,清香撲鼻,的確是一道極誘人的好菜。」估計毛主席所吃武昌魚,也是清蒸的。

  武昌魚因為這位大人物的點評,在當代名氣更大了。武漢的其他特色菜肴,跟它相比,都只能算小菜一碟。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自故鄉南京赴武漢讀大學,乘輪船溯長江而上,應該算放棄建業水、投奔武昌魚。可在那四年間,我終究未嘗到武昌魚到底什麼滋味。原因很簡單:囊中羞澀。窮學生,口糧之餘,稍有點零錢,還不夠買書的。吃膩了校園的大食堂,想打牙祭,頂多就是鼓足勇氣去老通城吃一回豆皮。1958年,毛澤東在這家老字號吃了豆皮,讚不絕口。不知武昌魚他是否也在這裡吃的?我吃著豆皮,旁邊的一桌,正端上一盤武昌魚。唉,我也只敢偷看一眼。別說武昌魚了,小桃園的瓦罐雞湯,當時在我眼中都是奢侈品。

  在武漢生活四年,沒吃到武昌魚,不能說不算一種遺憾。可有什麼辦法呢?那畢竟是我生命中食無魚、出無車的階段。長鋏歸去兮!

  後來我移居北京,離從小喝慣的長江水遠了。有一年五一節,文壇老字號劉心武,在他寓所對面的九頭鳥餐廳,邀一桌同行小酌。我也有幸列席其中。九頭鳥是湖北菜,火爆京城。我正聽張頤武、邱華棟等高談闊論,服務員端上一盤香氣四溢的清蒸魚,我的注意力立馬就轉移了:這不正是武昌魚嘛!讓他們聊他們的,我且伸筷子,直奔主題,好吃呀。在武漢與武昌魚失之交臂,想不到它也會北上,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到我。它是怎麼游過來的?

  作為對武昌魚遲到的敬禮,我連喝了幾杯二鍋頭。盡在不言中。只有我覺得自個兒在跟武昌魚對酌,別人,一定以為我在自斟自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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