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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拉有的武器,塔利班沒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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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LATER 發表於 2014-10-12 11:10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以暴易暴的手段,不僅無法消滅恐怖主義,甚至還消滅了和解的可能。馬拉拉拿出的結論是:如果這一代人沒有接受書和筆,那很容易被簡單的復仇主義點燃,就會接過極端主義者遞來的槍。

[思客馬拉拉大.jpg]

  一

  看著她的面龐。她的大眼睛像清泉,但眼神之堅定,像一道閃電。她的臉還有點嬰兒肥,稚嫩而紅潤,但嘴角卻有無盡的倔強。鼻樑挺直,柔弱中隱隱有稜角。她戴著麻色的頭巾,這是巴基斯坦穆斯林女性典型的打扮,但她的眼睛銳利而充滿活力,頭巾完全無法掩飾。這是一個少女,一個在貧瘠國度中尋求解放、尋求自由的勇敢少女。

  還有誰擁有這樣抗爭的眼神?我第一個反應是——聖雄甘地。

  他們都不是世俗意義的強者,一個是少女,一個是老人。但他們不迷信武器,而同樣擁有一雙能傳遞力量和決心的眼睛。

  「英國人想讓我們用機槍來戰鬥,因為他們有武器,我們沒有。我們唯一能打敗他們的機會是提高鬥爭水平,在這個水平上,我們有的武器他們沒有。」80多年前,甘地展示了非暴力的力量,展開一場讓世人費解、卻又波瀾壯闊的鬥爭。在甘地的指引下,20世紀很多偉人都藉助了非暴力的力量,巧妙地贏得了鬥爭,比如馬丁•路德•金、曼德拉、副司令馬科斯、昂山素季……今天,站在鎂光燈下的這個人,成為了馬拉拉,一個17歲的少女。

  二

  巴基斯坦的斯瓦特地區,原本風景秀麗,是聞名世界的旅遊勝地,曾被英國探險家稱為「南亞的瑞士」。但自從反恐戰爭以來,災難接二連三地襲擊了這裡。先是2005年的7.6級大地震,導致近8萬人死亡,變成了人間地獄;更糟糕的是,惡魔乘虛而入,一群來歷不明的男子佔據了這裡,「當他們露出真面目時,武裝分子的實力已經很強,人們不敢反抗。」因此,斯瓦特進入了塔利班統治時期——除了大量的清規戒律,還有無處不在的恐怖,山谷里不時出現死屍。對於小學生馬拉拉來說,除了恐怖,她還遭遇了「禁止女生上學」、「禁止彩色」等反常理的規定。

  馬拉拉是弱小的,2009年開始寫博客的她,只是一個12歲的少女。在這個血肉橫飛的煉獄里,誰知道將發生什麼?但馬拉拉又是強大的,她有開明父親齊亞丁的支持,後者是一個傑出的教育家,為馬拉拉指明鬥爭的方向:「教育是光明,無知是黑暗」。她更強大的力量來自網際網路,來自她數千萬的網友、粉絲。「馬拉拉日記」在全世界的網友支援間迅速走紅,人們記住了這位署名「矢車菊」的女英雄。她用筆戰鬥,她的文章通過網際網路,又到達斯瓦特之外,走向全世界。常言道,「網際網路是弱者的主場。」在話語的鬥爭中,堅通道義與人性的一方終究能獲勝。而迷信槍支與暴力的歪理邪說最終必將落敗。而馬拉拉體格上的「弱小」,恰恰又造就她影響力的強大,一個弱女子都能如此戰鬥,這體現出何等的勇氣——這就是非暴力的力量。

  「我有受教育的權利,我有玩樂的權利,我有唱歌的權利,我有逛商場的權利,我有大聲說話的權利。」這是這位女孩子冒著生命危險的發言,每一個音節都在嘲笑著塔利班的愚蠢和荒謬,最簡單的話語勾勒極端主義者的反人道與混亂邏輯。「我將繼續發出聲音,如果我不這樣做,誰會做?」

  當2012年10月9日那枚子彈穿過了馬拉拉的面頰后,多少馬拉拉的支持者因此而義憤填膺,多少原本不認識馬拉拉的人變成了她的支持者。越弱小,越受迫害,她就能展示出更具爆破性的力量——一個女孩被刺殺,這恰恰說明了馬拉拉的強大,以及塔利班的渺小與猥瑣。暴力算什麼,槍支算什麼?在開槍的一霎那,塔利班已註定失敗,而馬拉拉則迎接她的勝利。「他們以為子彈能讓我們沉默,但他們失敗了。那一沉默中響起了成千上萬的聲音。」

  馬拉拉的鬥爭有多層意義。首先她為受教育的權利而鬥爭,認為書本比槍支有力得多;其次,喚醒了逆來順受的巴基斯坦女性,讓更多的女子勇敢地站出來,為世界女性平權運動注入了巨大力量;第三是展示了人性的力量、常識的力量、寬容的力量,哪怕在極端主義統治的貧瘠土地上,仍能閃耀於世。當馬拉拉奇迹般地康復時,世界在歡呼。

  去年7月12日,是馬拉拉16歲的生日,她來到位於紐約的聯合國總部,並許下願世界各地女孩都能平等接受教育的願望。這一天成為了「馬拉拉日」。

  三

  80年前,美國著名記者威廉•夏伊勒親眼目睹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鬥爭。他深刻地分析了這種類型的鬥爭——

  「這是歷史上最為獨特的爭取自由的方式,它比流血對抗更為兇險。這種方式的關鍵在於每個參與者無比一致的忍耐與堅持,以及來自全世界的正義聲援。第一點,需要甘地非凡的感召力。第二點,則需要一個記者。」

  有學者總結,甘地的非暴力主義來自古代耆那教、佛教和印度教道德觀中的「戒殺」原則,並且吸收了基督教「以善抑惡」的主張、美國作家亨利•梭羅「非暴力抵抗」的思想等。但不管怎麼說,緊緊圍繞著「人性」兩個字。甘地深信人的本性是善的,神性在心中,因此他才主張通過非暴力的手段,感化和喚醒人的內在善性,從而使惡人改惡從善。如他所言:「非暴力是以感化他人的能力為前提的」。至今,仍有很多人認為非暴力主義就是「消極抵抗」,是懦夫的行為。但恰恰相反,「愛是勇敢者的特徵」。在諸如食鹽進軍等一系列鬥爭中,這個乾瘦的老人表現了他的英勇和擔當。

  同樣,馬拉拉承認,她也受到了聖雄甘地的啟發,始終堅持非暴力主義的路線。在聯合國大會的演講說,馬拉拉說,「我甚至不怨恨射殺我的塔利班成員。即使我手上有支槍而他站在我面前,我不會射殺他。」她找到了戰勝武裝分子的方法,這辦法不是通過武力以牙還牙,而是超越武裝、器械層面的較量——「確實如此,極端主義者害怕書與筆。他們害怕教育的力量。他們害怕女性。他們害怕女性聲音的力量。」

  但是,必須指出的是,馬拉拉擁有比甘地更優越的非暴力鬥爭的條件。在甘地時代,還需要「一個記者」,比如像夏伊勒,以及其身後的強大媒體資源。而馬拉拉,有幸生活在這個網際網路的時代、這個自媒體發達的時代。她在人間煉獄的寫作、記錄,以及不屈,所形成的景觀就足以獲得公眾的注視。

  她在聯合國的發言,她對巴基斯坦女同胞的寄語,迅速傳遍整個網路,影響億萬網民。而在積極的網友之中,又誕生了各種支持馬拉拉的民間組織、NGO——一個跨國的支援網路由此形成。不僅如此,在這個媒體高度發達的時代,所有記者、專欄作家都會加入她的「觀念鬥爭」,掀起「造詞運動」,向她輸送「話語炮彈」。她的粉絲團,人數之多,覆蓋面之廣,或許早已超過了80年前的聖雄甘地。

  四

  非暴力主義被認為是一種後現代抗爭的模式。通過不流血的「話語鬥爭」、「觀念鬥爭」,實現底層抗爭的目的。在網際網路、現代媒體手段的幫助下,像馬拉拉這樣弱小的女孩,只要被認為擁有了善良,就能成為一面旗幟。

  作為19、20世紀最熱門的詞語之一,戰爭與革命已經遠去。以暴易暴的武裝行動並不能使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好,反而讓無數生靈塗炭。槍支、暴力並不能讓人們走向民主富強,而會讓人們充滿仇恨。海明威在《永別了,武器》中提到,戰爭摧毀了人的幸福,通過主角亨利的反戰、厭戰情緒,轉而進行對武器的批判——只要有武器的存在,就有凄慘的殺戮,戰爭榮耀只是謊言。而在本世紀初的美國反戰詩歌運動中,詩人們更是徹底摒棄了戰爭詩歌中英雄主義的傳統,轉而矚目於戰爭的本質,審視操縱戰爭的強權和戰爭導致的惡果。一個最現實的追問是,美國前總統喬治•布希發動的10年反恐戰爭,真的消滅恐怖主義了嗎?馬拉拉的經歷,顯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生長在反恐戰爭時代的馬拉拉,實際上經歷著恐怖主義的統治。她很明顯地看到了,以槍炮方式反恐,只會越反越恐。恐怖主義的土壤是什麼?仇恨。人陷入仇恨,就等於走進歷史的迷宮。以暴易暴的手段,不僅無法消滅恐怖主義,甚至還消滅了和解的可能。一個非常諷刺的現象是,現在大多數恐怖分子從都是在反恐戰爭中成長起來的。馬拉拉拿出的結論是:如果這一代人沒有接受書和筆,那很容易被簡單的復仇主義點燃,就會接過極端主義者遞來的槍。

  馬拉拉推動的,是一項漫長而必要的工作。通過教育,以及爭取受教育的權利,讓人們學會尊重和包容,從暴戾和瘋狂中沉靜下來,以書本和筆替代槍。只有教育,才能搭通斯瓦特地區從地獄通向天堂的橋。

  雖然諾貝爾和平獎多年來一直充滿爭議,但馬拉拉的獲獎,卻獲得了一致的認可。這位柔弱而堅定的女孩身上,深深地體現著對和平的信仰。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中,愛、非暴力、人性和理想,可以產生極為強大的力量,能夠戰勝槍炮和刺刀。馬拉拉有的武器,塔利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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