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在中國的朝鮮美女服務員：她們如何看待李雪主？

　　一

　　大概一個半月前我寫了篇短文，說自己在中關村數碼商場遇見幾個朝鮮人，大抵印象是：寒酸、拘謹、不愛說話。想到這些人還是能出國的特權階層，處境如此，不免說幾句感慨的話。文章發出后，出人意料地得到很多討論回復。編輯建議我深入探訪，我也覺得有深談必要，向賣電腦的老闆打電話採訪，約在網上交流。

　　二

　　他說到中關村買電腦的朝鮮人大多是留學生，這能從他們臉上的稚氣看出來。他們平時都穿深色中山裝、安靜地在商場里到處看。來的次數多了，商場里的人就知道他們是朝鮮人。他們除了講價錢時說話，絕少和人交流。我問：你如何斷定他們是朝鮮人，韓國人也可能衣著樸素埃老闆說：韓國人很容易辯認。

　　他們會一個人閑逛，喜歡說話，不太買便宜東西。朝鮮人剛好相反，你幾乎見不到他們單獨行動，他們都是三五人一起。採訪行將結束，他提醒：朝鮮人買電腦是強調光碟機不帶刻錄，你上一篇文章寫反了。他們有些要刻錄，更多是要求光碟機不帶刻錄。不過非常重視光碟機刻錄的功能，這一點真的很少見。

　　

　　

　　

　　

　　

資料圖：朝鮮女服務員

　　

　　

　　

　　

　　

資料圖：朝鮮女服務員

　　

　　這次採訪讓我失望，因為沒有得到精彩故事。不過還是大有收穫，它加深了我的印象：朝鮮官方派遣人員到中國，仍受到嚴密控制。一般人想象的，小王國里走出來的人見到花花世界立馬迷失眩暈，似乎並不成立。關於這一點，我還有自己的經歷加以佐證。

　　三

　　綾羅島是中關村一家朝鮮特色餐廳，如果不是服務員胸前的朝鮮國旗徽章，它可能會被當做一家韓國餐廳。我和同事十幾人到綾羅島就餐。那裡的服務員都是朝鮮人(這有別於漢拿山都是中國服務員)，一位容貌姣好、皮膚白凈的朝鮮美女始終微笑地忙前忙后。

　　待一切落定，我們開始用漢語和她交談。她的漢語十分蹩腳，勉強能說自己叫「金松」(讀音，奇怪的名字)，剛到中國三個多月。問她從哪裡來，是不是平壤人，還回國嗎?她非常吃力地聽懂了，說過一兩年就會回去。我問她：平時不上班時做什麼?她說自己是留學生，平時要上課，晚上還要跳舞。

　　我這才想起這家餐廳的特色，像別的朝鮮特色餐廳一樣(如平壤海棠花)，晚上時他們會有朝鮮歌舞表演，是否另外收費不清楚。同事還問她是否談戀愛(有的)，喜歡什麼歌舞(喜歡孫楠的《不見不散》)。同事中有好開玩笑者，笑問她如何看待當紅的朝鮮第一夫人李雪主，這大不敬的問題她似乎沒聽懂。我們還說起韓國和韓劇。這回她聽懂了，正色道：沒有韓國，只有南朝鮮，我們是一個國家。

　　話題說到這，就不好再輕佻，只能笑談而過。無法斷定她說這些話是因為受組織監視，不過我想，能出國的朝鮮人，大多經受了思想教育和政治「考驗」。

　　像我們所受教育的那樣：走出國門后，個人的言行舉動都代表祖國形象，遇到外國人「挑釁」就要義正辭嚴地反擊，維護祖國尊嚴。這些朝鮮留學生大概也受了這樣的教育，因此我絲毫不懷疑她的真誠。

　　

　　

　　

　　

　　

朝鮮女服務員在中國

　　

　　

　　

　　

　　

朝鮮女服務員在中國

　　

　　回去后我到網上查閱資料、朝鮮自1990年代外援斷絕，陷入嚴重的經濟困難，這才開始謀求在中國「創業」。其中一個項目就是辦餐廳，政府派遣食品專家，廚師和服務員到中國開辦特色餐廳。

　　有機會出國的通常是朝鮮大學生，通常還是高官子女。朝鮮餐廳的消費普遍比一般餐廳貴得多多，服務員的薪水卻十分微薄(2007年的資料，月薪約為兩百多元人民幣)。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們到商場購物如此謹小慎微。

　　四

　　上次寫到中關村的朝鮮人，我說：一個計劃封閉的國家，即便你是領袖，能夠享受的物質條件也有限，很多方面甚至不如市場經濟國家的白領。很多人贊同我的結論，很多人則反對：朝鮮統治者會過得很差嗎?!這些特權階層不是成天地驕奢淫逸嗎?說真的，我真看不出他們哪裡過得好。

　　整個朝鮮，除了最高領袖，幾乎見不到一個胖子。即便是金正恩世家，他們西方生活式的嗜好，也是建立在市場經濟的生產方式之上。他們依靠盤剝掠奪本國民眾獲取外匯，再從國外購買奢侈品，這恰恰證明了市場經濟的成功。如果拒絕國外經濟，搗毀黑市，大搞純粹的計劃經濟，金正恩的生活也不會比中世紀的小領主好多少。

　　在精神生活領域，計劃經濟留給人們的是呆板冷漠，對整個世界充滿狐疑和偏見。他們不信任外國人民的友善，總以防備心理相待。在國外待的時間越長，戒備會鬆懈，不過新的壓力隨之而來。

　　2007年到2013年，朝鮮當局曾幾次下令召回在華留學生。當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受到現實衝擊，想到還要回到匱乏閉塞的國內，怨懣之氣總是難免。

　　

　　

　　

　　

　　

朝鮮女服務員在中國

　　

　　

　　

　　

　　

朝鮮女服務員在中國

　　

　　2009年上海交大連續發生多起朝鮮留學生跳樓自殺事件，讓人猜想其內心衝撞。國內民眾無此苦惱，不過沉浸在「領袖締造的幸福」里，也沒多少值得羨慕吧。

　　高層內部激烈鬥爭，二號人物動輒被逮處死。最高領袖呢除了權力慾望得到滿足，恐怕連貼身衛士都無法完全信任。作為朝鮮絕對統治者的金正恩，所能享受到的內心幸福，可能還不及他那流亡在外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