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叉老印眼中的中國和中國教育

來源: 八千萬

史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放老印朋友買幾畝身上，正合適。。



與老買相識日久，緣分非淺：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同事），一起分過贓（合法），一起買過房，又一起海過歸（我們歸上海，他們歸孟買），一起歸過海，還一起改過行。。要換成老中朋友，交情到這份上，怎麼滴也同一個碗里吃飯，同一鼻孔出氣，同穿一條褲子，同唱一首歌，早成了小人之交甘如醴的死黨了。。



但和老買，卻總是舉案起眉相敬如賓，道貌岸然似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究其原因，一是種族差異，二來是老買太精明，太強勢，太高調，太囂張。此外他還有各種特殊功能，比福爾摩司還雞賊，比監工還嚴厲，比管家還盡責，比虎媽還能推。。
  

俺廢寢忘食編了幾行代碼，解壓各種稀奇古怪的圖像，別人都用的好好的，到他手裡只輕輕一點立馬痴獃。他咋就一眼看出俺偷工減料的bug泥，「老買，你當你練一陽指的一燈法師啊。。」


老買一時興起說到俺家串門，俺一通忙亂把個屋子搗飭的精神煥發，零七八碎都塞抽屜里了，礙手礙腳的都堆牆角了。。老買進來滿屋子寬大舒適的沙發不做，非一把拉出立在牆角年久失修，誓與房子共存亡的一把破椅子，頓時，三四個破紙箱子連同裡面收藏N年的古董破爛精品以及充當古董蓋頭的劣質窗帘象漫天飛舞的雪花瞬間鋪滿大地，「老買，你當你練葵花寶典的東方不敗啊。。」


兩家人聚餐，聊天助興，小千剛學會九九表在一邊苦練，他磕磕巴巴連提醒帶對暗號（擠眼-1摳鼻-2揪耳朵-3等等）總算捱到九九歸一。老買若無其事地問旁邊玩遊戲的小買，「99*99等於幾」，小買不耐煩地說「9801，別吵」。。「老買，你當你比武招親的黃老邪啊。。」


外出會友，飯店吃飯，俺套上長裙，厚厚的粉底抹的象萬聖節的女鬼，再翻箱倒櫃的找出地攤上10元買來的假一罰十的新疆和田玉手鐲；淘寶上淘來的10元兩大串的雲南天然瑪瑙項鏈；網購採集的20元一套兩克拉的南非鑽石耳釘和戒指。這20元的鑽戒賊好，人家的鑽戒往外放光，五光十色，神采熠熠；俺的鑽戒死命往裡吸光，俺想看看walmart五塊錢買來的口紅有沒有給俺塗成吸血鬼，直接把無名指一翹，啪的無數個小鏡子蹭蹭的紅光反照。。吃飯的時候，老買有意無意的拿起買嫂的玉手，Tiffany五克拉的大鑽戒，象千萬顆金針銀針飛來，晃的俺眼暈。。「老買，你當你練含沙射影的韋小寶啊。。」


老買的這手「孤獨求勝」劍法招招封喉，劍劍要命。我們讓他給折騰的奄奄一息，從此緊奉低調行事，夾著尾巴做人。。低調，有時真心不是本意，那是因為高調到外傷內傷心傷以及重傷，從此永倒高調的胃口。。




在我們海歸不久，老買也歸了，於是多年沒有音訊。。某日突然收到他的郵件說到中國出差，俺正琢磨怎麼接待他，人已飛遠了，頗有「黃沙百戰穿金甲，不斬樓蘭誓不還」的架勢。只見他棄廣州，奔深圳，跑廈門，走義烏，比中印大使還日理萬機，比純老中去的地還多。終於有一天他要來俺這視察工作了，大概總算「踏敵屍骨唱凱旋」了。。



他來的那天早上，LD剛掙開眼就提醒俺「老買今天要來」，俺趕緊向LD彙報：破爛都塞櫥櫃頂上了，他就是練成了水上漂，一口氣也跳不了那麼高；沙發上的划痕都用彩筆描過了，諒他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來；小千的分解因式都練的滾瓜爛熟了；小萬的英文獨幕劇《獅子王》都倒背如流了；俺的臉已經用砂紙打磨過N遍了。。然後，俺解開領扣，從裡面掏出一根兩斤重，直徑一厘米號稱48K金的金鏈子，「比Tiffany實惠，才50塊」，俺邊摸生疼的脖子邊狠狠說，「老印不愛土豪金嗎，讓他們見識見識」。。


我們帶著他品嘗了高鐵地鐵輕軌磁懸浮（在印度屬山珍海味）等各種交通設施（當然和印度那些人掛在車廂外的「懸掛式」，上下車採用返祖歸宗猿式跳躍法的「全自動」列車相比，在健身和瘦身的功效上還有相當的差距），又帶他參觀了陸家嘴的臨江高樓（與印度人猴共處，牛糞遍地的大街小巷相比，上海實在太缺乏天人合一的精神）。。我們一邊走，一邊痛斥上海乃至中國的過度開發與發展。。


老買默不吭氣，良久，長嘆一聲「印度與中國相比，相差何止五十年」（貌似在肯定中國的發展？）。。「孤獨求勝」的老買啥時變「獨孤求敗」了。我們內心狂喜，嘴上卻虛情假意的謙虛「哪裡，哪裡」。。


按照俺的吩咐，擅長燒咖喱味的鐘點工一趟趟端上一盤盤的咖喱雞，咖喱豆，咖喱面，咖喱飯。。直到滿屋人都由里到外煥發似咖喱的容顏並由外到里的泛酸。。倆娃在旁陪吃，心驚肉跳的等老買檢閱。小千練因式分解練的拿筷子夾菜都走弧形，似括弧；小萬背獅子王留下後遺症，逮誰都叫「辛巴」。。老買終於考教娃了，娃嚇的鼻涕與眼淚齊飛，小臉共咖喱一色，但老買只問些日常瑣事，俺怪道，這位仁兄不練獨孤九劍改比內力了？


老買和小千在友好的氣氛中就雙方共同關心的作業，學校生活等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賓主雙方一致認為交談很愉快，氣氛很和諧。。


飯後，老買又長嘆一聲「小千口語很地道，不象小買，一口印度腔」。。（貌似在肯定中國的教育？）。我們再次言不由衷的裝謙虛「哪裡，哪裡」。。


我們帶老買視察了小區環境，配套設施：學校超市醫院地攤以及若干娛樂場所，老買頻頻點頭。。臨走時，老買感嘆「You got everything US has, why you guys want to go back to US」。。（貌似在肯定中國的現狀？）




能得到牛叉老買的再三肯定，不容易啊。。



此後，LD三番五次提及老買的告別辭，第一次做驚喜狀，第二次做感慨狀，第三次做遺憾狀。。第N次后皆做嚴厲譴責狀（對俺），這時我們已回米國許久了。。



老買這些年沒少從中國倒騰東西，說不定他新買的豪宅就是中國農民工湊錢給他買的呢。而我們也更深切的體會到，國家的富強在與國際友人相處時，是如此敏感如此微妙。但願，我們是魯迅先生所說的肥大的獅子老虎，而不是肥胖的豬牛羊。。


異心異族的老印，利字當頭，終於和我們同一首歌了。。





後來，LD又吐露一個細節，送老買走的那天，高鐵已開動，天空中突然傳來老買那富有彈性的口腔鼻腔胸腔三腔齊鳴的叫聲「二十年後，世界是孟買和上海的天下。。。」。。



別怪俺腦筋遲鈍，那五十年的差距哪兒去了？牛叉老印到底屬煮熟的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