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第一次聽這個故事時，我被嚇懵了……

　　末日

　　（上部）

　　2012年12月21日，傳說中的瑪雅預言，今天是末日。

　　李成龍左手托著盤子，看著窗外，他知道那已經不再是傳說。

　　窗外，沒有陽光，天空黑黑的。

　　身後的電視里正傳來惹人心煩的「沙沙」聲，沒有頻道，滿屏的雪花映得整個屋子都像是在微微顫抖。

　　李成龍抬起右手的筷子，在盤子里夾了塊肉放入嘴裡。剛剛煎好的肉把他的舌頭燙了一下，「嘶」，李成龍吸著冷氣咬了一口，肥膩的肉發出「嗤嗤」的聲響，流出了香香油脂。

　　李成龍的思路不禁游弋起來，被口中的肉一燙，倒開始混亂地不知所思了，目光正好落在了拖著盤子的左手，手腕上那塊污兮兮的手錶上，指針們在步履蹣跚地或奔跑或僵頓。

　　這個手錶原本也是很閃亮的啊，記得它還是第一次見姜菇的時候買的。雖然只是個山寨的名表，李成龍都不知道它山寨的是哪個品牌，但是樣式很喜歡，帶著它讓李成龍自信了很多。

　　李成龍看著手錶，想起用帶著這塊表的手推開見到姜菇的餐廳門的時候，那還是在兩年前。那時候李成龍已經二十九歲了，由於性格很靦腆，所以一直都談不到女朋友，女孩子一般不會喜歡一個比自己還容易臉紅的男的，所以迫於家裡的壓力，李成龍開始了婚戀網的相親。姜菇已經不知道是見的第幾個了，剛見面的時候李成龍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很是驚訝，不是因為姜菇丑，而是因為，姜菇很漂亮。

　　碎花長裙，披肩長發，長得很白凈，一對丹鳳眼。唯一一點不算毛病的毛病就是，這姑娘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讓人感覺她在居高臨下。不過李成龍感覺可能是自己的問題，反正看誰自己都有點勢弱的感覺，所以當個程序員他很開心，對著電腦比對著人讓他舒服很多。

　　所實話，李成龍的外形也算是不錯，178的身高，五官也端正，雖然有點近視，戴著眼鏡，但是顯得很斯文。唯一就是瘦弱了一點，要不是因為性格的問題，女朋友也不是很難找到。

　　那頓飯吃的並不沉悶，姜菇很健談，雖然李成龍基本沒說什麼話，但是她一直都在說，最後結賬的時候還和李成龍搶著買單。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李成龍感覺這個姑娘不錯，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其實他要是會說點話，也不至於相這麼多次親了。而這次和往常不同，不同的不在於他，而是女方，姜菇在兩人分別之前，很直接的說：我感覺你挺不錯了，我們交往吧。

　　本來李成龍就是個弱勢的人，喜歡跟著別人的意向走，再加上這個姑娘他真挺喜歡的，所以，當然沒什麼反對意見，使勁點著頭表示同意，只不過紅著臉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姜菇倒是很大方，過去就挎住了李成龍的胳膊，李成龍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近過一個女孩，這一下把他弄得是渾身一抖，都不知道該先邁那條腿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

　　「怎麼？不樂意？」姜菇皺起了眉。

　　李成龍趕緊晃動著腦袋，像個撥浪鼓似的。

　　姜菇白了他一眼，挎著李成龍開始壓馬路。

　　……

　　思緒想到這裡的時候，李成龍不禁冷哼了一聲，夾了塊肉放進嘴裡，使勁嚼著想道，自己那時候還感覺挺美的，怎知道之後就是噩夢！

　　搖了搖頭，目光從手錶移動到了手裡的盤子。唉，盤子啊！手裡的這個盤子有點點的破損，樣式和結婚前，與姜菇一起去買過的一套餐具很像。

　　在買餐具的時候，李成龍就已經開始感覺進入噩夢了……

　　交往的開始，李成龍感覺姜菇是很不錯的，自己很有福氣。人家那麼漂亮，工作也算不錯，是個護士。條件這麼好的姑娘，還不嫌自己的性格，簡直是老天眷顧了自己啊。

　　可慢慢的，李成龍知道，為什麼姜菇這麼漂亮也需要相親了，而且最後還和他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交往。因為姜菇很虛榮，很好面子，也很不給別人面子，性格是，和李成龍比算是走了另一個方向的極端。交往開始的時候，幹什麼姜菇都會搶著買單，後來慢慢的就不管不問了，再後來，只要姜菇看好了東西，就會直接讓服務員包起來，至於錢的事，那就是李成龍的問題了。但是那時候，李成龍並沒有感覺怎麼樣，畢竟是自己的女朋友，花點錢就花了，自己的工資也承擔地起，這麼多年自己也沒有女朋友，沒什麼不良嗜好，所以也攢下了不少錢。而且最重要的是姜菇表示願意和他結婚了。但是，隨著她什麼是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從來都不為李成龍考慮，李成龍慢慢地也開始不滿了。

　　這個盤子就是他們第一次吵架時買的，李成龍之前從沒和人吵過架，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有。

　　那是離結婚的日子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候，那天他們倆一起去買餐具為結婚之後的生活做準備，到了一個很高檔的餐具店鋪。

　　進去之後，李成龍就像個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姜菇的身後。姜菇精挑細選之後，定好了買哪套餐具。其實她的精挑細選很簡單，就是什麼貴買什麼，有點病態的購物習慣。但是李成龍也沒說什麼，看了就買唄，也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而且也是生活用得上的。而問題是出在結賬的時候，李成龍一摸兜，錢包沒了，也不知道是丟了還是忘帶了。這一弄他又是憋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幹嘛呢啊！」姜菇有點急了，看著李成龍半天掏不出錢她感覺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我，錢包，沒了。」李成龍緊張得結結巴巴的，弄得姜菇更來氣了。

　　「你還有沒有點用啊，出門不帶錢包你怎麼不去死！」姜菇臉也紅了，不過是氣紅的。

　　「好像是丟了。」看著那些店員們都看著自己偷笑，李成龍第一次感覺到了憤怒，但是他還是弱勢地解釋著。

　　「啪！」姜菇掄起裝著餐具的袋子就砸在了李成龍的臉上。瘦弱的李成龍，加上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砸倒在了地上，鼻子也被砸出了血，眼鏡也被砸得掉落在了地上。

　　「無能！」姜菇沖著李成龍鄙視地看去，「站都站不穩，你是廢物啊！」

　　李成龍怔怔地看著姜菇，好像傻了一樣。

　　「你看什麼啊，還不趕緊死起來，還不嫌丟人嗎！」姜菇氣得直跺腳。

　　「我無能！我丟人！我無能！我丟人！」一邊喊著李成龍開始瘋狂地捶打起了自己的腦袋，所有人，包括姜菇都被嚇到了。

　　其實事後李成龍都不清楚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那樣，當時就是感覺太需要宣洩了。

　　這就是兩個人所謂的第一次吵架，李成龍也吵了，只不過是罵自己。

　　之後的事李成龍的印象有點模糊了，怎麼離開的，怎麼回的家，都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回家之後姜菇大罵了自己，而自己經過一次發泄后，又和以前一樣，能忍則忍。

　　現在手裡這個盤子上的破損，和那時買的盤子之一很像，那個盤子是姜菇砸自己時碰壞的。

　　想到這裡，李成龍嘆了口氣，抓起了身邊的酒瓶，「咕咚」，就是一大口。本來他是不會喝酒的，可就是從那次起，他終於有了第一個不良嗜好，喝酒。之後，慢慢的，李成龍又開始了吸煙。

　　因為這些事，姜菇婚後沒少罵他，可是他根本不想戒，他感覺這些東西讓他很開心。

　　慢慢的，喝過酒的李成龍開始在吵架中還嘴了，從最開始的「你閉嘴」，到了後來的各種髒話，再後來，兩個人開始動手了。

　　最開始，李成龍是打不過姜菇的，連抓帶咬的，每次都弄得李成龍傷痕纍纍。後來，李成龍發現，不是自己打不過姜菇，自己怎麼說也有178的身高，姜菇只有 162，雖然自己瘦一點，但是也要比姜菇重很多，只是自己不敢下手而已，因為從來都沒有打過人。打人這東西學起來還是很快的，沒多長時間，局勢就變了，每次李成龍都會把姜菇打得鼻青臉腫，再到後來，打過之後還會強姦姜菇。

　　從那個時候開始，原來的那個靦腆的懦弱的李成龍還在，但是回家之後，就會變成惡魔，毒打，謾罵，強姦……

　　有時候，李成龍看見鏡子里瘋狂的自己，也會戰慄。就像那次，正在姜菇身體上蹂躪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窗戶玻璃上的自己，那張狂的笑，那扭曲的臉，讓李成龍瞬間如掉進冰窟中一般，翻身倒在了床上，虛脫得如同被鐮刀斬斷的蒿草。

　　到這個時候，兩個人結婚已有了一年的時間。

　　……

　　李成龍放下手裡的酒瓶，空出右手拿筷子，又吃了一塊肉，有點涼了，肉有點硬有點腥。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李成龍回頭看了看門的方向，沒有眼鏡，看東西有點模糊。他又漠然的迴轉腦袋，繼續看著窗外。

　　「砰砰砰」，繼續傳來的敲門聲把李成龍的思緒又拉進了回憶。

　　李成龍記得那次被玻璃上的自己嚇到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姜菇一個指頭，又變回了回來的那個好好先生。可是直到今天李成龍才知道姜菇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和他離婚，在他變成惡魔的那段時間。

　　而且，今天他還知道了一件世界上沒多少人知道的事。

　　人肉，是什麼味道。

　　而知道這一切還得從昨天晚上說起。飲酒已成癖，李成龍也不想戒掉，所以偶爾還是會去獨自飲酒，有時，會醉倒，就像昨天。

　　醉了之後，踉踉蹌蹌地走回了家，到了家門口一掏兜，李成龍發現鑰匙沒了，不知道是丟了還是怎麼樣。人喝多了也不會思考什麼，李成龍直接就開始砸門。

　　可是「砰砰砰」地砸了好久也不見人來開，他雖然喝多了，可是知道姜菇這個時間一定會在家。一直砸了多久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反正是後來鄰居都被吵出來了，姜菇也沒給他開門，再後來，李成龍慢慢沒有了意識，靠著牆角滑坐在地上，睡了過去。

　　……

　　口中嚼著盤子里最後的一塊肉，李成龍看著空空的盤子不禁苦笑。

　　原來，人肉就是這個味道。

下部

　　徐濤住在這個屋子已經有大半年了，剛交過下半年的房租。剛租的時候，徐濤是圖這個房子便宜，雖然他這個人對居住環境要求極高，但是沒錢也就沒資格嚇講究了。後來這半年，徐濤接連搞到了幾個大單子，公司的提成還是很高的，之後錢就不在是他生活的首要考慮了。可是他還堅持住在這個硬體條件並不是很好的老樓里，是為什麼呢？
　　說實話，剛住進來的時候，徐濤都要煩死這個地方了。他從來都沒有住過裝修這麼差的房子，搬家的時候，他也在樓下的一些鄰居出門的時候，瞥見一兩眼人家家裡的樣子，都要比自己的這個屋子好多了，至少看起來要好多了。
　　而且剛住進來的時候，很多時候晚上都睡不好，因為隔壁的夫妻經常開戰。那個丈夫經常酗酒，打自己的老婆，女人開始的哭叫聲很大，越大好像男人打得越凶。徐濤那時候並沒有想過這這裡常住，所以一直都不聞不問，實在太吵了，就去買了防噪的耳塞，帶上之後就可以安靜的入睡了。
　　本來徐濤一直準備著手裡的錢充裕了就換房子，大不了給房東的一個月的押金就不要了，也沒有多少錢。直到有一天夜裡，他陪客戶吃完飯回來很晚，打開家門要進屋的時候，隔壁的那個女人正好開門出來。女人很安靜，長發擋住了臉，但是胳膊上都已傷痕纍纍。
　　女人出來關好門，靠在門邊的牆上，一隻腳站著，另只腳向後踏著牆面。從兜里掏出一支煙放在唇間，可是卻沒有找出打火機。
　　「有火么？」女人看了徐濤一眼。
　　「啊？啊！有。」徐濤剛才陪客戶喝酒，現在也有點暈乎乎的。女人望過來的一瞬間，他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臉，額頭上有淡淡的淤青，臉蛋有些泛紅，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打的，但一切都掩蓋不了這個女人很美。叼著煙捲，哭紅的眼裡還泛著些許的高傲，可能是哭得有些沙啞，那聲音充滿了魅惑，徐濤不禁有點目眩神迷。
　　徐濤慌亂的掏出了火機遞了過去，局促的站在那裡想說點什麼搭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做公關行業也很多年了，徐濤自認為對女人也算是很有一手，可是為什麼今天卻是如此緊張，像個未經世事的少年。看著女人在煙霧繚繞中的臉，徐濤有點飄。
　　「嗯？哦。」女人奇怪地看了徐濤一眼，又彷彿恍然大悟的笑笑，抬手把用過的火機地還給了徐濤。
　　「啊，不用了不用了，送你了，不是還會抽的嘛。」徐濤趕緊擺著手推遲掉。
　　女人看了看他，也沒說什麼廢話，縮回手把火機放入睡衣的兜里。之後自顧自地吸著煙，不再理徐濤。
　　徐濤那一夜陪著女人站了好久，但是女人沒再理過他，七八根煙之後，都沒有打招呼就回了屋裡，「咣」，關上了門。
　　徐濤在人家回屋之後，還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傻站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站了這麼久，酒都快徹底醒了，自嘲的笑了笑了，轉身也會了自己的家。
　　這是徐濤第一次接觸那個隔壁的女人。
　　之後的日子裡，徐濤不再在夜裡帶防噪耳塞了，聽著偶爾夜裡，女人的哭泣與嚎叫，從那一夜開始，都可以讓他的心跟著一起抽搐。
　　每次再遇見隔壁的女人徐濤都試著去和她搭訕，可是那個女人都對他不理不睬，好像沒見過一樣。而後來，不記得是突然從哪一天開始，隔壁不再傳來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打罵了，剛開始的時候，徐濤還緊張兮兮的想，女人是不是出事了，可是每天都能見到女人上班下班，徐濤才安心了不少。但是他和隔壁的女人再也沒有過交集，也沒有在聽過女人的聲音，因為隔壁不在傳來打架的聲音了。
　　直到現在，他才又一次聽見了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和上次多少一點不同，可能是上次剛剛哭過吧。
　　徐濤在黑黑的角落裡默默想著……

　　「咔」，房門開了，女人不再叫喊，一片寂靜。
　　良久。
　　「你沒事？」
　　沉默……
　　「你沒事就好，他呢？」
　　「啪！」，耳光聲響起。
　　「你有病啊！」女人在大叫。
　　「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和我過日子！我知道我對你不好過，可是我改了，你也見到了。為什麼要找別的男人！」男人的大吼。
　　「你改了有用么？你看，你看啊，疤還在啊！」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我！你就是要這麼報復我么？和那個男人上床，還要殺了我！」

　　徐濤家的門口，李成龍大吼著，姜菇茫然地看著他。
　　「啊！」姜菇突然瘋狂的撲過去，在李成龍的身上打著撓著。
　　「我和別人上床！我和別人上床！」姜菇瘋狂的叫著。
　　李成龍沒有還手，默默地站在那裡，任憑姜菇的廝打。
　　「你以為我為什麼不走！？我懷了你的孩子啊！」脫力的姜菇癱倒在地上，喃喃地說著，「你居然說我和別人上床！我要是和別人上床，為什麼不打掉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李成龍傻傻地看著姜菇。
　　「是啊，你的孩子！」姜菇抬頭看著李成龍，「我本來都已經忍受不了你了，可是你突然又變回原來好好的你，但那時我也想離開，你給我的傷痛太大了。可是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確定是你的孩子，因為我只和你上過床！也只被你強姦過！」
　　「我的孩子……」李成龍還在重複著這句話。
　　「是啊，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畢竟有了孩子！」姜菇慢慢的在地上爬了起來，「你為什麼說我和別人上床了？」
　　「他說的。」李成龍還在恍惚中，下意識的向身後的屋子指了指。
　　姜菇疑惑地看著李成龍，「我都不認識他啊，他說什麼了？他說你就信？」
　　「他說你和他在一起很久了，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你沒有給我開門，我醉倒之後，他就把我拖進了他這裡。」李成龍向身後看了看，「暴打了我一頓，還告訴我，要殺了我。」
　　李成龍看著姜菇，他想聽到她的否認。
　　「他有病吧，我都沒見過他，就知道好像是個男的，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姜菇皺著眉。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李成龍緊緊地盯著姜菇。
　　姜菇揚了揚手裡的眼鏡，「你的眼睛就掉在他的門邊。我昨天透過門上的貓眼見你又喝多了，有點怕也有點煩，所以就沒有去給你開門。但是我一直在客廳里坐著，聽著門外的聲音。後來你沒有聲音了，我就開門去看了一眼，發現你不見了。我以為你去外面撒瘋了呢，也就沒管。之後你一晚都沒再回來，所以我剛才又出來看看，見你的眼鏡就在這家的門邊，所以就敲門試試，也因為昨晚你沒聲音之後，我有聽見這家人出來的聲響，想問問他有沒有見到過你。」

　　屋裡，徐濤在恍惚中，聽到這一句話就沒有了意識。她居然不記得見過自己一次，她居然還會找那個打她的男人……

　　屋外，姜菇繼續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剛才說他要殺了你？」
　　「我喝多了，記不住太多，我只記得他說他和你上床了，還要殺了我，因為我打你。」李成龍說道。
　　「他是瘋了吧，我都不認識他。然後呢？」
　　「他昨天應該也喝多了，胡言亂語吧。我醒來的時候，他就睡在我的旁邊。我沒有忘記他昨天說的話！」李成龍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喝多了，但是我當真了。」
　　「你把他怎麼樣了？」姜菇長大眼睛看著李成龍，可是李成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側開身子，讓出了門口的一道縫隙。
　　姜菇有點不知所措，猶豫了一下，邁步從李成龍的身邊走進了屋子。
　　「啊！」
　　片刻，姜菇的尖叫從屋子裡傳出，在樓道里迴響。
　　……
　　半小時后，警察抬走了徐濤的屍體，下體以慘不忍睹，一些年輕的警察都吐了。
　　在李成龍邁上警車的那一剎那，姜菇在後面叫住了他。
　　「誒。」
　　李成龍木然的回頭看去，押著他的兩個警察並沒有干預。
　　「我們離婚吧！」
　　「嗯。」李成龍不敢對視姜菇的目光，麻木地點著頭。
　　「我會把離婚協議書給你寄過去。」
　　「嗯。」
　　「孩子我會生下來，但是我不會告訴他你是他的父親。他是無辜的，不該沒見過這個世界就離開，也不該承受他不該承受的痛苦。」
　　「嗯，謝謝你。」李成龍終於抬頭看向了姜菇，「不管怎麼樣，都謝謝你。放心吧，我會簽字的。後會無期了。」
　　說完，李成龍轉過身，邁上了警車。
　　塵土飛揚，一輛輛警車在姜菇的眼中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