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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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厄運襲來時,人們還有性愛的願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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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4 14:58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有人說,性好似一把充滿希望的火炬,可以在極端環境下安慰人心。真的是這樣嗎?

  在厄運襲來時,人們還有性愛的願望嗎?

  最近,筆者採訪了一系列抗癌病人和經歷過極端惡劣環境的人,他們性別不同、年齡不同、經歷不同,但心底卻都藏著一個共同的秘密—比常人更渴望性。這讓人深深地感受到性的力量和溫暖無處不在,可以說,性是人生絕境中的一束火與光。

  癌症患者心底的秘密

  阿林是我通過醫生朋友於斯預約到的採訪對象,可是很不幸,我還沒來得及去採訪他,阿林就過世了。於斯告訴我,阿林只有19歲,但是他非常勇敢,去世前曾和病魔鬥爭了很長時間。

  在阿林剛剛確診為血癌的那段日子,他和其他癌症患者沒有什麼不同,沉浸在無限的恐懼和震驚里。但是阿林卻在一番心理鬥爭后,恢復了些許平和,他開始積極治療。雖然,病魔最終還是奪去了他的生命。

  阿林的父母幾乎不願回憶這段經歷,但他們還是和我講了阿林臨終前的故事。一個月前,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阿林向爸媽提出了一個意外的要求。「我19歲了,卻還是處男,我希望去世之前,可以做一次真正的人。」阿林蒼白的臉上露出嚮往的神情。阿林的心愿讓家人陷入了矛盾,他不過是個剛剛步入成年的孩子,經歷了這麼多病痛的他為什麼心心念念的卻是這種事?去哪給他找一個願意和他發生關係,又能讓家人放心的姑娘呢?阿林給愛他的人出了一道難題。最終,父母妥協了,他們知道,這或許是自己能為孩子做的為數不多的一件事了。

  阿林的父母找到了一名酒吧女小然,原原本本把阿林的故事告訴了她,誠懇地請求她能幫助阿林完成心愿。小然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同情地說:「叔叔,阿姨,放心吧!我不會讓阿林留下遺憾。」於是,就像完成一個聖大的儀式一般,阿林的爸爸和小然約定好日子,將他們送入了酒店客房。第二天,沒有人敢開口問事情的過程,但阿林的父親告訴我,阿林看上去很滿足。

  「你們當時一定很矛盾吧?」我問阿林的父母。阿林的父親沉吟半晌說:「要說不矛盾,怎麼可能?但孩子提出這個要求,我們做大人的,當然要滿足。其實,現在想想,是我虧欠了他,平時對他關心太少了,更沒留意這方面的需求。我應該多和他溝通的……」

  阿林的故事讓我震驚,我一度以為,癌症患者及其身邊的家人、朋友的全部精力應該都花在如何延續生命上。即便已到晚期,他們的心愿或許也該是站在山頂吹吹風、坐在海邊看日出。可是很意外,阿林的願望竟然是性。於斯告訴我,這其實很普遍,類似阿林這樣的癌症病人對性的需求可謂五花八門。許多癌症患者在走過最初的絕望后,都會對生命中的愛和性產生迥異於常人的渴求。

  曾有這樣一個調查,研究人員發現有些病人的病痛甚至可以從性生活的樂趣中得到減輕;也有一些病人,由於能繼續進行適宜的性生活,而不必擔心配偶的嫌棄,這本身就是心理上的極大支持,自然會減輕患者緊張的情緒,增加繼續生活的信心。即使對於那些已經不再適宜性生活的病人群體來說,擁抱、接吻、相互親昵的動作,也依然有可能平衡患者的心理和生理,這也許是延長生存期的一個重要內容。

  另一位癌症患者蔣分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向我證明了好的愛與性對於癌症病人的康復起著多大的作用。蔣分以前是一名記者,3年前被查出胃癌。在那之前,她天天過著瘋狂社交、玩命工作的生活,直到一次不適,去醫院體檢后被確診癌症。她說:「當時感到天都塌了。」但是,和大部分癌症病人不同,蔣分喜歡質疑的記者天性令她並不相信醫生的結論。採訪她時,她正處於積極的康復階段,並隆重向我推薦了凌志軍寫的《重生手記》,這本書徹底改變了她。

  作家凌志軍曾經也患過肺癌, 醫生判斷他活不過6個月。但是凌志軍偏不信這個邪,他遍尋名醫,查閱各種抗癌資料,然後輔以積極的心理治療,不但打破了醫生的結論,而且奇迹般地活到了現在。凌志軍在書中強調的,正是積極心理感受的重要性。

  原來,蔣分在確診胃癌后,堅持不做化療,除了試用一些她認為有效的抗癌藥方外,選擇去廣西巴馬堅持生態抗癌,她說那是「開始重裝生命系統」。

  當大多數癌症病人覺得患癌就是宣判了死刑時,離婚後的蔣分居然重新找了一個男朋友。男友李浩是蔣分閨蜜的朋友,正是她樂觀的精神感動了李浩,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蔣分。

  蔣分說,適當的性生活對她的康復非常有幫助,「你感到自己還充滿活力,還被人所需要,還能享受愛情的滋潤。也正是那種愉悅,讓我渴望活下去,那是一種強烈的信念。」

  最近,世界防癌中心在一項調查中發現:一般的早、中期惡性腫瘤病人(尤其是女病人),康復后對性生活的要求,不是減弱而是有所增強。而且,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惡性腫瘤患者愈后程度的好壞、生存時間的長短,除了積極的藥物、手術和化療等有效治療手段外,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本人對生存下去的信心和勇氣,其中包括夫妻之間的安慰和愛撫,這往往更能使患者獲得人生的樂趣和信心。

  

  燃起極端境遇中的人心底的希望

  我們常想當然地忽略了癌症患者的性需求,因為我們不曾想到,性愛竟能點燃生命。不僅如此,性也同樣可以溫暖風燭殘年的老人。

  筆者經常去一家臨終關懷醫院做義工。這裡居住著許多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老人。他們有的疾病纏身,有的因為兒女沒時間照顧,也有的是孤寡老人。

  做過義工的人可能都有過這樣的感受,那些臨終老人或樂觀,或害怕,或躺在病床上毫無活動能力、靜靜地等待死亡的神情,讓我們這些在紅塵中忙碌的人不由得停下來叩問生命的意義。所以,一到周末,臨終關懷醫院往往非常熱鬧,全國各地的義工喜歡到這裡做慈善,感受生與死的洗禮和衝擊。

  醫院的張院長給我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梁阿婆和柳阿公幾乎是一前一後被送進臨終關懷醫院的。他們平時喜歡在一塊兒聊天,起初醫院住宿實行男女分開,有時到熄燈時,柳阿公還捨不得回到自己的宿舍。吃飯時柳阿公總喜歡關切地問梁阿婆吃了沒有,集體活動時他喜歡牽著梁阿婆的手。許多人注意到他把梁阿婆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摩挲著,眼裡全是滿足和愉悅的神情。

  醫院出於人性化的考慮,曾有一段時間主動嘗試男女老人混居。在分房間時,柳阿公強烈要求和梁阿婆分到一間屋裡。醫院答應了,果不其然,醫護人員很快發現了柳阿公脫胎換骨的變化。他比其他老人更有活力,更充滿精氣神。每天他都很開心,臉上常常掛著笑,不誇張地說,彷彿年輕了10多歲。而一直折磨梁阿婆的疾病,甚至也有了好轉的跡象。

  但是梁阿婆的兒女來探望時,強烈抗議將梁阿婆和柳阿公混居一室。「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跟異性同居,讓我們以後怎麼見人?」儘管院方努力地向他們解釋,這樣的混居對於老人延長壽命,提高自己的健康指數很有幫助,但是梁阿婆的兒女卻怎麼也不答應。

  無奈之下,院方只好將梁阿婆和柳阿公分開。張院長感慨地說:「我還記得那天,兩位老人依依不捨的樣子,全都沒了精神。半年後,梁阿婆就去世了。如果不分開,我覺得梁阿婆也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臨終關懷醫院還有一個普遍的現象。醫院有些年輕的女性護工,經常會被阿公們叫去做護理身體的按摩。有些老人除了正常的護理,隔三差五都會申請享受這些按摩。而有幾位阿婆,則會有事沒事地叫男性護理師替自己梳頭。護士們開玩笑地說:「隔一會兒就聽到阿婆喊,小李,我這裡疼了,來幫我按按。」

  還有兩位老人,每天都會去樓下的公園裡跳舞,風雨無阻。他們摟抱在一起,享受著這種慢慢悠悠的搖晃和旋轉。其實,他們並不是夫妻,兩人都是多年喪偶,彼此有好感,也曾嘗試再婚,但兒女反對,於是只好採取這種方式「約會」,尋求溫暖慰藉。

  一位西方老人在泰國的舉止更加讓人感嘆。老人的身材已經嚴重走形,背很駝,白髮蒼蒼,衰老得幾乎走不動路。但在酒吧里,他依然像大多數年輕觀眾一樣,興緻勃勃地圍在吧台前,看那些艷舞女郎的表演。興起時,他甚至會讓酒吧里的領班,給他叫一位女孩陪坐在身邊。什麼也不說,只是一整晚抓著女孩的手,陶醉其中。我們不禁感嘆:性的力量太強大了,讓一個暮景殘年的老人,依然煥發出如此火熱的生命能量。

  其實,除了這些行將就木的老人渴望著性,還有那些經歷過極端環境的人。

  一位朋友講述了他的親身經歷。有一年他和女友一起旅行,在冰天雪地的夜裡,他們完全迷路了。手機沒有信號,四處狂風呼嘯,隱約還傳來狼的聲音。他們害怕極了,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彼此打氣鼓勵著對方。

  也許是恐懼混雜著絕望和緊張,他們也不知怎麼就開始做愛了。朋友告訴我,那是他這一生最刻骨銘心的經歷,他們的高潮空前絕後。在他看來,如果明天就死去,那麼今天一定要完成這最後的儀式。這場美好的性愛似乎給他們注入了極大的信心: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我們必須勇敢地戰勝困難,走出迷路。最終,他們得救了。

  一位在礦難中生還的礦工在絕望中也有類似的親身經歷。在井下坍塌的三天三夜裡,四周一片黑暗。他孤獨地坐在那裡,腦海里開始回想這一生對他來說最浪漫的經歷。他承認那一刻,他想的全是女人。那些生命中的男歡女愛,那些豐滿的肉體,那些鮮艷的紅唇讓他心裡對生命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啊!性愛之歡就是絕境之下的維他命,支撐著這位礦工挨過了三天三夜。

  當然,絕境中的人對性的追求也不是一味美好的,有時候,他們的故事也常讓人唏噓感嘆。在北京安貞醫院,我採訪到一位女性癌症患者的丈夫。他說,當妻子確診患有乳腺癌后,似乎對性生活表現出了空前的熱情,不但不節制,反而更頻繁了。起初,丈夫以為妻子是出於對生活的眷戀,或者渴求丈夫撫慰的表現,後來他才知道,妻子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才決定儘快給丈夫生一個孩子。很不幸,這位乳腺癌患者的第一個孩子夭折,但她積極樂觀以及強烈求生的心態,讓她又懷上了第二個孩子—雖然,這個可憐的孩子從生下來后,就很快失去了母親。

  還有一位50多歲的男性癌症患者,當他確診患有癌症后,第一時間和冷戰多年的妻子離婚了。他說:「終於知道生命苦短了,要為自己真正活一回。」離婚後,他似乎成了一個及時行樂的瘋狂之人,不斷地更換女朋友。身邊很多朋友都勸他,他卻說:「都什麼時候了。我活一天賺一天,難道還不及時行樂?」

  或許,人性的複雜和豐富在死亡將至時,表現得更加淋漓盡致。

  

  性,命運中的火與光

  很多人可能會不解,為什麼在種種絕境下,人們還需要性?還記得《雍正王朝》中的這個情節嗎?雍正失去親人的那個悲痛的夜晚,他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宮女,並和她有了雲雨之歡。

  為什麼會這樣?

  32歲的劉曉鷗能理解其中的情感。那年冬天,她坐飛機回北京,在太平洋上空時,飛機遭遇了巨大的氣流,顛簸得非常厲害。所有人都恐懼極了,空姐甚至讓乘客們做最後的準備。極度恐慌中,劉曉鷗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丈夫。她以前常和丈夫吵架,但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丈夫的好。她想著,如果能順利度過這次災難,她一定要好好地和丈夫纏綿至死。所幸,靠著機長的臨危不懼,飛機順利度過了那場波折,死裡逃生的劉曉鷗在機場見到丈夫時,緊緊地抱住了他。她說,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那樣渴望得到安慰,那天晚上,丈夫一遍遍愛撫她受驚的身心,她流著眼淚和丈夫一直親密到天亮。

  27歲的王林也有過一次親身經歷。去年夏天,王林的母親因為心臟病突然去世了。王林一生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的母親,因為父親去世得早,是母親一手把他帶大。母親去世那天,王林哭得昏天黑地,幾次暈倒過去。葬禮結束后,王林被妻子攙扶著才回到家。本想睡上一覺,可王林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妻子做愛,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做愛,好像總也得不到滿足。王林回憶說,「那天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沒辦法思考,只覺得惶恐,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和妻子做愛,我才感到些許的心安。」

  性好似一把充滿希望的火炬,可以在極端環境下安慰人心。兩性專家方剛認為,性首先是反抗異化,越是嚴酷的異化的環境,無論是政治環境、自然環境、心靈環境,人們越是需要通過性來找到自我。在最親密的性中,人們最放鬆、最無拘無束、最坦蕩、最無需包裹自己。

  有人描述性高潮時說:那一刻,彷彿忘記了自己,飛入極樂九天。的確,性歡樂的力量有多強大—任何估量都不過分。法國作家杜拉斯、德國導演法斯賓德等人都表達過類似的觀點:沒有一種激情比肉體的力量來得強大。它可以顛覆人對生活的想象和感受,所以,性癮就像毒癮一樣被科學界稱為幾大難治之癮。

  當然,性本身代表著歡樂和希望之光。性代表著生育,而生育是延綿和存續的重要方式。性代表著安慰,是人類最原始的社交和親密語言。越是在極端環境下,人們越是需要安慰和鼓勵。性的被需要和重視,性愛需要的撫摸和彼此擁抱,呢喃溫柔的情話,性的敞開與接納,都是一個在極端環境下的人獲得親密感的重要方式。

  從這個意義上說,性就這樣溫暖著許多陷入絕境中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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