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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中國專家在科威特排除PLZ45卡彈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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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行 發表於 2007-4-26 14:57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一)意外留膛

2002 年3月3日起,科威特155炮兵營二連開始了每年一度的春季演習。3月7日是實彈射擊的第一天。訓練十分順利,全天的訓練科目眼看就要結束了。可是就在最後一次齊射時,其他各炮都已發射完畢,唯獨8號炮沒響。連長與中方教官等一起來到8號炮位,確認是因為裝填手操作失誤,藥包裝填過淺,關閂時將藥包擠破, 無法繼續射擊,一發炮彈就這樣被留在了膛內。

其實,炮彈留膛算不什麼複雜問題,炮兵射擊中並不少見,操作手冊中也有專門一節講留膛彈的處理,最簡單的處理辦法,就是換一個新藥包,重新裝填,一炮打出去了事。既安全又簡便。可是,這天天色已晚,前方觀測所已撤,射擊無法進行。專家組建議第二天再打,可科方把問題看得過於簡單,堅持進行退彈處理。中方無奈,只得勉強同意科方意見,但特地交待,退彈一定要在中方專家的指導之下進行。

3 月8日,星期五,是伊斯蘭教法定的禮拜日,演習放假半天。當我們人員下午來到陣地時,發現科方已經自行進行了退彈作業。南京炮兵學院的管懷建教官與和平廠工程師李玉林仔細詢問了退彈過程,檢查了炮膛內的情況,發現退彈用的隔環套在了彈體上,有的橡膠還塞到了彈體與炮膛之間。更為嚴重的是,經過科方錯誤的處理之後,引信的狀態已不得而知。這樣一弄,本來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射擊法已不敢再用,退彈也增加了風險。況且155棗核彈彈型特殊,又尖又長,表面還有非對稱分佈的舵片,熱炮情況下裝填炮彈,冷卻后炮管與彈丸等於是過盈配合,抱緊力大得完全超出我們的想象。此外,155火炮是加農榴彈炮,身管長達7米, 要在這麼長的深孔內退出過盈配合的炮彈,不經過此次退彈的全過程,你很難想象到它的難度。然而這繁重的退彈任務義不容辭地落到了中國專家們的肩上。

消息傳到國內,公司領導十分重視,立即發電到有關工廠,徵求退彈良策,同時要求駐科威特專家組務必確保退彈安全。

(二)使用退彈器

一場緊張的退彈攻堅戰拉開了序幕。

8日晚間,人們試著用常規的退彈辦法退彈。裝上了退彈器,中科雙方十幾個人緊抱洗把桿,像擦炮一樣齊心協力,,鐺鐺 鐺 鐺 ……,有節奏地撞擊著退彈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彈在膛中卻紋絲不動。

人力不成,改用機械。有人想起了汽車上的千斤頂,一頭頂在指揮車上,一頭通過洗把桿頂在彈上,1.8噸的千斤頂加力后,洗把桿頂彎了,指揮車退讓了,但炮彈在膛內仍巋然不動。8日的退彈以失敗告終。

9 日,實彈射擊訓練繼續進行。留膛彈靜靜地躺在炮管里,專家們雙眉緊鎖,焦急萬分。為了保證洗把桿不彎,他們自製了三個支撐環,為了加大推力,又找來了30 噸級的千斤頂,考慮指揮車車體太輕,674廠開來了40噸重的搶救車支撐千斤頂。可是當千斤頂加力后,洗把桿倒是不彎了,然而炮車卻被頂著向後移動。留膛彈依然如故。

科方軍械師阿布杜拉建議中方駕駛員開上炮車,用炮管里的洗把桿直接撞擊搶救車。專家們認真研究了這個方案,認為太冒險,因為留在膛內的是一發實彈真引信,開車撞擊時,膛內的退彈器與洗把桿的方向都不好掌握,如果把引信撞壞了或撞響了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中國專家否決了這個方案。但科方並不死心,他們自行組織實施。結果洗把桿斷了,支撐環碎了……。

下午又組織了一次中科雙方的聯合作戰,科軍士兵來了, 中國專家組的年輕人,無論是工廠還是研究所的大家都來了, 30多人齊上陣,試圖靠人多勢眾把彈退出來,可是留膛彈卻不同情汗水,結果仍然是無功而返。

10日又折騰了一天。

(三)自製工具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退彈的招數使了一個又一個全不見效,專家組每個人都心急如焚,原軍總代表召開了「諸葛亮」會,認真總結了前幾天的經驗教訓,大家取得了兩點共識,一是由於科方的誤操作,加上冷卻后的炮管,其抱緊力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原來的常規退彈工具已經不能解決問題,必須自行設計與製造新的退彈工具。二是藉助炮車的外力難以奏效,必須另劈蹊徑,另想辦法。

於是李玉林與管懷建開始畫圖設計,其他人積極備料。科方在科威特的工業區找到了一個簡陋的機加車間,賀長濤同志帶領管懷建、李玉林以及翻譯楊達聰開始了夜戰。車間條件很差,只有幾台舊車床, 刀具還不全,又沒有銑床,陪我們的只有一個技師是敘利亞人,幹活全靠我們自己。為了加工4個直徑152毫米的支撐環,下料就把人難壞了,直徑152毫米的實心棒料,沒有下料機,只能夾在車床上用手鋸鋸,4個人輪流干,折騰了一夜,終於在11日凌晨7點半完成了整套工具的加工。

3月11日, 實彈射擊進入了最後一天,一大早專家們滿懷信心帶著自己製造的工具來到了炮陣地。這套工具是一個5米多長、外徑89毫米、內徑73毫米的鋼管,為了增加剛度,外面套了4個外徑152毫米、厚30毫米的支撐環,鋼管的一端套過引信直接與彈體的錐形部接觸,一端通過墊塊與螺旋退彈器絲杠相連,絲杠的螺母抵在從炮口制退器噴火孔插入的擋板上,企圖轉動絲杠前進,推動鋼管,進而將炮彈頂出去。當然,實施這個方案也是有風險的,那就是彈壁的剛度和強度夠不夠,如果不夠,彈體發生變形或破損,會不會引起彈內炸藥的爆炸。為了慎重起見,他們請求國內協助計算並獲得了批准。然而試驗並不如願。螺旋退彈器的絲杠轉動后,鋼管的確在前進,然而彈還是沒有動。取出鋼管一瞧,鋼管的遠端被彈體撐大了,退彈工作再一次受挫。

(四)摘除引信

3 月12日是演習撤收的日子,回顧此次演習,一切都很順利。部隊按計劃從靶場撤回了營房,無垠的沙漠中只剩下了8號炮靜靜地躺在那裡,孤苦零丁。負責退彈工作的管懷建教官與李玉林工程師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這兩位年輕人在歷次實彈射擊與訓練中都是炮陣地上最忙碌最辛苦的人,既要負責技術戰術指導,又要負責排除故障,工作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從不叫苦。這次為了排除這發留膛彈,他們絞盡腦汁,經受了一次次挫折的考驗與折磨,人瘦了,眼圈黑了,但鬥志從來沒有減退過。現在,幾乎所有的辦法都用過了,就剩最後一招了,那就是先摘除引信,再退彈。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用的辦法。因為,技術狀態不明的引信,摘除它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大家對此方案進行了仔細研究,並找引信裝填手來仔細詢問了裝引信的過程,還讓他重複演示,據此設計了摘除引信的工具,大家分頭準備。

退彈的挫折也牽掛著公司領導的心,他們多處求援,後來找到了石家莊軍械學院火炮教研室,該室主任非常熱情,他敘述了去年他們處理122榴彈炮留膛故障的經驗,最後也是摘除了引信才退出了彈。這個消息傳到科威特,更加堅定了專家組退彈的信心。

3月13日,專家組兵分兩路,一路在家準備退彈的工具,一路早早來到了沙漠腹地準備摘除引信。這一天,代辦處原軍總代錶王岩副代表來了,炮兵營的營長連長…都來了。大家都以十分焦急的心情,盼望著今天的成功。

專家們按研究好的方案,將鋼管已經漲大的那端的內側,用膠皮粘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鋼管送向炮管深處,接近引信時再用猛勁使膠皮把引信緊緊抱住,接著用自製的專用工具慢慢地轉動鋼管。嗨!奇迹發生了,引信鬆動了,很快引信被擰下來了。陣地上一陣歡呼雀躍。取出引信一看,嚇了一大跳。引信頭部已經開花。這是在科方退彈時,已把觸發引信的火帽引爆,多虧引信的保險機構安全可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五)退彈成功

現在引信摘除了, 最大的安全隱患排除了。這樣就不再需要頂推彈體的錐部,而可以直接頂推彈口部。於是他們迅速安裝好了退彈工具。下面的任務就是擰動螺旋退彈器的絲杠,由於留膛彈被炮管抱得很緊,絲杠的阻力很大,擰動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扳手的力臂加長了一次又一次,一位身材高大的科威特士兵今天有了用武之地,你看他一會兒像玩單杠一樣跳上槓桿往下壓,一會兒又彎下腰用肩扛著槓桿往上抬。與此同時和平廠的孫福同志在炮尾用撬杠不斷地撬彈的尾部。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突然,螺旋退彈器失去了阻力,留膛彈鬆動了。啊!成功了!管懷建教官趕忙跳上炮車,打開接彈器,並改用洗把桿小心翼翼地把彈從炮尾頂出了炮膛,掉進接彈器。小管抱起炮彈走下炮車,大家一擁而上,把他緊緊圍住,個個熱淚盈眶,炮兵營長一手撫摸著這令人煩心的炮彈,一手用手機向炮兵司令報告了故障已排除的消息。隨後他特地與管懷建、李玉林一起合影留念,感謝他們為此付出了辛勤勞動。

3月13日上午十點半。原軍總代表也把這一消息報告了北京。
沉痛悼念炮兵指揮專家鄭津生【上文同一個作者】

今天下午,王玉林院長給我打電話,一年多來這是不多的事,本以為會給我帶來什麼喜訊。不料他沉痛地告訴我,鄭津生同志走了,而且與他的夫人一起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呢?又是汽車惹的禍。車禍又奪走了我的摯友老兩口的生命,嗚呼,可惡的車禍,該死的車禍!

我立即打開了155的畫冊,打開了記錄我們在科威特技術服務生活的寫真《服務在科威特》,一幅幅老鄭的畫面,一件件有關老鄭的往事,在我的腦海里翻騰。唉!一瞬之間,這些照片竟然變成了老鄭的遺像,這些曾經的美好回憶,就此定格,永遠永遠地定格了。這是多麼的殘忍啊!

出口型155自行火炮系統,是我國數字化炮兵的先驅,是機械化、信息化「兩化」的雛形。它成功出口,並被評為全國科技進步最高獎一等獎。而這個系統最閃光的創新點就在於它的信息化、數字化。老鄭參與了數字化指揮系統的方案論證、程序設計、系統考核、教學培訓、實彈射擊試驗的全過程,整個系統都浸透著老鄭的心血,他以紮實的理論根基和豐富的實踐經驗為這個先進的指揮系統增添了異彩。老鄭是這個武器系統獲獎名單之外的一大功臣。

155讓我結識了老鄭,認識了老鄭,熟悉了老鄭。特別是在科威特,我和老鄭接觸的更多,他那軍人的風采、教授的風度和學者的風範,都給我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老鄭在科威特的任務是培訓科威特官兵,手把手地叫他們掌握這套先進的技術兵器。他是大校軍銜,穿上科威特的軍服,軍銜則是准將,與該國的炮兵司令軍銜一般高。但他在教學中平易近人、循循善誘,是深受科威特官兵尊重的教官。

由於這套先進的數字化系統在我國屬首次研製,指揮系統本身不夠成熟,不夠完善,雖然老鄭親自參加了系統的設計,但畢竟缺少這方面的實踐與教學經驗。老鄭一方面刻苦地學習掌握這個系統,一方面現編教材現備課,一方面還要隨時隨地地緊隨著變更的設計不斷修改教材,不難想象教學的難度有多大。老鄭常常風趣到對我說,「我們開始上課時,好比是走鋼絲、踩地雷、『跳脫衣舞』。稍不留意就要死機,講過的程序後來改了,必須予以更正,但還得自圓其說,以免暴露我們的缺陷。真難啊!」但他卻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記得在科威特,第一期培訓班結業,要用實彈射擊向該國領導人彙報表演。那是科威特最熱的8月初,氣溫高達50多度。然而在打靶前的一周里這個系統還沒有調試成功,那怎麼彙報表演啊!大家都很著急。這些天技術服務組天天加班加點,老鄭白天指導科威特官兵在烈日下的「桑拿房」訓練,汗流浹背。晚上與設計人員一起分析查找故障的原因,常常一晚只能睡兩三個小時,而年過半百的老鄭卻始終如一精神飽滿地工作著。後來的幾次打靶,數字化的射擊指揮系統也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故障,查找故障原因是最苦最累最費腦子的活計,部隊出發在即,時間緊迫,壓力極大,往往通宵達旦,但老鄭從不叫苦,從不氣餒,與年輕的設計師們緊張而和諧地工作。由於經常超負荷工作,老鄭累壞了,病倒了,住進了科威特的軍人醫院。可老鄭樂觀地說,我這次可算過了一次將軍癮。

老鄭是個老炮兵,指揮射擊的技術非常嫻熟,經驗非常豐富。科威特炮兵中有幾個在英美炮兵學習過的軍官,對中國的射擊指揮方法信不過。為了證明我們的正確,在一次實彈射擊中,老鄭特意用中國的方法進行射擊修正,結果非常之好,令科威特官兵非常佩服。

還有一次,科威特方面安排進行子母彈實彈射擊。科威特人不知從那裡得到的信息,在中國實彈射擊子母彈時,曾經發生過傷人事故。因此,他們堅持要中國人自己操作進行一發子母彈實彈射擊,而他們的人則全部撤離到老遠的安全地帶。是呵,射擊子母彈實彈確實是有一定風險的,幾十顆子彈一灑一大片,打不準了,是有傷人的可能。

可是南京炮院的教官們,在國內誰也沒有在155炮上打過子母彈的實彈。我有些猶豫,打吧,有風險,不打又不行。我請教老鄭怎麼辦?老鄭成竹在胸地回答,打!我們教官給他們示範。

於是,老鄭坐鎮指揮車沉著鎮定地指揮,小管在炮車上細心地操炮,小唐在偵察車精心觀測。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三位教官在科威特客串了一出巧打子母彈的好戲。當子母彈空中開花,子彈準確覆蓋目標時,前觀站的科威特官兵們個個豎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打得好!

由於老鄭和同事們的出色工作,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科威特官兵的心裡樹立了崇高的威望。

我與老鄭在155項目中結下了友誼,回國后還經常保持聯繫,每到重大節日,他都記起給我發條簡訊表示祝賀。我車禍負傷后,他幾次打電話向我問侯。老鄭不但是我的益友,還是我的良師。大凡遇到射擊學方面的問題,我都樂於向他請教,他也都樂於向我細心地解釋。關於對155系統「先驅」「雛形」的評價,我也是徵得他的認可后才敢於立論的。他贈給我一部他的專著《155自行炮武器系統作戰使用及指揮系統操作》,這是他在155項目工作付出的心血的結晶,是我所保留的老鄭的唯一的遺物,也是他送我的最寶貴的禮物,我將永遠地將它珍藏。

老鄭走了,這是155的不幸,也是155的重大損失,更是中國炮兵數字化事業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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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人 發表於 2007-4-26 16:1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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