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幀電影畫面的深度圖像均製作完成後,就可以開始立體圖像生成的技術工作了。電影製作者通常使用的是價值不菲的專業工具,不過日常使用的軟體也能夠簡單完成這一功能,例如Photoshop里的「置換」(Displace)濾鏡、GIMP插件G'MIC里的「3D轉換」(Convert to 3D)腳本。下圖是G'MIC對話框的屏幕截圖,這一軟體既可以實現3D圖像或視頻的自動轉換,也可以根據預先計算好的深度圖像來轉換。不過,假如想獲得像電影院大銀幕上那樣精彩絕倫的效果,這種稍顯簡陋的方法恐怕就捉襟見肘了。 GIMP軟體插件G'MIC進行3D轉換時的選項對話框 這種簡易操作不能解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兩隻眼睛兩種視角的問題。每個視角看到的物體略有不同,也瑣碎零散。2D影片轉製為3D格式后,有些原片中不存在的物體會突然顯現,有些物體還可以清楚地看到表面。如何將丟失的圖像信息進行填補或者估計出來,這就是轉制時需要解決的問題。事實上,複雜的轉制過程往往使用的是多層深度圖像,用來表徵每個像素在各個時刻的一系列深度數值。於是,轉換軟體能夠根據視角的不同來將原本「隱藏」的物體或表面呈現出來。即便如此,多層深度圖像也不能保證轉制獲得的電影場景看上去真實自然。卡梅隆之所以反覆地逐幀檢視畫面,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保證影片更符合人眼觀感,也更加真實可信。 三、構建真實效果 人腦對「深度線索」的主觀反應(也稱為「深度知覺」)使得轉換過程進一步複雜化。我們在觀看3D電影時,眼睛和大腦會作出相應的反應。這種反應不僅關係到轉制形成的3D效果,還跟所有的深度線索有關。我們的大腦往往利用深度線索來構建出實際場景,具體方法門類繁多,也因人各異。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某個物體被另一個物體遮擋,那麼我們就能夠判斷,被遮擋者離我們要遠一些。又比如說,視野中呈線條透視分佈的物體,同等大小的物體看起來將是近者大、遠者小,並且將會無限趨近(如下圖所示)。我們通常還會假定,近處物體顯得亮,遠處物體顯得暗;近處物體輪廓清晰、細節分明,遠處物體輪廓模糊、細節粗糙。 其實,我們在估計場景的深度時,視差的作用並不是特別有效。你可以閉上一隻眼睛來驗證一下。即使只用單眼來觀察,你還是能夠獲得良好的距離感,所有的「獨眼龍」都能夠證明這一點。對一部3D轉制電影來說,假如深度線索與影片中已有的其他視覺線索相矛盾時,3D效果將會大為減弱,甚至可能使觀眾感覺不舒服。人類的視覺系統實在太過複雜,至今仍缺乏足夠的認知,因此還沒有什麼自動化的方法來保證視差效應與其他深度線索相匹配。所以,唯一的辦法只能像卡梅隆這樣做了,逐幀反覆查驗,從而調整到最佳效果。在堅持不懈不放棄的問題上,卡梅隆肯定是個中老手;這位勇於探索的知名導演獨自下潛到馬里亞納海溝,這就是明證。 四、《泰坦尼克號》的轉制 在卡梅隆看來,以往3D轉制影片都不盡如人意,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太過倉促了,幾乎是把3D轉制過程硬塞進已經是十分緊張的生產進度里,導演缺乏專註的精力去確保轉制結果如其所願。卡梅隆還認為,3D影片《阿凡達》(Avatar)的拍攝過程使他更加了解3D轉制,這正是大多數電影製作者所不具備的經驗。不過有必要指出的是,如果所有的原始軟體和模型仍然可用的話,那麼計算機製作的電影(即所謂的CGI影片)比實景拍攝的電影要容易轉制。3D轉制並非通過模擬單一攝像機位置來實現的,它需要在渲染軟體中加入另一個攝像機位置。 影片《泰坦尼克號》的3D轉制過程中,Stereo D公司的電影製片人威廉•謝拉克(William Sherak)及其技術團隊居功至偉。首先,300餘名藝術家逐幀繪製出原片電影畫面的輪廓圖,他們使用的軟體可能類似於Imagineer公司出品的Mocha(2D視覺特效與跟蹤軟體)。據此,技術團隊構建出每個場景的3D模型,進而加入攝像機運動,以及30萬幀畫面的深度圖像信息。這項工作不僅需要相關經驗,還需要藉助高度產權化的專業軟體。3D視覺公司In-Three團隊就為《泰坦尼克號》專門開發了輔助工具,目前屬於卡梅隆創建的數字領域公司(Digital Domain Productions)。 為了這部3D版《泰坦尼克號》,卡梅隆付出了兩年多的時間和高達1800萬美元的成本。前期籌備花費了一年多,轉制工作花費了一年。不過,卡梅隆認為這樣的付出是他心甘情願的。當然,這部創下票房紀錄的影片也將不負眾望,再度吸金無數。卡梅隆解釋說,《泰坦尼克號3D》的重點不是3D,而是《泰坦尼克號》重返大銀幕。十幾年過去了,當年看過《泰坦尼克號》的人或許已經結婚生子,或許對愛情、對生活、對未來的看法已經改變。有些人也許在意的不再是愛情的浪漫,而是領悟到雙方的責任和人生的意義。卡梅隆說:「不論你處在哪個人生階段,希望《泰坦尼克號》能帶給你新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