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原創：痴迷神佛的女人（十一）

痴迷神佛的女人（十一）：不是女人的女人

by  qionghua
閨膩下班回來了，她開門那一瞬間我居然有幾分緊張。她的父母，竟也如此。閨膩一露面，我就知道為什麼在她房間時感覺不對勁兒了：閨膩不是女人了！

正常情況下，女人的房間一看便知：那些護膚化妝品的瓶瓶罐罐啊，氣味啊，小鏡子啊，零零碎碎的絲帶掛件啊等等。閨膩的房間沒有任何這類東西。而閨膩自己不僅素麵朝天，而且穿著也絕對中性化了。

閨膩不著一絲脂粉，頭髮用皮筋兒以最簡單的方式束成馬尾巴。扎馬尾巴很常見，但是通常情況下，如果不是獨自在家懶懶散散不管不顧，都會根據自己的髮際深淺和臉型等留個劉海兒、分個縫啊什麼的。可是閨膩就是把全部頭髮一把梳向後腦勺，平平整整地一束，明顯也沒在意扎的高低。身上的外套象極了被稱作「棉侯」的短大衣，普藍色，也不扎個絲巾提提神兒。穿平跟鞋本來也沒什麼，可是閨膩這雙簡直就是一雙男人鞋。

我笑著調侃道：「嘿，你怎麼沒刮鬍子呀？也沒剃頭？」這是我和閨膩之間的「黑話」，意思是沒化妝、沒扎髮型。閨膩皮笑肉不笑地說：「瓊花回來啦，嘿嘿，這樣自自然然多好啊。」毫無蜜友重逢的歡喜。閨膩的媽媽嘴角抽動了一下。

閨膩沒和我說上幾句話，就把我和她媽媽晾到一邊兒，換下外套，擦起地板來。我和她母親坐在沙發上閑聊，而她就跪在我們腳下，用一塊抹布吭哧吭哧地擦地。我渾身不自在。閨膩怕頭髮掉到地上，戴上一頂游泳帽。按照她母親的說法，象個「姑子」。

不一會兒，閨膩的丈夫也來了，然後就開飯。她的丈夫就是前面講過的那個公子。兩人登記后，因為等單位分房子，暫時各住個家，偶爾一起吃頓飯。以我那幾天的觀察，兩人實在不像夫妻。不要說沒有熱戀中情人那種眉來眼去，兩人之間那種極其禮貌的客氣，就夠不平常的了。

因為聚了一大家子人，閨膩的父親做了一大桌。閨膩的父親做菜特別好吃，我胃口大開，準備好好大吃一頓。就在我們舉箸的時候，閨膩不聲不響從冰箱端出一碗剩飯，裡面還有一點剩菜和剩湯，熱都不熱就無聲地吃起來。其他人見怪不怪，當閨膩不存在一樣，我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阻止。閨膩仍然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些浪費了多可惜啊，我不要緊，你們吃你們的吧。看，爸爸特意給你做了那麼多好吃的，多吃點兒。嘿嘿。」閨膩那時也不吃肉了，只吃點肉邊菜。閨膩的父母陰著臉，她的丈夫則彬彬有禮，我吃了有生以來最不舒服的一頓飯。

如果只是這些，到還罷了。我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飯後留下，渡過了不平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