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閑話16 - 《共享的量度 ...》

巴郎閑話16  -  《共享的量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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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曰：巴郎《拾舊沙河夢012 - 公私合營》記載了當年公私合營的實質與實施的過程。這是一篇很好的社會百態回憶錄，讓大家有了當年的清晰記憶，了解了這些內幕。改革開放后，不知為什麼，供銷合作社又辦垮了，恢復了所謂「市場經濟」。
巴郎曰：「公私合營」，將資本家小業主資產充作公用救急，是建國初期進行城鎮社會主義改造的重大舉措，與農村互助組合作社人民公社土地生產資料公有化齊名，其目的都是想集資於民快速擴充國力，扭轉解放初期經濟低迷百廢待興的局面。相較於土改時，沒收地主土地泘財官資敵企那種急風暴雨式的階級鬥爭，合營和組社，運用說服動員行政手段，要和風細雨潤物無聲些了。但究其實，兩者性質都差不多，即是將少數人所有，用或強暴或溫柔之手段，轉化為多數人共有。
這個過程，怎能不激起不滿和反抗。設身處地地想來，若有人鼓動你，將你的財產你的一切拿出來，與路人共享，不知你心裡有何感想？
或許此中有個「質量」之別。「質」，指的是你是否願意將財產拿出共享。財產私有是天經地義，辛苦積累的財產，據為己有一毛不拔亦無可厚非，只要不為富不仁去欺壓剝削他人，就應受到保護。「量」，則指認可了共享原則后，亦要斟酌共享的「度」。普通的，如共享單車鄰里相助，進一步，如扶危濟困仗義疏財，似乎都能被大眾所接受，並被視之為美德。但若強要你將你的身家財產一切之一切，都拿出來共享，則會被視為過分了，相信大多數人都會不願意，或是不會自願地。
所以，被合營的一方，不管你如何開通深明事理，事到臨頭，心裡總會有不痛快和冤屈感的。可幸的是，挺身而起不滿和反抗者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會委屈求全吃個啞巴虧隨波逐流。而另一方面，受眾得到好處，自然會隱去了其內含之不公，而認為理所當然了。
50年代的充公，是防範私產積聚妨礙社會主義的進化發展。到80年代改革開放，又將國家集體財產「承包」「拍賣」，重新變為私產，是變相承認國營不如私營，鼓勵多樣化發展社會主義。兩者，都似乎有道理。但若是細加揣磨，從50年代到80年代，由私到公再到私，無疑是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有人說，從低級向高級，起伏式前進，螺旋式上升，是必經的「陣痛」，是社會發展規律，理應如此。
有理是有理，但如此來回地折騰，玩得不亦樂乎，將幾代人的青春歲月，變作了滿頭白髮，再度回首，卻是皺紋滿臉，步履蹣跚，再也不復當年的自信風華。換位思考，或許會有所啟迪。若你恰是當事人，處身其間，當作何感想？
巴郎 記於  2021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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