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30)回想起豪瑟倒下的剎那間，我並沒有象在有些情況下那樣，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去救這個快要死的人。而是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兒，楞了幾秒鐘。這個情景會永遠銘記在我心裡的。然而，後來情況的發展證明，當時我搶救與否都是無濟於事的。
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直等到豪瑟再次喘氣。這口氣喘得很勉強，明顯是費了極大的勁兒。我繞到辦公桌對面，摸了摸豪瑟的頸動脈，感到他的脈搏跳動得微弱而急促。這時豪瑟開始了痙攣性的呼吸。我把豪瑟扶起來，使他靠在椅子背上，然後松一下他的領帶，解開他緊扣著的襯衣領子。他的眼球凸出，並且被眼白所籠罩。我知道急救已經不起作用，是救不活他了。
我怕豪瑟會因痙攣而咬爛舌頭，想把他的嘴巴撬開，可是他的牙齒咬得很死。「額爾娜！」我喊道：「快到這兒來！」這個該死的女人，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額爾娜·梅爾絲！快點兒來。」
大概她正在給鼻子撲粉，等到我第一次呼叫時，才趕忙跑來。看見豪瑟這種樣子，她吃驚地用手捂著嘴，楞住了。
「打電話叫救護 車。這人快要死了。」
豪瑟的呼吸慢了下來，進入短暫喘息的狀態。我回頭向門口望了望，額爾娜已經走了。我把豪瑟的頭往後扶著，以保持他的呼吸暢通。這時，他的軀體突然戰慄性地波動了一下，緩緩地咽下最後一口氣。我用不著號脈就知道他已經死了。他的眼神單調而獃滯，如同月球上的景色，顯示出生命的空虛。
我瞟了一眼電話機，任何外線的顯示燈都沒有亮。額爾娜肯定已經叫過救護車了。我抓起豪瑟的專用線話筒給警察局撥了個電話 。當我把電話掛起來時，額爾娜正站在門道朝我這裡看著。可能她害怕跨過門檻。
她用眼睛盯著豪瑟，問到：「他已經死了，是嗎？」
「是的。」我用一種突發的情感硬撐著說。
她凝視著豪瑟，過了好長時間，又問道：「怎麼會事？」眼睛還沒有離開豪瑟的屍體。
「我不敢肯定。我想是他吃了什麼東西。」
她的頭沒有動，只是把眼珠子慢慢的轉向我，顯得很恐懼。「你的意思是？」
我聳聳肩。「他剛服下維生素幾分鐘，就突然倒下了。」
她把眼睛轉過去，繼續注視著豪瑟，並用手捂住嘴。然後她就象提防著可疑目標的貓似的，腿抽著筋，慢慢地向豪瑟的辦公桌這裡走來。如果這個女人也有什麼情感可爆發的話，也會是來得很慢的。
她來到辦公桌旁邊，去揀翻倒的玻璃杯。我趕緊抓住她的手：「不要動任何東西，額爾娜。警察局要求現場維持原狀。」
我瞥見豪瑟辦公桌上擺的那些豐富多採的，可能有損聲譽的文件，突然想到我必須在警察到來之前把它們收拾起來。「額爾娜，去找羅傑·曼洛。讓他領著警察到這兒來。同時告訴他，要確保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來這裡。」
額爾娜並沒有對我的布置立即做出反應。只是盯著我，彷彿問我憑什麼向她發號施令。然後她明顯是竭力地平靜下來，才離開了房間。
豪瑟的辦公室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藏這些文件。我只好把文件鼓鼓饢饢地塞進我的公文包，仔細整好包上我的名字標籤，把它放到我坐位旁邊的椅子上。我祈望額爾娜回來后，千萬不要出聲問辦公桌上的文件到哪兒去了。
我聽見辦公室門外有嘈雜聲。幾秒鐘之後，弗雷德·摩里遜領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察進來了。額爾娜跟在後邊。(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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