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沉冤--林彪9.13事件始末 （1）

塞外沉冤--林彪9.13事件始末 （上）


林彪9.13事件可以說是中共歷史，以至於中國歷史最為撲朔迷離的事件。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一家搭乘一架三叉戟飛機，從北戴河機場起飛，越過國境，在蒙古國境內墜毀，機場9人全部遇難。在此事件后，中國展開批林批孔運動，大批軍隊特別是空軍的成員受到牽連，其中最高級的被稱為四大金剛的黃吳邱李四人，在文革結束后被公審，罪名是林彪反革命集團成員，這些人至死都背著這個罪名。
關於9.13事件，很多相關的文章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很多疑問。為什麼林彪要出逃？為什麼毛澤東一回到北京就連夜要跑？而最不可思議的是：飛行員明知飛去蘇聯等同叛國卻還會照做？為什麼飛機要迫降？所有的問題都很難解釋得通，很多即便是希望幫林彪翻案的作者，也始終難以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最後也只能一筆帶過。這裡希望藉助參考一些史料和文獻資料，還原這件堪稱文革以至中國幾千歷史上最大冤案的真相。很多難解的題目，看似撲簌迷離，但一旦找出主線，真像也將呼之欲出。

關於對9.13事件真相的探討，都自覺不自覺的站在事後的視角，說這個要攔住林彪，那個要禁止飛機起飛，還有要關閉機場，說林彪是倉皇出逃等等。當時林彪仍然是中國第二號人物，是全軍副統帥，是指定的接班人。林彪當天根本不倉皇，當晚也只有少數高層的軍隊領導感覺異常，真正驚慌失措的是葉群林立果兩母子，而造成他們如驚弓之鳥慌不擇路的，正是整個事件的幕後操盤手，所有關於9.13的文章，都會提及到這位，也不可能避開，但或者是怕踩雷，或者更大可能是確實覺得不可思議，而有意無意莫視了其主導此事的作用，正是因為這個盲點，使得整個事件怎麼都很難解釋的清楚。也許，是時候撩開這層薄紗，來看清楚到底是多麼的老謀深算，心狠手辣，才能做到如此的殺人於無形，還又死無對證。也希望藉此還林彪元帥一個清白。

林彪（1907年12月5日—1971年9月13日），湖北黃岡人，早年畢業於黃埔軍校第四期，是少數公開中國黨員身份的在校學生，據資料顯示林彪在校不算特別出眾的學員。畢業后林彪參加北伐戰爭，在葉挺部隊擔任排長，很快升任連長，隨著國共反目，林彪參加由周恩來主持的南昌起義，正式開始了和國民黨的武裝對抗。周恩來曾任黃埔軍校的政治部主任，和林彪有師徒之誼。從南昌起義開始，周恩來長期作為中共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官，並作為中共最高領導人之一，長期對黨和軍隊有指揮權。

井岡山
在南昌起義失敗后，部隊和以農民起義軍為主的毛澤東在井岡山匯合。林彪以出色的指揮能力很快獲得毛澤東的注意，而毛澤東超凡出眾的軍事和政治手段，也深受林彪折服。林彪以出色的指揮能力獲得毛澤東的賞識，很快出任紅軍主力紅一軍團司令，紅一軍團是中共主要軍事力量的基礎，林彪以靈活機動的作戰手段，先後四次挫敗了蔣介石發動的圍剿，而且部隊不斷壯大。
但隨著中共被從蘇聯回國的博古和李德等人領導后，毛澤東被貶職靠邊站，這段時間是毛澤東加入中共的最底谷時期，據他自己的說法當時連鬼都不上門。但在這種被打壓的時期，林彪對毛澤東表現出無比的信任和支持，這給了毛澤東極大的信心和鼓舞。也是從那時候起，林彪成了毛澤東最親密的戰友也是最好的學生，這其實一點都沒有言過其實。而反觀周恩來，當時儘管沒有落井下石，但大權在手，完全當毛澤東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武運不濟，在第五次圍剿中大敗，被逼長征，也許周恩來會一直高居首位，而毛澤東也許就慢慢煙消雲散。這是毛澤東長期對周恩來既依靠，又防備，最後甚至要除之而後快的一個重要原因。長征中，毛澤東四處活動，挑旗對當時的中央主要領導，特別是博古和李德發難。在遵義會議上取得勝利，重新獲得了最高的領導權力，紅太陽也終於撥開雲霧冉冉升起了。

星火燎原
林彪對毛澤東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和尊敬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毛澤東提出質疑甚至反對的意見。在毛澤東文革前還沒成為一言九鼎不可懷疑的神之前，林彪不斷向毛澤東提過很多想法和意見，甚至曾直接要求毛澤東不要摻乎具體的軍事指揮，只要抓大的方向就可以，具體的指揮應該交由前線指揮員根據實際情況來臨機處置。在林彪向毛澤東提出的疑問中，最著名的是在1930年初，在紅軍接連遭遇挫敗，部隊士氣低落對前途失去信心的時候，林彪寫信給毛澤東反應並在信里問到「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毛澤東為此專門回復了封長信，這就是著名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澤東在複信中表示：「這裡用得著中國的一句老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就是說，現在雖只有一點小小的力量，但是它的發展會是很快的。它在中國的環境里不僅是具備了發展的可能性，簡直是具備了發展的必然性。」從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成了中國革命力量由小到大、由弱到強，最終取得徹底勝利的代表性闡述。在信的結尾部分，毛澤東以詩一般的語言和激情描繪了一幅令人鼓舞的前景，毛澤東說：「我所說的中國革命高潮快要到來，決不是如有些人所謂『有到來之可能』那樣完全沒有行動意義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種空的東西。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杆尖頭了的一隻航船，它是立於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它是躁動於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這封信充分體現出毛澤東如詩人般的豪邁激情。但現實是殘酷的，紅軍所謂的快將到來的成功並沒出現，倒是在蔣介石指揮幾次的圍剿后，幾乎全軍覆滅，被迫放棄打下的地盤四處逃竄，還美其名說是萬里長征。

陝北延安
在紅軍到達陝北總算可以有了個落腳地后，因為當地非常貧瘠，林彪於是計劃要去陝南打游擊，林彪一生都是崇尚運動戰的，最善於以少勝多，不甘於在陝北喝西北風，但毛澤東堅決反對他這個想法，並數次要求林彪到延安面談，林彪執拗堅持己見就是不挪窩，後來毛澤東直接下令他必須過來，這才很不情願的回到延安。其實當時周恩來正和陝南的東北軍少帥張學良接觸，要把張學良爭取過來反抗蔣介石的剿共方略，但這個是極度機密的，只能把林彪叫來當面講清楚，林彪聽后心服口服。在中共的功勞本上，張學良居功至偉，如果不是張學良搞出個西安事變，中共估計未必有機會可以取得合法的地位，和國名黨共同抗日，藉機發展擴大。歷史沒有如果，誰都不知道蔣介石如果當權是不是會比毛澤東更好，但張學良在東北遭日軍入侵后，一槍不發就命令部隊放棄抵抗撤出戰鬥，致使東北三省淪陷，而後向內地進攻的日本偽軍多是從東北招募的，918當晚據說張學良還在北京看戲，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敗軍之將，就算不說他是千古罪人，也是一個應該被歷史唾棄的廢物。就是因為他把事情搞混，讓中共有了上台的機會，就把他描述成一個力挽狂瀾的少帥，名留中共史冊。而以十分簡陋的裝備，取得抗日首捷，打敗日軍不可戰勝神話的林彪，在文革中不願同流合污又無能為力，除了以沉默對抗毫無辦法，卻被設計陷害反而一身污名，真是可悲可嘆又可恨。
中共高層一直以來都存在非常殘酷的權力鬥爭，但林彪可以說一直到文革之前，基本都給人置之事外的感覺，這個最主要的原因是林彪從一開始就堅定的站在毛澤東這邊。中共建政前後，林彪所部一直是中共軍隊內部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中共的軍隊，不是一支純粹的軍事武裝，它是參與黨內鬥爭的重要力量。作為毛澤東視最信任的林彪和他的部隊，一直是毛澤東在黨政軍一言九鼎的最大本錢。林彪本人在中共多次慘烈的政治鬥爭中，都毫不含糊的力挺毛澤東。林彪平時沉默寡言也不太善於交際，不整人不挑事對頭很少，而且有毛澤東這棵大樹擋著，這使得他從沒受過衝擊，直到文革開始后很不情願的被拉到第二號人物的地位。但至死，林彪都是忠於中共，忠於毛澤東的，可謂可悲可嘆又可惜。
長徵結束后中共在陝西延安獲得立足之地，並在抗戰中趁勢發展壯大。在和日軍的對抗中，林彪在山西平型關圍殲了約1000日軍，並繳獲大量武器，史稱平型關大捷，這是中國抗日戰爭的首場勝仗，使得林彪聲名大振，中共也獲得空前的榮譽和廣泛的支持。中共利用當時寬鬆的政治環境，大力宣傳自身的合法性和先進性，獲得顯著的發展壯大。正當林彪準備在抗戰中大展身手時，不幸被山西閻錫山部隊的士兵誤傷，打傷了神經，從此被病痛纏繞終生。受傷后林彪到蘇聯治病，同時學習參考了大量蘇俄的戰爭文獻，也有了機會總結之前和國軍日軍戰鬥的經驗，為日後出山贏得國共內戰做了很充分的準備。
1944年前後，國共開始就和平共處展開談判，林彪應召回國，和周恩來一起參與和蔣介石的會談，同時會見很多黃埔軍校的同學故舊，不失時機的推廣中共的理念，為中共的統戰工作提供有力的支持。在後來的國共內戰期間，很多國軍的將領倒戈，不得不佩服中共以周恩來為首的統戰工作，應該說國軍的敵人，至少有一半是自己人。在經過周恩來、林彪的斡旋和推動下，國內和國際上都肯定了中共在抗日的積極作用，使得國共又再次進行合作。毛澤東應蔣介石的邀請赴重慶直接談判，儘管沒有很實質的結果，但兩黨關係暫時相對緩和和穩定，仍以共同抗擊日軍為首要任務。

東北定江山
1945年日軍在太平洋戰爭失利，蘇軍進入東北並剿滅關東軍后，中共期望借力全取東北，火速命令林彪赴東北接掌軍隊。林彪在到達東北之後，發現軍隊雖然兵多武器也不少，但外強中乾，根本無力全佔東北。林彪在東北的第一個重大決策就是避免和國軍在山海關決戰，林彪的擔心是部隊狀態不好，打這仗不但難以取勝，還很有可能碰壞部隊。後來部隊奪取了長春和瀋陽，並佔領了東北重鎮四平，毛澤東讓林彪堅守四平，一步不退，爭取在和國民黨的談判中拿下東北的統治權。對於是否堅守四平，林彪有著完全相反的看法，首先他認為四平根本守不住，而且和平也不可能靠談判獲得。儘管如此，林彪還是堅決執行了毛澤東的命令，死守四平達一個多月，期間很多將領不斷要求退出四平，有的將領在不獲林彪回復就直接向毛澤東發電報。當時林彪的處境相當危險，國軍的指揮長官杜律明，是黃埔軍校一期的師兄，抗日名將，在不斷的進攻中越來越接近，但面對林彪部的頑強抵抗一直沒法破城。
這時在東北戰場的國軍還有一位名將，就是國軍王牌新一軍的孫立人，新一軍在緬甸戰場大敗日軍，孫立人將軍西點軍校畢業，可謂文武全才。在四平久攻不下時臨危受命，一方面新一軍的戰力正在顛峰狀態，另一方面林彪已經下決心做戰略性後撤，僅接手攻擊四天，就攻入四平。這也是後來有個說法，就是在國軍中唯一戰勝過又沒輸過給林彪的將領，就是孫立人。但其實後來東北野戰軍的巔峰實力，新一軍是絕對沒法抵擋的。
在四平苦戰一個半月後，在毛澤東仍堅持要他死守的壓力下，林彪斷然決定撤出四平，大步撤退。撤出四平后林彪的保密科長叛投國軍，並帶去了林彪已經接近彈盡糧絕的情報，杜律明一改謹慎小心的作風，利用其機動性強的優點要求所部全線追擊，這應該是國軍幹掉林彪、消滅東北共軍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但林彪也不愧是林彪，在倉皇逃亡之際，還邊退邊打，給杜律明設了幾個圈套狠狠的打了一陣，以至於孫立人和杜律明在是否全線追擊上發生嚴重衝突，杜律明指責孫立人違抗軍令，延誤戰機；但孫立人認為林彪布設圈套，盲目追殺容易被圍殲。不管是林彪技高一籌還是老天眷顧，東北共軍總算逃過最有可能被一舉殲滅的大劫。
儘管如此，林彪還是狼狽不堪，一路上疲於奔命，在一次停下來駐紮后，因為電台沒架好不知道其他部隊的位置，心急火燎去找主管電台的人，結果發現李作鵬等人圍了一桌在吃肉喝酒，林彪氣得破口大罵然後直接把飯桌給掀翻了，之後就更氣得病倒了。林彪是出了名不動聲色，多緊迫的局面他都面不改色，這種失態大罵下屬實屬絕無僅有，可見當時的處境多麼的危急。
在撤出四平后，毛澤東接著來電要求退守瀋陽，堅守長春。這時林彪對東北部隊的情況已經是瞭然在胸，毅然置毛澤東的指示不顧，命令部隊放棄瀋陽長春，大步伐撤退，一直退到哈爾濱，並準備連哈爾濱也放棄，渡過黑龍江去。林彪在發給毛澤東的電報中解釋道，長春戰線長近百里，要守住需要把兵力全部分散開，一旦被敵包圍，困上幾個月，就算不攻城，餓也會被餓死。時移勢易，僅僅2年之後，林彪把鄭洞國部圍困在長春，就是以這種方法不戰而勝。當時長春城內的平民就因此餓死無數，林彪也被指過於冷血，只是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無情的，如果林彪不是圍困而是強攻，一樣還是會血流成河，自古不管多高調正義的戰爭，最終倒霉的都是普通百姓。
在退到哈爾濱后，杜律明也是強弩之末，在周恩來還有美蘇的斡旋下，國共再次達成停火，林彪終於在東北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在獲得難得的安定之後，林彪馬上把大部分幹部分派到各個鄉村進行土地改革，其實就是把地主家的土地和糧食沒收然後分給村民，這一下把當地農民都籠絡了過來，感覺翻身做了主人。在很短的時間內，中共從不被待見，到處挨打，一下有了強力的群眾基礎，同時參軍入伍的熱情高漲，東北部隊獲得極速的發展。同時林彪著重清剿各地的土匪，把多年橫行霸道的土匪打得煙消雲散，這更近一步鞏固了中共在東北的地位。在部隊獲得擴充的同時，林彪非常注重新兵的培訓，特別是政治思想上的灌輸，很多昨天還在國軍隊伍里弔兒郎當的士兵，被俘虜后一被政治教育，馬上調轉槍口跟國軍拼上了命。
總算在東北站穩腳跟的林彪部，在發動農民，鞏固後方的同時，採取了南守北攻的策略，利用冬天冰封江道的時間，四次跨過松花江對國軍進行蠶食，東北的局面很快逆轉。東北人民志願軍也改名為第四野戰軍，到1947年，僅用了兩年的時間，林彪由被打的丟盔棄甲，拚死逃命的狼狽不堪，到想找個像樣些的國軍打一仗都很難的得意，真是恍如隔世。東北國軍被打的只能躲在長春、瀋陽和錦州三個孤島一樣的城市中。這時，對於先打那個林彪非常猶豫，按毛澤東的意圖，應該先打錦州，這樣關閉了東北大門，所剩下的長春瀋陽就成瓮中之鱉。但林彪擔心一旦落子錦州，那就是孤注一擲，萬一攻擊受阻，北平傅作義，瀋陽廖耀湘，長春鄭洞國傾巢而出，那東北野戰軍有可能重滔四平的敗局，甚至更糟糕。林彪在毛澤東不斷的催促下一直舉棋不定，並要求華中野戰軍先配合牽制傅作義才肯出動。對此毛澤東全力支持，但林彪又提出糧草不足，天氣不好等理由想繼續拖延，毛澤東終於忍無可忍，連發幾封電報強烈指責林彪貽誤戰機，幾乎以命令的語氣要求林彪馬上攻打錦州。在毛澤東強勢的推動下，林彪終於下定決心打下錦州。
儘管林彪在錦州戰前一直猶豫不定，但一旦下定決心他也是全力以赴，在錦州一仗最關鍵的塔山防線上，林彪下了死命令，就是不管多少傷亡，一步不能後退。這裡順便提一下林彪的人海戰術，國軍經常指責林彪不顧人命，用人命換勝利。其實林彪用兵自身的傷亡率很低，甚至對手的傷亡也不算很大，絕大部份還都是被生擒俘虜的。林彪善於調配兵力，提倡以多打少，要部隊勤於奔襲，勇於穿插，經常把蚊子當老虎來打。林彪自己經常是在第一線上指揮戰鬥，很多次都幾乎被炮火給報銷掉。他曾經說過：只要槍一響，老子就死在這了，在該犧牲的時候就得拚命。林彪也特別喜歡部下打不請示的勝仗，他的部下敢打敢拼，敢不按命令去行事。他了解指戰員，部下也信任他。錦州一戰，東北野戰軍僅用了大概28個小時就攻佔，東北一下就成了中共的囊中之物。
和共軍這邊上下一心，進退有度相比，國軍簡直是一沓糊塗，兵敗如山倒，廖耀湘兵團的被殲就很有代表性。廖耀湘在錦州被圍時奉命前去解圍，但整個東北的國軍都被四野的圍城打援給搞怕了，廖耀湘根本不敢去和林彪部硬碰，於是自作聰明改道攻下四野的後勤樞紐彰武，想著用斷其糧道的法子逼林彪回援。但這時毛澤東和林彪的看法一致，只要打下錦州，東北就盡在掌握，到時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那會去管一個無關緊要的彰武。
錦州被攻破后，在大勢已去的狀況下，蔣介石還夢想重奪錦州，強令廖耀湘繼續向錦州攻擊前進。廖兵團有國軍的兩個王牌軍，本來就是被去解錦州之圍的。但錦州大概一天多些就被四野攻佔，戰場主動權完全在共軍這邊，這時廖兵團有三條路去選擇，一是蔣委員長命令的攻擊錦州，奪回這個戰略要點，扭轉戰爭態勢。一是東北老總衛立煌的退守瀋陽，待機而行，但廖有自己的主張，他要退到營口經海路撤出東北。這三個方向各有各的道理，但事後來看最上策還是廖的跑路。但在這生死關頭，老蔣不準廖跑，廖既不肯去錦州送死，也不願到瀋陽等死，但他又不敢違抗命令去找死。於是廖兵團呆在原地，居然吵了5天蔣才同意向營口撤退，但這時為時已晚，退路已經被攔住。於是只好掉頭向瀋陽，但半路上被團團圍住，被圍前後僅兩天就全軍覆沒。出現這種完敗的結果，主要原因當然是共軍主帥高人一等的謀略，但國軍的當斷不斷是最大敗著，即便用最下策硬著頭皮猛攻錦州，也不會輸得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