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奴隸到大將軍(5)大結局

西漢宮廷故事11:5

西漢宮廷故事

李西興
1995年初稿於中國陝西西安
2009年修訂於紐西蘭奧克蘭

第十一篇  從奴隸到大將軍

      (五) 平陽主改嫁昔日騎奴  陽信家遺物出土茂陵
    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漢武帝二十九歲。衛子夫生子劉據。同年立衛子夫為皇后。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劉據被立為太子。劉據年長之後，性情仁恕溫良恭謹。武帝有點兒嫌他才能不足，和自己性格大不一樣。加上其他新近受寵的夫人均生有兒子，衛皇后和太子之寵日衰。漢武帝察覺皇后和太子常常不安，就對大將軍衛青說：「漢家天下諸事草創，加上四夷侵陵中國。朕若不變更制度，後世將無法可循。朕若不出師征伐，天下就不得安寧。為此我不得不勞民。若後世子孫也如朕所為，將會沿襲秦朝滅亡的道路。太子敦厚穩重好靜，必能安天下，不會使朕有後顧之憂。我想求一個守文之主，還有誰比得上太子呢？聞皇后與太子有不安的意思，怎麼能這樣呢？大將軍可把朕的意思轉告給他們。」衛青頓首謝恩。衛皇后聽說后，除掉首飾，親自向皇上謝罪。由此可見，衛青在鞏固衛氏一門地位中所起的作用。衛青死後，他的部將趙破奴、公孫敖、公孫賀，先後因巫蠱獲罪而死。繼之衛皇後生的兩個公主，和衛青的長子衛伉，也因巫蠱喪生。最後太子和衛皇后竟然也喪命於巫蠱之禍。假如衛青尚在，江充之流怎麼敢妄想動搖太子的地位呢？
    【詳見《西漢宮廷故事》第十五篇：巫蠱之禍】
    最富有戲劇性的事是衛青最終和平陽公主的結合。平陽公主的丈夫，平陽侯曹壽患有惡疾，被遣送到封國去養病，並因此和公主解除了夫妻關係。平陽公主不甘心受寡，就問她的侍從：「你們說說，那個列侯最為賢良？」左右心照不宣，都知道她想再找個滿意的丈夫，就齊聲讚譽大將軍衛青。公主笑道：「他是我家的奴產子，曾經擔任我的騎奴。這合適嗎？」左右說：「如今唯有大將軍尊貴無比。」
    於是平陽公主就託人向皇後衛子夫致意，暗示她的心愿。衛皇后常常感激公主當年送她入宮的恩情，就這事向武帝進言。漢武帝當然不會違背姐姐的心愿，就專門下了一道詔書，命令衛青娶平陽公主為妻。堂堂的長公主，就這樣嫁給了昔日自己婢女的兒子。儘管衛青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但他的年齡，起碼要比平陽公主小十七八歲【西漢的公主愛少年丈夫。在平陽公主之前，就有竇太主和董偃同居之風流韻事，詳見《西漢宮廷故事》第十篇「金屋藏嬌」】。然而這位沙場上的名將，對皇帝的命令卻不敢違抗。可見古代的貴族婚姻，多是政治上的結合，很少有什麼真情可言。從那時起，衛青和漢武帝成了換親之誼，互相可稱對方為姐夫。
    近年上演的《大漢天子》電視劇，說平陽公主慧眼識英雄，把她和衛青的姐弟戀故事羅曼蒂克化了，倒也頗為感人。《大漢天子》說曹壽為營救身為太子的漢武帝而遇難(第八集)。平陽公主(陳莎莎飾)去駙馬墳前拜祭，不料遇到匈奴兵偷襲。幸虧被衛青(宋大光飾)及時相救(第十四集)。後來，衛青遭陷害，要被處死。平陽公主心儀衛青，前去求情。謊稱自己已懷有衛青的骨肉(第二十七集)。二人最終成為眷屬(第二十九集)。最後，匈奴發兵二十萬進犯。老將軍李廣和衛青等出擊抵抗(第三十三集)。淮南王趁長安空虛，悍然起兵造反。長安無兵抵禦，朝野大震。平陽公主親自率兵守城，不幸中箭。腹中胎兒不保(第三十八集)。淮南王的反叛失敗后，平陽公主由於思念衛青，而致使箭傷加重。只見到趕回京城的衛青一眼，就香消玉殞，離開人世(第四十集)。
    衛青(?～公元前106年)死後，與先他而亡的平陽公主，合葬在漢武帝茂陵園區【《漢武大帝》演繹為衛青先平陽公主而亡】。據說，衛青的墳墓起冢像廬山(即寘顏山，今蒙古國杭愛山南面支脈)。經過長期的歷史沿革，如今很難在茂陵眾多的無名陪葬墓里，確認哪一座是衛青的墓。現在，茂陵東側並列有五座大冢。其中一號冢的南邊，於1981年5月發現了一個從葬坑，出土文物230多件。其中許多器物自銘為「陽信家」。「陽信」是平陽公主未出嫁前的封號。說明這是平陽公主的從葬坑。那麼，茂陵東側的一號冢，大概就是衛青和平陽公主的合葬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