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39)阿特咯咯地笑著。「這麼做很好，昆特。」接著他問：「聽說你正在給豪瑟做些調查工作。他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格里芬派你來只是為了鑰匙的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很難分辨，阿特是真的受了傷害，還是裝模作樣。
我搖搖頭說：「對不起。我今天情緒有點兒不好，很容易發火。我不能告訴你有關調查的任何事。這是機密。」
他點點頭，停了一下。「這件事與我有關嗎？豪瑟調查了我嗎？」他提這些問題時，眼睛端直看著我。
「不敢肯定。然而他提到過，你有些行為很不檢點。因而欠了他一筆錢，數額還相當大。」
阿特沒有答話。我繼續說：「你開始時願意接受他提供的貸款嗎？」
他苦笑著，說了句讓我有點兒吃驚的話：「這是比欠暴徒的債還要糟糕的事情。」
「假使如此，我也不願意去猜想了。」阿特沉默著。
我追問道：「究竟象什麼？」
「與高利貸者打交道，至少你還知道你的處境。還債或者死。但是和豪瑟打交道，他認為你一直欠著他的人情，這筆債你永遠也還不清。」
我想等他情緒穩定，然而卻無濟於事。所以我又說：「你能講得具體一點兒嗎？」
他猶豫著，彷彿在掂量哪些事可以告訴我。「去年我借了他一萬美元，還是去還賭債。」他聳聳肩。「你不難想像，在這些事情上，我簡直是愚鈍的小學生。總之，他借給我錢了─沒有利息─只說是想幫我的忙。頭幾個星期一切都很好。後來他就開始要求我幫他做事。」
「做事？」我趁著他停頓時問道：「做什麼事？」
「為他安排女人─漂亮的年輕女人。他這個人非常挑剔。起先我沒有在意。但是我知道這種事是止不住的。我是許多業餘組織的當事人。我當時並沒有仔細考慮過，只猜想他是屬於那種心態發狂的人。我的意思是，他竟然使黛安娜在家裡守空房。為什麼他非要找別的女人呢？」
阿特開始掰指關節，一個一個的掰，掰得啪啪響。「而我又不是拉皮條的，不能老是跑來跑去去給他介紹女人。但是他卻使我感覺到自己象個皮條客。」阿特停住話頭，雙臂交抱在胸前。
我靜等著。
他清了清嗓子又開始說下去。「我前面說過，豪瑟喜歡年輕而且天真的女人。他從不和娼妓來往。他總是從豪瑟基金會的獎學金申請者里物色人。有些獲獎的女學生，天資是很差的。」他搖搖頭，把窗戶打開，繼續說：「我感到自己象個卑鄙小人。我和這些女人 ─實際上是女孩子─都很友好。你知道，就象大哥哥似的。我卻不得不告訴她們，豪瑟約她們單獨見面。她們中有些人等完事後，甚至不知道豪瑟為什麼會看上她。實際上，有些人是知道的，把這看做是獎學金的等價交換。」
我把他所講的情況考慮了一下，然後說：「有些地方我還是沒聽明白。為什麼你不幹脆向他索取高價呢？他還能把你怎麼樣？從高利貸者手裡把那一萬美元要回來嗎？」
「不是那麼簡單。那時候我想脫身出來。我欠他的債，遠遠比一萬美元要多得多。」
「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賭博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只不過是一種強烈的刺激罷了。我已經不能自拔了。豪瑟不斷給我提供錢，養成我這個壞毛病。」他聳聳肩。「這對於他來說，當然很昂貴。而我覺得，為金錢而任人擺布，也不算是最壞的交易。他有一種強大的力量。」
「但是你必須戒賭。」
「是的。我認識一個人，他介紹我去戒賭俱樂部。我終於鼓起勇氣向豪瑟提出，他必須另外找人為他安排幽會。他嘲笑我，說這是永遠辦不到的。並說早就準備開除我，但是一直沒有這麼做。我原想要挾他，準備把他的惡行，告訴幾個與他關係極好的人。但是我覺得，這也奈何不了他。豪瑟認為自己絕對是堅不可摧的。你知道，他討厭乘坐飛機，卻偏偏擺出一副非坐飛機不可的樣子。好象要使所有的人都知道，不能讓此限制他的生活。只有他才是主宰。」他考慮了一下，繼續說道：「使我感到迷茫的是，看誰能夠笑到最後。總之，在我被豪瑟完全控制之前，格里芬拉了我一把。我不知道這麼做有多大的區別，然而我想也沒有什麼害處。」
「格里芬？火中取栗，對吧？」
阿特聳聳肩，咯咯地笑著。「無所謂算什麼。」
「你現在把貸款還清了嗎？」
「正還著呢。」
「豪瑟的賬呢？」
他打量著我，試圖猜測為什麼我要問這個問題。「還欠著呢。」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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