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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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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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穿鞋的蜻蜓 於 2011-2-18 09:14 編輯


吳晗(1909年8月11日-1969年10月11日),原名吳春晗,字伯辰,筆名語軒、酉生等,浙江金華義烏人,是中國近代的歷史學家。吳晗先加入民盟,再入中國共產黨,曾任雲南大學、西南聯合大學、清華大學教授,北京市副市長,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學術委員,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學部委員,北京市政協副主席,北京副市長。文化大革命期間因為《海瑞罷官》這部劇而被當權者批鬥,最後不得已在獄中自殺,家破人亡。

1929年考入上海吳淞中國公學(校長鬍適)大學部預科。
1930年未能轉入燕京大學歷史系,經顧頡剛幫助,於燕京大學圖書館中日文編考部任職館員。
1930年因寫成《胡應麟年譜》,受到胡適賞識,希望能夠獲得推薦直接進入北京大學讀書,但胡適希望參加考試。[2]
1931年7月13日至22日,幾乎同時參加了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的轉學生入學考試。其北大考試因數學零分而未被錄取,而清華的轉學生入學考試僅考黨義、國文、英文、中史、西史,以及物理、化學、生物、論理「任選一門」[3],故此順利錄取清華大學史學系(主任蔣廷黻)[4]。胡適寫信推薦其當工讀生,專治明史。
1934年畢業,並留校任校,專講明史。頗受顧頡剛、胡適、傅斯年等提攜。
1937年起先後任教於雲南大學、西南聯合大學。
1943年7月,在昆明加入中國民主同盟,
1946年5月,西南聯大停辦,返回北平,任清華大學教授,其在清華的住所舊西院12號,是中共地下黨的聯絡站。
1948年秋奔赴解放區西柏坡,見到毛澤東,並且就《朱元璋傳》進行了長談。
1949年1月北平解放,參加接管北大、清華的工作,任清華大學校務委員會副主任、文學院長、歷史系主任等職。11月任北京市副市長。
1953年,任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副主席。以後還歷任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學術委員,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學部委員,北京市政協副主席等職。
1954年起主持改繪楊守敬的《歷代輿地圖》,標點《資治通鑒》和《二十四史》,明十三陵中定陵的發掘等工作,後主編《中國歷史小叢書》、《外國歷史小叢書》等系列。
1957年積極參加反右鬥爭,揭發批判羅隆基。公開加入中國共產黨。
1959年4月,鑒於大躍進期間出現的各級官員虛報成績的現象,毛澤東提出要學習明代著名清官海瑞「剛正不阿,直言敢諫」的精神。之後,作為明史專家的吳晗隨即發表了《海瑞罵皇帝》、《論海瑞》、《海瑞罷官》等作品[5]。當時毛澤東對於這些作品大加讚許,並贈送自己親筆簽名的《毛澤東選集》給吳晗。吳晗也因此成為當時中國最出名的知識分子之一。
1965年,毛澤東的妻子江青前往上海停留了幾個月,上海市長柯慶施指派張春橋和姚文元協助其工作。同年11月10日,由姚文元執筆的《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在上海《文匯報》發表,突然對多年來受到肯定的《海瑞罷官》進行批判。文章認為《海瑞罷官》宣傳了錯誤的階級思想,「並不是芬芳的香花,而是一株毒草」[6]。
1966年4月,《人民日報》、《紅旗》雜誌等報刊先後發表《〈海瑞罵皇帝〉和〈海瑞罷官〉的反動實質》、《〈海瑞罵皇帝〉和〈海瑞罷官〉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大毒草》等文章,進而把皇帝罷了海瑞的官,同廬山會議上撤消了彭德懷職務一事聯繫在一起,使對《海瑞罷官》的批判帶上更為濃重的政治色彩。史學界、文藝界、哲學界等社會科學領域開始進行全面的「揭蓋子」。由毛澤東指示、各方對《海瑞罷官》的批判,為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掀開了序幕。吳晗在文化大革命被認為反毛澤東路線,遭到批鬥。
1968年3月經康生、謝富治批准被捕入獄
1969年3月18日妻子袁震被迫害致死
1969年10月11日早晨,在獄中死去,死因不明。骨灰下落也至今不明。
1976年9月23日,養女吳小彥在精神病院自殺。


含冤死去的吳晗愛女

從1966年下半年到1968年3月吳晗被捕入獄前,近兩年的時間裡,吳晗幾乎天天被揪斗。多數情況是拉到大大小小的會場上去斗,有時就在家中的院子里斗。吳小彥認定爸爸不是壞蛋。有一次,一伙人讓吳晗跪在地上,圍成一圈,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他,小彥當時正爬在海棠樹上,見此情景,趕忙跳下飛奔過去,朝著正踢吳晗的一個人踢了一腳,大聲叫:「回你家打你爸爸去吧!」跪在地上的吳晗為女兒出了一身冷汗。還有一天深夜,砸門聲把吳晗一家驚醒,一夥凶神般的人撬掉了撞鎖,砸開大門,抓住吳晗就打。小彥聽到聲音,忙從被窩裡跳起,掙脫媽媽按住她的手,光著腳丫往屋外跑,她一頭撲到爸爸身上,用自己身體衛護著吳晗,高喊:「要文斗,不要武鬥!」小彥的無畏精神感動了其中一些稍有人性的人。這次吳晗被帶去鬥了幾天,沒有挨打。放回來后,吳晗一進門就說:「虧了我女兒啊。」「彥,爸這回沒挨打,爸沒有白疼你。」

吳晗被捕入獄后第二個月,妻子袁震被送進了「勞改隊」。「勞改隊」集中住在舊浴池裡,袁震本是個長期病號,熱天還要穿棉袍。在勞改隊里她熬過了一個潮濕的酷暑和一個陰冷的嚴冬,雙腿癱瘓了。當時沒有大夫為她治病,十四歲的小彥只得每天從城南一隅騎自行車往返三十多里去護理媽媽,還要干分配給媽媽的勞動活。後來,「勞改隊」的管理人員見她拖得實在不成樣子了,才允許她回家看病。1969年3月17日小彥和吳彰高興地把袁震接回家。住在同一座樓的萬里,聽說袁震回家了,特地讓家人送來一鍋紅豆粥,誰知這竟是袁震最後的一頓晚餐。次日袁震就與世長辭了。

1969年10月11日,有人敲吳家的門,要接兩個孩子去看他們的爸爸。他倆看到來接的汽車是醫院的,預感到不祥。當來到醫院的監護病房時,一個專案組的人綳著臉說:「你爸爸今天早上死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兩個孩子驚呆了,接著嚎陶大哭起來。懂事的小彥透過哭聲追問說:「我爸爸怎麼不想看看我們呀?」那人冷冰冰地回答說:「昨晚他提出過要見你們,可我們不知道你們住在哪兒。」姐弟倆又放聲大哭。他倆再三請求看一眼死去的爸爸,一個專案組的像是頭目樣的人走過來,對兩個孩子大聲喝斥:「你們的爸爸是個很壞很壞的人,如果你們不和他劃清界限,沒有你們的好處!……這件事不許你們聲張出去,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後果將由你們負責!」兩個孩子被嚇了出來,連死去的父親也沒有看上一眼,只拿回了一條血跡斑斑的褲子,那是父親最後的遺物。

失去父母的小彥、小彰,舉目無親,家貧如洗,他倆相依為命。小彥自幼是個父母鍾愛的嬌姑娘,從吳晗被批鬥、袁震又病在床上起,她就忙著為全家洗衣做飯,還要照顧媽媽和弟弟。父母相繼去世時,她只有十五歲,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擔,以少得可憐的生活費來安排兩人的衣食,照料十一歲的弟弟。她那活潑開朗的性格變得抑鬱寡歡。

1973年6月,小彥精神一度失常。她逢人便說:「爸爸沒有死,那天我還在報紙上看見他了呢。」她還見人就問:「人要是死了,還會流淚嗎?」以後小彥多次到北京市革委會去要吳晗的結論、遺骨和抄走的書,質問他們:「我爸爸到底有什麼罪?」

「四人幫」一夥以影響首長安全的罪名把她逮捕入獄。被抓那天,小彥得了闌尾炎,正要入院動手術,身上還有醫院當天開的證明。「四人幫」的爪牙卻硬說小彥是裝病裝瘋。小彥被押入牢房,帶上腳鐐,她闌尾炎痛,就只給止痛藥吃;她哭就注射冬眠靈。他們把小彥單獨囚在一間能住十幾個人的牢房裡,經常對她進行拷打。她的門牙被打掉,額頭被打開口子。小彥在獄中被折磨得身心俱殘,精神分裂症加重起來,又被送進精神病院。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1976年9月23日,剛滿二十二歲的小彥,又一次選擇了死作為最後的抗議。

就在小彥含恨死去的半個月之後,中國大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10月6日「四人幫」被粉碎。吳家惟一的倖存者吳彰得悉后悲喜交加。他斟滿了一杯酒,潑灑在地上,把喜訊傳給父母和姐姐的冤魂,讓他們從此安息。

來源:http://skb.hebnews.cn/200501/ca448140.htm



感天動地生死情:著名學者吳晗的曠世之戀



1909年8月11日,一個濃眉大眼、惹人喜愛的小男孩,在浙江省義烏縣吳店鄉苦竹塘村一個教書先生的家裡出生了。這個小男孩長大成人後,在中國現當代學術史和政治史上都留下了濃重而又不可磨滅的一筆。他就是著名歷史學家、曾任過北京市副市長的吳晗。

吳晗,原名吳春晗,自幼博覽群書、篤志好學,是遠近聞名的「蛀書蟲」。1930年,清華大學因吳晗文史成績優異,將他破格錄取為歷史系二年級的插班生。勤奮好學的吳晗受到師長和同學們的一致好評。由於成績優異又熱心史學界的活動,吳晗成了眾多用人單位爭搶的畢業生。中央研究院院長傅斯年早在吳晗畢業前幾個月就向清華要他到中央研究院工作;北京大學文學院院長鬍適則再三要吳晗去北大任教;清華大學歷史系主任蔣廷黻卻堅持要吳晗留校任教。

吳晗最後還是留在了清華,蔣廷黻破格聘請他擔任了歷史系教員(當時清華大學在助教之上、講師之下的一級職稱),並讓他給研究生上明史課。有了教職的吳晗更加忘我地投入到學術研究和教學中,尤其是在明史的研究中獨樹一幟,很快就被學術界公認為最有前途的明史學家。吳晗的卓越才華、謙虛熱情的品格,博得了許多女大學生的青睞,但他似乎決心以史學作伴,對婚姻大事無動於衷。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位身患肺病、骨結核病卧床不起的姑娘,竟點燃了他心中熊熊的情愛之火。

姑娘名叫袁震,原名袁震之,出身於湖北老河口的一個書香門第,年長吳晗3歲。袁震自幼聰明過人,學習成績優異,19歲便考入武漢大學中文系,不久又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七一五反革命事變后,袁震的叔父、嬸嬸相繼被捕犧牲,姐姐袁溥之也被捕入獄。與黨失去聯繫的袁震,在老師張佳敏的幫助下,於1930年轉學到清華大學歷史系就讀。

袁震在清華大學再次向世人展示了她非凡的才華,先後發表了《武則天》、《中國地名考》等論文,成為清華赫赫有名的才女。1934年春,就在袁震即將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時,卻由於學習太刻苦、生活太艱苦而染上了肺病,不得不退學。

退學后的袁震一邊頑強地跟病魔作鬥爭,一邊仍在刻苦學習。但是,袁震在北平舉目無親,無法養活自己,加之治病還需要很多錢,她只好靠張佳敏的表兄吳之椿接濟。後來,吳之椿到青島工作,便改由吳晗的同學梁方仲照顧袁震。

這天,梁方仲到醫院看袁震,身後跟著一個儒雅的年輕人。袁震看到他們進來,正要起身致意,被梁方仲攔住了。接著,梁方仲說道:「我要去廣州一段時間,這是我的摯友吳晗先生,我不在的時候就由他來照顧你。」「吳晗!你就是那個連胡適之先生都爭著要聘你去任教的吳先生嗎?」梁方仲一介紹完,袁震就瞪大了眼睛問吳晗。

吳晗答道:「見笑,見笑,胡適之先生的學問、人品我都是仰慕的,只是我是清華培養的,首先應該為本校效力呀!」梁方仲說:「吳先生已正式被清華聘請留用,蔣主任十分器重他,免了助教這一台階,直接破格聘請他為教員。」

袁震羨慕地說:「吳先生,你可真是春風得意呀!」吳晗被說得不好意思,連連擺手:「哪裡,哪裡!袁同學你過獎了!」出乎吳晗意料之外的是,袁震接著就談起了他早期發表的幾篇論文。吳晗不由得驚異道:「你看過我的那幾篇拙作!?」「非但看過,還頗有印象呢!」接著,袁震便侃侃而談,她的獨到見解,令吳晗這個一直潛心在書齋中做學問的才子耳目一新,不由得擊掌稱道:「你真不愧是一個才女,令我輩汗顏也!」

吳晗與袁震的第一次會面很快就結束了,袁震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他想不到袁震這樣一位重病在身的女子,對生活竟還是那樣的豁達樂觀,而她的學術功底竟是如此之深厚。吳晗的心裡再也放不下這位病榻上的女才子。從此,他便隔三差五地到醫院去看袁震,與她一道討論學術問題,後來,連自己有什麼新的學術著作也都要拿去讓袁震點評一番。有一次兩人在討論一個學術問題時,吳晗引證了胡適的觀點,結果被袁震駁倒了,吳晗心服口服,認為難得。袁震知道吳晗崇拜胡適,就取笑他說:「你怎麼老是在胡適之先生面前矮三尺呢?」吳晗聽了哈哈大笑:「那麼,我在你袁震面前就矮一丈!」把袁震說得咯咯直樂。

由於飲食不足、營養不夠,袁震的病情逐漸加重,肺病之外,又得了骨結核病,被一副石膏固定著躺在病床上,完全喪失了自理飲食起居的能力。面對渾身是病、一貧如洗的袁震,吳晗沒有被嚇倒,他來探望袁震的次數更多了。除了在生活上照顧袁震,吳晗還站著同躺在高高的病床上的袁震熱烈地交談,有時一談就是一兩個小時,可他每次從醫院出來不僅絲毫沒有疲倦感,反而興奮不已。這不僅緣於學術遇知己的激動,更重要的是,吳晗已對袁震產生了一種難捨難分的愛慕之情。

袁震也對吳晗一往情深,在她眼中,吳晗不僅文章寫得好,而且品德高尚,待人熱忱。可自己得的是重症,不能拖累這位才華出眾的青年。這時,姐姐袁溥之出獄了,她來到北平與朋友夫婦在西城四太安侯衚衕租了一個小院,將袁震從醫院接了出來。躺在床上的袁震經常對姐姐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把住那個關,不能誤了吳晗。」

聞訊趕來的吳晗,執意要從自己每月80元大洋的薪水中拿出一半接濟袁震和袁溥之。袁震不願接受,吳晗想出一個主意,讓袁溥之幫他抄寫《李朝實錄》中的史料,40元大洋作為抄稿的報酬,這才得到了袁震的默許。不久,袁震的堂妹袁熙之也來到了北平,吳晗便介紹她到交通大學當圖書管理員,每月有60元大洋的薪水,這才保證了袁震的醫藥費和三姐妹的生活。

才華橫溢的清華大學教員執著地追求一個癱瘓在床且長他3歲的姑娘,這消息很快就在清華園傳開了,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不少好友還滿腹狐疑地問過吳晗,吳晗每次都認真地答道:「袁震是有病,癱瘓在床,可我喜歡和追求的是她的人品、學識,她的人品、學識並沒有癱瘓,照樣熠熠生輝。」



吳晗戀愛的消息傳到了義烏老家后,母親蔣三英高興得到處去講。自從丈夫去世后,她含辛茹苦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現在兒子終於找到媳婦了,她怎能不高興。可沒過多久,蔣三英聽說兒子找的女友居然是一個卧病不起、還長他3歲的大齡姑娘,便又整天啼哭,並託人寫信給吳晗,堅決反對他和袁震在一起。吳晗回信極力稱讚袁震的人品和學識,要母親安心。不料心急如焚的母親,竟然不顧路途遙遠,千里迢迢跟著同鄉來到了北平,要當面說服兒子放棄袁震。

吳晗是個極孝順的兒子,為了不使母親痛苦失望,他與人將躺在病床上的袁震抬到了別處,然後安慰母親說:「袁震的病已好多了,她現在不在北平,到外地療養去了。」蔣三英聽后心想,既然能到外地療養,病情肯定不像傳聞的那樣嚴重,便放心地返回了浙江老家。母親被哄走了,吳晗卻因為違心地騙了母親而倍感內疚。他的許多好友也同樣地反對他與袁震的戀愛。

1936年春,吳晗莫名其妙地患上了肺病,他的好友、清史學家羅爾綱跑去醫院勸他中斷與袁震的關係。羅爾綱翻來覆去地講了半天,吳晗卻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羅爾綱見吳晗不理自己,便生氣地責備他的舉動傷害了年邁的母親,為不尊不孝。羅爾綱話音剛落,吳晗閉著的眼睛睜開了,淚水汩汩而出:「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追你的那個女子沒有病,而袁震確有重病,你可以從母命,可我不能從母命。」事情原來是這樣呀!羅爾綱恍然大悟,從此他不僅再也不催吳晗與袁震分手,反而稱吳晗「超凡入聖」,從心底里敬佩吳晗的高尚情操。

正當吳晗和袁震熱戀之時,七七事變爆發了,中華民族偉大的抗日戰爭拉開了序幕。北平的各大高等院校紛紛開始外遷,吳晗也應雲南大學之聘赴昆明教書。他很想帶袁震一道去,可袁震為了不拖累戀人,堅持要留在北平,他只好與她依依惜別。「我這一去雖關山萬里,但絕不會忘懷你,也絕不會移情別戀。你要充滿信心,戰勝病魔,爭取早日康復。」吳晗對袁震說。袁震也情深意切地說:「你放心地去吧!我一旦能下地行走,一定會想方設法飛到你身邊的。」

在昆明期間,吳晗除了按月給袁震寄去生活費外,還每隔幾天就給袁震寫一封熱情洋溢、情真意切的信。愛情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在吳晗執著愛情的鼓舞下,袁震對生活充滿信心,病情也有了較大的起色,到1939年春,終於可以下地行走了。這時,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雲南找吳晗。5月,在袁溥之和袁熙之的護送下,袁震從北平到天津搭船到了越南海防。吳晗滿懷喜悅地從昆明趕到海防,在碼頭上,他生平第一次見到了站立起來的袁震,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袁震三姐妹到昆明以後,就住在白果巷4號吳晗的家中。吳晗的母親和妹妹已先於她們來到了這裡。天天盼著袁震早日到來好與兒子結婚的蔣三英,見袁震面色蒼白,步履維艱,不禁又大吃了一驚。這樣的姑娘怎麼能同兒子結婚呢?不過,為了避免不愉快,她強忍悲痛,只在私下裡偷偷地勸兒子不要和袁震結婚。可吳晗任憑母親怎麼說,就是堅持不依。無奈,她就讓同吳晗關係最好的妹妹吳浦月去勸他。


「我和你二姐(即袁震)是清華的老同學,在史學研究上有共同語言。我們之間有共同感情,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們與那種以利害關係結成的朋友不同,一個人不能以利害關係與人相處。兩個人要好,不僅在順利時能要好,更重要的是在患難中也能要好。不管你二姐願不願結婚,我都要照顧她。否則,那就是不義之人,難道你願意自己的哥哥做不義的人嗎?」聽完吳晗的—席話,吳浦月被深深地打動了,她反倒勸母親不要阻止哥哥與二姐的交往。

蔣三英見袁溥之去了重慶,袁震身邊就只有一個在西南聯大當速記員的堂妹袁熙之,就想,如果吳晗不照顧袁震,袁震將很難生活。於是,她對吳晗說,只要你不與袁震結婚,我可以把家鄉的房屋田產全部變賣了替她治病。不料,吳晗斷然拒絕了母親的建議,熱淚盈眶地說:「您完全錯了!人的精神是不能用金錢來換取的,否則豈不成市儈了嗎?我們相愛,是因為我們今生今世互相不可缺少,我不能沒有她,她也不能沒有我。這種同生共死的感情是十萬兩黃金也買不到的!我們結婚與否,不決定於我,而是取決於她。她病好了,願意結婚,我一定和她結婚,如果她不願意結婚,我也要照顧她一輩子。」

蔣三英見兒子真的鐵了心,便勉強答應了這樁親事。袁震在吳晗的精心護理下,身體恢復得更快了,臉色也紅潤了起來。1939年10月的一天,人們在《昆明日報》上看到了吳晗、袁震的結婚啟事。原來,前一天,吳晗和袁震約了幾位要好的朋友,舉行了簡樸的結婚儀式。一對患難情侶終於結成了終身伴侶。



與袁震結婚,無疑意味著要照料她一輩子,吳晗對此早有思想準備。多災多難的袁震婚後沒多久,又患上了子宮肌瘤,出血不止。大量的出血又引起了嚴重的貧血,不得不每十來天就要輸一次血。西南聯大的一些學生得知此事,主動提出要為他們敬愛的吳晗教授的妻子獻血,但都被吳晗一一謝絕了。吳晗得知自己的血型與妻子的血型相匹配后,便瞞著學生和好友將自己的血輸給了妻子。由於輸血太多,吳晗一度患上了腦貧血,幾次在講課時暈倒。袁震知道后,十分痛心地說:「你不要再為我輸血了,我反正是這個樣子啦,多活一年與少活一年也沒多大差別的,可你肩上的擔子重啊,你的身體千萬不能垮呀!」吳晗聽后卻輕鬆一笑,安慰妻子說:「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為了使你早日康復,我就是少活十年八年又有什麼關係呢!」

為了支付袁震的醫藥費,吳晗把自己的生活費用降到了最低限度,身上穿的是大學時代的破舊衣衫,腳下是露出了後跟的布鞋,每次去上課來回都要走20公里的路。為了給袁震增加營養,吳晗買不起肉時就買些牛骨頭來燉湯給袁震喝,他自己每次給袁震輸血后,也不過喝碗牛骨頭湯補補身子。後來到了實在沒有錢的時候,他便忍痛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書賣給清華大學圖書館,以解燃眉之急。對此,植物學家蔡希陶曾書贈他一副對聯:「書門天祿閣,人在首陽山」(注:天祿閣,漢代宮中收藏秘籍之所,遺址位於今陝西省西安市區西北7.5公里處,是我國最早的國家圖書館;首陽山,位於今山西省永濟縣南,商末周初名士伯夷、叔齊曾絕食餓死於該山,首陽山乃中國古代「氣節」、「骨氣」的代名詞),以表達自己對吳晗的欽佩之情。

受妻子影響,吳晗漸漸地開始注意政治和參加民主運動。1943年7月,經著名法學家周新民和著名社會學家潘光旦介紹,他正式加入了中國民主同盟,從此便更加關心時局,並接受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1948年,吳晗和袁震在中共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奔赴西柏坡,受到了毛澤東和周恩來的親切接見。1949年2月,吳晗受黨中央之託,以軍管會副代表的身份接管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並擔任了清華大學歷史系主任、文學院院長、校務委員會副主任等職務。10月1日,吳晗參加了開國大典。同年11月,吳晗出任北京市副市長,主抓文、教、衛工作。1957年3月,吳晗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擔任領導職務后的吳晗公務纏身,但他對袁震的感情和照顧仍是一如既往。袁震的病情稍好后,也儘力在學術上充當丈夫的幫手。許多人在吳晗家裡都見到過他倆逐字逐句推敲文章時那嚴肅而又親密的情景。在妻子的幫助下,吳晗十幾年間先後出版了《歷史的鏡子》、《史事與人物》、《燈下集》、《春天集》、《投槍集》等多部著作。對這些著作,袁震也花費了大量心血。吳晗曾不止一次地對人說道:「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有袁震的心血!」

吳晗、袁震同甘共苦了十餘年,因袁震一直身體不好,沒生小孩,夫婦二人十分渴望有個孩子。時任全國婦聯兒童福利部部長的康克清知道后,就建議他們從孤兒院領養一個。吳晗夫婦接受了康大姐的建議,從孤兒院抱回了一個小女孩,取名吳小彥。小彥長得很機靈,也很懂事,給了吳晗夫婦心理上莫大的安慰。不久,他們又從孤兒院抱養了一個男孩,取名吳彰。自打有了這兩個孩子,吳晗、袁震的生活就增加了許多樂趣。

然而,正當吳晗和袁震沉浸在家庭天倫之樂的幸福中的時候,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向他們襲來。1965年11月10日,姚文元在《文匯報》上發表了《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誣陷《海瑞罷官》的作者吳晗「攻擊毛主席」、「反黨反社會主義」、「為彭德懷翻案」等等。後來,又被扣上「叛徒」、「特務」等莫須有的罪名關進了監獄。從1966年下半年起一年多的時間裡,吳晗幾乎每天都要被揪斗和體罰,身心健康受到極大的損害。1968年3月,吳晗正式被逮捕入獄。吳晗入獄不到一個月,袁震也被送到「勞改隊」實行「群眾專政」,連女兒小彥、兒子吳彰照顧她的權力也被剝奪了。原本就長期卧病的袁震哪裡經得起如此這般的非人折磨,1969年3月18日她不幸與世長辭。同年10月11日,飽受折磨的吳晗也含冤辭世。

來源: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Traditionally, bad writers like to take fierce Moral Stands. They depict their characters in the blackest of black and the whitest of white. (Gore Vid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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