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5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5)瑪吉站在門口，靜等我的反應。她和往常一樣，顯得輕鬆而舒適。她能很輕易地適應任何情況。無論是和那些法律系學生比比誰的成績最好，還是做愛，瑪吉都很在行。假如你很走運，她就會把你往那種境界拉近一點兒。假如你以前從未經歷過這種事的話，就會產生到一種歸屬感。她走過來，用手摸著我的臉頰。我感覺象是受到窒息似的一驚，祈盼著她只是在開玩笑。因為任何人都聽得到，她正在咯咯地笑著。然而這並不是玩笑。
    她仰著臉看看我，然後閉上眼睛說：「我們都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倆誰也不期望發生這樣的事。」
    她如此聰明，美麗，活潑。我簡直不能想象，我會不喜歡她，或者她認為我會如此。
    「你自己說吧。」我搖搖頭，把她推開。現在就是把心掏出來也晚了。
    「請原諒我這麼說。是的，我想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感到不可理解。難道死要面子是人的共同天性嗎？
    「讓我看看東西是否都收拾好了，然後我就走。」
    「那是理所當然的。」瑪吉離開卧室並關上了門。
    我坐在床上，陷進厚厚的羽絨床褥里。我對瑪吉非常了解，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商量餘地了。當瑪吉決定了什麼之後，是絕不動搖的。我不得不承認，事情的結局，往往不如開始時那麼好。你我在一起過了這段時間，可能某些神秘感和新鮮感已經淡薄了。但是保存下來的感情仍然是美好的。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站在門背後，面對著上面鑲的鏡子，打量著自己。我是個富有進取心的人，有著中年男子漢良好的形象。可能，我棕發的泛灰有點兒多了；我的笑紋開始看來象皺紋了；我的鬍子─也司空常見而沒有特色了。天哪！我留鬍子已經二十年了。另外還有，對於一個二十三歲，有吸引力，聰明的女人來說，我的形象顯然是不足的。何況她所喜歡的，又只局限於英俊的預備律師類型，那些自負的小狗罷了。我又懂得些什麼呢？
    瑪吉的貓，布蘭黛絲，在窗台上看著我。它半閉著眼，呈現出一種自負的神情。
    「你贏了，混蛋。」我說。當我意識到，這是對它輕蔑的一種反抗，才感到舒服了些─競爭？不。但也不能算是移交，而是取代。
    我在客廳的門道稍停了一下，開始走我的路。瑪吉和她的男朋友目送著我。「可能我還會來看你的。」我對瑪吉說。我轉身準備離開時，又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年輕人，說：「挨著垃圾台停放的那輛紅色馬自達，是你的車嗎？」
    那個大男孩點點頭。
    「我想是的。」
    瑪吉跟我一塊走到門口。「你準備到哪兒去？」
    我聳聳肩說：「哦，我還不知道。不過那兒天藍，空氣乾淨，街道上又有泊車位，就去那兒。」
    「你要好好照料自己，好嗎？」
    我想說，希望她多操心點兒自己的事，少管閑事。然而我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我停在一家酒店門口，接著在林肯旅館定了個房間。我喝了大半瓶「體澈」酒，才感到暖和了，麻木的軀體也開始舒展了些。我躺在床上，把斟蘇格蘭威士忌酒的水杯，放在胸口上。回想起格萊哥里·派克主演的一部老影片，回想起影片中的一些模糊的片斷。我還記得，當時我想到，如果我有格萊哥里的嗓音的話，我至今還將擁有瑪吉。(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