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106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106)「假如你準備殺死她的話，你準備用什麼別的方法？用氰化物？」
    黛安娜微笑著，在煙灰缸上彈彈煙灰，明白了這次談話所含有的挑戰性，並不是象她所認為的僅僅是場遊戲。「不，不是氰化物。我受不了杏仁的氣味。」
    「黛安娜，我這兒的測謊器，聽到了極接近於完全的謊言。它只能發生這一次。否則我就離開這裡去和別人講這個故事。」
    她又喝了一口酒，仍用眼睛死盯著我。
    「讓我們重複一下這個問題，」我說：「你用過氰化物嗎？」
    「可能用過。」
    「現在讓我們談談別的問題吧，」我拍拍手。
    她的下齶綳得緊緊的，就象她抓玻璃杯的手似的。「我沒有殺蒲萊斯頓。」
    我點點頭。對她所說的最後這句話，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僅僅是點了點頭。
    「按照我們的說法，只是怎樣對它做出恰當的解釋。所以，確實是你殺害了蒲萊斯頓。」我停了一下，她等待著我繼續說。「你是怎麼做案的？怎麼把氰化物混到他的維生素里去的？」
    她顯然是在對這個問題進行認真思考。隨後，她慢慢地點點頭說：「是的。我是要考慮怎樣才能確切地說明，我是怎樣作案的。並且還有一點差異。」
    「什麼差異？」
    「我應該去那兒看一看。」她低下頭看著酒杯，把杯里的冰塊搖得旋轉著。然後，她又微笑著抬起頭來看我。
    我們倆誰也沒有動，突然聽見敲門聲。黛安娜摁熄手裡的香煙。「這是我的一個約會。他來的有點兒早了。」她揮散了面前的煙霧，把背靠在沙發上，等待著第二次敲門聲。當敲門聲再次響起時，她站起來，稍停一會兒，然後展展衣服，向門口走去。彷彿花了五天時間，來扮演一個受人尊重的遺孀，已經足夠了似的。
    她把門猛然打開，嘴裡對新來者打招呼，眼睛卻轉過來盯著我，象是在遞話似的。「我已經餓了，不能再等到晚上開飯了。」
    「假如你今晚上能吃進去飯的話，恐怕是很幸運的。」來人回答說。
    她轉向過道的身影。「你說些什麼─」 她話沒說完，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奧亨利警官。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來逮捕你，罪名是謀殺蒲萊斯頓·豪瑟。」他招手讓兩個穿制服的警察進公寓來。
等黛安娜回過神來，能說成完整的話了，就轉向我，藍眼睛里噴出憤怒的火焰。
「你……」她握緊拳頭說：「你將來會下地獄的。」
一秒鐘之前，我還是相信她的。接著我回想了一下，我沒有任何理由應該下地獄。只是我確實不知道，我在這種場合出現是否合適。所以我只好緘口不言。一個穿制服的警察，開始向黛安娜宣讀她所擁有的權利。當讀到有關法庭指定律師的條文時，她對警察吼道：「閉嘴。」儘管如此，那個警察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讀著。在整個過程中，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當警察把她帶出公寓，從過道走向電梯時，我感到最好能有個洞讓我鑽進去，以避開這股藍色的冷光。(106)

[本話題由 lixixing 於 2010-04-04 14:41:07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