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105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105)我已經有了許多想法，這些想法，都是我在腦震蕩發作到頂點時考慮的。但是還得去找黛安娜·豪瑟。總的說來，我在她那裡遭到的打擊，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更多些。我在去之前沒有打電話，是想讓她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和我談話。
    儘管幸運的是她還在家，但是看來她不準備在家待多長時間。她穿了件迷人的藍色晚禮服，襯托出她別具一格的眼神。
    「你怎麼來了，昆特，真沒想到。」她連問也沒問，就給我倒了滿滿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酒，再給她自己調製了一杯雞尾酒。她和我碰了一下玻璃杯。「為弗蘭克·格里芬而乾杯。他總是對我不滿意。我很高興能比他活的長久。」
    我喝著酒，打量著她。象往常一樣，我不知道怎麼樣來對付這個女人。
    她揚起臉，皺皺眉頭。「你不要再為老鼠那件小事煩惱了，好嗎？我確實沒把它當會事。」
    我搖搖頭。「黛安娜，為什麼不論我什麼時候一接近你，就感到象掉進垃圾坑似的呢？」
    她微笑著坐在沙發上，拍拍她旁邊的靠墊。我卻寧願坐在了鋼琴前的長凳上。
    「我不是到這兒來談論老鼠的，」我說，並突然地轉變了話題。「你絕對想不到昨天是誰來拜訪我了。」
    「誰？」
    「你那個缺德的繼母。」
    她把眼睛從我身上移開，臉色有點兒蒼白。「那個潑婦要幹什麼？我好象並不知道。」
    「她講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快講，我等不及了。」她開始翹起二郎腿搖晃著。
    我告訴她保拉都說些什麼，當我說完時，她放下酒杯，點著了一支煙。「那個女人有著非常活躍的想象力。」
    「你是說她的故事是假的？」
    她點點頭。
    「全是假的？」
    「全是假的，」她說著，吐出了一縷清煙。
    我們互相盯著，很明顯，她既沒有被制服，也不準備認賬。我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嗎？」
    「做什麼？」
    「我們現在要互相誠實，我的意思是完完全全的誠實。要達到這種程度，象是我口袋裡裝著攜帶型測謊器，來和你談話的。它應該是極為敏感的，能測出最小的謊言，甚至是純潔的謊言。假如達不到這一點，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我要去警察局告訴奧亨利警官─你知道，那個和你最和得來的人─我要把保拉的故事告訴奧亨利。」我向她眨眨眼。「我想他知道后，會爭著來處理這件事的，你覺得怎麼樣？」
    「狗雜種，」她只罵了一聲。
    「對於我們之間的互相理解，我感到很高興。現在回到保拉的故事。我講得對嗎？」
    她死盯著我，凝視了好長一陣子，隨後我感到她有些溫和了。這種溫和是看不到的─沒有任何徵兆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但是我能感覺出來。
    她說：「我想，你講得是對的。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我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了。然而，是的，你的敘述聽起來大概是對的。」她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了出來。「你知道，我並沒有打算殺害她。」
    「是嗎？那麼你的打算是什麼？」
她微笑著回味了一下。「我想看著她嘔吐。看著她把剛吃的午飯都吐出來，吐在她那雙價值三百美元的鞋上。這花得都我們家的錢。」 (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