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94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94)在我撥緊急電話時，兩個方向的車道上都停滿汽車，排成了長隊。我不到一分鐘就呼通了警察局，並請他們和奧亨利聯繫。「告訴他，有一個陰謀行動，威脅著艾蕾妮·克魯蘇斯奇生命。他務必要保護她離開公寓。你聽清楚了嗎？」我鬆開了接線盒上的按紐。警察複述了這句話。接著我再次按住按紐。「我們這裡發生了人命案，牽扯到一輛卡車，和一個違反交通規則的人。不要掛斷。」我把頭伸出駕駛室的窗戶，向一群正在打哈欠的人喊道：「誰能告訴我，現在我們在什麼地方？」我向警察敘述了主要情況，然後把接線盒放回原來的位置。
    我靠在司機座上，看著幾片飄在擋風玻璃上的雪花。回想起來那天晚上，我看到艾蕾妮的頭髮在雪花里閃光的情景。車外面，好奇的人正在尋求所有車輛都沒有撞壞的原因。而我正在車裡呆坐著，盡量避免想象可能發生的最壞結果。

第二十一章

    面對著一場惡性事故，有時候會令人產生夢幻似的感覺。那輛帶拖車的卡車，把往返的交通都堵塞住了。它的駕駛室也部分地陷進水溝。公路上的車輛都停頓著，沒有一輛車按喇叭，或發出不耐煩的信號。有幾個熱心的人還主動問：給警察局打過電話了沒有。大部分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車裡，使發動機繼續響著，耐心等待著交通故障的排除。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期待性的沉寂。儘管所有的人都知道出了事故，卻沒有一個人確切地知道，究竟發生的是什麼事，
    這時候，我也和其他人一樣，除了等待著，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目前所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被卡車撞倒的格里芬，他趴在駕駛室前鐵格子上，既不會爬起來和圍觀的人爭論，也不會在人們散開時逃走。
    卡車司機在我旁邊等候著。汽車前燈發出令人恐懼的慘白光柱，他的臉色在車燈之下，顯得很蒼白。他終於說道：「那就是你跑著要擺脫的人，是嗎？」
    我點點頭。「他提支手槍追殺我。假如不是他撞在你車上的話，大概現在我已經死了。」
    他搖搖頭，象是不能完全理解，幸虧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天哪，究竟是怎麼會事。」他說：「他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恰當的答覆，就來了一輛警車。車上下來的兩個警察，他們迅速地向四周巡視了一下，然後就向我和卡車司機走過來。一個警察非常年輕，可能是剛從大學畢業的。另一個是穩重的中年警察，看來相當嚴厲，也不象年輕的同伴那樣，對事故現場感到吃驚。
    「你們倆那一位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他問。他的話音老成持重，使人無可挑剔。
    「是我，」我很得體的回答。
    「我們把你的話向奧亨利警官轉達了。現在，你能告訴我這裡都發生了什麼事嗎？」
    「情況是這樣的，」─我大致指了一下卡車的方向─「那個傢伙名叫弗蘭克·格里芬。他剛才殺了個人，並且還追著要殺我。」
    「你的意思是，附近還有另一具屍體？」年輕警察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年長同伴，彷彿他是柏拉圖似的。
「啊哈，」我說，並向樹林區指了指。「在那條小路上，大約有一英里遠。」中年警察看了看那條路，然後又看著我。「他和格里芬一樣，都是剛才死的，但是總得來說，他是要好些。」我補充說。(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