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台北大演講的誤導·丁果

龍應台北大演講的誤導·丁果（亞洲周刊二十四卷三十四期）


·龍應台北大演講簡化和神化了台灣民主，給中國大陸知識精英確立了一個錯誤的「民主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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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果﹕加拿大資深媒體人、溫哥華M頻道節目主持人，亞洲週刊特約記者。


台灣著名作家龍應台受邀請到北大百年紀念講堂演講，講題是《文明的力量：從鄉愁到美麗島》，引發了現場轟動及海外媒體熱議。但因為演講內容呼籲民主改革，呼籲文明崛起，觸及中國現實政治的神經，因此中國國內媒體報道不多。沒有人懷疑，龍應台的這篇演講，感人至深，這由北大學生的眼淚和掌聲作證；也沒有人懷疑，龍應台揭示了中國發展的一個「困境」，那就是民主改革的滯後；更值得高興的是，龍應台在海內外一片讚陽中國崛起的輿論中，慧眼獨具，質疑富國強兵的現代化路向，提出了「文明崛起」才是真正崛起的重要命題。她從鄉愁到美麗島認同的心路歷程，真實懇切，也是令人信服的。但是，當她用「美麗島」折射「中國夢」的時候，卻發生了不容忽視的偏差。


這種偏差的最大體現，是龍應台對台灣民主化過程的簡單化總結，藉著民主化概念將台灣夢「神聖化」，把目前複雜的兩岸之爭簡化成民主和獨裁之爭，這將嚴重誤導中國政治改革方向，誤導兩岸關係，也將誤導中國的下一代精英。


首先，龍應台在定位台灣民主化的時候，用錯了比較的基準。在整個演講中，龍應台邏輯地闡述了自己從虛幻的反攻大陸的「中國夢」，轉變到認同台灣島的理由，那就是台灣的民主價值。這沒有錯，問題是，當檢驗台灣民主體制的時候，不能用大陸的威權專制來做比較基準，民主和不民主，沒有可比性。台灣的民主制度如何，民主化程度的示範性如何，只能在民主機制的範圍內比較，也就是說，台灣必須與世界其他的民主化國家比較。這樣一比，就可發現很多問題，比如台灣的民粹主義、地方政治的封建性、家族主義等，都與世界公認的民主基本價值背道而馳。如果不做深切的反省，不但台灣的民主難以深化，如果一旦輻射影響中國，那對中國民主化的前途，將帶來比台灣更大的災難。


如果身處中國的大陸知識分子，以台灣的民主之形，來挑戰中國統治者的專權，那還情有可原，但是，作為在西方長期居住的知識分子，龍應台向大陸年輕精英介紹台灣的民主，沒有任何的深度批判性，未免有點不負責任。對台灣民主的評價，必須用民主普世價值的標準，而不能用「中國特色」的標準。


其次，龍應台合理化台灣民主的亂象，稱其不是亂，而是民主的必修課，這更是有為台灣的亂象塗脂抹粉之嫌，誤導中國的精英，以為民主化的轉型，必須經歷「痛苦」的台灣式的亂象，這種說法，反而給了統治者拒絕民主的藉口，因為在中國大陸，「不要台灣那樣的民主」成了許多民眾的共識。


其實，台灣的亂象，不是民主化的錯，台灣的亂，其根源在於國家定位的混亂，以及由此延伸而來的族群撕裂。從李登輝廢除國統綱領開始，台灣的「民主走向」已經與國家的憲法抵觸，形成了「掛羊頭，賣狗肉」的矛盾現象。很簡單，龍應台列舉了許多民主價值的ABC，稱其為台灣的共識，比如掌權者是會腐敗的，反對者是會墮落的，但是龍應台就是沒有點出，民主法制的根基就是憲法，如果這部根本大法，變成了「羊頭」，那台灣的民主就難以走正路，民主的進步過程就難以客觀標準化。換句話說，龍應台的老長官馬英九若沒魄力恢復國統綱領，沒有魄力護憲，亂象難以休止。台灣的民主，藍綠的紛爭，仍然會是各說各話，無法形成共識，有共識的只是一些民主之形，而非民主之實。


再次，龍應台把陳水扁從民主英雄淪為貪污嫌疑犯，簡單歸納為他個人的道德問題，並認為也是民主的「必修課」，這是為台灣民主制度的缺陷「遮羞」，非但不利於台灣民主的深化，也不利於中國民主制度的改革。陳水扁執政八年，貪污如此嚴重，絕對不僅是陳水扁，吳淑珍家屬太貪，而是由於國民黨長期一黨獨裁造成的制度漏洞使然。


台灣兩次政黨輪替，並未解決民主機制完善、廉政保障的老大難問題，台灣民主需要「深化」，而不是「神化」，台灣民主需要媒體和公共知識分子的反省監督。龍應台是否應該在這方面多一些聲音，而不是將其推卸成台灣民主的「必修課」、「必經之路」。


如果台灣的民主化過程要成為大陸未來民主化的典範，就需要龍應台們的努力，找出台灣民主化過程中的彎路，引為教訓，提出改善的措施，並加以實踐，但切忌不要把廉價的、目前仍然錯誤百出的台灣民主化過程當成圭臬，當成「必修課」，讓大陸年輕人頂禮膜拜。


龍應台的北大演講，還是存在著《大江大河》同樣的缺陷，為了解構一九四九年國共勝利失敗的主流歷史，為父輩們平反，龍應台反省了戰爭，但是漏了她的父輩們在這場歷史變革中的個人責任，避開了國共為何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中「人心向背」產生了逆轉。同樣，在北大的演講中，為了突出今天中國的不民主、不文明，卻有意無意「神化」了台灣民主的二十年，而不去深挖台灣「有民主之形，無民主之實」的制度缺陷、社會缺陷，從而給大陸知識精英確立了一個錯誤的「民主典範」。


茲事體大，因此，我在乎，希望與龍應台商榷。■


guo_d@hotmail.com

來源: 玄野 於 10-08-24  文 學 城

回復 1# cenote


    該文作者似乎把龍女士的影響力過分抬高了，而把大陸民眾的分辨力低估太多了。從網民評論看，大陸已少有人認為台式民主是效仿的對象，它成了「文革」的現代版，使民主蒙羞吧了。龍的神化台式民主蠱惑不了大陸精英的主體。龍的文筆了得，以至令北大的聽眾激動流淚（有關網文稱），說感人至深。她的敢言光環、民主辯士，精心策劃的言詞當然能鼓動一時，但冷靜下來細細品味，相信北大的學子們未必都會盲目認同她的見解。生活在西方的華裔精英們，如果真的想為中國的政制改革做出有益推動，那就請用腦，客觀地分析西式民主的優勢與不足、中國政制的優勢和欠缺，如何取長補短，發展出更加完善的中國民主政治。而不是簡單地不厭其煩地推銷現行西式制度！

台灣的民主還在繼續演化升級中，
大陸同胞可以瞧不起台灣目前的民主，
但未來如何？尚言之過早，請耐心的看下去吧。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民主也同樣如此

我的父親已年邁90.初中沒畢業日本人打來參軍抗日去了,我們家小孩常以父親為榮,在抵抗日侵他出了力,對得起歷史的責任,對共產黨徒宣稱抗日打"游擊",我受鄙視這個會騙人的打游擊.,在抵抗外辱共產黨只會龜縮.國共內戰家內之事兄弟相爭,毛蔣之爭不能和平解決,引無數軍民死亡,這是中國人民百姓的悲哀.勝利者有什麼好驕傲的.(代我的父親,同樣一位老兵的辯解)
台彎的民主進程,一路撞撞碰碰,也受到不少教訓,但百姓越來越了解它,它一直朝向健康前進發展.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民主也同樣如此
對風憶塵 發表於 2010-8-25 15:32

本來要說這一句，後來刪去了。沒想到妳也說這一句。汪汪～～

我的父親已年邁90.初中沒畢業日本人打來參軍抗日去了,我們家小孩常以父親為榮,在抵抗日侵他出了力,對得起歷 ...
roc100 發表於 2010-8-25 15:43

謝謝您支持台灣

回復 6# 笨蛋阿Q

英雄所見略同，呵呵，自吹自擂

我的父親已年邁90.初中沒畢業日本人打來參軍抗日去了,我們家小孩常以父親為榮,在抵抗日侵他出了力,對得起歷 ...
roc100 發表於 2010-8-25 15:43

台彎的民主進程,一路撞撞碰碰,也受到不少教訓,但百姓越來越了解它,它一直朝向健康前進發展.

你是外省二代？

回復 9# cenote

   "  你是外省二代？"
    是的 .

回復 3# 笨蛋阿Q
台灣的民主還在繼續演化升級中，
大陸同胞可以瞧不起台灣目前的民主，
但未來如何？尚言之過早，請耐心的看下去吧。
真像你：阿Q加笨蛋！

回復 6# 笨蛋阿Q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民主也同樣如此
對風憶塵 發表於 2010-8-25 15:32


本來要說這一句，後來刪去了。沒想到妳也說這一句。汪汪～～
等建成以後的羅馬，民主又不知是咋樣的解釋了。還是就事論事吧！這個龍女的確不受人待見！

回復 5# roc100
對共產黨徒宣稱抗日打"游擊",我受鄙視這個會騙人的打游擊.,在抵抗外辱共產黨只會龜縮.

我對國軍抗日全是在中國大陸的刊物上看到的，同時我也知道半年時間國軍丟掉半個中國。八路卻在敵後建立了大片根據地。根據地的民眾都是積極抗日的。

回復 5# roc100

我們也以你的父親為榮，他們就是可歌可泣的中國人，他們為中國的獨立富強貢獻了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不論他們是那個黨的軍隊。但話說回來，你對共軍的鄙視也缺乏認識和根據。如果共軍當時能掌握全國的政治、軍事、經濟命脈和資源，我不相信共軍會去打游擊，會丟掉半個中國，不然就無法解釋被共軍俘虜的國軍竟然在朝鮮戰場變為虎狼之師，共軍能用幾乎是落後美軍一、二代甚至多代武器裝備的、被美軍稱為原始的陸軍，將海陸空裝備精良的美軍從鴨綠江趕到38線。所以不是共軍要打游擊，而是沒有實力。

由衷的希望台灣的民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化為成熟的民主，但這只是希望，可能花費的時間會比較長，因為台灣絕大部分民眾的民主素質也還是處在幼稚園的水準，他們不知道民主應該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沒有道德，沒有法制，可能僅僅是知道民主這個詞罷了，而沒有深刻理解民主背後所具有的真正的含義，因此到此為止也就做成了民主差等生的典範。這也是大陸民眾不認可台灣民主的原因之一，把它歸類於類似泰國、菲律賓等國民主的程度。所以對全民的民主教育也許是首先最重要的，能縮短民主進程的時間，避免社會動蕩和經濟發展的停滯。而龍女士在本來台灣本土的民主就沒有什麼優秀的成績單交出，也不了解大陸的情況的條件下去詮釋民主，就有點王婆賣瓜的味道，會成為笑料。

所以，一樓LZ的分析大部分比較貼切實際。

回復 14# Guest from 216.18.16.x
感謝你對所有抗日老兵的肯定.他們的歷史定位必須正確.
我在5樓所寫是對樓主文章最後一段有感而發,作者認為國民黨老兵漏了在最後歷史變革責任,我父親年紀小小參軍抗日,人不及槍加刺刀高,歷經多少磨難,好不容易勝利回到家鄉,村子年青人同學大都不在了,他恨透了日本人厭倦了戰爭.不久國共內戰,他只有跟了部隊東打西竄,一點點文化無絲毫喘息要他如何懂得選邊.他的親弟弟選了中共這邊也是中共地下黨員文革時當恔長被老師鬥爭而死,其中一位老師是他的外甥.如何選邊都是同胞相殘,都是悲劇,這位資深媒體作者到現在你還在戰爭思維.你還是閉嘴好些.
台灣的民主制度不是你說如此不堪,而是越來越成熟健康,如果說十分是滿分也應七.八分了,龍應台心急責切,說話重了些逆耳了些要深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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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Guest from 216.18.16.x
感謝你對所有抗日老兵的肯定.他們的歷史定位必須正確.
我在5樓所寫是對樓 ...
roc100 發表於 2010-8-27 21:15

阿Q在這裡孤軍奮鬥，有roc100（中華民國100年）加入，真是如虎添翼了。
好兄弟，加油～～阿Q挺你～～

阿Q在這裡孤軍奮鬥，有roc100（中華民國100年）加入，真是如虎添翼了。
好兄弟，加油～～阿Q挺你～～: ...
笨蛋阿Q 發表於 2010-8-27 22:38

老Q不要忘了幫你搖旗吶喊的Cenote啊 !

俺Cenote對中華民國的理解和支持不輸給你老Q，俺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比老Q更了解！嗚嗚～～

老Q不要忘了幫你搖旗吶喊的Cenote啊 !

俺Cenote對中華民國的理解和支持不輸給你老Q，俺對中華人民共 ...
cenote 發表於 2010-8-28 00:19

阿Q當然不敢忘記cenote全力支援的辛苦和熱情。
你也是我的台灣兄弟，「愛你在心口難開」啦～～嗚嗚～～

回復 15# roc100

我再發表一些我的看法，共參考：

1， 其實在我的理解來看，我覺得LZ的分析針對的不是國民黨老兵，軍隊的士兵都是聽指揮的，這誰都知道，而是針對的是國民黨的決策團隊，認為他們的決策當時違背了民意，產生了人心向背逆轉，以至於導致國共內戰，應該從原因這方反面加以反省，而不應該簡單的只是反省內戰，不去剖析導致內戰的原因。至於文革，大陸也是全面否定，沒人說好，應該反省。

2，再說民主，就由您說起吧。我認為您就是再不同意LZ所引用的資深媒體人的分析文章，也不應該讓人家閉嘴吧，要不怎麼體現民主呢。我相信，你可能是出於憤怒隨口而出的，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分析，是不是我們絕大部分的華人都有這種毛病，只有我說的是對的，別人的都是錯的，不只是你我，也就是說真正的民主精神並沒有深入我們絕大部分華人的骨髓與血脈之中，我們對民主只是接觸了2、30年，還是停留在表面的認識上，不像歐美百多年的歷史了。這也是我希望台灣的民主能儘快成熟，但可能時間還是會比較長的原因。

3，再來分析龍女士所講的台灣的民主亂象不是亂，而是民主的必修課這個觀點是否正確。還是從大眾的民主素質來說吧，因為只有大眾的民主素質提高，民主才能是成熟。我們來看看阿扁先生的案例，現在阿扁在位貪污受賄，基本是事實確鑿，但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民眾在支持阿扁，我們可以說這就是民主，體現了民主，這是民主的自由，沒錯，但反過來想，這種民主素質是不是太低下，是不是為了民主而民主，拋棄了道德，拋棄了禮義廉恥，沒有了法制，是不是民眾對民主的認識過於膚淺，逐漸變成了一種形而上學的東西。在大陸，貪官肯定是沒有一個民眾會支持的，可以說是過街老鼠。當然，我不是說大陸的民主素質要比台灣好多少，而是說不能簡單的從表面上去認識民主，為了民主而民主，而應該首先去教育民眾民主到底是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需要尊法守法。

4，再從台灣立法院的打架現象來分析，在我看來，立法院的打架還會繼續進行下去，這沒辦法，這還是因為台灣民眾的民主素質還不高，決定了首先民進黨只能用打，才能體現他所代表大眾的民意，也就是說這些民眾的民主素質決定了民進黨的行為；國民黨本來不想打，但沒辦法，不打重要決議就不會通過，國民黨的執政就會垮台，這是不是民主的悲劇呢？一個很形象的比喻不知合適否，現在的感覺台灣的立法院就像一個菜市場，少數的流氓把多數的文人逼得變成了痞子，最後就是流氓對痞子的對決，誰的人多誰能打，誰就會勝，和真正的民主已經相差甚遠了。要不也就不會在立法院出現什麼大黨欺負小黨的奇談怪論了，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都是經過選舉才出來的，席位的多少是由選票決定的。政治精英都如此水準，別說普通大眾了。

5，不是說台灣民主所有都不好，也有好的，例如施明德領導的紅衫軍，這樣的民主才應該被視為典範，不論他的政治傾向如何，當初可能很大部分人都傾向於紅衫軍能沖入府邸，推翻阿扁，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知道民主訴求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很可惜民進黨不是施明德在領導，他不是主流，所以這樣的民主素質在台灣也不是主流。為什麼龍女士演講不大書特書紅衫軍呢，非要用這是民主的陣痛去拔高自己，為一些缺陷遮羞。最後甚至都懷疑她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民主了，如果自己都半瓶水，怎麼能讓別人認同，即使懂，那麼她發現了導致這些現象的根源了么，怎樣去彌補和避免呢？有論述么？

所以，不是忠言逆耳，而是她拿不出什麼可靠的證據、可信的實例讓人信服，醜陋的中國人一書大陸都能接受，龍女士的話就是再難聽，有什麼不可接受的。所以認同2樓，對她對民主的詮釋，我的總結就是她要麼是犯了拔苗助長的錯誤，要麼就是紙上談兵，所以不會得到大部分大陸人的認同。而台灣的民主在紅衫軍那時到達頂峰，現在卻是極大的退步了。

不同觀點，可能也是忠言逆耳哦。

回復 5# roc100

再說一句，其實不管怎樣，台灣的民主進程都為大陸提供了一個範例，就像深圳特區的性質一樣，看看民主這個外來的事物在台灣發展，到底怎麼樣，讓大陸能吸取其中的經驗和教訓，也讓大陸政府看到了貿然推行民主可能會給整個國家發展帶來的嚴重影響，以大陸的情況的複雜，地域的遼闊，這些影響不可謂不嚴重。因此也由衷的希望龍應台們能先把台灣的民主儘快的引導至成熟。大陸的民主進程也就會很快。鄧小平說的一句話很好，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不然，即使自己再怎麼說自己是貓，抓不住老鼠，別人也只能說你像貓，而不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