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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移民小說《飄零的紅楓葉》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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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日 發表於 2010-2-5 08:0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作者明日 於 2010-2-5 08:22 編輯

漂亮的房東太太

  一進五月,天氣暖和了,房東家開始裝修地下室了。剛一裝修好,小慧就好奇地拉著姚漢去參觀了。她對地下室的裝修讚不絕口:「真像賓館一樣,尤其是廚房裡深藍色的大理石檯面和衛生間里全封閉的淋浴室。不如咱們搬到地下室去住吧,聽荊明說:閣樓到夏天熱得受不了,根本就不能住。」
姚漢說:「我也知道多倫多的日照強,夏天住頂層樓一定很熱,搬到公寓住租金又太貴。所以,去地下室住大概是咱們最好的選擇了。」
搬下來的第一天的晚上,他們就發現地下室並非久留之地了。
像住在樓上一樣,小慧仍然九點半就洗漱完畢躺在了床上,就在她迷迷糊糊剛要睡著時,被很響的「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吵醒了。她睜開了眼睛仔細聽,是衛生間浴缸放水的聲音,聲音來自樓上房東家。水聲一次又一次地持續了很長時間,接著又傳來 「咚咚」的腳步聲,她耐著性子等待著聲音停止,突然,「咕咚」一聲劇烈的響動把她嚇了一跳,像是什麼重的東西掉在了地上,她的心也緊張的「咚咚」地跳了起來,她撫著胸口安撫著自己。誰知又是一陣「噼啪」的聲音,像是在摔東西,同時傳來了男女的對罵聲,她明白了是房東夫婦在吵架。
這一夜,小慧失眠了。
隨後的日子裡,樓上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吵鬧。小慧盼著房東夫婦早日解決「爭端」。
加拿大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隔音效果很差。住進地下室后,樓上的走路聲、洗澡聲和吵鬧聲一齊入耳,令小慧夫婦的生活苦不堪言。
五月中旬襪廠和其他廠一樣,已經開始了輪流休假。訂單少了,老闆為了節省開支,沒活兒干就提前下班。
周三下午三點小慧就下班了。剛推開三層小樓的大門,就看見一個華人男子從房東家裡走出來,原來是住在二樓的房客小白。他是從中國大陸北方來的技術移民,妻子是公司經理,登陸后不喜歡加拿大,帶著孩子回中國了,小白想在這兒入了籍之後再做打算。他和小慧夫婦很熟。看見小慧,小白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低著頭,連招呼也不打,就慌忙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反常舉動令小慧十分納悶。
周五,襪廠只上了半天班。小慧回到家時剛剛一點鐘,剛進大門就聽見房東先生的大罵聲和他太太的哭聲。小慧走到樓梯口,看見房東家的門「呯」的一聲開了,房東先生揪著小白的衣服,憤怒地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來。小慧猜測:準是房東太太和小白在一起時,被她的先生撞到了。
不久,小白搬走了。
姚漢聽小白隔壁的一個留學生說:房東先生是二十年前來加拿大的,有了身份后回國內老家娶了當地的「一枝花」。 房東先生很勤奮,先後買下了前後兩棟小洋樓,由於勞累和年齡大,他根本不能滿足太太。他太太經常給他戴綠帽子,小白只是其中的一個。
小慧想起了她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消息: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難民,回國娶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結婚後老先生把妻子帶到了加拿大。這個女人和他只過了幾年,就花掉了他大半輩子的所有積蓄,並要和他離婚,離婚的時候還要分他辛辛苦苦掙下的房子。
小慧很同情這些早期的移民。


                                                 不該發生、卻無法逃避的真情

五月的多倫多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家家戶戶都開始修整草坪,種植鮮花,路邊的樹葉也開始泛綠了,有的已經開了花。小慧為了節省錢,決定下班步行回家。
從工廠到她的家要經過一個街心花園,她走累了經常在花園的椅子上坐一會兒。花園裡還有很多粗大的楓樹,春夏時節,綠葉滿枝頭,鬱鬱蔥蔥,而到了秋天楓葉紅了更是好看。
一天,小慧下班后又走過這裡,看見遠處有一個華人男子坐在一個長椅上朝她這邊張望。街上的行人很少,她有點緊張,低著頭想快速通過。突然,那男子站了起來,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嘿,老鄉。」
「蕭恆,你怎麼在這兒?怎麼沒去上課?」說著,小慧走到了蕭恆的面前。
蕭恆示意讓她坐在椅子上。「我考試已經結束了。」
「考得怎麼樣?」
蕭恆沒有回答,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小慧。
小慧十分詫異地問:「怎麼了?老鄉。」她以為他沒考好,就安慰他:「彆氣餒,繼續考。」
蕭恆凝眉緊鎖,「我怎麼報答你?我在這裡等你,就是想問:我怎麼報答你這一個多月對我的照顧?」
小慧笑了:「先別說這個了,先想想你上學的事吧。」
「我考了645分。」
她知道這是一個很高的分數,多倫多大學和滑鐵盧大學的錄取線只有610分。
「恭喜你,老鄉。」小慧興奮得眼睛發亮,同時伸出手向他表示祝賀。
蕭恆握住了小慧的手,小慧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一個發自肺腑的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顯得強烈而震耳:「你知道嗎?除了我的父母,還沒有人對我這麼關心,我忘不了你對我的好,真的,我忘不了,我……。」
小慧聽不下去了,她掙脫開被蕭恆握得越來越緊的手,跑開了。
一路上,她心亂如麻:這個可憐的老鄉,本來我是想幫他,怎麼反而讓他背負著這麼沉重的負擔。
第二天下班,蕭恆仍舊在街心花園裡等著小慧。
「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應該怎麼報答你,啊?」
小慧沒有回答蕭恆的話,反而問:「你申請學校的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我必須先償還欠你的情,再去上學。」
小慧十分著急,「你怎麼能這樣?你應該早點兒去上學,結束襪廠的苦日子。」
「苦?」蕭恆搖了搖頭,「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蕭恆期望地看著小慧,小慧點了點頭,「坐下來說吧。」
蕭恆雙手合十地放在腿上,低著頭訴說起來:
「我出生在北京郊區,六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了,母親和一個在鄉鎮企業打工的、從成都郊外來的農民工結了婚。幾年後,這個工廠倒閉了,我和母親就隨著繼父回到了成都郊區。母親又生了一兒一女,父母靠種地來養活著我們兄妹,生活很苦。後來,我考上了清華大學,又拿到了碩士研究生學位。上學期間,有幾個女生追我,我都婉言拒絕了,因為我要發奮學習,希望將來找份好工作,改變貧困的生活,讓父母家人也過上好日子。畢業后,我在北京的一家外企公司做電腦工作,月收入一萬多元,當時,這個收入是很可觀的。除了生活需要外,我把剩餘的錢全寄給了父母。同事開始給我介紹對象,見了三個都因為家裡太窮,女方怕有經濟負擔而沒成。我的一個老同事從我一進到那家外企公司就看上了我,他的女兒受他的影響非要嫁給我。她中學畢業后就參加了工作,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但念她不嫌棄我家窮,我的年齡也不小了我也就同意了這樁婚事。結婚後,她經常因為我給父母錢而跟我吵架,我苦惱極了。不久,她懷孕了,為了孩子就湊合著過吧,我想再多掙點兒錢,也許就不會因為錢鬧矛盾了,所以,當她提出想出國時,我就帶她來了。」
蕭恆扭過頭看了一眼小慧,小慧專註地聽著。
蕭恆又接著說了下去:「誰知到了加拿大我卻找不到工作,她在工廠打工。有一天,她提出讓我把孩子送回國,說是為了讓我專心學習、找工作,我就把孩子送回國讓我媽帶。誰想到,我回來後人去樓空了,她打來電話說:『我愛上了我們廠的一個本地的工人,我們離婚吧。』離婚後,我就來襪廠了。」
小慧不解地問:「是你的前妻要來加拿大的,為什麼離婚後你不回國呢?」
「既然來了,就要有所收穫,我要利用這個機會提高自己,再有,我也想讓加拿大當地人知道:中國移民絕不是只能在這兒做體力勞動的,我要證明給他們:中國人和本地人一樣有能力干最體面的白領工作,甚至可以佔據無可替代的重要崗位。」
小慧佩服蕭恆有骨氣:「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早些上學才對。」
蕭恆轉過頭注視著小慧,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大膽而又深情的眼神。
「你剛才也聽了我的人生充滿了坎坷,尤其是在這個遠離親人的異地他鄉,生活很艱辛,你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和關懷,我真的承受不了,如果不讓我報答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
小慧驚愕地看著蕭恆:「別這樣,老鄉,如果你能答應我早點兒去上學,等你畢業后找到了工作再謝我,行嗎?」
蕭恆搖了搖頭,「這樣吧,從現在開始,我每個星期要請你吃兩次飯。放心,除了我的生活費外,這點兒打工錢是夠請你的了。三個月後正趕上秋季招生,我一定去上學。」
小慧堅決地搖了搖頭:「你把請我吃飯的錢攢下來寄給你的父母和孩子吧,我是不會接受的。只要你過得好,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蕭恆無限感激地望著小慧真誠的眼睛。
這時,有一隻很大的狗從小慧的身邊經過,嚇得小慧大叫一聲,整個身體躲進了蕭恆的懷裡。他緊緊地抱住她,並用身體擋著跑過來的狗。狗的主人很快地走了過來,。
狗和主人走了之後,小慧還被蕭恆抱在懷裡。她聽見了他劇烈的心跳,感到他抱著她的手臂是那樣的有力,接著,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小慧的臉有些發燙,她慌忙地推了他一下,蕭恆這才從夢中驚醒一般撒開了手。
小慧已經答應過他:考完試后不再給他帶飯,但還是忍不住多帶些可口的菜分給他。

2001年7月,2008年奧運會舉辦國的投票結果揭曉了,北京申奧成功了。
這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襪廠的中國工人們聚在了一起,都不約而同地拿來了了各種飲料,想以飲料代酒舉杯同慶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申奧成了熱門的話題。
小黃高興地說:「申奧的成功大長了海外華人的志氣。」
小李舉起了杯,「 祖國的強大是海外華人的驕傲和自豪」
小慧插話:「我現在覺得腰桿比昨天都直,管工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
蕭恆也發了言:「祖國強大了,我們海外的華人也揚眉吐氣了,不過我們自己也要自強。」
小慧話裡有話:「你就代表我們為國爭光吧,不要計較小事了,趕快申請到好學校,早日打進白領階層吧。」
蕭恆知道她的話的含義,便低頭不語。

八月的多倫多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襪廠的車間里,被燙襪子的爐子烤得溫度高達四十攝氏度。台扇放在桌子上,迎面近距離的吹,全是熱風。半天下來,黑色的衣服上就會布滿了白色的汗繭。
一天中午,小慧感到胸口堵得難受,吃了幾口飯就噁心地吐了,不一會兒,頭暈眼花的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醒老鄉,醒醒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慧慢慢地她睜開了眼,眼前卻一片模糊,頭很痛。
過了一會兒,小慧看見了那張瘦長而又有稜角的臉,由焦急而轉成了微笑,是蕭恆。
「我在哪兒?」
「這是醫院,你中暑了,你感覺好點了嗎?」
這時,護士走過來說:「Your husband ……。」(把你丈夫都急壞了,你再不醒,我看他也要暈倒了。)
蕭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慧。
在醫院的休息室又躺了一個多小時,小慧的身體基本恢復了。蕭恆坐計程車把她送回了家。
蕭恆扶著小慧在床上躺下,又細心地給她蓋好毛巾被,然後到廚房去了。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走到小慧的床邊,「你中午沒吃飯,快趁熱吃了吧。」
小慧看見麵條里卧了個雞蛋,還有西紅柿和香油。
「不好意思,我只找到了這些東西,」
「你做飯不錯呀!香極了。」
「那也沒有你給我帶的飯香。」蕭恆飽含深情地說。
小慧趕忙岔開了話題,「你上學的事兒聯繫得怎麼樣了?」
「我不想上學了。」
小慧很吃驚:「為什麼?」
蕭恆遲疑了片刻,「我不想離開襪廠。」
「你不能這樣,不能耽誤你的前程。」
蕭恆不想讓剛剛恢復健康的小慧傷心,連忙說:「別急!我聽你的,你先吃飯。」
第二天上午,當蕭恆走到小慧的桌子前來裝襪子的時候,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中午在花園見!
中午休息的鈴聲一響,小慧就拿著飯盒來到了廠門外的小花園。
蕭恆坐在椅子上,旁邊擺著一個上下四層的保溫飯盒。一見小慧他就站起身讓她坐下。他打開了飯盒,一樣一樣地介紹著:「我做了幾樣菜,你生病了,想給你補補身體。有山藥燉排骨,小雞燉蘑菇,還有蝦仁炒油菜,主食是大米和小米做的二米飯。你一定要多吃點,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連飯盒都是新買的,我整整忙了一個晚上。」
小慧很感動,卻裝作生氣地說:「我不想吃,如果你答應我去上學我就吃。」
蕭恆點了點頭。
小慧吃了幾口后,「嗯,手藝真不錯,我吃飽了,你還一口沒吃呢。」說罷,把飯遞給了蕭恆,又把自己帶的飯也擺在了他的面前。
蕭恆吃著小慧帶的飯,卻用小勺盛了一塊山藥遞給了小慧:「這東西滋補身體,吃一塊吧。」接著,又是雞肉,又是排骨的給小慧吃。看著小慧一口一口地吃著,他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多倫多的中、小學都是在九月二日開學,小慧以為大學也應該在這天開學。這天早晨,她怎麼也睡不著,早早地起來了。當她坐在工作台前時,離上班時間還差十分鐘。想到從今天開始就再也見不到蕭恆了,心中十分傷感。
蕭恆答應了要去上學,今天他將坐在多倫多大學的教室里,畢業后就可以實現他的願望了:干自己喜歡的專業工作,讓當地人看看華人的能力。她知道應該為他高興,但是,卻怎麼也排遣不了想見到他的強烈願望。她開始自責起來:自己是有家庭的人,有個好丈夫,不應該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可是幾個月來,蕭恆天天出現在她的面前,這個令她憐憫,又讓她感到親切的老鄉,這個給了她無比關懷和真摯情感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知不覺地已進入了她的心中,使她的感情發生了傾斜,對他的依戀情不自禁,難以自拔,她陷入了莫名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嘿,老鄉,上工了。」
是蕭恆,真的是他。小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覺眼淚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蕭恆先是愣愣地、進而又萬般柔情地看著她,良久,他才想起遞給小慧一張紙巾。小慧不敢抬頭看他。
下班后,在回家路過街心花園時,又見到了蕭恆的身影。小慧故意躲著他,他就迎過來跟在她的身後。
「我九月十日開學。」
小慧停住了,蕭恆轉身向花園中央的那棵最粗的楓樹下走去,小慧不由自主地跟著他。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襪廠了。」蕭恆端詳著小慧,「你以為我今天就上學去了,對嗎?」
小慧知道蕭恆指的是:早晨,他看到了她的反常表情。她不自覺地臉紅了。
蕭恆盯著她:「能告訴我:你早晨為什麼哭嗎?」
小慧就像沒聽見一樣,不作回答。
「我放棄了多倫多大學,選擇了去東海岸上學。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多大』(多倫多大學)是世界知名的學校,你為什麼要放棄?」小慧近乎喊道。
蕭恆半天不語。小慧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她看到他的眼睛濕潤了,良久,他才說:「我真羨慕你老公能有你這麼好的妻子,我多希望……。所以,我必須選擇遠離你,走得越遠越好,否則,我每分每秒都會想見你。我會永遠記住你,我要報答你。」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他很難為情地慌忙解釋到:「這是我成人後第一次流淚。」
小慧又心疼又難過,竟然忘情地用手去給蕭恆擦眼淚。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壓抑了許久的感情終於爆發了出來。他用力地擁抱著她,好像要把她融進他的身體里。他真想吻她,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願望。他自信自己的理智和志堅,但是,這一切都要被心裡滿得要溢出的愛沖得稀里嘩啦了,眼看就要決堤了。
可是……,他幾乎用盡了生命中的所有優良品質,剋制,再克制……。他就這樣擁抱著他的刻骨銘心的愛,淚流滿面了。
而他們身後的楓樹,連同枝頭那一片片楓葉,見證了他們之間不該發生、然而又無法逃避的火熱的真情。

小慧再有幾天就要和蕭恆分別了,襪廠也開始忙碌起來了,天天加班到晚上七點鐘。下班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蕭恆要送小慧,她不肯,她心疼他勞累了一天,回家既要自己做飯,又要準備臨行的東西。她邊走邊想:以後天黑得越來越早了,聖誕前天天都會加班,怎麼能怕黑呢?再說加拿大很安全,想到這兒,她覺得膽子大了些。就在這時,有人從背後猛然把她抱住了,她回頭一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呲牙咧嘴地摟著她在笑,她一邊掙扎,一邊喊救命。
很快,一個人沖了過來,把那個男人猛地推開了。由於驚嚇,小慧腿一軟,癱在了地上。那個陌生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跑開了。幫她解圍的人急忙走過來,蹲下身來扶她,「別怕!是我,蕭恆,」他頓了頓,「剛才那人是精神病人,街對面是精神病院,在加拿大輕度精神病人可以自由活動,他們認為這是講人權,可是卻干擾了正常人的生活。」
小慧剛才被嚇傻了,見到蕭恆才知道哭。他抱著她,坐在了花園的椅子上。她全身無力地依偎在他的懷裡,還在不停地發抖。他緊緊地摟著她,攥著她冰冷的手, 「別怕,小慧。」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感到很親切。
小慧在蕭恆溫暖的懷抱里,感受到了他「呯呯」的強烈的心跳,他的體熱隔著衣服依然能將她「燙」得要命。
過了很久,小慧漸漸地鎮靜了,她問蕭恆:「你一直在跟著我?」
蕭恆點了點頭,「每天下班我都護送你到家,我不想讓你知道,只想多看看你。」
小慧從蕭恆的懷裡站起來要走,可是腿軟得難以支撐身體,她晃了晃。他趕忙扶住她,執著而堅定地說:「我要送你回家。」說著俯下身,抱起她就走。
姚漢做好了飯等著小慧。往常7:40左右她就能到家了,怎麼今天這麼晚還沒回來呀?他挂念著妻子,穿上外衣,走出家門去接小慧。
走到街心公園的時候,就見蕭恆抱著小慧正要上一輛計程車。姚漢心裡像打翻了醋罈子一樣,他邊喊邊緊跑了幾步沖了過去,眼睛瞪著蕭恆。看見了姚漢,小慧趕忙掙脫著站在了地上,蕭恆猜:這應該就是小慧的丈夫了,他劈頭蓋臉地沖姚漢大喊:「你應該好好地保護她!」說完,轉身就走了。
姚漢莫名其妙地看著蕭恆的背影,上車后他問小慧:「怎麼回事兒?」
小慧告訴了姚漢事情的經過。姚漢陷入了沉思。



                                                        傷離別

蕭恆走之前,小慧要請他周六中午去她家吃飯,她要給他送行。蕭恆不答應,他要在餐館請小慧夫婦。姚漢答應了和小慧一起去,但是臨去之前,他有事爽約了。
蕭恆早早地等在約好了的中餐館門口。今天,他特意穿戴得十分講究:一身深藍色的西服,白襯衫配一條紫紅色暗條的領帶,筆直的褲線凸顯著他修長的腿,頭髮修剪得整齊而精神,襯托著他消瘦而俊俏的臉,細長而清澈的雙眸溢著款款深情,高聳的鼻子,稜角分明的、薄薄的雙唇,十分英俊迷人。
小慧出神地望著他。
「喂,老鄉,都把我看毛了,」
小慧這才收斂了發獃的目光, 「將來一定會有很多好女孩兒追求你這個才貌雙全的人精。」
蕭恆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不屑一顧地說:「聽天由命吧。」
他們喝了兩瓶紅酒。蕭恆怕小慧喝醉,總是把她喝了一半的酒搶過來自己喝了。小慧覺得臉燒得厲害,蕭恆也已經醉眼朦朧了。看著一大桌子沒吃的菜,小慧叫服務員打了包,出門又叫了計程車,打算連人帶菜先送蕭恆回去。
車子開到了蕭恆住的房子門口,他下了車,沒站穩,一下子就跌倒了。小慧只好把計程車打發走。她也搖搖晃晃的攙扶著蕭恆,打開了他的地下室的門。
這是一個獨立的半地下室,廚廁自用,屋裡只有簡單的一張床和一套桌椅。小慧把蕭恆扶到床上躺下,拿毛巾給他擦了臉,倒了杯水,又去冰箱里想找些水果給他解酒,可什麼也沒找到,「你平時連水果也不吃?」
蕭恆迷迷糊糊地說:「吃飽了就行了。」
小慧心酸地看了看蕭恆:「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蕭恆閉著眼睛,就像說夢話似的:「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去東海岸吧,不然,我會想你的,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上不好課,我會……。」
說著,蕭恆用力一拉,把哭得淚眼漣漣的小慧拉倒在他的身旁,又順勢一側身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他端詳著她,撫摸著她那讓他著迷的臉,他的熾熱的唇不可阻擋地捕捉到了小慧的唇。他忘情地吻著,時而有力而激情無限,時而又輕柔而溫情纏綿,令小慧暈眩。
「我愛你,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了你。你是那麼溫柔甜美,純潔質樸,又是那麼善良無私。我知道像你這麼好的女人,肯定已經早有所屬,我想躲你,可你偏偏又對我那麼好,在我這乾柴般的心上點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燒得我好痛。而你又讓我渴望而不可及,我只有化為灰燼了,我就是成為了灰燼,也會盼著來生能死灰復燃,把你融化在我的血液里。」
他喘息著說:「我天天在夢裡夢見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天天想……。」
蕭恆吻著小慧,不斷地在她的耳邊說著:「我愛你,我愛你,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
蕭恆的胸口貼著小慧的身體,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雙手愛撫著小慧的頭髮、臉頰和肩膀,慢慢地滑到了她那堅挺而豐滿的胸上。他加快了親吻的速度,發瘋似的一次比一次更有力,而他的手卻慢慢地停止了撫摸,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了唇邊,也讓他深愛著的女人嘗到了他的悲哀……。
她淚人似的癱倒在他的懷裡,甚至想用自己的身體來償還他的深情厚誼。可蕭恆說:「我不能那樣做,我沒有資格,你在我心中是聖潔的女神。」
就這樣,他們倆抱著、吻著,長久都不捨得分開。
深夜,小慧才回到了家中。見到了姚漢,她剛想開口解釋,姚漢擺了擺手說:「太晚了,睡覺吧。」
小慧堅持說:「蕭恆喝醉了,我…….。」
姚漢打斷了她:「別說了,我不想聽。」
第二天,小慧把蕭恆送到了機場。臨別的時候,蕭恆緊緊地擁抱著她,卻言不由衷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忘了我吧,小慧,好好過日子吧。」
面對離別,小慧和蕭恆縱然是淚眼婆娑,也只能是含淚執手相望,卻無語凝噎。
就在飛機臨起飛的最後時刻,蕭恆故作瀟灑地輕輕推開了小慧,頭也不回地走了……。

生活還在繼續,剛送走蕭恆的那段時間裡,小慧總是坐在工作台前默默地盼望著他的出現,當代替他的黑人來到她面前裝襪子時,她才從恍惚中回到了現實。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更加想念蕭恆,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吃的怎麼樣?她還經常有意無意地把好吃的留下捨不得吃,人慢慢地消瘦了起來。
每天中午,小慧都要到廠門口的小花園裡坐著發獃,直到上工的鈴聲響了。
小慧盼望著聖誕節到來,說不定蕭恆會回到多倫多,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東海岸離多倫多太遠了。也許他讀完兩年碩士研究生課程後會回到多倫多大學讀博士……。
小慧想啊想啊,可是,一點蕭恆的音信都沒有,耳邊卻經常響起他的話:忘了我,好好兒過你的日子吧。是啊!為了蕭恆,為了丈夫,也為了自己,我應該努力面對現實!
沙發
基督天主神 發表於 2010-2-22 11:32 | 只看該作者
這部小說看得越多越不喜歡。
作者把所有的壞事都都堆在這幾個新移民身上想說明什麼?

就像如果有一個作者寫普通中國人的生活,
第一個主角被強拆自焚了,
第二主角被70碼了,
第三主角被藏貓貓了。
他想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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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吧 發表於 2010-4-17 04:12 | 只看該作者
小說里寫的好事兒你怎麼沒看見?你想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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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5-20 03:42
老一套,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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