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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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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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3:40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1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正座城市都濕透了。窗子開著,但還是感覺悶得透不過氣來。
  天漸漸暗下,華燈初上。不遠處國貿三期的「大煙囪」、CCTV的「大褲衩」這些玻璃怪物都在氤氳的霧氣里像睡著了似的,無精打采。
  我一邊叼著煙,一邊收拾自己的物件。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煙草味兒,我聞著都噁心。窗外,汽車的喧囂聲似乎也被雨水浸透弄感冒了,嘶啞著嗓子幽悶地蹂躪著我的耳朵。
  不知怎得,我把正準備裝入袋子的一疊書,重重地摔在地上,並用腳狠狠地把它們踢飛。這個舉動讓我也莫名其妙,就是突然特有一種特想打人的衝動。

  電腦桌旁已經堆積了20多瓶「青島」,這都是我最近幾天的「戰果」。我拿起一支空啤酒瓶,就像電影中那樣沖著自己的腦袋很男人的迅猛地來一下。當然,我只是這麼想想而已,我還沒結婚,絕對不能讓自己那張帥氣的臉破了相。但腦袋裡的確嗡嗡的,很亂。
  我突然注意到那把吉他,它已經在角落裡塵封了好長時間。那是我剛來北京讀大學時我哥給我買的,當時價格不菲。我哥比我大6歲,大學畢業後到北京一家著名的世界五百強公司工作。他在北京工作的第三年,我考入北京廣播學院國際傳播系,也來到北京。哥最疼我,經常到學校看我,給我買這買那。當然,讓我最爽的還是他不斷地充實我的錢袋子,讓我在一幫好兄弟面前總能瀟灑的為我們的胡吃瘋玩買單。現在想想,那時我也真孫子,還有為搶著買單而自豪的。

  我一直都很崇拜我哥。他優秀的企業管理素質,讓我瞠目結舌的人際交往能力,還有就是比我還帥出三分的相貌(這點我從來不在我親友面前承認),這些都使他在外企混得如魚得水,在商場上揮灑得遊刃有餘。前年,他已經是這家企業中國區的總經理,半年前他又榮升亞洲區的副總,到新加坡工作了。
  去年我研究生畢業后,一直住在大哥家。本來我打算租房子,但大哥不讓。他說了三個極為合理、不由我反駁的理由,一是說我一個人租房住肯定吃不好,在家裡還有嫂子做飯;二是,讓我多攢點錢,大哥知道我花錢手裡沒譜(這多半也是讓他慣的)。再有,我的公司就在國貿,從哥家步行到國貿最多用一刻鐘。我知道哥疼我,最終我就住下了。嫂子當然也同意,因為我認識我嫂子比我哥早,她是我廣院的師姐。我剛到廣院時,她已經上大三,學新聞的。嫂子當時很漂亮,讓表演系的那些美女們都嫉妒……

  現在,我卻很恨我哥!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兩個星期前他從新加坡回來,不是來看嫂子和小侄子的,而是來辦離婚手續的。我知道哥和嫂子的婚姻這一年多來的確出了問題,但我一直認為兩口子出現點矛盾很正常,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我爸和我媽就打了一輩子,到頭來不是還在一起?但我沒想到,會到離婚這個地步,而且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哥在外邊有了女人,他的一個下屬。我還見過那個女人,沒有嫂子漂亮,可在男人面前極盡風騷之能事,大概她能抓住男人的劣根性,三下五除二就能把男人弄得五迷三倒。我認為這是一個極為陰險的女人,剛到公司沒多久就把我哥給俘虜了。為此事,我跟我哥談過幾次。但我口才沒他好,而且從小到大都是他教訓我,所以每次談我都說不過他。他總說沒什麼,送上門來的女人也就是玩玩,家還是家,特別是還有兒子呢。沒想到這半年,那女人每個月去兩次新加坡看我哥,感情發展很快,已經水深火熱。

  嫂子一直不知道這事,因為哥工作很忙,他在外邊的時間一直比在家裡多,哥在外邊幹什麼她都很放心。或著嫂子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她在上大學時就是文藝部的部長,絕對是才色雙全的那種,追她的人差不多能裝滿廣院的小禮堂。關於男生追嫂子的典故和傳說有很多,隨便拿出哪個來說都讓很多女生自慚形穢。最雷人一個傳說是,據說嫂子剛到大學時,一個家裡極有錢的播音系帥哥為了追嫂子,開著法拉利敞蓬跑車,載著一個由999朵玫瑰組成的「心」,在8號女生宿舍樓下等了嫂子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嫂子被帥哥單腿跪地強迫收下那顆紅「心」。嫂子無奈之下,把999朵玫瑰放到宿舍大廳,並重新組合成「歡迎領導視察宿舍」幾個大字。後來,副校長來宿舍檢查防火安全發現這幾個玫瑰大字,大呼知道廣院孩子有創意,但沒想到這麼有創意。聽完此話,樓下看門的阿姨當場暈倒。這事的確無從考證,我問過嫂子,嫂子說比這離奇的還有呢。

  這樣一個尤物偏偏被我哥弄到手,可見我哥絕非等閑之輩。嫂子本科畢業后本來想去媒體工作,哥覺的那工作太累,怕美女未老先衰,所以就讓嫂子考公務員,然後托關係去了某部委當了公務員。哥還保證,這輩子要讓嫂子干著最清閑並讓人尊敬的工作,還得住豪宅開名車。哥當時這種憐香惜玉的本事也絕非是每個男人能做到的。所以,嫂子大學一畢業就嫁給了我哥,由我師姐成了我嫂子。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結婚剛6年,兒子才四歲,他們的婚姻就走到了盡頭。我突然感覺嫂子很可憐,好像被我哥騙了一樣。所以,我恨我哥,把一個曾經叱吒校園的美女害了。特別是,他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兒子啊!前天,他們辦好了離婚手續。這套150多平米的躍式房子給了嫂子,孩子由嫂子帶,並簽署協議每個月給侄子1萬人民幣的撫養費。

  整個離婚過程,嫂子似乎異常的平靜,我沒有看到她鬧,也沒有看到她哭。甚至直到今天,她還每天給我做飯,每天到幼兒園接送孩子,夜裡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泡一杯咖啡,在書房裡寫文章(她新聞系畢業后並沒有放下筆,一直在給報紙專欄寫文章,並出版了兩本散文集)。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話比以前少多了,甚至今天吃午飯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哄小侄子吃。我看著她的樣子,只想讓她大聲地哭。

  房子是嫂子的了,我和嫂子沒有血緣關係,我想也不能再住這兒了。前天,哥回新加坡之前也叮囑我馬上搬出去,並給我一個5萬的信用卡,讓我租房子。我當場就把信用卡掰折了,狠狠地砸到哥的臉上,並大吼讓他「滾」。哥被我嚇住了,不知道我哪來的那麼大的火氣,隨後他拍了拍我肩,說了一句「我知道她是你師姐,對不起」,然後拿行李走人。

  聽到哥走出客廳關上門的聲音,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出來。我心裡對哥說,哥你知道嗎,嫂子她不僅是我的師姐,她也是我的初戀情人。儘管那是暗戀,一直沒勇氣對師姐說出口,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她在我心中是女神,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2
  我拿著這把已經很舊的吉他,很隨意地撥弄了幾根弦,清脆的樂聲終於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居然此時也有一絲涼風從窗子里吹進來。心情開朗了許多。我突然特別想唱一首歌:
  你知道嗎
  愛你並不容易

  還需要更多勇氣
  是天意嗎
  好多話說不出去
  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

  這一生遇見你
  是上輩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嗎
  讓我愛上你
  才又讓你離我而去
  也許輪迴里早已註定
  今生就該我還給你

  一顆心在風雨里飄來飄去
  都是為你
  一路上有你
  苦一點也願意
  就算是為了分離與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

  痛一點也願意
  就算這輩子註定要和你分離
  張學友的這首《一路上有你》是我大一時最喜歡的一首歌。那時,我在文藝部做小幹事,嫂子是部長。我們一起在部里幹活的時候,我經常唱。嫂子說我這首歌把張學友的靈魂和氣質都唱出來了,最像張學友。其實,我心裡知道,我是唱給她聽的,飽蘸著感情當然不一樣……
  「叔叔,你也不要我和媽媽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侄子進來了。
  我抱起小傢伙,親了親他的小臉蛋。我不知道說什麼。

  「叔叔,你別走!你別走——」小傢伙哭了,哭得稀里嘩啦的。我的心很疼。
  「媽媽呢小寶?」
  「媽媽說累了,讓叔叔帶我去吃肯德基。」小傢伙抽泣著說。
  「好,叔叔帶小寶去吃肯老頭嘍。」我在孩子面前一定要開心。孩子是最無辜的,我不會讓小傢伙的心靈受到傷害。

「叔叔,屋子裡都是煙味。」小傢伙抽了抽鼻子。我不好意思的用鼻子頂了頂他的鼻子。
  「叔叔以後不要抽煙了,老師說大人抽煙不是好習慣,還會讓人變壞。」小傢伙稚聲稚氣卻一本正經地說。他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怎麼表達,居然說成吸煙會把人變壞,真是可愛極了。

  「叔叔答應小寶,以後不抽了。」
  「那我們拉鉤。」小傢伙一臉的正義呢。
  有多少的不愉快,都被孩子純凈天真的心靈驅趕得一乾二淨。
  一場雨後,室外的空氣真的很新鮮,小區花壇里的花開得更水靈。小傢伙在前面撒歡兒地跑,他早把父母離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也許他根本還不懂。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飽含水分的空氣,乾燥的嗓子濕潤了許多。
  樓的拐角處就是一家肯德基店,周末人超級多。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桌子的顧客吃完走人,我和小傢伙一個箭步就把座位站上了。我倆擊雙掌,做了一個勝利的「V」手勢,這是我倆的招牌動作。
  小傢伙看來真餓了,一個鱈魚漢堡眨眼工夫就被消滅掉,果醬沾了兩臉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我的嗓子卻哽咽了。

  「叔叔,爸爸不回來了嗎?」小傢伙喝著可樂問我。
  「回來,你爸爸只不過去國外工作了。」我儘力安慰他。
  「你騙人,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他就是不要我和媽媽了。」小傢伙的臉又頓然失去了快樂。
  「不會的,小寶這麼可愛,爸爸怎麼會不要小寶呢。離婚是大人的事,你還有叔叔呢?對吧?」我摸著小寶的頭,說出的每個字都刺痛我的心。
  此時,我就更恨我哥,這麼可愛的孩子他怎麼忍心給他造成傷害!為了一個小狐狸精,真他媽不值得!他腦子進水了嗎?
  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我在廣院上學,哥就不會去學校看我,那麼他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師姐。甚至我想,如果那時我大膽一點,向師姐告白,那麼她可能就是我的老婆了,她就不會……師姐會看上我嗎?我是帥,但追師姐的帥哥那麼多,她都沒看上,再說那時我真的很青澀……
  吃完肯德基,我決定帶小寶去世貿天街看看。一是讓孩子開開心,二是讓嫂子在家多休息會兒。打車去世貿天街的路上,小寶和我聊個不停。

  「叔叔,你有女朋友嗎?」
  「有啊。」
  「叔叔,我也有。幼兒園裡,我有一個女朋友,還有三個男朋友。」
  「那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就是聞婧呀!那天你去幼兒園接我,不是見過嗎?」

  「哦。就是梳著兩個小辮子的那個小丫頭啊?」
  「對啊。我可喜歡她了,她說她也喜歡我。」
  「你知道什麼叫喜歡啊,小屁孩兒?」
  「知道。我喜歡媽媽,喜歡爸爸,喜歡叔叔,就是喜歡啊。」
  「那你三個男朋友都是誰啊?」
  「一個是李皓,一個是胖崽,還有小飛。不過我不喜歡小飛了。」
  「為什麼?」
  「他老和聞婧一起玩,聞婧都不愛跟我玩了。」
  小傢伙這些話把我和司機都逗樂了。
  在世貿天街,小傢伙被震住了。看著大屏幕上的熱帶魚在頭頂上游來游去,小傢伙被刺激的直叫。聽著他叫,我也很開心,和他一起叫。
  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從我們身邊走過,看我們開心的樣子,男孩對女孩說,這父子倆真可愛,以後你也給我生個這樣的兒子。女孩卻對男孩說,這爸爸可真年輕,真帥啊。男孩無語。我心裡美得不行。(寫到這,我還樂呢*—*)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鐘。小傢伙也玩累了,在計程車上鑽進我懷裡就睡著了。看著他甜甜的睡著的樣子,一種幸福的暖流涌動全身。
  回家把小傢伙抱上10樓,放到我的床上。我看到樓上燈沒有亮,我想嫂子肯定還在休息。我又跑下樓,在湘菜館買了兩個菜,一個干筍臘肉、一個清炒油麥菜,外加一碗米飯。嫂子是湖南人,她最喜歡吃湘菜,而且她極少吃肯德基這種垃圾快餐。

  我把飯菜帶上樓,輕輕敲敲卧室的房門。
  我把飯菜帶上樓,輕輕敲敲卧室的房門。
  沒有聲音。我又用力敲敲,還是沒有聲音。我再推門,門鎖著。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使勁地敲門,大聲地叫嫂子,沒人回答。我飛快下樓,在客廳電視櫃的抽屜里拿出卧室的鑰匙,飛身上樓。
  打開房門,開燈。嫂子在床上躺著。我緊張得走過去,心裡撲騰撲騰地跳得厲害,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嫂子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耦合色的連衣裙,靜靜地躺著。我看到她勃頸下雪白的肌膚,還有,還有那若隱若現的乳溝……
  我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她的身體,從來沒有。我身體居然有些發抖……再看到臉,蒼白蒼白的,帶著淚痕……她手裡還攥著一張紙。

  我猛然發現不對勁,撲過去把那張紙拿來看。
  「夏宇,我走了。小寶你要好好的替嫂子帶大,難為你了。——婭淑」
  這時,我才發現地上有一個棕色的藥瓶,屋裡有一股濃濃的藥味。
  「嫂子,嫂子」我瘋狂地叫著,我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可她醒不來。
  她體溫彷彿正逐漸變涼,我感覺天塌地陷一般,整個蒙掉了。我突然想到,趕快打120。
  「婭淑,婭淑,你給我堅持住!一定給我堅持住!」我背著嫂子,一邊吼著她的名字一邊哭。我沒等120到,背著她踉踉蹌蹌地往樓下跑,一直進了電梯。
  到樓下大廳的時候,120車也到了。醫生和護士把嫂子抬上救護車。我一個勁地哭著求他們一定要救活我嫂子。
  在朝陽醫院的搶救室外,我即將虛脫。我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彷彿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搶救室內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打勝這一仗。我不敢想象那個可怕的結局。我一直在祈禱,上天一定要讓她活下來。我突然想到我哥,我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要是他在我面前,我肯定劈了他個狗東西!
  我突然又想到小寶,他還在家,出來的時候門可能都沒帶上。我又是一種高度緊張。都晚上11點多了,他醒來……我不敢想象。我拿起手機趕快給高菲菲打電話。
  「你出差回來了吧?」
  「9點就到家了。你怎麼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你別羅嗦了!出大事了。我嫂子自殺了,正在醫院搶求!你趕快去我哥家看看我侄子……」
  「啊?!什麼?天啊……」
  「天什麼啊!你快去啊!我都急死了!」
  「你哥傢具體住哪?我不知道啊!你快……」
  我把哥家的小區、樓號、房間號一股腦告訴高菲菲。20多分鐘后,高菲菲打手機給我,說她到時小寶正在客廳里哭呢,一聽小傢伙平安我就鬆了一口氣。小寶吵著找媽媽,找叔叔,沒辦法高菲菲把他帶到了醫院。

  小寶見到我時,撲到我懷裡,嚎啕大哭。
  「叔叔,你們都不要小寶了嗎?」小傢伙哭得極度傷心,我的心都被哭碎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看到高菲菲也流淚了。
  凌晨一點的時候,醫生出來告訴我,嫂子的命保住了,已經醒過來了,但至少得住一個星期的院。聽到這個消息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小寶在我懷裡又睡著了,高菲菲替我辦的住院手續。我讓高菲菲先回家,她答應了,並說天亮后給公司請假,然後來替我。我沒說什麼,因為我一個人的精力也的確有限。
  嫂子住進的是VIP病房。裡面有兩張床,一張小寶可以睡覺。
  嫂子躺在床上閉著眼,我看到兩行熱淚默默地往外流。我不能再流淚,這個氣氛已經夠悲慘的了!我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這個時刻什麼也不能說。我知道她很累很累,她需要休息。

  「嫂子,你喝點水吧。」我終於輕聲打破了沉默。
  她稍微搖了下頭,我也沒再說什麼。
  「小寶呢?」嫂子突然問,聲音很小很小。
  「這不在這邊睡覺嘛。」
  我看到嫂子用牙齒使勁得咬了咬下嘴唇,眼淚流得更歡了。我轉過身去,用手使勁地揉著眼睛,努力不讓淚掉下來。
  「夏宇,你答應我件事!」嫂子彷彿使用全身的力氣對我說。
  「你所吧。」
  「今天的事你別告訴你哥!你要當我,當我還是你師姐,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夏豐——,這個人已經和我沒有瓜葛了……」

  這句話聽得我心裡極度難受,特別是聽到「師姐」這個稱呼時,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不說,不跟他說!你好好養病,什麼也別想。」


她把頭向牆那邊扭了一點,好像不想看到我。也許看到我,會想起我哥。我知道她怎麼可能忘得了他,她的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那苦我能想象的到。
  但我無法想象的是,病床上躺著的就是大學里那個做事風風火火、人見人愛的美女師姐。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姐的時候,是在迎新的聯歡晚會上。我作為新生在台下面饒有興趣的看節目,其實是在跟著師哥師姐們起鬨,廣院的哄台是有傳統的,我第一次經歷感覺很刺激。師姐是壓軸的,當晚她唱的是粱靜如的《勇氣》。她剛唱第一句,下邊就開了鍋,口哨聲不絕於耳,「陳婭淑我愛你,陳婭淑我愛你」的聲音差不多能穿透廣院小禮堂傳到國貿大廈。我身邊的師哥告訴我,這小妞是 「小白楊之春」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當時,師姐如天仙一般的身姿,天籟般的歌聲,一下子就把我弄迷糊了。處男之心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後來,我就報了師姐掛帥的文藝部,屁顛屁顛的給她做了一名助手。我很喜歡同學們給我叫「部長助理」,倒不是因為這個稱呼聽上去官大,而是這樣叫讓我感覺和師姐特親近。師姐很照顧我這個師弟,很多事兒都教我,特別是教我怎麼去拉活動贊助,讓我收穫很多。就這樣我漸漸喜歡上師姐,但我不敢對她說,因為她身邊的追求者甚眾,她都不弔一眼,而且關於她的緋聞滿天飛,我自嘆沒有本事。自從我們熟悉了之後,只比我大兩歲的她就稱呼我「小崽」,沒有一點濃情蜜意的味道,讓我極度不爽。這個稱呼還是她和我哥結婚後,我改叫嫂子,她才不叫了。

  三
  我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她的身體,從來沒有。我身體居然有些發抖……再看到臉,蒼白蒼白的,帶著淚痕……她手裡還攥著一張紙。
  我猛然發現不對勁,撲過去把那張紙拿來看。
  「夏宇,我走了。小寶你要好好的替嫂子帶大,難為你了。——婭淑」
  這時,我才發現地上有一個棕色的藥瓶,屋裡有一股濃濃的藥味。
  「嫂子,嫂子」我瘋狂地叫著,我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可她醒不來。

  她體溫彷彿正逐漸變涼,我感覺天塌地陷一般,整個蒙掉了。我突然想到,趕快打120。
  「婭淑,婭淑,你給我堅持住!一定給我堅持住!」我背著嫂子,一邊吼著她的名字一邊哭。我沒等120到,背著她踉踉蹌蹌地往樓下跑,一直進了電梯。
  到樓下大廳的時候,120車也到了。醫生和護士把嫂子抬上救護車。我一個勁地哭著求他們一定要救活我嫂子。
  在朝陽醫院的搶救室外,我即將虛脫。我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彷彿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搶救室內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打勝這一仗。我不敢想象那個可怕的結局。我一直在祈禱,上天一定要讓她活下來。我突然想到我哥,我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要是他在我面前,我肯定劈了他個狗東西!
  我突然又想到小寶,他還在家,出來的時候門可能都沒帶上。我又是一種高度緊張。都晚上11點多了,他醒來……我不敢想象。我拿起手機趕快給高菲菲打電話。
  「你出差回來了吧?」
  「9點就到家了。你怎麼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你別羅嗦了!出大事了。我嫂子自殺了,正在醫院搶求!你趕快去我哥家看看我侄子……」
  「啊?!什麼?天啊……」
  「天什麼啊!你快去啊!我都急死了!」
  「你哥傢具體住哪?我不知道啊!你快……」
  我把哥家的小區、樓號、房間號一股腦告訴高菲菲。20多分鐘后,高菲菲打手機給我,說她到時小寶正在客廳里哭呢,一聽小傢伙平安我就鬆了一口氣。小寶吵著找媽媽,找叔叔,沒辦法高菲菲把他帶到了醫院。
  小寶見到我時,撲到我懷裡,嚎啕大哭。

  「叔叔,你們都不要小寶了嗎?」小傢伙哭得極度傷心,我的心都被哭碎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看到高菲菲也流淚了。
  凌晨一點的時候,醫生出來告訴我,嫂子的命保住了,已經醒過來了,但至少得住一個星期的院。聽到這個消息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小寶在我懷裡又睡著了,高菲菲替我辦的住院手續。我讓高菲菲先回家,她答應了,並說天亮后給公司請假,然後來替我。我沒說什麼,因為我一個人的精力也的確有限。

  嫂子住進的是VIP病房。裡面有兩張床,一張小寶可以睡覺。
  嫂子躺在床上閉著眼,我看到兩行熱淚默默地往外流。我不能再流淚,這個氣氛已經夠悲慘的了!我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這個時刻什麼也不能說。我知道她很累很累,她需要休息。
  「嫂子,你喝點水吧。」我終於輕聲打破了沉默。
  她稍微搖了下頭,我也沒再說什麼。
  「小寶呢?」嫂子突然問,聲音很小很小。
  「這不在這邊睡覺嘛。」

  我看到嫂子用牙齒使勁得咬了咬下嘴唇,眼淚流得更歡了。我轉過身去,用手使勁地揉著眼睛,努力不讓淚掉下來。
  「夏宇,你答應我件事!」嫂子彷彿使用全身的力氣對我說。
  「你說吧。」
  「今天的事你別告訴你哥!你要當我,當我還是你師姐,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夏豐——,這個人已經和我沒有瓜葛了……」
  這句話聽得我心裡極度難受,特別是聽到「師姐」這個稱呼時,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不說,不跟他說!你好好養病,什麼也別想。」
  她把頭向牆那邊扭了一點,好像不想看到我。也許看到我,會想起我哥。我知道她怎麼可能忘得了他,她的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那苦我能想象的到。
  但我無法想象的是,病床上躺著的就是大學里那個做事風風火火、人見人愛的美女師姐。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姐的時候,是在迎新的聯歡晚會上。我作為新生在台下面饒有興趣的看節目,其實是在跟著師哥師姐們起鬨,廣院的哄台是有傳統的,我第一次經歷感覺很刺激。師姐是壓軸的,當晚她唱的是粱靜如的《勇氣》。她剛唱第一句,下邊就開了鍋,口哨聲不絕於耳,「陳婭淑我愛你,陳婭淑我愛你」的聲音差不多能穿透廣院小禮堂傳到國貿大廈。我身邊的師哥告訴我,這小妞是 「小白楊之春」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當時,師姐如天仙一般的身姿,天籟般的歌聲,一下子就把我弄迷糊了。處男之心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後來,我就報了師姐掛帥的文藝部,屁顛屁顛的給她做了一名助手。我很喜歡同學們給我叫「部長助理」,倒不是因為這個稱呼聽上去官大,而是這樣叫讓我感覺和師姐特親近。師姐很照顧我這個師弟,很多事兒都教我,特別是教我怎麼去拉活動贊助,讓我收穫很多。就這樣我漸漸喜歡上師姐,但我不敢對她說,因為她身邊的追求者甚眾,她都不弔一眼,而且關於她的緋聞滿天飛,我自嘆沒有本事。自從我們熟悉了之後,只比我大兩歲的她就稱呼我「小崽」,沒有一點濃情蜜意的味道,讓我極度不爽。這個稱呼還是她和我哥結婚後,我改叫嫂子,她才不叫了。

  我哥認識她當然是因為我。大一暑假,我們四個死黨計劃著去壩上草原玩,哥聽說有美女去,就自告奮勇向公司請了幾天假,開車送我們。其實,我知道他肚子里念的什麼歪經,臨行前我特意警告他不許對我的兩個女同學(當然包括師姐)想入非非。
  我跟我哥是一個爹娘生沒錯,但性格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除了長得都玉樹臨風外,行動做派沒有一點像的地方。他性格外向,嘴皮子特利索,特別是在女孩面前特會來事,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女孩哄暈。而我就不行,見了我喜歡的女孩我會緊張,想好的話也說不出口。特別是上大學那會兒尤其如此。所以我哥老說我沒出息,在廣院這個美人窩裡都不能釣一個美女,實在是做男人的失敗。他還用了一個特噁心得比喻,說就像**插進**里硬不了,那還做什麼男人!為此,我很不服氣,周密策劃了這次出行,想好了一系列討好師姐、表達心聲的招數,自我感覺非常滿意。但我萬萬沒想到,笨手笨腳的我什麼都沒弄好,到是我哥手到擒來,隨便弄個什麼小花招、說句什麼話就討得師姐極為開心,而且有時候兩個美女都被他感動得不行。我當時直恨我爹媽,怎麼就不把這本事生來給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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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次出遊開始,哥就喜歡上了師姐,我能感覺他是真心的,師姐居然破天荒地接受了一個男人的愛情,讓她身後那一車皮帥哥鬱悶的不行。我也經常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他就是陳婭淑男朋友的弟弟!」「陳婭淑的男朋友就是他哥哥」,諸如此類的話讓我非常無語。
  哥和師姐談戀愛那豈能是一個「浪漫」所能形容的了的!他經常弄出一些鬼點子,把師姐感動的稀里嘩啦。比如說,師姐深更半夜睡不著覺,想吃糖炒栗子,哥會開車冒雨轉半個北京城去買。到學校沒法叫阿姨開宿舍門,他就爬窗戶前的槐樹,把栗子送到二樓的師姐手裡。當然,能征服師姐芳心的,不僅僅是哥的這些雕蟲小技和那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重要的還是哥的人品和能力。那時他在那家著名外企已經做到部門經理的位置。儘管哥和師姐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有時候到學校根本就不叫我了,儘管我先喜歡的師姐,哥無意中先下手把她奪走,但我並不怪哥,因為我堅信師姐跟他肯定會幸福!最疼我的大哥和我喜歡的師姐能結合,我不也很幸福嗎?我會經常這麼安慰自己。

  可現在,看著病床上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師姐,面容慘白,嘴唇還是醬紫色的,我就覺得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像夢一樣。那是真的嗎?我哥真的喜歡過她嗎?猛然間,我覺得愛情真他媽恐怖。
  一晚上我沒睡,坐在床上總在胡思亂想。
  「叔叔,我們這是在哪裡啊?」 天快亮的時候,小寶醒了。
  「噓——」我用手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因為我發現嫂子剛剛睡著。
  我趕緊抱起他來到走廊里。
  「小寶,媽媽病了,住院了。你是男子漢,一定要乖。我們要讓媽媽休息好。明白嗎小寶?」我蹲下身子,望著小傢伙的眼睛認真地說。
  「嗯!叔叔,我知道!我們兩個男人要保護媽媽,對嗎?」小傢伙的話讓我心裡暖暖的。
  「對!我們拉鉤!一起努力讓媽媽儘快好起來!」這次是我的提議。小傢伙伸出手指,用力的勾了勾我的手指,突然感覺自己有一種責任。
  早晨8點,高菲菲拎著一堆吃的來到醫院,而且還親手熬了銀耳粥用保溫瓶帶來。

  其實,我和高菲菲確定戀愛關係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是我好友周嵩的高中同學,北外畢業,也在一家外企工作。我們是在周嵩的婚禮上認識的,後來周嵩從中撮合我們就走到了一起。高菲菲是一個很熱情、做事很潑辣的女孩,有點象大學時期的嫂子,可能這一點吸引了我。她說我吸引她的是我的「美色」,她自詡是一個「色膽包天」的女孩。她喜歡開玩笑,比較幽默,這點我也喜歡。說實話,我不喜歡小家碧玉型的。這點倒和我哥的口味一樣。但喜歡的理由卻不同,我哥喜歡的是那種野勁,然後通過自己的努力把她馴服,他就特有男人的成就感。而我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太上進的人,做事比較拖沓,和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從某種程度上能改變我這個缺點。

  本來,我哥和嫂子不離婚,我也準備自己租房了,因為畢竟有了女朋友,再住哥家也不方便。上周,我在哥家的小區,找了一個單身公寓,50平米,月租4000塊。貴是貴了點,但我還是租下了,因為這裡離我上班的地點很近,或許我根本就不想離開這個小區。
  我看著嫂子吃了點粥,然後送小寶去幼兒園,讓高菲菲留下來照看嫂子。
  小寶進了幼兒園大門,突然又跑回來。
  「叔叔,你不要搬走!你不要搬走!你和我一起照顧媽媽,好不好?」他抱著我的腿大哭著說。
  「嗯!叔叔不走,叔叔陪小寶!小寶在幼兒園要聽老師話!下午,叔叔來接你一起回家。」

  小傢伙又伸出手指。我用力拉拉他的手。
  看著小寶進幼兒園的背影,我心裡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
  回醫院的路上,我順便到公司向經理請了7天假。
  但我真得決定繼續留在哥家嗎?不,應該說嫂子家。我心裡沒底,我不知道繼續留下來會發生什麼。
  四
  這一周的每一天,都像過一個世紀,漫長得讓人發瘋。嫂子在醫院裡,幾乎沒有說幾句話。

  嫂子瘦了,臉色一直很蒼白,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我總想主動和她說話,但總是還沒開口就緊張,唯恐說錯了什麼,更影響她的情緒。有幾次,我也發現,嫂子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這一周,我的心很疼,思維極度混亂。很難受的時候,我就跑下去抽煙。但我必須時刻保持自己很鎮定,很穩重,因為我是一個男人,現在必須支撐他們走下去。
  倒是高菲菲讓我很感動,每天下班都會先過來看看,有兩天還是她去接小寶下幼兒園。這個小女子不光做事幹練,心地也這麼善良,我對她的好感倍增。
  出院這天,我開嫂子的車和小寶一起把她接回家。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回來看你啊?」在車上小寶突然問。

  嫂子眼睛默然盯著前方,彷彿根本就沒聽見。我知道她聽得很清楚,小寶的話無非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不是有叔叔在嗎?」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頓時感覺臉上發燒。我可能只是想把小寶的話題岔開。
  「那叔叔,你別離開我和媽媽好嗎?爸爸不要我們了……」
  「你給我閉嘴!別胡說八道!」嫂子突然沖著小寶吼。
  我一下子都被嚇住了,方向盤差點都沒扶穩。

  小寶從來沒被媽媽這麼吼過,也嚇傻了,抿著紅紅的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臉茫然、無辜、委屈的樣子。
  「嫂子,你幹嘛啊!他還是個孩子,他知道什麼啊!」我終於按耐不住自己。
  嫂子不說話,眼睛直直看著前方,淚水開始流下來。
  小寶也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仰起頭,使勁地眨眨眼睛,不讓淚流出。

  操!天居然又他媽開始下雨!才6月份,哪來這麼多雨!
  前面又堵車了。我掏出一支煙,叼到嘴裡。
  「叔叔,你答應過不抽煙了。」小寶還帶著哭腔。
  我忘了一個星期前,在我卧室答應過這傢伙不再抽煙了。原來,小孩子什麼事都這麼認真。
  「好,不抽!」我把煙塞進煙盒裡。
  回到家。嫂子一個人上樓,小寶也不敢跟上去。
  「小寶,叔叔教你玩電子遊戲吧。」
  「嗯」聽小傢伙的口氣顯然沒什麼心情。

  我和小寶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我的電腦上玩著一個最初級的小遊戲,小傢伙沒心情,我也沒興趣。不過,他很懂事,知道大人們很煩,他變得很乖。
  我突然想到,應該給高菲菲打個電話。
  「在家嗎?」我感覺自己的話很傻。
  「沒有。好不容易有個周末,我怎麼能在家裡浪費了呢。我跟一個好友逛燕莎呢。你們已經回到家了?」電話那頭,這丫頭說話噼里啪啦的一個乾脆。
  「對。回來了。這些天,謝謝你了。」

  「你怎麼還說謝啊!聽著真彆扭。」高菲菲有點不高興。
  「這些天,你也挺累的……」她那麼一說,我也有點尷尬。
  「那你還不犒勞犒勞我。」
  「唔——」這丫頭一句話把我弄得語塞。
  「中午你請我吃飯吧。一會,我朋友有事就走了……」

  「誰有事啊?!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委屈你大小姐了。別鬧,他要聽見了……」我聽到電話那頭隱隱約約的嬉鬧。
  「行,我請你。大概12點我到燕莎,行嗎?」
  「好的。對了,那你嫂子……」這丫頭還想得挺周到。
  「一會我倒樓下給她買點飯。」
  放下電話,我本來想到樓下湘菜館去給嫂子買吃的,但剛出電梯,我就想到現在她似乎不應該吃辣的。於是,我決定自己給她熬點八寶粥,再煮兩個雞蛋。我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嫂子喜歡吃八寶粥,她經常做,所以原料廚房裡一應俱全。問題是,我不知道放多少水放多少米。
  因為我從來沒有下過廚房的經歷!我感覺男人下廚房是很恐怖的事,而且超級討厭刷碗洗菜盤之類的。我記得讀研究生時,泡速食麵的飯盒我就扔了5、6個。經常是吃完后不刷,一個月後裡面都長了黑毛。(糗事啊!別笑我~)本來是為了買袋裝面省錢,結果適得其反。我這隨我爸,我爸也是讓我媽慣的。我媽說男人下廚房是幹不了大事的。但我哥例外,他從小就喜歡自己鼓搗吃的,經常自豪地向我們宣布又發明一道珍品菜肴。可他事業現在不做得挺好的。怎麼又想起他,現在想起他就來氣!

  這個八寶粥折騰的我不輕,放了好幾次水,否則就成八寶米飯了。不知道高菲菲的廚藝怎麼樣。做飯肯定是不能指望我了,我要找個會做美味佳肴的老婆。我嘴饞也是出名的,不吃的東西太多。唯獨喜歡吃湘菜,這點和嫂子一樣。
八寶粥和煮雞蛋做好后,我來到樓上。我想敲門,但又猶豫。心情變得很複雜,完全沒了做飯時的開心。
  最終還是敲了。嫂子讓我進去。
  卧室的窗帘拉著,亮著燈。嫂子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煮了一點八寶粥,還有雞蛋……」

  「哦——」
  「中午,我出去又點事,所以……」
  「你去吧,我沒事的。這些天我也想好了,不會再犯傻。真的。」
  「我相信你,你會想開的!你不是一個人,還有小寶,還有……一會你吃點東西。那,我出去了。」
  「夏雨!」我剛轉身,嫂子突然叫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說師姐是不是已經很老了?」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很黯然地說。
  「沒,沒老。你只比我大兩歲!你跟在學校時一樣,還那麼……」我的心跳居然又加速了。
  「辦你的事去吧。」師姐苦笑了一下,然後說。
  「我帶著小寶去,你別管他了。」

  「你開車去吧。」我答應了。
  「叔叔,咱們去哪啊?」小寶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問我。
  「去和一個阿姨吃午飯。」
  「是你的女朋友嗎?」天,這小傢伙居然還記著我有女朋友這事。
  「對。」
  「那什麼時候,我請聞婧吃飯啊?」他真是語不驚**不休啊!
  「哪天我陪你一起請她。」我樂得不行。
  「不過,她家的電話我總記不住。」他還一臉的認真。
  你個小東西啊,真像你爸。可你長大后千萬別學他!
  到燕莎后,剛好12點鐘,還好沒有遲到。高菲菲說自己看上了一件衣服,一定要我去看看。
  其實,我很不喜歡進商場,不知道為什麼我受不了裡面的光線。我進商場買東西,是直奔目的地,賣完馬上走人。這次不行,這些天為我嫂子的事沒少折騰高菲菲,我得高興著去。
  高菲菲看上的是一件很可愛的小上衣,這丫頭眼光不錯,至少「審美情趣」和我差不多。

  她說什麼什麼牌子的,我也不懂。因為我買衣服,自己感覺穿著好就買,從來不看牌子,不問貴賤,只要我還能買得起。在廣院讀書的時候,經常在中藍公寓門口、西街買20塊錢的體恤呢,穿著也很帥,我班一美女總在她男朋友面前誇我穿著有品位,弄得他男朋友特恨我。一次喝酒,他差點把我灌死!整個一個公報私仇。但我也會買奢侈服裝,去年咬著牙在新光天地買了一件5000塊的牛仔褲,穿了一個星期就感覺不好看,給了我一個同學。

  好像女人特講究牌子。我比較煩這個。上次,聽我同事說,她一個同學用半年的工資買了一個貨真價實的Lv包,以滿足自己在親朋好友面前的虛榮,但沒想到所有人都問她,這A貨做得挺真的,你在哪家小店買的。鬱悶得小丫頭一個月睡不好覺。整個一個花錢買罪受!
  「夏宇,好看不?」高菲菲穿著那件上衣,在鏡子面前一邊照一邊得意地問我。
  「很漂亮!」我知道她等著我誇呢。
  「怎麼漂亮了?」
  「其實吧,說實話這件衣服也就那樣,一般。但穿在你身上,就不一樣了。有個詞叫化腐朽為神奇,就是這麼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靈感,說完這句話后,感覺對自己特滿意。
  「哈哈——」高菲菲笑得前仰后翻。
  「你笑什麼啊?」 我一臉詫異,不知所措。
  「沒有!沒有!第一次聽你誇我,有點受寵若驚!失態,失態!」這丫頭也真夠可以的,商場這麼多人,也不注意點舉止。
  付款時,我要掏錢。高菲菲也沒怎麼和我掙,她說,要享受一下戀愛的味道。
  高菲菲要給我買衣服,我不喜歡燕莎的衣服,不是價格的問題,是太正了,我喜歡時尚休閑的。我西裝有兩套,有時上班、或正式場合穿。其實,我很討厭穿西裝,因為我是一個很隨便的人,穿著西裝很拘謹,不舒服。

  「你穿西裝是最帥了,特別是歐版的,有點收腰的那種。上次你穿著那個阿瑪尼的去我公司門口,我兩個朋友以為是香港哪個大明星呢。」這丫頭也很會垮人呢,不過這個比喻太也土了點。
  「帥哥穿什麼也是帥,底子在那擺著呢。謝霆鋒披上破麻包片,那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俠客……」我今天好像說話特有感覺。
  「你比謝霆鋒帥!」這丫頭也夠雷人。
  「對了,你不喜歡穿西裝,還買阿瑪尼?虛榮吧,還不承認。」
  「也不是虛榮。我大四時在電視台打工,經常見些有鼻子有臉的人,所以我也得弄得人摸狗樣的啊。不過——那件衣服可不貴,是我花700在福隆寺小店買的。」

  高菲菲聽完狂暈。
  之後,我們去附近一家西餐廳吃飯。
  「阿姨,你好漂亮。」小傢伙吃著飯,看著高菲菲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甜言蜜語。
  「噢喲,你這小不點可招人喜歡死了,真會說話。來,阿姨親一個。」高菲菲樂得嘴都開了花。
  「阿姨,我可以喜歡你嗎?」小傢伙繼續雷人。
  「啊——夏宇,你聽到了吧!可又多一個帥哥追我!你得抓點勁!」高菲菲是滿臉的自豪!
  不過,高菲菲的確有人在追。像她這樣的美女,走在CBD回頭率肯定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不是盲人就是男同性戀。作為男人,找這樣的美女做女朋友,不自豪是假的。

  吃晚飯走出餐廳,我一手領著小寶,高菲菲一手跨著我胳膊。那種感覺我也很幸福啊。
  五
  總的來看,嫂子恢復的還是不錯。回家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吃完晚飯,她會繼續寫稿子。只不過,她的確說話比以前少多了。我明白,她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內心還一樣忍受著苦痛的煎熬。
  我也準備要搬出去了,老住在這兒也不是回事。我租的單身公寓就在這座樓的對面,離著也不過100米。高菲菲儘管不說什麼,但我也知道,我老住這兒人家心裡肯定也有想法。
  我把搬走的事告訴了嫂子。第二天一大早,小寶沒起床之前,我就把東西都搬到租的公寓里了。

  小寶起床,看到我走了,大哭大鬧。後來,我又跑過去哄他。
  「叔叔是壞蛋!叔叔和爸爸都是壞蛋!拉過勾也不算數!你們都不要我和媽媽了!」小傢伙見了我很憤怒,一邊哭一邊罵。
  我是百口莫辯,叔叔的苦你小傢伙怎麼會明白!
  後來,他知道我還在這個小區住,才平靜下來。
  嫂子對我的搬出,顯得極為冷淡。到是我,心裡亂亂的。
  這些日子,我和高菲菲發展得很迅速,對這丫頭我越來越有感覺。人漂亮,性格好,最重要的是心好,而且沒有一些女人的矯情。儘管有時候的確有點粘人,但她把握分寸,恰到好處,弄得我也挺迷糊的。

  她在昆泰中心上班,和國貿只有一路之隔,午飯經常到一起吃了。有時,她在家裡做韓國菜帶給我,比如說紫菜包飯什麼的,我很喜歡吃。我也送過她一個毛絨玩具,她也喜歡得不得了。
  我和高菲菲居然成一道風景,羨煞了兩座大廈里的單身男女。
  「你知道嗎?我現在早晨根本就用不著鬧鐘了。」高菲菲說。
  「是嗎?你不一直都挺賴床的嗎?現在能起早了?」我有點懷疑。
  「因為上班能見到你,現在做夢都想上班,所以就醒得早了。」

  「切!這話從女的嘴裡說出來,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好像應該男的說給女的吧。」
  「對啊!那你怎麼就不對我說些甜言蜜語呢。」
  「那多小兒科啊。」
  「這你就不懂了。多大的女人也喜歡男人用好話哄著。」
  「我是少說話,做實事的人。」我狡辯。

  「那也沒看到你有什麼具體行動啊。」高菲菲繼續將我的軍。
  「當然有了!」
  「我怎麼沒見著呢?」
  「就在眼前,。你看那邊——」我神秘兮兮的說。
  「什麼?」

  當高菲菲轉頭的時候,我猛得把她樓進懷裡,接著把她的頭攬過來,把自己的嘴唇深深壓在高菲菲的嘴唇上。
  此場景就發生在銀泰寫字樓的大廳里,時間是中午,來往的人最多。
  高菲菲這次絕對暈了!但我又能感到她暈得很陶醉。
  某天快下班的時候,嫂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幼兒園接小寶,說自己加班可能要回去晚點。
  我接了小寶,在新光天地吃完飯,小寶吵著要我給他買圖畫書。沒辦法,我又帶他去王府井書店,買了七八本書。

  「幹嘛想起買書了?」回來的路上我問小傢伙。
  「今天,小飛給聞婧講了一個很好玩的故事,就是書里的。叔叔你也回家給我講吧,明天我講給聞婧聽。」
聽完他的話,我是狂暈!這小子比他叔叔能耐!但你追美女也別折騰你老叔啊!我可是累了一天!
  回到我家,小傢伙就累了。我一個故事沒講完就睡著了。
  我看看錶,都快10點了,嫂子還有回來。

  為了不吵醒小寶,我跑廁所給高菲菲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打完都快11點了,嫂子居然還沒回來。
  我站在窗前,望著窗外一片浩渺的璀璨霓虹,又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快12點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嫂子加班這麼晚也早該打個電話回來了,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我打她手機,就是沒人接!我心裡七上八下起來。
  在我焦急不安的時候,我看到樓下嫂子的車開進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先從車裡下來的是一個男的,然後這人跑到副駕駛位那邊打開車門,把嫂子扶出來。

  看到這場景,我腦袋嗡了一下。
  眼看著那男人攙扶著嫂子進了樓。突然,我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我還等什麼!轉身就往外跑。好在嫂子家的鑰匙我還沒還。
  來不及等電梯,8層樓一口氣就跑下來,一直跑到對面的樓,進了電梯。
  我躡手躡腳地打開嫂子家的門。客廳的燈亮著,樓上的燈也亮著。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樓梯,來到嫂子的卧室門前,門虛掩著。
  我不顧一切,剛想開門,門突然開了。
  「啊——」那個男人大叫一聲。
  「你誰啊?!」這男人看來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壞了。
  「你誰呀!」我不屑中帶著憤怒。
  「我是陳婭淑的同事。她喝醉了,我送她回來。你是?」

  「我是他弟弟!」我很堅定的說。好像這麼說也沒錯,要說是她小叔子感覺太莫名其妙了。看來緊急時刻,我腦袋轉得還是很快的。
  「哦,她弟弟啊。這樣的,今天晚上我和另外一個女同事陪你姐喝酒,她喝多了,開不了車,所以我開車送她回來。她好像已經睡著了。」
  這時,我才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男人。大概30來歲的樣子,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很書生氣的一個小白臉。看著不像是壞人。
  「那你可以走了。」我很冷的說。
  那男人顯然有點尷尬,沖我禮貌地點了一下頭,就出去了。
  「夏豐,夏豐,……」嫂子在床上囫圇吞棗地喊起我哥的名字。

  我來到床前,卻不知所措。她已爛醉如泥。
  「老公,我渴——」
  我趕緊倒來一杯溫水,抱起嫂子的腰,讓她坐在床上,把水往嫂子嘴裡送。
  嫂子的身體一直在掙扎,也許酒精讓她太難受了。
  她突然摟住我脖子,趴到我肩上。我整個身體哆嗦了一下,呼吸變得緊促。

  她的臉還是那麼美,在酒精的刺激下嫩白中透著紅暈,特別是那雙美麗的眼睛半睜半閉,迷離中流露著絲絲感傷……
  「老公,老公,你不要走了吧……」嫂子摟著我的肩,胳膊柔軟的像陽春的柳枝。她的胸緊緊貼著我的胸,輕輕地蠕動,酥麻的感覺像電流一樣衝擊我全身。我能感覺到我的下體在迅速膨脹!
  我堅持不住了!我也是個男人!而且倒在我懷裡的是我一直魂牽夢繞的暗戀情人。我不要做君子,我就坐小人,就要趁人之危!什麼他媽的倫理道德,見鬼去吧!
  我堅持不住了!我也是個男人!而且倒在我懷裡的是我一直魂牽夢繞的暗戀情人。我不要做君子,我就坐小人,就要趁人之危!什麼他媽的倫理道德,見鬼去吧!
  此時,我只忠屬於我的愛,內心最炙熱的愛!

  我不顧一切的撕破她的衣服,熱吻她的唇,一直向下濕吻,到她的奶子……我順勢把她放倒在床上。我迅速脫掉自己的襯衫和褲子……我聽到她陶醉的叫聲,我瘋狂,我……
  「哦——」我感覺一股熱流衝擊我的身體,還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好,嫂子吐了!整個吐到我後背上。濃濃的酒精味和酸腐味衝擊我的鼻子,完全打破了剛才那個色情的幻覺。唉!
  我趕緊把嫂子扶到衛生間。她連著吐了好多,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
  吐完后,我把她放回床上,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和嘴。然後,把吐在地板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我跑下樓,到附近的藥店買解酒口服液。兩個藥店早就關門了。

  我返去開嫂子的車,漫無目的的去找藥店。
  深夜的北京,少了幾多喧囂,像個淡妝的少女,有一點嫵媚,還有一點神秘……我開著車在空曠的馬路上行駛,突然感覺自己很孤獨,這種孤獨從心的最深處升發向外充溢開來……
  終於,在農業部附近,我找到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恰巧還有解酒的口服液。
  回到嫂子家,我把強力把解酒液灌進她嘴裡。
  臨走前,我給嫂子蓋上一個薄毯,並把一杯水放到床頭柜上。
  回到我家時,已經凌晨2點多了。

  小寶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小傢伙還打呼嚕呢。
  第二天一早,我帶小寶在肯德基吃了早餐,直接送他去了幼兒園。我剛到單位,嫂子給我打電話。
  「昨晚加班12才回來的,沒好意去打擾你。昨天太累了,我剛起床……」顯然她不知道我昨晚去過過她家。
  「沒事,我已經送小寶去幼兒園了。你放心好了。不過——,你以後別那麼喝酒了,對身體不好。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
  「啊!」她顯然非常吃驚。

  「別那麼糟塌自己好嗎,師姐?」我沒叫她嫂子。
  「呵——」她在電話那頭長出了一口氣。
  「你還很年輕,還和上大學時一樣漂亮!真的!好好的生活……我不想看著你這樣……悶得時候,找我聊天吧,我們和廣院時那樣開心的聊……」我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嗚——」我聽到她又哭了,接著就掛了電話。
  我來到廁所,偷偷點上一顆煙,鬱郁地向空中吐著煙圈……
  六窮凶極惡的一仗
  嫂子越來越沉溺於酒精了,她一個人經常深夜在家裡喝。

  夜裡,我能看到她書房裡的燈一直亮到一兩點鐘,以前嫂子寫稿子一般都在11點之前結束。
  每次我都想給她打電話,催她睡覺,要她好好的愛護自己的身體。但每次我按下她的手機號碼,都在最後一個數字那兒猶豫不決,最終都沒勇氣按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是我嫂子了,還是我師姐。
  我想給她寫封信,這樣也許能避免彼此的尷尬。
  這封信,我從夜裡8點開始寫,寫了撕,撕了寫,怎麼也寫不好。想說得話太多,不能說得話也太多!有些話不知道怎麼說合適,合適的話又不知道怎麼說!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各種感覺糾結在一起……
  到12點的時候,我面前的紙上居然還沒一個字。煙幾乎抽了一盒,尼古丁也沒刺激出動我的靈感。其實,不是靈感的問題吧,是心太亂了。
  凌晨3點多鐘,經過無數次反覆,信寫終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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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3:47 | 只看該作者
師姐:

  還記得廣院的核桃林嗎?
  我剛到文藝部的某個晚上,我們一伙人在核桃林裡面的石桌前喝啤酒,侃大山。我們划拳,我老輸,但我酒量又特差,你就替我喝。崔誠他們一夥小子嫉妒我,想把你灌醉。但最後,都被你給整趴下了……從那時候,我就認定師姐是一個潑辣、爽朗的女孩!什麼困難局面你都能搞定!
  今天,我同樣相信師姐能走出婚姻的陰霾。因為,我知道你那顆倔強的心從來不會向風雨妥協!
  心裡難受,你就在沒人的時候大哭,哭出來繼續好好的生活。請答應我不要用酒精繼續麻醉自己。呵護好自己的身體,活出精彩給負心人看!
  如果你總是折磨自己,我都感覺自己罪孽深重。因為沒有我,你也不會認識那個負心人,更不可能嫁給他!我們夏家對不住你!

  師姐,如果你當我還是你的師弟,你的任何困難都要對我說。我會像在學校文藝部里一樣,心甘情願做你的小幹事。
  小寶,我會把他看得像生命一樣重要!我不會讓他心靈受到傷害,我會給他應得到的全部的愛。
  你從來不認輸!這次你肯定也不會!
  加油!陳婭淑!
  你不會讓關注你的人失望!
  我想看到先前那個光鮮、積極向上的美女師姐!

  師姐,答應我……
  小崽(她在學校時喜歡這麼叫我)
  第二天一早,我等嫂子剛上班,便來到她家,偷偷把信加到了她卧室的門上。
  晚上回來,嫂子肯定看到信了。儘管她書房的燈還是凌晨1:55熄滅的,但我的心卻彷彿踏實了一些。


一個周六晚上,我卻突然接到哥的電話。
  「我想見下小寶。我已經跟婭淑說了,她答應了。不過,我不方便去家裡接他。你明天早晨把他帶到歡樂谷門口吧。」
  我拿著手機,一句話也不想說。聽到他的聲音,我卻感到異常的陌生。因為心裡積攢了對他太多的怨火。但不管怎麼說,大哥畢竟是小寶的爸爸,他不可能不愛小寶。愛情可以像風花雪月,頓時一場空,血脈卻割不斷。我答應了他。
  晚上,高菲菲給我打電話,說是要我明天陪她去買涿州辦點事,我答應了。正好順路把小寶放到歡樂谷,我們再去涿州。

  第二天早晨9點,高菲菲開著她的寶萊準時到了我樓下。我把小寶從嫂子那接出來,開車去歡樂谷。
  路上,小寶很高興。我知道,在他幼小的心靈里需要有爸爸的護佑,需要父親這座山依靠。
  到歡樂谷門口的時候,哥的車早停在那了。
  我把小寶從車裡抱出來,高菲菲也跟著出來。

  小寶見了哥卻站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眼睛開始發紅,小傢伙使勁抿著嘴唇。
  哥過來想抱小寶,他就往後退。
  這一幕看得我心酸。高菲菲也有點觸景生情。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哥的車裡還坐著一個女人!我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個**!

  我心中的怒火像原子彈爆炸一樣,剎那間讓我沸騰。這時,嫂子喝葯自殺、喝醉狂吐……一幕幕慘狀歷歷在目,我絕對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夏豐,你這個畜牲!你還帶這個婊子來!」我指著車內那個女人,向哥咆哮。
  哥被我突然的大發雷霆嚇住了,但馬上緩過來。
  「啪——」哥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暈了!
  我不敢相信這是我哥,那個一直疼我愛我的親大哥!從小什麼都讓著我,小時候用磚砸破他的頭,他都不動我一個手指頭,還對爸媽說是自己碰的,別人敢欺負我,他不管能不能打過,都敢和對方拚命的大哥,他居然當著那個臭婊子的面打我!!!
  媽的,我跟你拼了!你這個喜新厭舊的畜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瘋狂的上去和我哥扭打在一起。
  我從來沒這麼瘋狂過!我永遠不會想到,有生以來最兇惡的一場打架居然是和我哥!
  高菲菲急了,上來拽我。

  那女人也從車裡出來拽我哥。
  小寶,哇哇直哭。
  我們被拉開。
  「我的事你少管!」哥扔下一句話,把小寶抱上和那女人走了。
  我站著一動不動,喘著粗氣,心撲騰撲騰地跳得厲害。
  剛才的一幕像做夢一樣,我寧願不是真的。我後悔嗎?不知道。

  但我知道剛才我用了最大的力氣去打我哥!其實,我哥卻沒動手打我,他只是用手擋,後來是想抱住我不讓我動。
  打完他,我的心裡一點都不好受!不!是更難受了!我知道我哥還是疼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其實,我也捨不得打他。但,我也捨不得嫂子為他傷心、痛苦、沉淪!我想讓他還像以前那樣好好的愛嫂子,替我好好照顧嫂子一輩子,讓嫂子一輩子幸福!
  「夏宇,你沒事吧?」高菲菲用手摸著我臉很心疼地說。
  「沒事。」我有點不敢看她。
  「你哥的事你就別插手了。你不添亂嗎?」
  「什麼添亂!我們家的事你少管!」我火氣又上來。
  「你們家的事?!婚姻是你哥的,你父母都沒來管,你瞎折騰什麼啊。不影響你們兄弟的感情啊?對!你哥不是個好丈夫!但你又不是他老婆。我知道,你嫂子是你師姐……」
  「師姐怎麼了!對,就是我師姐!我就得管!」
  「你——你管去吧!」高菲菲被我氣得沒話可說。
  她憤憤地轉身鑽進車裡,開車揚長而去。
  我一個人,獃獃地佇立在那裡,感覺從未有過的孤獨。周圍的嘈雜和喧囂彷彿一下子消失了,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讓我發冷。
  
七 我是色情狂
  我一個人沿著東四環,漫無目的地往北步行。

  北京六月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馬路,我像一個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心中迷茫、苦悶……
  我想給個好哥們兒打電話,喝酒,就想到了周嵩。
  周嵩是我在電視台打工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他和我是同事,同為一個著名欄目的編導。他比我大四歲,那時候已經到節目組三年了。電視台大部分是媒體民工,流動性大,能在一個欄目干三年絕對是元老級人物。剛到欄目組,我整個一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廣院的牌子壓得我很難受,學校學的東西很多都用不上。
  編導組有7個人,周嵩是組長。欄目是周播節目,這就意味著,每個月至少有三個編導沒有節目可做,只能作為其他編導的助手干點雜活,那樣工資就會很可憐。我剛到欄目組的幾天中,沒人搭理我,中午買盒飯都沒我的。我像孫子一樣,對每一個人,即使比我還小的人,我都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著。即使這樣也不能打消別人對我的憤恨。因為我會搶人家的飯碗。

  製片人對我很不錯,是我老師推薦的我,而老師是他的好兄弟。第五天,製片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是給我兩期節目做,讓我趕快在策劃會召開之前拿出兩個節目方案。當時,我都傻那兒了。一是高興,這簡直不可思議;二是,自己之前還沒真正做過節目,腦袋裡一片空白;三是,其他編導還不琢磨著整死我。好在製片人告訴我,他會讓編導組組長周嵩帶我。那一個星期,周嵩正好出差。但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個周嵩能好好帶我嗎?
  見到周嵩后,他的熱情、他的為人完全打消了我的顧慮。他把欄目組的情況給我詳細的介紹了一遍,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他還教我怎麼跟組裡的每個人打交道。我沒信心,他就鼓勵我。我一直記著他的那些名言:電視台就是江湖,都是混出來的。能在電視台混得人模狗樣的人,都是高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得博採眾長,融合冶鍊。否則你功夫修鍊不到家,你就會被人置死地於無形之中。顯然,周嵩屬於很能混得那種。

  我就是不能修鍊到家,不能叱吒江湖,所以才不想在電視台工作,後來考了研究生,畢業後到了外企。
  這麼多年,和周嵩關係一直很鐵。和他在一起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思考。
  高菲菲就是周嵩在他的婚禮上介紹給我的。好哥們就是這樣,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周嵩最讓我不可理解的是,他找了一個肥妞。那女孩的身材和容貌都和仙逝的肥姐沈殿霞差不多。我絕對不是歧視胖人,我挺喜歡肥姐的,就是感覺苦了我們這個風流倜儻的周大帥哥。在周嵩的婚宴上,我在他耳邊小聲嘀咕,哥,你說晚上你們可怎麼做啊!用什麼姿勢……周嵩差點吃了我。
  其他朋友都說,周嵩是為了她的錢!這似乎極有道理。女孩的老爸是山西一個「煤老闆」,家底絕對厚實。但以我對周嵩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吃軟飯的人。也許人家真喜歡胖妞呢!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嘛。

  周嵩四年前就自己做文化公司了,那個有錢的老丈人去年給他注資不少,現在公司做得風風火火。
  人家比我強多了。
  我拿手機給周嵩打電話。正好這小子一個人在家,老婆和一堆女朋友去香港購物了。我打車去朝陽公園附近某個高檔社區。
  「操!我以為你小子有了高美人就把你哥忘了呢!」周嵩一隻手握著啞鈴,一隻手給我開的門。
  「哪能呢?美人還不是大哥你給張羅的。我可是受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我先跑冰箱那,拿了一瓶紅牛,嗓子快冒煙了。
  「那你說怎麼報答我?」

  「哥!你就讓嫂子晚上好好報答你吧——」
  周嵩狠狠地用腳踢了我屁股。
  「你可不能踢我屁股,我屁股可沒嫂子那麼多肉,傷了筋骨怎麼辦?」
  我們見面肯定是這麼掐。也挺好,這一鬧我的鬱悶也煙消雲散了不少。
  周嵩打電話叫了外賣,七、八個川菜,都是我愛吃的。然後,他拿出一瓶「水井坊」。
  「今天,哥好好陪你喝。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你一臉的不爽。要不,你也不會跑我家來。」
  「現在也就哥你心疼我!」
  「怎麼?高菲菲和你吵架了?」

  喝著酒,我把今天的事都給周嵩說了。
  「操!我警告你夏宇,你得給我好好對待高菲菲!她可是我妹,我把她介紹給你,是相信你!今天這事就你傻比,你哥離婚,管你吊事!你瞎摻和什麼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他媽以後學你哥。你要敢學他,看我不劈了你。」周嵩這番話有點出乎我意外。以前,我有事,他肯定向著我說,今天的確反常。可能,因為是他介紹高菲菲給我的原因吧。
  「哥,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表面豪情壯志,可我心裡不知為什麼卻有點發虛。
  「高菲菲可真是喜歡你,你千萬別傷害她。你別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其實她心裡細著呢……」
  「嗯,我知道。」
  周嵩的神情越來越暗然,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讓我看不透的東西。感覺怪怪的。
  後來就不再提高菲菲,不再提我跟我哥打架的事。我們海闊天空地侃,像我們以前喝酒那樣瀟灑豪放。
   一連幾天,高菲菲都不理我。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去她公司門口等她,她裝看不見我。我跟她說話,她裝聽不見。我拽她,她甩給我一句「你誰啊?再動手動腳,我叫警察。」
  嘿!我真不知道這丫頭還這麼寧。
  我給周嵩打電話求救。

  周嵩說我自作自受,讓我自己辦。
  靠!我整個一個眾叛親離!
  於是,我想是不是送她一束玫瑰啊。我們談戀愛兩個多月了,從來沒送過她花呢。只送花還不夠創意吧!我把以前在電視台搞策劃的勁都使出來,最終還想起一個小點子。
  晚上回家,我洗完澡,赤裸著身體,擺出POSE和表情,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用手機狂照了一堆照片。我一直在健身,肌肉結實,線條不錯。我挑出一張最滿意的,那真是一個春色撩人——一頭碎發濕濕的,亂亂的,眼神故作迷離憂傷狀,嘴唇微張,胸肌上帶著點點水滴,而且一直能看到八塊腹肌,還有些黑毛毛……然後,在網上定了一束玫瑰花。
  第二天上午,我在辦公室接到送花人的電話,說到了昆泰中心。我讓她把玫瑰送到高菲菲辦公室。我估計鮮花已經送到高菲菲手中的時候,趕快把昨天晚上挑出的那張半裸照發了過去,並附了幾句話:
  「寶寶,你看這個壞男人為了你茶不思飯不飲,都瘦成這樣了!現在,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可能看上他了,只能你接收。你不要也得要,就賴上你了。以後,他再讓你生氣,你就罰他光著身子把你從昆泰一樓背到頂層,而且中間不能休息。現在,給他一個機會唄?」
  簡訊發過去不到1分鐘就回了。

  「你這隻壞鴨子!有種你現在過來背我,從你辦公室就把衣服脫了,我仁慈點,你可以穿內褲!我在昆泰大廳等你!」
  我暈到!這丫頭果然厲害!不過,她肯定是原諒我了,看來美男計也是蠻有作用的啊!
  還等著幹嘛,我得立馬去昆泰大廳。
  我一口氣跑到昆泰大廳的時候,高菲菲果然已經在那裡了。我樣子很糗的走過去。
  「你怎麼穿著衣服來的?」高菲菲一臉嚴肅呢。

  「還真脫啊?」
  「感情你哄小孩呢?」
  「我脫可以,但脫了,那這裡的美女還能讓我活著出去嗎?」
  「你這個色情狂!」高菲菲撲哧笑了。

  我知道,她需要男人對她的讓步,還要哄她開心。女人都這樣吧?
八 那句話我終於說出口
  剛下班回到家,小寶就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要我到他家去。可不嘛,最近光顧著和高菲菲這丫頭膩了,疏忽了這個小傢伙。
  到了嫂子家,嫂子正在做飯。我看到她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小寶一見我,就撲到我懷裡。這小子喜歡和我玩,因為他叔對他可不是一般的好,小傢伙心裡明白著呢。
  「叔叔,這些天你怎麼也不看我啊?」
  「叔叔忙唄!」
  「和那個阿姨嗎?」這個小人精怎麼什麼都知道。
  「阿姨個頭啊!我忙著掙錢呢。要不拿什麼給小寶買玩具啊!」
  小傢伙一聽玩具就來勁,口若懸河般給我介紹起幼兒園的玩具。
  嫂子炒了三個菜,擺上桌,一個毛氏紅燒肉,一個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個清炒苦瓜。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另外,還有冰好的紅棗蓮子粥。
  「你多吃點。你一個人也不做飯……」嫂子的語氣好像恢復到了從前。
  「嗯。」我心裡很舒服。

  「聽小寶說,那天你跟你哥打架了。」
  「嗯。」我又點不自然,低著頭吃東西。
  「夏宇,以後別這樣,師姐知道你是為我。我們離了就離了,現在這年月離婚不很正常嗎?別把你牽扯進來,你們畢竟是親兄弟。」
  「我就是老感覺他騙了你……」
  「爸爸騙媽媽嗎?」小寶看著我問。
  想不到小孩子居然都能聽懂,看來不能當他面聊這些話題。
  吃完飯,小寶鬧著要跟我睡。嫂子拗不過他就答應了。
  我把小寶帶回家。
  「叔叔,媽媽晚上為什麼哭?」我剛給小寶洗完澡,把他放到床上,他問我。
  「媽媽什麼時候哭了?」我很驚訝。
  「媽媽睡覺的時候哭了。」

  「媽媽可能做噩夢了吧。」我哄著小傢伙。
  「什麼是噩夢啊?」
  「噩夢?噩夢就是害怕的夢……」
  「有妖怪嗎?」

  「對。有妖怪。」
  這個妖怪就是一個破裂的婚姻,它把你媽媽折磨得哭。
  表面看著嫂子恢復得不錯,可是她內心的傷可能越來越深。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呢。我又開始為她擔心起來。
  凌晨1點多的時候,我還在加班改方案,小寶呼呼地睡著。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

  我一看居然是嫂子。我拿手機趕忙跑到廚房裡去接。
  「夏宇你快過來下!我感覺客廳好像有人!」電話那頭,嫂子聲音驚慌。
  「啊!你在哪現在?」
  「我在卧室!」
  「你把卧室的門鎖死!我馬上過去!」隨手,我把平時玩的雙節棍握在了手中。

  我到了嫂子家門口,俯耳傾聽,也沒聽到裡面有聲音。可能防盜門太厚,也不可能聽到!我一邊輕輕地用鑰匙開門,一邊心想要是真有人,我該用什麼樣的招式第一棍就打暈他!否則,暈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我猛得把門推開,隨手打開客廳的燈。仔細察看。
  哪有什麼人啊,原來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大魚正在地板上撲騰撲騰地跳。

  魚缸的吹氣機也不知道怎麼停了,魚一定是想呼吸新鮮空氣,不小心跳了出來。
  我把那條大魚放回魚缸后,來到樓上。
  「嫂子,你出來吧。」我在卧室門口外說。
  門開了,嫂子正在哭。

  她看到我,猛地撲到我肩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哭得那麼肝腸寸斷,她整個身體都在抽搐,她的兩隻胳膊像鋼條一樣僵住,勒得我都喘不過氣。那凄慘的哭聲像一萬隻箭穿透我的心,我知道我的心都已經血淋淋的了!
  她的眼淚嘩嘩地淌在我后肩上,我似乎感覺那淚水像萬年寒冰一樣刺骨,涼徹了我的整個身體和靈魂。
  我知道,她今天不想再偽裝,不想在壓抑!也許她再也不能壓抑,再壓抑她真得要崩潰!她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淋漓盡致地發泄出來!
  我一句話也不說,任她趴在我肩上哭,任她的指甲深深地抓進我的肌膚。我用結實的臂彎緊緊摟著她,我想這輩子就讓她在這個臂彎里,永遠不會再有人傷害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小了,僵住的胳膊逐漸恢復。她鬆開我,我也鬆開她。
  「剛才是魚缸的魚跳到了地板上,沒有人。」
  「對不起!這麼晚讓你跑一趟。」她還在不停地抽泣。
  「師姐!讓我照顧你吧!」我突然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勇氣,支持我一定要說出口。
  她愣住了,彷彿沒有聽清楚。
  「陳婭淑!讓我照顧你吧!我不想看你受委屈!」我大聲地說。
  「你瞎說什麼!」她轉過身想回卧室關門。

  「我沒有瞎說!我說的是真的!」我一手把門擋住。
  「你知道嗎?在廣院第一遇到你,我就喜歡你!但我不敢對你說。你知道嗎!……」
  「你胡說什麼啊!你還嫌我傷得不夠嗎?!你快回家看看小寶!」她掙脫我的手,把卧室的門死死地關上。
  我在門口站著一動不動,像個死人一般!我不知道自己鼓足多大勇氣才把積壓內心最深處近9年的話說出口!我感到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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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3:51 | 只看該作者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看著床上正在酣睡的小寶,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出來。
  這天後,一連幾天我都沒去看小寶,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嫂子。我總是感覺自己是一個不爭氣的男人,什麼事到我這都會辦得很糟糕!我甚至後悔,為什麼要說出那些話!我這樣默默地關注、關心著她不是很好嗎?就這樣一輩子不是很好嗎?
   可我已經說出口,她可能當我沒說嗎?我哥把她傷成這樣,我再這麼唐突,她會恨死我們夏家這哥倆吧!她會不會認為是我調戲她?唉!真是頭疼。
  這邊,高菲菲對我漸入佳境,甚至比以前更好。我心裡卻很糾纏。
  下班后,我一個人到三里屯。
  夜上濃妝,散落在這座喧囂都市每一個角落的孤獨靈魂 ,都遊動出來匯聚到這裡,在瘋狂的舞曲和酒精中發泄、麻醉。這裡似乎可以肆無忌憚地瘋狂,可以毫無遮擋地暴露自己的傷……
  我獨自坐在酒吧暗處的一個角落裡,悶悶地喝酒,抽煙。
  看著搖曳的光里那些肆虐扭動的腰肢和屁股,我感覺更加失落……
  我無意中隨著光束一扭頭,突然發現在最遠處的一桌人中有一張熟悉的臉。
  她是周嵩的妻子,胖嫂。
  我仔細看看,五個人有男有女,但唯獨沒與周嵩。所以,我也就沒有過去。
  胖嫂好像已經喝了不少酒。她醉醺醺地一手摟著旁邊一個女人的脖子,一手拿著一瓶酒大口大口地灌。
  這個女人也真夠可以……
  「操!你丫狗腿拌著我了!」一個人被我一直伸著的腳絆了一下,沖我大聲叫喚。
  「你嘴裡給我放乾淨點!」我噌地從位子上站起來,指著那個醉鬼怒道。
  「怎麼著,你身上癢了吧!」那人伸手抓住我的T恤領子挑釁著。
  「操你*的!」我一拳打在了那傻比的鼻子上。

  那廝也不是個省油燈,揮拳就朝我臉打來。
  我身上的鬱悶之氣化成怒火,暢快淋漓地揮舞著拳頭。那廝比我矮,沒我壯,處於下風,飽嘗了我拳頭和腳的利害。
  頓時,酒吧里混亂起來。
  突然,我自己的頭被一個酒瓶子狠狠砸上!操他*的,我被那廝的哥們從後邊偷襲……血立刻順著臉頰流下……
  我立刻感覺天旋地轉。
  那兩個畜牲見要出人命,撥開人群就跑。
  我手扶著頭緩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啤酒瓶,撒腿就追。
  跑出酒吧,我眼看著那兩個畜生鑽進了計程車。
  我跟著計程車跑了有100多米,就再也跑不動了。血留得越來越多,感覺生疼,腦袋暈暈的。

九受寵若驚

  我攔下一個計程車,讓司機把我送進朝陽醫院。
  傷口在頭頂,不是很大,縫了兩針。可憐我那飄逸的頭髮被剪去一大塊。還好沒有破相,否則小爺找天涯也要把那狗日的揪出來凌遲處死。
  包紮好傷口,回到家已經是凌晨1點鐘了。我昏昏沉沉地趴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我還得去上班。嫂子住院時我已經請了7天假,不能再請了。
  我帶著頭套就去國貿大廈了,這肯定又成了這座白領寫字樓里的一景。
  同事們看到我,驚訝不已。我早想好了說辭,炒菜時頭頂廚子里的醬油瓶子掉下來砸的。儘管,理由很牽強,但總比說在酒吧跟兩個地痞流氓打架被開的好吧。
  倒是中午不知道怎麼和高菲菲交待,這個理由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糊弄過去。
  我們總經理看到我,也是大吃一驚。
  「哦喲,小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挂彩了。」這是個上海女人,說話有著上海話的嗲氣。
  「夏帥哥是炒菜時被掉下來的醬油瓶子砸的!」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柳媚那個小女人就搶著說了。
  「是嗎?那你請假啊,帶著傷來上班,顯著我這領導也太殘忍了。」王總好像還是真心的。
  「王總,你准他假也得看看它這傷是真是假吧?我看像假苦肉計。說不定他就是騙你幾天假,去陪美人兒玩呢。」嘿,張劍飛這頭豬,我平時可對他不薄啊!
  「阿飛,我看啊,夏宇這傷是真的!」關鍵時刻,還是彭博和我關係鐵,「肯定昨天晚上,夏宇欲行不軌,被美人用燒火筷子打的!」
  暈死,這個彭狗屎更黑!我怎麼得罪你們了!我受傷不表示同情便罷,還拿我開涮了。
  「你們這幾個狼心狗肺的傢伙,可太不人道了!」王總走後,我憤恨地向那兩個傢伙表示抗議。
  「行了行了。剛才就是開個玩笑!今天王總一到單位,感覺就很不高興。說幾句玩笑話,讓頭兒暢快暢快。否則,她一天鬱悶,我們可不好過。中午,我和彭博請夏帥哥和高美女吃飯。」
  這還差不多。
  中午高菲菲跑到國貿來,果然把她嚇了一跳。我把那個醬油瓶子的謊言重複了一遍,她顯然不信,但當著兩個同事的面沒說什麼。
  吃完飯後,阿飛和彭博知趣的先回了辦公室。
  「你這傷到底怎麼回事啊?」高菲菲90%的心疼加10%的嗲怨。
  「不是告訴你,是醬油瓶子砸的嗎?」我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
  「掉下來的醬油瓶子還能砸這麼厲害?」高菲菲半信半疑。
  「要不再砸我試試看?」
  「我不是那個意思。還疼嗎?」高菲菲摸著我頭。
  「喲,你可輕點兒。疼著呢。」我裝模作樣。
  「下班我開車送你回家。你別打車了。」

  「嗯。」
  高菲菲真是個好女孩。
  剛回到辦公室,王總叫我去她辦公室。
  原來她買了一大袋子營養品給我。我很不好意思,她說我帶傷上班,她表示一下慰問,是應該的。
  我心裡美滋滋的,不是因為那營養品,是因為我因禍得福,又在上司面前表現了一把。帶傷上班,顯得我對工作多麼熱愛!
   下午下班,見到高菲菲時,她也給我買了一大袋子營養品。我感覺自己好幸福,發現這麼多人關心我。不過她對王總送的東西似乎耿耿於懷,說什麼那麼大的一個公司買東西還這麼吝嗇,要真對員工好,就放幾天假給我,讓我在家好好養幾天。她知道王總是女的。女人這麼愛吃醋嗎?
  我和高菲菲在我家樓下一家餐廳吃完晚飯起身剛想走,嫂子帶著小寶居然近來。
  「叔叔,你頭怎麼了呀?」小傢伙抬頭望著我,很關切的問呢。

  「哦。破了。」
  「疼嗎?」小傢伙拽著我手問。
  「早不疼了。這些天在幼兒園有沒有給聞婧講故事啊?」我盡量把話題岔開,不提我頭上的傷。
  嫂子不說話,我也不敢直視她的臉。
  高菲菲也與小寶寒暄了幾句,還跟嫂子打了聲招呼。

  出了餐廳,高菲菲開車回家,我拎著兩袋子東西有點黯然神傷地回到我家。
  我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小寶給我打電話。
  「叔叔,你來我家吧。媽媽讓我給你買了紅棗,是補血的。」小傢伙把我說得暖烘烘的。
  來到嫂子家,小寶抱兩大袋子紅棗就跑過來。這小子,我還真沒白疼他。
  「你的頭怎麼弄的?」嫂子問我。
  「不小心碰的。」我還是不敢直視她。
  「還縫針了?」
  「嗯。縫了五針。」我張嘴就多說出三針,不知道為什麼。
  「碰哪了,碰這麼厲害?」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她的每一句話,我似乎都很喜歡聽。
  我還偷著瞄了嫂子一眼,她的臉上很坦然,我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今天那女孩兒就是你女朋友吧?」嫂子給我倒了杯水問我。
  「嗯。」
  「長得很漂亮,說話跟播音系畢業的似的,好聽。你上點心,她可很不錯。」
  「嗯。」

  「好好對待人家……」
  「知道。」
  我拿著兩袋紅棗走出她家門的時候,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剛從嫂子家的那棟樓出來,又接到周嵩的電話。
  「剛聽高菲菲說,你頭破了。我快到你家小區了,你在家吧?」

  我在樓下等周嵩過來。這麼熱的天,他居然穿著一身西裝,打著領帶。很少見他這個打扮。不過,看上去比穿休閑裝成熟。
  「穿成這樣你不熱啊?」
  「沒辦法,剛見了一個重要客戶。」
  「你小子的事業是越做越大了。」

  「咳,不折騰也不行。這社會是弱肉強食。你不往大里做,很快就會被吞掉。」周嵩是一塊搞公司的料。
  我倆到附近的星巴克要了兩杯咖啡。
  「你頭怎麼弄的!你別跟我說是醬油瓶子砸的!」剛落座,周嵩就問我。
  「高菲菲讓你來問的吧?」我心裡有點不爽。
  「幹嗎是她讓我問啊?我是你哥,不該關心一下啊。你小子老實說,到底怎麼弄得?」
  「打架被人用啤酒瓶子開的。」我說得很輕鬆。
  「操!誰這麼狠啊,你告訴我,我他媽宰了他去!」周嵩很激動。
  我相信周嵩這話不是說著玩的,他當時要是在場,他肯定把那兩個狗日的都給開了。我在電視台當編導時,有一次在演播室錄製節目,我和一個小切換師發生了衝突,周嵩上去就給了那人兩腳,如果不是製片人在那攔著,那天肯定鬧大。
  「到底怎麼會事?」周嵩迫切想知道。
  我就把那天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沒事你一個人去酒吧幹嗎呢?想喝酒叫我啊,我陪你!你一個人去喝悶酒?」什麼事都瞞不過周嵩的。他是電視台混出來的人。
  「工作上出事兒了?」周嵩有點逼人的意思。
  「不是。」
  「怎麼你丫今天說話這麼不痛快呢?不會因為感情吧?你不喜歡高菲菲?」
  「不是,不是!就是那天想去酒吧了。不過,這事你別告訴高菲菲。」

  「我知道。但你小子可別干對不起高菲菲的事。」
  今天這咖啡喝得有點悶。以前和周嵩在一起從來沒有這樣過。

10
  一個星期後,傷口拆線了。儘管缺了一塊頭髮,但由於我的頭髮是比較長的碎發,因此也不是太明顯。這樣,我又恢復了往日的玉樹臨風。高菲菲打趣說,真希望傷口一直不好。我問為什麼。她說,你那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樣子,就沒女孩子喜歡了,這樣我就放心唄。我倒!

  同一個辦公室的阿飛、彭博、柳媚這三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以帥哥恢復容顏為借口,要我請他們吃哈根達斯。認了吧,沒讓我請他們去金錢豹大撮一頓,之後再去錢櫃鬼哭狼嚎,就很仁慈了。他們趁火打劫的事幹得太多,我早就麻木了。
  彭博告訴我,這次要我陪王總去大連出差。彭博是我們的部門經理。
  我不原意去,理由是我還缺一塊頭髮呢,這樣陪上司拋頭露面的有損公司的美好形象。
  可最後,還必須我去不可,因為部門其他人都走不開,手裡有一堆活。
  好幾年不來大連,這座海濱城市變得更時尚、更嬌翠欲滴。
  一連兩天,我陪著王總忙公司的事。第三天晚上王總推託掉了一些應酬,叫我和她一起去星海廣場邊的一家餐廳吃飯。
  我們坐在餐廳二樓一個最佳位置。
  透過若大的觀景玻璃窗,前面燈光璀璨的星海廣場一覽無餘。在廣場的勁頭,就是深邃的大海。
  王總把她身邊的一扇窗子打開,海浪的聲音就立刻涌了進來,還能聞到濃濃的海的味道……
  「我們喝點酒吧?」王總對我說。

  「哦,好啊!」她是上司,其實有什麼必要徵求我的意見。
  她要了一瓶特級法國白蘭地。
  「你不喜歡喝酒吧?」在我給她倒酒的時候,她問。
  「哦,還行。」上司要了這麼貴的酒,我能說不喜歡喝嗎。
  「看你不是太能喝酒。」

  「遺傳吧,我家裡人都不太能喝。」
  「我家裡人滴酒不沾,但我能喝……」王總幽幽地說。
  「你在法國可能喝習慣了吧。」
  她是90年代中期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回國后,她一直在這家外企工作,一年多前做到中國區副總經理的位置。她今年也就是三十七、八歲吧,這個年齡,這個地位,絕對是巾幗英豪。

  「在法國的時候,我很少喝酒。是這幾年多才學會的……」
  「哦。」
  「你要不能喝就少喝。」王總說。
  「沒事的。」
  「你們是不是都挺怕我的?」王總喝了一小口酒,問我。

  「沒有啊,你挺和藹可親的。」我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問。說實話,我們的確有點怵她。她工作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而且有時候可以說是固執己見,聽不得下屬意見。尤其是彭博,經常挨她訓。
  「和藹可親?呵呵,這個詞聽起來好像是形容老年人的。——我很老了嗎?」
  我也突然發現這個詞用來說她的確不太貼切。儘管快40的人了,但她看
  起來也就是30來歲,風韻猶在。

  氣氛有點尷尬。
  「夏宇,你挺能幹的。好好發展,你會比我做的好。」王總岔開話題。
  「王總,你過獎了。我怎麼跟您比啊?」
  「男人做事羈絆少,會比女人做得好的。」
  「你不是做得很好嗎?我就很佩服你!」這是真心話。

  「呵呵。女人不應該做到這個程度的。否則,她會失去太多!」王總把一杯酒一飲而盡。
  「怎麼會呢?王總絕對一個成功人士!」我給她又倒了一點。
  「成功?什麼叫成功呢?一個女人有了事業就成功了嗎?呵——」她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眼睛里飄出一種深深的孤獨。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開始喝酒。
  「王總,您喝得不少了。少喝點。」我看她沒有停住的意思,菜幾乎沒動。
  「不用管我。醉了也好啊!」有淚水開始浸潤她的眼睛。
  我不知所措。
  王總的酒力是不錯,一瓶酒她喝了三分之二,我喝了三分之一,回香格里拉酒店的時候,她還很清醒。
  回到房間,我感覺身上有點疲乏。趴在床上打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看。
  過了有10多分鐘,我房間的電話響了。王總說,要我到她房間去談點事。
到了她的房間,看到她已經換上了睡袍,我有點不習慣。
  「你座吧。」她遞給我一杯咖啡。
  我坐在沙發上,手腳不知怎麼放。

  「什麼事,王總?」
  「陪我再說會兒話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說什麼。
  「夏宇,你來公司兩年了吧?」
  「嗯。」
  「你能力不錯,應該做得更好。」
  「謝謝王總的鼓勵。」
  「你好好努力,我會幫你。」她眼光溫柔的望著我,我不敢看她。
  我腦袋裡有點亂,不知道說什麼,只顧喝手中的咖啡。
  「夏宇,你感覺我老了嗎?」我看了一下她,她的臉紅紅的。
  「哦,沒,挺好的……」我開始緊張。
  「哈哈,挺好的?哈——哈——,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我好會被拋棄嗎?」她突然讓我想起雷雨中的繁漪,我不寒而慄。
  「夏宇,我喜歡你。你會嫌棄我嗎?」她這句話無異於一個霹靂炸在我大腦中,我幾乎傻掉了。
  這時,我感覺身上有一種燥熱,越來越烈,很快蔓延到我的每個神經末梢……瞬時我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躁動,頭開始膨脹,眼睛迷離……
  但我能感覺到她在抱我,我衣衫的口子被解開,皮帶也被解開……我居然也抱著她,瘋狂的吻……我似乎失去了意識的支配。
  我們糾纏著,倒在了床上。
  我似乎只剩一條內褲了。
  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象水蛇一樣肆虐地扭動。
  她貪婪地親吻著我健碩的胸肌,腹肌,……
  我大腦里一片空白,只有一種巨大的衝動,濃烈的快感。
  「你知道嗎
  愛你並不容易

  還需要更多勇氣
  是天意嗎
  好多話說不出去
  ……」
  她手機的鈴聲響了。
  這是我最喜歡唱得那首歌,唱給師姐的。師姐?師姐?師姐?
  我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一點。

  我用勁全身的力氣,把我身上這個女人,扔到了床的一邊。
  我發瘋似地跑進洗手間,打開冷水,直愣愣地淋著。我喘著粗氣,那種莫名其妙的燥熱在冰冷的水中漸漸退去。
  我的意識逐漸恢復,我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我明顯看到了我胸上紅紅的齒印!天,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我再低頭看看,內褲還在呢,我的心才安靜一點。
  不知道沖了多久,我才狼狽地走出來。
  我濕著身體,倉促著穿上衣服。
  她,在蒙著被子哭。
  回到我房間,我坐在床上發傻。
  我怎麼會幹出這種事?!她可是我的上司啊!
  咖啡?我突然想到那杯咖啡。
  那裡邊一定放了東西。

  上帝,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第二天,我們一早的飛機。
  我不知道怎麼看她的第一眼。她的眼睛紅紅的。
  我的眼睛里充滿了什麼?鄙夷,憤怒,還是……
  一直到周水子國際機場,我倆沒有說一句話。
  「對不起!」在候機廳的座位上,她對我喃喃地說,聲音很小,但我聽見了。
  我不說話,眼睛望著前方。

  「當沒有發生過吧!」她說。
  我的心中有千百種滋味!
  一連幾天,我在單位都不想看到王總。偶爾她來到我們辦公室,我會刻意躲避她的目光。
  彭博他們看出我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拿我和高菲菲開玩笑。我的大腦里亂成一鍋粥。
  操!這種事也會讓我遇到!上司潛規則下屬,而最震撼的是上司是女的,下屬卻是男的!儘管沒有潛規則成功,但這種事傳出去,也足以讓我的光輝形象土崩瓦解!
  我不是說自己不色情,但我絕對不是見到一個女人就想上床的那種男人,況且她還是我的上司!而我有一種性愛潔癖症,我覺得我喜歡一個女人才會和她上床。隨便和一個女人做愛,我沒有過。我不高尚,這只是我的一個生活方式,和不愛得女人上床我沒有感覺。但我也從不覺得男人找女人做愛有什麼不好,只要大家感覺都爽,那就值得的。但我一定要把做愛和愛情聯繫起來,我也沒有辦法。

  我承認我外表是時尚、風流,但內心似乎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我也不是刻意地要堅持什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這就是一個人的性格吧。我知道,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我的這樣的性格會經常讓自己鬱悶!鬱悶就鬱悶好了,我也改變不了自己。
  面對高菲菲的時候,我似乎也有一種不自然。我內心一直寬慰自己,我又沒有真的做什麼,況且也不是我的錯。我從大連給她買了一條絲巾,她當場就帶上,沒摘下來。我有點釋然。

11我辭職了
  給小寶在大連買了一個貝殼帆船,我給他拿到家。
  小傢伙喜歡得不得了,狠狠親我臉一下。
  給嫂子買了幾盒海參產品。聽說海參營養高,很滋養身體。
  「叔叔,你今天睡我家吧。」小寶牽著我的手很真誠地說。
  我一時被小傢伙弄得不知怎麼說。
  我看嫂子。嫂子裝沒聽見。
  「好不好叔叔?」小寶又央求我。
  「不行的,叔叔回去還得工作呢。」我有點失望。
  「你在我家做啊。我今天想和叔叔睡!叔叔給我講童話故事!」小傢伙很粘人呢。
  「小寶,別瞎鬧!叔叔工作重要。不工作以後哪有錢給你買玩具!」嫂子把小寶拉過去。
  「那以前叔叔不住我家嗎?為什麼現在不住了?我想和叔叔住!」小傢伙不高興了。
  我在一旁有點難堪。
  「夏宇你快回去吧。」嫂子有點崔我的意思。
  「我就要和叔叔住!媽媽為什麼不讓我和叔叔住!」小傢伙寧勁又上來,開始鬧。
  「讓他去我那吧!」我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比較合適。
  嫂子答應了。
  「叔叔,你不喜歡媽媽嗎?」在我的床上,小傢伙躺在我的胳膊上問我。
  「喜歡!」我思考了一下說。我知道小寶根本分不清喜歡這個詞有多種含義,性質也不一樣。
  「那你就搬回我家住啊!那樣我就可以天天和叔叔在一起了。叔叔可以天天給我講故事。」小傢伙很認真地說。

  「你這麼喜歡叔叔啊?」我這麼問,想證明什麼呢。
  「除了媽媽,我最喜歡叔叔了。」小傢伙很堅定地說。
  「那爸爸呢?」
  小寶噘著嘴搖搖頭。我不應該在他面前提我哥。
  小寶進入了夢鄉。而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小孩子多好啊,有一顆天真童稚的心,沒有煩惱,沒有糾結,只有對美好東西的嚮往。他們心懷坦蕩,不知道隱藏。大人們真累!每一個人從頭到腳把真實的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寧願喘不過氣也不敢透開一點孔隙。
  媽的!要知道這樣,我才不盼著長大!我想做一個真實的自己!但這得需要多少勇氣,付出多少代價?
  我又想到高菲菲,我真得喜歡她嗎?喜歡她不假,但把她和嫂子比,毫無疑問,兩種感情不在一個等量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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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3:57 | 只看該作者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因為感情這東西就沒有邏輯、沒有理性,如果能說出喜歡的緣由,那恐怕不是一種純粹的感情。我喜歡嫂子就是這樣。你要說她漂亮,她比不上高菲菲,但就是喜歡她要更多!哥和她結婚後,我的確把這種感情幾乎埋葬掉了,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嫂子。但他們離婚後,先前那種感情又死灰復燃,而且會越燒越旺。我一直在嘗試,把這種感情變淡,或者把這種感覺完全轉移到高菲菲那裡。可這只是一種理性的思考,並不能支配自己的心。

  我已經向嫂子表白過,但她很可能以為我當時看她哭可憐她。但現在讓我鄭重其事地給她談,我絕對沒那個勇氣。因為我認為她對我不可能有那種感覺,如果有,以她的性格就不會嫁給我哥。
  置於高菲菲,和她談戀愛以來,發展還是不錯的。她開朗豁達,是我喜歡的性格。她對我的關心,對我的感情,我很享受。我也儘力去做我應該做的,去喜歡她、呵護她,哄她開心。我承認我也虛榮,身邊有她這樣一個美女陪著,走到哪都讓大家嫉妒。這種感覺超爽!所以我想,和她好好發展不久以後把她娶過來才是正經的。
  也許只有把對嫂子的感情深深藏在心底——在每個男人心的深處,可能都會保存著這樣的一份秘密。別人無法知曉,只有獨處時自己欣賞的美麗。
  我突然想到了王總。想起這個女人,我渾身不舒服,大連那件事似乎在我心裡形成了陰影。如果那天我和她正得乾柴烈火了,現在我的生活就會完全亂套。我是一個喜歡簡單的人,喜歡簡單的感情,喜歡簡單的人際關係,喜歡簡單的生活。可現在因為這個女人,我的生活更複雜了。我開始討厭去公司上班,在辦公室,和她在床上纏綿的畫面總是縈繞在腦海,不是讓我性奮,而是讓我極度不自在。

  我想,這個女人也許壓抑太久了。但她有錢,找個帥哥很容易!操!她把我當成什麼,鴨嗎!我是個男人,即便做不了頂天立地的事業,但我得像個男人那樣活著。以這種下三濫的方式讓我做她的情人!門都沒有!操!我開始憎惡這個女人。我不想再看到她!
  換工作?但這個薪水不菲的工作是來之不易的,突然換,恐怕一時半會很難找到這麼好的。
  想這麼多,怎麼可能睡得著!

一晚幾乎沒睡,快天亮時剛睡著,就被鬧鐘吵醒。
  新的一天,我還得去面對生活。
  剛到公司打開電子郵箱,我發現了王總的電子郵件。我想直接刪除,但萬一是工作上的呢,最後還是打開了。

  「夏宇:
  這些天,我知道你刻意躲避我。作為你的上司,我懊悔我的所作所為!
  你肯定把我想象成一個壞女人,一個淫蕩的女人。我不狡辯,因為我的狡辯會讓你更加噁心我。如果說我的罪孽,那隻不過是喜歡一個比我小13的下屬,在絕望的時刻,用了一個比較卑鄙的手段。
  其實,我也不想那麼做。但我壓抑太久了,我也可以出去找一個鴨,我不有錢嗎?找多帥多壯的都可以!可我不想那麼糟蹋自己!我想把我的身體給我有感覺的人。
  你們都不知道,一年多前我就離婚了。在我當上副總的第7天,我們就辦了離婚手續。那時候,我懷孕已經3周。我明白他受不了我了,我工作忙得根本就顧不上家,顧不上她。所以,我沒怪他。其實,他在外邊早有人了。但我裝作不知道,因為我愛他,我和他從小青梅竹馬,我只希望他還能認這個家。但最終不能挽留他的心。
  離婚後我就把孩子打掉。那天晚上,我哭得死去活來。我恨我的工作!我恨自己為什麼做到這個位置!如果我是小鳥依人,相夫教子那樣的女人,我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我喜歡我的工作,多少次想辭職我都沒法下定決心。
  這一年多來,我忍受了太多的孤獨和痛苦,靠酒精和安眠藥生活……
  說這麼多不是讓你可憐我,是我想找一個人說說心裡話。我連一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人們看到的我,是氣宇軒昂、風風火火的女強人。可我一回家,那種孤獨和無助,就把我淹沒。我感覺自己那麼弱小,就像流落風中的塵埃。
  夏宇,對不起。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寫這封信的目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把我想得太壞。
  你好好工作!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工作。我也不會把這件事和工作混為一談。」
  看完這封信,把它刪除,我就到洗手間抽煙。我開始有一點理解這個女人。
  但最終我決定要辭職。
  王總批准了。她把我叫到辦公事的時候,她哭了。她說,會推薦我到另一個外企。我謝絕了。
  所有人都很震驚,不明所以。這麼好的工作說不幹了就不敢了,為什麼呢?同事們不理解,高菲菲更是不理解。

  我說,我這個人從來就是這麼我行我素,我可能幹煩了,想換一個環境。
  高菲菲問我,和一個人老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會煩。
  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我說,人和工作怎麼能一樣,人像美酒,越陳年的越香。
  高菲菲對我的回答相當滿意。

  她說,辭就辭了吧,也許你會找到一個更合適的呢。
  我沒有急著找工作,我想讓自己徹底放鬆一下,這段時間我真得很疲憊。
  高菲菲要去歐洲出差兩個星期。我去機場送她,這丫頭抱著我脖子就是不想撒開。
  「別像個小孩子似的!快去進去吧。」我親了她臉一下。
  「這半個月,你也不工作,可千萬別做壞事啊!」高菲菲半作認真半作頑皮的對我說。

  「我天天睡覺,行了吧?」
  「那也得你一個人自己睡才行!」嘿,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一個不讓女人省心的男人。
  「我肯定要抱著一個人睡的!我一個人多無聊啊!」
  「你要敢的話,我回來一塊把你倆給朵了!」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暴力。

  「我說的那個人是小寶。」
  「切!小樣兒!」
  高菲菲狠狠親了我嘴一下,拉著行李箱去檢票。
12讓心情自由飛翔
  在家裡睡覺、看電視、上網看看天涯的帖子,餓了去星光天地吃東西。就這樣囫圇吞棗地過了三天,我也膩了。
  在城市久了,整個人都變成機器,日復一日地運轉,忙碌而枯燥。但我們早已形成一種慣性,適應著這種生活。當有一天突然停下來,我們卻感覺無可是從,甚至已經麻木,什麼也讓我們提不起興趣。
  ……
  突然發現,秋天早到了。
  秋高氣爽,風輕雲淡,正是北京最好的季節。

  這樣的季節,應該出去享受一下,要不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想到去香山看紅葉,但時候尚早,去八大處吧。
  暫時脫離開喧囂的都市,讓自己的心靈放飛大自然。在山野中去聽鳥鳴蟲唱,看古樹流泉,體味秋涼,享受日光……我感覺有一種濃濃的詩意。想起這些,心裡久藏的童真開始肆意地充溢出來,我整個人為之一振。
  我給小寶打電話,叫他去。小傢伙聽說去爬山,在電話中就歡呼起來,直呼叔叔萬歲。我叫嫂子也去,她不置可否。

  星期六的早晨,我穿上一身白色運動衣,看看鏡子中活力四射的自己,還是相當滿意!
  我跑到嫂子家。小寶早已整裝待發。我看嫂子沒有去的意思。
  「嫂子,跟我們一起去吧。這麼好的天氣,不要浪費了,對不對小寶?」我給小寶一個示意的眼神。
  小傢伙多聰明啊,趕緊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是啊,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藉機又說。
  嫂子答應了,去樓上換了衣服。她下樓,我眼前一亮。她換上的是一身粉紅色的阿迪達斯,整個人俏麗了不少,彷彿回到大學時代的那個她。

  「媽媽真漂亮呀!」小傢伙嘴甜著呢,好機會絕不忘了表現。
  「那我呢小寶?」我把雙臂抱在胸前,瞪著眼等他回答。
  「叔叔也帥呆了!」這絕對是我最滿意的回答!
  我開著車行駛在長安街上。
  坐在副駕駛上的小寶一路上極為興奮,對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問我不停。我喜歡聽他說話,他那稚氣的童聲就像這很高很高的碧藍的天色那樣澄澈透明,能感染我的心,讓我的心境也高遠開闊。
  看得出,嫂子心情也不錯,聽著我和小寶說話,臉上不自覺地泛起笑意。

初秋的八大處,還是草木茂盛。放眼望去,起伏的山巒沉浸在溫暖的陽光里,樹葉開始變黃、變紅,比畫家筆下的油畫還要精緻迷人。
  走在山間的林蔭路上,我們身上披滿點點透過樹葉漏下來的陽光,像漫遊在童話的世界里。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小寶像剛出籠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跑。我給小傢伙照抓拍了不少照片。我的攝影水平絕對是專業級的,在廣院熏也能熏出來。
  嫂子看著撒歡似的小寶,微微地笑著。我也在嫂子不注意的時候,給她拍了幾張。
  「這是什麼在叫啊叔叔?」小寶問我。
  「是蟬,是蟬在叫。」 我聽了聽,說。
  「蟬是什麼?鳥嗎?」
  「不是,是居住在樹上會飛的昆蟲。」
  「那你給我逮一隻吧,我回家養。」小傢伙還真是會異想天開。
  「叔叔不會爬樹。再說,秋天一到這蟬很快就死了。」
  「它們不像人一樣老活著嗎?他們真可憐。」小傢伙有不少慈悲之心呢。

  「還記得,在廣院的時候,夏天晚上我們捉蟬的幼蟲嗎?」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場景。
  「記得。」嫂子笑了笑說。
  「那天,也不知道你怎麼心血來潮,想知道蟬的幼蟲是什麼樣子。我和崔誠他們就爭先恐後,晚上去樹上找……」
  「呵呵,你自告奮勇,不會爬樹還要爬……」
  「不是想在領導面前表現一下嘛!」
  「可蟲子沒捉到,你從樹上掉了下來……」

  「怎麼沒捉到呢?唯一的一個就是我捉到的!」
  「人家剛爬出洞,就被你發現了。你眼睛好,崔誠他們都是近視眼……」
  「哈哈——還是學校的時光最好!」
  小寶一個話題引起我和她一個美好的回憶,我看到她一直笑著,這種笑已經久違了。
  我和嫂子一路聊,小寶開心地跑。不知不覺就到了靈光寺。
  在寺門口居然有一隻憨態可掬的貓懶洋洋地蹲著。小寶跑過去,那隻貓也不動,任由他撫摸,還「喵——喵——」地叫。
  「這隻貓咪好可愛啊!」小寶說。
  「因為它不是尋常的貓,是禪貓,仙貓。」我神叨叨地說。
  「叔叔,什麼是仙貓啊?」
  「它在這古剎仙境中修鍊得太久了,自然沾染了靈氣……」我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味道。
  小寶一臉茫然不解。
  「瞎說——」嫂子笑著。

  「噓——,佛門凈土,不許亂說話哦。」我沖嫂子煞有介事地搖搖手。
  嫂子瞟了我一眼,用手捂著嘴輕輕地笑。
  我本不信佛,但今天卻感覺這裡很神聖。
  在大殿的佛像面前,我點燃一炷香插在香爐里,然後跪下,虔誠地雙手合十。此時,我心裡極為明澈乾淨,只有一個願望,求佛保佑她以後一定要過得幸福開心,不要讓她再有任何傷害。
  「叔叔,你剛才幹嘛跪在地上啊?」出來后,小寶問我。
  「求佛保佑。保佑我們小寶快樂成長。」
  「會靈嗎?」小傢伙又問我。

  「一定會的!」
  小傢伙聽完我的話,轉身又跑回大殿里。他居然也跪下,學著我剛才的樣子,閉著眼睛,雙手合十,也是滿臉的虔誠。
  「你也求佛保佑了?」小寶出來后,我很詫異地問他。
  「嗯!」
  「是不是保佑聞婧一直和你玩啊?」我逗小寶。

  「不是。是要叔叔一直不離開我和媽媽!」
  小寶的話讓我非常意外,一時氣氛很尷尬。但馬上,我抱起小寶,狠狠親了他臉一下。
  「走,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去!」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睛有點發澀。
  中午,我們在一個小溪邊的青石上吃飯。我在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有小寶愛吃的五香牛肉,有嫂子愛吃的進口巧克力。
  我們正吃的時候,一個男士走過來。
  「兄弟,給我們照張吃飯的全家福吧。」男士說。
  「你算找對人了!我可是專業攝影師!」我不停地顯擺著。
  嫂子邊吃東西,邊輕蔑地笑著。
  她肯定又想起我在大學第一次給文藝部的活動照相的事了。那次我誓言坦坦,說了一堆如何保證高質量完成任務的話。但最後發現,有一半的照片沒找好焦點,都是虛的。這事成了我在文藝部最大的污點,催誠那幫兔崽子,有事沒事就拿出來說,弄得我一下決心,跟著攝影系的班上攝影課。一個學期下來,我的攝影水平是突飛猛進。可慘的是,我是逃自己專業課去學攝影,期末考試理所當然地掛了。那可是我大學四年,唯一的一次掛科!

  給他們家照完后,那男士看了看我照的相是讚不絕口。
  「來,我也給你們家照兩張。看你挺年輕的,兒子都這麼大了,真幸福啊!」這位熱情的大哥不由我吩說,拿過我脖子里的照像機就比劃上了。
  我何樂而不為呢?!
  回去的時候,天還早,我帶小寶去吃哈根達斯。
  這一天,過得真快。我過得很幸福,小寶也是,我看出來,嫂子也是。

13當老總的感覺真爽
  這兩天一直看網上的招聘信息,感覺也沒有太合適的,但我還是投了兩份簡歷。

  晚上,周嵩打來電話。
  「操!你丫最近這麼忙啊,也沒個音信了!以為你死高美人床上了呢!」周嵩說話總是這麼彪悍。
  「哥,你就別拿你弟開心了!最近煩著呢。」
  「怎麼了?和高菲菲鬧彆扭呢?」
  「哥,怎麼我一煩你就扯到高菲菲了呢。除了女人,男人就沒其他的事兒了!我最近辭職了。」

  「噢,是嗎?辭職了好啊!」
  「嘿,你說的好輕鬆啊。沒工作,我吃什麼!」
  「你既然辭職,那肯定是找到更好的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
  「沒有,我這幾天就在家呆著呢。」
  「工作不挺好的嗎?那幹嘛突然辭職呢?」

  「不想幹了就辭唄!」
  「你這話就跟沒說一樣。得,我也甭問你為什麼了,我這有一個工作你干不幹?」
  「什麼工作?」
  「跟你哥我一起干啊!我就缺你這樣的人手呢。我早想叫你了,但一直擔心我這廟小,養不起你這大神仙。」
  「哥,你就別拿你弟開涮了。」

  「我說真的呢。跟我一起做吧。你放心,你過來肯定也是老總級別的,做我的副手怎麼樣?」
  「得了,我哪有那本事!我畢業才兩年……」
  「我知道你的能力,否則能跟你說這個嗎?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別婆婆媽媽的了!我知道你還想進世界500強,去做你的高級白領。」
  「什麼啊!我不就一個給資本主義企業打工的嗎?」
  「對啊!給別人打工終究不爽,你跟我一起干,別人還得稱呼你一聲夏總!機會給你了,你小子可別不識抬舉!」
  「那行,我們明天見個面吧。」
  我答應周嵩,因為我一直很相信他,從電視台開始我就認為這個人是能做大事的。這幾年,他的文化公司做得像模像樣,特別是有了他老丈人的資金強力注入,他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尤其是他出身於電視台,在媒體、娛樂圈積累了相當的人脈,這是他做這家公司最重要的基礎。而我呢,在電視台也做過兩年娛樂節目的編導,對這個圈子還算熟悉。我的朋友、同學很多還在電視台、文化公司工作,我的人際關係資源也不少。這兩年在外企工作,自己都能感到能力、素質有飛速提高。憑這些條件,我想我也不會給周嵩丟人。再有,我的確一直夢想能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一起做點事業。男人嘛,總有一種想證明自己實力的衝動。

  第二天中午,我去找周嵩。他的公司在三元橋附近,我打車過去,與他在寫字樓下的餐館見面。
  「我就想著,咱兄弟肯定哪天能再度合作。沒想到,還這麼快!」周嵩見到我很興奮。
  「哥,我怕給你做不好。」我也謙虛一把,其實心裡特有一種快馬加鞭的迫不及待。
  「行了。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我記得,你去電視台第一個星期,製片人就給你兩期節目做!你小子就直跟我嚷嚷,做不了,心裡沒底。你丫是純粹得了便宜賣乖,怎麼著,最後那兩期節目收視率都創新高!你是個才子,我知道!」周嵩對我一直是這麼肯定,要不怎麼說他就是我知音呢,知我者周嵩也。
  「明天就過來上班吧。不過離你住的那兒就是遠了點。」
  「遠什麼啊!這才幾步道兒?」
  「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先開我那輛別克,我還一直沒賣呢。」周嵩半年前買了一輛奧迪A6。

  「算了吧,我不喜歡開車。」我不是跟周嵩客氣,我開車容易走神。
  「不成,不喜歡也得開。走出去也是公司一個副總,你打車顯得咱公司多沒面子!」
  想想周嵩說的也對,這年月「人靠衣裳馬靠鞍」,「狗眼看人低」的人多著呢。所以,我同意了。
  晚上11點多的時候,高菲菲從英國打來電話。我也記不清這是她出去以來第幾個電話了。用她的話說,在國外給國內打長途那叫一個爽,便宜啊!在國內給國外打,那是割肉。所以,我得多消費點便宜貨。嘿,這丫頭都整的什麼歪理論!我心裡明白,人家想著我呢。
  「今天有沒有想我啊?」高菲菲故作嬌嗲,這些天她都問了N多遍,也忒俗了點。
  「你能不能問點新鮮的?」其實,我心裡也挺美。
  「老公,今天你想我哪了?」暈!高菲菲突然來這麼一句,特別是那個「老公」讓我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

  說真的,還沒有人這麼稱呼過我呢。當然,這個詞也不是隨便稱呼的。我的意思是,我在讀研究生時和葛婕談戀愛兩年,我們之間都沒「老婆」「老公」的叫過。
  「該想的哪都想了,不該想的也都想了。」說這話的時候我噼里啪啦就說了,想都沒想。
  「哪不該想啊?呵呵——」那丫頭壞壞的笑就從英格蘭霎那間傳到北京。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色情啊?我貌似記得英國是很紳士,很含蓄的。」
  「食色,性也。孟老夫子都這麼教導我們。」高菲菲是越來越敢整詞了。
  「你搞清楚,這可不是孟子說。這句話出自《孟子•告子上》,是告小子的歪理邪說。」我故意顯擺我的古文底蘊,這是我特津津樂道的地方。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是孔老夫子的至理名言沒錯吧。」沒想到高菲菲也有兩下子。
  「我說你這丫頭今天隔個十萬八千里打電話,就是為了引經據典證明色情有理啊?」我邊樂邊說。
  「沒有啦。就是感覺和你貧特開心。」
  其實和她貧我也很開心。我感覺生活中總是一本正經,就失去了很多味道。當然,放縱一點的是嘴,不是身體。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高菲菲出國這些天,我也很想她。身邊少了個特能折騰的人,突然清凈下來,就有點不適應。距離產生美,看來這句話很有道理。

早晨起了個大早,我認真地梳洗打扮一番。終於有機會穿上我那身「阿瑪尼」的西裝,淡綠色的襯衣,配一條藍白相間的領帶,用手蘸上發泥把頭髮抓出型。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我左照右照前照后照,感覺一切OK,自己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我心裡美滋滋的,但也有點發毛。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副總了,當領導的感覺是超爽,不過領導肯定也不好當,我經驗還是少,能不能把這副總做得八面玲瓏,我心裡不是太有底。周嵩做領導是信手拈來,他天生是那塊料。我對自己也不是沒信心,我做事都是開頭髮怵,或者找不著北,但找到門道后,我就能大刀闊斧,遊刃有餘。
  「加油,夏宇!」我沖著鏡子,握緊拳頭做了一個自我鼓勵的手勢。

  收拾利索后,我到周嵩家去開那輛別克車。
  到他家小區時,周嵩已經在樓下等我。
  周嵩看到我后直樂,我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啊?」

  「你丫怎麼整得像只鴨啊!」看到周嵩那壞笑,我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操!怎麼像鴨了?穿得起阿瑪尼,還能去做鴨?」我自鳴得意的抖了一下我的西裝,對周嵩的「誹謗」表示嚴重不屑。
  「你丫騙誰!這西裝絕對不是真貨。」周嵩看看裡面的商標跟我說。
  還甭說,我還真騙不了這位高尚人士。
  「不過,不看商標只看外面,還看不出是假的。你穿這個倒也能唬人。」
  他這話我還比較滿意。
  之後,我倆各自開車去公司。
  周嵩前一天已經通知公司各部門的經理,今天要新上任一位副總經理,定好9點半開會。
  我跟周嵩來到會議室時,會議桌的兩旁各部門的頭兒已經落座。
  周嵩坐到桌子前方,他示意我坐在他旁邊。我就坐下來,心裡卻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樣忐忑。我想這是一個好的徵兆。不過,我發現這裡沒一個人像我穿得這麼正經八百的,都很休閑,甚至有兩個孩子(看上去好小)穿成特哈韓的那種,還打著耳釘。可不是,這是文化娛樂公司,這樣很正常。我卻有點尷尬。得,我今後也不用穿這麼正式,受這份洋罪。
  首先,周嵩先介紹我,確切點說是把我胡吹海誇了一通。說什麼畢業於傳媒大學的研究生,不折不扣的才子。曾經是電視台某著名欄目的主力導演,剛從某著名跨國公司的企宣部部長位置把我挖過來。在電視台和外企,我有過多麼多麼輝煌的戰果,等等。他都能把我說出花。最後周嵩一本正經地強調,以後夏總主管企劃、宣傳、藝人推廣、活動策劃等部門,希望各部門能配合夏總的工作。我心裡想,除了這些部門公司還有幾個部門啊,周嵩這麼信任我,我肯定撒開膀子好好跟他一起干。

  然後,各部門的經理給我介紹了一下本部門的業務職能、各項工作的進展狀態。辦公室主任,給我介紹了一下公司的各項規章制度等等。
  我的辦公室是用玻璃隔開的,不大,但位置不錯,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外邊城市的風景。
  下午,我在辦公室里翻閱了大量的材料,累是累,但心裡極有滿足感。
  快下班的時候,周嵩正在外邊會見客戶,他給我發來一條簡訊,問我這一天感覺如何。我回復,新奇並快樂著。
  我離開公司的時候,有些人還沒忙完手頭的活,見我要走,紛紛跟我打招呼,「夏總,再見」,這和我去電視台剛工作時整個完全相反,心裡那種成就感是不言而喻!
  沒幾天,我已經很好的融入到工作中,狀態極佳。啊噢!我也是老總級別的人物了,想想像是在做夢,這一天居然來得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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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00 | 只看該作者
14同居一夜

  高菲菲終於要回來了。晚上9點多飛機到達北京國際機場。
  我下了班,在辦公室翻閱一些策劃方案,消磨時間。周嵩早回家了,臨走前跑我辦公室顧作鄭重其事地甩給我一句「今天晚上好好伺候高美人吧」,我把一本雜誌就朝他砸了過去,「滾你的吧」。這小子嘴裡老是這麼沒正經,不過談工作時還是人模狗樣的,完全兩個人的感覺。
  下午的時候,就下起了秋雨,一直沒有停的意思。
  走出寫字樓,鑽進車。我打開車窗,那清爽的氣息就撲進來,還有一些雨滴俏皮地鑽進我的衣領,倏的一下溶化到我的肌膚里,涼涼的,很舒服。秋雨把北京的夜洗得更亮麗,流光溢彩里飽含著濃濃的時尚,突然感覺到大都市生活的樂趣。一天工作的勞累居然也被這秋雨衝掉了。

  到機場大廳出站口的時候,離飛機降落還有20分鐘的時間。我在那等著,心裡想,這丫頭會不會餓瘦了啊。因為高菲菲不喜歡吃西餐,麵包、漢堡、奶油之類的東西,她都敬而遠之,這點和我一樣。但我會喝咖啡,高菲菲連咖啡也不喜歡,她喜歡喝綠茶,她把自己的飲食習慣美其名曰「愛國」。這丫頭就是喜歡拽詞,把好的都按她身上,我的毛病經常在她那裡罪不可恕,而且還時不時地被上綱上線。比如說,早晨我起晚,就顧不得洗臉去公司了,被她發現后她就說我「一臉不掃何以掃天下」。我就納悶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據理力爭,我說當初毛爺爺他們長征,一年都沒洗臉,最後不是拿下天下嗎?這丫頭毫不示弱,毛爺爺長征時至少是二婚了,他洗不洗臉給誰看啊?你可是正在追我,當然要每天都光鮮了。高菲菲思維轉換得令人瞠目結舌,你還拿她沒辦法。不過,我倒喜歡她這樣不講道,我就是感覺兩個人這樣才有情趣。

  終於看到高菲菲的身影了。這丫頭也看到了我,使勁地朝我揮手。
  高菲菲一出來就撲到我懷裡,好像分開幾個世紀的感覺。
  「終於回來了!豬豬,變帥了啊!」高菲菲用她一隻手托著我的下巴說。
  什麼,豬豬?我的上帝,我清楚的記著她去的是歐洲不是幼兒園吧。怎麼回來變這麼弱智了?
  「看看我瘦了沒有?」高菲菲在我面前轉了一圈。
  「身材苗條了,更見風韻了。」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說她瘦與不瘦都不合適,在她面前我遣詞造句的功夫突飛猛進。
  一路上高菲菲興緻很高,我也是。
  我們走的是機場第二快速路,我對這條路真不太熟,不知道從那個出口出。高菲菲這個路盲就更甭提了。最終我們走錯了出口,繞了個大圈。高菲菲卻很高興,說我這是第一次當她司機,帶她欣賞北京的夜景。能聽得出她說這句話,有幾分嗔怪我的意思。
  到她家的時候都快11點了。秋雨下得更大。
  幾次來她這,都能發現她的屋子收拾的極為精緻。每個物件擺放得都很到位,不少小裝飾都是她跑很多個店淘來的,每個角落都能讓你發現新奇,而整個房間絕對不顯雜亂。用高菲菲的話說,她再累再忙也得把家規整好,這是女人的權利。看來高菲菲絕對是一個懂得生活的女孩。

  「雨這麼大,要不,要不,你今天就住這吧?」高菲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大,但我聽得很清楚。
  「啊?」我絕對很吃驚。
  「你別瞎想啊。我睡床,你睡地鋪。」高菲菲趕緊補充道。
  我答應了,因為沒有理由拒絕。兩個人談戀愛好幾個月了,我從來沒在她這過過夜,她也沒有在我那過過。感覺這樣也怪怪的。今天高菲菲提出來讓我留下,我相信她沒有非分之想,至少這是一個須循漸漸過程中的一環。
  高菲菲見我答應了,她很高興。她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堆東西。
  「給你的。」高菲菲遞給一個精緻的盒子。
  我拿過來看,原來是法國香水。我喜歡每天早晨在身上噴點香水,這是我多年的習慣。我覺得古龍水的味道會提升自己的精神。
  「這個也給你的。」她又遞給我兩個比較大的盒子。
  「怎麼還有內褲?」此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
  「怎麼,你不穿內褲嗎?」就知道這丫頭會將我。
  「有時候穿,有時候不穿。」將勢就勢吧。
  「啊?還有時候不穿內褲?」這下輪到她暈了。
  「洗澡的時候當然不穿了!」我嘻嘻的笑。

  「你就貧吧你!」

高菲菲去洗澡。我看電視。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印著小動物的睡衣,披散著頭髮,很可愛的樣子。
  「還有睡衣嗎?」我問高菲菲。
  「有,不過是女的,你也穿不了啊。」
  「那我怎麼睡啊?」這話還沒落音我就後悔。
  「你光著身子就睡不著嗎?還是怕我偷看你?」
  「看就看唄!以前還經常光著身子被女人摸呢。」我用手撓著頭,壞壞地笑。
  「嘿,你不會說的真的吧?」高菲菲坐在床上,抱著一個大毛毛熊,怒視著我。
  「如假包換!」我笑得更詭異。
  「和你以前的那些女流氓們是吧?」高菲菲撇著嘴說。

  「說話真難聽!那可是我在我襁褓中的時候!人家還是不諳世事的嬰兒呢!」
  「你趕快洗澡去吧!」高菲菲把那大熊朝我仍過來,「試試內褲合適嗎?我也不知道你具體穿什麼型號的。」
  洗完澡,我穿上高菲菲從歐洲買回的內褲,簡直太合適了!而且是低腰的時尚款,黑色四角,屁股後邊印著紅色的英文字母。清晰的八塊腹肌,翹翹的臀,那個性感就甭提了!
  我推開浴室門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管他呢,今天晚上就算髮生什麼也很正常啊。

  我來到卧室,高菲菲正在地板上給我鋪地鋪。
  她看到我,眼睛里頓時閃爍出羞澀。
  「你就睡這吧。晚上不許有非分之想!」高菲菲埋頭給我整理著被褥,不想抬頭的樣子。
  「哦。不過有點想法才正常。」我心裡還真是開始有點火辣辣的。
  「不行!我必須確定你是我可以一生託付的人,才能有想法。」

  「這麼說我還在考驗期?」
  「對!所以說,你得好好表現,也得放規矩點。」
  「那你把我留下來不是折磨人嘛!」高菲菲一被動,我卻主動了。其實她要是主動,我還真是會不好意思。我說過,我內心是一個極其傳統的人。
  「這就是考驗你的毅力啊。」

  「那接受考驗!內褲挺合適的,你怎麼知道我的腰圍?我都不太清楚。」
  「——摟你腰的時候感覺到的。」這丫頭又點不好意了。
  不過,真得讓我很感動。

  我鑽進被窩,躺在軟綿綿的海綿墊子上,熄了燈,和高菲菲聊天。
  「問你個問題,你要說實話。」高菲菲有點嚴肅。
  「嗯。儘管問,不論什麼問題我都實話實說。」
  「那你發誓。」怎麼整得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呢。
  「我發誓,對燈發誓,回答高菲菲問題一定說實話!」
  「燈滅著呢!」
  「那我對蒼天大地發誓……」
  「我之前你有過幾個女朋友?」靠!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問這個傻問題呢。好在我真的比較清白。
  「只有一個……」
  「什麼時候?」
  「我讀研究生的時候。」

  「你同學?」
  「也算是,確切的說是我師妹,她是本科生。」
  「哦,那你們……算了不提她了。你到周嵩那工作,感覺怎麼樣?」高菲菲知趣地岔開話題。
  「挺好!感覺非常不錯。」
  「你和周嵩這麼多年的朋友,合作肯定會很愉快。他人好,你也人好……」高菲菲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下來,最後睡著了。
  她累了,時差還沒倒呢。
  我卻睡不著,高菲菲的話讓我想起了葛婕。
  說真的,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談戀愛。

  那時候,我為了打消對嫂子的念頭,就找了一個女孩。她就是葛婕,我喜歡她,所以是我追的她。她後來也挺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兩年的時間,我研究生畢業時,她正好本科畢業。
  我畢業論文答辯完的那天晚上,她在學校國際交流中心的賓館開了一間房,我們瘋狂的ML。終於要畢業了,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過日子了,我想得很美好,很夢幻。第二天早晨,葛婕趴在我胸上,突然流淚。我不知所措,以為晚上ML時把她弄痛了。
  可她突然告訴我,她一個月後就要結婚了。當時,我蒙了,整個人傻掉了。我的女朋友要結婚,可新郎卻不是我,而且我一無所知!電視劇里才有的情節居然發生在我身上。
  葛婕說,一個月以前她在一次採訪中,認識了**集團老總的兒子。這男的對她一見鍾情。已經向他求婚,她答應了。
  **集團是娛樂傳媒業界的大亨,廣院的人都知道。她嫁給他,她就可以在這個圈子裡呼風喚雨。這個地位是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的畢業生奮鬥一輩子都難企及的!
  我理解!但我瘋狂!我差點就崩潰了!我哭我鬧,甚至在她面前我跪著求她,我可以不要男人的尊嚴,只要她能回心轉意,但一切都無濟於事。我對愛情的理解是那麼純粹,以為只要有誠摯的愛就能快樂的在一起!可現實卻這麼殘酷,我太幼稚了!
  我對葛婕真得很投入!她如此離去讓我沉淪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時我也就搬到了哥家,哥和嫂子沒少勸我,特別是嫂子,她下班后經常開導我。後來,我就逐漸把這女人忘了,至少想起她的時候,心裡再也沒有什麼感覺,不疼也不失落……

  但這場戀愛對我的影響很大,甚至影響了我對生活、對愛情的態度。
  窗外的秋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聽著雨的聲音,看著床上的丫頭睡得正香,我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正憨睡著,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牆上的鐘錶,時針已經指向1和2的中間。深更半夜誰會打來電話呢?
15
  我拿過手機看,原來是嫂子。高菲菲睡得死死的,我跑到客廳,接電話。
  「夏宇,小寶病了,發高燒。我正在去兒童醫院的路上,我出來的時候忘帶錢包了……」嫂子心急火燎地說。
  「你注意開車,我馬上過去!」
  我不忍心叫醒高菲菲,所以我想給她留個紙條,但找不到筆和紙。沒辦法,我只能先走了。
  雨下得還很大,跑到車那的時候就把我淋個半濕。
  高菲菲的家在朝陽路東部的柏林愛樂,離北京兒童醫院很遠,我不斷加大油門,但總感覺跑得很慢。

  到兒童醫院,我沒有找到嫂子,打她手機也不接,我急得上竄下跳。
  大約過了4、5分鐘,嫂子給我打手機,原來他們剛剛到醫院。
  小寶在嫂子懷裡躺著,我摸摸他的頭,直燙手,小傢伙都被燒迷糊了。嫂子臉上還帶著淚痕,一時間,我心裡特不是滋味。
  給小寶掛號,到急診室看病,一切都很順利。10多分鐘后,已經開始給小傢伙輸液了。

  原來今天小寶去幼兒園穿的衣服不多,沒想到下午開始下雨,氣溫驟降,小傢伙是著涼了。
  「這個季節天氣變化大,你送他去幼兒園的時候,也不多帶點衣服……」我有點責怪嫂子,但這話一說出口感覺又不對勁,她才是她媽,我只是他叔。
  嫂子聽我一說,淚又開始往下流。
  「叔叔,你別怪媽媽。」我以為小寶睡著了。
  我抓住小寶的手,看著他通紅的臉,我特難受。
  「小寶,現在感覺怎麼樣?」我摸著他的頭,感覺熱還是沒退。
  「沒事叔叔,小寶是男子漢了。」聽到小傢伙這話,我再也忍不住了,轉過頭,淚水就立刻流下來。
  不一會兒,小傢伙又睡著了。我發現,他的小手緊緊地攥著我的兩個手指。我一直讓他攥著,不忍心抽出來。
  天快亮的時候,小寶體溫逐漸退去。我和嫂子鬆了一口氣。
  目送嫂子開車帶小寶回家,我開車直接去公司。
  剛到公司,高菲菲的電話就來了。
  「喂!夏宇,你也太過分了吧!你走人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再說這才幾點啊!你不9點才上班嗎?」高菲菲很憤怒。

  「菲菲,聽說我,不是的。晚上兩點多小寶病了,她媽帶他去醫院,忘了帶錢包……」我對高菲菲有點愧疚。
  「那你也得跟我打聲招呼啊!早晨我醒來,以為你下去買早點了呢。我去看你車,發現開走了……我在你心中算什麼啊!」我能聽到高菲菲很委屈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下班后我去登門謝罪。」
  「行了吧你!我看你心裡只有你嫂子他們娘倆!你乾脆跟他們過去得了!」高菲菲說著居然哭出來。
  「你別這樣好不好!小孩子發高燒,我能看著不管嗎?」其實,我也有點委屈。

  「那你發個簡訊能發吧!你給我打個電話總行吧!你都到辦公室了還沒有,你早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早晨醒來,一個大活人找不到了我能不急嗎?我怎麼這麼賤,去國外出差還想著給你買這買那的!」高菲菲帶著哭聲咆哮,隨後我聽到有東西狠狠摔到地上的聲音。
  「菲菲……菲菲……」我感覺理虧,也不知道怎麼勸她。
  高菲菲在哭聲中把電話掛了。
  我打過去很多個電話,高菲菲都掛斷了,最後乾脆關機。
  的確,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夠周到。高菲菲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應該享受的是愛情的溫存和甜蜜,而我卻給了她一個冰冷的打擊。可是當我知道小寶病了時候,我的大腦就亂了,只有小寶,疏忽了其他的一切!難道僅僅因為小寶是我的侄子?難道僅僅因為小寶那麼可愛嗎?
  人生真的好累,做個男人更累!我一直想做一個簡單的男人,過簡單的生活。我以前認為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現實卻恰恰相反。生活本來就是千頭萬緒,十分複雜的;能化繁就簡,簡就單成了一種境界,能達到這個境界是需要修鍊的。而我遠遠沒有修鍊到這個程度。當自己被纏繞到這千頭萬緒裡面,不知不覺就被糾纏住,而且越掙扎會被束縛得越緊,甚至無法脫身。
  我想,有時候我應該有快刀剪亂麻的勇氣,但我又會很猶豫,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從那下手,也許是根本不忍心從任何地方下手。我可能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對我來說捨去那一點都是不完美,甚至是殘酷的。
  ……
  我頭昏沉沉的,趴在辦公桌上不知不絕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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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03 | 只看該作者
我頭昏沉沉的,趴在辦公桌上不知不絕睡著了。
  「我說什麼了吧?你小子昨晚肯定勞累過度!要是起不來床了就別來了,在這睡覺多不舒服。」

  不知道周嵩什麼時候來到我辦公室,他拍著我肩奚落我一番。
  「哦。都來了啊?」
  「你瞧瞧把我們夏總給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這我可得好好批評批評高菲菲,不能光顧了自己享受,把別人的健康給悔了吧。」周嵩越說越離譜。
  「哥,你就饒了我吧,讓我清靜清靜!好了,我開始工作了。」我做出開門送客的手勢。
  周嵩似乎也看出我不對勁,就知趣的出去了。
  過了沒幾分鐘,周嵩發來一條簡訊:「你要是昨晚沒睡好,就先在睡會兒。」
  我回復:「高菲菲跟我鬧氣呢。」
  周嵩回復:「你們倆的事你們自己辦,但你得記住別傷害她,她是一個好女孩!」
  我知道她是好女孩,我也想好好對她,但為什麼總是不經意中就傷害了她呢?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好男人不會讓深愛他的女孩受傷。我鄙視自己!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周嵩又給我發來簡訊:「你快走吧,去看看高菲菲。不管是不是你的錯,都給人家說點好話。女人心軟,幾句好話她們就心滿意足。記住了,老婆是用來心疼的。如果你愛她,你丫就學會憐香惜玉!」
  我開車直到高菲菲家。在樓下發現她的車,我知道她今天肯定沒去上班。
  到她家門口,我敲門她就是不開。

  「菲菲,你開門吧。是我錯了!你要我怎麼道歉都可以!」我真的是求她。
  不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回應。
  正當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旁邊的門卻開了。
  「哥們,你也夠執著的。」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子探出頭來。
  我很抱歉地對他笑笑。
  「前天,我女朋友也是這麼對我的。對你深表同情!我這有個雕蟲小技,你看你需要不?」男孩嘎嘎的小聲說。
  「什麼?」我很疑惑。
  「苦肉計……」
  「菲菲,你開門啊!」我大聲地喊。

  「你丫還有完沒完了!你再在這吼叫擾民,我打你丫的!」男孩演得還真像。
  「吵你怎麼了!我就喊,菲菲,開門——」
  「靠!」
  「啊哦,你還真敢動手!看我不打死你丫的!」
  「別打了——」高菲菲突然把門開開,這招還真管用。
  「哥哥,以後請我喝酒啊!姐姐,抱歉了——」男孩向高菲菲做了個鬼臉,跑進他家關上了門。
  等高菲菲明白過來,我早把她抱進懷裡,擁到她家,用腳踹上了防盜門。
  我不由高菲菲分說,已經把我的嘴深深壓在了她的雙唇上。她想反抗,但我的雙臂把她的腰摟得緊緊的。她揮動兩個小拳頭砸著我的背,嘴裡肯定是想罵我「壞蛋」之類的,但我沒有給她機會,我的舌頭已經在她的嘴裡打著轉……
  我看到高菲菲流淚了,我想說「對不起」,但我不想讓吻停下來。她不再掙扎,她也開始緊緊摟住我,配合著我的吻。我順勢把高菲菲抱起,來到卧室,一起倒在床上。
  我一邊深吻著高菲菲,一邊解著她的睡衣扣,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在加速,心跳在加快。我也一樣,血液在沸騰……
  「不行!會懷孕的!」高菲菲突然說。
  「那我們就要個小寶寶!」我沒有停下我的手,脫去了她的上衣。

  「你真的愛我嗎?」高菲菲雙手使勁撫摸著我的後背問。
  「嗯。」
  「你說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菲菲!」
  「夏宇,算了吧!你的眼神再熾熱,我也能感覺的到你眼神的猶豫!」高菲菲突然掙脫我的手,靠到床背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現在要的是性,你自己都不明白我是不是你的最愛……不要我一生氣,你就要用這種方式,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是一個很色情很下賤的女人?」高菲菲抽泣著望著我說。
  「不是的,菲菲……」我也開始冷靜下來。
  「夏宇,我們都這麼大了,因該明白自己的感覺是什麼。我們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吧。——給大家半個月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菲菲……」我根本說不出什麼話。
  「好了,你走吧。這段時間,我們互相別干擾,好嗎?對了,那條內褲你拿走,香水我已經摔碎了……」
  我失魂落魄地從高菲菲的樓上下來,秋風正緊。
  一片片落葉在冷颼颼的風中狂亂地飛舞,在暗淡的夜色里像一群無家可歸的幽靈。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我點煙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抬頭仰望蒼茫的夜空……
   高菲菲說得對,我是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飄忽不定,這樣對高菲菲是不公平的。我不知道對嫂子還有什麼奢望,難道我真能決定要和她在一起,或者一輩子這樣裝著她不放?看來我並不是一個果斷的男人,很多事我拿的起放不下,我也不能確定我到底想要什麼。其實,我不想這麼生活!理智告訴我,應該和高菲菲在一起。但,總是時不時會有一種感情的衝動,讓我不得不更在乎嫂子和小寶。我的靈魂總是不由自主地遊走在兩個世界,而且不太受我控制。靠!我這樣一個男人,自己對自己都很失望。

  這幾天,周嵩能開得出我和高菲菲並沒有和好,他幾次可能想問,但都欲言又止。我知道,人家現在也不願意過多插手我倆之間的事。
  16
  又是一個周日,天不亮我就醒了,在床上一直躺著,什麼也不想干。周六會見了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工作談得很累,但晚上睡得並不好,好像總是處在半醒半夢之間。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房頂的燈,聽著電腦放出的音樂,突然感覺那些歌曲很噁心,乾脆就把它關了。關了后,又感覺屋子裡好靜,靜得讓人心煩意亂,索性又打開。就這樣無聊地躺到中午12點多,肚子餓得直叫,我才有一點去吃東西的慾望。

  在樓下的湘菜館里,我點了一個剁椒魚頭和腌洋姜炒臘牛肉,還有一瓶青島純生。菜上來了,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一個人悶悶地喝著酒。
  突然,我發現嫂子進來。她牽著小寶的手,出乎我意外的是她身邊跟著一個戴眼鏡、書生氣的男人。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嫂子晚上喝醉后就是這個男人送她回家的。
  「叔叔——」小寶發現了我,掙脫嫂子的手跑過來。
  「小寶,周末幹什麼去了,怎麼也不給叔叔打電話?」
  「呂叔叔帶我和媽媽去泡溫泉了,今天剛回來呀。」小寶指著旁邊那個男人說,臉上還泛著興奮的光。
  我瞥了那男人一眼,帶著不屑和怒氣,他卻朝我溫文爾雅地笑了一笑。我真想上去給他倆腳,把他打走,再也別讓我看到。奶奶的,我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我們去那邊吧。」嫂子似乎有點尷尬,叫那男人去離我較遠的一張桌子。
  「小寶,跟叔叔一起吃吧。我給你要一個你愛吃的五香牛肉,還有蘑菇雞湯,好不好。」我使勁摟著小寶,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
  「嗯。好的。」小傢伙還是和叔叔親!

  「小寶貝,真乖!兩天不見,都想死叔叔了!來親一個!」我故意狠狠地親了一下小傢伙的臉蛋。
  「叔叔嘴裡都是煙味!」靠,你小子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小寶留下來和我吃飯,嫂子和那男人一起去吃。
  「小寶,你們去哪泡溫泉了?」我單刀直入。
  「賓館里。」小傢伙大口吃著牛肉,很隨意地一說。我心裡鬱悶的要死!
  「那你晚上和誰睡的啊?」我直奔主題。
  「和媽媽。」
  「晚上,就你和媽媽睡的嗎?」我很緊張。
  「嗯。」小傢伙只顧吃,心不在焉。
  「是嗎?」我再次確認。
  「是啊。」
  「哦——」我長長出了一口氣。
  「你喜歡那個叔叔嗎?」我喝了一大口啤酒,接著問。
  「還可以吧。」這個詞聽著真彆扭。
  「那你老叔我呢?你喜歡我不?」我像個小孩子似的問小寶。
  「那還用說!你是我最最偉大的老叔!」說著用沾滿油的嘴親了我一口。
  唉!最讓我開心地就是這個小傢伙了!

  「小寶,一會我們去你家吧,我們玩警察和土匪的遊戲,你當警察,我當土匪,你用機關槍,好不好?」
  「好啊,好啊!呂叔叔還給我買了一隻新的衝鋒槍呢!這麼大。」小寶用手比劃著。
  我咬了咬牙,攥了纂拳頭,猛地喝了一杯酒。
  我和小寶吃完的要比嫂子他們早,但我不想走,所以我就找好玩的話題和小寶繼續聊天。

  嫂子和那男人終於吃完,站起身。
  「小寶,一會媽媽過來,你就對他說,你要和叔叔玩去你家玩遊戲。」我一字一句地叮囑小寶。
  「知道了。」
  嫂子他倆過來了。我用手指點了點小寶的後腦勺。
  「媽媽,叔叔說要到我們家玩遊戲。」我倒!我整個無語。

  「哦,那我先回去了。」儘管我讓小寶弄巧成拙,但效果還算起到了,算他還知趣。
那男人上了車,臨走前還衝嫂子和小寶揮揮手,我就想吐,心想不就一輛破捷達嗎,得瑟什麼啊!
  「你回家吧。」嫂子對我說。
  「我得跟小寶玩遊戲呢,是不是小寶?」
  「嗯。叔叔要和我玩警察抓壞蛋的遊戲!」
  「你可真無聊!」嫂子扔給我一句話。
  「怎麼無聊了呢?我陪小寶玩遊戲就無聊了!」我很不高興。
  嫂子不理我,往家走去,我跟小寶在後邊跟著。
  我和小寶玩了一會兒警察抓壞蛋的遊戲,他就困了,靠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把小寶抱到樓上的卧室里。嫂子正在書房寫東西。
  「那我走了。」我下樓之前對嫂子說。
  「你把我家鑰匙給我吧。」嫂子從書房裡走出來。
  她的這句話完全讓我愣住了。「我家鑰匙」這幾個字讓我心裡發冷,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掏鑰匙的打算。
  「我跟你哥離婚這麼久了,你老拿著這鑰匙也不方便。」
  「你是不是早想要回去了!?」我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目光有殺人的銳利。
  「是!早想要了!以後你也別干涉我生活!」她說話毫不客氣。
  「我干涉你什麼了?!」我的大聲叫道。
  「你自己知道!你讓我在別人面前很難堪,你知道嗎!」
  「呵!對,我就是不喜歡那個男人在你面前出現!我噁心他!怎麼著吧!」我有點怒了。
  「我的生活管你什麼事啊!」

  「不管我的事?!呵——呵——,你吃藥後是誰在醫院陪了你一個星期,你喝得爛醉如泥是誰半夜三更跑半個北京城去給你買解酒藥,小寶病了又是誰屁顛屁顛地跑去給你送錢……是那個男人嗎!是他嗎!」我咆哮著。
  「……他也會做這些……所以以後你不用了。」她說得好平靜。
  「陳婭淑,這是你嗎?我怎麼招你了,你說這些絕情的話!」我的心像用沾滿寒氣的冰刀刺透,血噴出來又凝成冰。
  「我想,我該過一種正常的生活了!夏宇,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她說的話莫名其妙!

  「我讓你不正常了嗎?我讓你不正常了嗎!」我的聲音都嘶啞了。
  「媽媽——」不知什麼時候,小寶站在了卧室的門口,他帶著哭聲。
  「把鑰匙放下,你趕快回去吧。」
  我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鏈,把她家的鑰匙從鏈上摘下來,發瘋似的摔在地板上。
  「這樣對我你很高興嗎?就因為我……」我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出門的時候,我聽到小寶哭著叫我叔叔,可我沒有回頭,還有必要回頭嗎?

  電梯里,別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從來沒有這麼失魂落魄過!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而我像走進黑暗恐怖的叢林,我拖著麻木的身體,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澀澀的淚水流到嘴裡,悲傷像泛濫的河水淹沒我……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我到哪裡都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我付出感情越多,卻越讓傷痛瘋狂蔓延!
  ……我開著車,大腦里空白一片,只感覺心被撕裂一樣痛。我要去哪裡?我要開往天堂……天堂里沒有憂傷……
  「哥,你陪我喝酒吧!」我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給周嵩打手機。
  「你小子怎麼了?聽你語氣不對啊?」
  「陪我喝酒吧……」
  「好好好,你現在在哪?」

  「不知道……」
  「操!你丫給我小心點開車!你到底在哪?」
  「哦,我看到華堂了……北四環的……」
  「你在華堂等我吧!我馬上出去。」
  周嵩很快就到了。他帶我到了一家上島咖啡廳。
  「你不會跟高菲菲弄到這個程度吧?有多大的事啊?」周嵩皺著眉頭一臉的無奈。
  我什麼也沒說,嘴裡叼著煙,任憑淚水往下流。
  「操!你丫是個男人嗎?哭什麼啊哭!有什麼事你可說啊!你活活把人急死!」
  「我喜歡我嫂子!」我終於說出了口!這幾個字是如此簡單,但這麼多年我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對任何人說!
  「你說什麼?你嫂子?陳婭淑?」周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操!你丫真行!」周嵩猛然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從什麼時候?」
  「我剛到廣院讀本科的時候。」我長長地吐了一口煙。
  「那她怎麼嫁給你哥了?」
  「那時候我沒勇氣對她說……」
  「被你哥捷足先登了?」
  「嗯。」
  「我真佩服你!」
  隨後,我倆都不再說話。周嵩深深吸著煙。
  「那你想怎麼樣?」
  「不知道……」
  「你難道還真想和你嫂子過?和她結婚?」
  「不知道……」
  「操!你丫的!可憐的高菲菲啊……」
  「我對不起她。」
  「難道你跟你嫂子那個什麼了?」
  「沒有,沒有。就是我跟高菲菲處的這段時間,我還總想著我嫂子……所以,感覺對不起她。」
  「你跟你嫂子可能嗎?你想想!」
  「不知道!可我喜歡她,愛她……」
  「老弟啊,世界是現實的,你放清醒點!別的不說,你父母能同意嗎?」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事你得好好想清楚了!你喜歡一個人沒錯,但不一定能跟她結婚,過日子。你媽我不是沒見過,就她那思想,能接受得了這個?你敢跟你嫂子結婚,她不得拿菜刀找到你北京來。」
  「唉——,也許吧……」我長長嘆了口氣。
  「什麼也許?肯定是!所以,你還是趕快搬遠點住,別再和你嫂子膩在一個小區了。你是個男人,得學會長大,別由著自己性子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深的愛,你只要把它看淡了,它自然就淡了。你控制不了自己,你還是離她遠點。」
  「你說的對……」

  「高菲菲那兒你想怎麼樣?你不喜歡她是嗎?」
  「也不是,我挺喜歡她的,就是老糾纏著嫂子……」
  「所以我說嘛,你別再和你嫂子見面了,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這世界誰離開了誰都活得了,關鍵在你有沒有勇氣和她斷了。再有,你要真愛高菲菲就好好把握住這麼感情,否則你就乾脆跟人家說清楚,別耽誤人家,別傷害人家,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夏宇,我還是得說你,你哪方面的素質都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但在感情方面太弱智!你丫別把感情想得太夢幻了,你得面對現實,對待感情你也得理智點……」
  周嵩說的對,我不能太理想化地去面對現實,不能再把生活搞得一團糟。我決定搬家,離開這個我住了將近3年的小區。也許離開了,漸漸地就平息了,就像天空中的過往煙雲。
  我在三元橋附近找了一個房子,我和周嵩利用一整天的功夫把我的東西都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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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05 | 只看該作者
我倚在新家的窗邊,外面夜色正濃……屋內,柔和的燈光灑滿潔凈的白地板,舒緩的音樂靜靜地流淌,還有一點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我端著一杯濃濃的咖啡,細細地品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讓我的精神清爽起來。
  這兩個星期像兩個世紀一樣漫長。這段時間,我沒有給高菲菲打電話,也沒有發簡訊。我要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想好自己到底要什麼,給感情一個定位。
  最終,我拿起手機給高菲菲打電話,但突然認為,發簡訊也許更合適。
  「菲菲,你還會要我嗎?」
  簡訊發出后,我遲遲等不到回信,心裡七上八下。
  10多分鐘后,我收到了她的簡訊:「你說呢?」
  「我不知道,也許你已經對我失去信心了。」
  「如果我對你真失去信心了呢?」
  「我是個很不爭氣的男人,總是讓深愛自己的女孩受傷……所以什麼結果我都是自作自受,也怪不得別人。」
  「那你做一個爭氣的男人不行嗎?」

  「嗯!那你還能給我機會嗎?」
  「機會你自己創造吧,如果你能在1個小時之內出現在我身邊……」
  「你在家嗎?」
  「沒有,我在傳媒大學。」
  「你在傳媒大學做什麼?」

  「不知道!」
  「那你在傳媒大學什麼位置?」
  「不知道,你要想來就自己找吧。一個小時內能我們能不能相見,就看緣分了。」
  「等我,我肯定在一個小時內出現在你面前。」

  看看時間,是晚上10點18分,我匆忙下樓,開車直奔傳媒大學。
  到傳媒大學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25分鐘。儘管我在這個校園學習生活7年,對它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在偌大的一個學校找到一個人,還是在半個小時之內,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開車在校園裡走了一遍,沒發現高菲菲。時間已經過去15分鐘,怎麼辦?難道是上天真的懲罰我?
  我有點急了。我給高菲菲打電話,她掛斷了。我發過去一條簡訊「我在傳媒大學正找你呢」。我不奢望她能告訴我她的具體位置,因為我知道她的脾氣。但時間正一秒一秒地過去,我找不到高菲菲。
  日期:2009-03-28 20:25:10

  我索性下了車,在校園裡大喊「高菲菲,高菲菲,你在哪?」

  偶爾幾個從我身邊過往的學生,詫異地看著我。我不管他們,我一邊走一邊喊。
  「師哥!呀,真的是你啊!」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從我身邊經過。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我認識的一個小師弟。
  「哦!天強啊。」我尷尬地笑了笑。
  「師哥,你到學校來找人?」

  「哦——」我越發尷尬了。
  「你把嫂子丟了吧?」天強壞壞地笑著。
  「你小子別沒大沒小的!對了,你們看到一個長發的女孩嗎?就像周慧敏那樣的頭髮。」我也顧不得我作為師哥的尊嚴了。
  「咱學校這樣的美女多去了!師哥要找的是哪個啊?」天強繼續戲謔。
  「剛才在國交下邊的那個酒吧里,好像有這樣一個美女一個人喝酒……是吧,天強?」那個女孩說。

  「哦!對,對,對!沒錯,師哥,你去看看是不是她!她好漂亮啊!」
  聽了他們這話,我撒腿就往那個酒吧跑。
  身後,聽到那個女孩怒問「你剛才說誰很漂亮了」,隨後傳來天強的叫聲「啊喲!輕點你!師哥,你可害死我了!」……
  來到學校東南角的這個小酒吧里,我一眼就看到高菲菲在窗邊坐著。
  她拿著一杯紅酒,眼睛望著窗外水池裡的霓虹。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走過去,坐到高菲菲的旁邊。
  「謝天謝地,我在一個小時內找到了你。」我看著高菲菲,發現她臉上的淚痕。
  高菲菲沒有任何反應,還是扭著頭盯著窗外。
  「對不起。」我有點手足無措。
  「別再說對不起!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做什麼沒人能夠攔你,沒必要說對不起。」高菲菲終於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
  「哦。你怎麼到這裡來喝酒?」我想了岔開話題,消除一下尷尬,卻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個這樣蠢的問題。
  「呵呵,為什麼來這裡?!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般的就來了。」高菲菲喝了一口紅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說。
  我給服務生要了一個酒杯,倒上酒。
  「這杯酒,我幹了,向你道歉。」我端著酒輕輕碰了一下高菲菲的酒杯。
  「你知道,我在這裡想什麼嗎?我想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所以我到這校園裡尋找他影子。這裡有他最美的青春年少,在這裡我離他會最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高菲菲說著說著,淚水又流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輕輕摟住她的肩,她靠在我的肩上,我用唇親吻著她散發著香味的秀髮。
  「夏宇,你知道嗎?我多想和你是這個學校的同學,那樣別的女孩就沒有機會走進你的世界了……」高菲菲拿著酒杯還想喝,我攔住了。
  「菲菲,以後我會好好對你。你是一個好女孩,真的。」我把她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我知道你心中也很苦。所以,我一直想用我的真心感動你。我害怕失去你,特別是這兩個星期……」高菲菲握住我的手說。
  「嗯,我明白。只是我不懂得珍惜,我也一直很恨自己。」
  「你也沒有錯,夏宇。人在感情面前都是不理智的,我也是。這些天中,我也下定無數個決心要徹底離開你,但最終都沒這個勇氣。剛才看到你的簡訊,我建立起的堤防立刻就崩塌了。」高菲菲臉色平靜了許多。
  「你這個個傻丫頭!這樣一個不負責的男人,老讓你受委屈的男人,你還想著他幹嗎?」我把她摟得更緊了。

  「誰知道呢?我是鬼迷心竅吧!」高菲菲抱著我的腰,把頭埋進我的懷裡。
  窗外,夜色闌珊,我親愛的母校沉浸在柔和的光里。

我和高菲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我也開始習慣一個人住在這個陌生的小區里。有時候,高菲菲會過來,偶爾她會炒幾個菜,我會解解饞。
  日子像流水一樣,不經意地過著……
  這一天下班,我正在路上開著車,手機響了,我帶上耳機,接電話。

  「叔叔!叔叔,你是叔叔嗎?」是小寶的聲音。
  「小寶,是叔叔!你還好嗎?」真的好快啊,自從那天把鑰匙還給嫂子,我都一個月沒見到小傢伙了。
  「叔叔,小寶不好!我想叔叔!我想叔叔……媽媽不讓給叔叔打電話……」小寶在那頭哭起來。
  「那你現用誰的手機打呢?」我的心揪得很疼。

  「用保姆阿姨的手機。叔叔,你不要小寶了,你不小寶了……叔叔,你回來吧!我不喜歡那個呂叔叔,你回來吧。他給我買的衝鋒槍我扔了……」小傢伙說著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小寶,你不要說了,叔叔的眼淚已經嘩嘩地往下流呢。
  「你好,我是陳姐家的保姆。」
  「哦,你好。」我擦擦眼淚,定了定神。
  「自從我來陳姐家,小寶就每天求著我給你打電話。我今天收拾你住過的屋子,發現一個筆記本,扉頁上有你的手機號碼……」
  「謝謝你!請你好好照看小寶,一定要好好照看他。」
  「我會的。不過,我想你應該投時間過來看看他!這孩子太想你了,他太可憐了……」
  掛了手機,我在車裡放聲地大哭起來。

  我可以放下一切,但我怎麼能放下這個小傢伙!這孩子天生就招人疼愛,尤其喜歡粘我。他一個月沒見著我,他會忍受多少煎熬啊!小寶,對不起,原諒叔叔吧。叔叔不是不想見你,是叔叔不能再去你家。
  我開著車,居然不知不覺來到我曾經住過的這個小區。天啊!我什麼?!
  我停在小區門口,仰望嫂子家的窗戶,我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下去,跑到她家,去抱小寶,和他一起再做遊戲……可我不能,我不能再這麼唐突了,我必須把握住自己,我不要再見到她!我絕對不能讓努力前功盡棄!
  我的心再疼,我也得要緊牙挺著。小寶,你也要堅強起來!
  我抽著煙,開著音樂,內心的無助與煙灰一起在車窗外的寒風裡飛揚。
  小寶,你快長大吧!你長大了,媽媽就不會再這麼苦,叔叔也不會再這麼擔心你……

  突然,我發現嫂子的車從對面駛過來。我把頭低到方向盤上,我沒有勇氣去抬頭看,急忙啟動車,逃亡似的跑掉了。
   18
  公司承辦的一台大型晚會終於落下帷幕,晚會明星閃耀,節目疊彩紛呈,特別是舞台設計極盡現代與時尚,彩幕、彩簾、水概念等新興舞台要素被有機納入晚會之中,演出效果絕對震撼全場。為這台晚會,公司整整準備了兩個月的時間。特別是從這周一到周五連續5天,我和周嵩忙得四腳朝天,每天晚上12之前沒能回過家。儘管很累,但這台晚會對我們公司的業務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我倆都拚命地干。周六上午,別人都沒上班,我到公司加班,對這台晚會進行工作總結。

  中午12點多,我的工作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倒上一杯濃濃的綠茶,翹著二郎腿,享受著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輕鬆。
  突然,我聽到外邊辦公室有人走動,我急忙起身到外面去看,居然是周嵩的老婆胖嫂。
  「嫂子你怎麼來了?」
  「夏宇就你一個人在嗎?周嵩不在嗎?」胖嫂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

  「他沒來過,上午一直是我自己在。怎麼你找他?」
  「嗯。」胖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落寂。
  我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拿過去一口氣就喝完了。
  「你沒打他的手機嗎?」
  「打了,打了一上午!手機關機了!」胖嫂遞給我杯子,意思是還想喝水。
  「那一定是沒電了,就半天功夫不見人,嫂子你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吧。」我有點調侃的味道。
  「夏宇,昨天晚上你們幾點回家的?」

  「晚會10點結束的,我和周嵩大概11點的時候就撤了……」我突然覺得胖嫂的話不對勁,「難道周嵩他昨晚沒……」
  「嗯,到現在一直沒回家!我還以為你們忙得太晚,住到賓館里了呢。嗚——」胖嫂說著就哭了起來。
  「嫂子你別哭。」說著,我撥通了周嵩的手機,果然還是關機狀態。
  「昨天晚上,我看著他開車走的啊!」

  「夏宇,你說這不急死人嗎!他一個大男人,再怎麼恨我也不至於玩失蹤吧……」胖嫂一邊抽泣一邊說。
  「嘿,周嵩不是這種人啊!你們這幾天吵架了?」
  「嗯。3天前吵的。」胖嫂用紙巾擦著眼淚。
  「周嵩也和你吵架?這小子勸我的時候還一套一套的呢。你們怎麼回事啊?」

  「唉,你也知道夏宇,周嵩娶了我是委屈了他,我這外表我自己還不清楚。她娶我是為了事業,我爸不是能給他投錢嗎!可我想,我嫁給他,只要我對他好,日子也能過下去。誰讓我喜歡他呢!可自從結婚後我就發現,兩個人一起生活沒想象的那麼簡單。」胖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
  「我還以為你們生活得很幸福……周嵩是個很好的男人……」面對胖嫂突如其來的哭訴,我卻不知說什麼好。
   我把胖嫂勸回家,我答應她找到周嵩后馬上給她打電話。

  想不到周嵩這樣一個對朋友赤膽忠心、對下屬體貼入微的男人,他的後院一點也不太平。難道真得像別人說的那樣,周嵩是為了錢才娶的胖嫂?我怎麼想也不太可能,因為周嵩的為人我清楚,他絕對不是把錢看得很重的人。也許胖嫂說的是對的——為了事業,這個公司沒有她老爸一千萬的風險投資是不可能做到現在這種規模的,而周嵩的確把事業看得比他的命都重要。我記得他對我說過,男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事業;可以沒有愛情的甜蜜,但不能沒有事業的成功。難道這小子早做好這種準備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周嵩終於打開手機了。
  「靠!你在哪呢?你知道不知道嫂子都快急死了!」我劈頭蓋臉地問周嵩。
  「我在賓館呢。」周嵩若無其事的回答。
  「你們兩口子吵架,你也不能徹夜不歸玩失蹤啊。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再找不到你 ,嫂子就要報警了。」
  「我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我就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周嵩口氣輕鬆。
  「你說得倒輕巧,你活不見**不見屍的,我們能不急嗎?你給嫂子發個簡訊也好啊。」

  「你放心吧,我馬上就回去了。」
  「哥,不是我說你啊。你和嫂子吵架你也不能去住賓館啊。你這樣嫂子她怎麼想?」
  「行了。你小子把你的事搞順溜就不錯了,還勸我?我心裡有數。」周嵩有點不耐煩。
  我沒再說什麼,因為我根本不擅長勸兩口子打架,況且我在周嵩面前一直像個弟弟,我勸他我也說不出話啊。希望周嵩能把握好自己的婚姻,別像我把感情搞得很糟糕,我也認為他肯定能調整好,因為我相信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懶洋洋地睡著懶覺,手機的鈴聲把我吵醒,是高菲菲的電話。
  「夏宇,咱們中午去吃湘菜吧?」那丫頭很興奮地說。
  「你不是不愛吃辣的嗎?」
  「那是以前,怕吃辣的長痘。」
  「現在就不長了?」
  「現在長也沒什麼關係了。」
  「怎麼呢?」
  「我不都名花有主了嗎?就是長了痘你能說不要我?」
  「切!臉上長痘,親著噁心——」

  「你滿嘴的煙味才噁心呢!你趕快把煙給我戒了。現在還有幾個男人抽煙的?」
  「這又轉移話題了哦。你不是說去吃湘菜嗎?去哪吃?」
  「去傳媒大學北門吧。我每天下班的時候看到那附近有幾個湘菜館,都特火……」
  「換個地方吧。那裡的湘菜館都比較小,我知道東直門附近有一個……」
  「就去那邊吧。那邊學生多,今天我特想回憶一下大學時代的生活!」

  「那咱們去北外學生食堂吃多好啊!」
  「北外太遠了,就去傳媒大學北門吧。」這丫頭態度堅決。
  沒辦法,我只能答應她了。我說過,小事我一定要依著她。用她自己的原話說是,好男人不能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女人計較。
  我的確不想去那裡吃,因為那裡有我太多的回憶,有些塵封的記憶我不想再去觸碰它。這點高菲菲恐怕也知道,但她執意要去,肯定有她的想法。女人想得就是比男人多,而且隨時動著自己的小心眼。在感情上,女人更是一種不理智的動物,再事業型的女人也一樣。

  傳媒大學北門,我讀本科時候這還是礦業大學的煤炭管理幹部學院的正門,後來被廣播學院合併,就成了傳媒大學的北門。這個大門的對面,也就是朝陽路的北側,有3家湘菜館,生意都很火爆。
  高菲菲問我,以前經常在哪家吃。我說那家店好像已經搬到西門口去了。這丫頭就要求我開車前面帶路,來到西門的湘菜館。
  老闆居然還能認出我,他極為熱情,和我寒暄了好半天。
  「看來你上學的時候經常光顧他的店啊!你說你一個東北人,怎麼這麼愛吃湖南菜呢?」落座后,高菲菲對我發著感慨。
  「我同學中湖南人多唄,老跟他們出來吃。」我也沒有多想什麼。
  「現在你是不是一頓不吃辣的就特難受?」
  「還真是這樣!」
  「哦!可我就不是太能吃辣……」高菲菲若有所思地說。
  我突然明白了一點什麼。
  「你喜歡吃清淡的,我知道。這也沒問題啊,你點幾個青菜,不放辣椒的。」

  「不行,我還是學會吃辣吧!」
  我感覺高菲菲比以前心思重了。
  「你崇拜毛澤東嗎?」高菲菲看著飯館牆上的毛澤東掛像問我。
  「一般吧。我最崇拜周恩來。」我一邊吃著菜一邊說。
  「為什麼更崇拜總理呢?」
  「我喜歡他辦事的作風和人品,而且他能堅守愛情,始終不變……」
  「哦!這樣的男人是挺難得的,一輩子都愛著一個人……」
  「別發感慨了!快吃菜,你不想鍛煉吃辣嗎?來,快吃。」我給高菲菲夾了一塊肉,放在她口中。

  高菲菲是不是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可能我太敏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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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0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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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周嵩叫我和他一起去打網球,正好我也有幾天沒去健身房了,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周嵩的網球技藝和我踢足球的水平一樣高,我對這個運動不是太在行。周嵩一邊打一邊罵我手臭,我跟他說你有種跟我踢足球去啊,我的功夫全在腳上了。我能看得出今天周嵩打球是在發泄一種心情,他瘋狂地跑來跑去,嘴裡還不時發出「嗨嗨」的吼叫聲,這叫聲彷彿在心底積淤了很久猛然爆發出來。
  半個小時后,我的體力就跟不上了,這小子打得太猛。我乾脆不跟他玩了,退下場,坐到椅子上喝飲料。
  「你丫真沒勁!這才多大會兒你就累了?你丫在床上也這麼兩下子啊?」周嵩撩起上衣擦著滿頭的熱汗很鄙夷地對我說。

  「操!我肯定不如大哥你,你不能折騰也得行啊,你看看嫂子……」我本想也噁心他一下,但突然發現這話不應該說,「你也喝點水!」我把一瓶農夫山扔給他。
  周嵩瞟了我一眼,很暴力地擰開瓶蓋,「咕咚咕咚」把一瓶水喝得一乾二淨。
  「你也坐會兒吧。」我看周嵩其實比我累,他喘得很厲害。
  周嵩坐下來,從包里摸索出一盒「中華」,掏出一支煙就想點。
  「哎,這是室內體育場,禁止吸煙!」我提醒他。

  「哦,還真忘了,操!」周嵩把煙插進煙盒,添著嘴唇,不吸煙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你最近怎麼了?感覺不對。和嫂子還沒和好?」
  「哪有?!我不挺好的嗎?」周嵩故作瀟灑地聳聳肩。
  「得了吧。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呀!你心裡肯定有事,就是不想說。我跟你這麼多年的交情,還不了解你。」我說的不容置疑。

  「你了解個屁呀!」周嵩拿起腳下的一個網球使勁地投向場地的另一端。
  「你哪點都好,就這點不好。我有什麼事都對你說,你有事就喜歡一個人憋著。你把我當兄弟嗎?」我想用激將法,因為我想,什麼煩惱說出來就會好受些,即使別人並不能幫什麼忙。
  「你別婆婆媽媽的了!」周嵩用手向後使勁地捋著自己的頭髮,他不耐煩的時候就喜歡說這句話。
  「操,你勸我的時候,我可沒嫌你煩過!」這次我也沒讓他。
  「你什麼都不懂,瞎勸個什麼呀!」
  「你什麼都不說, 我能懂什麼呀!你就一個人鬱悶著吧!」我站起身,拿起球拍,「還打嗎?我非得把你打個落花流水,我看得瑟的你不行!」我向周嵩挑戰。
  「就你夏宇?你這樣的兩個一塊打我,都不是我的對手!」周嵩拍了拍我肩,很不屑地對我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這哥們兒高興起來,他想打球,那我就捨命陪君子吧。
  晚上,我回到家,倒在沙發上,骨頭像是散了架。周嵩這小子也真夠沒人性的,心裡明明不痛快、鬱悶著,但就是死不認賬,他自己想用這種自殘的方式發泄也就罷了,幹嗎連我一起折磨啊!唉,誰讓我跟他是朋友呢。朋友是什麼,他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陪著。
  在沙發上,我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漫山遍野盛開著粉紅色的桃花,宛如華麗的錦緞向天邊蔓延,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地上的青草像絨毯一樣鬆軟,暖暖的陽光灑在花樹上,閃著金光……我和嫂子一人牽著小寶的一隻小手,在無邊無際的桃林里輕輕漫步。
  嫂子的臉上泛著微微的笑意,比桃花還要美。小寶掙脫了我們的手,快樂地向前跑去,他邊跑邊回頭喊「媽媽,叔叔,你們快追我呀」。

  突然,我發現前面的桃花林戛然而止……
  「啊——」小寶跌落懸崖。
  「小寶——小寶——」我和嫂子拚命地往前跑,拚命地叫。
  ……

漫山遍野盛開著粉紅色的桃花,宛如華麗的錦緞向天邊蔓延,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地上的青草像絨毯一樣鬆軟,暖暖的陽光灑在花樹上,閃著金光……我和嫂子一人牽著小寶的一隻小手,在無邊無際的桃林里輕輕漫步。
  嫂子的臉上泛著微微的笑意,比桃花還要美。小寶掙脫了我們的手,快樂地向前跑去,他邊跑邊回頭喊「媽媽,叔叔,你們快追我呀」。
  突然,我發現前面的桃花林戛然而止……
  「啊——」小寶跌落懸崖。
  「小寶——小寶——」我和嫂子拚命地往前跑,拚命地叫。
  ……
  我驚惶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額頭上冒著冷汗。

  噢,只是一場夢。
  我站起身,驚魂未定,我使勁地揉了揉兩個太陽穴。
  小寶?小寶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想到這個,我又緊張起來。我顧不得太多,跑出去,開車直奔嫂子家。

  外面居然開始下雪了。
  車在三環路上飛奔,我看到雪花映著燈光狂亂的飛舞。
  車停到小區門口,我匆匆忙忙地下車,飛快地往她家跑去。
  我沒有一點猶豫,按響了門鈴。
  好半天的功夫,門開了。

  「夏宇?怎麼是你?」嫂子站在門口,一臉的詫異。她後邊站著一個女孩,應該是她家新來的那個保姆。
  「嗯。小寶呢?小寶他還好吧?」我幽幽地問道。
  「他已經睡了。——噢,你進來吧。」嫂子給我讓開路。
  我邁著有點沉重的步伐,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
  小保姆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水,放到我面前。我盯著那升騰的熱氣,眼睛變得模糊……
  「你怎麼了?」她問我。

  「哦,剛才我在家做了一個夢,夢到小寶他……我去看看小寶吧。」
  我來到樓上的卧室,小寶在床上正憨憨地睡著,他睡得很甜,紅撲撲的臉蛋上滿是笑意。
  我俯下身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小手從被子里出來,揉了柔額頭,可能我弄癢他了吧。
  我的心踏實了,像波濤洶湧的大海剎那間歸於平靜,而且有月光恬淡地照在海面上,沒有一點雜音。

  「那我走了……」下樓,我對她說。
  「哦。怎麼總是像個小孩兒,做夢你還信?」她說著拿過來一件大衣給我,「穿上吧,外邊不在下雪嗎?」
  這是哥以前的那件大衣,我讀大學的那兩年冬天他一直穿著的。
  我接過大衣,默默地走出房門。
  「路上滑,你開車小心點夏宇。」我剛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她在後邊叮囑一句。
  我下了樓,回到車上。
  車裡很冷,我發動車,打開暖風。車內的溫度迅速回升,我的身體感覺到暖意。

  我沒有開車,在車裡坐著。
  其實,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就可以,可我為什麼還要跑過來?也許我一直還在夢中。
  車窗外,雪下得正大,沒有風,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由地在空中飄落,它們那樣的無拘無束、那樣的愜意、悠然。
  夜,變得更加安謐,甚至我能聽到樹枝裂動的聲音。眼前的高樓大廈似乎在漫無邊際的雪花中低吟淺唱,和著汽車的行駛,那旋律能穿透夜晚不眠人的靈魂……

20曾經的怨恨煙消雲散
  「今晚那個宴會你去參加吧夏宇。」我正在辦公室看宣傳方案,周嵩推門進來。
  「不是說好了你去嗎?」我頭都沒抬,因為我不喜歡去那種場合應酬。
  「我不去了,你去吧!晚上7點,凱賓斯基酒店……」還沒等我說話,這小子撂下這句就出去了。
  看來周嵩是真不想去,也是,這種場合除了喝酒,就是像演戲一樣陪著笑臉,的確很無聊。但為了工作,又必須這樣,那只有我去了。
  下班后,我開車直奔凱賓斯基酒店。
  今晚是中天傳媒做東,宴請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大堂里,中天傳媒的老總已經在迎候大家。我過去,和他寒暄幾句,由服務生引導來到電梯門口。
  「稍等一下!」我進了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喊,於是我用手擋了一下。
  一個女人跑了進來。
  「謝謝啊。」

  啊?是她,是葛婕!我曾經的初戀情人,跟我一起度過近兩年美好時光的女孩,最後為了「追求事業」毫不猶豫地把我給蹬了、嫁給隆盛集團老總兒子的那個女人!我們從廣院畢業后,再也沒見過。我也從來不打聽過她的消息,因為我的心被她傷透了,她的所作所為讓一個男人無地自容!
  能看得出,她過著她先前所設想的那種高貴生活。一套華麗的晚裝,肯定價格不菲,她手裡那個LV的皮包也抵得上北京工薪階層一年的工資。她好像沒注意到我,因為電梯里有五、六個人。我絕對不想和她說話,也許是男人的尊嚴註定讓我對她耿耿於懷!我不是聖人,對一個剛剛和我在床上纏綿、然後對我說她要和別的男人馬上結婚的女人,我不可能不恨她!近兩年的時間,我付出的最純真的愛抵不過銅臭味的誘惑,此事深深刺痛了我高貴的自尊……

  「噢,夏宇,怎麼在這碰到你了?」那個女人還是認出了我,她不可能認不出。
  「您好。」我的話冷得像從萬年冰窟中提煉出的一樣。
  「呵,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她嫵媚地笑著,那笑容讓我有點噁心。
  「真是巧啊!好多年都不見了。」她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好像我們之間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那兩年轟轟烈烈、卿卿我我的愛似乎根本沒發生過。
  說著話,電梯停到了三樓。我和她不約而同地出了電梯。
  「你是不是也來參加中天的宴會?」葛婕問。
  「是。」

  「是呀?我也是。呵呵,沒想到我們還能共餐晚餐。」我認為這個女人的笑容有點輕浮。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里,賓客們紛紛落座。主人先發表了一番祝酒辭,而後大家就開始動筷子。
  葛婕和我坐在一桌,就在我對面的那個位置。她眉飛色舞地和一桌子的人聊著,能看得出她對這樣的應酬揮灑自如。
  既然來到這樣的場合,我也必須學著演戲,我認識的人不多,所以我還得謙虛地問著別人的尊姓大名,出身門第。一口一個「總」,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不停地敬酒,我不勝酒力,自己都能感覺到臉開始發燒。但這樣做真有效果,我身邊一個電視台的總監拍著我的肩盛讚,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這麼年輕就當上副總了,小夥子日後肯定更了不起。我頭腦很清醒,這隻不過是句場面上的話。這一屋子的人,哪個不是業界的大拿,我初出茅廬,還嫩著呢。

  葛婕認識的人相當多,跟這桌喝了跟那桌喝,而且越喝臉越白。她喝酒有多深的道行,沒人能看得出來,有些人都怕她這樣的酒場殺手。
  「夏總,我跟你干一杯吧。」葛婕回到我們這桌,沖我笑著說。
  我端起酒,站起身,臉上應該沒有任何錶情。
  「夏總,葛總可是女中豪傑啊!你得多跟她喝幾杯!」有人開始起鬨。
  「方主任還想喝的話,我小女子一定奉陪!至於夏總,他能跟我喝這一杯就很給我面子了。」葛婕一句話,讓剛才說話的那個方主任立馬閉了嘴。
  「看來還是帥哥的魅力大啊!美女還憐香惜玉了!哈——哈——,我們這些老傢伙們,葛總是看不上眼了。」一個肥頭大耳的「豬頭」又開起玩笑。
  和葛婕幹了杯中的酒,肚子里就感覺很難受,一陣一陣的往上返,我趕忙到洗手間去吐。每次喝酒這麼急,我肯定會吐。不過吐了還好,就不會喝醉。剛才頭暈暈的,吐完后立刻清醒了不少。

  我在洗手台用手捧著水正漱口,葛婕走進來。
  「吐了吧?不能喝就少喝點。」
  「沒事!」我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你還在恨我?」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把紙揉揉扔進垃圾桶,沒說任何話就回到了宴會廳。

  不一會葛婕也回來了。
  她很豪放地又和其他人喝,能看出她有點多了。
  宴會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來鍾了。不少人喝得醉醺醺,東倒西歪,豪華典雅的宴會廳一片狼藉。這就是中國特色的聚會方式,說實話,我很討厭。
  大家互相告別,說著那些言不由衷、假惺惺的客套話。當面一堆笑臉和奉承,背後說不定就會冷不丁地給你一刀,讓你防不勝防、措手不及。我雖涉入江湖不深,但在面兒上混,還得學著去適應。
  我從電梯出來剛到大堂,葛婕走上來。

我從電梯出來剛到大堂,葛婕走上來。
  「夏宇,我們一起喝杯茶吧。」她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
  「不了。我還有事。」我依然很冷。

  「我們還是同學吧?你還是師哥吧?師妹請師哥喝一杯酒,你也要拒絕嗎?」葛婕依舊笑著,但那笑容似乎有一點苦澀。
  我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我想徑自而去,但又覺得那樣做太沒有男人的風度。
  在大堂西側咖啡廳的一個臨窗的位置,我和葛婕面對面的坐下。
  「今天,我請師哥喝茶。呵呵——」葛婕要了上好的龍井。她酒喝得有點多,能發現她微微有些醉意。
  「你怎麼不說話?」葛婕點上一支煙,吐了一個煙圈,一手托著腮說。
  「有什麼好說的呢?」我望著窗外,終於開口。

  「呵呵,兩年多不見了,師哥當上了總經理,就不認我這師妹了么?」她把掉下來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輕笑了一下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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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14 | 只看該作者
「跟您比差遠了。隆盛的少奶奶,豈是一般人做得了的?!」不可否認,我的話里都是辛辣的挖苦。
  「呵呵,你還是忌恨著我。」她停了一會,見我不說話又接著說,「你恨我是應該的。但不管你怎麼恨我,你還是我師哥吧。是,我糟踏了你對我的一片真情。我以前沒覺得感情這東西有多珍貴……你知道,我家裡窮,上廣院讀書不容易。我走進廣院那天起,我就覺得我得成為敬一丹、王小丫,否則我就對不起我自己,對不起我為考廣院付出的努力和吃過的苦!可你知道嗎?我快畢業的時候才發現,沒關係、沒背景,我他媽甭想在這個圈子裡混得出人頭地……我絕望了,我沒辦法,我一無所有,只有愛情可以出賣……呵呵——」她說得很投入,又點上一支煙,眼睛里開始閃爍著濕潤的光。

  「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現在過的好就行了。」
  「什麼叫過得好?上學的時候,自己能開寶馬,住別墅,能登堂入室,過上流社會的生活就是夢想。可現在這些都有了,還有什麼才是好的呢?」葛婕把手插進頭髮,用力彈了彈煙灰。
  「我相信你做事業會做得很好。」
  「我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葛婕提高了聲音,她的醉意更濃了,酒的後勁可能上來了。

  「你早點回去吧。」
  「回去幹什麼?」
  「太晚了家裡人會著急。」
  「呵呵,著急?他著急摧殘我……」葛婕的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酒話。
  「夏宇,你說我為什麼要回家?你看看——」葛婕說著,把裙子往上撩起來,我看到她的大腿上有一大塊青。

  「這是怎麼回事?」我非常吃驚。
  「他打的!」葛婕仰起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他挺溫文爾雅的啊!」我曾經在學校見過那男人一面。
  「他溫文爾雅?呵呵,外表是!」

  「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是性無能!你知道嗎?他是性無能!他沒那個能力,就變著法地折磨我!嗚嗚——」葛婕說著就哭了起來,但她又不想哭得太大聲。
  唉!這個可憐的女人!曾經那個我窮追不捨的天真爛漫的師妹!可我現在還能說什麼,她早已為人妻。再不幸的生活,是他們自己的,我無能為力。看著葛婕在我面前哭,以前對她的怨恨也煙消雲散,她其實很可憐。
  「對不起,我幹嗎要跟你說這些呢?」葛婕抬起頭,對我苦苦地笑了一下。
  「也許壓抑太久了吧!我知道跟你說,你不會看不起我,也不會出去傳。」

  「嗯。」
  「不早了,回家了!」葛婕站起來,很瀟灑地甩了甩頭髮。
  「你怎麼回去?你喝得有點多。」
  「我有司機,你不用擔心。」
  我倆走出凱賓斯基,寒風頓時撲面而來,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有時間,叫上催誠、耗子、思思他們一起去K歌怎麼樣?你們應該還有聯繫吧?」臨分手前,葛婕對我說。
  「行。你一定要保重!」
  我看著她走向一輛寶馬,不知怎的心情越發沉重。
   21
  哥從新加坡打來電話,說這個星期六是小寶5周歲的生日,我回不去了,你替我買個禮物送給他。
  我也一直記得小傢伙的生日呢,正猶豫是不是還過去給他慶祝,這下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去了。不過,我還是想叫上高菲菲一起去。
  我打電話給高菲菲,她很高興,說這是應該的,我也得送給他一個禮物呢。她這樣說,我心裡踏實許多。
  周五下班后,我和高菲菲去商場給小傢伙買禮物,左挑右選一番后,我替哥給小寶買了一輛電動賽車,自己給他買了一款SO貴的PSP,可以讓這小子在被窩裡看動畫片。

  「你怎麼凈弄些玩兒的給他啊,從小就教人家不學無術,特別是那個PSP,對小孩子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傷眼睛。」 高菲菲超級鄙視我挑選的這兩個禮物。
  「你知道什麼呀,男人的心理你們這些女的根本就不懂。」 我特理直氣壯地反駁,「賽車代錶速度,男人追求刺激和冒險!PSP就是時尚,男孩子喜歡顯擺,拿著它在朋友面前就特有底氣。」
  「你們男人也就這麼點出息了!你別把這麼俗的東西強行嫁接給無辜的小孩子。」
  「那你買點高雅的啊!」我跟她較勁覺得很好玩。
  果不其然,這丫頭還真買的是高雅玩意兒。在兒童讀物區,她給小寶挑了幾本書:帶有彩色插圖的《唐詩三百首》、精裝的《少兒百科全書》。

  「這個他能看懂嗎?他才多大個人啊。」我嗤之以鼻地說。
  「看不懂才看呢。能看懂還看它幹嘛?這就是學習,懂不?」高菲菲用書敲了我一下腦袋。
  「我們老夏家的人都聰明,不用從小就搗鼓這些東西,小孩子就應該玩,這麼小就看書,累不累啊!這叫摧殘人性,扼殺社會主義祖國的花骨朵。」我嘻嘻地笑著,心裡對高菲菲的表現一百個滿意。
  「我怎麼看你越來越像個小混混呢!」高菲菲白了我一眼。
  「小混混怎麼了?小混混還是名牌大學畢業呢?現在怎麼著也算是個公司領導了吧?你混個我看看。」。我得意地在高菲菲面前晃了晃臉。
  「切!德行!還登鼻子上臉了你。呵呵——,你注意點,這是商場!」 我做了個鬼臉,把高菲菲逗樂了。

  正當我和高菲菲走出商場的時候,周嵩來了電話。
  「明天你和高菲菲給小寶過生日,想好怎麼過了嗎?」周嵩還記著這事兒。
  「還真不知道,大冬天的也沒什麼好玩的了。」
  「那這樣吧,我這裡有一張熱公館的貴賓卡,你們去那泡溫泉吧,裡面環境好極,有很多娛樂設施,卡我給你放到辦公桌上了。」周嵩這小子什麼事都想得這麼周到。
  高菲菲聽說去高檔會所泡溫泉極為來勁兒,大大盛讚周嵩一番。
  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鐘我先開車去接高菲菲,然後到嫂子家。
  我們一進門,小寶就跑過來。

  「叔叔給我送禮物來了吧?」呵,這小子是一點都不客氣。
  「禮物都在美女這兒呢?你看她給你嗎?」我逗小寶。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姐姐,你過來坐。」小寶拉著高菲菲的手就往沙發上坐。
  啊噢,這小子真是了不得了!居然敢給高菲菲叫姐姐!而且「姐姐」叫得那個甜啊,都能擠出蜜汁。
  「小帥哥,你每次都這麼會說話啊!呵呵——」高菲菲都美上天了。

  嫂子也被小寶逗得直樂。
  小傢伙看到一堆禮物,高興地直叫。尤其是對我給他買的那台最新款的PSP愛不釋手,一個勁地要我教他怎麼玩,我得意地向高菲菲炫耀。
  可當我說那輛電動賽車是哥給小寶買的時,嫂子臉上掠過一絲憂鬱。
  「小寶,叔叔和姐姐帶你去溫泉玩怎麼樣?」這話真彆扭,我和高菲菲怎麼在這小子這就差輩了呢。
  「我要去!叔叔,萬歲!耶——」這是小傢伙最強烈的表達方式。
  「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高菲菲說完這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丫頭究竟心裡想什麼呢?

  「呵,不了。你倆去吧,小寶也別跟著去湊熱鬧。」嫂子有點尷尬的樣子。
  「姐,你就去吧,你陪我一起SPA,好不好?」高菲菲挽著嫂子的胳膊,居然用一種撒嬌的口氣。
  我真是搞不懂這丫頭!心裡開始有點發毛!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媽,我們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姐姐都求你了!」小寶見機行事,這個人小鬼大的崽子,全然不知道他老叔心裡沒一點底!
  嫂子拗不過高菲菲的爛磨硬泡,最後只得答應。
  高菲菲主動坐嫂子的車,讓小寶跟我一輛。哎呀,這丫頭今天究竟唱的哪出呢?

我們到了方庄,來到熱公館。
  這看來真是一個不錯的休閑場所。它富麗而高雅,山石在旁、鳥聲環繞、流泉飛瀑、小徑通幽,這些精心布置的景緻讓浮躁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夏宇,你們男人和我們女人還是分開玩吧。我倆先去泡溫泉,然後再去SPA。行嗎,姐?」高菲菲提議,嫂子笑著點點頭。

  「哦,行。我先帶小寶去游泳,一回再去泡溫泉。」我心裡一直在琢磨這丫頭。
  小寶見了水,興緻極高,我陪小寶在淺水區嬉戲。
  「叔叔,菲菲姐姐很漂亮。」小傢伙撲騰著水,在我耳邊說。
  「你懂什麼呀,你這個小色鬼!」我拍了他小屁股一下。
  「叔叔帥,所以姐姐也漂亮啊。」這傢伙真是一個小人精。
  「那你媽和姐姐,哪個更漂亮?」我不知道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那還用說,當然是姐姐漂亮了!」小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切!你這個馬屁精!」
  「我要不說姐姐漂亮,你們就不會給我買玩具了。其實,媽媽也很漂亮啊!」小傢伙嘎嘎地笑著。
  我和小寶戲著水,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我想高菲菲在和嫂子聊什麼呢?這丫頭今天的表現讓我摸不著頭腦,總感覺她怪怪的。不過,也許高菲菲看我也很怪呢。我看著小寶在水中忘乎所以的樣子,越發感覺大人們活得太累。
  游完泳后,我和小寶接著去泡溫泉。從溫泉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鐘了。我們約好去吃熱公館的官府菜。

  位子早就定好了,高菲菲和嫂子還沒來。
  「叔叔,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啊?」小寶突然問我。
  「哦,你爸爸在新加坡,工作很忙,只要一有時間他肯定回來看你的。」我撫摸著小寶的頭,小傢伙有點黯然神傷的樣子。
  「今天要有爸爸就好了……」小寶厥起小嘴。
  「看,你媽他們來了。」
  高菲菲和嫂子邊說邊笑就走了進來,兩個人已然像是很要好的朋友。高菲菲這小女子可真有兩下子啊!
  快到桌子的時候,高菲菲快走幾步,坐到我對面。
  「等急了小帥哥吧?」高菲菲伸手摸了一下小寶的臉蛋接著說,「今天可真沒白來,他家的設施和服務太棒了,真得謝謝我們小寶啊,你今天不過生日,姐姐就沒機會來了。」這丫頭的馬屁都拍到小寶這來了,你別忘了貴賓卡可是人家周嵩無償提供的!
  菜上齊了,我們也玩累了,我和小寶這兩個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狼吞虎咽起來。
  「看你倆的吃相!和這裡的高雅氣氛嚴重不符。小寶,別跟你叔叔學呀。跟姐姐學,這樣拿勺子。」高菲菲裝模作樣地教小寶,我就想樂。

  「姐,上大學時,夏宇也這個吃相嗎?」高菲菲問嫂子。
  「哦,大概還不如這個樣子好看吧!他現在會拿筷子了,以前他拿筷子的姿勢都不對。」天,嫂子居然也出賣我!其實,直到現在我拿筷子夾東西的姿勢也很難看,但不至於現在揭我短吧。
  「上學時,我愛學習,總拿筆寫啊寫的,以至於最後拿筷子都用的是拿筆的姿勢!小寶,好好學學你老叔的用功勁兒。」我為自己的借口而驕傲!
  「得了吧你!剛才我和婭淑姐都聊了,你上學時經常逃課……」高菲菲步步緊逼,居然這事都挖出來了。
  「可我還拿獎學金呢!」我就不服你高菲菲。

  「聽說你特會巴結賄賂老師!差點就用美男計了!」不會吧,哪有這麼造謠的呀!逃課沒錯,但我逃課不是去文藝部幹活就是去電視台幹活了 ,幹得都是正事!逃課了再不巴結巴結老師,我不找倒霉嘛!
  「我無語!小寶,咱爺倆吃飯。」
  我和小寶比誰吃得多,吃得快。
  高菲菲都快樂暈了。
  嫂子,淡淡的笑著,那笑容里分明帶有幾分苦澀,我能看到。
  驀地,我的心裡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絲感傷。
  「夏宇,陳婭淑!沒錯吧!」我們四個人用完餐後來到大堂,突然聽到有人喊。
  我和嫂子不約而同回過身去看,原來是我大學時候的一個師哥章孜晨。他比我高一屆,嫂子當時是文藝部部長,他是外聯部副部長。
  「章師哥久違了久違了。」我迎上去和章孜晨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這小子居然還想鬧著親我,我一個小耳光把他打到一邊。上學的時候,我們是經常鬧起來沒邊的那種。不過畢業后,大家各忙各的,的確極少聯繫。
  「哎呀,師姐啊師姐,陳婭淑啊陳婭淑,難道你是個小妖精不成?!」章孜晨這話一說,不了解他的人,肯定被嚇一跳,但我知道這傢伙嘴上功夫的利害!「你瞧瞧,多少年不見了,你是比上學的時候更漂亮了!你用的什麼駐顏術啊?」

  「你這臭小子,你也一樣!風流倜儻不減當年!」嫂子看到老同學笑容立刻充滿了活力。
  「這位美女是?」高菲菲在一旁傻傻地看著,也插不上話,似乎有點尷尬。章孜晨是誰?他看出來了。
  「這是夏宇的女朋友!」沒等我開口,嫂子先說了。
  「夏宇,你這可不對啊!我說怎麼著,你畢業后也不跟這幫哥們聯繫了呢!原來有貌似天仙的女人陪著呢!你是重色輕友呢,還是怕哥們兒們跟你強?」
  「你給我正經點吧你!」我使勁拍了一下章孜晨的屁股。
  「夏宇,我真佩服你!咱學生會的第一美女,你獻給了你哥……對了,大哥呢?你哥怎麼沒來?」章孜晨這話讓嫂子極為難堪。
  「哦,我哥在國外。章師哥,一直在哪發財呢?」我趕快轉移話題。

  「哦,你說這個我想起正事。我知道你夏宇能耐,現在已經是東昶文化傳媒的副總經理了。你今天不遇到我,我還得馬上找你呢。介紹一下,這是著名實力派演員,李佳明。」章孜晨說著把他身邊一直站著的一個大男孩給我介紹。
  「他最近拍的那個《中國兄弟連》正在一些省台熱播呢。我是他經紀人,夏宇你們那邊有什麼大型活動,別忘了讓我們李嘉明給你們捧場啊!」章孜晨極力給我推薦他的藝人。
  「你放心吧!你們都是兄弟,有錢大家一起賺!有忙大家一起幫!」還沒等我看口,高菲菲就搶先說了,她這表現絕對讓我瞠目結舌!
  「弟妹啊,你這句話比夏宇說還讓我高興!夏宇,你以後可得好好對待美女,要不你哥我先不饒你!對了,以前沾花惹草的毛病你可得改改。」章孜晨這畜牲純粹是陷害我!我差點踹他兩腳。
  嫂子在一邊看著,默默地笑,笑得似乎有點勉強。

22 平地一聲雷
  早晨,我剛到辦公室,胖嫂發來簡訊,說是晚上要請我吃飯,特意叮囑我不要跟周嵩說。我總感覺像鴻門宴似的,胖嫂這又是上演哪出呢?高菲菲已經讓我驚心動魄了一次,儘管最後虛驚一場,但我仍心有餘悸。胖嫂肯定是有事找我,否則也不會單獨約我見面。我還是先到周嵩那探點兒風聲。
  我到周嵩辦公室,他正和公司的一個女部門經理談事兒。我心裡突然就有個想法,不會周嵩在外邊有女人了吧?
  「哥,最近你和嫂子都挺好的吧。」那個女經理出去后,我單刀直入。
  「廢話!當然挺好的!」周嵩看著資料斜了我一眼說。
  「你和嫂子相處有沒有什麼好的經驗或,或教訓,跟我說說,我也學習學習。高菲菲那兒我不也能用上點。」我心裡發虛。

  「你小子今天吃錯藥了吧。上班期間,你少跟我在這貧!我知道你最近跟高菲菲挺熱乎的,你倆好好的,說明你丫也上正軌了。以後別再不小心出軌就行了!」周嵩巧妙地把話題對準我。
  「哎,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什麼時候出軌了?你是不是說你自己呢?」我又轉話鋒對準他。
  「你身體沒出,靈魂出了!行了,快給我出去吧!我這忙著呢!」
  我看這傢伙有點煩,也沒再打擾他就出來了。不過,我心裡對胖嫂約我吃飯開始有點緊張。

  下班后,我開車直接來到胖嫂和我約定好的餐廳。
  這是一家法式餐廳,很優雅。不過,我不喜歡吃西餐。胖嫂也是,那麼胖了,還超級喜歡吃甜的,體重減得下來才怪呢。
  胖嫂要了一瓶紅酒,已經獨自喝著。
  「我怎麼看你有點不自然。」胖嫂一眼就看出我的窘相。
  「嫂子第一次請我吃飯,受寵若驚,緊張的唄。」我儘力瀟灑點。
  「行了吧!你們這些男人什麼場合沒見過!是不是覺得和我坐在一塊吃飯特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跟我坐在一起不協調!」胖嫂說話真夠直白,不過我可沒這麼想。
  「嫂子你說哪去了!」
  「我和周嵩走在商場里,總有人指指點點的,這我知道!」胖嫂喝了一口紅酒有點失落的說。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唄!胖人有胖福!說不定哪天地球上的糧食就不夠吃了,先餓死那些身材苗條的。」
  「呵呵,你這嘴越來越好使了。」胖嫂笑道。
  「你也不看看我在跟誰工作!我能不跟周哥學著點嗎?」
  「他在我面前可從來不會說這些暖心的話,他和我說話總是很少。」胖嫂說得很輕,但充滿了哀怨。
  「我們工作都很累,回到家肯定就想歇著,你多心了嫂子。周哥這麼大一攤子事兒,操心的地方太多了,我和他一起工作,我比你了解。」
  「他累我知道,我體諒她,但他對我有沒有感情,我也能感覺得出來!」
  「嫂子,你這有點上綱上線了。周哥對你沒感情能和你結婚嗎?」
  「夏宇,你也不傻,周嵩他娶我是因為我漂亮,還是因為我能幹?他不就看中了我背後那個有錢的老爸嗎?」胖嫂的話是越說越尖銳。
  「嫂子,我相信周哥絕對不會因為金錢娶你!我和他這麼多年的朋友,我太了解他了。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胖人就沒人喜歡嗎?嫂子你別老這麼沒自信。」
  「但,夏宇,我也不是一個傻爾吧唧的女人,周嵩愛不愛我我能感覺到!我想,外邊他肯定有女人。」胖嫂果然給出了這個結論。
  「不會的,不會的,周嵩不是這麼不負責的男人!你們才結婚多長時間啊?」

  「也許結婚之前他們就好上了。」胖嫂說得還有鼻子有眼。
  「這就更沒邏輯了,人家愛得死去活來的,哪還有你的機會啊!」
  「夏宇,你這就幼稚了。有的男事業心很野,為了達到事業上的目標,他們可以犧牲一切。」胖嫂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深思熟慮過。
  「噢,你的意思是周嵩為了事業娶了你,犧牲了愛情……」
  「其實也算不上犧牲吧,他們只不過是沒一紙婚約而已。」
  「你把周哥說得也太陰險了吧!嫂子別因為周哥一次晚上沒回家,你就瞎想起來沒完了。」
  「我不是瞎想!我有證據!」胖嫂一臉的堅定。
  日期:2009-04-03 14:01:58

  「我不是瞎想!我有證據!」胖嫂一臉的堅定。
  「什麼證據?被你捉姦到床了?」
  「那到沒有。那天他留宿在賓館你信嗎?」胖嫂問我。
  「有什麼不信的啊。對周嵩我從來沒懷疑過什麼。再說這事也算是私事,也用不著我多想什麼啊?」
  「這麼多天來,我一直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我在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胖嫂有點為難的樣子。

  「告訴我什麼?你不一直再說嗎?」我疑惑不解。
  「那天他沒在賓館!他,他在高菲菲家了!高菲菲沒有告訴過你吧?」
  「——沒,沒有啊!你怎麼知道的?」我不震驚是假的!我的腦子一下子就亂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天我不是去辦公室找他了嗎?我從辦公室出來后,怎麼想怎麼都不踏實。所以就找公安局的朋友,用衛星定位系統測他的手機,找出了他所在的位置。我到小區門口等著,看到高菲菲陪他出來……」
  我的腦袋一下子懵了。那天我打電話問過周嵩,他明明是說在賓館了呀!但看看胖嫂現在的樣子,她絕對不是在胡說八道。難道是周嵩在騙我?周嵩和高菲菲有一腿,或者說周嵩本來就愛著高菲菲,只是為了錢才娶的胖嫂,他們現在還一直保持那種關係?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也許他從賓館出來才去的高菲菲家呢?他倆絕對不是這種人!騙老婆、騙朋友,他倆絕對不可能幹這種事!他倆本來就是好朋友的!去她家也挺正常的。」我定了定神,大腦清醒后說。
  「但為什麼周嵩不和你說實話?為什麼高菲菲不提這事?」胖嫂又一針見血的問我。
  「你跟周嵩提這事了?」
  「沒有。他要知道我用衛星定位系統去跟蹤他,他還不恨死我!他肯定撕破臉和我鬧翻。那時候我就整個失去他了!夏宇,我愛他!我不想失去他!——其實,我不想跟你說這事的。但這些天在肚子力憋著,實在太難受了!我只是想,你喜歡高菲菲,高菲菲好像也挺喜歡你,你就把握好她,周嵩那兒可能也就斷了念想,大家不挺好嗎?」
  「嫂子,這事你別瞎想!千萬別把關係想得這麼亂!我不相信他們有那樣的關係。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有些話可能只適合對朋友說,所以這事不奇怪。他們不說,肯定是有難言之隱,咱們誰也不要去逼。也許日後你我會知道。嫂子,我們要相信他們!你要不相信,你可以慢慢觀察一下周嵩,但你千萬別亂來!這事關係到兩個人的清白和你自己的幸福。」
  「好吧。聽你的,但願我是胡思亂想……」
  這頓昂貴的法式西餐,我幾乎沒動。胖嫂的懷疑把我搞得心煩意亂,儘管我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並竭力去勸說胖嫂,但我心裡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不知道什麼時候胖嫂卻把盤中東西一掃而凈,她用紙巾撒了擦嘴對我說,「行了!我去健身房了!靜觀其變吧。走人了!」
  唉,這個女人!

23
  我堅信我最好的朋友不會陷害我,我更堅信我的女朋友絕對不是那麼可怕的女人。周嵩和高菲菲之間肯定有事,但絕對不會像胖嫂說得那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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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22 | 只看該作者
這天,嫂子發來簡訊。
  她的簡訊說:我要跟隨部長出國訪問,這個星期天早晨九點走。10天後才回來,這段時間你多費心,照看下小寶行嗎?他跟著保姆我不是太放心。
  看得出,嫂子很客氣,客氣得讓我心裡不好受。
  我回信:照顧小寶是我夏家的責任!你的話看著太彆扭了。你放心走吧,小寶跟著我會很快樂。

  她回復:高菲菲那要不我向她解釋一下?
  這條簡訊讓我有點生氣!
  我回復:你幹什麼呀!他是我侄子,為什麼你向她解釋啊!你怎麼這麼奇怪?
  她回復:怕給你們添麻煩,沒別的意思。
  我回復:行了,走你的吧!在外國注意身體。
  她回復:那謝謝你了。
  發完簡訊,我情不自禁地樂了,因為我又可以和小傢伙膩膩了。
  星期天上午11點,我和高菲菲一起去嫂子家接小寶到我住的地方。
  「叔叔,你和姐姐就住這裡啊?」小寶進了我家門,四周張望了一番問。
  「小寶,你叔叔可不要我住這裡!」高菲菲瞥了我一眼說。
  「為什麼呀?姐姐這麼漂亮。」這個小傢伙真是讓我尷尬死了。
  「姐姐嫌我臟,不屑和我住一起。」我搶先說。
  「哎,夏宇,你在小孩子面前得實事求是啊!我什麼時候嫌過你臟?」高菲菲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你這臭丫頭,在小孩面前你跟我較什麼真兒啊。」我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頭。
  「在孩子面前不能說慌,對吧小寶?」
  「是啊。幼兒園的老師說過男孩子是喜歡撒謊。」這個小祖宗,我真搞不懂你究竟站在哪邊。
  「聽到了吧夏宇,以後得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否則老師就要打屁股。」看來,高菲菲得個機會就向我發起進攻,而且是話里藏針的那種,弄得你還沒脾氣。
  「那你要不辦老實事怎麼辦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
  「同樣打屁股!呵呵——」高菲菲笑得一臉天真。
  看著高菲菲孩童一般的嬉笑,我心裡增加了一種踏實感。

  「小寶,你跟你叔叔住會習慣嗎?」高菲菲坐在沙發上,摟著小寶一邊看電視一邊問。
  「當然了!以前經常和叔叔睡。叔叔給我講故事,講得比老師還好聽呢。」小寶很自豪地誇我。
  「今晚,姐姐給你講故事,講更好聽的。講火星人和地球人打仗的故事,有火箭,有宇宙飛船,還有機器人。願意聽嗎?」
  「真的嗎姐姐?那太好了,謝謝姐姐。」小傢伙說著,親了高菲菲臉蛋一下。
  高菲菲賄賂成功,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

  下午,我和高菲菲帶小寶去木偶劇院看了一場兒童劇。在外邊吃完晚飯後,高菲菲說要回家給小寶講故事了。
  「切!剛看完兒童劇,還講什麼故事?你今晚是不想回家了吧?」我一語中的。
  「哎,你少臭美夏宇!我講故事比剛才這劇肯定還精彩。小寶太招人愛了,一般人有資格聽說講故事?比如你!」高菲菲從車中抱下小寶,「小帥哥,你比那個大男人可愛多了!」
  「姐姐,叔叔挺可愛的啊。你不是很喜歡他嗎?」小傢伙這句話可算說到我心坎上了。

  「咳,咳,小孩子總是說實話的!人民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嘛!」我也要見機得瑟一把。
  「小寶,你要跟姐姐站在一塊知道嗎?咱倆是一個戰壕的,得一致對外,我才能給你講故事。」
  「高菲菲,你不要拉幫結派啊!你以為用故事就能把我們小寶給收買了嗎?」
  「叔叔,我今晚叛變一次可以嗎?」小寶拉了拉我衣襟,我俯下身,他在我耳邊壞懷地小聲說。
  嘿!這小子是見利忘義呢,還是重色輕友?
  不過,還別說,高菲菲是比我會編故事。這丫頭肯定也是現編現賣,但很多情節信手拈來,而且高潮迭起,驚心動魄,小寶瞪著大眼睛早被扇乎暈了。

  「我這兒可沒女人用的化妝品啊?」我沖完澡后,沖著沙發上眉飛色舞的高菲菲說。
  「用點你的潤膚露就行。清除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吧!」高菲菲還顧不得和我說話。
  我看看錶,晚上8點鐘,我下樓開車直奔燕莎商場。
  到燕莎我給高菲菲買了一套碧歐泉的化妝品。我知道她一直用這個牌子的。

  我回到家,把化妝品扔給還在講故事的丫頭。
  「不會吧,這麼一會兒你去商場了?哎呦,真是太,太出乎我意料了……看來大男人也好可愛啊!」高菲菲感動得一蹋糊塗。
  小寶睡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高菲菲洗完澡后,穿上了我的一身睡衣。我身高1米80,高菲菲1米66,你想那衣服能合身的了嗎?她從浴室一出來,我就笑出了聲,她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怯怯的還有一點新奇,那樣子可愛又可笑。

  高菲菲不好意思地瞟了我一眼,然後嗅了嗅衣袖。
  「有香味兒吧?」我問。
  「什麼啊,一股子煙味!」高菲菲嗤之以鼻。
  「哎,你沒搞錯吧!那是成熟男人的味道!」我在沙發上喝著可樂說。
  「有紅酒嗎?我們喝點紅酒怎麼樣?」高菲菲突發興緻。
  「我沒那麼小資。可樂有,喝不?」

  「也成。你有蠟燭吧?」
  「什麼?你還搞燭光酒會啊?」
  「那把大燈關了,開著壁燈吧,那光柔和。」高菲菲一臉的浪漫。
  壁燈亮起,寶石藍的光暈讓客廳立刻充滿夢幻般的色彩。我和高菲菲一人拿一杯百氏,倚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高菲菲俯視著樓下的車流,喝著可樂,很享受的樣子。
  「最近,周嵩和他老婆好像一直鬧彆扭呢。」我看高菲菲一直不開口,我先說話。
  「我聽周嵩說了。不過,兩口子的事誰也插不上手。周嵩是個好人,——他倆都很可憐。」高菲菲這話我似懂非懂。
  「別人都說周嵩是為了胖嫂的錢……」話只說了一半我就不想往下說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也許不是。作為朋友,這事兒我們沒必要知道得太清楚。周嵩對朋友還是不錯的,你倆的交情應該比我和他深……」

  「這段時間,我就是老覺著周嵩肚子里有事兒,他再怎麼掩飾,我還是能看得出來,但他就是不想說。」
  「誰心裡沒有點事兒呢?你沒有?」高菲菲話題一轉,問我。
  「呵呵,我是水晶人兒,從裡到外都是透明的。」我嘻嘻地笑著說。
  「拉倒吧你,你心裡想什麼鬼才知道。」高菲菲突然又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笑了笑,沒說話,高菲菲也不再說。
  我倆喝著可樂,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她心裡也許在想著事,也許什麼都沒想……
  我看著一個個透著光亮的窗子,我在想,每個窗子里應該都有一個故事,每個故事都在演繹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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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22 | 只看該作者
休息一會兒,稍後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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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9 10: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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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我和周嵩一起下樓來到地下停車場。
  我剛打開車門,想進去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上來三個壯漢,不由分說,兩個人使勁按住我胳膊,還有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我的嘴,另外一個人對我拳打腳踢。一下子,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傻了。我極力反抗,卻掙不脫那兩畜牲的手。我喊周嵩,也喊不出來。
  那邊,周嵩已進入車內,他還是發現了我被暴力襲擊。

  周嵩像一頭剛出籠的雄獅一樣,迅猛地衝過來。
  周嵩中學時是練長跑的運動員,他的速度,他的體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周嵩一個飛腿就踹在了打我的那個畜牲的胸上,那畜牲一個趔趄差點蹲地上。
  我趁機用力把胳膊肘往外一推,掙脫了另外兩個畜牲的手。
  我和周嵩就與他們三個打到一起。
  這三個畜牲身強力壯,也不是吃素的,下手忒他媽狠!我也打紅了眼,手腳並用,拳頭攥得跟鐵鎚一樣,腳踢出去崩的緊緊的,恨不能把銅牆鐵壁都踢透。
  「操你*的!敢打我弟!」周嵩嘴裡痛罵著,拳頭虎虎生風,那身姿讓我想起了《縱橫四海》里的發哥。這就是真正的哥們兒,在最危急的關頭絕對可以不顧一切挺身而出!周嵩我沒有看錯!
  我的臉被重重打了一拳,我牙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對這飛來橫禍,我是怒不可解!多年來我他媽沒白去健身房,這時候感覺渾身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整個身體像上滿勁的發條,動作越狠就越舒服!我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到對方的身上,我打得暢快淋漓。
  「老大,快走吧!再打警察就來了!」其中一個傻比叫道。
  三個人收手。一個人從懷中扔出幾張紙一樣的東西飄落在地上。
  「今天只是警告你一下!以後再打這個女人的注意!否則有更厲害的等著你!」
  三個傻比也沒沾著什麼便宜,像耗子一樣鑽進一輛吉普就逃竄了。
  周嵩想追,我把他叫回來。
  「操!不能便宜了他們!」周嵩還是一臉的殺氣。
  「哥,算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擦了擦鼻子里流出的血,手中拿著剛才那個傻比扔下的三張照片。
  「到底怎麼回事?」周嵩問。
  「我們到上麵茶館去說吧。」
  「你鼻子沒事吧?」周嵩掏出一疊紙巾,遞給我一張。
  「沒事!流了一點鼻血而已。」我用紙擦了擦鼻子問周嵩,「你呢?」

  「就那三個傻比那兩下子還不能把我怎麼樣!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得罪什麼人了?」
  我把手中的照片遞給周嵩。
  「葛婕?」
  「對!是她!」

  「什麼時候被偷拍的?」
  「那次中天傳媒的宴會上,她也去了,吃完飯後,我們在咖啡廳聊天……」
  我和周嵩說著來到寫字樓大廳的一個茶室。
  「你們之間還有那種……」

  「沒有!我畢業后再也沒見過她,那次也是碰巧遇到的。」
  「那今天這是為什麼呢?就那一次見面也不至於吧!」
  「他老公是個畜牲!一個很變態的畜牲!」
  「你說衛隆盛的兒子?」衛隆盛就是隆盛集團的創始人、董事長。
  「對!」

  「看來也是!那這事你想怎麼辦?你要想去找他們算帳,哥絕對陪著你!他們再大的背景咱也不怕!」周嵩說得很堅定。
  「如果這件事到此為止的話,為了葛婕我就吃個啞巴虧吧!這口氣我是咽不下,但我要鬧得話,葛婕那兒肯定會更糟糕!她已經很不幸了,我不想再給她添麻煩。」
  「要不這麼多年,我跟你做兄弟呢!你他媽就是人太好了,總是先想著別人!但葛婕那個女人值得你受這個委屈嗎?!她當初怎麼對你的,你忘了嗎?」周嵩有點激動。
  「哥,我不想再提她了。以後,我也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繫!」
  我抽出一支煙,周嵩給我點上。我深深吸了一大口,然後用力吐出去。
  周嵩也點上一根,悶悶地抽著,不說話。
  「今天這事你千萬別和高菲菲說。」沉默了一會兒,我對周嵩說。
  「你放心吧!這我知道。不過,以後你要小心點,有什麼事我不在,你就給我打電話。」

  「我想這件事他們也就到這了,如果還要糾纏,我就真不客氣了!」
  「你這話還算有點骨氣!」

和周嵩從茶室出來,我開車去嫂子家接小寶。
  車在三環上行使,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靜,我不禁為葛婕擔心起來。
  儘管她曾經深深傷害過我,甚至讓我尊嚴掃地,但她畢竟是我曾經愛過的一個女人,而且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戀情人!我承認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我恨過她,甚至詛咒過她,不過那都過去了。當出離痛楚,傷口撫平,學會漸漸忘掉一個人,那些怨恨與愛都會淡去,留在心中的只有青春情愫的影子,如夜晚被月光揉碎的馨香,輕輕回蕩在記憶深處。所以,我寧願我愛過的人過得比我幸福,這樣我會覺得我曾經的愛沒有白白付出。而現在,葛婕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忍受著怎樣的蹂躪和侮辱?想到這時,我的心也會痛。可生活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無能為力,我幫不上她!我也不想再以任何方式觸碰她的生活,但願在這個城市裡,我和她相忘於江湖,我能做的,只有在心中對她默默地祝福……

  小寶在我的床上和我嬉鬧,我的手機響了,是哥的電話。
  「你最近還還好吧?」哥問我。
  「嗯。」
  「你在周嵩那工作得挺好的吧?」
  「很好。」

  「周嵩能力不錯,你能和他在一起工作我也放心。」
  「哦。」
  「你和高菲菲發展得怎麼樣了?」
  「還行。」

  「夏宇,我們哥倆兒不能像以前那樣說話嗎?」哥有點傷感地說。
  其實,我心裡也挺想和哥好好聊的。不管他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他還是最疼我的親大哥啊。可是,現在我心裡和他總是像隔了一層厚厚的東西,想打破又不是太容易。
  哥是想小寶了,想和小寶視頻聊天。
  我打開MSN,小寶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著。
  當視頻開通,哥的頭像從新加坡傳到北京,小寶興奮起來。但很快,小傢伙又開始黯然神傷。

  「小寶,我是爸爸,看到爸爸了嗎?我能看到你的!」哥對著鏡頭招招手。
  小寶注視著視頻一言不發,我能看到他的牙齒用勁咬著下嘴唇,眼睛里有一種怨恨在迅速燃起。
  「小寶,爸爸很想你!你叫爸爸好嗎?」哥用一種祈求的眼神看著。
  「不!我不叫!你為什麼不要我和媽媽了!我不喜歡你!」小寶突然吼叫道,然後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回我的卧室。
  哥被小寶這突然的爆發震住了。過了幾秒鐘,我看到他仰起頭深深嘆了一口氣,淚水順著臉頰緩緩往下淌。
  「哥,你看到了吧!你自己作孽就會付出代價的!你拋棄嫂子,對小寶的傷害有多大你知道嗎?」我對著鏡頭說,並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感情。
  「夏宇,在北京替哥照顧好小寶。」哥用手擦了一下眼淚接著說,「其實,我一直想把他接到我身邊的,但那樣對婭淑會是致命的打擊!我不能對她太殘忍……」
  「那你為什麼要拋棄她呢?嫂子,她現在很苦……」
  「感情的東西很難說清楚……好了,小寶你多費心吧。我下了。」
  哥關上了視頻,下了MSN。

  我趕忙來到卧室,小寶正趴在床上哭。
  在這安謐的夜裡,那哭聲顯得更凄慘,我的心像刀剜一樣痛。
  我抱起小寶,緊緊地抱著他抽搐著的身體,小寶死死地摟住我的脖子, 彷彿極怕我消失。
  「叔叔,好叔叔,你會永遠要小寶嗎?」小傢伙泣不成聲地問我。
  「嗯!你放心,叔叔會永遠陪伴你!」 我的臉緊緊貼著小寶的臉,他的淚水像決堤的河涌到我的臉上,開始與我的淚交匯。
  小傢伙就這樣哭著,一直哭,直到哭累了,在我的懷裡睡去。
  我抱著他,看著這個無辜可憐的孩子,這些日子我平靜一些的心又開始紛亂……
  我突然覺得自己也好苦!
  把小寶輕輕放回床上,給他脫去衣服,蓋好被子。來到客廳,打開電腦上的音樂,不由自主地點擊了粱靜茹的《勇氣》: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
  來面對流言蜚語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
  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
  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裡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堅強任性
  會不小心傷害了你
  你能不能溫柔提醒
  我雖然心太急
  更害怕錯過你

25
  「今天下班,你跟高菲菲到我家吃飯吧,我老婆要親自下廚。」周嵩剛來公司,就告訴我這個另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嫂子還會做飯?」我的確嚴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她可以不會做任何事,但做飯不可能不會,你想她能虧待自己的胃嗎?,周嵩嘿嘿地笑著說。
  「哦。也是,你已經通知高菲菲了?」
  「沒呢。你給她打電話吧,現在她可是你老婆!」周嵩故意把老婆兩個字說得很重。
  「是女朋友!」我故做一本正經地糾正周嵩的錯誤。

  「兩者有區別嗎?」
  「有本質就別!」
  「你丫行了吧!在你哥這兒還裝什麼純情處男啊!」
  周嵩走出我辦公室,我心裡有點發毛,胖嫂不會想把那件事挑明吧?這個女人不會這麼瘋狂吧?我不敢再多想,趕忙拿出手機給胖嫂打電話。
  「嫂子,你真想請我們去吃晚飯?」我單刀直入。

  「要不是呢?」胖嫂的話冷冰冰的。
  「嫂子,你別嚇我?你不會真想弄出點事吧?」
  「呵呵,行了夏宇,我知道你心裡擔心什麼。你放心吧,你別把嫂子看成那麼粗魯的人。我就是想請你和高菲菲到我家坐坐,你倆都是周嵩的好朋友,還沒一起到我家來過呢。」胖嫂說得滿腔誠懇,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班后,我和周嵩開車直奔棕櫚泉國際公寓。
  我和周嵩進屋的時候,高菲菲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嫂子正在廚房忙著呢。我想給她打個下手,她還嫌我礙手礙腳,呵呵。」高菲菲向周嵩挑了挑大拇指,意思是胖嫂很棒。
  「老婆,我回來了。」周嵩叫得一個甜,我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任何矛盾。
  「哎,老公,你坐下先喝口水,菜我馬上就炒好了。」胖嫂從廚房的門裡探出頭,嬌滴滴地沖周嵩說。
  「哎呦,我真受不了你倆了!我的牙在哪呢,我的滿口牙呀!」高菲菲做著在地上找東西的樣子。
  「呵呵,你們倆艷羨吧!」周嵩拍了拍我的背,他和往常一樣嬉笑著,然而我似乎突然發現他的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表情,這表情肯定會讓我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周嵩,但是僅僅一閃而過,我什麼也沒有抓住。
  我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水,玩味著周嵩剛才那表情,我更加肯定在周嵩每天瀟灑的背後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我不知道,胖嫂不知道,可能只由高菲菲知道。
  菜做好了,上了滿滿一桌。
  胖嫂熱情地招呼我和高菲菲坐下。
  「嘖嘖。就憑嫂子做的這一手好菜,周嵩你能娶上嫂子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高菲菲誇著胖嫂。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周嵩連連點頭,「我得對我老婆更好!」
  「老公一直很疼我的,對吧?」胖嫂繼續酸。
  「那是,媳婦娶過來就是用來疼的。」周嵩夾了好大一塊肥肉送到胖嫂的嘴裡。
  胖嫂嚼得津津有味!
  高菲菲看得目瞪口呆。
  我心裡卻搞不明白周嵩和胖嫂在表演什麼雙簧。兩個人和好如初不是沒有可能,但也沒有必要這麼膩歪人吧。或者,胖嫂本來就是做給高菲菲看的,她對高菲菲還是不放心。這點可以理解。那周嵩呢?儘管他極力掩飾,我還是能發現他今天的表現有點不自然。難道他僅僅是為了在朋友面前掩蓋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也許吧,我知道周嵩是一個極愛面子的人,無論什麼事他都希望給別人留下最完美的印象,他對婚姻的要求可能也是如此。

  「你們差不多了吧,什麼時候辦事啊?」周嵩對我說。
  「哦。啊?什麼事?」我有點走神。
  「你和高菲菲就想這麼下去了?不結婚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周嵩用筷子敲了我頭一下。
  「我才多大啊!還不到28呢?」我撓了撓腦袋說。
  「你丫什麼意思啊?我家裡弟弟28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周嵩端著啤酒和我碰了一下說。
  「你不32才結婚的嗎?還說我!」我「回敬」周嵩。
  「夏宇,難道你想讓高菲菲等到你32歲?」胖嫂說。
  「不是,不是,我哪是這個意思啊!」我看了高菲菲一眼,她喝了一口果汁,臉上沒有表情。「我的意思是,現在我事業上還沒見起色,那個……」
  「哎,夏宇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和你哥我一起做,咱們的公司在娛樂圈也有一號了,你還是個副總吧,你說你事業沒起色,是看不上咱公司呢,還是看不上你哥我呢?」周嵩這小子是成心找我刺兒。
  「不會吧,怎麼鬥爭焦點突然轉向我了?菲菲,你最了解我了,你說句話……」我向高菲菲「求救」。

  「周嵩和嫂子說得也有理吧。」高菲菲吃了一口青菜說,都沒吊我一眼。
  「成!我和高菲菲明天完婚。哥,嫂子,麻煩你們明天搬出這豪宅,我只能借這來做我的婚房了,也算你們給我上的彩禮。」
  「沒問題!能成人之美,我們捨得把房子送給你!」胖嫂慷慨激昂地說。
  「高菲菲不有房子嗎?去你們柏林愛樂結去!」周嵩說。
  「那房子能和這比嗎?你們這兒是高尚國際名流薈萃的著名社區,我就喜歡這裡,我想在結婚的時候當一當高端人士。」我好不容易把主動權掌握住,一定要反守為攻!
  「你丫行了吧!想吃軟飯,還挑肥揀瘦的呀?」周嵩這廝今天不是來請我吃飯,是成心來埋汰我的!

  「行!哥,你就瞧著吧。我絕對給高菲菲弄套獨棟別墅,連體的不要,小院不能少於10000平米,還得有超大的露天游泳池……」
  「聽到了吧高菲菲,你快拿手機把這個狂妄小子的話錄下來!」周嵩還起鬨。
  「當到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在流,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他答應我的別墅會不會有,會不會有……」高菲菲故作陶醉狀唱起歌。
  「我什麼也不說了,我先喝酒!酒呢?嫂子,把你家上好的水井坊拿上來!我知道周嵩這廝捨不得!」

  高菲菲和周嵩見我被他們弄得窘相百出,笑得前仰后翻!我心想,笑啊,笑得一口氣喘不上來你們就笑大方了。
  胖嫂居然也跟著笑,笑得臉上和身上的肉一呼扇一呼扇的。
  我今天算栽到這仨人手裡了。
  不過,今天吃飯的氣氛真得不錯,比我來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多。我喜歡這樣嬉鬧,彷彿生活可以這樣簡單、快樂!
  晚上9點多,我和高菲菲從周嵩家出來。高菲菲今天沒有開車,我先送她回家。
  「其實,周嵩和胖嫂可以很幸福的。」高菲菲在車上喃喃地說。
  「人家現在不挺幸福的嗎?聽你這句話的意思,他們現在不幸福啊?」我知道高菲菲心裡可能了解一些東西。
  「呵呵,希望他們幸福。我們呢?我們也很會很幸福!對吧?」高菲菲用手摸著我臉說。
  「嗯。不過請高女士把手拿下去。」
  「怎麼了?」
  「癢!我怕癢!開著車呢。」
  「切!毛病還不少!」
  「床上可以摸,現在不行!」我壞壞地說。
  「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你說什麼?!」
  高菲菲發現自己用詞嚴重不當,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向車窗外,不過我能看到她的臉上泛起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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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9 10:3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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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從國外回來了,她打電話讓我有時間過去,她給我帶了一個禮物。
  我一直在想,她能送給我什麼呢?電話中我不好意思問。下班后,我有點迫不及待地來到嫂子家。
  「叔叔,你看媽媽從國外給我買的書包酷嗎?」我一進門,小寶就高興地向我炫耀。

  「哎呀,這麼酷的背包只配我家小寶!明天背著去幼兒園,絕對給聞靜他們一個震撼!」我把背包給小寶背上,小傢伙一臉的帥氣和自豪。
  「對了,媽媽,我送聞靜什麼禮物啊?」
  「又不是你出國,你還送什麼禮物給別人?」嫂子說。
  「可我早跟聞靜說了,媽媽出國回來肯定帶很多禮物,我也要送給她一份的。」嘿,這小傢伙真會俘虜女孩的心,還想借花獻佛呀。
  「你明天帶兩盒巧克力拿給小朋友們吧。」嫂子說。
  「你不是也給叔叔帶禮物了嗎?帶的什麼呀?」
  「哎,你小子別打我的主意啊!我的禮物可不能讓你拿去送美女!」我還真擔心這小崽子霸佔我的禮物呢。

  「這是給你的。」嫂子遞給我一個小手提袋。
  我拿過來,從裡面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My God,居然是Dior的太陽鏡!
  「這,這也太貴重了吧。」不我管心裡多高興,也得學會克制,怎麼著我也得客氣一下吧。
  「在國外買沒多貴,也算這些天你帶小寶的回報吧。你不是從大學開始就收藏太陽鏡嗎?」嫂子輕描淡寫地說。
  「這你還記得?不過,好像還沒這麼貴的呢。」我拿著這款時尚太陽鏡愛不釋手。
  「那你就奢侈一把吧。不過是你照顧小寶的回報而已!」嫂子又強調後邊這句話,我能明白她的意思。
  「叔叔,你帶上給我看看呀。」小寶拿過眼鏡。
  我蹲下身子,小傢伙給我帶上。
  「叔叔太酷了!叔叔太酷了!叔叔就是一個大明星!」小寶拍著手對我讚不絕口。嗯,這話我愛聽!叔叔可是沒白疼你!

  我順勢擺了個更酷的Pose,把嫂子逗樂了。
  「夏哥,我看你很像一個人。」小保姆在一邊插話。
  「誰啊?」我問。
  「韓國偶像劇里的一個男主角,叫什麼來著?就在嘴邊……怎麼就想不起來呢。反正他很帥很帥的,你剛才那表情特別像他!」小保姆一副花痴的表情蠻可愛的,呵呵。
  從嫂子家出來,回味著剛才我喜出望外、得意忘形的一幕,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大學時嫂子送我第一架太陽鏡的情景……
  那是大一下學期的某個周末,我們文藝部的幾個人要去北海划船。6月底的陽光很毒,從學校出來其他幾個同學都帶著太陽鏡,唯獨我沒有。
  「師哥,你看著我這樣落忍啊?我的眼睛會被灼傷的。」我想宰催誠點肉,買個太陽鏡。因為上個月去錢櫃唱歌,就是他把我推上斷頭台的,整整花了我500大洋,我對這小子懷恨在心。
  「挺落忍的!你變成火眼金睛不更好嗎?孫悟空才能煉成的本事,你應該求之不得呀!」
  「姓崔的!算你狠!從今以後,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睡覺都得給我小心點!」
  崔誠這隻鐵公雞,不,這個金剛公雞,誰也別想從他身上拔下一根毛!
  得,只有我自己掏錢了。
  在朝陽路邊的一個眼鏡店,我選好了一架最新款的太陽鏡,260塊,性價比還不錯。我在付款台交錢的時候,陳婭淑搶著要給我買單。
  「上次唱歌花你好幾百,這次就算部長我送你一個太陽鏡吧!」她非常豪爽地說。
  「哎,部長你一碗水要端平啊!你要有錢給夏宇賣,我們幾個都得有!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最怕領導有偏心!對吧?」崔誠帶頭起鬨,我也明顯聞出了這小子的酸味兒。

  「給你們賣可以。先一人拿出500塊錢交給我,咱們每個星期去一次錢櫃唱歌,這也算公平吧?」她的一句話把崔誠這幫紅眼鬼的嘴給堵住了。
  我戴上太陽鏡,在人群中昂首闊步地向前走,故意氣崔誠。
  「哎,夏宇,咱倆換換唄!我的比你的貴,600多呢。」崔誠跟上來,一手摟著我的肩,在我耳畔小聲對我說。
  「東西不看貴賤,要看它承載的意義。你那太陽鏡再貴,但是沒靈魂的!我的就不同了!我的太陽鏡是詩意的,唯美的,是人的化身!」我很自豪地拽著詞兒,心裡很美。
  也許真是這樣,從那以後,我對太陽鏡情有獨鍾,有著一種不可割捨的感情,我開始收藏太陽鏡。到目前為止,我的柜子里大概得有四、五十架,都是當時的流行款式。但我一般又不帶太陽鏡,因為我覺得它只適合珍藏。
  今天,她又送我的一架,我不知道這架和那架在我心裡有什麼不同,是不是都一樣有靈魂……
我回到我住的小區,剛進樓下的大廳,高菲菲居然出現在我面前。
  「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高菲菲突然駕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哎,我是商務會見還是領導人出訪啊?難道出動前還得召開記者發布會?」高菲菲的嘴越來越厲害。
  「冷不丁的出現不也怪嚇人的。」我怯怯的說。
  「我是鬼呀?」高菲菲有點不高興。
  「是鬼,也是美女鬼,不定把多少帥哥的魂勾走呢!」阿諛奉承的話我現在也是信手拈來。
  「能勾走你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也是麻煩,沒地兒保管。」高菲菲一點也不客氣。
  「我請你吃飯吧?想吃什麼?」我想轉移高菲菲的注意力,我手中一直提著Dior的小袋子呢。

  「你手裡提的什麼啊?還是迪奧的!」唉!高菲菲早看到了!
  「哦,我不是這段時間照看小寶嗎?她媽回來了,送給我一個太陽鏡,算是這10天的保姆費吧。」我心裡有點忐忑。
  「這麼奢侈!真捨得呀!你心裡挺美吧?」高菲菲有點陰陽怪氣。
  「沒有,我也沒打算要,但人家買了,說是照顧小寶不落忍,不拿著也不合適。」不知怎麼我心裡發虛,好像我也沒做虧心事吧。
  「大冬天的,買什麼太陽鏡啊!」高菲菲在電梯里又來一句。
  「我收藏太陽鏡。」
  「哦?我怎麼還不知道你有這個癖好?在你家沒見過太陽鏡啊?」高菲菲的表情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都在柜子里,沒擺出來。」
  「幹嘛收藏這玩意兒?」
  「收藏什麼的沒有啊?本來我想收藏小人書,但感覺那太小兒科了,所以收藏太陽鏡,多男人的收藏愛好啊!」我說得半邪半正,似乎這樣能讓我心裡踏實些。

  我打開房門,我倆來到客廳。
  「看看你收藏的眼鏡吧?」高菲菲一落腳就說。
  「承蒙領導賞臉,呵呵,請這邊來——」我做了一個酒店服務生那樣優雅的「請」的Pose。
  高菲菲也拽上了,都不掃我一眼,跟著我來到卧室。
  我打開床下的抽屜,裡面滿滿擺放著太陽鏡。
  「這架得好好收藏,多珍貴啊!」高菲菲話外有音。
  「就是價格貴了點唄。其實,貴的東西也不一定好看。」我承認這句話有點心口不一。
  「我要知道你收藏太陽鏡,早給你買了,上次去法國我看到了一款很帥很酷的,還是限量款,但我見你從來不戴,就沒買,後來買香水了……」高菲菲說著,有一點失落。
  「你不送我內褲了嗎?我超喜歡那款!真的,兩條我一直換著穿,今天還穿著呢,你看——」說著我就裝模作樣地解腰帶。

  「行了行了,你怎麼說著什麼都能色情起來啊?」高菲菲臉上出現一些陽光。
  「你除了喜歡收藏太陽鏡,還有什麼愛好?」
  「健身!」
  「這我知道!」

  「踢足球!」
  「我也知道!說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說了你不就知道了嗎?」我見高菲菲的臉晴朗了起來,就開始逗她。
  「哎,夏宇,這麼說還有不想讓我知道的愛好是不?」
  「純男人的隱私,也不好對女人說呀!」
  「不行,你一定得跟我說!」

  「說了,你表打我!」
  「你快說!快!」
  「打飛機!」
  「真受不了你!」高菲菲說著把床上的枕頭拿起來,狠狠地砸我!

  砸就砸吧,晴綸棉的芯,反正也不疼,能讓這丫頭別在這麼逼我了,我就萬事大吉!
27
  下班后,一個朋友在工體附近的一家餐廳請吃飯,胡侃神聊、酒足飯飽后已經是晚上11多鍾。
  我開車回家,經過工體西路一家酒吧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扭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錯,是周嵩。
  我停下車,想過去跟他打超乎,這時周嵩身後的一群男女走上來,其中一個打扮極為妖艷的女人摟住周嵩的肩,在耳邊竊竊私語。那女人的臉都幾乎貼在了周嵩的臉上,她眉飛色舞,還不時地扭動著蘭花指。
  周嵩一隻胳膊抱著女人的腰,很親密地跟她說著什麼。周嵩那表情,我似乎從來沒見過,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但他好像很輕鬆、很愜意、很享受!其餘那幾個人也都打扮時尚,一看就是經常浪跡於燈紅酒綠的人。這夥人把周嵩送上車,那女人給周嵩一個飛吻,然後他們又回了酒吧,周嵩一個人開車走人。

  我的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這一幕讓我驚呆了,我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周嵩!看來胖嫂不是捕風捉影、杞人憂天啊!
  周嵩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呢?怎麼可能呢?這不是男人好不好色的問題!倘若周嵩在外邊真的一直有女人,那麼這也就應驗了別人對他的猜測,他根本不喜歡胖嫂,他娶胖嫂是為了她背後的雄厚資本。我和周嵩這麼多年的交情,在我的眼裡,他對周圍的朋友慷慨無私,對社會上的事愛憎分明,不說他有多高尚,但他做人是正直的!然而,現在我的親眼所見,周嵩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有著超出朋友或客戶關係的親昵行為,這讓我不能不有其他的想法。

  不過,我又想,也許周嵩是逢場作戲呢!人在江湖身不由自,真真假假不必太在意。有時候,一些應酬被外人開起來比真的還真。
  再退一步,即使周嵩外邊有女人,又能怎麼樣呢?這個社會男人在外邊有女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吧?甚至,有錢人沒有情人、小秘、二奶之類的會被別人恥笑,這早就成了一種排場,司空見慣了。現在這種事也不能和人品掛鉤,要這樣聯繫的話,那洪桐縣裡就沒好人了。
  是我太傳統太守舊了吧?
  再說,這是周嵩的私事,我作為朋友也沒必要操心。
  可是,回到家我心裡還是犯嘀咕,索性給高菲菲打了個電話,我開門見山地把剛才看到的情景給高菲菲描述了一番,我敢擔保沒有一點添油加醋。
  「周嵩怎麼說也是一個公司的老闆,每天有多少應酬你最清楚了,逢場作戲罷了,你一驚一乍什麼呀?」高菲菲倒是看得開。
  「我跟你說,胖嫂都找過我……」呀,說漏了!

  「胖嫂找你幹嘛?」
  「哦,就是為周嵩唄!還能幹嗎?她覺得周嵩在外邊有人……」話既然說出口就得接著說,但也不能百分之百地抖出來,畢竟胖嫂那次還牽扯進了高菲菲。
  「疑神疑鬼!兩口子鬧點矛盾很正常!沒別的,胖嫂就是過度自卑。」我能感覺到高菲菲有點護著周嵩。
  「我怕以後胖嫂再找我打聽周嵩……」
  「今天這事你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吧,你要是跟胖嫂說了,本來沒什麼事也得弄出事來。他們兩口子的家務事,咱倆還是別插手!越插手會越亂。」高菲菲沒等我說完就插話說。
  「我知道,我不會那麼幼稚。不過,這段時間周嵩的確有些反常,不會後院真的要起火吧?」我有些自言自語。

  「唉!要起火的話,咱們恐怕也當不了消防隊,很多事不是朋友能幫得上忙的。你呀夏宇,別沒事想他家的家務事了,你有這個時間好好計劃下公司的事就是幫周嵩呢。」這句話挺在理。
  高菲菲掛了電話后,我點上一顆煙,我想高菲菲應該比我了解周嵩更多些。但周嵩一直把我當成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呀,我什麼都和他說的,連對嫂子的感情也只告訴過他一個人,難道真有一些事只能對女人說不能對男人說?還是……
  管他呢,我就當這件事沒看到吧!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會完全是周圍人看到的那樣,他們看到的永遠只是外表,或者說是膚淺的,生活究竟怎麼樣,只有過的人體悟最深,即使他身邊最親密的人也未必清楚。所以,我也不用費心去揣摩周嵩、胖嫂、甚至高菲菲,自己能明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我躺在床上東想西想,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天!既然是周嵩!
  「你睡了嗎?」周嵩聲音很低沉。
  「老大,都凌晨1點了,我能不睡嗎!」
  「我在你樓下呢,能在你這睡幾個小時嗎?」周嵩可憐兮兮的說。
  「什麼?你在我樓下?你發什麼夜症呢!」
  「我都要凍死了!上去再跟你說吧。」
  我給周嵩打開樓下的門,不一會周嵩跑上來。他一進屋我就聞到一股酒氣。

  「你瘋了吧?半夜三更的你不陪在家陪老婆跑我這兒來幹什麼?」我真是摸不著頭腦。
  「先給我沏杯茶水,渴死了。」周嵩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到底怎麼了?還喝了這麼多酒。」其實,我知道他是在酒吧喝的,但我不想揭穿,男人都愛面子。
  「被媳婦趕出來了。本來想去賓館,但那樣你嫂子就更懷疑我了,為了免災,我只能到你這來借住一晚,你能證明我沒出去亂搞啊。」周嵩整得完全像個難民。
  「你倆到底怎麼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劍拔弩張的?前幾天我和高菲菲去你家吃飯的時候,你倆夫唱婦隨的,不挺膩歪人的嗎?」
  「唉,此一時彼一時!你嫂子愛面子,你們小兩口到我家,她能不好好表現嗎?」

  「那她給你鬧終歸得有點原因吧?是不是你小子真的在外邊有不軌行為被嫂子抓住了?」我對周嵩旁敲側擊,希望他能主動坦白。
  「操,你哥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一般的女人我也不弔她啊。」周嵩對我一臉的不屑。
  「你是不是喜歡特妖冶的女人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種?」我繼續對周嵩實行「誘敵深入」戰術。
  「你丫別糟踐我,我能給你的審美是一個檔次?」周嵩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
  「你丫審美高雅?你現在嫌棄嫂子想做陳世美吧?」
  「哎,夏宇你丫少給我說兩句!我是到這來避難的,不是聽你會審的。我困了,睡了!給我拿被子」周嵩脫衣服就往床上躺。。
  「哎,你怎麼也不洗澡啊?」
  「操,什麼時候了我還洗澡,你嫌我臟你去睡沙發啊。我就不信明天早晨你把我睡過的床給扔了!」跟這不講理的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對了,你現在給我媳婦打個電話,說我住你這兒了,別讓她惦記著。」幾乎話音未落,周嵩已經發出了鼾聲。

  唉,沒辦法,我還得給他收拾殘局。
  我按完胖嫂的手機號碼后,幾乎二分之一秒都沒過就接通了。
  「嫂子,周嵩在我這兒,他已經睡著了,你放心好了。」
  「哦,夏宇,真不要意思,這麼晚打擾你。那你費心吧,他今晚可能喝了些酒……」胖嫂還是挺擔心周嵩的。
  「嫂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就消停消停吧。我看周嵩太累了,你也一定累……」
  「我知道……夏宇,你早點睡吧……」胖嫂說著開始抽泣起來。
  掛了胖嫂的電話,我聽到周嵩的鼾聲更響了,我這後半夜是沒法睡安穩了!靠,鬱悶!他們兩口子鬧矛盾,我跟著遭什麼罪呀。
  但看看周嵩那小子睡得香甜勁兒,我也就忍了,誰讓我是他好哥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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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9 10:3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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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媽打電話來,說坐今晚的火車來北京來看孫子,明天早晨6點就到,讓我做好接待安排,還一股腦地給我提了一系列接待標準:得睡蕎麥皮枕頭,晴綸棉的太軟,被子要棉花的,鴨絨的太輕……老太太在農村生活習慣了,享受不了現代生活的舒適。沒辦法,做兒子的挨個滿足吧。
  大晚上我跑到超市,給老媽買了枕頭、棉被,還有其他一些生活用品,恭候老人家的大駕光臨。
  哥和嫂子離婚是先斬後奏,離婚後他才通知了爸媽一聲。媽差點被氣暈,如果不是哥馬上就回了新加坡,她會立馬殺到北京修理哥。
  媽是典型的東北農村婦女性格,直率、熱烈、心胸開闊、不拘小節,刀子嘴豆腐心,在村裡人緣極好。我和哥是她的驕傲。畢竟一個農村家庭能走出兩個重點大學的學生,那絕對是光宗耀祖、門庭生輝的事。特別是哥工作后,在事業上扶搖直上,做到世界知名大公司的高級管理層,這讓天生愛面子的老媽在村裡享盡了榮光。
  其實,從小父母就很放得開我和哥,我倆自己的事,不管大小,幾乎不做任何干涉。即使高考填志願這樣的人生大事,父母都不參與意見,一切由我們做主。用我媽的話說就是,自己的孩子我放心!不過,有時候也感覺有點委屈,比如說畢業找工作,其他同學的父母都是每天一個電話來問情況,而且會動用所有關係去為孩子打通門路。而我爸媽幾乎不主動問這事兒,你說他們就聽,不說他們也不問。一次我就問我媽,你們心裡怎麼就這麼坦然呢。媽說,我就相信我兒子的能力。這句話讓我很有滿足感。你還別說,他們這種「無為而為」的教育方式還挺不錯,最後就造就了我和我哥的出息。

  也因為我們家的這個傳統,我和我哥從小就很獨立,所以哥離婚不跟父母商量完全可以理解。老媽生氣最大原因可能在於,離婚這種事在我們老家那裡還是極不光彩,何況是我哥這種早已經被捧上神壇的人?這嚴重損害了老人家的尊嚴,成為輝煌人生中不可抹去的污點,老媽生氣那是自然的!
  這次媽要來看小寶,我心裡也不踏實。奶奶看親孫子是至情至理,但我總感覺老媽這次來沒這麼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我就開車去北京站接老媽。
  老媽剛下車,我便跑上去給了老太太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人群堆兒里你不閑磕磣啊!」老太太還不好意思了。
  「怎麼了,你是我最親愛的老媽!」我有點撒嬌地樂著。

  「你少給我整這洋玩意兒!村裡不興這個!」老媽故作生氣的樣子。
  「老媽,這是首都,國際化的大城市呢,可不是咱們的柳前屯兒!你也得整點時尚的不是?」我給媽提著行李一邊走一邊說。
  「你這臭小子怎麼現在還沒個正經呢,我看你在城裡也呆壞了!你瞅見你哥了沒,有了錢就成了陳世美,休了媳婦。這事兒我還一直瞞著屯裡的人呢,連你三嬸兒都不知道!我想起這個兔崽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媽對哥的離婚果然還耿耿於懷。
  說到哥的離婚,我也不想說什麼,更不會做任何評價。
  「你一會兒給你嫂子打個電話,你出錢,我請她和我大孫子吃飯。」媽呀,我出錢,怎麼能說是你請客呢?
  「就今天晚上,你定個好點兒的飯店。我都想死我的大孫子了,我可憐的寶貝兒……對了,你跟那個叫菲菲的閨女怎麼樣了?」媽突然話鋒一轉問我。
  「還成。」我隨口說。
  「啥叫還成?你可千萬別學你哥!」

  「老媽,這點兒你一萬個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深愛我的女人受傷!我會愛她一萬年,不,是與她相伴到地久天長、地老天荒!」說這話我似乎特理直氣壯。
  「你這臭小子別給我老太太整這酸詞兒!」 老媽斜了我一眼。
  我嘿嘿地笑著,心裡想晚上請嫂子去哪吃飯呢?

把老媽送到我家,安頓好,我開車到公司。一到辦公室,我就給嫂子打電話。
  「我媽今天來北京了,老太太想看看小寶,她晚上想請你和小寶吃飯。」很簡單的一句話,其實想了一路要怎麼開口。
  「哦,你把小寶接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知道她會這麼說。
  「老太太也想見見你,一起去吧。」我知道我的任何話都不具有說服力。

  「夏宇,你說我去幹什麼呢?小寶是你夏家的孫子,奶奶看孫子我不能阻擋,我現在算什麼呢?別讓我難堪了!」嫂子的話合情合理,正常人肯定都這麼想。
  我無言以對,只好作罷。
  下班后,我回家,跟老太太說嫂子不去,老太太很猛,立馬說我請她去。
  我開車和媽來到嫂子家。
  小寶給開的門,小傢伙看到老太太硬生生地叫了個奶奶。
  「哎,我的寶貝孫子呦!你可想死奶奶了!夏豐這個天殺的,做得什麼孽啊!」老媽一把摟過小寶就哭開了。
  這祖孫倆的見面場景深深觸痛了嫂子並未癒合的傷口,那些未泯的憂傷不自覺地在她的臉上涌動。
  「媽,行了吧。我們是來看小寶的,不是哭的。」我勸老太太。
  「閨女呀,你也受苦了,我當婆婆的對不住你。」媽又拉著嫂子的手說。

  嫂子不說話,只有淚水在眼睛里打轉。
  「你們的婚姻,當父母的也插不上手。唉,我們今天不說這個。你不是我家媳婦了,還是我的閨女,今天咱們吃頓飯嘮嘮嗑,閨女能買老太太這個面子吧?」媽說得極為誠懇。
  「我就不去了,你們帶小寶去吧。」嫂子還是拒絕。
  「閨女呀,我知道你憋屈,出去嘮嘮心裡會好受些。你也別把我當成夏豐他媽,我們娘倆兒都不提他。」老太太還在堅持。
  但嫂子是鐵了心不去,也沒法去,去了之後那飯她也吃不下啊。

  最後,老老太也沒招了,我們只好帶上小寶出來,到一家東北飯館吃飯。
  「小寶,都快一年不見了,想奶奶不?」老太太不斷地往小寶的碗里夾著菜。
  「嗯。」小傢伙回答的很簡單。
  其實,我看得出來,小傢伙對老太太很有距離感。他上次見奶奶還是去年春節,哥和嫂子回東北時帶著他。那時他才4歲,在老家呆三、四天,能記得奶奶是誰啊?

  「小寶,想不想去看樹林子里的狐狸,去河面上滑冰,對了,還可以鑿個大冰窟窿,能釣上這麼大的魚呢!」老太太一邊眉飛色舞地說,一邊比劃著。
  「真的嗎?哪有呀?」小傢伙對這些稀奇的東西很感興趣。
  「跟奶奶回東北老家呀,那裡什麼小動物都有!還有野兔、野雞……」
  「媽,你說什麼呢?什麼回老家?」我聽出老太太的話不對勁。
  「你嫂子工作忙,我想帶小寶回老家……」
  「你趕快打住吧!你可別瞎鬧騰!小寶現在是嫂子的精神支柱!」我沒等老太太說完就急了。
  「那怎麼說小寶也是咱老夏家的人吧?我就這麼一個大孫子,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媽再一嫁人,他就成別人家的孩子了,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哥和嫂子有協議,孩子歸嫂子撫養,這是有法律效益的,你千萬別亂摻和!再說,小寶去村裡能受得了嗎,別的不說,就教育條件村裡能和北京比嗎?老媽,你就別添亂了。」
  「你小崽子少跟你媽羅嗦這個,村裡教育不行那不是走出你和你哥兩個大學生嗎?我也是總結出一整套教育孩子的方法,那絕對好使!」老太太還認準了死理。
  「叔叔,我不跟奶奶走!我要跟媽媽,跟你在一起。」小寶停住筷子,拽著我衣襟,用渴求的眼神看著我。
  「媽,你趕快打消這個念頭吧!以後,別當著孩子的面說這個。本來就夠可憐的了!」我有點生老太太的氣。
  媽也不高興,心裡肯定恨我胳膊肘往外拐。但我不可能同意她帶走小寶,不是我不同意,是嫂子不會同意,哥也不可能同意。作為一個農村老太太,老媽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對於我們這些年輕人來說,這太異想天開了。

  我就預感到老媽這次來北京不只是看孫子這麼簡單,但我還真沒想到她老人家想帶走小寶。老太太可能還不甘心,但無論她怎麼做都註定是無濟於事的,這本來就是哥和嫂子的事。如果在老家,孩子肯定會留在男方,哪怕男方家再窮,女方家再富,這是傳統,比法律更有根基。但是,這是北京,我哥和嫂子不是村裡的農民,這些陳規舊俗怎麼可能適用於他們!
  
29
  高菲菲知道我老媽來,高興得不得了,同時還流露出一點點緊張。
  「我們明天帶阿姨去燕莎或星光天地吧,我給她買衣服,還有化妝品,女人最喜歡裝扮自己,年齡再大的女人也是這樣。」高菲菲特胸有成竹地說。
  「你打住吧,就這兩個商場的衣服,我媽看了立馬會被嚇暈!」
  「怎麼呢?總有中老人的衣服吧?」高菲菲一臉的疑惑。
  「哎,那動輒就幾千、上萬的衣服,可是我老家農民幾個月的收入。」
  「哦,不過你媽早應該不是那個消費檔次了吧?」

  「不是消費檔次的問題,老人養成的消費習慣而已。咱們可以去燕莎奧特萊斯,那裡的東西打折多,而且也大眾化一些,對吧?」我提議。
  「我想給你媽買點好的……」
  「在村裡生活,你就是穿著夏奈爾、拎著GUCCI包,別人最多認為你是在縣城百貨大樓買的200塊錢的貨!你跟他們說一件上衣1萬多,一個包3萬,打死他們他們也不信啊!」我了解農民的樸實,他們根本不可能理解這世界上會有這樣天價的服裝,一件褂子能頂他們種10幾畝田的收入!
  「也是啊,那聽你的。」
  高菲菲的心思我理解,她第一次見我媽,肯定想好好表現一下。其實,我很感動,她是個懂事、有涵養的女孩子。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10點多我倆帶老媽來到工大橋的燕莎奧特萊斯。我已經好長時間不來這裡了,原來都有A、B、C三個區了,那一大片商場讓老太太很震撼。
  我們從A區開始逛,琳琅滿目的商品讓老太太的眼都看花了,不過老太太一看到價格還是皺眉頭。
  「哎呀媽呀,就這麼一件毛坎肩還800多,這是割人肉咋的!」老太太直搖頭。
  「阿姨,今天我和夏宇給你買東西你就別計較價格了,你喜歡什麼儘管說!阿姨,你知道這位帥哥用的一瓶潤膚露多少錢啊?500多!所以,你千萬別省錢,省下錢他敢再買一瓶3000多的香水。」高菲菲這個臭丫頭,你為了討好我媽也不用出賣我吧!上次回老家,老媽見我用的倩碧男士潤膚露的瓶子很精緻,問我多少錢買的,我告訴她只比她用的大寶貴一點點,老媽直誇我說村裡出來的孩子就是知道節儉,她老人家哪知道那一瓶能頂一箱子大寶了。

  「你這敗家的玩意兒!閨女你得好好管管他,別由著他性子來。」看來老太太現在就把他寶貝兒子往外推呀。
  我心想,高菲菲你得瑟什麼呀,你手裡那個包也得三五千吧,前些日子我不是花兩千多給你買了一套碧歐泉的化妝品嗎?你比誰不奢侈啊!不過,我知道高菲菲這是讓媽放心花錢,所以我聽著其實是蠻舒服的。
  老媽和高菲菲聊得很投機,高菲菲還利用老太太看衣服的間隙,在我耳邊小聲說「我很喜歡東北老太太,聽阿姨說話就想起《劉老根》里的大辣椒……」
  「哎,你是在誇我媽嗎?」我朝著高菲菲的臉蛋輕輕打了一下。
  「我可是最喜歡那個角色的!」
  「閨女,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二虎吧唧的,你不嫌棄我老太太就成。」呵,沒想到老媽的耳朵挺靈。

  「沒有阿姨,我就喜歡你,特直率,跟你在一起一點距離感都沒有。不過,你剛才說那個什麼二虎八雞是什麼意思呀?」
  「夏宇你給她翻譯成北京話。」媽的意思是翻譯成普通話。
  「你就二虎吧唧的,知道了嗎?」
  「到底什麼意思啊?這是東北方言吧?」

  「就是傻乎乎的意思!」我樂得不行。
  「你真討厭!」高菲菲挽著老媽的胳膊,很親熱地往前走去。
  我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多,從腳到頭給媽買了個齊全,還給我爸買了一件羽絨服。付款時,高菲菲一定要她買單,我也沒和她多爭,因為我爭她會不高興,她現在要的是面子。我媽一口一個說著「這多不好意思啊」,那臉是樂開花!老太太還小聲在我耳邊說「這丫頭實誠,有眼力價兒,人也漂亮,你可得抓緊嘍。」看來高菲菲的功力沒白費啊,幾個小時已經把我老媽征服了!
  
星期天,應媽的要求我把小寶接到我家。
  老太太到超市買了一堆好吃的,還有玩具。小寶對奶奶的陌生感很快消除,祖孫倆在客廳里玩得很開心。
  我和周嵩要一起去辦點事,所以我就放心地把祖孫倆留在家裡,自己開車出去了。
  中午,事辦完,周嵩說要請老太太吃午飯,我倆就一起來到我家。
  家裡居然沒人,我以為媽帶小寶下去吃飯了。可是我來到卧室才發現媽的行李箱不見了。不好!媽不會私自帶小寶回老家了吧?

  我趕快給媽打手機,手機關機!
  我的上帝,老太太看來是早有預謀的啊!我一下慌了神兒。
  周嵩說咱們得趕快去北京站。
  我給嫂子打電話。
  「嫂子,不好了!我媽可能帶小寶回東北了。你家離北京站比我近,你快去北京站,我馬上也出發!」我心急火燎地對嫂子說。
  「什麼?去東北?夏宇,你要是不把小寶給我找回來,我跟你沒完!」嫂子一聽就火了。
  「我馬上去北京站!現在不是埋怨我的時候,你趕快出發吧!」
  「我在望京呢,沒開車,我馬上打車去……」
  我掛了手機,和周嵩以十萬火急的速度下樓,開車,直奔北京站。

  到了北京站候車廳,我在電子顯示屏上找到最近一班去瀋陽的火車,還有25分鐘開車,我趕快跑到相應候車室。
  候車室里人頭攢動,檢票正在進行。我蹦到一個椅子上,向前張望,仔細搜尋老媽和小寶。
  看到了,我看到他們了!他們馬上就要檢票了!
  「媽,媽,媽——」我一邊狂喊一邊猛向前擠去!
  在老媽正要檢票的那一剎那,我終於擠上來,伸手一把奪回正送向檢票員的火車票。我搶過小寶,抱起他就向人群後邊擠。
  我擠出人群,把小寶放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太太拉著行李箱也出來了。
  「老媽呀老媽,你可真是我親媽呀!」我氣得說不出其它話。
  「叔叔,奶奶說帶我去看大老虎,明天就能回來。」小寶見我滿頭大汗、臉色通紅,似乎在安慰我。
  「這可是我親孫子啊!他是老夏家的苗……嗚嗚」老太太說著還哭起來,好像是她受了莫大委屈。
  「媽,你就饒了嫂子吧!你帶走小寶,嫂子還活得了嗎?」我說話還在激動。

  「你這個小崽子!真是把你老媽給氣死了!我來北京,尋思著你肯定站到我這邊,幫我把大孫子給帶回去。沒想到,你是著急忙荒地幫著別人啊!你們哥倆兒現在是沒一個讓我順心的……」老太太在候車室里就敞開嗓子教訓起我來。
  沒轍!我是她兒子,只能給個耳朵聽著。
  周嵩在一旁沒閑著,一個勁兒哄老太太。
  周嵩提醒我,趕快給陳婭淑打個電話吧。

  我打電話告訴嫂子,「你不用來北京站了,小寶找到了,我直接把他給你送回家。」
  我讓周嵩開車送老太太回我家,我去送小寶。
  小寶一進門,嫂子就撲過來抱起他開始哭。
  小寶被剛才這些事弄得一塌糊塗,他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奶奶和媽媽為什麼都哭呢?
  「嫂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會這麼做……你也別怪她,農村的習俗就是小孩兒要跟著男方。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讓她再瞎鬧了。」我感覺很對不住嫂子,這事兒又給她帶來傷害。
  她每受一點傷害,其實我比她還疼。
  「夏宇,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嫂子眼睛哭得紅紅的。
  我沒有想到嫂子還會謝我,她的這句謝謝讓我頓時感覺一陣熱流湧向我全身,讓我相信這些日子我為她的殫精竭慮都值得!
  我能看出,她和哥離婚以來眼神里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恐慌,但當我出現到她面前時,那種恐慌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也許,這些心理和表情的微妙變化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但卻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相信這是因為我是她師弟,多年以前就一起做事,一起面對很多棘手的困難,我們有一種默契,幾乎每個眼神都能讀懂。上學時我是她手下的兵,她對我可以發號施令;現在我是個男人,她是一個女人,女人渴求男人對她的庇護,再能幹的女人也是如此,尤其在她們處於痛苦無助的時候,這是天性。

  看著她消瘦的臉,我有一種竭盡全力讓她好起來的衝動。因此,今天這事讓我對她很抱歉。
  「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好,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我會儘力去做……」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低著頭,沒看她的臉。
  細究這句話有很多毛病,我是她的誰?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我不知道!只是我每次面對她的時候,最心底的話就想往外涌,我儘力剋制。有些話的確沒有邏輯,但我就這麼想的,不由自主地就說出口。有時,我也感覺自己很傻,用那句東北話說就是二虎吧唧的,這種傻自己又很受用。
  「你還沒吃飯吧?」嫂子問我。
  「哦。」
  「你吃了再回去吧,保姆都快做好了。」

  「好吧。小寶你吃過中午飯了嗎?」
  「吃過了,和奶奶在車站裡吃的麥當勞。」
  「叔叔,奶奶不是帶我去看老虎嗎?」小寶問我。
  「是去看老虎。但媽媽離不開你呀,不想讓你去,你媽最疼愛小寶的,對吧?」
  「嗯,我也最愛媽媽,還有叔叔!」小寶喝著蘑菇雞湯對我說。
  我沖著小寶笑了一下,我看到嫂子也會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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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9 10:39 | 只看該作者
30
  我的一個舊電話本,在我從嫂子家搬出來的時候,落在她家,現在想找個電話號碼,所以我到嫂子家取。
  我到10樓,從電梯出來,走到拐角處,聽到嫂子在門口在和一個人說話,我下意識地停下來。
  「你放心吧,這點資料晚上就能給你翻譯出來,明天上班給你帶著。」嫂子說。

  「那太謝謝你了。……婭淑,我臘月28就要結婚了。」那個男人說。
  「聽說了,我紅包都準備好了!」嫂子開朗地說。
  「其實,其實,我很喜歡你……但我沒勇氣……」
  「哎,你吃錯藥了吧!我可一直把你當好哥們的,你別誤解一些東西呀!呵呵——」嫂子笑得很無邪。
  「我說的是真的!可是我……」
  「行了吧你!馬上結婚了的人了,你怎麼還像小孩兒啊!你這個人呀,從小就是被家裡人寵壞了,總這麼幼稚,胡思亂想什麼呀。在單位,你跟媚兒是我最談得來的朋友,你可別把關係定位錯了。好了,趕快回去吧!」

  「我就是想說出來,憋在心裡很長時間了……」
  「現在你說出來了,行了吧!真有你的,快回家吧你!」
  「哦,那我回去了。」
  我急忙退到步行樓道里,透過木門上的玻璃,我認出了這個男人,他正是那次把醉酒的嫂子送回家的那個人,他們還一起帶小寶去過京郊度假村玩。我一直認為嫂子對他有那個意思呢,原來不是這樣!
  我靠著樓道的扶梯,點燃一支煙,裹了一下大衣。我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似乎我在努力讓自己什麼也不要想。樓道里光線極暗,我卻感覺這是一個好的環境。這裡沒有人來,沒有喧囂和浮躁,一個人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靈魂是自由的。儘管這裡是一個被人們遺忘的小角落,但在這裡的人居然是真實的,沒有偽裝。在陽光下的人們往往沐浴陽光的只是一個軀殼,而他們的心靈卻在黑暗中獨行。所以,在這裡我很踏實,能認真地找尋真實的自己。

  我一連吸了三支煙,然後大口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出樓道,又回到現實中。
  我敲門來到嫂子家,電話本她已經給我找出來了,保姆陪小寶在樓上玩兒
  「你,你一直想這麼過下去嗎?」我鼓了很大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要不然呢?」嫂子問。

  「再找個好男人吧!你這樣太孤獨。」我輕輕地說,那聲音好像只有我自己能聽到。
  「呵呵,好男人!什麼是好男人?!夏豐是好男人嗎?我在學校的時候,他是怎麼追我的,你最清楚了。我想吃糖炒栗子,他都能深更半夜跑小半個北京城去給我買。可現在呢?我不會再相信有什麼好男人了!」嫂子冷笑了一下說。
  「你一個人帶小寶很不容易的……」
  「現在挺好的呀,累是累了點,但沒其它煩心事了,生活也變得很簡單。」她真得滿足現在的生活狀態?我看不出來。

  「倒是你和高菲菲應該差不多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嫂子問。
  「呵,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事業無成,先想什麼結婚啊?」
  「事業發達了,婚姻就幸福了嗎?」嫂子的意思很明顯,她是在說我哥和她,「現在男人讓女人沒有一點安全感!」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不會……我不是我哥……」
  「誰知道呢?」
  「我和他性格從小就不一樣!」
  「那高菲菲應該會很幸福。」
  「哦」
  我從嫂子家出來,清冷的空氣迎面撲來,我清醒了許多。剛才我都說了些什麼呢?我豎起大衣的領子,仰頭看了看蒼白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

加班到晚上9點鐘,吃過外賣后,周嵩說「我們去喝酒吧,好長時間沒有去后海酒吧街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也沒有回絕。
  夜晚的后海,一去白天的古典與矜持,到處充溢著時尚與躁動。水裡的光影還與岸上的虹霓,是用靈魂碎片隨心所欲拼湊起的浮華,在這個積滿歷史風塵的角落裡盡情地嫵媚時代的風騷。這大概是后海酒吧街的與眾不同之處。
  今天,最妙的是一輪皓月懸在深邃的天空,水中月與空中月相映成趣,這給后海增添幾分詩意。
  這是一個靜吧,我和周嵩坐到一個能看到水的窗子前,周嵩點了幾瓶啤酒。
  「怎麼?今天哥哥你是不是心裡又不痛快呀?」我用戲謔地語氣問周嵩。
  「操!好像成了周期性的了!莫名其妙地感覺心裡堵得慌。」
  「哈哈,你是不是和嫂子的周期性重合了啊!」我開著玩笑。
  「你小子來點正經的行不行,這個氛圍不適合開玩笑。」周嵩今天居然如此嚴肅、正派。
  「怎麼不適合開玩笑呢?」
  「你聽這音樂……」

  這時,我注意到酒吧里正輕輕回蕩著一曲女人的歌。我仔細聽聽,好像很熟悉,但想不起是哪首。
  「是首老歌吧?」我說。
  「嗯,《一生愛你千百回》,……梅艷芳唱的。」周嵩淡淡地說。
  「哦,怪不得這麼哀婉迴腸呢,原來是來自遙遠天堂的歌聲啊。」我還是有點詼諧地說,因為我實在有點不適應周嵩今天的狀態。
  「歌詞寫得很經典,你好好聽聽……」
  日夜為你著迷
  時刻為你掛慮
  思念是不留餘地
  已是曾經滄海
  即使百般煎熬
  終究覺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風風雨雨

  心中念的是你
  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要你看清我的決心
  相信我的柔情
  明白我給你的愛
  ……

  「呵呵,港台的流行歌曲,哪首不是這個風格的?」
  「這首不一樣,這首老歌特別有味道,對,有意境……」周嵩沉醉在歌曲中。
  「切!我看你今天有問題,肯定是想起哪個小妹妹了。從來沒見你這麼婉約過!」
  「哀婉一回也挺好,總豪放會太累。」周嵩和著音樂旋律輕輕點著頭。
  「我猜想你現在處於以下三種狀態中的一種,第一,一不小心喜歡上別的妹妹了,俗話說的外遇;第二,和老情人舊情復燃了;第三,和老情人一直藕斷絲連。哥,今天就咱兄弟倆在,你就實話招了吧。」
  「你可真俗!俗不可耐!」周嵩顯出一副知音難覓、未有孤獨的樣子
  「哎,你讓我聽這首歌,這首歌就是這麼俗的,難道你是為了三個代表,還為了科學發展觀……」
  「操,跟你就沒共同語言!」周嵩瞪了我一樣,對我嗤之以鼻。
  「那你對著外邊的水裡你的影子喝吧。」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周嵩身臨期間一般地朗誦李白的《月下獨酌》,我都沒好意思打斷他。
  「你今天不會叫我來陪你發神經的吧?這是你周嵩嗎?我現在可是被你弄得毛骨悚然的!」
  「呵呵,你陪我發回神經怎麼了?我以前不也陪你發神經嗎?」
  「我跟你喝酒,都會借酒把心裡話都掏出來了,說出來了心裡就暢快。你可倒好,凈弄這些懸的,又是作詞又是賦詩的。有屁就放出來,再臭也比憋著好受!不就是為某個女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你結婚了,想蠢蠢欲動吧,又會感覺對不住胖嫂,頂不住輿論壓力,那你就別動歪心了,好好待著!」我是讓這小子給逼急了,噼哩啪啦地就說了這一大段。
  這個時候,我的確又想起了高菲菲,難道周嵩他真的喜歡高菲菲嗎,否則為什麼對我這麼難以啟齒?可能嗎?他們只見平時根本看不出這個意思啊?
  「你是我兄弟,我煩得時候你就得陪我為所欲為知道嗎?我說什麼你都得聽著,你還別問東問西的。誰讓你是我兄弟呢?我怎麼不找別人呢?」周嵩這有點不講道理了。
  「算我倒霉!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出就行了。」我無可奈何。
  「呵呵,這還差不多。」周嵩拿起酒瓶仰頭喝酒,在他仰頭的同時我居然發現兩顆淚珠滴下來。
  靠!不會吧,怎麼可能!坐在我面前的是那個每天放蕩不羈的周嵩嗎?他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他愛的果真是高菲菲,那他為什麼要把高菲菲介紹給我?又是那個卑俗的解釋,他為了胖嫂的錢?但我始終不承認,周嵩是這樣的人。唉!這個周嵩把我搞得都如此煩亂。

  「兄弟,這幾個月你在公司做得比我想象得還要好,我得敬你一杯!」周嵩終於轉換了一個話題。
  「呵呵,那是有哥的悉心指導。」
  「行了吧,你別這麼矯情。咱哥倆得好好把公司做得更大!乾杯——」
  後半場,周嵩的調子就變了,和我說說笑笑,這才好嘛。

31
  我正在東方君悅酒店和一個香港藝人談合作演出,突然接到嫂子家保姆的電話。
  「夏哥,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向你說?」保姆似乎有些顧忌。

  「你什麼事你快說,我這正開會呢。」
  「今天上午,我給陳姐收拾屋子時在化妝盒發現了一個小瓶子,裡面好像是,好像是毒品。」
  「啊?什麼?」我一下子驚呆了,緩了一會兒才說「我一個半小時後過去看看。」
  接下來和藝人談事,我也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難道嫂子她真在吸毒嗎?太可怕了!
  那個藝人見我的表情,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說,夏先生有急事就先去辦吧。
  我匆匆忙忙從酒店出來,開車直奔嫂子家。
  到嫂子家后,保姆馬上遞給我一個小塑料瓶子。
  我擰開瓶蓋,裡面是藍色的小藥片,我倒出一粒,發現上面印有一朵鬱金香的圖案。我再看看瓶子外邊的標籤,上面有「MDMA」的英文字母。
  「你怎麼知道這是毒品?」我對這個東西都很陌生,保姆怎麼知道是毒品呢?
  「當時我感覺這葯挺特殊的,就很好奇,所以,所以我就在網上查了查MDMA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我迫不及待。
  「好像是搖頭丸。」
  聽了保姆的話,我的大腦翁的一下,立刻感覺暈暈的。
  我跑到保姆的屋子裡,在電腦上打開GOOGLE,輸入MDMA,點開一個網頁,天啊,沒錯,就是搖頭丸!而且還有這種毒品的照片,它叫「鬱金香-2」。
  我獃獃地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傻掉了!大腦中一片空白!
  保姆要去接小寶下幼兒園,我給了她100塊錢,讓她帶小寶先去肯德基吃東西,晚點回來。
  我坐在客廳里,一支煙接一支煙地抽,我要等嫂子回家!

  快六點的時候,門開了,嫂子進來。
  「啊,你怎麼來了?」
  我什麼也沒說,站起身直愣愣地盯著她。

我坐在客廳里,一支煙接一支煙地抽,我要等嫂子回家!
  快六點的時候,門開了,嫂子進來。
  「啊,你怎麼來了?」
  我什麼也沒說,站起身直愣愣地盯著她。
  「你怎麼了夏宇?」
  「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陳亞淑,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我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
  「呵,看來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嫂子很輕蔑地說。
  「陳婭淑,你瘋了嗎!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沾這東西呢!你怎麼可以吸毒啊!」我憤怒地吼叫著。
  「吸毒怎麼了?吸毒能讓人忘掉一切煩惱和痛苦……」
  「你自殺一次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往死里糟踐自己啊!為什麼啊!」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咆哮。
  「可我的心每天都在疼,你知道嗎夏宇?你知道嗎?我需要麻醉,需要發泄,需要……」嫂子說著手捂著臉哭起來。
  「師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我喃喃地說著,淚禁不住往外流。
  「我什麼樣,現在有誰會管?愛我的那個人早死了……」她邊哭邊說。
  「他沒死,他就在……陳婭淑,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小寶的,還是……你要負起責任,你不可以這麼自私的!」
  「夏宇,我心裡好苦,我每天都在等,我不知道我在等什麼,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嗚嗚……我都不知道我是誰了……我每天要演戲,要在別人面前高興起來……我累……嗚嗚……」
  在她心中壓抑心著多少憂傷和鬱悶啊!我還以為她逐漸習慣了沒有我哥的生活。原來,她一直還沉浸在他的影子里,沒有走出來。但我絕不能讓她如此沉淪下去,否則整個人就廢了!
  「戒毒吧!去戒毒所。」我說。
  「不用了……」
  「怎麼不用!你想死嗎,你想讓小寶失去媽媽嗎?」
  「那藥片是上次和一個朋友去迪廳,她買的,她給我后,我一直就沒吃……我想吃,想用這種方式麻醉自己,下了很多次決心,但沒敢,因為我還有小寶,還有小寶……」她抽泣著說。
  「哦——」我長長出了口氣,「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對不起,對不起……」
  「你要好好的,你得學會忘記,一切會好起來的。」
  「忘掉他真的好難,我和她在一起7年,7年……」她用手擦試著眼淚。

  「緣分不在了,你就得有勇氣放棄。」我說著從茶几上抻出兩張紙巾遞給她。
  「其實,我一直在努力的,但有時候因為一件不經意的小事就會讓我前功盡棄。我明白,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
  她傷感得像是從柳永宋詞里走出的女子,每個字的語音都能穿透千年時空的牆,浸透憂傷,撞擊著我的心。我努力從她身上找尋大學時快樂、活潑的影子,但似乎已經銷聲匿跡,一場婚姻真得能把人改變成這樣嗎?
  「那,那你嘗試著把愛轉給別人吧,你不能總是一個人這樣過下去……」這似乎是我第二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了。
  「呵——,給別人?除非我死了,過奈何橋時,喝碗孟婆湯,前生今世的情緣都忘掉。」她說得這樣悲情絕望。

  「何必呢?不要把心扉關死,打開它,不僅有陽光進來,還會有新鮮的空氣,還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也許吧,但我怕了。」
  我能理解她。
  如果早知道這場婚姻是一種宿罪,她不會讓那段感情開始,寧願不去享受愛情給與的那些甜蜜與心悸,寧願自己孤獨無依。看慣了周圍人婚姻的破碎,有時我也在想,愛情是不是只是一個符號,沒有深度、沒有內涵,只有華麗的外表,時間一長,就會退色成一片蒼白。或者,婚姻也是用來消費的一次性快餐,狼吞虎咽后,甚至沒細有細品出它的味道,就只剩下垃圾。但嫂子不是這樣的人,她把愛情當成了藝術品,不是生產線上下來的,而是傾注心血后精雕細琢出來的經典。它不可複製!只能珍藏、欣賞,有無窮價值。

  但我寧願她把她與哥的這段感情與婚姻化成一個蒼白的符號,徹底地丟進風裡。
  離開嫂子家之前,我把那瓶藍色的藥片統統倒進洗手間的下水道。我知道這些東西只能麻痹肉體和精神,卻麻痹不了靈魂。為什麼要麻痹靈魂呢?心寬再寬一點,給靈魂更多自由飛翔的空間!
  但嫂子的靈魂似乎還被那場婚姻束縛著,我不希望這種束縛把她以後的美好也葬送。我更加擔心她,總這樣下去怎麼行?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每天在演戲,人前有多瀟灑,轉身後的悲傷就會有多深。今天,她有機會淋漓盡致地發泄一回心中積聚的憂悶,多少會卸掉一些心靈的負累,多一份輕鬆就會多一點追逐明天的勇氣,這樣活著才有味道。
  這件事讓我對她的牽掛又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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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cket 發表於 2009-11-30 17:2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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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2-2 08:3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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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飛要約我吃飯,說你個小牲畜自從這個公司跑了以後,當了經理就把同甘共苦的哥們忘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你丫真是個白眼狼。我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一是我實在太忙,二我也不想再以任何方式想起那家公司。不過,我和阿飛、彭博、柳眉這幾個同事混得不錯,不小心忽略了他們,的確有點不應該。我說,那我請你們吃「金錢豹」吧,把彭博、柳眉也一塊叫上。
  下班后,我直奔世貿天街的金錢豹。
  我進了餐廳,發現阿飛已經一個人坐在那裡了。
  「操,你小子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看來,這幾個月沒少掙MONEY。真好啊,我也可以藉機腐敗一把。」阿飛見面就埋汰我。
  「你丫行了吧,不就兩百多一位嘛,你是吃不起怎麼著?」
  「我就是感動,還能吃上我家夏宇請的金錢豹!眼淚快汪汪的。」
  「別丫貧了,哎,彭博和柳眉呢?」
  「哦,……彭博已經不幹了,柳眉,我也沒叫她……我今天單獨和你在一起,也不行啊?。」阿飛似乎是有心事。

  「啊?彭博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怎麼不幹了呢?都是部門經理了。是不是另謀高就了?」我有些不理解。彭博只比我大三歲,本科畢業就在那家公司工作,能力和人品堪稱一流,做到這個位置完是全靠自己拼打出來的,很不容易。
  「不是經濟危機嗎?」阿飛說。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被裁的?」
  「嗯。」

  我和阿飛把吃的東西挑好後端回來,阿飛還要了兩杯紅酒。
  「這麼說你還在公司呆得挺安穩的?不錯,這年月公司都在裁人……」
  「我們那個部門被整體裁撤了……」
  「啊?是嗎?那你現在?」
  「我調到其它部門了。」阿飛的臉色有些異樣。

  「哦,那不是很好嘛。來,干一個。」
  我和阿飛喝了一口紅酒,阿飛隨即吃了口生蚝,他嚼了嚼吐到餐巾紙上。
  「怎麼了?味道不對?」我問。
  「不是,突然沒胃口。」

  「不是吧,還沒吃就沒胃口了?」
  「夏宇,我,我知道你為什麼離開公司。」阿飛的話讓我一愣。
  「什麼?呵呵,不愛幹了就走唄!要不現在可能也被裁了,豈不是更慘?」我努力讓自己鎮靜。
  「以前,我沒想過你為什麼辭職,也沒必要想這個。但,我現在知道了……」阿飛說得讓我有點發毛了。
  「呵,你知道什麼呀?」
  「這個。」阿飛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張光碟遞給我。
  「這是什麼?不是光碟嗎?」我搞不懂阿飛在搞什麼名堂。
  「裡面的東西是我從王翊嫻(王總)的筆記本里弄出來的。」

  「啊?商業機密嗎?你,阿飛……」
  「你怎麼還這麼幼稚!我盜商業機密給你幹嘛?」
  「那是什麼呀?」我完全暈了。
  「一段男女的纏綿鏡頭。」
  「什麼?是?」我心裡在翻江倒海。

(我進了餐廳,發現阿飛已經一個人坐在那裡了。
  「操,你小子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看來,這幾個月沒少掙MONEY。真好啊,我也可以藉機腐敗一把。」阿飛見面就埋汰我。
  「你丫行了吧,不就兩百多一位嘛,你是吃不起怎麼著?」
  「我就是感動,還能吃上我家夏宇請的金錢豹!眼淚快汪汪的。」
  「別丫貧了,哎,彭博和柳眉呢?」

  「哦,……彭博已經不幹了,柳眉,我也沒叫她……我今天單獨和你在一起,也不行啊?。」阿飛似乎是有心事。
  「啊?彭博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怎麼不幹了呢?都是部門經理了。是不是另謀高就了?」我有些不理解。彭博只比我大三歲,本科畢業就在那家公司工作,能力和人品堪稱一流,做到這個位置完是全靠自己拼打出來的,很不容易。
  「不是經濟危機嗎?」阿飛說。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被裁的?」

  「嗯。」
  我和阿飛把吃的東西挑好後端回來,阿飛還要了兩杯紅酒。
  「這麼說你還在公司呆得挺安穩的?不錯,這年月公司都在裁人……」
  「我們那個部門被整體裁撤了……」
  「啊?是嗎?那你現在?」
  「我調到其它部門了。」阿飛的臉色有些異樣。
  「哦,那不是很好嘛。來,干一個。」

  我和阿飛喝了一口紅酒,阿飛隨即吃了口生蚝,他嚼了嚼吐到餐巾紙上。
  「怎麼了?味道不對?」我問。
  「不是,突然沒胃口。」
  「不是吧,還沒吃就沒胃口了?」
  「夏宇,我,我知道你為什麼離開公司。」阿飛的話讓我一愣。
  「什麼?呵呵,不愛幹了就走唄!要不現在可能也被裁了,豈不是更慘?」我努力讓自己鎮靜。
  「以前,我沒想過你為什麼辭職,也沒必要想這個。但,我現在知道了……」阿飛說得讓我有點發毛了。

  「呵,你知道什麼呀?」
  「這個。」阿飛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張光碟遞給我。
  「這是什麼?不是光碟嗎?」我搞不懂阿飛在搞什麼名堂。
  「裡面的東西是我從王翊嫻(王總)的筆記本里弄出來的。」

  「啊?商業機密嗎?你,阿飛……」
  「你怎麼還這麼幼稚!我盜商業機密給你幹嘛?」
  「那是什麼呀?」我完全暈了。
  「一段男女的纏綿鏡頭。」
  「什麼?是?」我心裡在翻江倒海。)
  「沒錯,是你跟王翊嫻的!」阿飛說得很堅定。
  「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啊?」我像聽懸念小說一樣,而我竟是裡面的主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你們去大連那次。」
  「哦。」我有點傻了。
  「那個女人用攝像機偷偷拍下來了!你這個笨蛋!」
  「她拍這個幹什麼啊?!她變態啊!她……」我從傻的狀態開始變得憤怒。
  「對!她是變態!她喜歡自己欣賞這個!」阿飛猛地喝了一口酒。
  「但你怎麼有機會……」
  「我怎麼有機會得到這段視頻?呵呵,我跟你一樣,被她偷拍了,而且,而且比你的更深入,從頭到尾,好幾次!」
  「啊?阿飛你?」
  「對!你明白我為什麼沒有被裁了吧!我現在是她的情人!呵呵——」阿飛有點瘋顛一樣地笑著。
  「阿飛!你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呀!」

  「呵呵,就是因為我結婚了,才這樣的。你知道嗎?我老婆已經兩年沒工作了,她身體不好,工作不了。孩子上幼兒園,一個月1800!房子每個月還貸要4000多!夏宇,我要是沒了這份工作,我就是賣血也支撐不下去呀!」阿飛說到苦處,抽泣起來。
  「那你跟哥們兒們張口啊!」
  「小事兒、一次性的別人能幫,這養家過日子誰能幫得了?夏宇,我太累了!但我必須得過下去啊,我女兒才3歲呀。」
  「我理解你阿飛,真的。但這視頻會不會……」
  「你放心吧夏宇,你的和我的,我都刪除了。她應該沒有備份。那個女人不會拿這個來要挾我們,以她的身份,她不是幹這種事的人。她就是壓抑久了有點性變態,喜歡看男人和她親熱的鏡頭。」

  「謝謝你阿飛!我幹了!」我一口氣把杯中的酒喝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她偷拍了呢?」我接著問。
  「前幾天在賓館里,我洗澡,她玩電腦,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沒發現,我大老遠的就發現了,她正在看。她認為我什麼都沒看到。」
  「哦,阿飛,你是我好兄弟!」我不知道怎麼感激他,只有這句話。
  「夏宇,其實,我也是有一種贖罪的感覺。」
  「贖什麼罪?」我不明白。
  「本來我現在這個職位應該是彭博的,走得應該是我……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兄弟……」我能聽出來,阿飛內心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和無奈。

  「別說了阿飛!你有你的難處。但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啊,不要把家庭給糟蹋了。」
  「我知道,我會注意。夏宇,你真的也和她……」
  「沒有。那天,她在我喝得咖啡里放了葯,我失去了理智,但老天幫忙,我們正KISS的時候,她的電話就響了,把我意識震醒了不少,我跑浴室用冷水沖,就好了……所以,後來就辭職了,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女人!」
  「我佩服你!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阿飛的神情極為低落。
  「好了,不提這些事兒了!咱哥倆兒今天好好喝酒。」我提議。
  這晚,我和阿飛喝了很多酒。酒真是個好東西,它的確能讓人忘掉煩惱,即使暫時也好,那一刻做回真心的自己就會很滿足!酒醒后,一切還會按照之前的軌道繼續,有幾個人能夠改變得了……
  我給阿飛打了輛車,送醉醺醺的他回家。
  我喝得比阿飛一點都不少,開車根本不可能了,除非不想要命了。我想給周嵩打電話,想讓他過來,開我的車把我送回去。
  剛掏出手機還沒打呢,高菲菲的電話先進來了。
  「我今天下班,去商場賣了一件大衣,很漂亮……」
  「哦——」我打了一個酒嗝。
  「你剛吃完啊?」
  「嗯。」
  「你喝多了吧?你現在在那兒呢?」高菲菲在電話那頭好像聞出了我的酒味一樣。
  「我,我,我在,我在哪啊?」我的意識都開始不清楚了。

  「你喝了多少啊?你在哪?千萬別開車啊!」高菲菲有點急。
  「我,我好像在世貿天街。」
  「你在那等著,我馬上打車去接你!你哪也別去,別動!」
  我坐在商場門口的台階上,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麼時候,高菲菲就到了。
  她扶著我來到我車那兒,把我塞進車裡,給我系好安全帶。

  「你跟誰喝酒了,喝這麼多?」高菲菲開上車問我。
  「阿飛。」我囫圇地說。
  「阿飛呢?」
  「回,回家了。」
  「你千萬別睡著了,睡著了,我可弄不動你!」
  高菲菲為了不讓我睡著,一路和我聊天,聊的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

  可我意識到,車沒有開到我家,而是來到了高菲菲家。
  我剛下車,冷風一吹,一股酸味向上返,我一口就吐了。
  高菲菲把我攙上樓,讓我漱漱口,給我擦了擦臉,把外衣給我脫了,我倒在她床上就死死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看到高菲菲穿著睡衣在電腦旁的椅子上愣愣地坐著,眼圈紅紅的。
  我還看到,那張光碟在電腦旁放著!
  我的天,大事不好!
   33
  「菲菲——」我怯怯地叫了一句。
  「呵呵——」高菲菲笑了一下,笑得讓我脊梁骨兒發涼。

  「你醒了?」高菲菲看似很平靜,但我想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徵兆!
  「哦。」我用手揉著眼睛,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她。
  「睡得很踏實吧?」這話問得我更是心驚膽寒!
  「哦,還行吧,昨晚喝多了吧……」我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耳朵,更不敢正視她。
  如果這時地板上有個洞,我肯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沒做噩夢嗎?」高菲菲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什麼噩夢啊?呵呵。」我想我的笑比哭更難看。
  「做出這些事,你還能睡踏實嗎?」高菲菲的聲音猛然提高,她噌地站起來,怒視著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說解釋!」我像做錯事的孩子,央求道。
  「你還解釋!都有光碟記錄了,你還解釋什麼啊?!」高菲菲怒吼著。
  「不就那一段嗎?實事也就那一段……」我努力辯解,因為我的心是清白的,身體也算是清白的吧。
  「就一段,呵,呵,呵,你怎麼說得出口!你看看你的表情,看看你們那陶醉的樣子,就一段?!你把我當傻子了吧!」高菲菲拿著那張光碟使勁地晃動著。
  「真的就這一段。是去大連那次,她給我下了葯,但後來葯勁兒醒了,我沒根本沒發生那種關係……」
  「夏宇!你騙我到什麼時候!你們都赤裸裸的在床上纏綿了,你還在這兒說什麼天書!你太另我噁心了,你們讓我噁心,你知道嗎!」高菲菲邊說邊哭,完全歇斯底里了。
  「你信不信也是這樣,我和那個女人沒發生關係。這件事我是沒告訴你,但我怎麼告訴你呀!我也是要面子的!難道我跟我女朋友說,我被女老闆引誘差點失身,然後辭職了嗎?」我也有點激動了,因為我也是受害者,我心裡更不好受。
  「這光碟怎麼回事?是不是她還想找你……」
  「不是!昨晚阿飛給我的。」
  「編,你就編吧!你不愧做過電視編導!你能不能編得有點邏輯性?阿飛給你的?天大的笑話!阿飛是她的一個員工,他能得到這種東西嗎!」高菲菲對我的解釋嗤之以鼻。
  「阿飛他……」

  我想說把實事全部說出,但我還是突然打住了,作為朋友,阿飛已經對我非常夠意思了,我不能把他做老闆情人的事往外散布。這樣我對不起朋友!他也是一個男人,也需要尊嚴!
  「你說啊,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嗎?你能把阿飛叫來當場對質嗎?」高菲菲用衣袖擦著鼻涕還是憤怒地說。
  「我都說了,我和那女人沒發生關係,你再怎麼問也是這個結果,因為實事我已經說了,是她下了葯,但後來一個電話鈴把我震清醒了一些,就沒再進行下去,就是去大連出差那次。我也很噁心這件事,所以才辭職的,如果真是你認為的那樣,我辭職幹嘛,給她做情人不就行了嗎?」我實事求是地說,沒有編造一點東西,但我不能把阿飛再扯進來。
  「這個下賤的女人!我要找她去!我要找她算帳,我要當面問問她為什麼這麼下賤!」高菲菲說著,穿著睡衣就往外走。
  我跑上去,抱住她。
  「菲菲,我知道你憤怒,你難受!我知道。但你別鬧好嗎?別牽扯人太多。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這嗎?我是你的……」
  我不攔著,以高菲菲的性格,她真會去找那個女人。如果這樣的話,會鬧得不可收拾。如果不是現在牽扯到阿飛,不用高菲菲去找,我自己就得去找她算帳,這東西如果流傳到網上去,我明白結果會多嚴重。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阿飛這樣仗義,我也根本不會知道那個變態的女人會偷拍錄像,除非有一天這段視頻已經在網上弄得滿城風雨。這個時候,我不能給阿飛添亂,因為那樣是置他於死地。而且,我基本上相信阿飛的話,那個女人是為了自己欣賞,滿足一種變態的性慾,她不會是敲詐,因此不太可能還有備份。既然阿飛已經把它徹底刪除了,現在再去追究,對他,對我都沒多少好處。

  但高菲菲不會知道這些,她激烈的反應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有一天我看到我的女人和她男老闆這樣的鏡頭,我肯定會拿刀找他去玩命,士可殺不可辱!但今天這事,又沒這麼簡單,我又沒辦法向高菲菲完全解釋清楚。
  「呵,呵,你膽怯了吧?你心裡有鬼!夏宇,你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高菲菲掙脫了我的雙臂,雙眼冒火地盯著我,恨不能活活把我燒成灰。
  「我怎麼解釋你才信啊?」我真是又一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得絕望感。
  「這盤是不是那個女人給你的!是不是再要挾你想再跟你上床?所以你才找阿飛喝酒,排解鬱悶的?」
  不得不承認高菲菲的想象力超級豐富,但這種解釋的確合情合理。但,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麼瘋狂,現實比人的想象更加複雜、離奇。我是百口莫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除非把阿飛叫來,但我不可能這麼做,做人要厚道,不能太自私。況且,這張盤是我不小心讓高菲菲發現的。
  「你怎麼還不相信我沒有和她做愛呢!求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這盤的事,你要相信我,也別再追究了。」
  「我相信你什麼呀?夏宇,我算看出來了,你還沒結婚,就學你哥了……」
  「這事你提我哥幹嘛,提他幹嘛,我不是他,我告訴你高菲菲!」我有點怒了。
  「好,我不追究了!你可以走了,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一分鐘之內從我面前消失!」高菲菲咬著牙抖了抖凌亂的頭髮冷酷地對我說。
  我只能走了,再多的解釋會更糟糕。
  我穿好外衣,拿上自己的包,剛來到客廳門口,就聽高菲菲在身後對我叫道「這個你拿回家好好珍藏吧」,話音未落她把那張光碟狠狠扔過來。
  我撿起光碟,開門出來,憤怒地把它掰碎,丟到了樓下的垃圾箱里。
  外面,寒風刺骨,慘白的日光像冰箭一樣射過來,從骨髓到肌膚都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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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2-2 08:3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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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菲菲的激烈反應是可以理解的,一連三天我們沒有聯繫。好幾次我有一種衝動,想把阿飛的事告訴高菲菲,讓她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我不了這個決心。
  我在辦公室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周嵩進來了。
  「哎,夏宇,你又怎麼招惹高菲菲了?剛**給我打電話,聊著天兒,突然就哭了。」周嵩劈頭蓋臉地問。

  「她沒跟你說為什麼?」
  「沒有,問她也沒說,就掛電話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事兒的。」
  「那她哭什麼呀?那丫頭很少哭哭啼啼的,肯定你丫又欺負人家了。」
  「你不也欺負嫂子嗎?」我心情不好,不想聽這傢伙的嘮叨。

  「我們能和你倆一樣嗎?我們結婚了,兩口子過日子有點兒磕磕碰碰很正常,你們可是在熱戀期呢!」
  「行了吧你,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燈!」我的話有點沖。
  「嘿,你丫有本事了啊!敢跟你哥這麼說話了!你信我拿巴掌削你不?」周嵩做了一個要打我的手式。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讓我清靜清靜吧,我都快瘋了!」我極為不耐煩地說。

  「你怎麼了?又出什麼事兒了?」周嵩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問。
  「難以啟齒,倒血霉了!」想起那件事我就犯暈。
  「跟哥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周嵩一屁股坐到我的辦公桌上。
  「唉,幫什麼呢?誰也幫不了!」

  「說吧,天塌下來有你哥我頂著!」
  周嵩是真誠的,我不想憋在心裡,也只有對他能說這種事。所以,我把心一橫,豁出我這玉樹臨風的清白帥哥之身了,可憐我在好友心中一貫的清高致雅的形象就這麼被無辜的糟踐了!
  「哈哈,這是真的嗎?我弟命遇桃花劫,好可憐的帥哥噢!我說你這幾個月來身子這麼虛呢,原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此時,周嵩居然還能開得出玩笑!
  「操!你丫找死吧,我現在還是清白之身好不好!」我上去掐住周嵩的脖子,這廝簡直氣死我了。
  「」行了,行了,要出人命了……逗你開心下嘛……咳咳」差點沒憋死周嵩。
  「操,這個王總也真他媽不是東西!不過呢,在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上,你也犯了一個兵家大忌!」周嵩煞有介事地說。
  「什麼大忌?」我一臉的認真。
  「子彈都上了槍膛,你丫怎麼能偃旗息鼓呢!MY GOD!給正向前猛衝的蝌蚪一個猛回頭……」
  「媽的,今天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嗎?」我氣急敗壞地拿起牆角的一個網球拍狠狠地朝周嵩的背打去。

  「操,你丫真狠!行了,行了,外邊還有一辦公室人呢……」周嵩連連告饒。
  「那盤呢?」周嵩平靜下來問我。
  「早銷毀了!」
  「沒錯,焚屍滅跡!不過,我挺想看看的,看看我家帥哥是怎麼和……」

  「你再往下說試試,還沒完沒了了你!」
  「對,對,說正事兒!我相信你說得都是真的,咱倆這麼多年,我沒見你說過一次慌,不過阿飛怎麼能得到這種絕密資料呢?我也很奇怪啊。這有點不靠譜!」周嵩同樣提出了這種疑問。
  「光碟的確是阿飛給我的,但要問他怎麼得到的,我不能說,出賣朋友的事我不**也知道。我發誓我和那個女人從那兒以後沒有任何來往,你們愛信不信吧。」我解釋得自己都累了。
  「哥絕對信你!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高菲菲那兒我去說,你放心。」

  周嵩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他真正辦起事來,我是一百個放心的,我相信他能說通高菲菲。
  「不過,哥,今天我們都說到這了,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
  「哦?什麼事兒?你說——」
  「上次你喝醉酒被嫂子趕出來住我家,其實,其實那天晚上我正好去工體附近和朋友吃飯,過酒吧的時候看到你了,你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的……」
  「啊?——呵呵,你肯定看錯人了,那天我是在中關村和朋友吃飯的。你小子別以為自己掉進河,就把你哥也拉下水,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也不跟你湊這個熱鬧!你放心好了,高菲菲我替你去擺平。」他說話的時候明顯臉色不對,透露著一絲慌張。
  他撂下這句話就趕緊出去了。他夠狠,把風流韻事否認得一乾二淨,再來個打死也不承認,周嵩現在本事也見長啊,我服了。
  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周嵩的心裡也裝著不少事兒,只是他不想對我說。他不說有他不說的理由,他否認有他否認的原因,我不必細究。因為我絕對相信周嵩,如果我連周嵩也不相信了,那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可信賴的朋友嗎?的確,爾虞我詐充斥於社會的每個角落,但我相信會有一方凈土,那是心靈休憩的地方。如果這方凈土也被自己的胡亂猜疑破壞了,那心會有多累?


我一直在公司工作到很晚,不想回家。
  回到家,會感覺很空,很累,倒是工作的時候很有精神。
  從寫字樓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個想法,自己步行在城市裡走走。
  很久沒有一個人在北京的街道上轉了。以前有,上大學的時候,我一個人背著包,帶著相機,到處跑。
  有時候,我會信步在後海的衚衕里,欣賞那些斑駁的老房子,看四合院門口安詳端坐的老人,深深地嗅聞最真切的生活味道;
  有時候,我會漫步在皇城根,撫摸那傷痕纍纍但依舊威嚴堂皇的牆,聽樹下戲迷們拉著京胡有板有眼地唱,在夕陽的餘暉里觸感歷史的心跳;
  有時候,我還會懷著一種頂禮膜拜的心踱步在清華園,看半畝水塘的碧葉和紅蓮,聽濃蔭里的肥蟬鳴叫,找尋大師的足跡,感悟崢嶸的人生;
  ……
  想到這些,我就有了一種心情,身上輕鬆了一些,腳步也自由了一些。
  今晚,並不是太冷。幸好,我還穿著羽絨服,戴著羊絨帽子。
  我把雙手插進白色羽絨服的口袋裡,暖暖的,斜挎著那個從陶寶店裡好不容易掏換來的時尚包,耳朵里聽著MP3播放的音樂,一剎那間我彷彿找到了大學時代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妙!

  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叢林里,我們是不是都這樣容易迷失自己?像找尋不到方向的蝸牛,背負著沉重的殼,在被生活擠壓出的慣性的驅使下,被迫向前爬。這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找回一點童真,學會一點遺忘,放下一些重量,取消一些目標,我們可以更輕鬆、快樂的活著。
  我走著,想著,心裡逐漸安靜了,聽不到這個城市的喧囂,只有音樂在我的心海里緩緩地流淌……
  北京冬天的夜,也可以很美。
  站在三環的一座天橋上,一眼望去,七彩斑斕的光里,所有的建築都升騰著一種希望,在高低錯落之中有著音樂一般和諧的旋律。
  車的流里,有多少顆正在被愛召喚回家的心,我在想象,他們回家進門的那一刻,他(她)的愛人和孩子笑臉相迎,而熱騰騰的飯菜已經上好了桌……
  想到這些,我身上也暖暖的。

  「小夥子,吃點什麼呀?」也許想到飯,我也餓了,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一家小吃店。
  老闆是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大爺。
  「哦,水餃吧,三鮮的。」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是一家很小的店,只有四張桌子,但收拾的很乾凈。屋子裡暖暖的,開著電視,電視是很老的那種款式,有一點古樸。
  「小夥子,我們家的餃子要現包,您不著急吧?」大爺很客氣地問。
  「大爺沒關係,現包的才好吃,今天我有的是時間,您慢慢來。」我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旁邊凳子上。
  一個比大爺看上去還老一點的奶奶給我端上一杯熱茶。
  「小夥子,你這件毛衣可真漂亮!」大爺一邊包著餃子一邊說。
  「不是毛衣漂亮,是人長得好看!」呵呵,奶奶更會說話。
  「謝謝奶奶誇獎!」我高興地說,一點都不客氣。
  「瞧瞧,現在的年輕人,心態和咱們那時候就是不一樣。那時候,被人誇長得好,會不好意思,直說那個什麼,『也不行」』,『一般帥吧』……」

  「哈哈,大爺你太逗了,這是你們那個時代的語言嗎?這可是現在的流行語。」我被大爺逗得哈哈大笑。
  「我老頭沒啥能耐,就是嘴好使,說話幽默,呵呵」奶奶包著餃子很滿足地笑著。
  「奶奶,聽你說話也是東北人啊?」
  「對,正宗東北人,黑龍江的。被這老頭子給拐騙到北京來了!」奶奶一臉調皮地說。
  「啥叫拐騙呢?你得沖實事說。就我年輕那時候,用句你們東北話說,小夥子長得是賊帥了,帥得鋼鋼的,我不要你你也不幹呢,那傢伙,粘上我象萬能膠似的,我甩也甩不掉啊。」大爺完全像說趙本山的小品,但比小本更真實。
  「我說不過你。呵呵,是你帥。」奶奶了得合不上嘴。
  「小夥子,你還別說,我老伴年輕的時候那才漂亮呢,追她的人海了去了,她家隔壁伍老二,為了追她,那是長追不舍,完了,沒追上,還弄了一個半身不遂……」
  「小夥子,別聽他瞎貧。他看趙本山的小品看多了,還是個人來瘋。」奶奶說著,把包好的餃子下了鍋。

  「奶奶,這樣挺好的,感覺你們特年輕。」
  「不年輕啦,我73,她78,都奔8的人嘍。」大爺給我端上醋。
  「那你們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開店啊?很累的。」
  「不累,店又不大。我跟我老伴不缺錢,我退休金一個月2000多,足夠我倆吃了。但見天沒點兒事活著就沒意思,我們開這小店兒不是為了掙錢,就是要讓日子過得樂和,有個活頭。」大爺說著,奶奶把煮熟的餃子端了上來。
  「小夥子嘗嘗,我老兩口兒的手藝怎麼樣?」大爺笑眯眯地看著我說。
  我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口。
  「哇!很好吃,真得很好吃!大爺,你們家有做餃子的祖傳秘方吧?」這句話,絕對沒有奉承的意思,餃子的味道確實與眾不同。
  「哈哈,我這餃子鋪開了20年了,吃過的顧客沒有一個不誇的。你知道為什麼味道不一樣嗎小夥子?」
  「不知道。」我想一口吃一個,但剛出鍋的餃子很燙,只能一邊在嘴裡來回倒著餃子一邊囫圇地說。這個吃相像陳佩斯在小品里吃麵條一樣,真是不雅。但感覺這一刻自己好真實!
  「小夥子,要說秘方呢其實很簡單。我家的餃子是用感情做出來的,用感情做出的飯菜就是不一樣啊。每天我和我老伴一大早就樂呵呵地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我倆邊說邊笑擇菜、剁餡,然後開開心心地包餃子。這餃子呀,把我老兩口對這日子的感覺、熱愛都包進去嘍……」
  大爺說得很滿足,很驕傲!
  我吃著這用感情包就的餃子,有一股暖暖的感動涌遍全身。
  吃完餃子,走出小店,我禁不住回頭望,透過門上潔凈的玻璃,我看到大爺和奶奶一起忙碌著收拾我剛才用過的桌子,他們有說有笑。這一刻,我明了,什麼才是幸福。
  今晚,我能感覺到自己像一個詩人,或哲人。我就是這樣捉摸不定,有時開朗,有時發悶,有時詼諧,有時深沉……誰又能說自己不是這樣呢?
   35
  接到一個電話,居然是催誠這小子的,好長時間沒有音信了,這個「老冤家」居然還活著。
  「這個周末請大家去錢櫃唱歌,年底了大家聚一聚,要不過年回來又開始忙啦。」 催誠說。
  「咻嘿,你的摳門兒像你的臭腳一樣有傳統,這次你是良心發現,改過自新了呢,還是自我感覺有愧於黨和人民?」擠兌催誠可是我的長項,他上學時可是沒少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悲傷」之上,是個機會我就得好好折磨折磨他。
  「瞧你說的,那時候哥們兒不是窮嗎?你有夏豐哥這個財神供著,弟弟沾你的光也不過分吧?別計較那麼多,我的帥哥哥——」催誠嗲勁兒犯了,能把人給酸死,酸不死也得噁心死!不過,上學時我們就這麼互相惡,越惡感情越深,這隻有上大學才有的感覺。
  「靠,這個世界上最惡的事兒就是聽你催誠嗲,比這更惡的事兒就是你這麼老了還丫這麼嗲!」我邊說邊樂。
  「哎,哥哥,你什麼時候能不跟我較勁呢?你小子是夠沒良心的,陳婭淑我都讓給你哥,成了你嫂子,當時我心裡邊可是窪涼窪涼的,想死的心都有,對了,跳了次樓還沒摔死……「

  「那是你在一樓擦玻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好不好!你丫也就這點出息,玻璃擦了只一塊,把腳還給蹲了……」
  「我那是種什麼精神,為了兄弟可以犧牲愛情的國際人道主義精神!你弟那幼小心靈和健美體魄受到的傷害,可沒法用金錢衡量……」催誠這小子拽起來絕對在我之上。
  「得了,得了,你的邀請我賞光還不行嗎?我不去的話,那卡拉怎麼能OK得起來呢!你還叫誰了?」
  「江一帆、劉磊、耗子、趙潔瑩、花兒……對了,陳婭淑你叫吧。」
  「還是你叫吧。」
  「我剛才打電話了,沒打通,你一會兒打個告訴她吧。我馬上得出去辦事了。對了,周五晚上9點,朝外錢櫃,有家屬的歡迎帶著。你小子最多只能帶一個家屬,太多了我怕出事。拜拜。」催誠忘不了最後在擠兌我一把,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從剛才的話中看,催誠可能還不知道嫂子早已經離婚。
  我挺想見見這些老朋友的,都快一年沒見了,上次相聚是在今年一月份江一帆的婚禮上。再有,這些天心情很不好,高菲菲還是沒搭理我,和朋友們去飈歌是個不錯的選擇,儘管我的歌沒有嫂子和催誠唱得好。
  不過,我還是試著給高菲菲發了一條簡訊,要她和我一起去。沒想到她居然回簡訊同意了。難道周嵩的勸解起作用了?
  日期:2009-04-15 22:20:03

  晚上,我給嫂子打電話。撥著電話號碼,我心裡還在忐忑,她會同意去嗎?

  「算了吧,星期五晚上我已經有其她約會了。」從她的語氣中我就能聽出她在搪塞。
  「不管有什麼約會,你都推了吧。這群人攢齊了容易嗎?」我第一次對她這麼不講道理。
  她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話,因此電話那頭一時無語。
  「多久不聽你唱歌了,想聽了,大家都想聽了,以前你不是麥霸嗎?你忘了你還是廣院小白楊之春的冠軍?」此時,我剛入大學第一次聽她在學校小禮堂迎新晚會上唱粱靜如的《勇氣》的場景浮現在眼前,我痴痴地在台下聽著,這一切就像昨天剛發生過的一樣。突然,就有一種淡淡的感傷繚繞在心頭。
  「呵呵,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她輕輕地笑了一下說。
  「去吧,你不去,大家有什麼意思?你可是我們的頭兒。你不去,催誠也得把你拽去,你信不?」
  「我看看吧,有時間就……」
  「其它事可以沒時間,但這件事一定會有時間的,就這麼定了!這個周五晚上九點,朝外錢櫃。」我不由分說,為她作出了決定。

  我知道她是想去的,但內心的顧忌太多,我理解。
  想到她的顧忌,我給催誠發了一條簡訊:我嫂子和我哥已經離婚,周五晚你們誰也別提我哥。你告訴其他人一聲。
  催誠馬上回復:晴天一聲霹靂!怎麼可能?那麼好的一對啊?什麼時候離的?究竟為什麼呢?是夏豐哥的問題吧?
  我回:離了大半年了。其他的你就少問吧。星期五千萬別讓她難堪!你知道該怎麼做!
  周五下班,我開車先去昆泰大廈,找高菲菲一起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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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2-2 08:32 | 只看該作者
在寫字樓的大廳里,我等著她下來。
  在這個地方,我曾經多少次等這個丫頭,她從電梯里出來,小跑幾步,來到我面前,把雙手放在我的雙手裡,那眼神充滿甜蜜……每次我都注意到,周圍進出的人們都會向我們這對俊男靚女投來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我的心立刻就會被驕傲填滿。
  可今天,我的心裡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滋味。甚至,我有一種對不起高菲菲的感覺,儘管我真得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但冥冥中我卻深深自責。陡然我發現這個曾經留下多少美好畫面的場所是如此陌生!我開始焦躁不安。
  一個電梯的門又開了,一個個年輕男女從這個封閉的箱子里逃出來,帶著滿身的疲憊,邁著匆匆的腳步,穿過大廳,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中……我又把目光送回電梯口,等著另一扇門的開啟。
  另一個電梯門打開,高菲菲終於出現……
  還是那一頭長發,只不過臉明顯消瘦了……
  她邁著小小的步子向我走來,走出十幾步,她的步伐加大、加快,似乎突然充滿了自信和堅定。
  我迎上去幾步。
  我們面對面的停住,高菲菲對我笑著,笑得那麼天真無邪!
  從她的笑容中,我找不到一絲嗔怨。
  她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把那雙纖纖的手伸過來。
  我愣了一下,剛忙伸出雙手把她的手輕輕握住,我也給了她一個微笑,這個微笑里多少有些愧疚。
  「你請我吃什麼呀?」高菲菲有點調皮的望著我的眼睛說。

  「哦,由你決定。」
  「先生,吃了你行嗎?」
  「你想吃就可以……」我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傻傻的樣子。
  「哦喲,你這個笨笨!呵呵——」高菲菲挽住我的胳膊,「走,去吃生猛夏宇!」
  「嗯,去吃了這個壞小子!」我的確有點感動。
  和高菲菲吃完飯,我們開車到朝外錢櫃。
  進到包房,催誠、江一帆等已經七歪八斜地坐在沙發上,耗子正撕聲裂肺地唱BEYOND的《光輝歲月》,慘不耳聞,即便黃家駒早以駕鶴雲遊去你耗子也不能這麼糟塌人家的代表作吧!
  「靠!夏宇,你遲到了10分鐘!我忘了告訴你,今天誰遲到誰買單!」催誠見我進來從沙發上騰地站起來說。
  「操!我就知道你丫催誠沒安好心!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我摟著催誠的脖子,用胳膊使勁地夾他。
  「哎,這美女是……」催誠問。
  「我女朋友,高菲菲。」
  「哦喲,我真沒法活了!怎麼多漂亮的妹妹你都能搞到手啊?嫂子,幸會幸會,我叫催誠,夏宇的老對頭,呵呵——」催誠嘻嘻哈哈哈的說著,和高菲菲握了握手。
  「經常聽夏宇提及你……」

  「他在背後怎麼誣衊我的?」高菲菲還沒說完,催誠就搶著說。
  「沒有,他經常誇你,說你最講義氣……」
  「嫂子,你這話太假了!這話要是從夏宇那張破嘴裡說出來,我立馬會暈死。呵呵,不過,我和夏宇的關係那是越擠兌越鐵的那種……」
  「催誠,你見到美女就來風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小心一會兒你老婆進來,打你個鼻青臉腫!」在一旁的江一帆看不下去了。
  「催誠你結婚了?」我問。
  「沒呢。結婚能忘了你嗎?你們都得給我包大大大大,這麼大的紅包。」
  「靠!我把你上大學四年那些一次性的臭襪子都給你包裡邊,在洞房裡你就和你老婆好好享受吧!」耗子說。耗子和催誠一個宿舍,忍受了他四年的空氣污染。
  我喜歡大家一見面就這麼互相擠兌,這才是哥們兒!
  我們正在說笑的守候,門開了,嫂子進來。
  她穿著一件很時尚的大衣,那頭捲髮不知道哪天拉直了,樣子就像上大學的時候一樣。

  「婭淑姐來啦,領導就是不一樣啊,總是要最後姍姍來遲。」催誠說。
  「有點事兒,剛辦完……大家來的挺齊的啊」嫂子脫了大衣,放到沙發上。
  「陳婭淑,快上演你的保留曲目!我就等你來呢,他們這幫人唱歌都是鬼哭狼嚎,不要錢要命的主兒,聽你的歌才是享受呢,絕對是天籟之音。」江一帆說。
  「對,對,唱粱靜如的那個什麼,什麼來著?」催誠搶過耗子手中的一個麥克,塞到嫂子手裡。
  「《勇氣》」
  「對。《勇氣》」
  「看來婭淑姐,真是個大歌星啊!有這麼多忠實哥們呢。」高菲菲靠著我肩說。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
  ……
  這首歌,多長時間沒有聽她唱過了?第一次聽就是在迎新的晚會上,她還是一個大三的學生,我剛剛進入大學校門。當時她那活潑歡快的音色,今天卻變得如此滄桑,但似乎此時才能深諳這首歌的內涵,韻味就更加風致了。然而,我卻想聽那首歡快版的《勇氣》,因為她的青春在那裡。
  歌聲未落,催誠已經帶頭鼓掌。
  「美女,再來一首!」江一帆起鬨。
  我靜靜地在沙發上坐著,沒有鼓掌,沒有說話,也許我的意識還沒有從她的歌聲中走出。
  「夏宇來首吧,夏宇也有保留曲目吧?」花兒說。
  「對了,夏宇喜歡張學友的歌。來首吧,儘管我知道你那破鑼嗓子不好意思在這唱,但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我們忍受一次你對我們耳朵的蹂躪。」催誠半貶半激地說。
  「對了,你們小兩口兒合唱一首才好,找首男女對唱的。」耗子提議說。
  「我們唱《知心愛人》吧,行嗎夏宇」高菲菲挺高興。
  「我不會唱這首歌,換首別的吧。」事實如此。
  「《選擇》、《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會唱哪首?」高菲菲已經站起來,拽著我胳膊問。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吧。」我說。
  看時光飛逝
  我祈禱明天
  每個小小夢想能夠慢慢實現
  我是如此平凡卻又如此幸運

  我要說聲謝謝你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看時光飛逝
  我回首從前

  曾經是莽撞少年
  曾經度日如年
  ……
  唱歌的時候,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看了看嫂子,她笑著,但那笑容里分明包融著許多苦澀……

  「夏宇,單獨唱首送給美女啊!」江一帆說。
  「把這首《一路上有你》送給你老婆吧,我們早就聽出了繭子,今天也得讓嫂子受受折磨。」催誠說著,已經把歌曲切換過來。
  「催誠,換首別的吧。」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非常不想唱這首歌。
  「就唱這首,就唱這首。這首歌很好聽,你就唱吧,我跟你一起唱。」高菲菲接過一支話筒。

  沒辦法,我只能唱了,但心裡卻有一種淡淡的苦澀。
  你知道嗎
  愛你並不容易
  還需要更多勇氣

  是天意嗎
  好多話說不出去
  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
  這一生遇見你
  是上輩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嗎
  讓我愛上你
  才又讓你離我而去
  也許輪迴里早已註定
  今生就該我還給你

  一顆心在風雨里飄來飄去
  都是為你
  ……
  我雙眼盯著屏幕,不想有任何移動,也不想看別人,就這樣把這首歌唱完,而高菲菲和我一起唱。
  「靠!唱得太有味道了,你們倆簡直是珠聯璧合呀!」耗子還把兩個空啤酒瓶子當成鮮花「獻」給我們。
  「讓婭淑姐說說,以前夏宇唱歌有感覺嗎?現在真是情感充沛啊,看來有愛情的滋潤就是不一樣……」催誠說。
  我瞪了催誠一眼,這廝閉嘴,知道有些話不應該說。
  嫂子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用手擦了一下嘴。
  「催誠,給我點一首周杰倫的《青花瓷》,別老唱這些老掉牙的東西了!」嫂子突然說。
  「啊?真看不出是孩兒他媽!」催誠都很驚嘆。

  「哪那麼多廢話,你小子以為我落伍了嗎?」嫂子說著,站起來,往上拽了拽衣袖。
  色白花青的景已躍然於碗底
  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你隱藏在藥效里一千年的秘密
  急溪里猶如羞花沾落地
  ……
  她一開口便震動全場,所有人都為她叫好,包括高菲菲。我從中卻找到時光的影子,那裡有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
   曲終人賽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1點。
  我們一伙人從包房裡出來在走廊里一轉彎,看到一對熟悉的身影從另一間包房裡走出。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正是阿飛和王總!
  他們也看到了我,因為我和高菲菲走在最前面。
  正和那個女人說笑著的阿飛突然僵住了,那個女人的臉色也極為不自然。
  阿飛嘴角向上動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下意識的抓緊了高菲菲的手,沖著阿飛做了一個很輕很輕的點頭動作。

  他倆站在那沒動,就這樣我在他們面前擦肩而過。
  「開車來的嗎?」走出錢櫃大門,我問嫂子。
  「沒有,我打車。」
  高菲菲挽著我胳膊,我目送她坐進一輛計程車。這一刻,突然來了一陣風,把她的頭髮和大衣吹起,她扭頭關門,我看到她的臉上寫滿了孤獨……

  來到我和高菲菲的汽車旁,高菲菲笑容滿面地看著我,還不放開挽著我右臂的手。
  「怎麼了?幹嗎這麼高興?」我問。
  「剛才我看到阿飛和那個女人的一瞬間,我有一個衝動,但被你拽住了。但我馬上冷靜了下來后,突然相信你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了。」
  我沒有說話,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的眼神不會撒謊。夏宇,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很少有一顆男人的心像你的這樣一塵不染。「高菲菲注視著我的眼睛說。
  「謝謝你,我,我……」
  「你什麼也不要說,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你對朋友的那份赤誠我也理解!」

  我輕輕把高菲菲攬入懷中,心中有充滿了感激……

36
  又一年就要過去了,春節即將來臨。

  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這個時候就想到了朱自清的《匆匆》:
  「……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去的儘管去了,來的儘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
  這是這篇散文里我最喜歡的兩句話,以前只是讀起來感覺朗朗上口,慨嘆散文家運筆的功力,但今天再讀,卻別有一番滋味,才能真正體悟它的神髓。
  於是,我朗讀著這篇散文,一種淡淡的惆悵在心胸蔓延開來。

  到了這個年齡,心態和上大學讀書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夢幻的東西少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多了,先前那些鴻鵠之志已經從雲端降落在凡塵化入每天的生活、感情、事業的每個分子中,就想真真切切地活著,兢兢業業地打造每一天的精彩。
  但是,就如現在,時值歲末,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陽台的小茶几旁,端著一杯清淡的茶,輕輕朗讀這篇《匆匆》,我就有些自責,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還有好多的心情沒有清楚地梳理,還有好多感覺沒有深刻去體悟,而時光卻匆匆地溜走了……
  就這樣,從早晨起床,我就坐到落地玻璃窗前朗讀著一篇篇經典散文,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
  暖暖的陽光碎片透過鏤花的白窗帘慷慨地撒了一地,閃亮的光斑在潔白如玉的地板上快樂地跳躍,像一個個律動的音符,和著心情與思想的節奏……

  品一口清茶,有一點淡淡的香、還有一點淡淡的苦,是用揉碎的日子浸泡過的吧……
  哦——,日子要有上乘的質量和價值,我還得更加努力!
  正當我享受這難得的閑情雅緻之時,一個電話進來,是小寶的。
  「叔叔,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麼呢?怎麼也不給我打了電話呀?」小傢伙有點責怪我的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一忙就忽視我家小寶了。你在幼兒園怎麼樣啊?再有半年你就上小學了呢。」
  「我不好……」
  「怎麼呢?是不是在幼兒園又淘氣了?」

  「嗯。不過,不過不是我的錯!」
  「你在幼兒園是大哥哥了,一定要讓著弟弟妹妹們……」
  「可是他們說我壞話!」
  「哦,說你什麼了?」
  「他們說我沒有爸爸……我就打了他們!」
  我一時語塞。
  「但你有叔叔啊……」
  「那明天開家長會,叔叔你來吧,好不好?」
  「嗯?……沒問題。不過,你媽媽同意嗎?」
  「我不跟媽媽說。前幾天,老師向媽媽告我狀,說我打小朋友,媽媽很生我的氣……所以,你來吧叔叔,你明天來不行嗎?」

  「那好吧,幾點鐘開?」
  「老師說下午四點。」
  「好的,我去!」
  「你不許反悔呀!」小寶再次強調。
  「不會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放下手機,我的心裡有點澀澀的感覺。

  放下手機,我的心裡有點澀澀的感覺。
  但我想,幼兒園開家長會,肯定會通知家長的,嫂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還是得給她打個電話商量一下。
  我撥通嫂子的手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接了。
  「有事嗎夏宇?」
  「明天,小寶幼兒園開家長會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她很驚訝。

  「剛才,小寶用你家座機給我打電話了。他讓我明天去開會……」
  「這孩子,你別理他!」
  「我想去……」
  「你去算什麼呀!不用!」她又點急切地說。
  「什麼算什麼!我是他親叔叔,難道開個家長會也不行嗎?」我對她剛才的話很生氣。
  「不是這個意思,明天你不也上班嗎?」她的話音緩和了許多。
  「我提前下班不就行了嗎?再有,小寶打架的事,你別老教訓他,他受到的傷害已經不少了……。
  「我知道。」她淡淡地說。
  「明天還是我去吧,我知道小寶想讓一個男人去,他又自尊心的。」我說的很堅定。
  「可是……」她還在猶豫。
  「別可是了,我決定了!別跟小寶提我給你打過這個電話。我們多給他點愛吧!就這樣。」我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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