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李儺的手腳仍然冰涼.她的腦子完全轉不動了.以至於汪雪笑著開門進來,跟左樹江沖咖啡,李儺也感覺不到.
'李儺'汪雪找不到東西的時候,就會喊她,'你把咖啡放哪了'
咖啡, 是COFFEE? 還是COFEE? 李儺還是有點發獃.她沒有馬上回答.
'唉,發什麼呆呢,不就是沒有進場嗎!!! 下一次讓你去還不行? 咖啡在哪呢'汪雪看著李儺一副不知道怎麼了的表情,展開了哄騙戰術.
結果,美女與才俊高座,李儺伺候茶水.
'真的很精彩啊,今晚.'汪雪努力的逗左樹江說話.
但是她的才俊忽然有點激動,'精彩??? 當然了,WILL 知道誰會來,不賣了老命的跳才怪呢'.原來他是嫉妒今晚的男舞者WILL, 他的同學.老師給他包廂票的喜悅早已當然無存.左樹江掏出一支煙,問都不問的點上,抽起來.'X, 真不想在這兒混了,他們根本都是種族歧視,平常都對你笑,一到了關鍵時候,機會根本就沒有你的'.
汪雪很知趣的不說話.
'現在,他們正跟安,忽克爾一起參加PARTY呢'左樹江越想越氣,一把把煙甩到地上,
李儺差點跳起來,因為煙頭燒壞了地板的話,她跟汪雪300磅的押金就報銷了.她沖向煙頭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手上模糊留下的字跡, ANN HUCKER,
'不好意思,那位安,忽克爾是什麼人呢'李儺有點為難的問,因為她撿拾煙蒂的行為似乎很為左樹江不恥.他冷冷的掃了李儺一眼.'是只母牛'
李儺尷尬的合不上嘴,因為她明顯的感到對方根本是在說自己,
汪雪也嗅出了味道,'你的英語故嗆艿氐臘?'她急忙轉換話題.
左樹江站起來,'挺晚的了, 我明天還要上練習課,先走了'.然後就徑自一個人昂首闊步的出了門. 留下面面相覷的李儺和汪雪.
看著左樹江消失在門外大街的盡頭,汪雪嘩的一聲拉上窗帘, 吐出舌頭,做出很厭惡的鬼臉'臭屁什麼,說什麼他老師,人家根本都不認識他!!!呸,呸, 一個勁頭的往前擠著跟人家握手,握不到,就罵人是母牛!!!吃我豆腐,妄想'
'什麼,他-----'李儺感到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萎縮到極點,以至於後半夜,表姐妹的話題就是怎麼聲討這樣的混球.那個看李儺跳舞的男人跟他留下的電話跟安,忽克爾的名字都被李儺忘的一乾二淨了.
第二天早上,李儺洗臉的時候,嘴裡插著牙刷的汪雪看見了她的手,'這----這-----這是什麼'她差點咬斷了牙刷頭.
李儺這才想起來,昨天的事情.
'太狡猾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汪雪的臉通紅,眼睛瞪的格外圓
'我又不知道他是誰,再說昨天左樹江----'李儺剛要解釋,就被汪雪打斷了,'錯. 我們應該把那垃圾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別再提他了.馬上打電話,不對,我們這就去LONDON BRIDGE'
'幹什麼去啊'李儺頭上還在滴水,
'笨瓜,當然是去見安,忽克爾啦.這樣的機會是千載難逢啊,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英國最大的巴蕾推廣人的助理嗎'汪雪對各種信息異常敏感,總是記得很牢.'她的辦公室就是在倫敦橋區啊'
'可是今天早上,我在麥當勞有工,你在酒吧不是也有工嗎'李儺擔心她們的基本生計.
'那有什麼,現在我就去給阿查老闆說我病了,不對,你去給我老闆打電話,我給你那打,這樣一來就行了'汪雪兩眼閃閃發光,充滿了計謀.'你要是不見,我以後就不認識你了'她還下了最後通牒.
半個小時后,李儺跟汪雪擠在上班時間的地鐵了,汪雪忽然哭了,'要是,要是,人家到時候只讓你一個人進去,我該怎麼辦呢'
這也是李儺擔心的問題,她不可能不擔心,從她出生后一天,汪雪出生后,她就一直活在什麼都是汪雪的,自己靠邊站的尷尬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從一開始就瞞著汪雪,因為人家很有可能會認為汪雪比她更出色.想到這裡,李儺的胃就痙攣到了一塊,她不得不撐著扶手.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也不希望我跟來呢'汪雪很小聲的,像小兔子一樣問.李儺知道這是汪雪一慣的伎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不會的,要是他們不讓你進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回家'
汪雪笑了,很得意.
李儺也笑了,因為這就是她啊.但是她的痛苦困擾著她,直到進了汪雪說的地方,她也一直打不起精神來.
安,忽克爾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有點古典味道的建築,從大門和門拱上的雕刻,可以知道這至少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了,雪花膏石的裝飾著一個表情極度痛苦的男人,李儺看著,覺得那是她.進到裡面后,她感到自己是進入了魔方世界,到處是黑色跟白色,唯有樓梯的旋轉扶手是本木色的,大吊燈是金色的.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一個非常精幹,苗條,也包裹著黑色跟白色的前台女士叫住了到處看的兩個女孩子.
'我----我們是來找安,忽克爾女士的'即使是喜歡而且擅長社交的汪雪也開始節節巴巴了.
女士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她們,就說'你們有預約嗎'
'我們---我們'汪雪一下忘了說什麼才好,急忙回頭去看李儺.
'是這樣.一位先生給了我安,忽克爾女士的電話,叫我聯繫她的'這是李儺的解釋,但是叫這位前台女士一聽,倒覺得很滑稽.'你知道哪位先生的名字嗎'
'不---不知道,但他是有著這麼長的頭髮,,,,,,'李儺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問對方名字的事情,她急忙比劃著,希望,也許這為女士會知道那個男人.
但是事情顯然不是這樣的.前台眯起眼睛,散發出嘲笑跟蔑視的眼神,'不好意思,我恐怕這樣的人很多,我不能因此讓你們見安,忽克爾女士,她很忙,跟你們不一樣.'
'可是,你也許----也許可以幫我們打個電話問問'李儺說,她感到了對方的想法,她反倒受了激勵,她,李儺決不是個騙子.
'我說了-----'前台不想再糾纏下去,她揮揮手,表示這是結束.
'可是打個電話的話,不會耽誤什麼不是嗎'李儺很執著.她背後的汪雪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跺起了腳.
'好吧,請你們到門口的椅子上等'前台拿起電話.她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坐在椅子上的李儺跟汪雪分明感到她並不是在幫忙,而是在到處傳她們的笑話.
'真是的,你昨天也不問問清楚,現在可好了,一天的工錢沒了,不說,明天我那阿查老闆肯定找我麻煩,哎,叫你害到了'汪雪在等了1個半小時后終於受不了了,開始抱怨李儺.
李儺很想大喊一聲,'又不是我叫你來的'但是這勢必成為吵架的起點,所以她只有緘默不語.
等了3個小時后,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三四個人,李儺意外的發現,其中,居然就有那個給自己電話號碼的男人,他看上去比夜裡更挺拔,應該也是舞者出身.只是他的頭髮,跟短短的,但是修理的很雅緻的連腮鬍鬚,原來都是深金色的,昨天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你好'李儺趕緊站起?跟他打招呼,自己的等待終於可以結束了.
但是,男人就像沒有看見她或者不認識她一樣,自顧自的,一同進來的幾個人的簇擁下,直接上了樓.
李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