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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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上人間」一位絕色美女的真實情感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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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3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第一章「給我一支煙」,她說。 

這是她沖我說的第一句話。 

燈光搖曳的舞廳里,我看到她美麗的臉。 

見過她很多次了,知道她是這裡的小姐,有著美麗的臉、美麗的身材的坐台小姐。 

我今年二十五歲,在中關村一家知名公司做華東地區銷售經理,沒有女朋友,也不用為了結婚而存錢。身邊只有一幫跟我一起瘋玩的傻哥們,吃喝賭什麼的(除了嫖)。 

所以,我尚有大把青春和閑錢可以揮霍。 

這家美其名曰「鑽石人間」的夜總會,不僅僅在北京,據說它的大名叮噹已經響徹了整個中國乃至東南亞。 

我從來沒有叫過這兒的小姐坐台,一個是我年輕,雖然不是貌比潘安宋玉,但也儀錶堂堂,沒必要花錢讓女人陪我,另一個原因嘛……這兒的坐台費也忒黑了點。 

她用火機點燃三五,在微亮的火光下,我不禁偷偷打量著她。 

她柳眉一揚,兇巴巴地瞪著我說:「看什麼看?再看給錢!」 

沒等我回答,她就扭著小蠻腰下了舞池。 

走了兩步卻又折回來,在我面前深深吸了兩口煙,沖我一樂:「差點兒忘了,舞池裡不讓抽煙,要不一會兒保安該說了。」 

我隨口問了一句:「你腰圍多少啊?」 

「一尺六市尺,二十一英寸,五十四公分!」她紅唇輕啟,報出一堆數字。 

我大笑,這小娘,有點意思。 

遠遠看著她在舞池裡跳舞,一條緊身的藍色連衣裙把她凹凸有致的曲線裹得一覽無餘,這個女孩子是聰明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絕好身材對男人有多麼大的殺傷力。 

據說她在鑽石人間很有名,也難怪,我剛剛已經領教了她讓人過目不忘的本事。 

第二天晚上,我應邀去一家迪廳,到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哥們兒過生日。 

過生日就過生日嘛,偏偏選這地兒,人多的跟下餃子似的,要不是有那麼多漂亮MM可以看,估計我早撤了。 

我在吧台上拿著一罐可樂看MM。 

「給我一支煙。」 

嘿,還真巧,怎麼在哪兒都能碰上她?! 

我腦子裡立馬閃現出「緣份」兩個字。 

「你不上班了?」我問。 

「上你個頭啊,黃世仁也沒你這樣的啊,還不讓人休息啊。」 

「呵呵,那倒不是……你怎麼老沖我借煙啊?」 

「借煙怎麼啦?你以為自已叼著牙籤呢,又不是周潤發。昨天正好是你離我近嘛,今天是這兒我只認識你一個帶煙的。我自己不帶煙還能少抽點。」 

「你一個人?」 

「跟我女朋友,她去泡靚仔了。」她隨手一指,我看見舞池裡晃動著一團金黃色的頭髮。 

「你不去泡?」 

她揚了揚眉毛,「我在泡你啊!」說完哈哈大笑。 

我也跟著笑了,可能笑得有點傻。 

傻就傻吧,誰讓身邊站了個大美人呢!


第二章理所當然的,我們相互留了電話號碼。 

說真的,對我而言,她只是一個漂亮女孩,一個風月場上遊刃有餘的漂亮女孩。戲子無情,那什麼無義,本身就是有一搭兒沒一搭兒的事。可話說回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凡夫俗子,只能按俗人的方式支配自己的行為。 

第三天,我接到她的電話,在凌晨一點半。 

「我下班了,你在哪兒呢?請我吃飯吧。」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得,我去接你。」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罵自己賤貨,本來嘛,就算是天仙我明天也得上班啊,除了賤我還真不知說自己什麼好。 

我們約在一家湘菜館。 

她坐在牆角的一張桌子里,穿了一件低胸的米色上衣,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晃得人有點眼暈。 

「給我一支煙。」她說。 

藍色的煙霧裹住她的臉,在她厚重的脂粉之下到底有一顆怎麼的心? 

「哎,你怎麼會做這一行的?」 

「沒事吧你?這有什麼好問的?」她低下頭,沖我吐出一口煙,輕輕一笑,「本來是勤工儉學來著,後來發現……」 

「什麼?」 

「你就跟查戶口的似的……後來發現錢好掙唄!」 

儘管她說自己的事的時候有所保留,但我還是聽明白了關於她的前塵經歷――她是青島人,高中畢業之後憑一副好嗓子在夜總會唱歌,後來參加成人高考考到北京第三外國語學院德語系,暑假時跟著老家的樂隊到杭州演出,認識了那兒做小姐的女孩,然後在回北京之後跟她們到了鑽石人間,很快就以自己的美貌名聲大噪。 

「你知道嗎?」她把披散在肩膀的頭髮用一個發箍束在腦後,露出美麗的鎖骨,「我第一天到鑽石人間上班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天底下還有這麼好掙的錢,跟男人說說話就給了我八百塊錢……唉,男人啊,你們到夜總會找小姐是圖一樂對吧?其實呢……這麼說吧,你逗貓玩的時候,能說得清是貓讓你開心還是你讓貓開心嗎?呵呵,男人,有時候真的……呵……」 

她輕蔑的樣子,好象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看透了,也好象風月場上摸爬滾打的她已經煉就了一副金鋼不壞之身。 

但是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的東西。 

是什麼,我說不上。 

那天夜裡我送她回家,順便留宿。 

只是,她沒有吻我。


第三章白天真好,因為有陽光。 

有陽光真好,因為可以看清她粉黛未施的臉。 

她不化妝真好,因為不化妝的她在我懷裡溫柔地睡。 

她鼻息如蘭,細細的眉毛輕挑著,尖下巴有一點翹,老天居然造就了這麼個尤物!唉,大把男人倒霉了。 

就這麼看著她,這個美麗的女人,如果我們在別的地方認識,就算上刀山進油鍋我也會追她! 

而且死纏爛打。 

我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是你啊……」 

不會吧?昨天夜裡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還有誰? 

已經九點鐘了,我今天遲到了! 

我明白了以前那些個皇帝為什麼有從今不早朝的意思了。可惜我不是皇帝啊,我要真是皇帝,就把身邊這小女子帶回我的行宮,一輩子都不讓她離開我半步! 

一想到這,忽然有點害怕,我不是已經愛上她了吧?老天爺,千萬別!因為我不是對手!穿好衣服,胡亂洗漱了一下,我坐在她的床邊。 

「嘿……我要走了,還得上班呢!」 

「啊……」,她揉揉眼,還是一副迷糊相,「好啊,」,她靠著床坐起來:「給我一支煙,親愛的。」 

「一起床就抽,你這癮可是有點大啊!」 

但我還是幫她點了一支。 

「嗯……親愛的,咱倆商量個事兒吧,」她輕輕吐出一口煙,沒有看我,「是這樣,你看,親愛的……我這個月要交房租了,還差一點錢,你能不能……」 

**I服了HER! 

還以為她也把昨天晚上當做是一份塵緣呢,原來……原來也只是做生意而已! 

她倒真不為自己立牌坊! 

「差多少?」我冷冷地問。 

「嗯……你給我四千就行了。」她如蔥的玉指在我腿上磨挲。 

這也算是給我打了個八折? 

唉,這小娘,也忒黑了點吧? 

說真的,我包里還真有錢給她,但本少爺雖算不上風流倜儻,怎麼著也是年輕有為、氣度不凡吧?我再怎麼樣也不會花錢去嫖啊! 

「我包里沒帶這麼多錢,過兩天再說吧。」 

她笑了,揚了揚柳眉:「隨便你了,那就不送了,麻煩把門帶上!」 

那天夜裡,我躺在床上,鼻子里尚留她的芳香,指尖尚留觸摸她肌膚的感覺,我一次次告誡自己別去想她,甚至用最惡毒的語言罵她,但我還是阻止不了對她的思念。 

我被關進了一座牢房。 

這座牢房,是用我對她的思念築成的。 

而鑰匙,在她手上。 

第四章 

夜裡我從黑暗中醒來,想著剛剛夢裡她美麗的臉。 

我摸索著從床頭上拿了一支煙,沒有開燈,煙頭在黑夜裡一閃一暗,二十五年來,我竟忽然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也是第一次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有小狐狸精的存在,我是不是被那個小娘迷了心竅? 

也許我應該去給她四千塊錢,只有這樣我才有見她的理由吧?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我沒有聯繫過她,雖然她的手機號碼我已經在心裡默念了很多遍。 

有煙灰落在我的臉上,看看錶,午夜十二點半。 

十五分鐘以後,我開著車飛馳在三環路上。 

為什麼我住的離那家夜總會這麼遠? 

**光是路上就要花掉我二十分鐘的時間。 

舞池裡沒有,吧台旁邊沒有,我樓上樓下轉了兩圈,還是沒有。 

咦,人呢? 

不是為了我就蒸發了吧? 

「有煙嗎?給我一支煙。」 

回頭! 

不是!!! 

那是一張媚俗的臉,畫著黑黑的眼線,粘著長長的假睫毛,一頭金黃色的頭髮蓬鬆松的,有點象……對了,金毛獅王! 

我遞給金毛獅王一支煙,然後故做漫不經心地問:「哎,那誰呢,就那個小細腰,叫什麼來著……葉子吧?」 

「葉子?她啊?找她幹嘛?」金毛獅王眯著眼看我,順便吐出一個煙圈兒。 

「沒事,我一朋友想叫她坐台。」 

「找我得了,我不一樣?」 

「呵呵,我朋友就點名叫她,怎麼?她坐台了?坐包間了?」 

「包什麼間,要是包間也是在醫院裡。」 

「呵呵……啊?你說什麼??」 

「我說醫院啊,大哥,瞪那麼大眼幹啥?再大有我的大?想知道啊?那把今天我買的門票給報了吧!」 

這裡有必要交待一句,在這家大名叮噹的夜總會裡沒有一個是固定的小姐,也沒有媽咪,她們每天來這兒都要買門票,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提高了美女的質量,因為不漂亮出眾的女孩子是坐不上台的,還得自個兒搭上張百元大鈔的門票錢。 

「太過分了你。」話是這麼說,我還是拿了一張塞給她。 

「還得請我喝一杯。」 

於是又塞了一張。 

「她住院了,昨天夜裡的事,急性腸胃炎。」 

「沒事兒吧?」 

「沒太大事,就是得輸液觀察兩天。」 

「哪個醫院?」 

「喲,看上我姐們了吧?有戲嗎你?小樣兒……嗯……得了,不逗你了,住中日了,明兒你打電話給我,我帶你去,反正我明兒中午也得給她送飯。」 

說著她紅唇一動,利索地報出一串號碼,扭著屁股走了。 

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在我臉上飛速的親了一下,「拿你盒煙啊,寶貝!」 

第五章 

中午在公司樓下吃飯的時候,我特意要了一鍋雞湯讓服務員打包。 

臉上長了無數雀斑的小服務員看著我說:「怎麼打包啊?」 

「怎麼打包?拿你們的鍋,下午我給你們送回來。」 

跟我一塊的兩個同事立馬好奇起來,問我帶鍋湯去哪兒,我呵呵一笑:「那什麼,我二姨病了,我去醫院看看她!」 

我帶著給「二姨」的那鍋湯先去接了金毛獅王。 

金毛獅王好象連臉都沒洗,估計昨天夜裡比較忙。 

她一上車就聞到了撲鼻的雞湯加味精味兒。 

「哎,靚仔,你帶的什麼呀?」 

「這麼純的雞湯味兒你沒聞出來?」 

「呵……人家送病人都送鮮花,你老人家送雞湯,也忒過時了吧?」 

「雞湯能喝,花能喝嗎?」 

「喝個屁,她TMD得的是腸胃炎,估計什麼也喝不下去。」 

「你不也是給她送飯的么?小姑娘家家的,一口一句髒話。」 

「去你的,小樣兒……我不送飯送什麼,她吃不吃的是她的事,我可是心到了啊。哎,你幹什麼的?」 

「什麼幹什麼的?」 

「笨,我問你做哪行的?」 

「中關村做電腦的。」 

「還高科技呢,嘖嘖……看上葉子了吧?你有幾個千萬?」 

「我叫李十萬,不叫千萬。」 

「那你有點玄。」 

…… 

「哎,你到底叫什麼?」我從後視鏡里看著她,總不能叫人家金毛獅王吧? 

「你叫我小玉就行了!」 

小玉?名字倒也秀氣,就是用在她那麼招搖的人身上有點可惜。不過,這幫小妮子沒一個是真名。不是有這麼一對聯嗎:假名假姓假地址,騙人騙錢騙感情。 

橫批:一把一蒙。 

撲鼻的來蘇水味,我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金毛獅王小玉把手中的飯盒一放,去洗手間了。我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下,雪白的床單襯著她蒼白的臉,我睡夢裡的女孩兒。 

我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了我好久,好象根本就不認識我似的,然後又閉上。 

她沒再看我,說:「給我一支煙。」 

「這兒不讓抽吧?你先吃點東西?」 

她搖搖頭,睜眼看我:「吃什麼呀,我什麼也不想吃,輸了好幾大瓶子了,輸的我的渾身都快腫了,就想抽支煙。」 

「寶貝,醒了啊,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你昨天不去,好幾撥兒人找你,靠,咱那兒少了你這小妖精都TMD快不轉了,吃不吃點東西?我讓我們家小阿姨做了點粥,估計你也吃不了什麼……哦,這靚仔,」小玉指了指我,「人家還帶了鍋雞湯給你呢,就跟你丫正做月子似的。」 

「你大爺的,你才做月子,就是做月子也是你的。」葉子回敬了一句。 

「靠,我沒那功能。」 

我真想說:我有。 

我左腳踏出病房的時候,她突然說了一句:「下次來的時候帶束百合,這裡頭一股來蘇水味兒,都快被醺死了。」 

別說是一束百合,就是一車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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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38 |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下班之後我先去了趟花卉市場。 

百合百合百合,我這輩子還沒給誰送過花呢,即使是我前任的女朋友也沒有過。 

說到我前任的女朋友我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懷念。雖然她現在只成了我錢包里放著的一張照片。我這個人戀愛史簡單的很,甚至是可憐。 

我出生於軍人世家,上大學時理所當然地報了軍校,滿學校除了一個女教官之外,清一色的全是大老爺們加小老爺們,每天除了專業課就是政治學習和軍事訓練,一到晚上累得就跟龜孫子似的,頭一挨枕頭就著了。 

大學里的浪漫愛情就這麼給耽誤了。 

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倒是暗戀上一個女孩子,可惜剃頭挑子一頭熱,還沒等我表白呢,就被我一個同事捷足先登了。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東方歌舞團跳舞的女孩,說是女孩,實際上她比我大四歲,當時她有一個新加坡的男朋友,我不過是填補一下她的空虛罷了。 

但她算是我正兒八經談過的唯一一個女朋友,即使她後來遠嫁新加坡,我也沒有把她的照片從錢包里拿出來。 

我有點懶,這我承認。 

所以,對於女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去泡。 

這有點讓人乏味,也有點讓人泄氣。 

不過還好,好在我還差葉子那小娘四千塊錢,看在錢的份上,她會見我吧? 

推開病房門。 

我** 

全是美女! 

除了葉子、小玉之外,還有四個女孩,一時之間,我有點眼暈。 

葉子今天還真在眾姐妹面前給我面子,見了我非但沒象中午一樣閉上眼,還衝我輕輕一笑。這一笑,當真是傾城傾國,萬千粉黛無顏色。 

「真帶了百合來啊?哦,來介紹一下,」她指著那幾個女孩說,「小玉你認識了,這是憶婷、小雲、青青、雪兒……這是我朋友――李海濤。」 

(憶婷――四川女孩,25歲,九十年代算很早一批到海南淘金的小姐,後來跟「北下大軍」到了北京,性感的外形、豐富的經驗讓她在這一行里如魚得水,屬於絕對性感型。 

小雲――天津女孩,20歲,小臉大眼,氣質冷艷,屬於絕對好身材。 

青青――江南女孩,21歲,個子不高,胸圍70D,小圓臉兒,大眼睛,屬於小巧玲瓏型。 

雪兒――大連女孩,身高173公分,皮膚雪白,年齡最小,剛滿17歲,小捲毛頭,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屬於絕對洋氣型。 

小玉――東北女孩,23歲金黃色頭髮,細眉細眼,有點骨感,行為張揚大膽,屬於絕對騷貨型。 

葉子――青島女孩,22歲,據說學過八年的舞蹈,前某夜總會歌手,公認的美人兒,屬於色藝俱佳型。) 

「呵呵,大家好大家好……」 

「哦,見過的見過的……」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五個女人一起說話,我立馬就有了《大話西遊》里孫悟空面對唐僧時候的感覺,差點去問護士有沒有蒼蠅拍。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看得出葉子這小娘的人緣還真不錯,把病房都快改歌廳了,這要是再搬一台卡拉OK機來,我看可以收門票了。 

葉子大聲說笑著,聽說她以前是唱歌的,還真沒埋沒她那副好嗓子。 

葉子倚在枕頭上,栗色的頭髮有點亂,有一縷髮絲垂在額頭上,是那麼楚楚可人。 

葉子抬起右手揉了一下眼睛,她無名指上的金色指甲油有一小塊脫落了,倒象鄰家的女孩般親切。 

葉子明顯瘦了,眼睛顯得愈發大而亮,偶爾她看上我兩眼又轉移了視線。 

葉子雪白的脖頸掛了一條白金項鏈,墜子上的鑽石閃閃發光。 

葉子的耳朵真好看,象我小時候愛吃的炸蝦片。 

葉子明眸香腮,葉子柔若無骨…… 

葉子,葉子,葉子…… 

第七章 

我還沒坐上十分鐘,小玉就吵著肚子餓了,要吃東西,這一下馬上跟炸了鍋似的,除了葉子,所有女孩都立馬覺得胃裡餓得難受,場面有點玉小姐振臂一揮,美女隨聲附和的意思。 

「得了得了,你們是TMD來看我的還是來煩我的?都走吧都走吧,那誰,」葉子沖我一揚頭,「你請我姐們去吃飯吧?」 

「當然當然……那你吃什麼?」 

「這不有粥么?其實我也不想吃東西。」 

「要不要跟你帶點什麼吃的?」 

「呵呵呵……等你回來啊……?」葉子一笑,「也行,帶包鹹菜吧,我嘴裡沒滋味。」 

我就跟領隊似的,帶了五個美女去醫院附近的飯館吃飯。 

說實話,我還真想留下來陪著葉子,哪怕今兒晚上餓一宿呢? 

一群蒼蠅又開始「嗡嗡」了,她們議論的是大千世界的男人眾生像,更具體些實際上是那部分喜歡聲色犬馬的男人們。 

男人,情慾,金錢,對於她們是永遠的主題。 

只有做這一行,才能把這三者毫無瑕疵的融合在一起。 

她們年輕、漂亮,卻象灰塵一樣飄蕩著,沒有根。有一大堆男人圍在身邊,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身邊又沒有一個男人,所以,沒有愛情的生活真好,沒有煩惱。 

所以,無愛無痛又手頭闊綽,怪不得這年頭越來越多的女人棄良從娼了。 

對於這個論題,我沒有發言的權利,只有聽的份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我問:「你們去哪兒啊?要不要我送?」 

「好啊好啊好啊……」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呸!我這多嘴勁的!真想摑自己一嘴巴子! 

這五個小娘每個都要回家化妝換衣服好去上班,又都不住一塊兒,我這一通跑,等把她們挨個送回家,天啊,已經快9點了! 

小賣部里除了榨菜什麼鹹菜也沒有,葉子這小娘也有點怪,什麼不好吃,愛吃鹹菜。 

我跟老闆娘說:「來十包。」 

病房門口的護士連眼皮都沒抬,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過了探視時間了,明天再來吧!」 

我站在那兒還想說點什麼,我們親愛的白衣天使便用手裡的筆敲了敲牆上貼的探視時間表,「這不是貼著規定時間呢嗎?」 

我在車裡給葉子打了個電話,她手機關機了。 

忽然想起她對我的出門前的曖昧一笑,原來她已經事先料到我今晚是回不去的了。 

我把十包榨菜從車窗里扔了出去。 

手機響。 

「喂,你丫在哪兒呢?我們在鑽石人間呢,V1,過來吧!」是哥們兒張博。 

「明兒上班呢,懶得動了。」 

「去你大爺的,你丫哪天不上班啊?哪天還不是玩這麼晚?快快,陪光化的老闆朱總,來給撐個面兒,找幾個小姐。」 

「我他媽跟哪兒找啊?我又不是雞頭!」 

「但你是雞頭仁啊!你不是跟那個挺出名的那個葉子認識嗎?叫她來坐台吧,我剛出去找了一圈沒找著。」 

「是嗎?那找別的唄!」 

「那丫頭不是盤子靚嘛,朱總不是挑嘛……」 

「甭找她了,人家就沒在。」 

「哦……你怎麼這麼清楚?你小子……先別說了,快快快,先來了再說!」 

我把小雲帶去了V1,那個姓朱的光化集團的老總樂得屁顛屁顛的。 

心情不太好,我還在想著十包榨菜。於是我用那十包腦子裡甩不掉的榨菜就著人頭馬一飲而盡。張博還當我今天撿了個元寶呢,因為我平常滴酒不沾,就我那點酒量,通常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張博說:「好好好……哥們你今天雅興不小啊!」 

從洗手間吐完以後我還是有點暈,迎面撞上一個人,撲鼻一陣香水味,我被熏得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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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沒等我看清楚來人的臉,兩隻光滑的胳膊已經繞上我的脖子,一縷金黃色的頭髮蹭著我的耳朵,小玉用酥胸緊貼著我,輕輕在我耳邊問:「寶貝兒,你喝酒了吧?」 

我被她半攙半摟地扶回了包間。 

我覺得頭暈的不得了,真想馬上找個地兒去睡覺。 

迷迷糊糊聽見張博說:「會開車嗎?……那得,我兄弟交給你了!那什麼……哦,那行,那就是你們的事兒了。」 

我夢見上了電梯…… 

我夢見葉子美麗的臉…… 

我夢見葉子吻我,吮住我的舌尖…… 

我夢見葉子說:「你的皮膚上都是一股子酒味。」…… 

我夢見和葉子做愛,她好象這兩天瘦了不少,胸也小了…… 

我夢見葉子去洗澡,幫我打開了空調…… 

我夢見那十包榨菜一包不少的砸在了我頭上…… 

我夢見我去上廁所,找來找去都找不著門…… 

實際上,我是被尿憋醒了。 

頭疼得跟要裂開了似的,那十包榨菜沒這麼大的威力吧? 

睜開眼,我首先看見了天花板,上面懸著一盞三角型的燈,不是我們家的。 

然後我看見了牆壁,牆上掛了一牆大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有點面熟,好象在哪兒見過。這牆也不是我們家的。 

頭真的疼,都快炸了似的,最主要的是我沒搞清楚狀況,不管了,我要先去洗手間放水。 

手一動,摸了一把的溫香暖玉,一扭臉,滿眼金黃色――這也不是我們家的,我們家沒有這顏色的東西,這是什麼呀……頭髮! 

金毛獅王! 

我有點醒了! 

小玉背著身躺在我身邊,除了肚子上搭了條薄被,什麼都沒穿。 

而我呢?靠,穿了才怪了。 

什麼也不用說了,這事兒是說不清了。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了衣服,很容易就找到了洗手間。 

放完水,我把馬桶蓋放下來,我就坐在馬桶蓋上想了半天,實際上什麼也沒想進去,確切地說我是在發獃。有一點是明確的,我不愛她,甚至於連喜歡也談不上。 

酒能亂性,這是誰說的,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如果昨天不去跟那幾個小娘吃飯,如果護士大姐網開一面讓我進去陪葉子,如果不是我生氣葉子明知我回不去還讓我帶鹹菜,如果不是張博那孫子非叫我去鑽石人間,如果不是我喝多了去洗手間狂吐,如果不是小玉正好在洗手間門口撞上我……也許她早就有預謀也說不定。 

唉,如果…… 

如果葉子知道了這事兒…… 

TMD,頭疼得要死,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至少是不象昨天一樣灌了洋酒再灌啤酒,昨天那種喝法純屬TMD買醉。 

走出洗手間,我用手機給公司打電話請假,我必須回家繼續睡覺。 

現在是上午十點五十。 

想了想,我從錢包里點了三千塊錢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我不想以後跟小玉扯上什麼關係。 

靠,第一次跟女人做愛給錢,居然是在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的混沌狀態之後。 

想來我怎麼也算是個青年才俊吧,竟然做這種齷齪的事情。 

「嗨,寶貝兒,這麼早啊?你幹嘛呢?」小玉揉著眼睛從卧室里出來,一絲不掛。 

緊接著她看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錢。有那麼五秒鐘吧,她盯著我的眼睛,然後她嘴角上便掛了笑。我形容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笑容。 

「多少?」 

「三千。」 

「還挺知道行情嘛!」她攏了攏頭髮,「我不要!」 

「我不要,真的!」她再次說,「隨便你怎麼想,我就是不要,你欠我一人情。」說著她把錢折了一下,塞進我的褲子口袋裡,緊接著她按住了我的手,「李海濤,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是為了掙錢,我會在你清醒的情況下跟你說好的,明白嗎?」 

我搖搖頭。 

「行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寶貝兒,不過……你今天還上班嗎?……那你就下午三點半過來接我吧,我們一起去接葉子,她今天能出院了。」 

「可是……」 

「可什麼是,來,抱抱……」 

小玉出門之後,我在她家門口的樓梯階上坐了一會兒。 

錢包里的錢一分不少,硬硬地還在。 

攬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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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在三點半的時候出現在小玉的樓下,到底要不要她一起去接葉子出院,我又能用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葉子。 

小玉那麼張揚的一個人,她肯定會告訴葉子一切的。 

我是個凡人,我並不拒絕女人喜歡我,但喜歡我的人最好跟我喜歡的人不沾邊兒。 

說句實話,我有點害怕,一想到要去面對葉子美麗的雙眼,我的心裡就跟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似的。感情的事情很難說的清誰對誰錯,我知道葉子並不愛我,她甚至還深深地刺痛過我,但是…… 

兩點五十,三點五分,三點二十…… 

我在三點二十五分的時候關了手機。 

比起要面對葉子雙眸的懲罰,我寧願選擇逃避。 

我只是希望有機會的時候葉子能單獨聽我解釋。但只要有小玉在,事情只會越來越糟。我的人生觀和做人原則在一夜之間有太多改變,二十五年來,我第一次失信於人,也是第一次,我這麼堅決地去逃避。 

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個讓我迷惑又使我欲罷不能的美麗女人。 

還是頭疼,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現在睡覺呢?只要睡著了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我在抽屜里找了片感冒藥,別說這玩意兒還真管用,我吃了沒半個小時就犯困了,這哪是治感冒的,純粹是治失眠的。 

電話鈴聲一陣緊催著一陣,我迷迷糊糊中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會是她們吧? 

不會啊,是家裡電話,不是手機。 

「你丫怎麼關機了?沒事兒吧?昨天晚上怎麼樣?喝美了吧?呵呵呵……」又是張博這小子。 

「沒事兒,我有點頭疼,幹嘛?什麼事兒?」 

「晚上怎麼著?組織一下?」 

「不去不去,累著呢。」 

「打會兒唄……不帶你這樣兒的,喝點酒就爬不起來了?」原來他是讓我去跟我那幫哥們打麻將。消磨一下時間也好,我不想在夜裡還想著那個小娘。反正累了就回來睡覺,明天一上班一忙就什麼都忘了。 

那天晚上我輸的一塌糊塗,除了一萬現金,還欠了別人三千多。 

我們約好了第二天晚上贏了的人請客去順峰吃海鮮。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小玉的電話。我是在鈴響三遍以後才接下接聽鍵的。 

我的耳朵剛剛挨著聽筒,小玉的聲音就灌了進來:「哎我說李海濤,你幾個意思啊,我們昨天等你半天也不來,打你電話你又關機,你也太那個了……」 

「不是,我真是頭疼的不行,睡著了,手機又沒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幹嘛不醒了打個電話給我們?」 

「我這一覺就到今天早上了,我想你們不是在睡覺呢嗎?我還想下午再打呢,這不一忙就……那我沒去你們後來……」 

「我們後來又找的別的朋友來接的啊……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哎――」她話鋒一轉,聲音頃刻間溫柔下來:「那你今天來不來看我,有沒有想我啊,寶貝兒?」 

「我這兩天挺忙的,再說吧,葉子沒事兒了吧?」 

「沒什麼事兒了,她今天晚上就去上班了。這麼關心她啊……」 

「也不是……不跟你說了,我接一電話……」 

下班以後,我先去銀行取了一萬塊錢,然後去了順峰海鮮。 

所謂天下無巧不成書,我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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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41 |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一進門,就看見我那幫哥們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邊向我招手。 

我也回了個招呼,看來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李海濤?」有人叫我,「真是你啊,真巧!」 

循聲一看,是個膚色白白的女孩子,我迅速在記憶里搜索:小捲毛頭,白白凈凈,好象是……哦,那個叫「雪兒」的大連女孩!對,沒錯,就是她,她跟兩個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男人坐在一張桌子旁,此刻正微笑地看著我。 

「呵呵,是啊是啊,真巧……你跟……」 

「啊,我跟兩個香港朋友,你?」 

「我跟我一幫哥們,那不……就在那兒呢……你先吃著,我過去了……」 

「好啊好啊。」 

正在我抬腳錯過桌子的那一刻,雪兒忽然說:「哎,對了,一會兒葉子也過來!」 

「啊?葉子?她……全好了?」我肯定我這時臉色有點變了。 

「是啊,我約的她啊,我這不兩個朋友嘛……她昨天就出院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哦,知道知道知道……那……她什麼時候到?」 

「一會兒吧,我剛才還打電話催她來著,她說出門了,應該就快到了吧!」 

「嗯……那行……你先吃著,一會兒再說……」 

各位不能不承認我是一個聰明人,因為從雪兒的桌子走到我哥們的桌子就幾步之遙的時間裡,我李海濤已經想到了一個對策。 

那就是――去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里把來之前取的那一萬塊錢拿出來,然後約摸著從中間劈了一半兒,我把剩下的錢擱回包里,走了出來。 

我把錢遞給雪兒:「雪兒,你能不能一會兒把這錢給葉子,她知道的。」 

雪兒大睜著兩隻眼睛看著我:「什麼錢啊?喲……還不少呢,她一會兒就來了,要給你自己給吧。」 

「我剛接了公司一電話,有急事讓我回去一趟,實在是不能等她了,你就給她就行了,什麼都不用說,她知道的。」 

「可她馬上就到了呀!」 

「可我馬上就得走!行了,不說了,謝謝你啊,下次請你吃飯,走了啊。」 

「那你不吃了?」 

我一邊擺手,一邊沖我那幫哥們走過去。 

我從剩下的錢里抽出來兩百裝進自己口袋,然後其它的都給了昨天贏錢的那哥們:「你自己點吧,我沒時間了,公司有急事兒我得馬上回去,多退少補――應該是只多不少!」 

…… 

張博在後面喊:「就你輸的多,請你呢你還走了,靠……電聯吧!」 

坐到車裡我喘了口氣,說真的我真怕在走出順峰大門以前碰到葉子,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沒有做好見她的心理準備。 

你可是說我懦弱。 

是的,我沒有勇氣。 

就在我準備發動汽車的時候,我看見葉子從一輛計程車里鑽了出來。 

她上身穿了件白色小弔帶,下面配了條普通的牛仔褲,頭髮隨隨便便扎了條馬尾。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裝束,她穿在身上居然那麼的超凡脫俗,與眾不同。 

葉子的身材真好,從側面看絕對的「S」型,她娉娉婷婷地從我的車前走過,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那一刻的心情,既希望她能忽然看見我,又害怕她扭過頭來。 

等她走過之後,我才發動了汽車。 

手機響了,是葉子! 

我把車靠邊兒,然後舒了一口氣。 

我說:「喂?」 

對方沒有聲音。 

我說:「喂?喂?」 

對方還是沒有聲音。 

我說:「喂?喂?喂?」 

「喂什麼喂?聽見了。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親自給我?為什麼這錢有零有整的?為什麼是五千三,不是四千或者五千?」 

「哦,沒什麼,公司有急事兒……那錢,我沒來得及數。」 

「哼哼……」好象是葉子用鼻子輕笑了一聲,「算了,李海濤,有些事……我想……不說了,對了,我過兩天去新加坡。」 

「哦?什麼時候?」 

「本來前天就應該走的,不是忽然就住院了嗎?我明天會打電話改票,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兒。」 

「什麼時候回來?」 

「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半個月吧。」 

「那你走以前咱們一起吃個飯?」 

「啊,」葉子那頭吸了吸鼻子,「李海濤,你知道嗎?昨天小玉沒上班,在我家陪了我一宿,她一晚上說了很多次你的名字,她喜歡你,真的。我們這些女孩,喜歡一個人不容易,你……盡量別傷她,還有,我們的事兒我沒告訴她,我希望你也不要提……」 

「可,葉子,有些事兒你應該明白……」 

「別說了,我不明白……」 

「那我告訴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 

「我不想聽……」 

「你必須聽!你不喜歡我也就罷了,何必把我往別人那兒推呢……」我激動起來。 

……她把電話掛了。 

**難道這小娘生下來就是為了折磨我嗎? 

我再打過去,她掛了,再打,又掛。 

我準備把車調頭。 

手機響了,居然是她打回來的! 

「李海濤,隨你怎麼想,但我們是不可能的。小玉既然喜歡你,我就不想再攪這趟混水,她是我姐們兒。我對你一點兒都不好你應該知道,我告訴你,你聽好――我是做**的,我不想立牌坊!……聽我說完!所以我那天早上向你要錢,我需要一種心理平衡,我不要男人欠我的,也不要跟男人談感情!因為你們根本不會珍惜我!你現在只不過是被我迷住了,過一段時間你會嫌棄我,會想辦法甩掉我!不是嗎?」 

「葉子,你怎麼……」 

「什麼也別說,現在我的話說完了,忘了那個晚上。好了,我走以前不會再給你電話,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跟小玉好也罷,不好也罷,我希望……你還是拿我當鑽石人間的小姐,別拿我當……當回事兒! 

葉子啊葉子,是我涉世不深,還是你想得太多?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何必把一切看得那麼悲觀? 

第十一章 

她真的沒有來電話。 

一直也沒來。 

倒是小玉不斷地打電話給我,柔情蜜意的「寶貝兒長寶貝兒短」地亂叫。 

我是個男人,或者說是個大男孩,一個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大男孩,如果不是葉子老是那麼煩人地出現在我心裡,我想也許我已經搬到小玉那裡去住了。 

我的心情空前的失落與煩躁。 

書上說女人的心情每個月都有一個低潮期,那就是在來那什麼之前會不自覺地發火,我想男人也應該有一個低潮期吧,就象我現在一樣,我終於明白了做女人有多麼累。 

二十五年來,我第一次這樣,而她們每個月都會這樣一次,要是我我肯定瘋了。 

在葉子走後的第五天,我答應跟小玉一起吃飯。 

小玉那天穿了一件火紅的連衣裙,讓人感動的是她居然把她那亂糟糟的頭髮挽起來了,沒有畫眼線也沒有粘假睫毛,她修長的脖子驕傲地挺著,嫵媚地看著我。 

其實,她也是個漂亮姑娘。 

跟她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之後,我試探地問起葉子的情況。 

「葉子葉子葉子……哎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啊?是不是嘛寶貝兒?」見我不說話,小玉再沒吱聲。 

…… 

小玉晚上堅持不去上班,她說:「好久都不見你了嘛,你陪我去三里屯嘛……」 

可我明天真的有事兒,還是特正經的事兒,明天我們總公司的德國老闆來,九點整上層及中層班子開會,那個德國人最討厭員工遲到的。 

但小玉執意要我陪她去,我想反正不要喝酒,早點回去就是了。 

我們在三里屯的77號外面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小玉就著一瓶又一瓶的確科羅娜說了很多關於自己的事,她來自於一個單親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著母親長大。她從十三歲就開始談戀愛,因為她需要男人好好愛她。十七歲輟學,開始在社會上流浪,去年到了北京,聽別人說鑽石人間如何如何,於是就去了,從那裡她開始學會用笑容和身體賺錢。 

她說:「我喜歡男人,他們讓我生活,我也恨男人,這種恨是從我父親就開始的。我想找一個好好疼我的人,李海濤,你――是嗎?」 

小玉直視著我的眼睛,我低下了頭。 

「對不起,小玉,有些事很難說的清楚,你是個好女孩,但是……咱們倆可能……哎呀,總之我會做為一個朋友來關心你甚至疼愛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我隨叫隨到……」 

「你什麼意思?」 

「小玉,我覺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哼哼,清楚,清楚……你說句實話,是不是喜歡葉子?是不是?」 

「小玉,你別激動,我喜歡誰是我的事兒,不管是誰,我們兩個都不可能……」 

「我問你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你也太……」 

「葉子葉子葉子……又是葉子,她有什麼好的?啊?每次都是她,每次都是她!每個男人一看見她就跟丟了魂似的,什麼了不起的?!她很好么?我也沒覺得她就跟天仙似的呀!嘁,上過床的男人一籮筐,破貨!」 

「別說了!」 

「怎麼不能說了?你是我什麼人,叫我不說我就不說?告訴你李海濤,別想了,沒戲,根本沒你什麼事兒,人家葉子道行深著呢!這次去新加坡,不就是奔著那個船王去的嗎?那老東西喜歡葉子喜歡的不行了,天天催葉子去新加坡找他,說不定還能為她離婚呢!人家身家上億,你算個屁呀!」 

「我說別說了,小玉!」 

「你沖我吼?我就說,我偏說,怎麼了?別說男人了,我都上過她,不信你去問問你心裡的美人,哼,她愛好多了,不知道吧,不知道你心裡的公主還搞過同呢吧?去問呀,去呀……」 

「行了,你夠了沒有?」我一拍桌子,「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哈哈,急了,這樣就急了,多大點兒事兒啊,都是TMD當**的,都是TMD賤貨!男人,你TMD也一樣!你TMD也是嫖客!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告訴你李海濤,你記著點,你欠我的,總有一天,你TMD會後悔的!」說完這句話,小玉氣急敗壞地抓起小包走了。 

她幾乎是衝到馬路上截了一輛計程車。 

還用等?我已經非常後悔了,因為她讓我原來就很糟糕的心情變得更糟糕。 

腦海里滿是葉子跟一個又一個男人做愛的影子,這之間還穿插著女人。 

頭疼,真的頭疼,跟那天喝多了酒似的,都快炸了! 

既然炸了,就不如喝點兒!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是與非!
午夜十二點半,這個時候正是三里屯上人的時候,看著川流不息、來來往的各色人等,我忽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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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41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我暈暈乎乎開車回家,說實話,我現在想起來真有點后怕,這要是讓警察逮著,一聞滿嘴酒氣,駕照肯定當時就得扣了。還得說我運氣好啊,這一路上就沒碰著警察,還一路綠燈。 

停車的時候,因為有點暈,所以沒看見後面的鐵皮垃圾箱,我就聽「邦,嘩啦」,就知道壞了。 

下車一看,后尾燈正好嗑在垃圾箱的棱上,碎了。 

我**那一刻我簡直可以用「氣極敗壞」來形容!於是我沖垃圾箱踹了一腳。 

居然很疼!! 

睡不著,要是在這麼糟糕的心情下也能睡著覺,那我不成了倒頭驢了。於是我吃了一片感冒藥,快半小時了也沒動靜,於是我又吃了一片。我沒有忘記把鬧鐘撥到七點五十分,比平常早了十分鐘,無論如何,明天是不能遲到的。 

我是被摔醒的,因為我夢見小玉拿了一把菜刀在後面象瘋子一樣的追我,追得我無路可逃,最後我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這就是我從床上摔下來的原因。 

好睏,渾身沒勁,也不知道那破葯到底是什麼做的。 

頭也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昏昏沉沉地看了眼鬧鐘,這一看不要緊,我的老天爺啊,十點二十五! 

再仔細看看,沒錯,是十點二十五分! 

不會啊,怎麼鬧鐘沒響?我抓起鬧鐘搖了搖,然後我明白了,昨天夜裡我只是把鬧鐘撥快了十分鐘,卻忘了把鬧鈕撥到「ON」上。 

我的手機呢?就算我晚了公司也應該有人打個電話來啊! 

**昨天夜裡光顧了看車尾燈了,電話落在車座位上了! 

我在夢裡沒被小玉砍死,卻一定會在公司被老總罵死! 

飛快地穿上衣服,洗了把臉,我拿了塊口香糖往嘴裡一扔就衝出了家門。手機的確在車座上,上面有35個未接電話,幾乎全是我的頂頭上司劉總打來的。 

提到劉總,我還真得說點什麼。 

我從軍校畢業之後,被分到甘肅一個航空基地,不過我只在那兒呆了兩個月就轉業回北京了。 

劉總是我姐夫的大學同學,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走了點關係才進了這家大公司的,確實在工作中劉總給了我很多的照顧,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坐到華東區銷售總經理的位子上。算起來,我也在這家公司幹了兩年多了,還不錯,有不少油水可以撈。 

只是我這個人大手大腳慣了,大部分的錢都用在了跟我那幫傻哥們吃喝賭上。 

我以前說過了我不嫖,現在說這話就有點心虛。 

其實,劉總對我不錯,當然,是在他小舅子大學畢業被招聘到我們公司之前。 

那是八個多月以前的事兒,他小舅子來了以後就分到了我的部門歸我管,既然是劉總的親戚,我又是劉總一手提拔,當然對他小舅子關照有加。因為我分管整個華東區的銷售情況,時不時要去上海啊、江浙啊出差,而每次我都帶著他小舅子一起去,也趕上這小子聰明,短短的時間裡,他幾乎學會了所有的東西,還把我以前建立的客戶網關係搞得爛熟。 

很快,他被提升為我部門的副經理,長駐上海。 

有一件事兒我是明白的,那就是劉總把我架空了。這也不能怪他,我想一開始劉總肯定也沒這麼想,他只是讓我帶帶他小舅子,怪只怪我這人不夠世故,對人沒有防範之心才搞成這樣。 

我這個大學同學的小舅子肯定沒有正宗小舅子親啊! 

十點四十九分,我站在公司大會議廳門口舒了口氣。 

推門進去,會議廳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德國老大停止了說話,皺著眉頭。劉總對我咬了咬牙,示意我在後面的位子坐下。 

德國老大接著嘰哩咕嚕地說著什麼,旁邊的翻譯一邊點頭一邊還用個小本子稍做提示。 

我頭疼,而且還犯迷糊,我得回家看看那感冒藥是到底什麼牌子的,也忒大副作用了吧? 

「我們銷售部門剛才已經針對全國的銷售情況發了言,漏了一個華東區,現在讓我的華東區代表李海濤把這幾個月的銷售情況來一個匯總彙報。海濤!」 

??? 

??? 

壞了!報告沒有帶!我這頭一暈,人一急,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家裡了! 

我**!! 

「李海濤!」劉總還在叫。 

我都已經懵了。 

「我……我……我那什麼,」我也不能瞎說啊,那上頭有好些數據,光報告就做了好幾天,就是頭不暈不疼,我也記不住啊! 

「對不起,各位,我家裡有點事兒,我的報告……忘帶了!」 

翻譯對德國老大耳語了一番。 

翻國老大拂袖而去。 

劉總用食指指了指我,說了句:「散會!」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上,用手捧著頭,我得理理思緒,今天的事兒象做夢一樣,要真是做夢就好了。我去了劉總辦公室跟他解釋,希望還能有補救的方法。 

中午我趁大家吃中飯的時間,回家拿了報告交給劉總。劉總始終沒給我笑臉兒。 

下午我接到了小玉的電話。她對昨天晚上的事兒道歉,她說自個兒昨天喝多了,言語可能不太中聽。 

她說:「寶貝兒,我好想你,今天我能見你嗎?」 

「不行,真的不行,我這兒一大堆事呢!」我都有點兒自身不保了,還去跟她約會?憑什麼呀,就憑她長得象金毛獅王? 

「我就知道你會找各種理由,你就是不想見我!你……」 

「哎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啊,好言好語的跟你說你怎麼還這麼無理取鬧啊?」我氣有點不打一處來,女人是禍水,這是誰說的?說的一點都不假,我自從跟這個女人沾上邊兒,就一天也沒好過過! 

「李海濤,你丫說誰呢?」 

「我說你呢,我告訴你,以後你別給我打電話!煩不煩啊?」 

「你……你TMD混蛋!好,你狠,你有種,我告訴你,你丫跟葉子那個賤貨欠我的我早晚讓你們倆加倍還我!」她在怒吼之後掛了電話。 

沒有吧這娘們兒,怎麼又扯到葉子身上了?人家遠在新加坡,招她什麼事兒了? 

簡直就是一個半瘋子! 

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下班之前,我被通知到劉總辦公室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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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坐,海濤。」劉總遞給我一支煙。 

「你來公司也兩年多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吱聲。聽這開場白,我今天有點凶多吉少的意思。 

「今天開會的事兒有點說不過去啊,你知道全世界德國人是最守時的,他們也不能容忍不遵守時間的員工,何況是在這麼重要的會議上。而且你居然忘了帶報告!讓我說你什麼好啊海濤?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有什麼事我肯定會替你擔待,可是今天……你這一段時間都有點有心沒肺、丟三落四的,因為你今天的表現我被扣了三個月的薪水,知道嗎你?」 

我心裡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那怎麼補救呢?劉總?」 

「沒什麼辦法,德國人……唉,懲罰分明的。我能儘力的地方已經儘力了,老闆的意思是――這樣……你先回家,然後等公司另行通知。這事兒怪不得別人啊海濤……」 

「得什麼時候有通知啊?」 

「這個……公司的意思,總之我奉勸你一句,如果有更好的發展機會,你……」 

不是吧?也太嚴重了吧? 

我想說什麼,劉總攤了攤手。 

我點點頭,轉身欲走,劉總在我身後補充了一句:「海濤啊,你把公司配給你的車先交回來吧。」 

我把車鑰匙扔在桌上說:「後車燈碎了,我還沒修呢。」 

「**蛋!」這是我離開公司后說出口的第一句話。這三個字一出口,我忽然感到疑惑,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罵什麼。是德國老闆?是劉總?是劉總那個聰明的小舅子?是昨天那兩片感冒藥?是那隻屁都沒放的鬧鐘?是落在車上的電話?是忘在電腦桌上的報告?是昨天喝的那兩杯薄酒?是小玉無法讓人接受的言辭?還是……我這人不是宿命論者,我相信前因後果,如果不是這麼多檔子事兒趕到一塊兒,我想我也不會背到這份兒上! 

我沒打車,我是從公司走回自己租住的房子的。 

我需要想一想,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事,也改變了我二十五年來對生活的很多認知。 

三天以後,公司通知我去結算工資,辦理交接手續。劉總還算說的過去,讓公司給我多結了半個月的薪水。 

大把花錢的日子有可能暫時結束,我目前還不想再去找別的工作,什麼工作讓我一去就不用試用期,然後又高薪?有點累,我想理一理自己的思緒。好在,還留了些家底兒。 

在接下來的六天里,我過得混混噩噩的,除了吃和睡,我每天晚上都和我那幫牌友玩牌――玩棱哈或者打麻將。我象一頭只會賭博的豬。不過我好象從上小學以後就沒有睡過這麼多的覺了。只是自從把車還回了公司,在倘大一個北京城,確實是有點不方便。特別是這兩年開慣了車,就象一下子瘸了一條腿似的,總有點別彆扭扭的。 

有時候玩完牌回到家裡,我會想起遠在天邊的葉子,想起那個讓我回味了無數遍的晚上,想起她美麗的臉,以及那抽煙時的樣子。 

「給我一支煙」,那是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在這句話之前,我們還只是擦肩而過的陌路。只是,我失去了她。可我又何曾真正得到過她呢? 

如果她在我身下呻吟時能暫時讓我滿足一種佔有慾的話,那麼當她第二天早上那麼慵懶而又看似習慣地向我要錢時,我還算不算得到過她呢? 

既然無從得到,也就無從失去。 

這半個多月以來,我的生活和對生活的領悟都有太多的改變,面對我的愛情和前途,我忽然覺得身心疲憊,舉步艱難。 

我最後決定,忘了她。 

就在做完這個決定的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葉子的電話。 

當時我在打麻將,剛剛和了一把清一色的門清龍,也算是三年不遇的牛X牌了,所以心情比較舒暢。 

電話顯示是四個「0」,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喂,是我。」 

「啊?」 

「啊什麼啊?我是葉子。」 

「你回來了?」 

「沒有啊,所以才打電話給你,我明天下午六點二十的飛機,從香港飛,估計到了也得差不多九點半了,你能不能到機場接我一趟?」 

「哦哦,沒問題,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等我吧。拜拜。」 

「拜拜。」 

放下電話我笑了,我下家的哥們兒催我:「嘿,嘛呢?你丫偷著樂什麼呢?快點,上家打五條了!」 

我是個標準的賤貨,只因為她的一個電話,我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決定就頃刻間土崩瓦解,而且還會反道行之。我一邊在心裡罵自己,一邊向其中一個哥們兒借了車。借的時候我還問了一句:「你丫車干不幹凈啊?什麼時候洗的車啊?」 

結果被群起而攻之,借我車的哥們差點兒把麻將牌塞我嘴裡。 

我總不能打計程車去接她吧? 

第十四章 

飛機晚點了,我怕路上塞車,所以九點就到機場了,誰知十點一刻飛機才落地。 

看見她了! 

她穿了件藍色的小背心,一條發白的牛仔褲,鼻子上架了副紫色的墨鏡,拖著一個大箱子。怎麼看都象從國外回來的明星嘛!不對,就算明星也不見得比她漂亮! 

我向她狂揮手,她看見我了,沖我揚了揚頭。 

我接過她手中的箱子。 

一時間,還真沒什麼話說,倒是她先開的口:「給我一支煙。」 

「等到了車上再抽吧。」 

「先給我一支,我先聞著,都憋了好幾個鐘頭了。」 

葉子一上車,就點燃了香煙。 

「你這煙癮可有點兒大啊!」我說。 

「如果不是這煙癮,你會認識我?」 

「呵呵……也是也是。怎麼樣?這次出去玩愉快嗎?」 

「還行吧,有什麼愉不愉快的,看朋友、買東西而已。你呢?怎麼樣?我看還換了車了,發展不錯嘛!」 

「呵呵……怎麼想起來讓我來接你的?你不怕你那姐們兒……」 

「哦,沒什麼,我昨天還跟小玉打電話來著,她都跟我說了。」 

「跟你說什麼了?」 

「跟我說你們都談清楚了呀,沒事兒了呀,她說她這兩天看上一男孩兒,是個小模特,正打得火熱呢!」 

「真的?」我有點不太相信,腦子裡出現了小玉氣極敗壞的臉,短短几天,她不會說放棄就放棄了吧?難不成她這丫頭……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 

「她沒說別的?」 

「沒了啊,她能說什麼……李海濤,你們倆有事兒瞞著我?」 

「哪的話啊?不會不會不會,就那麼一次也是喝多了鬧的,我就沒說不也後來讓你知道了嗎?小玉不都說了嘛?我怎麼會有事兒瞞你?我是說你跟小玉……我是說小玉這女孩,你了解她嗎?」 

「她呀,張揚了點兒,對什麼都不太服氣,有時候做事兒有點邪,但我們沒有共事過,只是在一塊玩兒,所以你要說我真正了解她吧,我還……不過都是女孩,都在北京混著,同命相憐的,人還能錯到哪裡去……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沒有,我就那麼一問。」我的失業經歷可能讓我太敏感了,不自覺地把人往壞里想。 

要是真象葉子說的,我改天還真得請小玉吃個飯道個歉什麼的,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居然在葉子面前絲毫沒敗壞我,多麼好的女孩啊! 

「吃什麼?請你。」我話鋒一轉。 

「吃了點飛機上的東西,現在不想吃別的,買點水果回去吧。」 

「成!那什麼……你晚上還去不去鑽石……?」 

「都幾點了?你要累死我啊?我就說你是個黃世仁!不去了不去了,把機會留給別的姑娘們吧!哈哈……」葉子爽朗地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一粒一粒跟小貝殼似的。 

「喜歡新加坡嗎?據說很乾凈漂亮呢!」我沒話找話。 

「還不錯,就是不太適合年輕人,養老還差不多,彈丸之地,你想吧,一個國家還沒我們朝陽區大呢,呆長了有點悶。」 

「哦,是嗎?那香港呢?」 

「香港……不喜歡,樓太多也太高,每個人都趕時間,匆匆忙忙的,香港人好象活得挺累的。不過,我買了好多漂亮東東哦……」 

…… 

葉子租的房子在某小區的五樓,我把箱子提上去。把箱子放在客廳里以後,我搓著手說:「葉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別別,李海濤你先坐,我有禮物要給你!」 

呵呵,打小到大除了老爸老媽老姐還真沒人送過我東西呢。 

真讓人期盼啊! 

葉子打開箱子,從最下面拿出一個大盒子,呵!個兒還挺大的! 

我掂了掂,有點沉。 

她按住我的手說:「哎,猜一猜。」臉上滿是小女孩調皮的笑。 

我就配合著特誇張地昂起臉皺著眉頭傻想,還得一邊兒嘀咕:「什麼呀,這個,有點沉,嗯……巧克力吧?要不就是香水?香水不能這麼大盒吧?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什麼,叫什麼來著,哦,電熨頭……」 

葉子樂得「哈哈」直笑,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得了得了,瞧你那傻樣兒,電熨頭,電你個頭啊……打開看看吧!」 

於是我拆開了包裝紙,露出的是一個精美的淺灰色的絨面盒子,打開之後,一塊漂亮的男裝腕錶呈現在我眼前。是一塊「浪琴」超薄男表,我在燕莎見過的,北京的價格在七千多八千的樣子,香港不加稅,應該便宜一些。 

看我愣著,葉子把表從盒子里拿出來,抓過我的手說:「來來來,戴上試試嘛,看我的眼光怎麼樣?」 

「別別別,」我說,「這麼貴的東西,我可不能收,誰賺錢都不容易,太貴了,這……我怎麼要啊?」 

葉子笑著搖了搖頭:「你呀,有時候還真……說不上來你,忘了錢是你給的了?就算我幫你在香港帶的嘛!」 

「咳……你還記著,可就算是你給我買的,也貴了不是嗎?」 

「貴什麼呀,又不是勞力士,又不是AP,你給我那些錢還剩了點兒呢,呵呵,我還有得賺啊!」說著葉子抓過我的手,把表戴了上去。 

我幻想著要是這時候忽然抓住她的手,那麼我是不是今晚就可以留下來了? 

腦子裡立刻出現葉子千驕百媚的樣子。 

這麼想著,葉子卻已經把表戴好了。 

她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我就說嘛!不錯吧?就知道你適合戴這種!乾乾淨淨,斯斯文文的。怎麼樣?滿不滿意?」 

哪有不滿意的?她就是送我個土坷拉,我也會當金元寶捧著。不過我真想說――這表好是好,就是戴起來太簡單了,最好一戴能戴個把小時什麼的。 

葉子近在咫尺,可以聞到她如蘭的氣息。 

如果伸出手,可以觸及她的髮絲。 

甚至我可以把她擁進懷裡――如果她願意。 

「好了,」葉子站起來,「現在你可以走啦,下了飛機有點累。我還得收拾收拾才能睡呢。」 

「你真的不想吃點什麼?」出門時我問。 

「NO,我累了。」 

「那行,要有事兒就打我手機。謝謝你送我的表啊,很喜歡。」 

葉子莞爾一笑,在我身後關上了門。 

坐在車裡,我照著臉上就抽了一個大嘴巴。我這個笨啊,簡直就是頭豬。怎麼我就不能把她擁進我懷裡呢? 

那隻表我沒摘,雖然睡覺的時候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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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43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葉子的聲音象是從天邊飄過來的,她氣息微弱地只說了一句:「來接我……豪豐別墅……C5。」 

我來不及跟哥們借車,象瘋了一樣衝出房子打了輛計程車。 

「豪豐別墅,師傅!快點兒!」 

豪豐別墅在北京是有名的地產項目,開發的比較早,也就成了北京早一批的有錢人或是港澳台胞、外籍華僑的置業目標。 

我在計程車上反覆斟酌著葉子剛剛說過的那句話。一共是七個字,外帶一個英文字母和一個阿拉伯數字。原想把電話打過去問個究竟,但又覺得她好象不願多說一個字。 

我讓司機等在門口,帶著滿腹的疑惑,按響了C5的門鈴。 

居然是小玉開的門! 

????? 

「快進來,愣著幹嘛?葉子在樓上。」 

我在上樓梯的時候問小玉:「到底怎麼回事?葉子她……」 

小玉打斷了我:「還有時間問這個?現在跟你說不清楚……等葉子好了你問她吧……」 

葉子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象床單一樣白,沒有任何光澤,嘴唇發紫。 

聽見聲音,葉子虛弱地張開眼睛,她的眼睛竟然出奇出奇得明亮! 

葉子沖我牽動了一下嘴角。 

而我,已經傻了! 

我猜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弄不明白葉子怎麼會蒼白成這個樣子,她就象一個無血無肉的紙人,我甚至不敢去碰她一下。 

我的思緒一片混濁,要不是小玉推了我一把,真不知道我還會發多久的呆。 

「傻愣著幹嘛?快抱葉子上車!」小玉又推了我一把。 

我抱著蒼白如紙人的葉子下了樓梯,小玉在我們身後鎖好門。 

「怎麼是出租?你的車呢?算了……把葉子放到後座,你坐到前面去,等會兒……我先上車,把葉子給我。」 

在出大門的時候,小玉把別墅的鎖匙交給了警衛;「C5的,業主會來取,我姓齊。對……說好了的。」 

汽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我扭頭去看她們。 

葉子閉著眼睛,始終沒說過一句話,小玉把她攬在懷裡,伸手輕輕撫開了貼在葉子臉上的髮絲。那看來似乎有點曖昧的動作,讓人想起了什麼…… 

車在葉子家樓下停住,葉子好象睡著了。 

我抱著葉子上了五樓,小玉一邊跟在後面,一邊從葉子的小包里找鑰匙。 

輕輕把葉子放在床上,生怕吵醒了她。 

我拉著小玉的胳膊把她拽出卧室,然後把門帶上。 

「到底怎麼回事?葉子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啊?小玉我求你了,說話啊……你不說我現在抱她去醫院!」 

「你有完沒完啊?怎麼還問?不是說等葉子好了你自己問么?」 

「你看她那樣什麼時候能好?你得說清楚啊……小祖宗……你要急死我啊……」 

「那我現在告訴你――葉子沒病,聽見沒?」 

「我不信,我要打120……」 

「哎我說你這人……李海濤!」小玉按住了我拿電話的手,她深深地看著我,咬了咬嘴唇,直到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小玉的眼睛里滿是血絲,她的臉是菜色的。 

「聽我說寶貝兒――真的別擔心,我跟葉子這麼好的關係,你應該相信我吧?她真的沒病,也不用去醫院,去了也沒用,說不定還會惹一身麻煩。她需要休息……別吵她,行嗎?至於出了什麼事,我想葉子過兩天會自己跟你說的。上午是她讓我撥的你的電話,本來是我打的,但她要跟你說……憑葉子對你的信任,這件事兒我說多了說少了也不合適。她只是太虛弱了,信我,好么?」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想小玉是不會再告訴我有價值的東西了! 

小玉拍了拍我的肩膀:「聽話,現在你到樓下的超市去買一袋大米,再有就是買點鹹菜,最好是六必居的那種鹹菜絲,一般超市都有賣的。快去吧,我好給葉子熬點粥,她再不吃東西會死的。還有,買袋兒白糖。」 

下樓梯的時候我差點踩空了摔下來。 

我一拳打到牆上,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象沒有生命力的紙人一樣癱在床上!而我,竟然傻子一樣什麼都還弄不明白! 

老天爺啊,你不是要讓我瘋掉吧?我的葉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 

我把東西買了回來。 

小玉剛幫葉子換完睡衣。她把白糖倒在碗里,沏了一大碗白糖水,對我說:「去,給葉子灌下去,免得她虛脫。」 

然後她動手熬粥。我看著葉子蒼白的臉,不忍心把她叫醒。 

我把葉子抱在懷裡,她睜開眼睛看著我,輕輕一笑。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葉子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噓……」她說。 

葉子是用吸管喝完那些糖水的。 

「李海濤我回去了,太累了,兩天兩宿都沒合眼了。粥你看著點兒,小心別撲了火,一會兒熬好了你喂葉子吃點兒。今天你就住在這兒吧,我手機開著,萬一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放心,應該不會有事了,她多休息就好了。」 

「謝謝你啊小玉。」 

「等我一睡醒了就過來。沒事兒……還男人呢,遇點兒事兒就慌了,還不如我。別擔心,沒事兒。你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樓下有賣吃的的。她剛喝了那麼多糖水可能一會兒要上廁所……嗯……好了,應該沒什麼了……辛苦你。你公司……?」 

「那個不用擔心。」 

「那我回去了……」小玉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開門走了。 

我把卧室的窗帘拉過來,好遮住正午的陽光。然後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象個傻瓜一樣發獃。 

粥熬好了。我把六必居的鹹菜絲兒切成丁兒拌在白粥里。說實話,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做過這類家務事。我把葉子擁著坐起來,將一個枕頭放在她背後,然後喂她喝粥。 

葉子喝完粥以後,用晶亮的大眼睛瞪著我:「我要尿尿……」――這是她在給我打完電話以後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 

我扶她下床,她腳一沾地人就晃了兩晃,我緊張地問:「沒事兒吧?」 

「起猛了……」 

我半摟半抱地把她扶進衛生間,葉子蒼白的臉忽然奇迹般的染上一絲紅暈,她說:「你轉過去嘛……」 

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多了,也可能是吃了東西身上有點力氣了。 

…… 

秋天的那個下午,我心愛的女人就在我懷裡安靜地睡。
夜裡,每隔一個小時我就會從客廳的沙發上一躍而起,葉子睡覺輕得象只貓,我每次都是在不影響她的情況下極可能的靠近她,只到聽到她的輕微的呼吸聲才又躺回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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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1:44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我是上午九點半起來的。 

其實根本就不能說「起」,因為我幾乎沒睡。 

我去看葉子,她還沒有醒。飛快的下樓,在樓下的時候我給老姐打了個電話,問她雞蛋羹到底怎麼蒸,還問了問她烏雞湯里要不要放那些個紅色一粒粒的東西。 

結果免不了被我姐刨根問底,我懶得跟她解釋,胡亂說了兩句就應付了過去。 

「那叫枸杞。」我姐最後說。 

我在超市裡買了若干東西拎上了樓,其中包括一個中號砂鍋和一隻烏雞。這是我這輩子有生以來第一次下廚房,只為了我那雲山霧罩的愛情。要不怎麼說我這個人聰明呢,就打了一個電話,我居然真的成功地做出了一碗黃嫩嫩的雞蛋羹。看看葉子尚在夢中,我就先吃了。 

味道還可以。 

烏雞已經煲在砂鍋里,反正我只是把各種佐料加枸杞放了進去,然後換了小火。我忽然覺得這種生活空前的幸福――能夠為自己深愛的人忙活。重新做雞蛋羹的時候忽然想到:葉子喜歡吃鹹的呢還是甜的呢?於是索性蒸了兩樣,不管她喜歡哪種口味,都有得對付。 

中午,卧室里有了動靜。 

我看到葉子已經坐起來了,她的臉色好多了,嘴唇的紫色也消褪了,「我想去衛生間洗把臉。」 

我扶著葉子下床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葉子的身體有所恢復,精神也好多了。 

「什麼味兒啊李海濤?好香……」 

「雞湯。」 

「買的?」 

「呵呵,我做的,可能還欠點兒火候……」 

「你做的啊?沒看出來哦……我真餓了。」 

「你先洗臉,一個人行么?站得住嗎?……好,我去給你盛吃的。」 

我端了兩碗雞蛋羹放在床邊小几上,「葉子,我做了兩碗雞蛋羹,怕別的你也吃不下去,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做了一碗甜的、一碗鹹的,你吃哪種?」 

葉子的眼淚就是在這個時候掉下來的。象珠子一樣晶瑩剔透。 

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我說:「別哭別哭,我做錯了什麼了嗎?你不是不吃雞蛋吧?沒哪兒疼啊……別哭別哭……你現在身體還這麼虛弱,千萬別哭,要不你想吃什麼我去買,一會兒喝雞湯也行啊……親愛的別哭行嗎?」 

葉子抓住我的手,她說:「海濤,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海濤?聽到嗎?葉子省掉了前面那個「李」字!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你知道為什麼的!葉子,不說這些,先吃東西,要不沒力氣說話了。」 

其實我很想問問葉子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葉子柔弱的樣子,我又不忍心現在問她,也許象小玉說的,我只能期望葉子有一天親口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了。 

「你不用上班嗎?」 

「哦……我……葉子我辭職了。」 

「啊?為什麼?跟我有關係嗎?什麼時候的事兒?」 

「沒關係沒關係,一個月了吧,也不為什麼,跟老闆有點矛盾。公事兒!」 

「車呢?」 

「車是公司的,還回去了。」 

「……」 

電話響了,是小玉。 

小玉劈頭就問:「怎麼樣了?」 

「好些了,至少比昨天強多了,剛吃了東西,還自己洗了臉,能動了。」 

「哦……青青她們來了電話,我們一會就過去。」 

除了小雲,四個女人到齊了。 

她們一進門就象貓一樣溜進卧室,然後把葉子淹在鮮花堆里。 

「煩死你們了,快把花拿走……」葉子笑著說。 

美女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都是些怎麼樣了,好點了嗎,吃了什麼了,臉色不錯了嘛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我在旁邊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這幫小丫頭就跟事先說好了似的,絲毫沒有透露一點關於葉子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沒有一點有實質性的東西。 

女人就是這樣,總愛說些沒有價值的廢話。 

我起身暫且告辭。 

「幹嘛去呀?你還要去公司啊?別走啊!」雪兒說。 

「是啊是啊是啊……」美女們在挽留我。 

我說我回家換身衣裳洗個澡就回來,本來嘛,我恨不得一輩子住在這兒,只要葉子不攆我,我怎麼會走?而且昨天實在走得匆忙,錢包里沒帶多少錢。 

我回家以極快的速度洗澡換衣服,然後去銀行櫃員機取了些現金,在附近的書店裡買了兩本書――《李太菜譜大全》、《你會煲湯嗎》,再去大超市買了排骨啊,青菜啊現成的湯料啊什麼的,本來我想買魚的,好象人生病喝點魚湯比較好,但我隱約記得:葉子不喜歡吃魚…… 

坐在回葉子家的計程車里,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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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2:37 | 只看該作者

北京「天上人間」一位絕色美女的真實情感經歷(2)

第十九章敲了半天也沒人給我開門,聽聽裡面好象都亂成一鍋粥了。 

我用手一推,唉,這幫丫頭,連門都不鎖。 

呵!這份兒熱鬧!桌子上已經擺了幾盤菜了(大部分是冷盤),還有我煲好的烏雞湯。憶婷正圍在桌子旁邊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地偷吃。 

主要熱鬧的還是廚房,青青和小玉在裡面熱得大汗淋漓的,雪兒看來什麼也不會做,站在廚房門口撅著小嘴跟她們撒嬌。 

客廳的電視里放著美國影片《艷舞女郎》,裡面的女主人公正在拉斯維加斯的夜總會舞台上對著一大幫垂涎欲滴的男人們狂跳艷舞,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T字褲了。 

我的葉子居然沒人管,可憐巴巴地歪在床上,對著那一大堆鮮花發獃,看見我眼睛一亮,沖我點了點頭。 

有敲門聲,我從貓眼兒里往外看,是小雲。 

小雲進了門誰也沒搭理,徑直去了卧室,一見葉子就哭了,她說:「親愛的,怎麼讓你受這麼大罪呀……」 

葉子摸著小雲的頭髮,一個勁兒地安慰:「乖,不哭不哭,我不是沒死嗎?我好好的,乖……」小雲就什麼也不說了,我還是沒聽出什麼所以然。 

你說要是以前地下黨的特務老是得不到有價值的真實情報,他是不是得考慮自殺了?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快要急得自殺了。 

葉子的晚飯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吃的,我把沙發放倒,又把兩個枕頭墊在葉子身後。 

那幫丫頭就起鬨,說都這年月了還有李海濤你這種男人哪!然後就把沙發上的小靠墊往我身上扔。 

葉子低了頭「吃吃」笑,什麼也不說。倒是小玉在旁邊沒有參與胡鬧,敲著桌子催她們先吃飯,看出來了吧,關鍵時刻,居然還有人疼我啊! 

唉,一個個吃得沒心沒肺的,這哪是來看葉子的,我看純屬來葉子家開PATTY的。 

都走了,剩了一堆要洗的盤子和碗。我有點哭笑不得。 

葉子看著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笑了起來,越笑越忍不住,最後連帶著我也笑了。看來,葉子的精神是真的好多了。 

我把葉子抱回床上,葉子說:「我要看《艷舞女郎》。」 

「你這麼喜歡看這片子,我看下午已經放了一遍了。」 

「這片子畫面很美,再說關於跳舞的片子我都愛看,你不知道我以前跳了很多年的舞么?」 

「哦,這樣啊……你看了多少遍了?就這片子。」 

「應該有一百遍了吧?我要是英文好的話,估計所有台詞都背下來了。」 

嗬!我的乖乖,要是有人讓我把一部片子看個一百多遍,估計最後我得把那張碟碾成粉泡水喝了,反正別讓我再看見就是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我坐在床邊陪著葉子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夜裡我從夢中醒來,借著窗帘透過的光,我看到身邊熟睡中的葉子。 

我輕輕地、輕輕地在她腮邊親了一下…… 

然後繼續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我聽到衛生間里隱約傳來葉子的歌聲,使勁聽了半天才聽明白歌詞:「我只能抬起頭看著你,而你並不露痕迹……雖然不言不語,叫人難忘記,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啊……」 

――是蔡琴的那首經典之作:《你的眼神》。 

我對聲樂是個外行,聽聽意思而已。葉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但又清清朗朗的,很乾凈,很奇怪這兩種不太相融的音色她怎麼能這麼完美的統一在一塊兒。 

有時候想想葉子本人也是一樣,她的身上凝聚了多種氣質,很難說得清到底哪一種氣質更能代表她。 

床邊的化妝台上擺了葉子很多照片,有一張小小的貼在鏡子上,照片上的葉子穿了件天藍色的襯衣,笑得燦爛極了。 

我把照片揭下來,偷偷放在自己的錢包里。 

葉子裹著睡衣出來,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肩上,她的臉色和唇色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見我醒了,莞爾一笑:「快去洗洗臉什麼的,我們今天出去吃吧。」 

「你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你看!」葉子轉了一個圈兒,又轉了一個,然後就一屁股坐在離她最近的沙發上了。 

「沒事兒吧你?哎喲,」我緊張地去扶她,「你說你……別出去吃了,我買回來,你要吃什麼?然後我再做點什麼湯一類的。」 

「那人家想吃火鍋嘛……」 

「我去買個鍋子!」 

「才不是你買的那種呢,我要吃『金山老媽』那家的嘛!」 

「不是,你……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能吃辣的嗎?」 

「跟吃辣有什麼關係嘛?我又不是上火……走嘛,海濤,我悶死了,走啦……」 

一個天仙美人這麼沖你撒嬌,別說去吃火鍋了,就是去被火鍋煮了也沒什麼太大問題吧? 

我們去了最近的一家「金山老媽」店。 

葉子還挺能吃辣,一張小嘴吃的「吸溜吸溜」的,鼻頭上滲出了小汗珠兒。 

葉子說:「給我一支煙。」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問:「你是不是不愛吃魚?」 

葉子把一盤子油麵筋倒到紅鍋里,說:「你怎麼知道的?不是『不愛吃』,是我根本就不吃!」 

「為什麼呀?」 

「因為我是海龍王的小女兒,上輩子因為下嫁了凡塵,這輩子就被貶下人間啦,所以不吃魚呀……哈哈哈,開玩笑啦。小時候家庭環境不太好,加上我又特別饞,有一次去親戚家,我當時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吧……他家做了好多魚,我就咧開了嘴猛吃,吃傷了,結果以後別說魚了,什麼海鮮都不能吃了,一吃就吐。」 

「什麼……海鮮都不碰?」 

「那種小蝦能吃一點,但是大的也不能吃。」 

「你不是青島人嗎?不吃海鮮也太……」 

「我小時候在濟南的奶奶家,長到七歲上小學才到的青島。」 

「哦,這樣……那你父母現在都在青島嗎?」 

「是啊,我還有兩個姐姐,都已經結婚了。」 

「你在北京這麼遠,他們放心嗎?」 

「也不是很遠吧?我從小就很獨立,十七歲高中畢業以後去一家酒店當服務員,後來很偶然在夜總會唱歌啊當司儀啊,再後來到北京。就這樣,沒什麼不放心的,我說我從外語學院畢業以後就找到工作了,他們也沒說什麼。」 

「你的學歷這麼高?就不能找個外企什麼的?」 

「什麼高學歷啊,大專而已,北京每年那麼多博士碩士的還不是在漂著?我學的德語又是小語種,不怕你笑話,我學得還真不好,你想吧,從社會工作了兩年再回到教室,能真正學進去么?拿到文憑就不錯了。而且德語里有一個告別重要的小舌音,我是死活發不出來,我當年的教授最後都對我沒信心了。再說了,你現在讓我說兩句我還真想不起來了,語言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一不用,整個就忘了。」 

我點了點頭。 

「你哪?你這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以後怎麼辦啊?要不要再去找工作?」 

「我現在還不著急,太累了正想歇一歇,我自己會安排,等機會吧。」 

…… 

我在買單的時候,葉子看到了錢包里的照片。 

不是葉子那張,她那張我藏在夾層里了,是我前女友的照片。 

「挺漂亮的。」葉子認真的說。 

「快兩年前的事兒了,嫁到新加坡了。我這人懶,照片就沒拿出來。」 

「不用解釋啊,誰都戀愛過,我也一樣。只是,我沒你那麼好運。」 

……(關於葉子的前情往事,這裡不再細說,請有興趣知道的朋友參閱小說《誰說我別無所擇》,但注意不要太在意裡面的時間,了解故事本身就可以了。) 

「你恨他嗎?」說真的葉子的經歷讓我震驚,也許過早的挫折培養了她堅韌的性格。 

「恨?我曾經一度想要殺了他。怎一個恨字了得啊!」說完葉子站起來,「走,吃飽了回家!」 

我們整個下午都在看影碟。 

葉子看起來跟好人一樣了。她甚至要我陪她出去打羽毛球,被我一口回絕了。 

理由是:「你現在連圈兒都轉不好,還打羽毛球?」 

天漸漸黑下來了。我出去買了點現成的吃的,又手忙腳亂地炒了個黃瓜炒雞蛋。 

葉子沒有吃,拍拍沙發讓我坐在她身邊。 

「海濤,兩天了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什麼,你真的不想知道嗎親愛的?」 

「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如果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告訴我吧。」 

「嗬,還說出哲理來了。其實如果你問的話,我想應該也會告訴你的……海濤,你尊重我我很高興,謝謝。我這人不會撒謊,也懶得撒謊,只要是我說出口的就一定是真的,如果我不說,那我可能有難言之隱,我只會去瞞一件事,不會去騙……這是我的原則,也是我的習慣。」葉子頓一頓,然後娓娓道來,「五天以前,就是上星期六,我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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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2:39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五天前,葉子接到了ANDY的電話。 

ANDY,男,五十五歲,原籍上海,現加拿大華僑。四十四歲時到加拿大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從此吃喝不愁。別說是吃喝了,據推測就算是天天吃魚翅喝XO都能吃到棺材里。 

老ANDY年輕時凈趕上上山下鄉、大鍊鋼鐵的年月了,眼之所見是一片「不愛紅裝愛武裝」的革命小將。後來一出國眼就暈了,又加上要熟悉環境、學習英文、繼承遺產、接管公司、安家落戶……這些一忙完,一晃已過去了十多年。 

等他想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和美女的時候,卻痛心疾首地發現自己實在是無法從下半身來尋找歡樂了。於是他在當天晚上決定回國,因為他認為也許是人高馬大的洋妞把他嚇著了,而美麗的東方女人能喚起他原始的慾望。 

可惜他在試了無數回之後悲哀地發現,就連最本鄉本土的上海女孩也回天無術了。 

ANDY這下子只能飽飽眼福了。 

他喜歡鑽石人間。因為這裡是最全北京甚至全中國最能看到漂亮女人的地方。打眼看去,就能看到一片溫香軟玉,活色生香。於是他就經常光顧這兒了,有時一個人,有時跟朋友。 

老ANDY是個很紳士的男人,他會在吃飯時幫你拉開椅子,還會為你開車門,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認識他的小姐都覺得老ANDY還是個不錯的男人,他只是喜歡看你跳一夜舞,並不會真正去做什麼,重要的是,他總會在第二天早上親切地問你:「小情人兒,你喜歡要美金呢、港幣呢還是人民幣呢?」 

而什麼能支撐著一個人去整夜跳舞呢? 

答案很簡單――搖頭丸。 

如果歸類的話,搖頭丸實際上是一種興奮劑,一種毒品。但凡是毒品,就會對人體造成相當大的危害,這就是國家為什麼要明令去禁止它的原因。只不過因為它暫時沒有引起人生理上的依賴,並且還會在短時間內給人極度的快感,所以有很多人對此依然不知死活地趨之若騖。 

老ANDY從國外帶回很多據說是上乘的貨色,然後幾乎夜夜笙簫,在他買的豪豐別墅里看女孩子跳舞。這種舞會葉子也去過幾次,有時是一個人,有時是好幾個女孩子,她幾乎不去碰那綠色的小藥丸兒,多數時候是把它們偷偷吐出來。 

反正老ANDY是絕對不會讓你張著嘴給他檢查的。 

五天前的周末,葉子在傍晚時分接到老ANDY的電話。 

老ANDY約葉子在豪豐別墅見,說是朋友要開生日PATTY,並讓葉子和憶婷和小玉等幾個女孩一起來。除了小雲,五個女孩子在晚上十點十分按響了C5的門鈴。 

別墅里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四個是男人:老ANDY、台灣富商老秦、三十餘歲的香港娛樂圈名人Y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台灣小靚仔。 

那個有點造作的女孩子是老秦的女朋友,最近一年在影視圈裡嶄露頭角的一個小明星。 

這幾個人本來大家就都見過,幾乎沒有什麼生疏的感覺,於是PATTY很順利就熱鬧起來了。 

小靚仔給每人發了一顆藥丸,發到葉子的時候就用手指點了點葉子的頭,用極低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每次都吐出來哦,這次不要啦,好不好嘛?老秦過生日,開心一點啦!我不要你假假地『HIGH』!」 

葉子「撲哧」一聲笑了,想想都是自己姐們兒也難得,於是就只讓他掰了半顆給自己。 

極貴的音響中就傳出了震耳的迪斯科音樂。 

大家跳啊聊啊說啊,場面有點沸騰。 

葉子對那半粒藥丸最直接的感覺就是口乾舌燥,於是就不停的喝水喝飲料。 

時間流逝而去,老秦吹了蠟燭,開了香檳。 

再也沒有人在乎時間,在這種時間甚至沒有人會去在意生還是死。 

葉子坐在音樂聲中不由自主地搖著頭,她披散的長捲髮遮住了臉,腦子裡除了音樂和黑暗什麼都沒有。她覺得還是渴。 

這時候有人用杯子碰了碰她,遞給她一杯橙汁。 

葉子頭也沒抬,一飲而盡。 

說真的一直到後來葉子才想起來那杯至關重要的橙汁,她在回憶的時候忽然覺得那杯橙汁有點兒苦。沒多久葉子就覺得有點反胃,然後就去衛生間吐了。 

坐回沙發上葉子還是難受,只好又去吐了一回。 

然後再回來,再回去……葉子覺得她現在胃裡的感覺根本不是用難受兩個字就能形容出來的。 

葉子在很短的時間裡跑了六趟衛生間,而且頭越來越昏了。 

如果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連跑六趟衛生間你也會引起大家的注意。首先過來的是青青,她一邊晃著小腦袋,一邊過來問葉子怎麼了。 

葉子就回答胃裡難受,一直在吐。 

小靚仔牽著葉子的手讓她坐到餐廳那邊,遞給葉子一杯水。 

這水還沒在胃裡暖和夠,就被葉子「嘩」地全吐在了米色的純羊毛地毯上。 

老ANDY遞過來了杯牛奶:「來,牛奶可以解毒的。」 

喝下去的東西不一樣,但葉子吐出來的方式是一樣的。 

「你到底給她吃了多少?」老ANDY急了,厲聲問小靚仔。 

「沒有啦,怎麼可能,葉子就吃了半顆,你看――剩下的都在這裡!」小靚仔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包,給大家驗證。 

「那她吃了什麼?」 

「沒有啦,大家都在這裡啦,她能吃什麼?」 

「扶她上去休息啦……快快……」老秦說。 

小靚仔半摟半抱地把葉子扶上了樓梯,好象所有人就都跟上來了。 

葉子在樓梯上又吐了,她覺得天旋地轉,而且心臟跳得特別快,喘不過氣來,於是她張大嘴用力呼吸,氣喘如牛。 

她被平放在客房的床上。 

「天啊,你們看葉子的臉啊,還有嘴……怎麼這麼嚇人啊?會不會……」雪兒的聲音。 

「還是快送醫院吧!別出事了!」青青的聲音。 

「不行,不能送醫院……」名人Y的聲音。 

「人都這樣了不送醫院怎麼行啊?」小明星的聲音。 

「你傻啊?現在北京抓得這麼嚴,送到醫院會讓大家都麻煩……這查起來的話,你明天就上報紙!」老秦的聲音。 

「不光是上報紙這麼簡單,現在只要查出來吃藥馬上就送戒毒所三個月。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出了事就很麻煩。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老ANDY的聲音。 

「我已前也吃多過,不過沒這麼厲害,葉子現在主要心臟缺氧,誰快去最近的醫院買幾袋氧氣,快快……」憶婷的聲音。 

小靚仔飛奔下樓。 

葉子還在繼續吐。 

小玉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行還是送醫院吧,這太嚇人了。」 

「葉子,天啊,葉子你不是把胃液也吐出來了吧?」雪兒被嚇得哭了。 

葉子還在吐。 

她覺得生命正一點一點地被吐出來。 

葉子聞到了一絲新鮮的空氣,有人把一個袋子罩在她的口鼻上。 

胸口好一點了。好象沒有那麼壓得慌了。 

天和地都在轉,葉子旋暈地已經快沒有別的知覺了。 

所有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而生命如同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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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29 12:41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葉子在第二天下午居然看到了陽光。――自然的陽光和生命的陽光。 

葉子就對自己笑了:活著真好。 

小玉躺在葉子身邊,另一張床上睡著那個台灣小靚仔。 

見葉子睜開了眼,小玉疲憊地一笑,她輕輕摸著葉子的頭髮說:「天啊,寶貝兒你醒了……」 

小靚仔聽到聲音也下了床,說:「有沒有好一點?好一點嗎?嚇死我們了……你等等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可能他去別的房間通報了一下,雪兒、青青和憶婷就同時出現在葉子的房間里了。 

大家很費力地聽到葉子微弱的聲音:「我想上廁所……」 

於是就七手八腳地把她扶下床。 

可她腳剛一沾地,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子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張張異常緊張的臉。而她除了上身躺在小靚仔的懷裡,幾乎是躺在地毯上的。小靚仔把手指從葉子的仁中那兒拿開,所有人都大大舒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啊……」這句話完全是絲毫沒有經過大腦而溜出唇邊的,從昨天到今天葉子才感覺到生命原來如此脆弱。 

「葉子,你昏死過去了,天啊,被你嚇死了……」雪兒回答。 

「是休克……」 

「是啊,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又猛一起來……」 

「行了,都別說了!先抱葉子去衛生間,她要上廁所……」小玉說。 

把葉子重新抱回床上,青青端來一碗白粥:「加了糖的,親愛的你吃一點吧。」 

粥吃下去,一樣被葉子吐了出來,一點不剩。 

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手足無措…… 

葉子又昏沉沉睡去。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葉子終於能吃下一點點東西了,最重要的是:吃下去以後沒有吐出來。 

老ANDY他們上午就離開了,聽說打了電話來問葉子的情況。 

小玉讓青青她們也走,說葉子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大家都在這兒也沒什麼作用,她和小靚仔會在這裡一直照顧葉子。 

三個女孩子臨走前都在葉子的臉上吻了一下。 

小玉在葉子身邊又坐了一宿,衣帶未解,眼睛幾乎沒有合過。 

第三天上午,葉子醒來,除了小玉,再也沒有人了。 

那個台灣小靚仔在北京一所大學讀書,今天是星期一,看看葉子已經開始恢復,於是一早就去上課了。 

葉子就指了指手機,然後按了我的電話號碼。 

…… 

以上就是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聽完葉子說的最後一個字后,拍案而起:「操TMD!為了怕惹麻煩,居然不送你去醫院!這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TM……」 

「別那麼激動海濤,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是沒死嗎?算了,事情都過去了,角色轉換一下,我當時也會象他們一樣的!」 

「角色轉換?那他們怎麼不轉換成你試試?」我心疼地要死。 

「好了好了親愛的,老天爺保佑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想了……」 

「那你說的那杯橙汁到底是誰給你的?」 

「真的不知道,我當時也沒抬頭,但是我想……那杯橙汁里至少應該放了三顆葯,說不定還放了別的什麼東西……」 

「誰會做這種操蛋的事兒?太TMD……TMD……」我恨得咬牙切齒。 

「唉,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再說那麼多也是沒用,如果有人憋著勁兒害我,那我想查也查不出來。關鍵是我挺過了這一關……好了,不說了……答應我一件事海濤……」 

「你說……」 

「我以後都不想聽到有人再提這件事,一個字都不想聽,因為……太痛苦了你知道嗎?我不想去回憶。」 

「葉子……」 

「別再說了,我說過都過去了……不要再提,永遠不要,OK?」葉子皺了眉頭。 

「OK……」 

「好了,」她拍拍我的手,「現在開始吃飯,你看菜都涼了,這是你炒的啊?我嘗嘗看……嗯……還不錯嘛,來來,開動了!」 

我吃不下去,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出去找誰揍一頓。 

葉子看我不說話,就用手指頭沾了點可樂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 

「你看!」她說,「我的名字!」 

――葉玲瓏。 

「好聽嗎?」 

「好聽,」我說的是真心話,「不過……」 

「不過什麼?」 

「有點象武俠小說里的江湖女俠,還得是飄飄逸逸、美麗動人的那種。誰給你起的這麼超凡脫俗的名字?」 

「我爸啊,也沒什麼超凡脫俗啦,我媽名字里有個『玲』字,而這個『瓏』字是我爸名字里的諧音,所以到我這兒就拼到一起嘍……我從小就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哎,說說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可真有點俗啊!」 

「呵呵,是挺俗的,我奶奶起的。哦,對了,我其實跟你一樣,小時候在奶奶家長大,在上海。我爸媽都是上海人,後來我爸分配到北京軍區,我念完小學才到的北京。」 

「哦,怪不得你那麼心細,原來是上海人小男人……」 

「我才不是小男人,你看我的肌肉……」我就抬起手臂給葉子看,葉子笑得前仰後合。 

…… 

敲門聲。 

小玉拎了一大包水果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樣了,寶貝兒好點沒?喲,看你小臉兒……好象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爺保佑。」 

然後她轉頭看著我:「靚仔,你這兩天也沒睡吧?行了,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兒我來接班。」 

「不用不用,我沒事,我好著呢……」 

「喲,還怕我把葉子吃了啊?反正我人都來了,你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住在這兒,放心吧……回去休息休息……」小玉從牆上拿過我的外衣,披在我衣上。 

靠,這娘們兒不是成心嗎? 

我求救地看著葉子,她無奈地聳了聳肩。 

走出葉子家門,我就一屁股坐在馬路崖子上,順手揀了個小棍在地上亂畫。 

畫出來的是三個漢字――葉、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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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30 10:43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葉子在隔天之後給我電話,說她此時已身在青島老家,身體已經無恙,健康的很,她只是思念家人才回來看看的,尚未決定何時回京。到時再打電話。

葉子離京的第二天下午,我敲響了小玉的家門。

小玉又驚又喜,一邊開門一邊說:「寶貝兒,怎麼是你?怎麼沒事先打個電話?」

說著整個人就撲上來,兩條胳膊緊緊摟住我的脖子。

我用了好大勁才掰開她的手:「別介,小玉,我來是有事兒找你。說完就走。」

「什麼事兒啊?全世界都是你的,你說什麼都行。寶貝兒你先坐,站著多累呀。」說著她拿了一罐可樂幫我打開。

「是不是你?」

小玉顯然被我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糊塗了,眨著眼問:「啊?」

「是不是你?」我看著她的眼睛。

「你說什麼哪?」小玉一邊笑一邊試著去摸我的額頭,「不燒吧你?」

我擋開她的手,吸了口氣:「我問葉子杯子里的葯是不是你下的?那杯橙汁是不是你遞給她的?」

小玉眯著眼睛看著我,足足有十秒鐘,我們就這麼相對著。然後她輕蔑地一笑:「我說李海濤你今天來這兒是找事兒來了吧?你腦子沒進水吧?是葉子跟你說的?」

「葉子只說了事情的經過,她不准我追究,我自己猜的。」

「當自己福爾摩斯呢吧?哼,猜?」

「甭跟我這兒貧,小玉,除了你誰會跟葉子有仇?」

「我怎麼就跟她有仇了?啊?再說了,你又沒在現場,你怎麼就知道葉子是因為喝了你說的那個什麼橙汁就出事兒了?你怎麼就知道她沒得罪過別人?你怎麼就得把罪魁禍首賴在

我小玉頭上?」

「直覺!」

「直個屁!男人也TM有直覺?」

「你嘴給我放乾淨點兒!」

「少來這套,我見多了!姑奶奶出來混的時候你丫還在學校里扔藍球玩呢!你當葉子就是什麼乾淨人了?你憑她紅口白牙說什麼就是什麼啦?她得罪人多了我告訴你!自作自受!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衊她!」

「我說的是實話!今天是你跑到我這兒來口口聲聲說我給她下藥,也不想想是誰兩宿不睡覺眼都不眨地陪著她!我給她下藥?我要真想害她,那我陪她兩宿她怎麼沒死啊?」

「誰知道你後來良心發現了也說不定!」

「行,你行!李海濤,隨便你說什麼吧,只要葉子還相信我,我就是她的朋友。有本事你去跟葉子說那葯就是我齊玉瓊下的,你看她信你還是信我!」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反正那天的事兒也無從查證,大家都憑良心吧。但是我告訴你一句話,你聽好――離我和葉子遠一點!」

然後我轉身要走。

小玉在這時候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別走,別走我求你了……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著你嗎海濤?你知道嗎?別讓任何人來破壞我們,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們。真的海濤,我可以

為你做一切事情,我哪一點不好,你對我哪一點不滿意我改還不行嗎?」

我轉過身來清楚地告訴她:「你不用改,小玉,你什麼都不用改。你對我哪一點滿意,我改還不行嗎?!」

我甩開她,摔門而去!

走出去沒兩步,就聽到小玉的家門「嘭、嘩啦」一聲脆響,好象是她把什麼東西砸在門上了。

這個瘋女人!

轉念一想,也許我今天太過分了,我怎麼就那麼肯定是小玉乾的呢?如果真冤枉了她的話,那就太委屈人家了。但蔣介石有句話――「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我實在是

太害怕我愛的人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葉子是過完了國慶節才回來的。

那天傍晚我正跟哥們兒吃飯,葉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說今天剛回來,晚上不想上班,要我去蘭苑國際公寓陪她打麻將。

「誰家啊?」我問。

「小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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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30 10:45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蘭苑國際公寓屬外銷型公寓,座落在二環、三環之間,地理位置優越,房價約一萬四千多人民幣一個平方米,可惜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綠化總是差強人意。

自打小雲「隱退」之後,葉子也是第一次來看她的新家。

我們到了9A。

開門的是個小夥子,我敢打賭他絕對不是我聽說過的那個香港男人陳楊。

面前這哥們兒年紀應該比我大個兩、三歲,長得是濃眉大眼,一表人材。這個人我在鑽石人間見過幾次,他老是跟他一個朋友一起去。

相信他也覺得我眼熟,因為我們不約而同地沖對方點了點頭。

莫非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想想也沒什麼奇怪,就算陳楊在北京,成天有名無實地守活寡,紅杏早晚也是會出牆的。

小雲穿了一套上面印滿了小花熊的家居服正在給一隻大白貓梳毛,見我們進來,就站起身來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袁威,這是李海濤,葉子的朋友。葉子你總該認識吧?」

袁威一邊跟我握手一邊說:「見過見過,象我們這種到鑽石人間去的青年才俊實在也不多,搭眼兒也就那麼幾個,怎麼能沒見過呢?」說著又跟葉子握手:「久仰久仰,鑽石人間

誰不知道葉子啊?大名鼎鼎的。」

葉子就笑了,說:「德行,我當是哪個神仙奪走了我雲兒妹妹的芳心呢,原來是你,看來不是一般人物啊!」

一句話說的大家就熟絡起來。不能不佩服葉子的社交本事。

「這麼貴的公寓我得參觀參觀啊!」葉子便說便去跟小雲去了卧室。

房子不大,建築面積應該在八十多個平方的樣子,是精緻的一室兩廳。

葉子從卧室里出來說:「可以啊,不錯不錯……」

袁威就接過話來:「咳,什麼不錯呀,湊合著住唄,我跟我們家小雲說了,這兒也就是一過渡,等我那筆生意一成,咱們立馬兒……換大HAUS!」

葉子柳眉一挑,壞壞得笑:「噢?這房子是你買的?」

「那可不,總價一百一十七萬,直接一次付清!總得讓我媳婦住得舒服點吧!」

我跟葉子對視了一眼,這哥們兒也夠能聊的,全地球人都知道這公寓是香港人陳楊的財產,他還……有點意思,有點滿嘴跑火車的意思!

我喜歡他!

因為這種人總給大家帶來意想不到的歡樂!

小雲臉一紅,慍怒道:「得了得了,瞎白話啥?去去去,拿麻將去。」

葉子瞅了一眼小雲的臉色,眼睛一轉,打趣道:「喲,你穿的什麼呀?花里胡哨的,晃得我眼暈!」

小雲咧嘴一笑:「嘻嘻,性感吧?」

「性感你個頭啊!跟花瓜似的,你要是穿著這一身兒去鑽石人間,沒等進門就得讓保安給轟出來,人家還得遞給你一塊抹布,告訴說『去去,先把門口的牌子擦一擦!』,哈哈哈

……」

我問:「是我們四個人玩嗎?」

「不是不是,袁威玩,我在旁邊看,憶婷馬上就到……哎,說曹*曹*到,聽,來了!」

果真是門鈴響。

憶婷一進門就指著袁威大聲說:「哎呀呀呀呀……原來是你小子!」

袁威就樂:「你丫不是長了一個錢串子腦袋嗎?今天怎麼也歇了?不掙錢了?那鑽石人間還不沒人了?」

「咳,我不是鄉下來人了么!」

「什麼意思?」我低聲問葉子。

「鄉下來人了就是我親戚來了!」看我還沒明白,憶婷哈哈大笑:「笨蛋,我大姨媽來了,懂了吧?」

大家就都樂了,麻將開始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進行。

憶婷接了個電話。

「啊,老公啊,我在小雲這兒打麻將呢!啊……是啊想你想得不行不行了……好吧……那你忙完了來接我唄,打電話給我我就下樓……嗯,親一個嘛,親哪兒你隨便……哈哈……

拜拜!」

葉子邊碼牌邊說:「騷貨,大姨媽來了還忙活!」

「得了吧,我可沒那麼賣命。真是我男朋友,我新交的,交著玩的,也不耽誤事兒。反正今天也掙不著別人的了,不如跟他去聯絡一下感情。他昨天還去王府給我買了件CUCCI呢

,五千多呢……我管他叫『老白臉兒』。」

「你又傍一老頭啊?」袁威打出一張五條,被下家吃了。

「什麼呀,丫還不到三十呢!長得挺奶油的,反正比我老的就是『老白臉兒』!」

「他幹嘛的呀?」小雲在袁威的旁邊問。

「做旅行社的,也沒什麼錢,就是捨得花。哎,跟你們講一笑話,丫可好玩了,哈哈……」憶婷還沒說就自己先捂著嘴笑了起來,笑完以後才接著說,「我剛跟他好的時候,就上

個禮拜嘛,他老粘著我,我就問他『你為什麼偏偏喜歡我呀,那麼多小女孩兒你不去泡,我可是老X了!』結果你們猜他說什麼?」

「什麼?」

「他說,哈哈……他說『老X敗火!』哈哈哈……經典死了!」

我們都快笑瘋了,袁威一邊笑一邊推了牌,說:「**!『老X敗火』,虧丫想得出來……提拉七對!給錢吧老太太們……」

憶婷就是這樣,據說她以前還念過一年大學,雖然沒上完,但也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反正我實在是無法把她跟女大學生聯繫起來。她可以隨口說出全中國最臟最色情的話,而

且還不打草稿。

那天晚上的牌沒什麼輸贏。

十二點多的時候,憶婷的「老白臉兒」在樓下等她了。

小雲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看了半天說:「開輛破桑塔納,什麼也看不清!就不能下來讓我瞅一眼!」

我跟葉子臨走前蹭了頓宵夜,你別說袁威的手藝還真不錯,五分鐘就搞定了一鍋蔥花雞蛋炒米飯,而且味道上乘。

於是我就吃了個肚兒圓。

我們在樓下打車,說來也是奇怪,這麼好的地段,居然等了十多分鐘也沒等到一輛計程車。

路燈下的葉子分外迷人。她穿了件長風衣,夜風吹起了衣擺,她美麗的象是一個女神,從天而降的女神。一幅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畫面。

察覺到我的眼神,葉子低頭笑了,然後她揚起臉,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目光看著我,似笑非笑地問:「哎,要不要……去我那裡住?」

我頓時感覺有三千多萬美金砸在我的面前!

我點頭如搗蒜,一迭聲地說:「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一輛計程車適時出現。

一切完美如同劇本。

到了葉子家門口,她從小包里掏鑰匙開門。稀里嘩啦地翻了足有三分鐘后她說:「壞了,出門時把鑰匙落家裡了,門隨手撞上的。」

不是這麼對我吧?!

我覺得后脖梗子有點涼,怎麼一到「只欠東風」的時候就掉鏈子呢?

見我委屈的表情,葉子「撲哧」一笑,然後彎下腰從牆角摞著的幾個破花盆底下拿出來一把備用鑰匙。

我著實鬆了口氣,問她:「這麼信任我?」

「你說呢?」葉子看我一眼,打開了門。

那天夜裡,在朦朧的桔紅色小夜燈燈光下,我再一次欣賞到自己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完美胴體。我幾乎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而她性感的呻吟聲一次又一次撩撥著我的每根神經



我身下的葉子是一個精靈,一個天使,一個我今世今生都不能拋舍的愛人。

她是我的女神,我願意每天早上醒來對她頂禮膜拜。

她是我的最珍貴的寶貝,我願意傾其所有來照顧她、疼愛她、呵護她。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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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30 10:4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葉子是被我吻醒的。

其實不是故意,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我們下午一點多才起來,一下床就覺得腰啊背啊酸得要死,想來是夜裡太賣力的緣故。

洗完澡,我們去樓下的小餐館吃飯。

葉子忽然說:「哎,我的照片呢?」

「什麼呀?」我裝糊塗。

「什麼什麼呀?少來啦,以為我不知道……偷偷拿人家照片,還不敢說。」

「呵呵呵……」說來也怪,我怎麼也算得上才思敏捷,但一面對葉子,卻總是跟個二傻子似的。我把錢包拿出來,從夾層里拿出那張小照片,但又不敢遞給她:「你不能收回去啊

!」

「那我不管,還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跟別人的照片擠在一起對嗎?」沒等葉子回答,我就把放在錢包里足有兩年多的前女友照片拿了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卻又極緩地在葉子的注視下撕成碎片,張

開手,那些碎片撒在桌子上,如同遠去的記憶。

我微笑地看著她。

顯然我所做的出乎葉子意料之外,她靜靜凝視著我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葉子臉上的表情我根本無法形容出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只有那麼一瞬,然後葉子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她柳眉一挑,什麼也沒說。

氣氛在我唐突卻發自內心的動作之後變得尷尬。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

葉子在沉默了大概五分鐘之後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給我一支煙。」她說,就好象剛才任何事也沒發生一樣,她美麗的臉上又掛起了平常那種嫵媚笑意。

「葉子,我想……」

「哎,跟你講個笑話吧,海濤,不過是真實發生的。」葉子打斷我,煙輕輕夾在她手指間,她風塵味兒極重地吐出一個煙圈兒,說:「鑽石人間有一女孩兒,她特喜歡『HIGH』,

據說有一天她又是冰啊又是搖頭葯的『HIGH』大了,就往街上瘋跑,嚇得她女朋友在後面一頓狂追,那女孩兒一不留神就跑到派出所去了,拉住一個警察就說『報告,我不是好人

,我賣淫!』,嚇得她女朋友就在後面用力拉她,誰知她用手往後一指說『報告!她也不是好人,她也賣淫!』……哈哈哈……笑死了!」

「後來呢?」

「後來就不太清楚了,好象是保出來了吧?我上班的時候聽那幫四川女孩兒沒事兒在那兒瞎聊,覺得挺貧的。」

「葉子,我想說……」

「吃的撐死了,走吧,回家。」

「海濤,」葉子把包掛在門后,然後對我說,「我晚上要去上班了,你呢?回自己家還是……」

「葉子,你怎麼……?」

「哎,」她用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親愛的,可能我很蠢,蠢到連觸手可及的幸福都不想去抓,但我並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還知道觸手可及的

幸福並不等於長遠的幸福。傻的是你,你想的太少了。」

「需要想那麼多東西嗎?」

「不需要嗎?好,讓我來提醒你一下……我們是在夜總會認識的,因為我向你借煙,三天之後我們就上了床,然後早上起來我向你要錢……忘了嗎?我知道你沒有!……別打斷我

……親愛的聽著――我是葉子,我是鑽石人間的小姐!在這個圈子裡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我不是嗎?看看我身邊的人,你擦亮眼睛看一下!海濤,我是為你好,也是為我自己好,總

之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何必把彼此都弄得那麼累?搞不好最後兩敗俱傷!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你看,」說著她打開衣櫃,「你看看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名牌,每一件都在

三千塊錢以上,你養的起我么?啊?」她嘆口氣頭,接著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擊你,我只是想讓你清楚一些事情,我很虛榮,我過慣了這種生活!你這麼年輕,人又帥

,又有學歷,你會有很好的前程,也許你以後會非常有錢,養我這樣的一百個都養的起……但關鍵不是在這兒知道嗎?正因為你年輕,你才會……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海濤,你對

我好我都記在心裡,但我不能用你和我的將來做賭注。不要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我身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凡事想清楚一點吧……」

我看著煙灰缸里還沒熄滅的煙蒂,沒有說話。

我以為女人自古以來都是感性動物,只會用感情來支配思想,我沒想到葉子看上去這麼女人的女人居然會如此理性的思考問題,她當頭的一盆涼水,把我甚至想救她出水火的激情

整個撲滅。

我也知道,她說的是有道理的。

看我沉默不語,葉子坐在我的身邊,用她柔軟的小手握住我的手,說:「好了,海濤,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應該很理智的處理一些事情。那,這樣吧,你退一步我進一步,你什麼

時候想我了就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嗎?平常我們還是好朋友,但不要相互干涉對方的生活。親愛的,最重要的一點,不要愛我,喜歡我就行了,好嗎?」

「那我們算什麼呢?」

「我都不在乎,你那麼在乎嗎?」

「葉子……」

「別去想太多,只有這樣的關係才不會對你和我造成傷害……好嗎?」

……

也許我是幸運的,因為對於所有垂青於葉子的男人來說,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好事兒。

但我的心卻象被千萬隻野貓用爪子抓過一樣,難受的要命。

老天爺給了我一個最美麗的女人,卻忘記了更改她的履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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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上人間"一位絕色美女的真實情感經歷(3)

二十五章

我的生活恢復了消極的日子,除了跟哥們兒賭博,省下的就是等葉子夜裡召喚的電話了。

我當然想過要去找工作,但日子一天天過去,人一懶,心勁兒也就沒有了。

有一天夜裡跟葉子做完愛,我用手指觸摸著她如緞的肌膚,柔聲說:「葉子,我想問你一件事,但如果這件事是無中生有的話,你別生氣。」

「說啊!」葉子仰起小臉看著我,等著我說話。

「這個……那個……那什麼……」

「什麼什麼啊?沒事兒吧?幾個意思?說呀……叫你不說……」葉子用手指捅 我軟肋,我一邊躲一邊抓住她的小手。

「好好好……我說我說……我想問你,你倒底跟小玉是……你們有沒有……就是那什麼過……有嗎?」

「吞吞吐吐的,小玉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她可能說漏了嘴吧……反正她的意思是說過你們兩個的關係不太一般,但是我不相信……我想聽你說。」

「哦……呵呵,原來你說那事兒……也好,她既然說了,你就信她一次吧。」

「是真的?」

「對啊,我不否認……」

……

葉子到了鑽石人間沒多久,就跟小玉成了不錯的朋友了。或者應該這樣說,從葉子穿著一襲黑色的衣裙第一次出現在鑽石人間,小玉就注意到了她。如此不同的女人,小玉的全部

視線在葉子的身上打轉。

葉子那晚是跟兩個女孩一起來的,但好象關係也很一般,因為很快,她們分開各忙各的了。

葉子便一個覓了個最偏的角落坐下,眼裡有了每一個第一次到鑽石人間的來的女孩都會有的茫然和無助。這種茫然和無助漸漸在葉子精緻的臉上蕩漾開來,剎那間象閃電一樣擊中

了小玉的心臟。

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小玉的興趣比較廣泛。

她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包括男人和女人。

年輕真好,可以放縱情慾,可以揮霍青春。

但最初見到葉子,小玉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她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太美了。

小玉在當天主動跟葉子搭話,並告訴她很多在這兒需要注意的事,比如哪個是老闆,哪個是經理,哪個保安不能惹,哪撥兒客人給錢多……等等等等,葉子用清澈的眼睛打量著她

,然後伸出了手:「我叫葉子……」

葉子在那一刻絕對不會想到,面前這個細眉細眼的骨感美人會在她以後的生活中扮演怎樣的角色,或者說正是這個叫小玉的女孩改變了葉子的人生。

小玉是那種比較有城府的女孩,這可能跟她過早地踏入社會有很大關係,她不相信任何人。

跟鑽石人間的女孩或是女人稍有不同的是,她不太在乎金錢,她會和自己偶然喜歡的男人上床,甚至可以為他們花錢。

當然,她不會拒絕金錢,李海濤的那次是個例外。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李海濤屬於自己喜歡的那種型,所以在他喝醉的那天小玉才會把他扶到自己家裡。讓她驚訝地是,李海濤居然要在第二天早上「買單」,而且還是要偷偷的買,

他當時的那種羞澀讓小玉心裡一緊,說不出的感覺。

人有時很奇怪,小玉在那一刻忽然覺得李海濤是她一輩子要找的男人。

――年輕、體貼、有經濟基礎、氣度不凡,甚至在床上都很讓人滿意。

只是,好象李海濤已經喜歡上了葉子。

可這點反而使小玉更加割捨不下了,葉子是美麗,但總不能什麼好事兒都歸她吧?小玉並不知道在這之前葉子已經跟自己的心上人有過那麼一夜了。

所以,小玉在心裡發誓,無論如何要阻止他們上床。

這兩個人,都曾跟小玉有過肌膚之親,她主觀的認為,只要阻止了他們上床,她就還有大把機會。因為李海濤在床上是個讓女人留戀的男人,他年輕的皮膚,健康的身體,勃發的

熱情,還有略帶生疏的技巧都讓女人心動,而葉子,那個妖精……

那是大半年以前的事了。

那天葉子小酌了兩口加了雪碧的紅酒,人就有些醉意。跟小玉跳舞的時候妖嬈得象只狐狸精。

葉子不會喝酒,她甚至屬於那種滴酒不沾的人。

有時葉子在KTV坐台,碰上那種有點流氓氣的人物或是台灣暴發戶就有點招架不了,偏偏這種人又不太好惹,不是說走得了就走得了的,多半這種時候小玉和憶婷就會救駕,如果

她們二位不在,葉子就只好撒嬌耍賴,一口一個「好哥哥」的叫,直到對方被叫酥了為止。

這也是葉子為什麼很少坐KTV的原因。

避開強烈的迪斯科音樂,小玉湊近了葉子的耳朵說:「一會兒沒什麼事吧?去吃宵夜嗎?」

「不去了,暈……」

「那別跳了,要了小費去我家吧,我那兒有吃的,還有解酒的葯……」

……

回到家裡,小玉幫葉子放了洗澡水:「要去沖個澡嗎?沖個澡可能舒服點,喝得象只醉貓。」

葉子便搖晃了身子去了衛生間。

小玉給葉子倒了杯水,並往VCD機里放了張毛片。

葉子洗完了就只穿了條底褲出來。

小玉第一次看到幾乎全裸的葉子。同樣是女人,差別真是太大了。

葉子因為喝了酒,渾身的皮膚就泛出了一層淡淡紅色,如同一支散發著香氣的出水芙蓉。

她的好身材是出了名的,寬肩細腰翹屁股,連胸型都是微微上翹的那種,有些人說,如果葉子再高那麼幾公分的話,她會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模特兒。

葉子醉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小玉,說:「騷貨!大夜裡看什麼毛片?我要睡覺,你把聲音關小點兒。」

小玉反而把聲音開大了,屋裡就滿是毛片傳出的淫蕩聲音。

葉子就笑著抬了頭看:「什麼呀,這麼大動靜?」

畫面上五個女人,亂七八糟地晃來晃去,葉子醉眼發花,只看到一堆西瓜那麼大個兒的胸脯和屁股,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的。

葉子在努力分清那些女人胸脯和屁股的同時,小玉柔軟的手已經繞上了葉子光潔的肩膀……

小玉說:「寶貝兒,我是你『老公』,告訴我你是我的……」

葉子到後來偶然回憶起來的時候也沒弄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連一丁點兒拒絕的意思都沒有,也許女人骨子裡都有那麼一些放蕩的本性吧。

不過葉子承認,跟男人上床的確跟女人上床的感覺不一樣,女人的細膩和柔情,男人是永遠無法學到的。小玉纖細的手臂,女人身人特有的體香,柔軟的舌尖……都留在葉子的記

憶里,但她同時也察覺出小玉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有時很明顯地就能看到小玉眼睛里冒出來的嫉妒之火。

記憶只當是記憶,從那以後,葉子就刻意地迴避跟小玉單獨呆在一張床上了。

女人是禍水,不光對於男人,這五個字對於女人而言也一樣是警句。

那是唯一的一次。

葉子發誓,也會是僅有的一次。

人總會放蕩那麼一兩回,但不能沉迷在裡頭,葉子不是傻瓜,她懂得放縱和收斂。

……

我聽得發愣,葉子竟然一點都沒有掩蓋這些事情,如果她否認的話,我想我是不會相信小玉的單方面說辭的。

她難道不怕我……?

其實也沒有什麼,葉子這麼迷人的女人,所有人愛上她都是可以理解的事。只是這個女人的真實和感性,實在有點讓我吃驚。我心裡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也許是她太坦城了,

也許是我太愛她了,總之,當這件我一度十分好奇和窩心的事情掀開神秘的面紗,毫無保留地裸露在我面前之後,我反而覺得太自然不過了。

於是心中的死結經葉子輕輕一拽,一下子嘩啦啦就飄散了開來,散了也就罷了,居然還是一條美麗的緞帶。

「想什麼呢,親愛的?是不是覺得我……太不好了?」葉子把整個人縮在我的懷裡,輕聲問。

我從小就有良好的想象力,而在軍校里四年的大學生活鍛煉了我健康的體骼,如果說這個事情有什麼後遺症的話,那麼只能說:它在這個晚上充當了我和葉子再一次做愛的潤滑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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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30 10:50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時間象水一樣流過,我的人生好象就此停頓了,正如我的愛情。如果和葉子的一夜夜激情算是愛情的話。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一點愛我,我只是虔誠地等待著她告訴我那三個字的一

天。

銀行里的存款越來越少了,而且這段時間手氣不好,有點兒逢賭必輸、屢戰屢敗的意思。可惜我已經不能再屢敗屢戰了,我還不想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之前,跟葉子吃飯的時候

讓她買單。

我甚至想給葉子買點什麼,但一想到她滿柜子的名牌,就有點兒心虛。

與其買了讓她笑話,還不如什麼也不買。

可是,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現在去工作的話,那葉子是不是就晚上不好意思找我去陪她了呢?

這可說不定,葉子是個細心的女人,也許她會說:「工作要緊,你剛上班,不要為了我被上司罵。」

所以,前因後果,因果循環。

我在社會上遊盪著,就象鑽石人間里坐不上台的小姐。

在我租的房子到期之前,我把所有衣服搬回了家,並在家人的慶祝下過完了我的二十六歲生日。反正現在沒有工作,這房子一個月兩千五百塊錢的房租對現在的我而言也著實是個

負擔。

我前頭說了,我出生於一個軍人世家,父親軍銜是大校,母親退休前是一所高中的化學老師,他們老兩口恩愛了一輩子,在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聽過他們吵架――這也是我對婚姻

生活充滿了美好嚮往的一個原因。

老姐大我九歲,早過上了幸福的有夫有子的小康生活。

我是上完小學才從上海來到北京的父母身邊生活的,所以他們總覺得十二歲之前的我沒有父母疼愛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過失,於是在後來的十四年裡他們用全部的愛來彌補,而且

還大有永遠彌補下去的架勢。

自打我上班起,家裡從來沒有要過我一分錢,他們甚至總是問我:「小濤啊,缺不缺錢……」

我媽給了我一把鑰匙,還特意囑咐了一句:「不用管我們,你喜歡幾點回來都行啊。」

我當時有句話差點兒脫口而出:老媽,我要是領回來一個坐台小姐給你們當兒媳婦你們會同意嗎?好在我爸正好給了我一罐可樂,這句話才被噎了回去。

我去了鑽石人間。

沒別的,只想跟以前一樣躲在二樓上扒著欄桿看我心愛的女人跳舞。

一想到葉子纖細的小腰,迷人的身段……所有的所有都不再重要了。可惜這麼好的一個想法,竟被小玉給破壞了。

我剛進門在吧台上要了聽可樂,準備上二樓,就被從衛生間里出來的小玉給撞上了,情形跟半年以前我喝多了撞在小玉懷裡差不多。

唉,不是冤家不聚頭!TMD怎麼這個女人無所不在?她好象時時刻刻夾在我和葉子中間。而且,仔細想想,她是我的情敵,也是葉子的情敵。

小玉以極快的速度用雙手繞上我的脖子,把幾乎一半的重量吊在我身上。她顯然喝了很多酒,連呼吸都帶了一股濃重的酒精氣味。

她用光滑裸露的肩膀抵住我,說:「寶貝兒,終於見到你了,你去哪兒了?也不打電話給我……」

吧台上都是人,這如果萬一被葉子撞見,就算她無所謂,我心裡也不太舒服啊。

於是我用力掰開小玉的手。掰了也沒用,她馬上又繞過來。再掰,再繞……如果三番五次,吧台上沒叫小姐的幾個傢伙和沒坐上台的幾個小姐就饒有興趣地朝這邊看了。

我說:「咱能不能靠邊兒上站點?……人多。」

「人多怎麼了寶貝兒?我又沒長四個屁股,本來就是讓人看的。哼哼……怕葉子看見啊?怕個屁!她在包間呢!寶貝兒,今天去我那兒吧,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小玉的舌尖已

經在我的脖子上遊離了。

弄了我一脖子帶酒味兒的口水!

我厭惡的扭了扭身子,想掙開她跑掉,但小玉就象個長了八隻腳的章魚纏在我身上。

「怕什麼?我單身,你也單身,又沒結婚又沒女朋友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女朋友?」

「少來啦,小寶貝兒,有女朋友會粘著葉子?」

「我女朋友……就是葉子!滿意了吧?」雖然我答應過葉子這是我們的秘密,但我還是要一吐為快,也許說了她反而會離我遠一點呢?

「得了吧你!我怎麼沒聽葉子提起過?她是你女朋友你還讓她出來賣?也沒見你們倆住一塊兒啊……」

「我們是不住一塊兒,但是葉子早晚會是我女朋友的……」

「呵呵……」小玉從鼻子里笑出來,「行了,寶貝兒,我暈著呢,這問題到了我家床上咱再討論……走嘛,我們現在就走,回家做愛……我快想死你了……好想你……世界上所有

的女人都沒有我好,親愛的,記得么……」小玉在我耳邊用那種嬌柔和淫蕩的語氣說著,然後用牙齒輕輕叼住了我的耳垂兒!

我用力推開她,吼道:「怎麼回事兒?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啊?TMD要不要臉?」

說完以後我就後悔了。

這時候DJ剛好轉換了慢曲子,一對對的看似情侶的男女正貼著臉在舞池裡瞎晃,而我的聲音就顯得突兀起來。很多人朝這邊看過來。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姐捧著一杯可樂,翹著二

郎腿,笑不几几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小玉鬆開我的脖子,她的醉眼由迷離變得清澈,再變得兇狠。

她就那麼瞪著我,然後她――她朝我臉上吐了口唾沫!

**!!!

這臭女人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朝我臉上吐唾沫!

重要的是――她的唾沫還那麼多!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

如果她是男人,我現在肯定讓她滿地找牙!

可就算她是女人,也不能讓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在眾人面前如此下不了台吧?

吧台上有人笑起來。那個小調酒師把調好的酒灑了一地。一個小服務員忘了開單子。一對狗男女在碰完杯后忘了往嘴裡送酒,就舉在半空中……

他們等著看戲……

好戲不是天天有啊……

那大家今晚多姿多彩的生活就全靠我了!

而小玉這時候已經轉過身去了,她要溜!我靠,表演訓練班出來的吧,演完了就走?!還有對手戲呢!我情急之中伸手向她後背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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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孫永 發表於 2005-12-30 10:51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小玉吐了我一臉吐沫之後轉身就走,在太多人的注視之下,惱怒的我情急之中伸手向她後背一抓……

天啊!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可對於鑽石人間的女孩來說,這裡永遠只有一個季節――夏天。因為即使在最寒冷的日子裡,露背裝和超短裙也永遠是不敗的流行。窗外可以大雪紛飛,但是

這裡熱情如火。

小玉在這天穿了一件類似於中式小肚兜的墨綠色小上衣,下面配了一條同色的緊身牛仔褲。

兩根交叉在後背的小鐵鏈把那件小上衣緊緊箍在小玉身上,她整個瘦削而光滑的脊背一覽無餘。

而我在情急之下猛然抓住的就是這兩根小鐵鏈。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小鐵鏈太單薄,總之那件小上衣從小玉的身上一下子就滑落下來,掉在地上。還未等小玉反應過來,她的

上身就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了,而她裸露的皮膚和胸脯在鑽石人間曖昧的燈光下顯得性感無比。

只穿著墨綠色低腰牛仔褲的小玉象是一隻妖冶的美女蛇,只是這條蛇有點轉不過彎來。

片刻驚詫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抓起衣服擋在小玉的胸前!

已經晚了,太多人朝這邊聚攏過來。

事情的發展也同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連本來一直站在旁邊無動於衷的保安也愣在那兒,他在前一分鐘還以為只是一個太小而且沒什麼看頭的事件。

這麼高檔的場所居然響起了口哨聲。

小玉咬著牙沖我點點頭,她的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邊蹦出來的,說的極慢卻又極狠,她說:「開心了吧?李海濤,我、恨、你!」

但凡女人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都會配上成串的眼淚,小玉也不例外,因為正有一串晶瑩的珠子從她的眼睛里滾出來。

那個保安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小玉的身上,擁著她走了。

一對狗男女在經過我身邊時說:「靠,沒勁,怎麼沒全脫了?看也看不痛快……」

「那你脫了我不完了……」

我衝進了洗手間。

小時候我奶奶說過,如果有人用吐沫吐你的話,你最好趕快洗乾淨,要不然那些吐沫第二天就會在臉上長成黑色的小痦子。

我用水一遍一遍地洗著臉,心想,這麼多吐沫明天我的臉還不得全是蒼蠅屎了?

我再也沒有心情呆下去了,甚至連電話也沒敢給葉子打,就逃似地離開了鑽石人間。

半個小時以後,我在即將下計程車的時候接到了葉子的電話。

她顯然是聽別人說了剛才的事,於是追問事情經過,我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說:「我一會兒打給你。」

放下電話,我也沒敢回家,我怕葉子忽然打來,在家裡說話也不太方便。

幾分鐘后,葉子的電話再次打來。

「小玉的電話關機了,家裡也沒人接,不知道去哪兒了,聯繫不到她。」

「她……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唉,不知道啊……保安說她當時穿了大衣就回家了,他還送她到門口打車呢!……出門的時候已經不哭了……唉,你啊……也不躲著她點兒……算了,這事兒不能怪你,這樣吧

親愛的,你一會兒在我家門口等我吧,我半個小時就差不多完事兒了。見了面再說,看能不能解決。」

那天夜裡葉子一直在給小玉打電話,卻一直沒有打通。

葉子沒有怪我,但我心裡難受極了。

小玉的眼淚出現在我的夢裡,怎麼擦也擦不幹凈。

我悄悄下了床,點燃一支煙,如果可以補償的話,只要不是讓我去愛她,我都會做。畢竟是女孩子,出了那種事,也實在太難堪。也是當時氣過了頭,那破衣服怎麼隨便一扯就掉

下來了呢?

說來說去小玉到底又有什麼錯?因為她愛我?愛?這個字寫寫不過幾畫而已,怎麼就沒有多少人能寫好呢?

窗外已經泛起晨光,我的葉子睡得正香。

這天白天還是沒能聯繫到小玉。葉子打了很多個電話問別人,我們甚至去小玉家瘋狂敲了近十分鐘的門,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象是忽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無影無蹤。

如此日出日落,葉子在小玉失蹤的第三天忽然哭了。

她說:「海濤,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她有沒有事……她做人是偏激了一點,但我上次出事兒的時候,她真的是衣不解帶、甚至眼皮都沒合地陪了我兩天兩夜!除了她,誰做到了?

她一個女孩家家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真想去報案,可是……你看看這些女孩兒,平常看起來個個都很風光,一天換一身名牌,又是CUCCI,又是VERSACE,可是,誰想過我們

是生活在地下的?簡直就象老鼠一樣!我們連警察都躲著走……更別說去報案了!你看到嗎?海濤?你看到這些女孩的眼淚了嗎?有誰真正去關心過我們呢?有嗎?」

我把葉子摟在懷裡,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我怕自己話一出口,就收不回來。因為我想說:親愛的,別再做這一行了,我養你。而現在,我快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這是真的,我銀行里的全部存款加起來只有五千一百四十八塊錢了。

而四天以後,就是葉子二十三歲的生日。葉子已經答應我了,燭光晚餐跟我單過,生日PARTY由我買單。

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想好,要送給葉子一對鑽石耳釘,因為我看她首飾一大堆,耳飾卻很少。

每個耳釘上的有兩顆呈水滴形鑽石,不大,但光芒四射、與眾不同,跟葉子的氣質很相襯,價值人民幣一萬一千五百元。就算打個九折,也要一萬塊錢。

晚上可以在凱賓斯基的西餐廳訂兩個位子,要有玫瑰和兩杯香檳,葉子幾乎不吃昂貴的食物,比如海鮮啊蝸牛啊什麼的,那麼這頓飯花銷應該在一千元以內。

飯後在鑽石人間訂個KTV,中房就可以了,邀請一下她的朋友,再開兩瓶洋酒,找那兒的經理打完折再加上給服務員的小費,生日PARTY的費用應在六千元左右。

如此如此,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加起來所有的花費需要一萬七千元。

而我只有五千一百四十八塊錢,還全是人民幣。

加上錢包里的一千八百二,也還不到七千塊。

還不到一半兒,怎麼辦呢?

我知道我在費力地死撐著這份感情,雖然除了第一次,葉子再也沒有向我要過一分錢(而那錢不是也給我買了表了嗎?),但我總是不自覺地怕她因為錢的問題而離開我。

她身邊那麼多金錢堆成山的男人,而她也早已經習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如果真在她面前露出一副窮酸樣兒,那麼她還能再接受我么?

我還沒有忘記葉子拉開衣櫃時跟我說過的話。而我寧可犧牲整個世界,也不想失去葉子。

我不敢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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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把保險拿回保險公司退了。

那是我在一年前的一份叫「康護終身」的人壽保險,每年需要交納一萬四千多元,一共要交十年,到現在交了兩次共兩萬九千多塊錢。

除去各種扣掉的亂七八糟,我拿回到手的是兩萬元出頭。

我挺滿意,雖然他們也太黑了點……但這樣不僅可以風風光光地給葉子過個生日,就連過春節的費用啊零花啊也都足夠了。

春節以後說什麼也得去找個工作了。

我在西餐廳等她,身邊放著一束鮮艷欲滴的粉色玫瑰。

不是火紅的那種,太俗。

葉子穿著一件系腰帶的黑色長羊毛大衣出現在門口。看吧,即使冬天穿得再多,葉子的腰肢也還是那麼纖細,走起路來風擺楊柳般。

她今天跟往前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特意把平常散在肩上的長發盤起來了,露出她漂亮的脖頸和耳朵,最讓我滿意的是,她的耳垂上什麼也沒戴,乾淨的很。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要是李商隱知道幾百年之後在浪漫的西餐廳里,還有後輩在心底狂念他的詩句的話,那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葉子脫下了大衣。

OH,MYGOD!

她裡面穿了一件露肩的淡紫色裙子,裙擺及膝,脖子上簡單地戴了一條紫水晶的項鏈,女人味兒發揮到極致。幾乎餐廳里所有人的都注意到了葉子的美麗。

我有些飄飄然。

我把鮮花遞給葉子,葉子接花時故意帶有表演意味地使胳膊一沉:「嗬!太誇張了吧?這麼一大捧啊?」

我就笑了,然後把那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遞給她。

她拿在手裡並不急於打開,而是昂起小臉皺著眉頭裝作很努力想的樣子,「讓我猜猜,這是什麼呀?嗯……是什麼呢?哦,我知道了,是那個什麼,叫什麼來著,哦……電熨頭!



這個小丫頭,居然學我上次猜禮物時說話!

我們倆相視而笑。葉子打開了盒子。

「啊……」看到葉子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很喜歡那兩滴水,是發自真心的喜歡。

她先把耳環放在手背上端詳了半天,然後才戴在耳朵上。

「好看么?」

「絕對一等一!」

「謝謝……親愛的!」葉子伸出食指向我勾了勾,我把頭湊了過去,她輕輕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一萬塊錢算什麼?如此傾城一吻,何止百個一萬?

我向葉子舉起了杯:「葉子,祝你生日快樂!還有,我想……」

我話還說完,葉子手機響了,她看了看屏幕,眼裡就有了疑惑的神色,可能那個號碼不認識。

「喂?啊……天啊,是你?你死去哪裡了?我都快急死了……是啊你一點消息都沒有……哦,我知道,我聽說了……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呸!你還記得啊?那要是我不過

生**是不是就永遠不打電話給我了啊……呵呵,謝謝謝謝……是什麼特殊的禮物嘛?……好好,等你啊,給電我……拜拜!」

我想我不用那麼愧疚了,因為聽得出來剛才一定是小玉。

果然,葉子放下電話說:「沒事了,親愛的,不用擔心了。小玉她回了東北,反正過兩天過春節了嘛,等過完節她才回來。她說給我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禮物,等過了節會補給

我,她還記得我生日哦……哦,還有啊,我聽不出來她有怪你的意思。」

怪不怪我都沒什麼關係,只要她老人家沒出什麼事就好了。

「你剛才想說什麼?沒說完的……」

「沒了,忘了。」其實我想說,春節能不能不回青島?跟我回家?

那天晚上的PARTY很熱鬧,除了隆重出席的小雲、雪兒、青青和憶婷,KTV里滿是女孩子。本來葉子就很出名,又是很場面兒的一個人,那些剛剛知道葉子過生日的女孩子就走馬燈

似的來祝賀。

於是滿屋子活色生香,美不勝收。

我是唯一一個正式被邀請的男士。

雖然最後要買單,但我還是很榮興,要知道,如果葉子願意,肯定會有大把賤男人趕著買的。

絕對不能把這個機會留給敵人!

我這個唯一的男人在PARTY上成了眾多女孩子圍攻的對象,她們在我臉上身上捏啊,掐啊……還一個勁兒地往我懷裡拱,天啊,簡直就是性騷擾!

不過說真的,這種騷擾大概對男人而言都很受用吧?

我偷眼看葉子,葉子在旁邊笑,笑得花枝亂顫,笑歪在沙發上。

那天我只是小酌了幾杯,好在事先有備,一到她們要灌我我就借口上廁所或跟別人跳舞。

倒是葉子喝了很多,酩酊大醉不說,還哭得一塌糊塗。

我把葉子抱回家,放她在床上時,葉子突然醉眼迷離地看著我的眼睛說:「為什麼?」

「啊?」

「為什麼?」

「啊??」

葉子就轉過頭去睡了。

我如墜五層雲霧裡,琢磨不過味兒來。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什麼?是為什麼要認識我?是為什麼我要對她這麼好?是為什麼她要走一條別人看似不妥的路?是為什麼我會愛上她?是為什麼我們相識在那麼一個燈紅酒綠

的地方?

還是為什麼她在最美麗的時候,卻不能好好地去愛?

第二天我從夢中醒來,伸手卻觸摸不到葉子柔軟的身體。

我一驚,馬上披件衣服下了床。

葉子站在客廳的窗戶前看著外面,聽到我的聲音,沒有回頭,只是伸出兩根手指,「給我一支煙。」她說。

我點燃了一支香煙遞給她。

「我要回家了,海濤,回家過春節。」

「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你把花盆底下那把備用鑰匙拿走,我這個人丟三落四的,萬一丟了鑰匙就麻煩了。先放你那兒,等我回來再給我。」

「好,葉子,那麼我……給你拿點錢回家過節吧……」

「不用了,親愛的,你知道我們在一起跟錢沒有關係。我不想欠你的,也不想以後你想起我時覺得心裡不平衡。人跟人的關係有時候就象數學題,得畫等號才行。」

「葉子……」

「噓,親愛的,你看,」葉子指了指外面:「下雪了。」

是啊,我這才注意到,外面――真的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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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這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坐立不安的春節了,我終於明白了那個詞――「度日如年」。我幾乎沒有一刻不去思念她。就這麼思念著葉子,思念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思念著她

的嗔怒和溫柔。

當然我也想過去青島看看葉子,但葉子在電話里始終不同意,所以終未成行。

於是我威脅她說如果不快點回來,就去青島跳海,葉子在電話里「吃吃」地笑,說你來了跳唄,反正海邊上也沒護攔。

葉子在大年初九回到了北京。

當天晚上,我所有的思念在桔紅色的朦朧燈光下噴簿而出。

葉子回來的第二天下午接到雪兒的電話,雪兒說:「葉子你來我們家吃飯吧,把海濤哥哥也帶上。」

葉子就回頭看我,說:「嗬,你還圍了好人了。」

開門的是一個女孩子和一條猛搖著尾巴的小哈叭狗。那女孩長得跟雪兒有點象,皮膚也白白的,但看起來比雪兒文靜。她剛招呼我們進來,雪兒就大叫著從屋裡跑到我們面前來了



「哈哈,葉子寶貝……海濤哥哥……快來快來……」雪兒把我們拉進客廳,客廳里還有三個人。

「這是我爸爸,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男朋友耿直,這是我姐沈波,」雪兒說到這兒湊到我耳邊:「我的真名是沈浪哦,不要叫錯了……」,然後把我和葉子介紹了一下。

沈波,沈浪,我倒真覺得她們姐妹倆跟我是一家人。

眼裡就浮現出大海波濤浪花翻滾的樣子,海鷗飛來魚兒跳……

葉子用胳膊肘硬生生拐了我一下,說:「叔叔阿姨好……」

我隨聲附和。

雪兒的父親據說已經六十歲了,但我實在沒辦法相信。老爺子上身穿了件火紅的羊毛衫,下身穿條時髦牛仔褲,鼻子上架了一副小金絲邊眼鏡,有點歸國華僑的意思,怎麼看也不

過五十歲而已。

雪兒的母親身材高大,嗓門也大,搭眼一瞅就是性情中人。難怪雪兒剛十七八歲就生得這麼苗條高挑,原來是得自母親的真傳。

沈波就不必說了,文文靜靜的,眼神只要一掃到妹妹就滿是愛意,當雪兒說她還在讀大學時我一點也沒詫異,本來嘛,大學生就應該是這麼內秀含蓄的,要都象憶婷那樣,那以後

孩子們還是不要念書為妙。

對了,還有一個人,耿直,看起來有三十來歲,其人就象名字一樣,但又比名字多了一份親切,看起來是個十分容易相處的人。

客廳的門後面有一塊小黑板:今天大事記1――沈家羽毛球比賽成績公布:第一名爸爸,第二名沈浪,第三名沈波,第四名媽媽,最後一名球球(可能是小狗的名字)。又及今日

大事2――沈浪在洗澡的時候不關門,致使水流迂迴,球球在喝了此水之後狂瀉千里,故此提醒沈浪注意,並懲罰她去超市為球球賣最貴的狗糧一袋、玩具N個。

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

鑽石人間的小姐很大比率上來自於不幸福的家庭或乾脆來自單親家庭,象雪兒這麼幸福的家庭還真是少見,我頃刻間對雪兒刮目相看,因為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去做小姐。

雪兒在大連上高中時學得是空乘服務專業。她們畢業之後就會成為我們俗說的空姐。雪兒還沒來得及等到畢業,就跑到北京來了,她來之前跟父母說:「我要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

界。」

雪兒的父母年齡相差十五歲,卻非常恩愛,而且在他們兩個這種年齡段,你很少見到這麼開化和開明的家長。

他們給雪兒帶了一大包錢,說:「別走丟了,知道回來就行。」

自由的雪兒來到北京,在女朋友的帶領下直殺鑽石人間。

那天青青也是第一天來鑽石人間上班。

青青乖巧伶俐,和雪兒一見如故,兩人一起租了房子。

有一天青青說:「給你介紹個朋友。」

這個所謂的「朋友」就是耿直。

耿直出生在一個相當有背景的家族,今年三十五歲,在其家庭大企業中任職副總。六年前娶了某軍區司令員的千金,尚無子女。

一年半前,耿妻偶遇前初戀男友,其男友奮起直追,導致耿妻最終紅杏出牆。耿直知道此事之後悲憤難當,想以寬容博回妻子芳心,但耿妻去意已決,就在二人協商離婚之際,其

初戀男友出國定居澳大利亞,與耿妻關係若即若離。耿妻患得患失,離婚事宜擱淺,但夫妻感情卻日漸冷淡,耿直乾脆搬了出來。

耿直有時到鑽石人間獨自坐上一會兒,並不叫小姐,只是獃獃地看那些妖冶的女孩子跳舞。

青青在一次問台的時候問到耿直,耿直在那晚心情鬱悶,就著啤酒跟青青說了很多。

青青知道耿直不喜歡自己這種小巧玲瓏的類型,於是有心把雪兒介紹給他。

哪知耿直對雪兒一見傾心,之後便幾乎天天來找雪兒,半個月後,耿直在周末帶雪兒去京郊的一個度假村遊玩。當天晚上耿直輕輕吻了一下雪兒的額頭,疼愛地說:「快睡吧。」

然後就到另一張床上睡覺去了。

雪兒覺得這個男人既象兄長又象朋友,還象是把自己當成了小寵物,心裡就甜得要死。

第二天晚上耿直又一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還是疼愛地說:「快睡吧。」然後跟昨天一樣去另一張床上睡了。

半夜雪兒迷迷糊糊地覺得耿直在吻她的肩膀,雪兒就伸過胳膊摟住了耿直。

事後雪兒問她頭天晚上為什麼,耿直說:「疼你,你象只小洋娃娃,萬一碰壞了可怎麼辦?」

「那今天為什麼你又……」

「忍不住了。」

雪兒就笑翻在床上,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愛。

元旦時,耿直和雪兒一起回了大連,把父母接到了北京,住進了耿直提供的房子里,一放寒假,沈波也過來了。

耿直對沈家一家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在沈家父母不知道耿直尚未離婚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博得了全家人的喜愛,沈家父母直接把耿直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後來知道耿直名

存實亡的婚姻之後,沈母只是輕輕點了一句:「反正閨女還小,你自己琢磨著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雪兒在過完十八歲生日之後,家人對她跟耿直住在一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總之這是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開明的家庭,也是一個開放的家庭。

簡稱:OPEN。

據說當天晚上的飯菜是耿直一手包辦的,味道真是不錯。

吃飯時耿直就隨口問起我的情況,聽完以後說:「我認識雲海公司的王總,我明天給他打個電話,你去試試吧。」

雲海公司是個專門代理國外知名品牌的大公司,我在中關村的時候就知道,曾經有幾單生意還跟雲海過過招。

我只當這是飯桌上的客套話,哈哈一笑也就過了。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耿直的電話,他讓我明天早上九點帶上學歷證明和簡歷去一趟雲海公司。

面試出奇的順利,人事部當時就通知我讓我下星期一到銷售部上班,試用期工資一千五,正式工資五千,有年底分紅。

一千五就一千五,一步一步來嘛,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象雲海這種大的銷售公司,做好了五千根本打不住。

柳暗花明啊。

我打電話跟葉子說明天一定要請雪兒一家和耿直吃飯,葉子一笑:「你也是有能力有學歷的人,要什麼都沒有,耿直也不會幫你說話。我們找個機會謝謝他們就是了。」

「我一會兒過去找你好嗎?」我問葉子。

「不用了,小玉今天回來了,我跟她約好了晚上一起去鑽石人間的。說真的,要不是她叫我我真不想去,有點感冒了不太舒服。」

我就關切地問她有沒吃藥,葉子說不礙事的,你不用管了,今天在家早點睡吧。

半夜十二點,葉子打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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