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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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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zoom 發表於 2005-9-17 01:1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





「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

他哼著他哥們新編的小調,自得地向著他的老婆走來。

但他老婆卻因這歌詞的猥褻下流而生氣了。她的眼神惱怒於平靜的面孔中,而那惱怒又泛濫在低沉的聲音里:

「不學好的死貨,唱的是你媽的隆!苯酉呂詞歉嗄煙氖洹

「你的驢諑釗死玻凍鮃慌判「籽饋彼灰暈唬移ばα車賾迷魈畲視Υ稹W約杭蔥舜醋韉母璐試對恫蝗綹緱潛彰虐疽剮闖隼吹暮茫醇て鵒死掀鷗蟮姆從Α掌鶚種械氖樵夜礎哪悅拋恿⒖壇鮁恕

寂靜……

那書寂靜地躺在地上:克爾凱郭爾的《恐懼與顫慄》。

這下,卻輪到女人恐懼與顫慄了;男人捂著頭的手慢慢放下來,緊攥成一隻大鎚頭。紅色的液體流經右眼,遮不住他憤怒的凶光。他一動不動,直視他的老婆。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

他知道他不該打女人,可是他的女人過分了。過分不過分,也並非是他說了算,連他老婆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分了,不然她何以瑟瑟地縮成一團呢?

想到這裡,他確認這女人是過分了,於是也肯定了她該打,從而堅定了飽其一頓老拳的想法。雖然他還從來沒有――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打她一頓。

她開始嚇得哭出聲來了,因為他走向她,帶著納粹走向猶太人般的殺氣。

不!她沒有哭出來。他錯意了,她只是激動了,不相信他敢於動手打她,所以出言威嚇:「你敢――」

砰!

一拳上去,她倒地了。

又踏上一萬隻腳。

砰!砰!砰!……

連踢帶打,他的老婆一命嗚呼了。

不!她並沒有死。他誇張了,她那是昏厥了,倒在塵埃里。

打死老婆,並非他的期望,只是他對自己拳腳功夫渲染了的評價。

他打得那麼用勁,以致自己都開始粗喘,因而懷疑如此的努力該不會打死她吧。於是伸出中指,在她流血的鼻前試息。

她還活著……

失望倒沒有,只是輕蔑自己的武力還遠遠不及設想的大,同時開始沮喪起來。

「我打女人了!我竟然打了女人!我打了我老婆!」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來,鄰居們都能聽到。

不!其實他沒有喊出來。他只是在想而已。鄰居們因此根本沒有聽到,那聲音只是在他的腦子裡轟鳴著。

女人蘇醒了,哀怨的眼睛看著別處,一句話也沒有。

他蹲在他老婆身邊大聲唱:

「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淫水……」

「我的拳頭砸了你的鼻子,你的鼻子流紅水……」

「你的鼻血流進你的嘴,二十八天來一回……」

「你的鼻子來例假,每月都要把你打……」

越唱越不知所云,卻越唱越興奮。他忽然停下不唱,欣賞老婆平靜之下痛苦的表情。然後對著老婆死灰般的臉大喊道:「以後每個月都要打你一次,讓你鼻子定期來例假!」 這似乎是在註解自己的歌詞。

「看你還敢不敢打我!」說出這句,他突然良心得到安慰,想起來最初是她先動手的。接著便饒恕了自己,那本來以為是過錯的就得到了寬宥。於是重複著一句:「記住,是你先動手的哦!」

下來便是繼續他的淫詞濫調。

時而夾一句勝利者的揚威之語:「敢打我?!找死!」

唱累了也罵累了,他卻仍不放心走開,因為女人還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享受方才那頓暴打帶給她的刺激,也許還有她男人赤裸裸的淫詞濫調帶給她的不安。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無法走開,畢竟這女人對於這場戰爭還沒有個明確的表態。是投降認輸,還是拚死抵抗,總該有個說法。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既不打也不罵,既不哭也不鬧,只是睜眼挺屍,算什麼呢?

於是他決心要激起她的反應,這種無為的做法簡直是最大的示威,使他十分焦躁。

他咳了一聲,女人仍舊。

他抬起腳,對著女人的臉做了一個似要猛地踩下去的動作,他的老婆還是巋然不動,甚至連眼也沒有眨。不!也許她眨了眼,但是對於他而言,她的身體的不動似乎也代表了她的眼睛的不眨,儘管他並沒有看她的眼。

他慌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女人才好。

他只好大聲呵斥:「你不要裝死!說說你在想啥?是不是想自殺?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會攔著你,想死的話趕緊去,別等人家來催你。」說這話時,其實他的意思是:你可千萬不要尋短見啊,我激激你,你就不會那麼傻了。

接著又呵斥:「你在想怎麼暗害我嗎?哈哈!不要做夢了!咱倆之間,只有我害死你,你不可能害死我!」其實他心裡的話是:我絕對不會害你的,你也不要害我啊!打你也是一時衝動,何必這麼倔強不服輸呢?

可是這個死女人就是一點面子也不講,半天口舌費盡,她楞是連個屁也沒有。「如果你老實點,不要那麼凶,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你如果不先打我,我是決不會打你的。」他的口氣不得不委婉起來,因為強硬的態度似乎是無能的。

女人的臉色由於過久的僵持而鬆弛些了,但是仍舊一語不發。

他覺察到這微妙的變化,因此為了繼續緩和氣氛而進一步委婉地說:「我打你是我錯了,現在向你認錯可以嗎?反正你也有錯,我能先認錯,已經不錯了吧?」一連說了幾個錯,弄得老婆滿臉的莫莫莫和錯錯錯。

老婆終於說話了:「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說完哇的哭起來,以補正方才強忍痛苦時忘記表達的傷心。

他便開始溫柔地勸慰老婆,哄老婆開心,一面承認錯誤,一面表示決心:「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可是老婆也許的確開始覺得疼了,哭起來沒完沒了,而且男人的妥協也使她有理由接著哭下去。

男人只好就地磕起頭來。

不!他並沒有真地磕頭,他只是急得想要磕頭罷了。可是女人卻似乎感覺到男人的心靈真的正在忙不迭地向她磕頭認罪,便漸漸止住了哭泣,用裝出來的怨恨眼神(也許是由衷的怨恨,但那怨恨被過於直接和強烈地表達出來,刻意使人覺得更像是一種嗔怪和生氣發嗲)原諒了他。

他便開始逗她笑,抱住她親吻起來。

起初還是為了用嘴唇抹去淚痕,後來便乾脆實幹起來,連舌頭都用上了。

舌吻在一開始遭遇女人一排(由於上下緊閉在一起,所以不是兩排而是一排)小白牙的反抗,但隨著舌頭的硬性進攻,牙關開啟了,關內的舌頭也出來請降了。兩條舌頭糾葛在一起拜了把子,弄得兩頤都是津液,如結義盟誓時灑的酒。

吻罷,他不由得又開始笑著對老婆哼:「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

女人也被逗得笑起來,還打了他的頭一下。他不但沒有生氣,還勸說她再用力些,希望自己的罪能被完全赦免。

女人竟然真的用力打起來,一下重似一下。他也不覺疼,還直接拿起女人的手,擂鼓般在自己的頭上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唱:「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

女人的手都疼了起來,只好使勁抽回,鼓點和歌曲於是都停下來。

「你還恨我嗎?」他問她。

「嗯」,她用鼻子回答。

兩個人的親吻遊戲便重新開始,這只是繼續剛才中斷的戰役。舌吻與性交其實無異,性交也不過是生殖器的深吻而已。

他們性交已畢,並排躺在地上,一齊無語。

他變得默然,不想再說任何話。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從無辜者變成侵犯者,又從侵犯者變成勝利者,再從勝利者變成有罪者,然後又從有罪者變成乞求者,接著又從乞求者變成服務者,最後又從服務者變成現在這樣的沉默者的。他在回想一切,想來想去,覺得這過去的一個小時簡直是惡魔一樣的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前本來無事,一個小時后的現在仍然無事,可是夾了這一個小時進去,就讓他覺得噁心,好比兩片吐司夾了一坨屎。這屎還是熱乎的,蒸熏著他的心,也充塞著他的胃。

他突然站起來,不知該跟老婆說什麼好,他現在覺得自己和老婆都是蠢貨。甚至所有人,包括那個編了「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的淫詞濫調還自以為是偉大詩人的那個朋友,他也是蠢貨。

人生,甚至人生,無論我的,還是她的,還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坨屎!他這麼想著,情緒低落到極低的淵底。

這麼想倒並不是無根據的,根據就在於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命運。命運的突變在如此微小的事情上尚且已然如此,對於大事豈非更是令人無奈?

不只是無奈,甚至是無能!他承認自己是無能的,不僅是對自己的老婆,更是對自己,對一切!

啊!人就是無能的體現,人生就是對無能的不斷證實。

我何以無能?對於我的無能,我能做些什麼?還是無能!

人無能於無能之中。

他覺得自己成了哲學家!他開始藐視詩人朋友了。那些爛詩算什麼?我發現了人生的真諦!

如何去解決無能?自殺!不!自殺仍是證實了無能!

人無能於無能之中。

又一次地回歸真理!他在這種對於無能的發現之中,竟然產生了欣慰和快感。也許接受無能甚至享受無能就能產生這樣的快感吧,而不是設法擺脫無能,既然人不能擺脫無能。

人無能於無能之中。

那麼認識到這一真理就是實現了人生的目標吧?反正再做什麼事也逃不出這真理的窠臼,直到一死都是如此。

嗯,他若有所思地點頭。他的老婆驚異於他這半晌的無言和詭譎。

「你不要難過了,我已經原諒你了,以後咱倆好好過,再也不打架了好嗎?」

老婆的話春風化雨,他高興起來。他隱約感覺到,他又成了勝利者。這都是因為他發現了真理!由於無能,所以勝利。要想擺脫無能而有所能,最終只會失敗!無能又不是無為,無能是對無為的更徹底的否定。無為是說,人能有所為而應該有所不為;無能是說,人就是想有所為也根本不可能真有所為!在人生命運面前,人人都是全身不遂、中風腦癱的植物人,任憑無常萬事輪姦而無法有所表示。人的每個努力,其實只是掙扎!與其說人在努力的過程中少了一些痛楚,毋寧說那只是自我掙扎的痛楚代替了被折磨的痛楚――人終究還是無能的。若不作努力掙扎,盡情享受被命運折磨的痛苦和無能為力的感覺,反而會有面對命運的不為之屈的勝利感!一如老婆挨打后一動不動的那種超然。

[I]無能而無不能![/I]

他興奮起來,跑著去找他的詩人哥們,那是所有朋友里最博學的一個。他要告訴他的朋友,他發現了一個偉大的真理!

可是他的詩人朋友正在吟詩:「愛我就干我,說了就做;干我就愛我,別想逃脫!」

他大聲喊:「我干你!我愛你!你讓我發現了偉大的真理!」

愕然!所有人都不懂他的意思。

他只好敘述一遍他打老婆的光榮故事和方才那發現人生無能真諦的心路歷程。大家聽了他的故事,都覺得那只是雞毛蒜皮,並且有個女的還說:「我覺得你倆都夠賤的!」他不在乎,現在他更在乎別人如何評價他發現的真理。

然而沒有人站出來拍拍他的肩膀並幫他扶正眼鏡架,兩手托著他的通紅的小臉蛋望著他的焦慮的眸子目光矍鑠地說:「你真是個天才!!!」

大家只是勸慰他,沒必要因為兩口子打架這麼點小事就想這麼複雜,別走火入魔,別有心理負擔等等。那個女的還夾在議論紛紛之中小聲說了句:「傻攏 

他聽見了那句自以為不會被聽見的粗話,便很想過去給那個女的來一個大耳貼子,可是那是詩人的新女友。況且他也不想用任何莽撞的行為來授人以柄,讓大家有了口實說他真的是被老婆弄瘋了。

他又一次感到無能之所在。

詩人給他喝水,對他說:「你說了那麼多,到處宣揚那是自己發現的真理,其實那只是很簡單的共識而已。就像我寫的詩:『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這是多麼好的詩啊,除了我沒有誰寫出來過。它描寫的難道不是事實嗎?舌吻就是一種性交,舌吻產生的口水就是一種淫水!這有誰會反對呢?可是我不能說這是真理,儘管它的確是個真理。因為我如果把它叫做真理,世界上就會由於真理太多而沒有真理了。要知道,我的每首詩幾乎都是真理啊……」說著說著詩人就又開始枚舉自己的詩作了。

他不得不打斷詩人的高吟緊唱,小心地問:「那麼『人是無能的』這個真理難道也是大家的共識嗎?」

「當然,誰說不是?」詩人轉過身問各位,各位都點頭稱是。那個女的還說:「這簡直是他媽廢話!」說完嘬著嘴用手指把一串串小煙圈敲進詩人的耳朵眼兒里。

「可是這是我發現的!」他有些驚惶了。

「你不能發現大家都已經發現了的東西。」

「可是沒有人說出來過這句話!」他仍然希望這是個真理而不是常識,還有,是自己而不是別人發現了這一真理。

「常識太多,沒有必要全都被說出來。一一說出來大家都累死了,所以不說出它不代表它就不是常識而是真理,再說,誰知道它到底有沒有被別人說出來過?」詩人不愧是詩人,他同時也是哲學家。

他徹底死心了,雖然仍舊不相信他的真理不是真理,但是他徹底死心了,也就是安於他現在的無能的狀態。

「你回家好好跟老婆做一次愛,一切就會好起來了。」詩人一邊用舌頭H那個女的的嘴、那女的嘴裡流水水,一邊說道。

「我做了!」他想起來剛才忘記說兩人做愛的事情。

「怎麼樣?你老婆不生氣了吧?」

「我老婆早就不生氣了,在我跟她做愛之前就不生氣了,否則我怎麼跟她做愛?問題是,我現在感覺不好,我剛才說的都是我感覺整個這件事情簡直糟透了!所以才會有那些想法。」

「哦,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大家都異口同聲的得出結論,一致認為他有病。

他再一次沉默,離開了他們。走的時候又聽見那個女的在背後說他是傻隆

傻攏∥沂巧攏』褂形依掀乓彩巧攏∧忝且彩巧攏∷腥碩際巧攏∶揮興宜底約翰皇巧碌模∷芯踝約河址⑾至艘桓穌胬懟掄胬恚

可是……他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了:看來,這的確又是一個人所共知因而不是真理的常識了。何況,就算這是個真理,這個真理也是那個女的發現――至少是她啟蒙――的。

他茫然了。這樣的真理果然多啊,如果讓詩人去發現,真的可以發現一笸籮。那麼我到底怎麼了?他想著。

我還是不要再想了吧,想著想著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隔著門,他聽見自己的老婆正在快樂地唱歌:

「我的舌頭H了你的嘴,你的嘴嘴流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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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兒 發表於 2005-9-17 20:38 | 只看該作者
歡迎來海外作家版發表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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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ingbird13 發表於 2005-9-28 20:05 | 只看該作者
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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