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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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連載中:《美麗之行》(54萬字最新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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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5 21:41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美麗之行(THE BEAUTY)

BY/李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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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5 21:46 | 只看該作者
一片飄泊的雲


你時常的漂泊,浮遊不定,看起來是異常的多彩和美麗,但你卻不知哪裡才是你的家,何時才可停止這種漂游的生活……


――李升禹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潔白的雲
你有一顆純凈的心
你我有一種今生的緣

你的柔情,似那春天輕霧
令我浮離在花香清晨
你的皓齒,似那明珠玉砌
濕潤紅唇,熱力透心
而你的豐腴,又似那秋日的果實呵
嬌美欲滴,誘惑迷魂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秋天的雲
有時如絲,有時氤氛
你,你是一片雲
你是一片冬天的雲
積聚成雪,飄彩繽紛

你,你像一片雲
你像一片美麗的雲
你像一片捉摸不定的雲呵
你像一片飄泊的雲




―― 獻給那些常年出門在外,需要不停的尋找工作和愛情的女人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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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5 21:51 | 只看該作者
目錄


前言

1、太陽麗風
2、在那遙遠的星光下
3、追尋愛情的美麗
4、心靈密碼
5、天空亮了
6、別樣的花

7、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8、花兒醉了
9、天穹
10、有否太陽風
11、每一寸空氣
12、您的美麗是心柔

13、女人的名字叫夏天
14、放聲的歌唱
15、夏天裡的春天
16、第五季的醉吻
17、花域
18、坍塌

19、黑洞
20、奇點
21、女人只有心一顆
22、你心我心
23、循環
24、月亮的眼睛

後記(1)紀念那段美麗的日子
後記(2)美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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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5 21:52 | 只看該作者
前言


太陽每天熱烈的東升又溫柔的西落,月亮陰晴也美而圓缺也一樣的美。它們從不管人類是否以生命的變幻進貢。太陽和月亮,每天每夜每時每秒仍然和無窮無盡的行星,沿著已被預言得相當精確的軌道穿越宇宙劃出彩虹。

太陽和月亮,它們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和女人,又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是什麼,女人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而它們又是被什麼樣的規律控制著;愛情中又有什麼是可知或不可知,而什麼又是可能或不可能的?

世界都是由對立統一兩大部分所成。美有一萬種,丑也有一萬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美麗和自認為的美麗;每個人都留有過去,我們都在現在,無論男女老少,我們都會夢想一個美麗未來。

人類天生醜陋,對美鍥而不捨,愉悅萬分,追求永遠。我們可否、可否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可否讓美麗更美麗」……






                                                                             李升禹
                                                                      2001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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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5 21:55 | 只看該作者
1、太陽麗風
BY/李升禹


在和諧甜潤大和弦的漸慢顫音里,一群色彩繽紛的少女柔柔的飄向了天幕,墨綠色天鵝絨立時像一片美艷女人的裙裾,從舞台上緩緩的滑落……「嘩嘩……」潮水般的掌聲熱烈的響了起來。

「在這個明媚春天輕鬆的夜晚,優美的旋律和舞姿輕鬆了你,也輕鬆了我。為了讓大家更加輕鬆的享受這個明媚春天,節目休息15分鐘。」主持人話音剛落,噼里啪啦的椅子聲,還有在節目中憋得像深閨獨女般的手機call機,也鈴鈴鋃鋃的響了起來。霎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充滿了整個「人民劇院」。螞蟻般的人們渴了、累了、急了、悶了,又潮般的擁向場內的幾個專營小賣部,還有涼亭、廁所,而女廁又幾十年如一日的排得像條蟒蛇般,好長,好長。

好感性和傳統的報幕員,她的聲音與這兒氣氛環境配合得天衣無縫。楊淮正想著,「槐頭,給我拿瓶礦泉水,要法國Perrier的,啊!」一把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唔,好的、好的!就去。」楊淮趕緊回答坐他右邊的老婆大人,屁股早就挨了燙似蹦離了座位。

唉,說了一萬次叫她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叫槐頭,安外號也不安一好點兒的,土得掉渣!雖然我的名字有點兒俗,但那時的爹媽給孩子起名誰不受革命潮流和傳統文化之影響,不安我什麼國慶、國強和擁軍,就算好了。這個長江以南的名城大是大,可好多人都認識我們。誰叫她爸是人大主任她媽是婦聯主席。

楊淮出了劇院側門才輕輕的搖搖頭。天!男廁也是中國人身體強壯和有必要實行計劃生育的最好證明。噢,不不不,怪也怪以前的國人沒現在那麼多的娛樂!唉,算了,等散場后再去吧!他從西服口袋掏出根老婆在珠海機場給他買的Villiger 7號,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朝著凝固般的空氣用力的呼去。

――他奶奶的!真爽!

楊淮本來從不說髒話。不知是不是長期給老婆何霏霏他爸何國棟當秘書形成的習慣,還是霏霏實在是太驕寵刁蠻了,反正他情緒波動時,就會:他奶奶的!

他本來也不怎麼抽煙,理由就是長期抽煙嘴會有異味,一旦和女人接吻就會壞美感……哦,對了,談起接吻,他和霏霏也沒多少。一次是訂婚,一次是新婚,一次是兩月前發現霏霏懷孕時,其他幾次就和性生活般,不是他喝得微醉或霏霏故意把他灌醉,他是不會很興奮。唉!也不是不能做,反正就是很快或不太硬,要不就是……唉!要不就是非要想著那條紫花紗巾……那天晚上我很興奮,吃飯時還叫小保姆開了支法國波爾多。但在晚上時,霏霏說懷了小孩的仨月和分娩前的三個月,是不能做那個事,還聽媽媽說,在懷孕期有夫妻生活的小孩生出來時,頭上會有小黑斑,但,卻破天方的第一次用嘴來給他弄,說是她懷孕時怕他有婚外情。婚外情,婚外情,有了婚外情霏霏不把我的命根子割下往窗外一扔,或,丟到抽水馬桶嘩啦一衝,才怪!

想到這,楊淮的下面一緊縮,那感覺就像畏高的他站24層自家客廳落地玻璃前,一樣。那次,是她用嘴的第一次,也是楊淮這樣的第一次。那一次,他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淋漓暢快、極限般感覺。

――他奶奶的!真爽!

可很奇怪,當他第二天醒來,看到睡他右邊輕輕打著香鼾的霏霏脊背,那種從結婚到現在都有的堵在胸劍骨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他看著腿間垂頭喪氣順時針塌一邊露出半個粉紅龜頭的陰莖,胃裡竟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他趕緊起床,打開淋浴嘩啦啦的淋個痛快,然後用力翻開包皮用滴露浴液狂洗的猛搓!

從那后,每當霏霏給他用嘴弄時,他卻再也沒了初次的興奮。霏霏也問過他嘀咕過,但他都以保胎和她身體要緊來搪塞。奇怪,霏霏也不是不漂亮,也很有女人味,特別是她穿短裙時,走到街上也有85.72%的回頭率,有時還令他吃點兒乾醋。說實話,霏霏的腿也是肥肥白白蠻漂亮的;自那以後,無論霏霏用口,用舌頭,用雙乳,看6級VCD,喝紅酒,灌黑啤,這葯那湯的,反正用盡一切辦法,都半軟不硬,精子都是勉強在龜頭冒出而不是,射。有時精子憋得蠻多的,都快成一小塊一小塊微黃微黃果凍ㄗ矗皇竅衿絞比D貪閶┌籽┌祝遙歉鰣棋尾嗟拿危馱僖裁懷魷止U饈欽Ω愕模

――他奶奶的!天知道!

「鈴鈴鈴……」是表袋裡諾基亞2110特有的聲音。2110四四方方具德國風範的芬蘭手機,「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當時號稱「鬼才10君子」的他,覺得是市面上最有品味之手機。反正他是很難喜歡一樣東西,但一旦喜歡起來就會很喜歡,喜歡很久很久。

楊淮拿起了電話。「槐頭,你跑哪兒去了,都快渴死了!快點快點,啊!」霏霏的語言對誰都命令式。反正,一個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幺女,這種性格也正常不過。怪不得別人說從部隊出來的都走兩極端。「好的、好的!快了、快了!」楊淮對著老婆大人的標準回答除了:是、是是;就:好的、好的!

楊淮把手裡已熄滅的半截雪茄用錫筒入好,然後一屁股就坐了外廊的台階。現在是96年了,咳,世界在變,今非昔比嘍!要是前幾年,哼!我還試過回家清理提包時只把裡面的一百大鈔扔出,然後打開窗戶把剩下的鈔票直往樓下抖。好傢夥,一下子滿天都飄灑著五顏六色,像一陣鵝毛大雪,令到樓下那幾個小販乞丐搶成泥巴樣。

――真他奶奶的!過癮!

剛才入場時,黃昏的陽光還像個多情公子般等待著月亮姑娘,可現在月亮姑娘來了,沒耐性的多情公子又約會火星小姐去了。

今晚的天氣有點兒春夏交接的,悶,空氣里的水分有如一個多情少婦般,濕,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像極了他以前拿全省美術獎的畢業作品《月色下的女體》:在一種淡冷的色調中,有一水靈溫暖的色塊。走下台階是兩個半包圍花畦,把劇院后這部分自然的劃為幾小區。法國梧桐和水泥灰的燈柱是這個城市的主調,當然不少;稀疏的是幾株已近花期花蕾飽脹得將要分娩的夾竹桃,樹的下面是一片片的紅黃玫瑰,間種著肥大的秋海棠;遠近,種植著各色天竺葵,三色堇和東方百合;但,最奇妙的竟還有一片學名叫Monarda didyma的美國薄荷,輕輕的露出一小片來。呵!現在已開滿了楊淮最喜歡的淡紫色花朵。

楊淮不由自主的向著薄荷叢走去。在柔暖的月色下,一簇簇暗綠的薄荷葉頂襯著一朵朵淡紫色小花,小花兒在葉叢中踮著腳尖在輕歌曼舞,生怕踩壞了軟厚的綠毯子似。他經過夾竹桃,正想湊近把薄荷花兒細看。忽然,耳畔輕輕傳來一陣清脆的拍子女聲:噠、噠、噠噠,嗒、嗒、嗒嗒;噠噠噠噠,嗒、嗒,嗒嗒、嗒……

楊淮抬頭一看:呵……好像給人點了緊身咒樣傻張嘴巴呆在竹桃樹邊,呆到他連那句口頭禪都忘!原來,在薄荷花依稀圍起的一圓形里,一名身穿淺肉緊身衣,披著條半透明綴著一朵朵大小不一像紫色蘭花般大紗巾的舞蹈演員,正在作上場前的熱身。

她化了妝的臉雖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但也擋不住楊淮這個畫過無數女體的專家那透視般眼光。在楊淮的眼裡,女人全透明的!看來,這個女子比上半場跳群舞的女孩年紀大點和級別不同。她的身高約1米68,手長、腿長、脖子長。從她的身段、舞姿和感覺來看,定是個跳領舞、獨舞的專業演員。但從她豐滿得已有點超標的臀部和比B杯還大的胸脯,又不像個在職的。但主要的還是:無論臉蛋、身材,都像極了他小姨!

在大塊綠色點綴起伏連綿的紫花薄荷叢,女人罩著淡淡的暖環,肉色而豐滿的她披的那件半透明紗巾,真的就像他珍藏的,小姨給他的那條紫花紗巾用放大尺放大了幾倍。她和冷調的月色形成了一個強烈視差。她彈跳,運動,旋轉著,移動,輕舞,舒緩著,那情那景,在楊淮眼裡,活生生呈現出一幅最美的夢幻般圖畫;這情這景,與楊淮內心深處那幅珍藏了很久的圖畫重疊了,共振了!

楊淮丹田一熱……天,天!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身體還打起了哆嗦。他伸手扶住一枝較大的夾竹桃才不至不穩。天啊,這不就我夢中那個女人的重現嗎!「《太陽麗風》,請準備――」一位甜甜的姑娘跑來,「下個節目你啦,快點!」

「哦!好的……」女人停止了舞蹈,很快就走到離楊淮的面前,彎腰拿起一個圓筒運動包。她一抬頭,發現了呆樹后嘴半張哆嗦著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向他張開舞蹈式一笑,「你好!」

「哦、哦……不好、好、很好很好……」楊淮都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哈哈哈……」楊淮的傻樣,引爆了女人毫無保留的笑,露出幾個整齊潔白的牙齒還有那濕潤牙齦。「還笑呢,快點、快點!我幫你拿包。快!」催場的姑娘跑來。「好的好的!哈哈哈……」又一路甜脆的笑,笑得楊淮心裡震震熱熱。這種成熟女人無邪天真的笑,真的很少,純美俏麗,最易奪了男人魂魄,特別是楊淮這種感性非常的雄。

「噢、噢……對了,姑娘!請問剛才那位演員叫啥名字?」他驀的反應過來,忙問。姑娘看了看他,狡黠一笑:「她呀,這你都不知,」她頓了頓,然後字正腔圓地,「她就叫,『會跳舞的風』!」然後也咯咯的笑著跑了。「『會跳舞的風』,風、風……」楊淮自言自語看著她倆,輕輕的跑進了後台。

「鈴鈴鈴……」不用說,肯定霏霏!「槐頭,」霏霏壓低聲音,「去北極打海狗了你!下半場都好半天了!」霏霏說話時省略了「啊」字,楊淮這才回過神來……

**

楊淮把礦泉水的瓶擰開遞給了霏霏,她一把拿過就咕咚一輪,然後對著他也嘀咕了一輪。霏霏就這樣,對誰都用命令式,很簡短,可一嘀咕起來,就像她爸在會議上發言,會一直嘀到你受不了。反正楊淮和她永遠是:秀才遇著兵;結果永是:她贏!

「剛才環衛局男女聲配樂詩可不錯,你都沒看,真可惜!」別看霏霏外表時髦洋氣,像她媽,最能引起她共鳴的反而是那些傳統的。「是嗎?太可惜了,」楊淮隨口回答,「下一個是啥?」「沒聽見嗎?叫啥……啊,對了!《太陽麗風》。」

「啥、啥啥……」楊淮失聲大叫,「《太陽麗風》?」他的心像低音架子鼓般嘣嘣嘣的狂跳。霏霏一瞪
他,「毛病!」他為自己的失態對旁邊的觀眾笑笑。真的有毛病?在大學都見識過無數女體,我今天真的怎麼了?正想著,燈光暗了,觀眾也慢慢的靜了。

在燦爛的太陽照耀下,一把天籟般女聲從遙遠的山顛穿透雨後乾乾淨淨的空氣,然後絲般的飄近了觀眾,墨綠色大幕隨著音樂就如同一朵鮮花盛開的花萼,迸裂般向兩邊開脹。

好溫暖的的顏色。楊淮不由得從心底讚歎!原來,舞台的背景是一個好大的太陽,而顏色就像一個學畫的少年用純凈的顏色調配。太陽與地平的切點是一逆光小點,背景的太陽和前景的小點聚在一塊,就像是太陽正孕育著什麼。隨著音樂的推進,小園點慢慢的轉動起來,慢慢的擺脫糾纏,呈不規則的張開伸展,舒張,再旋轉……驀地,音樂一停,然後在一聲「轟……」的爆炸聲中,誕生。

啊!唱者高歌,舞者歡跳,揮動著寬大飄灑的紫花紗巾,無邪的、純美的、和平的、自由的在那運動、旋轉、跳躍、舒張。冷色的四台籠罩著一個漸漸變得更紅的太陽,裡面是一個忘情舞動暖調的舞者。這情這景,烘暖了人們,燃燒著觀眾,震撼著已被空調調成恆溫的心靈。

第一輪開篇高潮后,音樂變得有時緩慢,有時高昂,有時歡快,有時悲傷,象徵著從太陽的火焰中誕生的舞者,正經歷著如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的變幻……漸漸的,太陽暗了下來,舞者又在黑暗中冥想、尋找,思索,悸動,經歷了上述一切的舞者,終於找到了:方向!

這時,歌聲從剛才一直都沒有歌詞的詠嘆,變成了深清的歌唱――《太陽麗風》:

太陽麗風,長空舞動
太陽麗風,飛舞彩虹

你尋找,美麗的一切
你帶來,歡樂與和平

你舞動著,向著太陽
你伸出雙臂,擁抱理想
你用心和愛,帶上我們
用你的全部,載上整個世界
你帶著我們,向著你出生的地方――太陽
飛去啊飛去,直到永遠、永遠……

「轟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聚光和音樂更猛烈的爆發,整個舞台一霎那變得通紅,通紅的太陽將舞者和一切一切都熔化……

一下子,人們還沒從舞中的情景中醒來,劇場的空氣凝固了……忽然,「嘩嘩……」狂潮般的掌聲響起,舞者不得不出來謝幕,掌聲又「嘩嘩……」再次響起。

「哇!真美!」楊淮也在霏霏大聲讚美中迸出一句。他想,如果剛才《太陽麗風》第一段歌詞加上這首他在大學寫的微型詩《美麗的……》,就更臻完美:

美麗的你
美麗的美

美了世界
也美了我

對,一會兒散場,我要把詩送他。楊淮掏出電話本,在霏霏不在意時,悄悄的把《美麗的……》寫完,然後把它撕下夾上張名片偷偷的放進了褲袋。

楊淮從小就喜寫詩,他認為,人活著,賺錢非最終目的,還要買到享受得到好心情才是最終。現在許多人都把賺錢變成了最終目的,只能從中得到唯一的快感。但我現在寫詩就可得到一種好心情了,還省了賺錢的時間,直接就到享受里去了。就像古人的天人合一,那麼簡單的生活他們都可享受出無限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個啥!

楊淮的眼睛是直盯著舞台,就像一個嗑了嗎啡的,腦海里就只有幻象……主持人宣布:晚會到此結束,祝大家晚安!剛才表演的演員們陸續的走到舞台謝幕,楊淮這才回過神來。但一看,不對!咋沒了「會跳舞的風」,這是怎麼了?

「槐頭,你去取車,我大門口等你。啊!」霏霏小心的支起身子。「唔、唔……好的、好的。」一俟反應,他就趕緊的從座位上蹦站,擠過散場的人流跑了。一出側門,他的心就再也控制不住,乒乒怦怦的跳了起來。以他這個在大學患過自閉症的男人,這樣第一面見一女人就採取這般行動,令他也覺不可思議。

他趕緊的跑了起來,以他那大學足球守門員的身手躍過了幾個花檻,一直跑到離後台10來米的地方。後面是亂七八遭的。演員們卸妝的卸妝,收拾的收拾……演員們一個個的出來了,沒她!楊淮把手伸褲袋,準備隨時看到一遞她就跑。

他的心在嘣嘣的跳著,好緊張!可人們一個個的少了,還不見她出來。對了,是她:剛才那個給「風」拎包的姑娘!

「喂,你好!」他上前去把姑娘的肩一拍,嚇她一跳。「是你呀,咋還不走?」姑娘驚訝。楊淮不好意思:「請、請問,剛才跳《太陽麗風》的演員走了沒,寫了首歌詞,想給她。」他終找到一借口。「哦!找她呀。她有急事,演完就走了。」姑娘回答。「啊,走了?」淮衝口而出,「她哪個單位的?」「她呀?好像是……衛生系統的吧!」姑娘皺眉嘟嘴的,煞是可愛。要是平時,楊淮一定又有不少的靈感。「那,你們不一個單位的嗎?」淮詫異地。「我們,哈哈哈……我們市婦聯的,她們是市各系統臨時抽調的。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她只是開玩笑的告訴我叫『會跳舞的風』!」姑娘的聲音叮噹脆。

「喂!上車啦!」一小夥子在喊她。「哎,來啦!」姑娘邊跑邊對楊淮笑,「再見啦,大詩人!」「再見……」一下子,楊淮的心從天上掉了下來,還掉在了冰河。他這才發現,揣褲腰袋的那張紙條和名片,都給汗給泡濕。

「鈴鈴鈴……」手機又響了。不用說,又是霏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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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那遙遠的星光下
BY/李升禹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飯桌上擺著小山妹給他倆燒的甲魚湯。楊淮心有事,一點兒胃口都無。霏霏說今天很累,就先洗了睡了。

楊淮家就在環城路體育館附近,改革開放後市里最早建成的一幢,名叫「新怡大廈」高層的第一座頂層,房號是2404,共有三室一廳外加一半隔斷,主人房有一洗手間,另一就在客廳。楊淮和霏霏住主人房,保姆住另外那間,那間最小的就留以後有了小孩用,現在就暫作楊淮的書房。大廳的落地玻璃正對著南邊,書房在西南方和朝西的洗手間、廚房挨一塊。高層的兩層裙樓作停車場,向上一分為二是兩幢一模一樣每層兩梯六戶的設計,而書房的西窗正對著對面的第二座。

楊淮洗完澡,穿上睡衣,拿過只杯子放進幾塊冰塊,倒了點威士忌,然後進了書房。他在對著西邊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威士忌是楊淮的喜歡,有人說它殺精,其實沒什麼科學依據,應是某些代理商搞的小手段罷了。書房裡的擺設蠻簡。一張書桌上放一台586,一個約2米寬衣櫃,還有一張楓木做的兩層榻榻米。上面堆滿了霏霏和她媽給未來小寶寶買的米奇老鼠和唐老鴨小衣服,還有進口玩具和嬰兒的尿布。

這時,對面二座的燈已滅得七七八八。楊淮搖一搖杯中酒,喝上一點,又搖搖,沒一點睡意!他打開電腦,放進他最喜的肯尼基(Kenny G)的薩克斯碟子《BREATHLESS》。他把房燈都關掉,過一會兒,一種輕柔幽靜的音調,立時充繞整個書房;是裡面那首《Homeland》,中文譯作《回家》的曲子。

延綿深情的旋律牽起了楊淮的鄉愁。他拿著酒杯,走到窗前,遙望著南方的天。是啊!在南方那些明亮的星光下,有我可愛的故鄉。呵!故鄉。好一個可愛的南方小城,像包在一個玲瓏剔透的水晶球里,可以放在手中把玩,美不勝收。

看著眼睛巴眨巴眨的星星,他靈感大發,嘴裡輕輕的念叨起來:

《在南方》――在南方,有一片富饒的土地,那是我成長的家園,陽光燦爛,雨水充沛,那裡,很多回
憶。

膽小的蝸牛
快活的小魚
女孩甜甜的笑意

山上,我吹吹小樹葉
山下,我逗逗大水牛
田裡,我抓抓肥泥鰍
河裡,我游過夏秋

黃黃的野花綴著綠
綠綠的青草點著紅
我們在小路奔跑
我們在樹上歡跳
飛娥趕著瑩火
小狗黑貓呵呵

早晨,我們吵醒露水
中午,我們樹下甜睡
青蛙,傻傻玩著泡泡
知了,喳喳喳啥都知道

拉拉小女孩的
辮子
擦擦嘴上的
鼻涕
撈撈水下的月亮
撿幾顆岸邊星星
蚯蚓研究著地球
小蟲蟲吻著青桃

在南方
那一片富饒的土地
是我,永遠的歌謠……

楊淮心一緊,鼻一酸。媽……媽媽,爸爸,你們在天國還好嗎?媽媽,我想你,好想你。想起你柔美的微笑,想起你細語的教導,想起你給我縫的可愛小書包,還有你織的胖乎乎小毛衣,每個冬天我都過得好暖好好。媽媽,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媽媽……今年的清明,我沒回去看你,是……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孝。明年的春天,我一定回故鄉看你,給你的墓碑添紅漆,給你的的花園拔野草,給你點上一串好大好長的紅鞭炮,讓土地爺爺待你更好更好。媽媽,我從沒對你說過我愛你,只在一次我生日時在你照片的微笑下害羞的哼過:我喜歡!媽媽,如果你現在能夠微笑的站我面前,我會大聲的向著全世界全世界說:媽媽……我愛你……

「嘩啦……」楊淮的心,像被一個大拳頭攥住樣抽搐著。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泉水般湧出。他哭了,哭了,他把杯子放窗檯,雙手捧著臉,嚶嚶的哭得像個無助嬰孩。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人的哭,與女人的不同,女人的哭,可以無緣無故,可以笑時哭,悲時哭,也可坐著哭,躺著哭,她們的淚水說流就流,要多少就多少。可男人的哭,很少會躺著,他們大都站著和坐著時才哭,他們的哭,是由心帶動。男人的哭,先從心開始。

楊淮任由心中滂沱的淚水流完,一仰頭,傾完了杯中酒。他鼻子還一吸一吸的,任由臉上掛著兩行淚痕。他走到衣櫃下面,伸手在抽屜里掏啊掏的,掏出來一個舊黃軍布小書包,然後把包里的東西溫柔的攤在了桌上。原來,裡面疊著是一條六、七十年代流行的那種白色底紗巾,紗巾上點綴著大小不一的淡紫色無名花朵。咦!巾上還有兩灘一大一小像兩隻飛舞蝴蝶狀的褐色斑痕,就好像在兩小灘人血里攙了點清水的感覺。大的蝴蝶看起來的年份應比小蝴蝶久遠些。

楊淮凝望著這兩隻蝴蝶,眼神帶點兒甜蜜憂鬱,帶點兒後悔與迷惑。他用手把住紗巾兩角,輕輕的往空氣中一揚。嗯,在窗外寂寞的清風吹動下,紗巾流動起來,柔柔的飛舞著。他看著花巾的流動,眼睛充滿了一個孩童般的快樂純真。他又用右手,牽著紗巾一角在書房的小小空間輕輕的跑了起來。跑著、跑著,他笑了,陶醉了……

「壞壞,還沒睡嗎?」小姨打開房門,探進笑臉。「嗯……沒、沒呢!」他一下子把紗巾藏了背後。小姨見狀,臉一驚:「啊?壞壞。你咋敢拿小姨的紗巾玩。快,給我。」小姨一把將他的手拉了過來,再一把的搶回了紗巾。開朗的小姨這種表情他從未見過。他嘴一扁,「咩……」的佯哭起來。他知道,每次只要這樣,小姨就會把他抱懷裡枕她那暖烘烘乳房上哄他,直到他破涕為笑。

可這回,不靈了!「哼!叫你不要動我這抽屜里的東西,你非要動,下次再動就雞毛撣子打你。聽到沒!」小姨氣呼呼的坐於床沿。天!他第一次見小姨發這般大的火。「咩、啊……」他嚇得真的哭了起來。小姨怒了一會兒,看著哭得犁花帶雨收都收不住的小人兒,心一酸,一把的抱過他,自己也哭了起來。「我不,我不嘛!你不疼我了。嗚嗚……媽媽、媽媽,我要媽媽……」他哭不罷休。

小姨的心像棉花般軟了。「嗚嗚……好了、好了!壞壞,別哭。小姨以後給紗巾你玩,以後紗巾就歸你玩,你玩紗巾,紗巾玩。」小姨被他哭得語亂心碎,「好了、好了,甭……甭哭……小姨講故事你聽好不……那、那小姨給『嘟嘟』你玩,小姨給『嘟嘟』你玩……好乖乖,別哭、別哭……嗚、嗚……」小姨自己一邊嗚將,一邊掀開衣服撩起文胸,立時,一對雪白飽漲的乳房「嘣、嘣」的跳出,她咽涕的把小楊淮的手,拉向她的左乳房。

「噗嗤……」小楊淮一咬下唇裂開疏牙齒笑了,很挾意的在那摸耍。可這時,只見小姨渾身打了個冷顫,喉底發出「哦……」音,合眼把頭微仰,然後猛的一抱,「抱抱……寶寶,抱、抱著小姨,壞、壞壞,抱緊小姨,別、別怕……別、別怕……」小楊淮給小姨抱得滿臉憋紅,喘不過氣來了……

「咯咯、咯咯咯……」一陣急速的敲門聲。「槐頭――」「――啊?霏霏!」楊淮霎的一驚,立時從回憶中醒過。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迷糊的躺小榻榻米上了。他連忙把紗巾塞枕頭,然後呼嚕的佯睡。「槐頭!咋了?還不睡,在幹嘛?啊!」霏霏把燈打開,不解地走進。楊淮故作迷糊,「我……今天有點兒感冒,怕惹了你。」

「感冒?那吃藥了沒?」霏霏關切地摸摸他頭,「唔,是有些兒熱。」「沒事!吃幾片感冒通,躺躺就好!」淮囁嚅。「不!明天你哪兒都別去,在家給我歇著,聽見沒。啊!」「沒事,你先睡吧,肚子要緊。」 他嘟囔。「那……好吧!那我先睡了。來,蓋被子,乖……啊!」霏霏熄了燈,輕輕的把門帶上。

霏霏比屬龍的楊淮小3歲,可從他給她爸作秘書認識了她結婚到現在,她就像是樂團的總指揮,而他就像一個無名弦樂手般,必須絕對服從、服從、再服從!結婚時她就給他約法三章:第一,霏霏永遠對的;第二,如不對,請看第一條。她的人生理論就是:丈夫好不好都是屬於自己,只要是屬於自己的,不管她喜歡與否,誰也不許奪走它,除非,把它扔了!

楊淮畢業後分配到文化局,連續配合市裡策劃了幾次招商,霏霏爸爸很賞識他就把他調了身邊。那時,剛從大學畢業的霏霏正和市財局的黃處搞得沸沸揚揚,肚子大了還要死要活。霏霏媽廖麗華為了不影響到家族,就叫她把胎給打了,還自作主張的撮合了她倆。霏霏平時就對楊淮有好感,也就點頭同意了。至於楊淮嗎,在那種情況下也沒啥選擇。回想起這,楊淮也總覺是一個無奈的天意。在他看來,這麼多年,他都是被動的,都是女人給他安排好一切,而他的生命中和女人在一塊的時間,比男人還多上幾倍,奇怪,無論是以前父母在文革自殺后和小姨生活在一起,還是在大學他頗自閉內向,身邊也少不了女同學青睞。怪!無論他畢業后,還是前幾年與霏霏結婚在她命令下下海,身邊也是雌貓多雄貓少,令他現在厲害到連身邊哪個女人來月經和用啥牌子香水,一聞就可猜個八九不離十。

世界上,人有不同的命運,這是毫無疑問。可對於人生是否公平,就人人有不同之看法,在不同的宗教理論里也有不同。但有一點就是,每個人成長的道路都像每人手指尖上的小籮小筐,都有不同的配合與別人無可替代的特徵。這,是否就是上天製造人類時,留下的神秘文檔?不得而知!

楊淮!我們的楊淮就是這樣一個命中與女性非常有緣躲也躲不開、甩也甩不掉的男人。這個在命中常被女人溫柔的心擁抱呵護的男人,這個在瀰漫大量女人荷爾蒙的空氣里長大的男人,現在就像一個孩童般可憐的蜷縮在小小的榻榻米上,懷擁那條紫花紗巾,又想起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一個給他心靈造成不可磨滅印象影響的、一個非常寵愛他、還常拿他小時嘴裡叫「嘟嘟」的乳房給他當成最好玩的玩具把玩的女人:小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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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6 20:14 | 只看該作者
3、追尋愛情的美麗
by/李升禹


楊淮一覺醒來,太陽已清爽的跑到西邊窗戶輕拍他的屁股。他對著陽光笑了,露出了整齊和定期「洗牙」而色澤自然的齒。好看!好看的牙齒和好看的笑。他的笑看起來就像溫暖的開水加了點蜂蜜,還調進了一點點鹽;帶著一些興奮的開心,也帶著一些這種男人常有的憂鬱與茫然。

他看看鬧鐘:好傢夥,都下午兩點了!他先打了個電話回公司,公司告訴他霏霏一大早就打過電話給他們了,所以員工們早就各自忙開了。

他連忙用BRAUN電須刀刮乾淨他那絡腮大胡。男人中有一種是表面和平時看來文文雅雅,手指長得像女人般漂漂亮亮,臉上干靜滑溜。可真實是:他的鬍子長得比常人快,不湊近看還不知他原來是個絡腮的,一天不刮兩次就會巴扎巴扎疼人!別人開玩笑說,他這種表面斯文不起眼而大鬍子的,性慾特強;如果還有一對如雞旦般大睾,那更不得了!可他聽了,笑笑和不置可否。對!他的睾丸就那樣,他的手就像女人般漂亮細長。他在學校澡堂里和游泳更衣時就知,有些男人高大威猛,陰莖睾丸卻像個小手指和小鵪鶉蛋,可有些男人個子小小,陰莖和睾丸卻雄赳赳氣昂昂的。而他是屬於很少的一種:陰莖一般,龜頭卻粉紅粉紅的呈半包皮狀,但睾丸忒大,像掛著兩個優質雞蛋,陰莖的膨脹率還特高,粉紅陰莖一膨脹差不多可到肚臍!一次同學們一起去白雲山水庫玩,他穿泳褲時下面隆起的包包比誰都大。同學們即取笑他是不是往裡塞了雙襪子,還給他安了個外號:襪子!

哎呀,難聽死了!

他從大學里偷偷看的那些香港雜誌就知,他這種陰莖屬於男人六種名器「鞠、粗、大、長、紫、彎」中最好的一種:鞠!

對於男人這六種名器,先從后往前說――
排在第六的是「彎」:所謂「彎」,就是男人的陰莖天生就有點兒彎的。對,就像彎彎的月亮!這沒啥好說的。所謂「紫」:就是男人的陰莖天生的色素較一般男人深,就像用醬油泡過。這和男人陰莖的色素沉著度隨性生活的增加而加深的規律無關。所謂「長」:即天生很長,這種大家都易想象。所謂「大」:就是男人的龜頭很大,就像一個大蘑菇般。所謂「粗」:就是他那玩藝比常人粗。也不是像驢般,如那樣晚上常常要打110,沒意思!所謂「鞠」:即是最名貴之一種。男人的陰莖平常狀態不很大,龜頭粉紅粉紅呈半包皮狀,而睾丸奇大,像兩個可愛的雞蛋般,且膨脹率非常,一旦大起龜頭差不多可達肚臍眼地方和粗壯異常。

而楊淮就屬後者,最棒的一種!更厲害的他還是個多相機制的男子,骨子裡還是一個天生富於幻想浪漫無比的理想主義,還是一個完美型人格和不折不扣的藝術家!所以,他的畫風就屬於稚拙的風格。

這種男人是萬里挑一!如果他碰到一件令他有激情的,他就會豪情萬分,衝動不已。如果對著的是一個喜歡的女人,完美型人格的在床上更是會特別的關愛和討好對方,是一理想情人。在上美院時,他有時一晚上對著一本《新華字典》就可手淫7、8次,還覺不過癮,起來后還可猛踢半天足球。學校里還流傳著這樣一個關於他「鬼才」的笑話。夏天時他很喜歡穿運動裝,可他又不喜穿內褲。有次他和一班同學坐大巴去郊外寫生,當汽車到了目的地,別人都下車了,還沒見他從坐位上站起。男女同學都急,在窗外猛拍他叫他快點下來。可他臉蛋漲紅漲紅的低頭不語。汽車又開動了,同學們都在下面把腳直跺,以為他要一個人去別的地方寫生,都說他不夠義氣。可過了十來分鐘,又見他滿頭大汗的趕回。同學們問他,他還死都不肯說為啥。

原來在車上時,他的前面剛好站著一臀部優美非常的女人,他一下就興奮,可到了站后還不能……他之所以沒在那個車站下,就是為令自己不至當眾出醜:因、因要等褲子里那隆起的傢伙冷卻!

可在真實生活中,他這超級跑車大功率「發動機」之性能,卻頗少有機會淋漓。他手淫時,陰莖漲得粗粗長長,可和霏霏在一塊,卻不怎樣。只是在婚前第一次和霏霏上床時,撐得霏霏呀呀的救命。呵!對了,還有一次就是上次霏霏第一次用嘴弄時,把霏霏嚇得「我的媽呀」。可其他時間嘛,就總不在狀態,半軟不硬,稀稀拉拉。不知是否霏霏和他一起時即非處女,還是認為男人精液很髒的高級知識分子的霏霏,在做愛經常沖洗她的陰部令一點兒女人分泌都沒刺激不了他的性慾,反正不知!不過,這也非主要原因。想想也是,結婚都好幾年了,如果仔細的算算和霏霏夫妻生活次數,加起來恐怕還不到百。他也看過不少的醫學雜誌,應都不能歸入功能性、心因性或器質性之類。但到底是啥原因,他覺可能是藝術家特有的那種他自己發明的叫法,就叫:選擇性興奮或選擇性高潮。

這種說法既是說不同職業的藝術家,他們平時的性器官和性功能都正常,對著一般的女人,都可完成交媾。他們也可亂找一些很好或頗差品味的女人上床,那僅是生理髮泄和寂寞的成分居多。

記得沒結婚前,一房產暴發戶為了答謝楊淮幫他找市長批了個條,節省了50多萬的補償費而請他大喝了一頓,還在飯後給他找了條很漂亮的「小姐」,可當她一脫那內褲,哇,一陣濃烈異味就把他的人和酒都熏跑。從那后,他一見「三陪」那些臉,就像他畏高時睾丸一緊,啥興趣都無!噢!不!這事如給霏霏知道,那,可不得了。不過,霏霏每次開玩笑的問他,找過「小姐」沒,他都打死不認。他知道,在這些事情上須遵循一條戀愛兵法:坦白從嚴,抗拒從寬!不過也是,那次是沒弄「進去」嘛,幹嗎要認?

他也知道,凡藝術家,都對某類異性特別的有激情,都對某類的女人特別的硬梆特別的快意和特別的淋漓。作曲家會對一聲線難得和有張豐潤嘴唇的花腔,產生澎湃靈感和大量精子,噴到他大呼過癮累得要命還命的要;而一雕塑家可能會對一富有體積的成熟女體在床上發瘋樣的嘣嘣;而一畫家,可能對色彩漂亮、線條和肢體語言都柔美的女人,產生翻天覆地的狂。楊淮看過溫莎公爵的故事。他認為溫莎公爵皇帝也不做,就要那個離了婚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溫莎公爵也是一選擇性高潮。這,可從溫莎公爵說過的一句話得到印證:在她的身上,我才覺自己是個真正男人!

淮,他就這樣!昨天遇上的那舞者,就是因那猶如寫意水墨和水彩人物般優美的肢體語言,把他幾十年歷史文化栽培成的一個七彩花園的心門打開:裡面的蒲公英、紫羅蘭、天竺葵、鳶尾花……還有他覺最美的紫浦薄荷花,全部嘩啦啦的跑出;還有可愛的小氣球、輕盈的小風箏、美麗的花蝴蝶、傻乎乎的小動物也飛出來;還有小桶、小鼓、小鑼和小房子都在歡快的搖動!呵呵!好美、好美,一個他兒時就希冀的夢,一下子的「轟……」了。這回,南方茂盛豐腴的土地上開放的鮮花,蔓延到他現在生活工作的長江大地,噼噼啪啪的盛開了!

楊淮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也是的,做藝術的人誰不胡思亂想誰就不可能有新的概念和超越前人。藝術家都是幻想、理想和完美主義者。如果另類藝術家馬克思不幻想、愛因斯坦不幻想,就不會有新中國,也不會有宇宙飛船,而他們誰都沒見識過社會主義和上過太空。

刮完鬍子,楊淮又嘩啦啦的沖了一下澡。這種有點兒自戀和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就忒乾淨,一天漱幾次口,刮幾次舌;早晚各洗一次澡,拉兩次大便;幾天就會把指甲腳趾剪修,還用牙線棒。他還有一小習慣,還喜歡定期的修剪陰毛。霏霏常說他修成這樣扎得她生痛。以前小姨還教過他洗澡時定要把包皮翻起,屁屁眼要扒開來沖沖,還有洗完澡和尿完尿尿要用草紙把水分吸干。小姨還說吸干「小雞雞」,以後就不會有異味了。平時,霏霏總取笑他像個藝術家而不像個商人。楊淮就說,知道商人和藝術家分別嗎?她說不知。他說:商人是從金錢中尋找快樂,而藝術家是從快樂中尋找金錢!

今天,他沒穿西服,只穿了套常穿的休閑,昨天的西服只是霏霏命令他的,說這樣才不至丟臉。穿西服就有臉?真:有學問,沒文化!

拿過手機、車鑰匙,楊淮連小山妹在耳邊猛叫他吃飯也像沒聽見似。氣得小山妹,委屈的把嘴一噘。

**

楊淮「卟」的打開銀色三菱四驅,然後把汽車往電信局方向駛去。這車,可是1994年6月12日霏霏給他的30歲生日禮物。她開玩笑說條件就是今年要和她播下革命種子。他的車總整整齊齊,乾乾淨淨,車裡丁點兒雜物。他覺得,無論一個人表面上多麼乾淨漂亮,灑多少香水,如果他的車很臟,這種人的生活和工作定沒條理,他們的生殖器也一樣:唔,好臭!

他在市中心一個臨時停車場停好車,推開門,好傢夥,沒風!有點兒熱!初夏的天經已時涼時熱,整個城市就好像在旋轉。楊淮甩開那些糾纏不停的男子,竟直走到櫃檯向制服整齊服務國營的小姐買了兩張磁卡,然後連忙回到停車場附近一個安靜的電話亭。

他首先掏出一市屬機關內部專用紅本本,先給「人民劇場」打了電話,以一夜總會穴頭的口吻說要找昨天演《太陽麗風》的女子,可裡面的電話傳來轉去最後轉到劇場經理那。他說這小事情,他從不管,要楊淮找市演出公司。楊淮知道,凡文化局、演出公司、婦聯和市府都不能打,一打,他那經常上電台電視做時尚講座的著名男中音,不露餡才怪。這幾個系統都霏霏家天下。霏霏知道了,天!定會把他下面咬下熬湯還加點兒蔥花……想到這,他的畏高又來了!

對,還有衛生系統。但……衛生系統可有無數。多少大學、中專、學校、衛校,還有醫院、分院和門診,還有啥市、區、所一級等等,這與大海撈針沒啥兩樣。不過,還是打衛生局看看,對!

他撥通了衛生局總機。「喂!衛生局,你要哪兒?」一北方雌性大嗓門。「你、你好,我……請給接人事部。」楊淮的心泵泵的跳著,呼吸急速。「等等!」很不耐煩的。楊淮想,怎麼別人是女人,你也女人,相差會恁大。唉!別的方面分別也定大,就像一輛法拉利和一輛大拖拉。

「喂!人事部,找誰?」一把很粗的雄聲。「哦!你好。我是市演出公司,我們下星期有一演出,想找一下昨天晚會上跳《太陽麗風》的那位演員。」楊淮如有神助。「啥,《太陽麗風》?我們不管這事,你打局辦公室吧!」咔嚓!還把楊淮震傻。在電話掛上前,還附送一句標準國罵 。

楊淮稍微平復了一下,然後才掛通辦公室電話。「你好,局辦。請問你找誰?」一把聽起來頗有修養的女聲。「噢,你好!是……是這樣。我姓周,是市演出公司管節目策劃的。我昨天在『人民劇院』看了你們的節目,對那個《太陽麗風》很感興趣,麻煩你給聯繫一下。」楊淮當了幾次小騙子,技巧越來越純熟。「《太……太陽麗風》?哦,是有這樣一個。不過……」女聲頓了一下,「請等一下好嗎?」只聽她在電話里問別的同事,「喂,周先生嗎?」「對,是我。」楊淮滿懷希望。「是這樣,這個節目是我們工會組織的,我幫你轉工會好嗎?」女聲熱情地。「那……那就太謝謝你了!」楊淮失望但無奈。「別客氣,再見!」禮貌的女聲。

鈴鈴鈴……「找誰?」粗曠而奔放的工人階級。楊淮把話重複。可別人告訴他節目是婦聯直接和「人民醫院」外科聯繫的,他們也不太清楚!

楊淮這時的心既高興又失望,但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上天保佑,讓我一試就靈吧!「喂,外科!找誰?」一把全世界的外科都一樣忙碌的聲音。楊淮連忙的把話又重複。「啥?《太陽麗風》!這可不知道,問別人吧!」女聲很不耐煩。「麻煩幫我問問,好嗎,謝謝了!」楊淮像個溫柔的求婚者。「我們那有那閑工夫,要不你晚上兩點再問問夜班的吧!」電話啪的掛了。而楊淮一顆滿懷希冀的心,也像一隻正在天空高高飛翔的風箏,被一調皮小孩嚓的剪線,吱溜吱溜的往下滑。

不過,還可問問晚班的醫生護士,或許還有最後希望。可是,深更半夜的,用啥電話打呢?霏霏每次叫人月底去交電話費,都要他們打一張住宅手機的明細。霏霏就霏霏,做事永遠都滴水不漏,不只家裡的房子,包括公司、汽車和手機,都入她名字,一切的所有權都是她,楊淮對這就只有使用權。霏霏的金錢和財產理論,也和她的人生哲學一撤。想到這,楊淮就如同身上粘了團瀝青般焉焉。

這時,下班的人流和汽車,旋轉在一塊;各種亂七八遭的聲音噼里啪啦;陽光也想下班了,沒了中午的活力而變成了像楊淮現在的陰莖般。

為何我會變成這樣,這樣對一隻見一面的女人心神不定和舉動反常。是我沒見識過漂亮女人?不是不是!這是一個我曾在夢裡見過在夢裡才能見到的女人,一個一生中可令我製造和分泌最多睾丸酮和荷爾蒙的女人,一個我心中真真正正無法媲美的女人中的女人!雖然,她上述的某一項可能非最美。但,別的女人有她其中一項的美,卻沒她別項的美;有她別項的美,卻沒她另項的美;就是10萬個女人中有一個有她全部的美,也沒她全部的美加起來產生物理化學作用的美。美呀,這是我心中最美的美人!

噢,對了!楊淮在心裡美人美人了一大通,這才覺肚子咕嚕。他在一小麵攤上坐下,叫老大爺下了碗紅燒面,然後呆望著喧嚷人群,他的腦海又如草魚在河裡吹泡泡般汩汩的遐想起來……

**

回到家,天已黑。 小山妹正看電視,問楊淮吃了沒,楊淮說吃了,但他晚上在書房加班,叫她給他熱點夜宵。

楊淮脫了外衣,就進外面的洗手間洗澡去了。楊淮平時少應酬,沒什麼那種到處勾搭的毛病。霏霏也覺,如果沒她父親和她,楊淮就不會從一個窮地方小毛孩,變成今天一個20多人廣告公司老總,還開著一輛城裡也不多見的三菱四驅。何況霏霏還有那麼多方方面面朋友。泡妞?給個豹子膽!霏霏也說過:如果一旦發現他泡?我切!楊淮也很乖,每次下班就回家。以前剛做老闆時還覺應酬蠻新鮮的,天天酒來酒去,夜夜杯斛交錯,面紅耳赤,可玩來玩去他就覺沒意思。常常是:一個傻大款用筷子在那剔著幾十年沒洗的煙屎牙;另一個用兩寸長指甲在陶醉的掏著鼻孔,掏完了還把黑黑鼻涕「啪――」的彈一拋物線,這還不止,還把彈完的指甲放嘴裡吮吮咂咂。一次,他在「萬豪夜總會」的OK房,還見那個一身白西服像個黑社會多過一政府官員的某局長站桌上把檔里的「那東西」掏出在那甩得像荷蘭風車樣,轉完了還對著酒杯撒,撒完了還把酒杯用力的扔電視機,可扔歪了,搞到包房像三月里的小雨,唰啦啦!

每次一想到這,楊淮把胃都給嘔翻!唉,現在的他寧願自己一人在家玩玩電腦做做策劃看看報,也不出去應酬了。可霏霏就不同,她差不多天天應酬,晚晚笙歌,要不是最近懷了孕,她不天天晚上喝個醺乎乎的才怪。最近一年,每晚楊淮差不多都是和小山妹面對面。現在連小山妹每月臉上長一大疙瘩就等於來「好事」,他都知曉。在飯桌,他還教會了小山妹從原來每月都用她媽給她用碎布縫的「解放牌」循環再用月經帶,改成了一次性的衛生巾,還教她睡覺時甭戴罩罩,說,那樣會影響發育,以後不好找婆家。小山妹當時就羞得滿臉通紅跑進房間半天的不敢出洞。但,第一個月用衛生巾,她卻偷偷的躲起洗凈循環了再用。為這事,楊淮笑了她差不多倆月,搞到小胖妞現在連吃飯時,都還頭低低臉紅紅的。

楊淮洗完澡出來,霏霏高興的回來,一進門就在那把老公大喊,抱著他赤裸上身嘴個不停。楊淮傻呆在那有一種被奸之感覺。原來她剛才回媽媽家,媽媽約了市婦幼陳主任,明天幫她做B超和血常規檢查。

「是嗎?那太好了。」楊淮心不在焉。「咋了,感冒好沒?」霏霏關心的。「嗯,好點了。」楊淮頓了頓。「今晚還在書房睡?」霏霏接過小山妹遞來的茶。「也沒啥,你現在肚子大了,我這幾月就在書房睡好了,加上最近也要趕點活。」「那你早睡,不要熬夜。啊!」霏霏邊說邊起了哈欠,「啊哈……小山妹!拖鞋!」

「有了,霏霏姐。」小山妹子發「有」時,發成「油」,很安徽。楊淮等霏霏和小山妹睡了,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才倒上一杯比昨天還滿的威士忌進房。他一進房就悄悄閂上門,還把燈光調暗。看看才一點,他打開電腦,先把今天那首《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啪啪的敲電腦,然後輕聲的念叨起來。只見他滿意的點點頭,呷一口酒,放上肯尼基,又啪啪啪的寫起另一首詩:

《你、我、顏色》――模仿別人是老土,但是,只要管用,老土又何妨?

遇見你,是緋紅的
夢見你,是粉紅的
暫別你,是無色的
想念你,是藍色的

再見你,但願是彩虹

喝完杯中酒,楊淮又出去倒了一杯進來。看看時間已兩點,他考慮半天,很怕霏霏下個月查話單。哦,對了!到時我就說是晚上頭痛諮詢諮詢。可當他拿起電話,他的心還是撲通撲通。咋搞的?這和上美院第一次畫人體時,看見那個浙江雪白無比年輕少婦,雙腿無意間開了一下的感覺,一樣。真……沒出息!

無論如何,他終於還是用手機撥通了的外科。「……喂!外科。」一個迷糊的小護士接的。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請問你找誰?」

楊淮把小謊言重複了一遍。「《太陽麗風》?唔……哦!說的是詩綺吧!」「時期,啥時期?」楊淮詫異。「哈哈哈……不是時期,是詩綺,林、詩、綺!」護士小姐被他逗得大笑,瞌睡蟲全給逗跑。「詩綺,林詩綺?」楊淮心怦怦直跳, 「對,就她,就是跳舞的那位女士。她現在在嗎?我們『六一』要演出了。」楊淮滿懷歡喜,畫女體時女人大腿一張的感覺又來。要命!

「哦,她呀!在半年前辦了停薪留職手續走了。」很直爽的姑娘。「半年前就走了?那那……那她怎會代表你們去參加演出?」楊淮迷糊。「哦,是這樣。她以前在科室時,就經常代表院里參加舞蹈比賽表演,還獲過好多獎呢!她在讀『第四軍醫大』前,就軍區文工團領舞,舞,可棒呢!」小護士一窩蜂的嚷了一通。

「……是這樣。那你們有沒她的聯繫電話?」楊海心裡說著上天保佑,聲音開始發顫。「這個嗎,我就不知道了。」可愛的姑娘說出一句令他心涼的話。「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咋聯繫她?」楊淮心懷最後之希望。「我真的不知道!她走了就和我們醫院斷了聯繫還搬了家。對不起噢!」小姑娘抱歉地,「哦!我知道了。你是她以前男朋友,是不是?嘻嘻!」這姑娘!「男朋友!哦,不是不是,只是一節目策劃。」楊淮慌忙解釋。「還說不,深更半夜的誰有這個空?詩綺離開了,還有不少男人打電話來找過他!就我們倆,您,就認了吧!哈哈哈……」楊淮撩起了小姑娘的聊癮,她可來勁了!

「不不、不不,真的不是,信我好了。還有誰知道她消息?」還不死心。「沒啦!有的話我們這些單位你也知道,一下就傳遍。」小姑娘噘起了嘴。「對了,剛才不是說很多男人追她,那她還沒結婚?」楊淮這才想起。「結是結了,不過……哦!知道啦!還說不是男朋友,你這在刺探軍情。快,給我講講你們的浪漫。從實招來!」小護士更來勁了,像個見了老鼠的小貓。「不是,不是。」楊淮不敢應戰,要趕快結束戰鬥:「那,小姑娘,那就謝謝你了。非常感謝。再見!」「哈哈……大情人,再見!哈哈……」小姑娘開懷大笑,也不怕吵醒了病人。真……可愛!

摁了電話,楊淮一下子傻了!他的心,就像霎時停止的颱風,留下了滿地寂靜和殘痕;靜,好靜,像天上的星,天上的月,天上的射線,靜靜的,不聲不吭。這時,如果地上掉了半根針,你也可聽見它打了幾個滾。

楊淮覺得,這就奇了:林詩綺為啥離開了醫院不留下電話?那,節目組是如何聯繫《太陽麗風》的?她,到底是個啥人?她,現在在哪……楊淮胡思亂想的,把杯中酒喝完又出去添了杯。像昨晚一樣,他又拿出那條紫花紗巾,把它在手上端詳。他感觸的扶摸紗巾上那一對大小蝴蝶痕,有自言自語的在那兒說開:

小小花兒
美啊美
蝴蝶蝴蝶
飛啊飛

花兒美
蝴蝶飛
蝴蝶聞花心兒醉

花兒暗
花兒褪
花兒沒了心憔悴
蝴蝶尋
蝴蝶累
蝴蝶追花花零碎

對!就把這首叫做《花兒與蝴蝶》。對!蠻好。說完,他把紗巾小心的系窗栓,然後,在夜空中睜著那對明亮無比的大眼,看著長方形窗框迎著夜的清風輕柔飄動的紗巾和南方閃爍的星星重疊在一起,構成的一幅有遠近、有虛實、有動又有靜的圖畫,心中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遙遠的記憶和遐思又隨著飛舞的紗巾,在他腦海里慢慢的著色和柔柔的飄動……

**

那一個夜,特別的夜,永遠難忘……

「小姨,我今天語文考了98分。」小楊淮一進門,書包一甩,邊倒水邊嚷開了。「是嗎?那太好了!」小姨在圍裙上擦著手邊高興的從廚房出來,「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每門課都不能撂下。知道嗎?」

「知道啦!小姨!」小楊淮永遠都記得爸爸說過的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次,小姨請來
一個當地很出名的老師輔導他。那個老師第一句就是:學好了知識,以後找個老婆都漂亮些!

小楊淮說完,又拿出畫夾在那眯上眼睛比劃著給小姨畫開。小姨回眸,對他露出甜蜜笑臉。小楊淮每次都覺紅撲撲的臉上滿掛汗珠的小姨最最漂亮。有一次他還幫小姨畫過一幅系著碎花小圍裙的速寫。小姨高興極了,還把它和爸媽的結婚照一起掛在了大床對面的牆壁上。有時他半夜醒來,都會見平日活潑開朗的小姨在床上獃獃的望著它們流淚。後來,小姨參加家長會時聽老師說,小楊淮畫畫很有前途,感覺好,有天分,就素描基礎不太好,要小姨有機會幫他練習練習。

記得那天回家,小姨幫他洗澡,又幫他架好畫架,叫他削好幾根不同硬度的鉛筆等她。她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披著一條大毛巾從浴室出來,在畫架前的小凳子對著小楊淮甜甜一笑,緩緩的把毛巾脫下墊在凳子上,然後帶點兒羞澀的擺好姿勢坐了下來。

――啊?小楊淮給面前的景象震呆了,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原來,平時能歌善舞的小姨擺了個很好看的S,雪白透紅熱騰騰身體上,只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半透明內褲,兩個紅紅小乳頭蘸在高聳飽漲起伏不定的「嘟嘟」上,微微的翹著,內褲的中間就像小饅頭樣隆起個半透明包包,裡面是暗色的調子。她的肌膚光滑細膩,夕陽從窗外斜斜的籠罩著,就像一尊玉石雕成的維納斯,泛著深淺不一的金波,非常的高雅。小楊淮頓覺好像被火燒著,渾身上下熱辣辣,肚子滾燙燙的,下面漲漲的,漲得好想好想尿尿。臉紅耳赤的他像喝醉了一樣,雙腳像「白醋泡豬手」那樣軟軟的,站都站不住了,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就好像剛跑完一萬米樣,呼呼的快喘不過氣來了。暈……暈了、暈了、暈了……暈了……

「壞壞,還不動筆。」小姨張開濕潤嘴唇露出兩排整齊玉牙微微的笑著,然後動了動身,雙腿不經意的開了一下。啊!這、這這……她粉紅內褲隆起的小包包邊露出幾根黑黑小毛髮……咋咋……小、小姨她也有像我樣的小毛毛。小楊淮覺得下面漲得好痛好痛,快要痛炸……「壞壞,想啥壞東西了。你晚上睡覺小手亂摸亂動的,小姨渾身都給你摸遍了,還害啥羞。來!畫吧,大膽畫吧,要成為一個大畫家就要有大畫家的氣魄。小姨以後還會給你畫好多次,你想畫啥就畫啥!來吧!」小姨漸漸平靜下來的聲音,給了小楊淮不少的勇氣。

他深呼吸幾下,集中精神,舉筆拿起了比例……這以後,小姨不斷的給他做模特,還畫了不少各色各樣半裸和全裸的。不過,在全部的作品中,小楊淮最喜歡還是小姨只披著紫花紗巾那幾張。幾月後,小楊淮終在全校的速寫比賽中,獲得第一名。那天,當他拿著獎狀興沖沖回家時,忘形的小姨第一次捧著他嘴唇連親了3下。對!3下。

以前,小楊淮那外表文雅愛好美術文學的爸爸,在醫院當外科手術醫生,喜歡唱跳吟詩。活潑好動的小姨在同一醫院婦產科,而內向溫柔的媽媽就在中學里教繪畫。記得小姨說,出生是最重要的,沒有出生,就沒一切。她說一個媽媽十月懷胎然而分娩,那種痛苦,那種快樂,還有那種和暖的母愛不是男人所能體會得到,就像經歷一次重生。而分娩中的女人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快樂和最最美麗。楊淮聽得不太明白,似懂非懂的。但他從小就常跟小姨值夜,有時在產房常常聽見那些阿姨在那大喊大叫,然後不多久就見她們很開心的懷抱小寶寶被護士姐姐推了出來。有時小姨接完生出來時,白大褂上就像他畫的水彩畫樣紅通通的。有一次他趴產房的窗戶上往裡看,只見那些阿姨在那兒抓著床沿被醫生護士們割著身上一塊肉。也不知道那些阿姨為啥那樣難受還要生,不生的話不就不痛了?真是!

有一次,他還聽見一個男人被工友問他老婆生了什麼。只見那位老公很沮喪的嚷:真她媽的逼,大逼生了個小逼!

有一次他問小姨他是咋來的?小姨說是從媽媽的肚子來的。他又問他怎麼進媽媽的肚肚裡去?小姨說是爸爸媽媽相愛后抱一起,小寶寶就會進去了。然後他就抱著小姨說要和小姨相愛,也要和小姨生個小寶寶?小姨臉一紅,好紅好紅的低下頭說,我們可以相愛,但不可以有寶寶。小楊淮又問,為啥不可以有寶寶?小姨的臉就像初升的太陽說,因為……我們是親人,親人間是不能有寶寶的。小楊淮繼續問,為啥親人間不能有寶寶,媽媽爸爸不就是親人嗎?小姨紅完了臉才說,親人的愛和夫妻的愛是不同的,你長大就懂了。小楊淮還是不明白,那有啥不一樣呢,還不是愛嗎?小姨笑笑摸摸他頭頭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乖寶寶!

小楊淮後來有些懂了,聽學校的同學偷偷躲在廁所說,誰誰誰的小雞雞上長了醜醜灰黑小毛毛,那個那個女同學下課時,屁股上會流血;還有人說一男同學如果和一女同學排排躺一塊就可以有寶寶了,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種香氣流動。小楊淮搶嘴說,他和小姨排排睡一起好多年了,也沒寶寶出來,騙人!搞到大家鬨笑,取笑他長這麼大還和小姨睡覺覺,還給他安了個難聽死外號:「楊水餃」。丟人!

那天晚上回家,楊淮就給小姨說了這事。氣得小姨像以前他拿了紫花紗巾樣,把他一頓大罵,還說晚上不和他一起睡了。果真,那晚小姨就睡沙發了。可半夜,當小楊淮被一個張著大嘴嗷嗷亂叫大狗熊嚇得哇哇大叫「小姨救命」時,卻發現小姨早就坐床沿眼睛濕濕的看著他。嚇壞了的小楊淮猛的一把住小姨,緊緊的抱著。小姨也用暖暖的身體緊緊的抱著他。可不到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的「小雞雞」漲了,還忽然像被電擊了似的,竟、還竟然對著小姨撒了一泡好舒服好舒服的「尿尿」,搞到褲子里黏乎乎的。弄得小姨羞紅了臉閉上眼睛在那氣噓噓的半天不敢睜開眼來。後來小姨很不好意思的拿來條熱毛巾,輕輕的褪下他的小內褲幫他擦拭乾凈和換上一條。那次,小楊淮也非常的不好意思。唉!也是的。長這麼大了還當著小姨面「尿床」。可小姨對他說,男孩子小時候和長大了「尿床」都是正常,叫他甭擔心,以後每天晚上她都會給他準備條幹凈小褲子和小毛巾放床頭的。不過,自那后,小姨就對他說等他讀高中就不會和他一起睡了。說完了這句話,小姨就低頭在一邊擦淚。後來小楊淮納悶的走去安慰她,她一把的抱住他,至少抱了30分鐘還沒放開呢!

那天晚上,他在睡夢中被一陣聲音驚醒。在半夢半醒間,他見小姨正躺在他身旁張開兩腿,左手撩起睡衣摸著「嘟嘟」,右手伸進內褲在那閉著眼睛好像很痛苦的哼叫。小楊淮被嚇壞,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連忙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在那裝睡。過了一陣子,小姨越叫越大聲,越叫動作就越大,床都被她晃得動了起來。忽然,她的喉嚨「哦哦……」幾聲,身體又緊縮了幾下,然後……然後才「呼」的呼出一口長長的氣,一轉身把手搭小楊淮身上摩挲,迷迷糊糊的好像囁嚅著爸爸,還慢慢響起了輕鼾……

「小壞壞,呆在那在想啥?」小姨已捧著幾盤菜咪咪笑的站他面前。「噢……沒,沒呢!我……在看小姨炒菜。」小傢伙口齒不清。

「好了、好了!有沒想你都小壞蛋一個。都快長成大小伙了,整天一定會胡思亂想,這很正常,你也甭騙我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吃飯!」小姨溫柔的笑笑。小姨就小姨,總是笑咪咪、咪咪笑的。好看!

小楊淮臉紅紅不好意思低頭,忙幫小姨拿菜。――咦?小姨今天咋了?炒了不少的菜,比平時豐富好多。有白綠分明的「清蒸鯽魚」,碎紅辣椒點綴的「酸辣大白菜」,紅紅黃黃的「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個以前爸爸和他都特愛吃的,聽說還是媽媽教她做的「紅悶香辣雞塊」。哇!「紅悶香辣雞塊」,好吃極啦!

小楊淮一坐下,舉起筷子就吃。「壞壞,別忙!今天是啥日子,不記得了?」小姨忙說。小楊淮這才注到原來桌面上比平時擺多了雙碗筷,還有一小瓶酒,還有仨小杯子。哦!小姨的脖子系著那條紫花紗巾。他差點兒忘了,今天是爸爸的生辰。好丟臉。楊淮舌頭一吐,少年人的臉就更紅了。

「記得!今天是爸爸生日。」小楊淮一定記得,永遠都記得。「是的,壞壞!今天是你爸爸生日。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也是最美麗的。不管皇帝或平民百姓,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不管什麼樣的人,也必須先從媽媽的肚肚裡生出來。而每天,我都會看到出生死亡,但人的死亡在我眼裡也是一種涅磐與重生……」小姨眼睛紅紅的自言自語,「來,今天為了你爸爸生日,我們喝點兒酒紀念紀念!都快成男子漢了,可以喝點兒酒了。你爸爸生前就喜歡吃飯時,喝點兒酒。」

小姨眼睛里的淚,都好像秋天的黃豆般漲大,快要掉下。小楊淮真想過去幫她輕輕的擦擦,「好的,小姨!長大了后,我要像爸爸媽媽希望的那樣,做個大畫家。」楊淮舉起酒杯,像個大小夥子樣挺起剛好完成一期發育的胸膛。

小姨也舉起了酒杯。「來,為你的爸爸,乾杯!」平常也很少喝酒的小姨,今天喝得特別利索。「來,乾杯!」小楊淮是第一次喝,「啊!辣……」

小姨越喝越起勁,越喝就越迷糊:「小、小壞壞,知、知道小姨……為啥不結婚嗎?」越喝話也越多,舌頭也越硬。「不、不知道!是、是小姨長得……長得太漂亮……沒人敢追……醉你!」小楊淮的頭都快掉地下。小姨晃來晃去指著小楊淮的紅鼻子:「是你你……你爸爸太……他他……太漂亮……噢不……他他太英俊……」小姨不知在胡說些什麼。「爸爸、英俊……媽媽漂亮……小姨、更漂亮……」小楊淮也胡、胡了。

「爸爸英俊……你就就像你爸爸……英俊、小臉蛋……和你、爸爸……一模……一樣……」這回小姨伸過手來掐掐他小臉蛋。「小、小姨……最、最漂亮……」傻傻的小楊淮也伸出雙手去撫摸小姨通紅的臉。小姨嚯的抓住他手閉眼嚅嚅:「吁……對對,吁吁……對對,這樣……真舒服……別、別放……」只見小姨很陶醉很陶醉的……

小楊淮躺在一個白雲飄飄的草原,灰色的遠山、刺眼的山顛、褐色的牛群、雪白的羊群,一匹千挑百撿的俊馬騎著一位牧羊少年,披著一件用雪山山顛最純潔白雪裁剪成的披風。少年那年輕豐滿柔情萬分的媽媽燒好了奶茶,站在油氈包門口,從懷裡掏出一條輕柔的紫花紗巾揮動起來,還唱起了穿透雲霄天籟般歌聲。那個給雪山曬得臉龐通紅的牧羊少年「咴……」的一聲調轉馬頭,那已長得強壯有力的雙腿把馬鞍一夾,「吒」的鞭了鞭駿馬結實的臀部,然後就飛奔起來。前面是聞著奶茶香肚子咕咕的少年在策馬揚鞭,白馬的鬃毛、如發的尾須和少年的披風,就像一片在高原純潔陽光下耀眼的白雲,後面是溫順的綿羊聽到呼喚咩咩的歡叫著向媽媽跑去,還有健壯的氂牛尥起蹄子捲起黃色旋風鋪天蓋地的向媽媽拔蹄狂奔。這,就像是天際底下一幅冷調中帶著一塊暖調脫離凡塵俗世上最純最美最最激動人心的圖畫。前面騎著白馬的少年飛樣的跑啊跑啊,到馬頭離畫面上唯一暖調的紫花紗巾還有幾米時,年輕媽媽卻微笑的右手舉著紗巾裊裊的飄動起來,像一片雲,又像一個純潔的聖母,帶領著騎馬少年也騰空的飛了起來。少年好奇的張著如泉的大眼,後面跟著也是驚奇的牛羊。年輕媽媽帶著少年向著天天可見、又覺很近又覺神秘遙遠的太陽飛去。

飛啊飛,跨過綠草,越過沼澤,跳過高山,躍過雪域;飛啊飛,離太陽越來越近;飛啊飛,太陽慢慢的溫暖,從剛才的無色,慢慢的變成了鵝蛋般微黃;飛啊飛,太陽慢慢的變得嫩紅;飛啊飛,太陽漸漸的變成一個越來越大,像有烈火熔岩在翻滾燃燒的通紅火球,以它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放射閃耀著千萬種不同顏色的光,白色的一切給太陽的通紅與熱烈包容,就像原來是一張單色調子的畫面給天外一種無形力抹上了無限顏色,一切都給燒得熱辣,通紅!

這時,臉龐也被燒得火紅的年輕媽媽襯著火紅的太陽柔美一轉,然後就在太陽的背影下長袖飄飄,揮舞著已被太陽染得通紅的紗巾跳起舞來。少年人把馬轡一提,駿馬騰空,對著太陽「咴咴……」的長嘯,後面跟著的牛羊戛然而止。背光的一切都像一個暖調里動態的剪影。年輕媽媽歡快的舞啊飄啊,跳啊搖啊,柔軟的身段,婀娜的風姿,越跳就越甜。忽然,她身上的袍子給太陽蒸發,蒸發成一縷輕輕的煙,一下就不見了。一個白皙中帶點通透、半透明中帶點暖紅、彈性豐滿線條全美的成熟女人胴體,一下子呈現在少年人面前。霎時,太陽好像變得特別的柔和,世界也好像沉靜下來。少年人驚呆了,牛羊驚呆了,空氣都驚呆了,她的肉體就像少年人在河邊撿到的一塊水晶,調和了雪山上稀有的玉石,加上牛奶,配上雪花雪蓮,然後再用潔白的羽毛輕輕攪拌而成。

年輕媽媽的眼神對著少年甜美的一閃,表情有點兒少女的羞澀。她的雙手把手中的紗巾向著太陽飄飄洒洒的揚開,化成一塊好大的近乎絕對透明的紫花紗巾,甜蜜而優美的把紗巾一披,然後,一飄飄到少年人身旁,張開雪白牙齒和濕潤牙齦甜甜一笑,向著年輕人捧出充滿愛憐與熱情的手,捧住少年人已驚呆得有些僵硬的身體,一起的飄動起來。她把少年緊緊的摟進她豐滿的懷裡,甜蜜的閉上眼睛,充滿愛意和柔情的唇對著年輕人蜜般的濕吻起來。

啊啊……少年開始張著大眼不知所措,但在年輕媽媽的熱情熔化下,也陶醉的閉上眼睛澀澀的吻了起來。他們越吻越烈,越吻越深,越吻越香,越吻越甜。少年僵硬的身體慢慢的鬆軟,他也嘗試著張開雙手擁抱年輕媽媽。他們越抱越近,越抱越緊,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合二為一,纏繞在一起,熔為一體,化成一團泛著白光溫度極高飛速旋轉的熔漿,熔漿的邊緣從離心線的方向放射出飛輪般萬丈光芒。旋轉的飛輪先是規律的沿著螺旋型軌道飛轉,越轉範圍越大,把牛羊、空氣和光線都吸了進去,把周圍所能吸進的任何生命和沒生命的東西都吸了進去。過了一陣子,飛輪驟的停了,然後像凝固般靜了……一會兒,又不規則的左右動了幾下,然後、然後飛輪騰空而起,大範圍的呈不規則的旋轉擺動。驀地,「吱――」的一聲,像一隻航向茫茫太空遠古的飛船,拖著明亮的尾帚,向著紅通通的太陽,飛去。飛船越飛越遠,越飛越小,越飛就越和太陽的紅,融為一體,然後,在太陽的表面激起一個冠狀園環,「撲通」的融進了太陽裡面……太陽像個巨大的熔爐,頃刻把火球吞沒得無影無終。可一會兒,只見火紅的太陽慢慢的膨脹,膨脹到它的臨界極限,「轟、轟轟……」太陽發生了大爆炸!呵!是剛才火球的撞擊引發了它的另一種聚變,把它本應可再燃燒幾十億年的能量,在一瞬間迸發。「轟、轟、轟……轟、轟、轟……」一霎那,太陽的爆炸又引發了宇宙空間的月亮、地球,成千上萬數之不盡的行星、恆星,黑洞和未知形體的爆炸。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呵呵!整個宇宙在同時進行著紅色的爆發……

啊啊……他覺得自己很舒服很舒服的「尿床」了,霎時醒了過來……天!只見小姨正光著美麗身體騎在他身上仰頭忘情的運動,脖子系著那條漂亮的紫花紗巾在蕩漾,還聽見一種像是肥皂弄手,又像是鯉魚唧水的聲音。忽然,只見她把頭仰得更后,很痛苦的大叫兩聲,身上打了幾個緊顫,痙攣的身體才慢慢的、慢慢的松馳下來。她滿意的展開迷離眼睛,「啊?!天……」小姨驀地醒了。她看到小壞壞正睜著兩隻大眼呆望著她,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天……天啊!她痛苦的雙手捂眼,身子一倒,蜷縮一旁,很可憐的哽咽起來。一會兒,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慟哭。

小姨哭啊、哭啊,嗚嗚的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小楊淮從沒見過她哭得這樣的傷心,比爸爸媽媽自殺那天,還傷心。這時,小楊淮直挺挺的看著天花,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也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小楊累了,慢慢的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卻發現……

**

「咯咯咯、咯咯咯……」敲門聲響了起來。「槐頭、槐頭!開門!」又是霏霏。楊淮驀地醒來,又連忙把懷裡的紗巾塞了枕頭。

哦!太陽已曬屁股上了。「來了!」楊淮把書房打開。「槐頭!你們公司的小陸打電話說有急事要你拍板,接一下。啊!來,親親……我不嘛,親親才走。」霏霏叭的親完嘴,才帶上小山妹走了。霏霏就這樣!她這種被寵慣的雌物,表面上冷冷的,可一嗲,要命!

楊淮接了電話,原來是他們和大客戶「紅燕」啤酒做的一戶外推廣,出了點問題,要他立刻處理。要是在平時,楊淮聽到這樣的事就會很緊張。因小陸是他最得力之助手,是公司的總經理,雖然法定代表人是楊淮,但楊淮的名片上從來就沒印上任何的頭銜。他就喜歡讓他放手干!開始時霏霏也不同意,說什麼股經合一。可看到每個月的月結都有盈餘,她就不吭聲了。再說,她自己的地產中介也是蠻忙的,所以就讓楊淮喜歡幹嘛就幹嘛。但,霏霏給了楊淮倆原則:一,公司必須有錢賺;二,公司不能僱用任何的女的,半個都不行!不過,公司從開張到現在,上述的兩條「憲法」,楊淮都很好的執行著。公司里就連半個「雌貓」,都沒!

吃了小山妹預備的早點,楊淮出門了。他先在樓下一部磁卡電話往一些單位朋友打了電話,可別人要不沒聽說過林詩綺,要不就沒她最近的消息和聯繫方法。他又不能問得太細。

楊淮開著那輛銀色越野,在大街上逛來逛去,開完了中華路,又溜建設街,開完了建設街,又逛去解放大道,好像沒目的亂開。這個長江以南的城市因民眾平時嗜辣,所以到處都有許多小腿細細屁股肥肥的女人。有時,他見到一個背影很像林詩綺的,就會開著車慢慢的跟著別人,把車在街上調來轉去,直到完完全全弄清不是才罷。他想,如果她還在這城市,就定有機會在大街上碰到。她不可能整天躲家裡不出動吧!可人海茫茫,按概率原則,楊淮也知,這和在街上找一天外來客差不多。可他心裡總告訴自己,找吧找吧!只要有時間,我要一直的找,年年找,月月找,天天找,直到找到。

男人,這種動物真有趣!他們都會從他生活的經歷、他受的教育和他成長的過程中,去假定一個心中的和幻想的女人,先在腦海里形成一個無形而具體的標象。年紀大的會喜歡湘妹子型表面甜蜜蜜村姑,城市裡成長的男人會喜歡時髦與洋氣的,而特殊環境中長大的男人,就會喜歡特殊類的女子。一旦生活中有一個與他想象中女人很相似的出現,媽媽迷哦!他的體內就會產生一種共振,他的丹田位置就會不自主的吱吱分泌比平常多好多倍的激素與精子。就是這類型的物理和化學物質,令到男人這種動物去忘情的追逐一個又一個女人,世界就因這原因而發生了許多愛情故事,發生許多許多纏綿悱惻或悲歡離合。

人類也因此繁衍著、延續著、生存著……

**

逛來逛去已是正午,要不是電話一響,他還想繼續的逛逛。「楊淮!快來,我們在『兒童醫院』!」咋是廖麗華聲音。「媽,啥事?霏霏呢?」他納悶。「你現在啥都甭管,來了再說!啊!」電話叭的摁了。

楊淮以最快的速度趕醫院;躺床上的霏霏一見他就抱著他脖子放聲的大哭:「……嗚……槐頭,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沒了……嗚……」「啥,說啥?我們的孩子咋了――」楊淮驚訝地。「剛才我們來,經過醫院開挖的路面,車子顛簸了幾下,霏霏就流了。唉!該死的路啊,咋總挖來挖去?」廖麗華回答。

楊淮非常不解:「昨天還好好的,咋……」「哦!這樣吧。」原來身旁還站著一陳主任:「你來一下我辦公室,等我告訴你好嗎?」

楊淮安慰好霏霏,來到陳主任辦公室。主任說:「是這樣,霏霏被車子顛簸幾下是一原因,但最主要的恐怕是……」陳主任欲言又止。楊淮一看急了:「陳主任,你就快點兒說吧!」陳主任給他遞上張紙巾,然後才慢慢道來:「車子顛簸,是一原因。但據我觀察,主要的原因還是她以前有過兩次人流。」「啊……習慣性流產?」楊淮說。「也不能說是習慣性流產,但人流對女人的身體和以後的生育,都會影響頗大?弄不好,她以後就很難再要小孩。你們平時可要做好預防啊!」陳主任語重心長。

楊淮心一懵,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那就是說,以後我們都不可以有小孩?」「話也不能這麼說。」陳主任又遞了張紙巾給他,「如果你們以後想要孩子,最好在一年後,頭仨月還要卧床,臨盆前三個月也一樣,還要經常的檢查。」

楊淮聽了,不解:「那、那就沒啥葯可治這個病?」他把流產看成一種病了。「有就好了,在現代醫學上對流產還沒一種好的方法。還不如你們下次要小孩就按我的方法做就是,我還可以派人上門給霏霏做檢查,你就放心好了。」這時,一小護士急沖衝進來:「陳主任,206床孕婦大出血!」「好的,就來!」陳主任邊和楊淮握手邊說,「這樣吧,有啥不明白的隨時給電話我,再見!」說完就急沖沖的走了。

「謝謝,再見!」這時的楊淮,心裡說不出是怎樣一種滋味,反正甜酸苦辣,什麼味都有。

**

本來霏霏可立刻回家,可廖麗華非要她住兩天院,還把她自個家老阿姨叫來陪。楊淮沒辦法,只能由著他。而霏霏還惦記著楊淮公司的事,叫他下午先回去處理處理。

從「市婦幼」出來,楊淮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像在一杯清水,加了些醋,還兌了些亂七八糟的味兒。越野車在城市下午的街道慢慢的開著,他的心也在慢慢的走著,像一個沙漏,倒完了一邊,又慢慢的倒另一邊。

霏霏和我第一次時已不是處女,這我知道。可他以前流過兩次,有一次竟是我不知道的。雖然我是在米開朗琪羅、倫勃朗,梵谷、塞尚、馬蒂斯,還有畢加索等大師的熏陶下成長,對於什麼婚外情、同性戀、濫交、雜交,也沒什麼義奮填膺的,但作為一個男人想到妻子在自己前已有過兩次人流,而有一次自己竟不知,且兩次的經手人都非自己,還令以後可能要不了小孩,我想,任何的男人都是不舒服和不好受的。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楊淮回到了公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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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8 03:4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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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李升禹


公司坐落在青年路121號,名字就叫「開達商務中心」。以前,這裡是一自行車廠辦公樓。這幾年改制,很多員工下海的下海,走的走,現在連原六層的辦公樓,也給一香港地產公司裝修成高級寫字樓出租,以養活留守工人和給遣散補貼。它的租金不便宜,不過就鬧中取靜,來往停車都方便。整個辦公樓的布局就像一個倒過來的「凹」字,座北向南,中間就停車場,也是個露天共享空間,在大門附近還有幾家中西餐廳和酒吧。

前幾年楊淮公司開張時,霏霏不知從哪兒請來一個風水大師,說這兒就像一個女人的陰部,對屬龍的楊淮很有利,聚財。無論從布局還是從男女員工的比例,整個寫字樓都陰盛陽衰。也是的,每次楊淮把車開進那個倒過來的「凹」時,就在心裡笑笑:又「進」了一回!不知這是不是藝術家都共有的特點或通病:富於聯想與加工!每次當他的車子一停,周圍的窗戶就會隱約露出好多張在港台外資公司任職姑娘的笑臉,她們都在偷看這個像電影明星和藝術家,多過一個老闆的楊淮。可他每次上班都裝得有些酷酷。要知道,霏霏在這兒,可有不少的密探,一不小心,耳朵又得痛上幾天。

**

楊淮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小陸就急忙忙的進來,「楊淮,剛才我已給『紅燕』推廣組打了電話,他們已按你的意思辦了。」原來,他們公司有一小組,專門給市裡年產達22萬噸的大型國營啤酒廠「紅燕」,做戶外推廣,誰知這個小組在做到附近一個名叫百靈市的時候,受當地政府保護扶持的一個國營啤酒廠的代理,把他們的幾個員工給打了,現在還躺當地的醫院,實際上被軟禁了。

楊淮聽了,也沒太大的反應。類似事情,他在市政府時就見多了。他想了想,作了如下安排――
1、給百靈市一位以前黨校學習的老朋友,現主管公檢法的書記打了個電話。2、叫小陸立馬帶上兩萬塊錢和幾個人就開那輛銀色越野,去把人給接回來。3、立刻叫辦公室的人,給小組每人的家屬打一平安電話。4、叫財務送來2000現金。他自己立刻寫了份東西夾在了一起,然後打電話給專寫「大內參」現任市長的心腹吳秘書,約了他晚7點,在「假日酒店」二樓咖啡廳見面。

做完了這些事,楊淮心裡就舒服了些,但他的心還沒平靜,腦袋總覺時空時白。這就叫失憶嗎?呵呵,沒到那麼嚴重吧!是老年痴獃嗎……他苦笑了一下,點起了根雪茄,不一會兒,雪茄特有的香味就瀰漫了整個冷色空間。

自從看了《太陽麗風》,我怎麼總走神,怎麼童年的記憶總不由自主的一幕幕浮現,揮也揮不掉,甩也甩不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楊淮4樓4002的辦公室正對著停車場,就在「凹」字最凹的地方,平時只要他坐椅子上向左一轉,進出大門的情況他就一目了然。他喜歡桌子的右邊對著門口,左手邊對著玻璃窗就停車場的方向,讓自然光可隨時利用,整個辦公室是淺灰主調,一張一米八電腦桌和一台電腦,一張也是冷調子淺藍真皮沙發,兩張黑背藍調小轉椅放他桌前,一張用文件箱加上塊大玻璃改裝的茶几上,放著好大一把紅彤彤絹花玫瑰,與灰色的大塊調子形成一個強烈反差。牆上掛著兩幅防水世界和中國地圖,一幅法國野獸派畫家Henri Matisse充滿地中海風情的剪貼畫《藍色女人體》,還有兩個透明書櫃外加兩隻水晶香檳杯,外加一個很大的水晶煙灰缸。就這麼些東西,簡單獨特。

停車場里,幾個一看就知剛從大學畢業,剛上工作崗位的年輕人正交換著名片,然後又握手告別,好一派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模樣。

是呀,一眨眼,自己都差不多32了。想當年自己剛畢業,還不是拚勁十足,熱情萬分。可現在,人沒老,心境就不同了。雖還沒到什麼「難得糊塗」,但做啥事前至少都會像先秦《論語》說的一樣,「三思而後行」。可不明白的就是,一個一面之緣像風般飄忽的女子,竟令自己心神不定,恍恍惚惚,可說是完完全全忘了自己的人生哲學。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楊淮在煙霧繚繞的觸動下,感觸非常。忽然,又坐到電腦旁,在那啪啪啪的敲了起來:

《什麼叫女人》――什麼叫女人?自從見了你之後,我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女人;那怕砍下你的一個小手
指,也女人過那些平常被別人稱之為女人的女人

什麼叫嬌美?您就叫嬌美!
什麼叫如花?您就叫如花!
什麼叫嫵媚?您就叫嫵媚!

(從)你的身上,我才知道了自己,原來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從)你的身上,哪怕任何的男人,都會變得無比的堅定,無比的自豪和無比的剛強。

什麼叫女人?你就叫女人!
在你的面前,男人不會有懦弱,男人不會有退縮呵,男人不會有憂愁。
什麼叫女人?你就叫女人!
你的心懷,就是男人的加油站;你的笑魘,就是激勵男人向前的濃酒,熱在心頭,勇猛不回頭。

呵!什麼叫女人呵寶貝――你、你就叫女人!!!!!

楊淮心想,總有一天,我會把上面那兩個括弧括住的(從)字,變成「在」字。一定,只要上天給我們緣分!上天,給我們緣分吧!

**

當楊淮開著霏霏那輛白色寶馬從「假日酒店」回來,已是晚上11點了。沒有霏霏的日子,胖乎乎的小山妹睡得就像小肥豬似,還在那響了鼾。楊淮給她蓋上踹開的被子,心裡覺得16歲的孩子,能夠獨自一人從安徽那種山不拉嘰的地方跑出來做事,非常不易。他心有感觸,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要求平等,不過,那只是人類一個最浪漫可笑的希冀。像小山妹這般女孩,如果呆山裡,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見到天安門,登過古長城,去天涯海角看看浪花,看看太平洋那奔騰的波濤。

記得有一次楊淮問,問她長大了最想乾的是什麼。她連想都沒想就回答:要去看看大海!還要帶上我媽媽和弟弟一起去!她們從沒看過海是啥樣子的!是藍墨水一樣藍的是嗎?大海啊大海!一個潮來汐去的自然景象,竟是一個純潔孩童從小就有的最大希冀。是不是人人都有一個夢,人人是否都為一個夢而活著,為一個不知抓不抓得住的夢而各自奮鬥著、生活著?而我的夢,又是什麼?

嗯!今天是星期五,哦,怎麼差點兒忘了。

下雨了,由長江水分滋潤的小雨,特別的綿密多情,像一顆戀愛中女人的心,用來形容楊淮此刻的心情也非常的貼切。今晚霏霏不在,但沐浴后的楊淮沒打算在主人房睡。他現在很喜歡這間小房子,這間可以帶給他回憶夢想的小房子。窗外的小雨像棉花,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下,在訴說,在表達,在滋潤,在飄灑……

好美的小雨,這一個夜,令我產生了談談的詩意和哀愁,是感謝你,還是怨恨你好呢?

《夜雨沙沙》 ――周末,朋友們都去了玩耍,我剛在桌前坐下來,窗外就下起了小雨

盼來了很久沒有下過的雨
只因人說憑雨可以寄相思

想你的心,隨著手中的筆飛灑
可寫下的情詩卻說羞於看見你

楊淮覺得自己現在對詩是越來越有感覺了。以前他是強迫自己寫,出來的效果總不好,可現在靈感萬千時,詩,就像流水般,嘩啦啦的淌了出來。不過,「風」呀!什麼時候可把這首詩給予你,念給你,讀給你?小雨啊,請你幫幫我,帶上這首詩……好嗎?

他閉上眼睛捧著腮幫又在那幻想開了:先把詩用波普體抄好然後和名片一起放進一個畫上倆漂亮蝴蝶的白信封,有朝一日在街上碰見她時,慢慢的跟在她背後,先偷偷的嗅嗅她身上飄出的芬芳,然後輕輕的觸碰她的手臂,當她回頭一笑露出白齒濕齦,就立馬的對她說:你好,我叫楊淮,我寫了幾首詩給你,不知可喜歡?然後,撒腿就跑……呵呵!好美、好美。美是美,說不定別人「啪」的賞你一巴,還來一句:神經病!

可,現在的楊淮是不會想到這些,他已入了魔了,連魂在哪兒,都不知道。這晚,他可自由了。霏霏要星期天才回,這幾天他可以抽抽煙了。對,我們已沒有小孩了。唉,小孩!沒有小孩也是暫時的,過一年後再想吧!

朦朧的水分聚在窗玻璃上,凝聚成一滴滴的小水珠,緩緩的流了下來,形成了一條條好看的痕迹。他的思緒也隨著雨滴,緩緩的流進了心海……

**

那天,當小楊淮醒來時,卻發現……

小姨已走了。飯桌上已有煮好的一鍋紅豆稀飯,還有他平常愛吃的辣醬腌菜,外加兩個紅彤彤大雞蛋,桌上還有一白信封。

小楊淮拿過信封,打開一看:

小壞壞:

很對不起!昨晚是小姨不好,喝多了。不要怪小姨,好嗎……

唉!從今天開始,小姨再也不能陪你睡覺覺了。你也真的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你自己要學會一個人
睡,別怕,可以嗎?有小姨永遠的看護你,不怕!

昨天是爸爸的生日,今天是你生日,你們倆是連在一起的,又忘了吧?給你煮了兩個紅雞蛋,祝
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生日快樂!小姨 即日凌晨

註:今晚要值夜,要晚點兒回來,你試著煮飯吃好嗎?看完此信定燒掉。一定!聽話,好嗎?

小楊淮看完后,按小姨的吩咐把信燒了。但他啥都沒吃,只把兩個紅彤彤大雞蛋用舊報紙包好,小心放在媽媽給縫的小書包,往背上一挎,就出門去了。小楊淮哪兒都不去,就要去媽媽那裡,看看媽媽,把雞蛋送給媽媽吃,然後抱著媽媽,抱得好緊、好緊,給她說說話,說說心裡話。這時,天空黑壓壓的,烏雲來了……

晚上9點多時,小姨回到了家,可小楊淮還沒回來。她連忙帶上手電筒跑到班主任那,班主任說小楊淮一天都沒來上學,他也以為小楊淮病了。小姨沒敢詳說,就搪塞的跑了。小姨找啊找啊……

小壞壞啊小壞壞,你跑哪兒去了?你把小姨都給急壞了。你快回來吧,只要你回來,你想幹嘛就幹嘛,你想吃什麼小姨給你做,就是你……就是你還要和小姨一起睡覺覺,小姨還答應你,只要你回來。小壞壞,快回來吧,你快點兒回來吧!小姨向著天空吶喊,向著天空呼叫,可回答她的只有滂沱大雨和啪啦閃電……

當小姨的心像灌了黃連湯渾身上下像個落湯雞樣從野外回來,小楊淮卻像一個小幽靈樣從廚房門背蔫蔫的出來。小姨一見,先是一愣,等她清醒過來,立刻拿過一雞毛撣子,向他的屁股用力的打去。可小楊淮卻忍住疼痛,任由她啪啪的打著。小姨打呀打呀,越打就越慢,越打手就越浮。驀地,她把毛撣一扔,一把抱住他說了聲「你這個小壞蛋」,然後,就放聲的慟哭起來……

大地猛的一閃,光如白晝,接著「……啪啦……」的震得天響。啊!好一場十年不遇的大雷雨……

**

――噢,好痛!原來是手中的雪茄把楊淮從回憶中燙醒。窗外的雨越來越大,悶雷越來越響。楊淮猛把煙頭往煙缸一戳。不,我今天不要呆家裡,我要出去逛逛,去大自然逛逛,我喜歡擁抱自然的感覺。大雨啊,我喜歡!

當楊淮用兩個光如白晝的光柱射著湖面時,大雨也像慟哭后的女人,只剩下哽咽般淅瀝小雨。他打開車門,呵!好舒服的雨。來吧,今天我要你,我要擁抱你。淋濕我吧,沖刷我吧,把我融進你的懷抱,融進你的臂彎。楊淮任由雨絲溫柔的撫摸著他臉龐,就像小時候小姨在他半夢半醒時偷偷撫摸他一樣,好軟、好暖、好溫柔……當吱喳的小畫眉站在他的車頭歡叫時,太陽已偷偷的從東邊地平線下爬了上來,向著趴方向盤上熟睡的他露出了半張火紅笑臉。好美的日出,這麼美的日出就只有小時候在那南方小鎮早上上學和在讀大學上黃山寫生時看過。久違的日出,久違的太陽,你在晨的霧靄里,在小鳥的歡叫中,在樹葉的搖動和湖波的閃爍里,給我一種和暖的衝動。

調皮的楊淮「叭叭……」的摁響了喇叭,嚇得林中的小鳥「嘩……」的虹吸般飛了起來。楊淮對著湖面「啊………………………………」的大叫,然後又高興得哈哈,盡情的笑聲,融入了大自然一個美麗清晨活潑的喧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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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9 02:14 | 只看該作者
5、天空亮了
by/李升禹


光陰荏苒,轉眼間,又到了1997的春天。很快就過春節了,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大街上有好多宣傳口號,「97回歸」嘛,是個比天還要大的事;街上的宣傳車和到處都有的大學生街頭表演,好像時刻的提醒人們:1997年7月1日,香港就要回到祖國懷抱!

**

這一年間,發生了許許多多事,許多已像流水,談談的忘懷,可那個心底的小秘密,卻還是那麼的清晰,好像,還越來越近了。

霏霏沒再懷孩子,她說,等過了「97」再想。霏霏自小產後,不知為啥,性情大變,還學會了說髒話,她的髒話說得也厲害,比廣東人四川人的髒話總和還多,小山妹竟給她罵得月經不調。霏霏情緒變了,變得耿耿於懷,她的月經也變了,有時是「半月談」,有時卻「雙月刊」。在性生活上,有時幾個星期也不做,有時卻一晚5、6次,搞到楊淮被動得要命,好像被強姦。有時她自己不想要,也非把楊淮的睾酮和子孫都咂干擠干,令他上班時腳步都浮浮,像踩在棉花墊上。楊淮一到晚上就有壓力,只要霏霏洗完澡擦乾身子在主人房像小貓咪樣大喊:「槐頭――」他的下部就會像畏高般不期然一緊,甭提多難受。問她為啥這樣,她說很怕楊淮在外面亂搞,她說最近一年她有種預感,啥事都有點兒怪怪。給她講道理,就像:秀才遇著兵。有時楊淮恨不得她在外面找個情夫。不,找10個!

平時,楊淮如有機會,就盡量不與她同床,要不晚上很晚還泡書房裡,盡量等她睡著了才回主人房。每次霏霏出差之日,就楊淮開心之時。那時他就會整晚整夜的泡小房子,喝他的酒,寫他的詩,累了就蜷屈在小榻榻米上,懷擁著紫花紗巾,在嗅聞,在幻想,在遐思,在……唉!

**

這天,楊淮剛回公司,小陸就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樣子普通,但娟秀非常的姑娘。

「楊淮,你好!」小陸興沖沖的。楊淮納悶:「這是……」「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法定代表人楊淮先生!這是我妹孟小群,在『中南財會』上學。她今年寫畢業論文,想在我們這兒拿些素材和實習,特向老闆請示!」小陸嘻嘻的打著官腔。「哦,是嗎?」楊淮高興的握手,「請坐!」

「楊老闆,你好!久聞大名。」姑娘的眼睛對著楊淮一閃,然後就緋紅起來。「哎,別叫啥老闆,叫楊淮得了。」楊淮瞪了瞪嘻哈的小陸,「我們這公司有點兒特殊,沒女的,平時你來,可要小心年輕小伙們的圍追堵截喲!」「楊……楊淮,謝謝你,我會處理好的。」她一時半載的還不適應直呼其名。「小群啊,還有一點,你平時做報表時,注意保密,好嗎?」楊淮不忘提醒。「放心好了,這是職業道德。」這次,小群回答可利索。

「好了,妹!你就別打攪楊淮了。今天你先上街熟悉一下有關部門,這也是你的工作。」小陸對妹妹笑笑。「好的!不打攪了,明兒見!」小群出去時,輕輕的把門帶上。好細心的姑娘,楊淮心想。「哦,對了!啥時候你小子有個不同姓的妹妹?」他有點兒納悶。「是這樣,她和我是同母異父,我媽再嫁才有了她。可我這個妹,唉!我可疼她。」小陸看來有點兒感傷,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對了,來談談我們去北京的計劃書吧!」楊淮叉開了話題。「好的!在這兒,你看。」小陸把計劃書遞上,「對了!明兒去北京,要呆上幾天等簽了合同再回,咋樣?」「行!」楊淮頗感觸。「哦,對了!電信局那兒還要去一趟,先走了。」小陸說完,就急沖沖的走了。

看著停車場來來往往的人們,楊淮蠻感慨的。是啊!中國,中國的社會和生意場是越來越正規了。以前做生意,靠靠關係塞塞回扣就可貸它個一千幾百萬亂花。那時,越是沒文化的就越易搞到錢,街上開好車飯館里一萬兩萬的,都是些大字不識滿口鄉音的傻大款,一條腿就可走路了。到上面宏觀調控后,既要靠關係,也要憑本領,兩條腿才能走好路。而現在,純靠關係肯定不行,不靠本事也不行,不講法律更無法想象,須要三條腿走路才穩。現在才是比較正常的,不過還是有很多貪官烏吏整天躲辦公室打打麻將年終候還可評上這個優秀那個「五好」的,在走廊把微笑標準照放得大大的給員工做做好好榜樣。這樣天大的笑話還天天有,月月出。誰說我們中國人沒幽默感,我們的幽默感比任何一個老外國家都強上千萬倍呢!哈哈……楊淮想到這,心裡忍不住大笑了出來,笑得好舒服,好痛快,還過癮!

――沒文化!

看完小陸做的計劃,沒啥意見。這麼多年了,小陸都沒令他失望。他看看錶,已是下午4點。他關上電腦,想去洗把臉。

楊淮走出門,轉身帶上:呵,天!好美的一幅圖畫。他不由得讚歎起來。原來,處在東邊的洗手間在楊淮辦公室右面,正對著「團結湖」,風景優美。那裡剛好有一半開放式陽台。現在,玻璃門開了,一個身段肢體都優美非常,身穿米色綴粉小花及膝裙和穿著與花朵同色襯衣的女子,正靜靜的趴窗台上看風景。清風從湖面緩緩,輕輕的拂起她的長發,暖調子的她和玻璃框左上方斜斜飄下的一枝法國梧桐翠綠的冷色,和著湖中的景,形成了一幅有動有靜,美麗異常的風景。

呵,好美的背影,好美的臀部,好美的圖畫!楊淮的心蹦然一跳:天!這是誰啊?看到這幅畫,他的心就像一個收藏家看到一幅久別名畫般怦怦狂跳。天啦,實在太美啦!

「鈴鈴鈴……」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討厭的手機,楊淮拿出,想把它摁停,誰知慌忙間卻摁了接收,楊淮連忙轉身捂著手機接聽。「槐頭!」是霏霏。「槐頭,今晚市長的寶貝兒子從美國回來,我們給他接風,你一定來。7點整『假日麗晶閣』!我和市長夫人先去打兩圈。啊!」霏霏哇哇哇把電話講完,叭的關了。可,等楊淮轉過身再看時,粉紅女子已像一陣緋紅的風樣,翩然不知所蹤。

噢,天!她跑哪兒去了?她是誰,是誰,她到底是誰?怎麼她的背影和肢體那麼像「會跳舞的風」?啊,會是她嗎?

楊淮連忙走去,看看電梯沒動過;看看開水房,聽聽洗手間,看看消防樓梯,沒!她去哪兒了?是她嗎,是她嗎,真的是她嗎?楊淮急匆匆的從樓梯一溜煙跑了下樓,沒有!

大堂里,沒有!
停車場,沒有!
大門口,沒有!
餐廳里,沒有!

楊淮的心翻來覆去,有開心,有難受,有快樂,又有遺憾。他真想揍自個一頓。他真恨自己,不接電話就好了,那該死的電話,不,那該死的……那該死的該死的市長夫人!

**

楊淮在酒席上心不在焉的,恍恍惚惚,眼睛總走神,接連幾次把市長寶貝公子的英文名Jimmy,叫成女孩名Judy,搞到霏霏在飯桌下猛踩他的腳尖,令他嗷嗷大叫……這場酒,總的來說,賓主盡興,達到了預期目的。

在回家的路上,楊淮頭昏昏的,霏霏更是厲害,其實他倆都喝得好高。霏霏興奮起來就像小狗樣抱著楊淮瞎親,搞得他滿臉的口水;當越野車在街上跳起了的士高時,不知怎的,他也特別的high。他左手護著方向盤,右手一把摟過她就餓狼的狂啃起來,她也嗷嗷大叫。

一進門,他倆就不顧還在看電視的小山妹驚訝的大嘴,立馬在門背摟成一團就狂吻起來。他倆嘴得霹啪天響,從門背一直滾到沙發,嘴還粘在一起就你扯我拉的在那翻雲覆雨起來……天!嚇得小山妹臉皮紅得兩朵梅花樣「嘣」的跑進房把被子頭上一蒙縮在裡面直打小哆嗦。

**

第二天中午,當楊淮和小陸坐在飛北京的機子時,楊淮的頭還暈乎暈乎,腳如棉花。一路上他連飛機餐都沒吃,竟然累得把呼嚕一直呼到北京的三環。

小陸把房間開好,把迷糊的他扶至床上。楊淮在那一倒,鼻子像打鐵的風箱般又呼嚕了起來。小陸搖搖頭:下午的會談只能自個去嘍!

當小陸從外面回來,楊淮已不在床上。洗手間嘩啦在響,原來,他已在洗澡了。一會兒,水聲停了,楊淮從裡面出來,抱歉的說:「對不起,昨晚喝多了。」小陸笑笑:「你可厲害,從起飛一直睡到北京,嚇得那些漂亮空姐還以為拍了白粉!」楊淮被他笑紅:「甭說了,反正今晚聽你的。」小陸一聽,樂了:「好呀,就去『東來順』如何?不過,不喝酒!」

「行,聽你的!」說話間,楊淮已穿好衣服。「好嘞,走嘍!」小陸高興地啟程。

**

當一鍋羊肉湯滾得熱騰騰時,小陸問,「楊淮!我是你最好的哥門,想問你個事兒。」他的樣子蠻神秘。

「啥事兒?」楊淮納悶。「不是我好管,我……」小陸吞吐著。「有屁就放!可不像你風格。」哥們說話也有哥們的語言。「是這樣,我總覺這一年你有些怪怪。具體是啥,也說不上。你能告訴我嗎?」小陸終把憋了好久的納悶吐出。

楊淮聽完,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盯著他,看得他心都有點兒慌了。小陸連忙說:「你別,如果你覺得不好,你老哥就千萬別說,當我沒說過好了。」小陸頭一低,他還沒見過楊淮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

楊淮繼續的看著,過了一會兒,笑了,「不瞞你說,我……喜歡上一女人。」「啥――喜歡上一女人?!」小陸驚訝。楊淮頓了頓,又堅定的:「是的!」「誰呀?」小陸非常好奇,「您『老人家』,能告訴我嗎?」「她,就像一片『會跳舞的風』,經常在我眼帘和腦海飄來飄去。」我們的大詩人,又來了。小陸就更納悶了,「我說領導,您這工作總結可太深奧了。」楊淮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包括她的名字和一切。只知道她的外號叫『會跳舞的風』。」楊淮又苦笑了一下。「啥?你連名字都不知你就喜歡別人,也夠懸的你。」小陸伸手摸摸楊淮頭,「該不是你昨天的酒沒醒吧?」「醒了,老弟,徹底完全的醒了!」楊淮大聲說,「不信你出條智力題考考。」「那,我就徹底的納悶兒了!」小陸學著楊淮剛才的語調。「真沒騙你,我喜歡上了一女人,是我去年看『五一』匯演時喜歡上的。我還真不知她的一切。」楊淮很認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他直看著小陸。小陸頓了一下,想想,然後搖搖頭:「不過,按你一貫的風格,不太可能,可我想深一層,又很有可能,有點像內心的你。」楊淮看著前方約有所思的:「風,一陣風,一陣『會跳舞的風』。」說完向小陸請求,「能來點『二鍋頭』嗎?」小陸嚇得要命:「還喝呀,還喝我可給霏霏打報告了。」

「拜託了,求求你了?」楊淮學著台灣腔。小陸被他逗樂:「好吧,只能來二兩裝!」「不過要高度!」楊淮得寸進尺。「那……好吧!」小陸沒辦法。楊淮高興的打了個響指:「小姐!一瓶『紅星』!」

**

當他倆回到酒店時,已是深夜。小陸今天蠻累,倒在床上就響了鼾。楊淮下午已鼾過一回,加上心中潮來潮去的,睡不著。

他看看熟睡的小陸,對呀!我這是咋了,變化真大。從大學到工作,身邊燕瘦環肥,美麗女體見過無數,令我這麼動心,令我分泌這麼多睾丸酮的女人還真只她一個。她,她有一種什麼魔力令到我神魂顛倒,茶飯不思,內分泌失調紊亂。天,真不明白。是我性生活不夠嗎,不是,霏霏可是個全身都「吸盤」的女人。那,到底是咋回事呢?這就叫一見鍾情嗎?這就叫喜歡嗎?這就叫魂牽夢縈嗎?這就叫真正愛情嗎?我可是個有老婆的,是什麼神奇力量把我變成這般模樣?楊淮很興奮,即使勉強的躺了床上也在那胡思亂想的……

「咯咯、咯咯……」有人敲門。這麼晚了,不會是服務員吧?楊淮起床,開門一看,是一個笑盈盈胸脯蠻挺的姑娘。他很詫異,這種星級酒店很少不先打電話就敲門而進。「對不起!楊先生。」服務員姑娘未等他發問,就先解釋開了,「剛才,一位女士給我一封信,要我立刻帶給你,說是非常緊急。」「非常緊急?」楊淮納悶,是誰呀!他連忙打開信。信,是用一種很飄逸,很有個性的字體寫成,像一陣飄來飄去的風。

信上寫道:

小壞蛋:

您好!就知道你叫小壞壞,也知道你在想著我。我是誰,你一定想知道。嘻嘻!不過,我是誰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上了我,我也喜歡上了你。自從見了你后,我也常常的失眠。我也常常的想你,夢見你在我的……夢裡出現……小壞蛋,很想你,我能很快的見到你嗎?回來吧,真的很想很想見到你……

你的「風」 即日零時

「零零零……」一陣電話鈴響起,霎地把楊淮驚醒:原來是個夢!

「這麼早,誰啊?」他嘀咕著想爬起來。「媽呀,完了!」小陸忽的坐起,「一定是『聯通』的人,我約好他們共進早餐的。完了、完了,他們已到了。」驚慌的小陸連忙拿起電話,「哦……是我是我,早上好。我們正做最後一點修改,立刻來,立刻來。」小陸掛起電話,急忙穿著褲子邊說,「楊淮,快點!他們已在餐廳。」

誰知楊淮卻出乎他意料:「不!今天的談判我不參加。」「啥?」小陸的褲子唰的一溜,「你不參加?不是開玩笑吧!是不是酒沒醒?」他伸手摸摸他額頭,又掐掐自己。「是的!沒開玩笑!」楊淮非常認真。小陸看他的眼神堅定非常,他知道,楊淮這次是走定的了。他也認真的:「不過,楊淮!你回去做啥我無權干涉,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回去追那個什麼什麼『風』,對,『會跳舞的風』吧?」

楊淮看著他:「正是!」小陸看看他,低下頭搖搖,又抬起頭看看,「楊淮,不是不提醒你,你這樣做非常危險,你是有老婆的,還是霏霏那種老婆。不要玩火燒了自己和一切。」「謝謝,小陸!這,我都想過,不過,我還是決定這樣做。」楊淮的聲音和眼神都堅定無比。「那……好吧!」小陸忽然想起了什麼,「哦,差點兒忘了。你不在我咋簽合同?」

楊淮想了想:「這樣!我現在寫個『委託』不就行了。」楊淮說完,然後沙沙沙的寫了起來……

**

當波音飛機像支離弦劍樣飛向浩瀚藍天,楊淮的心也像飛機引擎般不斷的轟鳴。那天在走道見的那個女人,會是她嗎?不過,背影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她,那怎麼那麼的像她;如果不是,又會是誰呢?不過,真的希望就她!

看著窗外向他招著小手的白雲,楊淮的心也飄來飄去,一會兒暖,一會兒熱,一會兒潮,一會兒涌。他拿出筆來,沉思一會兒,又沙沙的寫了起來:

《怎麼我會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1997年1月21日10點26分 星期二 在一架由北向南飛翔
的航空器上

我已是個男人
遍嘗美麗的花
已解春風夏月
聞遍世上芳華

可你一個輕輕窗前的背影
卻令我心神不定
幾千里的路程
都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

戀、初戀,什麼是初戀
一個有妻的男人說這才叫初戀
你會相信嗎
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只知道你的一些飄忽的朦朧
夜裡的心動和翻湧
令我擁你入夢
夢裡的狂喜和快樂
何時真可捕獲
你就像一個舞蹈
如風在妖嬈

世上很多美麗
可我方覺不多
什麼時候才可看見
看見你的笑臉
你的容顏麗否
不要降我歡喜
像風一樣的人兒
舞動在我心裡
什麼才是美麗
我想你是美麗中的美麗
上天待我不薄
不然怎會讓我
讓我為一個你的背影飛回來了

啊,我的美人!當我真正見到你時,會是怎樣一種心情,會有怎樣一種激動呢……

**

楊淮從飛機上跳下,揚手叫了部的士,就直奔辦公室去了。他一回來,把員工們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他要星期五才回,所以有些就在門口或隔壁辦公室和女孩打哈哈。他們見他回來,都把舌頭一吐,連忙像貓樣的溜回了各自辦公桌。但現在的楊淮卻要去打一個世界級哈哈,一個好大好大的大哈哈!

他一進辦公室,就把窗帘唰開,把門也打得開開。他認為,只要那個輕倚窗戶背影優美的女人在大門口出入或經過辦公室,他都會一目了然。不過,要兩邊都顧及,就要門口窗口兩邊跑。所以,只見他一會兒走出門瞄瞄,一會兒又跑玻璃瞧瞧,真像一個可愛發情小花狗。那也是,誰叫這個燦爛的世界上有一種季節叫:春天!

楊淮走去顛來,心想,如果那個女子在這幢大樓上班或有業務往來,那她一定經過大門口和一定要上洗手間,這樣就有機會看見她了。一見她……哦!差點兒忘了。如果真要看見她我該咋辦?是走上去捫心誠懇的一番介紹,還是瀟洒的甩她一張名片,然後拔腿就跑?是偷偷的跟著她回家,查查她上班和家裡的電話然後打給她?還是像西部牛仔樣勇敢直接的要她電話?哎呀,到底用哪種方法才好呢?哪種方法才不令她反感和最有效的呢?假如令她討厭,那不就完了?讓她以為我是個小流氓……哎呀!

楊淮腦海里凈是些亂七八遭。平時看他蠻果斷,可在這個問題上卻變得婆媽。最後,經過了無數種方案比較,他想通了:不管哪一種方法,最重要的還是要隨時準備好名片,反正都不行的話聊勝於無的一招,肯定是把名片一塞她,撒腿就跑!想到這,楊淮拿出名片盒子,嘩啦啦的倒出幾十張,左塞塞,右揣揣,裝得渾身都是,像個掛滿子彈炸藥的戰士。

中午吃午飯時,大家都涌了出來,吃飯的吃飯,輕鬆的輕鬆。可只有楊淮在辦公室窗台上緊盯大門口,生怕一不留神,美人就會像去年一樣又「吱溜」的無影無蹤。

「咯咯咯……」敲門聲。「美……」楊淮霎時一驚,轉身一看卻把「人」字咕的咽回,噢,小群。「小……小群,你好!」楊淮心情還未平靜,「請、請坐!有啥事嗎?」小群有點兒靦腆的坐下:「沒……沒有,看你還沒吃午飯,就順便給你捎了份。」「哎呀,真是的!連早餐都還沒吃呢!那太謝謝你了,放茶几上好了。」楊淮一拍腦袋,隨便應付了一句,「你這小姑娘真可愛!」可是,楊淮簡單無心的一句話,卻令到一群紅彤彤小蝴蝶,在小群的臉上飛來飛去。

「真的嗎?我可愛嗎?」小群低下了頭,連脖子都漲紅了,在那拿起衣角絞來絞去。楊淮一看,不對!這種神情只有懷春的處女才有。「哦,是這樣,我在等一客戶。這樣吧,你去商店給我買套12支德國Staedtler牌的水彩筆。」楊淮掏出錢,「買不到的話你就多跑幾家。哦!別忘了發票。」

小群高興得要命,帶著那群小蝴蝶飛了。楊淮長呼了口氣。他知道,整個城市的商場都沒賣德國原裝Staedtler水彩筆,小姑娘下班前都不會打擾他了。

小群走後,他還一點兒胃口都無,只在那把煙拚命的抽啊抽……一直到下班過了好久,美人還沒出現,小群也沒出現。也是的,一個在校姑娘怎會不好強呢?小群,她一定也會像楊淮找美女樣非要找到天邊不可。

**

如此這般的過了兩天,就到了1997月1月24日,星期五。對楊淮來說,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前兩天,楊淮推掉了一切事務,天天站辦公室玻璃窗前像個哨兵樣,搞得左右兩邊窗戶一下子湧出多張姑娘的笑臉。好一個精彩的春天!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楊淮大清早就到了辦公室「站崗」,東瞄瞄西瞧瞧的。每次小群幫他買午飯,他都用不同的借口把她給打發。反正兩天的功夫,小群都快成一活地圖了。

又快到吃午飯了,楊淮看來看去有點兒累了,正划著火柴點上支雪茄。當他點完煙無意中抬頭看看窗戶時,就好像給一種無形的力量定格!天!大門口走進的那個女人,不就那天趴陽台上看風景的那個?!

楊淮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呼吸也很緊,憋。雖然……雖然那天她沒轉過身來,但……但但但就憑她那優美的肢體,學畫的楊淮就是走到天邊也可認得出她來。不過,她是那個背影的女人無疑,但是不是「會跳舞的風」,那就不太肯定。因《太陽麗風》的時候她化了舞台妝,那和生活中的妝扮有頗大不同。不過有一點就可肯定:這個女人和「會跳舞的風」她們的肢體語言,一模一樣!

美人啊美人,你終於出現了,你終於出現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會跳舞的風」!

《天空亮了》

嘩!天空亮了
今天,你終於到來了

神廟怎能沒有佛像
人類缺不了信仰
白天怎能沒有太陽
黑夜一樣要月亮
男人怎能沒有女人
我,需要你的明亮

沉悶的天空有你變得活力
活力的天穹有你變得清晰
清晰的天際有你變得純美
純美的天,美得令我流淚

在這一刻
我只能想起一句老生常談的話
是你,我的夢中情人
天空亮了,多美,明亮了――

可……天空是明亮了,但又有了片烏雲。她身邊有兩個身穿西裝氣宇不凡的男人陪著。那會是她什麼人呢?我現在該咋辦?我該不該立刻跑去,他身邊的男人是他丈夫或男友咋辦?哎呀呀,叫我如何是好?楊淮把煙一扔,兩隻手搓來搓去。咋辦,咋辦?

一不留神,女人和那兩個男人已進了大廈。楊淮急得直跺腳,直罵自己笨,傻瓜,沒文化!不過,等他冷靜下來,卻有了比較清晰的分析:這個女人常在這兒出現,要不在這辦公,要不就是這的某家公司有來往,只要自己留點心,就一定可以和她碰面。不過,她是誰,我問問管理處或商務中心不就行了?不,只要我一問,那明兒整個大廈就會說:我們的明星老闆,泡妞啦!對,有啦!一會兒問問那些保安,男人嗎,肯定不會那麼八哩八卦。對,就這麼著!

楊淮連門都沒帶,電梯也不等就噔吱噔吱的跑下樓。當他跑到停車場就放慢了腳步。他開了車門,故意漫不經心的問保安:「你好!剛才進去的那個女人剛搬來的嗎?」「哪個女人?」保安不解。「就是剛才身邊陪著兩個穿西服的那個。」楊淮提醒。「哦!那個女人她們剛搬來不久,在……好像在3002。」保安回答。「剛搬來的?3002?公司叫啥名字?」楊淮繼續。「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問問商務中心就知道了。」保安熱情的回答。「那謝謝你啦!」平常楊淮就很少跟他們說話。「有啥事要幫忙嗎?」保安很榮幸。「沒什麼,隨便問問!謝謝你了,再見!」楊淮故意在車裡拿了樣東西,又連忙回到了大堂。

問訊處兼商務中心後面的銘牌3002還空著。不過,現在不問更待何時。他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那個姑娘一看明星老闆來了,眼神驚喜得有點兒閃。

「你好!」楊淮先開口。「您……您好!楊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忙嗎?」姑娘的臉上飛起紅雲。「請你幫我查一下3002那家新搬來的公司叫啥名字?」楊淮一口氣的繞出。「噢!3002呀!3002……它的名字叫『白馬市場推廣有限公司』。」姑娘高興得要命。「麻煩你了!再見!」楊淮不敢久留。「楊先生,再見!」姑娘等楊淮一離開,就興奮的撥起了電話。唉!楊淮知道,不到5分鐘,整個大樓就會知道他來過問訊處、做過什麼、問過啥了。

楊淮從樓梯上慢慢的往上走,心裡又想碰見又有點兒怕碰見那個女人。他很想故意走過3002看看,又怕姑娘們見了奇怪4002的他怎會跑來3樓。就是真的在走道上碰上那個女子,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他胡思亂想間已回到辦公室。我怎麼變成這樣,怎麼變成這般婆媽與膽小。現在打電話去3002?不!那些接線姑娘對他的電話都很敏感,這他早就知道。咋辦呢?哎!真沒用!用什麼辦法接近她,用什麼辦法可以證明她身份?楊淮想來想去,終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方法。

他連忙噔噔噔的跑下樓,飛身跳上銀色越野,「呼……」的絕塵而去。他用最快的速度駛向街道,在附近兜了幾圈,終在一偏僻小花店停下。他戴上一墨鏡,瞧瞧確實沒熟人,才跳下車向花店走去。

「您好!想買些什麼花?」扎著兩條辮子嘴巴大大的小姑娘熱情的站了起來。以她的經驗,帶墨鏡的男人都大客。「你好!請問你們的玫瑰有幾種?」楊淮故作隨便。「我們這兒的玫瑰有4種,紅玫瑰,白玫瑰,香檳玫瑰,黃玫瑰。每一品種和不同數量都代表不同的含意。」小姑娘如數家珍。「不要了,你就給我一打紅玫瑰吧!」生命中從沒給女人送過什麼鮮花玫瑰的他按捺住很不平靜的心情。他從來都認為,那些什麼鮮花含義和數目,都是批發商弄出來騙騙傻男人傻女人的,可今天,他自己卻來犯傻了。

「你要紮好的,還是按我們的圖另扎?」她問。楊淮看了看現成的花樣圖案,不滿意:「這樣吧,我說你扎。」小姑娘見怪不怪的:「好的!」「你先把玫瑰按伸開的手肘到中指尖長度全給我剪短,然後把枝幹水分用紙吸干,就用這種牛皮紙和小麻繩把下部包好,什麼『滿天星』亂七八遭都不要,就這行了。」藝術家就藝術家。小姑娘笑了,雖說來買花的男人什麼千奇百怪的要求都有,但這樣簡單要求扎一束花還真沒見過,別人都是加了這還要加那,加得滿滿,就像舞台上給歌星獻花的那樣。「好的。」她利索的把一打玫瑰紮好,「對了,你是這就帶走,還是要我幫你送去哪兒?」楊淮想想,「你……就幫我送去『開達』3002。」

「那送給誰呢?」調皮小姑娘開始覺得有趣,「你要不要寫一小卡片、小情信之類?別人送花都這樣的。」楊淮一聽,覺得有點兒為難。他邊挑卡片邊說:「這……你就幫我寫吧!你就在這小卡片寫上『你從我的夢中走來:送給一片『會跳舞的風』。」小姑娘噗的笑了。又不是啥小夥子,一大男人送花送得這麼神秘浪漫她也頭一回見。今天真太好玩啦!她故意的玩他:「那什麼時候送呢?」「就今天下午4、5點間。不,你下星期從星期一一直給我送到星期五。」楊淮想了想。「那你要不要在上面寫上她的真名字?」小調皮越來越開心了。「這……這我還不知道,你給我放3002就好了。」楊淮說完,又立刻補充一句,「如果別人問起,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送的。」小姑娘說:「那,我就說是一好英俊好害羞戴一墨鏡開一銀色越野的先生送的。」

「――不!」楊淮看出她是開玩笑的,但還是被嚇得像畏高般,「不能這麼說。你看你,你這小姑娘怎麼沒職業道德。」「哈哈哈……」她笑得喘不過氣來,腰都彎了,「哈哈哈……」「去去去,你這小姑娘再這樣,以後就不來買花!」他故意板起臉。「好啦好啦,我給你開玩笑啦!大男人還記一小人過?我絕對保密,就是打死我也不說是『銀色越野』送的,哪怕要我英勇就義也行,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好呀,你說我『老人家』,我就叫你『小辮子』!不……『大嘴巴』,不,就叫『小辮子的大嘴巴』!哈哈哈……」藝術家反擊,不愁匱缺辭彙。「啊、不――」小辮子雙手捂耳大叫,然後嬌嗔的噘起了大嘴巴,「好啦好啦,我投降啦,我求饒了好吧!不過,哈,快把鈔票拿來!」「――哪,鈔票!這還差不多!看你知錯就改,還算個好同志。以後就叫你『小辮子』算嘍。如果還調皮,『大嘴巴』這個響亮稱號就非你莫屬。哈哈哈……『大嘴巴』!」藝術家的脾性大起大落。楊淮現在的心情是完全放鬆了,他笑得好開心好舒暢。

他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心中感嘆:上天啊,這可是一個好兆頭。謝謝你,謝謝你讓「風」飄向了我!

**

楊淮回到辦公室,這回他不再「站崗」。他灌了好大一杯水,三扒二撥吃完了小群買的盒飯,再灌了一大杯水,然後,安心的看了大批積壓文件和回了大串電話。當他做完這一切,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是啊,今天看到她,得知她和自己在同一大廈辦公,真是天助我也!什麼「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通通沒我今天開心!上天啊,謝謝你……咦?她的3002不就在我的正下?呀,真太巧了!我上她下,樓層三米,她站著的時,我的腳底離她頭頂不只有一米的距離,我們的兩顆心最近的時是她站著我坐著,那不是僅有兩米遠嗎?我們……我們不就這個樓層里最近的兩個人嗎?如果某人站在大門口看大廈正立面,不就像上下兩幅正上演著的美麗圖畫嗎?想到這,楊淮的心又乓怦的狂跳,就像下雨前的鯉魚仰起頭拚命的呼吸著。幸好我沒心臟病!亞當啊亞當,上帝製造你時,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取了你的一根小肋骨,來造個什麼夏娃小嬌嬌,令到世上的男人長大后,都要拚命的找回自己失去已久的那根小小骨頭呢?

「槐頭!」一陣近乎大叫的聲音在門口炸響。「啊……霏霏?你咋來了?」楊淮嚇了一跳。「我咋不能來?你是我老公!」霏霏用腳「砰」的帶上門,飛身撲他懷裡,「老公,忘了今天是啥日子嗎?」鼻音。

「今天?今天是1月24。噢!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今天是我們結婚5周年。」楊淮一拍腦門,歉意的,「你看你看,一忙起來就差點兒給忘了。不過,我把它記電腦里了。」楊淮說完打開文檔給她瞅瞅。霏霏一看就樂,坐楊淮大腿上抱著他的臉猛親:「唔唔……算你有心!不過,今天打算咋慶祝?弄不好晚上我可不饒。」她說完,用手在他下部一掐。

楊淮嚇了一跳:「別別……門還沒閂呢!」霏霏一嗲,真的要命。不要說今天慶祝活動弄不弄得好,反正晚上那一頓「夜宵」,楊淮是跑不掉了。俗話說「三十如狼」,說得一點沒錯!

霏霏這個「小母狼」,可越來越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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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淮和霏霏拿著大包小包在「假日」一樓的「西餐廳」落地窗前坐下,太陽正下山。街上是下班熙攘的人群,也有手拿年貨的家庭主婦與老人,金黃黃的霧靄傾撒大地,給人們的身上也罩上一層喜洋洋的金光。整個世界都是暖調子,很暖很暖。

楊淮和霏霏今天的心情很好,人們的心情也很好。過年嘛,對中國人來說,比天還大!過個好年、豐盛年、平安年,紅紅火火火火紅,這是每個中國人最紅最紅的心愿。看著街上的人們,楊淮卻忽然傷感起來。小姨,你一個人在南方的小鎮過得好嗎,你孤獨、寂寞嗎,過年時你獨自一人對著一大桌飯菜,不會傷感嗎,你會流淚嗎,你會哭嗎,你會想著那條紫花紗巾想起小壞壞嗎?還有爸爸媽媽,你們在南方的夜空下會看到和我們這兒一樣燦爛的星光嗎,你們安息的地方會有和暖的清風吹拂嗎?小姨,雖然那次后,我長大了,變得沉默寡言了,從上大學就沒回去看過你。但我的心卻是時時惦記著,牽挂著。你覺得你做錯了什麼,你說永遠都不會結婚就是為了責怪自己懲罰自己嗎?小姨,那次后,我可能怪過你,恨過你。可如果現在,我會理解你,寬容你,會以一顆關懷的心,融化你,讓你不要浪費虛度你鮮花般的年華。不必啊小姨,現在都啥年代了,那只是我們生命中一種特別的命運和特殊的緣。可以讓一切隨風嗎?

小姨,好想你,我忘不了你,永永遠遠都忘不了……楊淮心一緊,極力的控制著,可眼淚,忍也忍不住的滲出。

霏霏一看,傻了:「槐頭,咋啦?」楊淮霎時回到現實中來:「噢!沒啥、沒啥,我只是想起從結婚到現在,開心罷了。」霏霏一聽,眼一熱:「你這個小王八,嚇死我了你!嗚嗚……」楊淮趕緊遞過張紙巾:「來,擦擦!」她破涕為笑:「好噁心啊你,搞到我得哭了。你這個大壞蛋!」楊淮擦乾了淚,也尷尬的笑了。這,可是他長大后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泣。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他的內心深處,又有誰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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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妹幫楊槐和霏霏打開門,一看他倆臉紅紅又喝了不小,帶著兩朵紅雲連電視都忘了關就飛進了房間把門一「咣當」。

這晚,楊淮自己也覺需要非常,他暗示霏霏在小房子更有趣。他頭一次掏出紫花紗巾系在霏霏雪白脖子上,霏霏用熱情的嘴唇堵住他,轉眼間就把他給淹沒……楊淮做了個夢,夢見他躺在了草原上,綠草、白雲、清風和陽光,但卻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清風帶著濕潤徐徐的吹來,籠罩著,一下子捲走了他的衣裳,又帶向無邊無際的天穹。而天邊,飄來了一朵好大好大水靈靈紅玫瑰,通紅通紅的,然後幻化成一個巨大濕潤的唇,包裹著他的赤裸,溫柔的吻著,濕潤著,舔舐著,挑逗著,在他的脖上和全身留下了許多吻痕和濕黏的涎液。

這時,白雲變成了濃霧,密密的小雨淅瀝的越下越大,雨水沖刷著他,紅唇交卷著他,親吻著他的頭、他的發、他的臉、他的胸、他的體、他的下、他的腿、他的腳,他的凹和凸,他的一切的一切。綿密的雨啊化成了漂蕩的液體,漫過了無垠草原,混合了綠綠青草,化成了泓泓美酒。他顫抖,他又陶醉著,他抽搐,卻又激蕩著。他享受著濕漉漉雨水,又蕩漾著美酒的融合。他醉了、醉了,他隨著美酒甘醇地飄上了天空,他迷失了、迷失了,頭腦失去了平衡,他上下的漂浮著、搖晃著,就好像一條迷醉的魚。玫瑰啊,玫瑰也顫抖了幾下,緊緊的卻彈性的呵護著,一下一下的吸吮著精華。

忽然,太陽「唰――」的閃出一道耀眼金光,照亮了整個草原天空,草原上全部的液體嘩啦啦的奔流而去,只剩下無數個透明小泡泡在陽光的照射下分解出無數閃爍的七色小彩虹,還有雨過天晴更加翠綠的草原上一個潔白微弱呼吸的男性胴體。太陽啊太陽,太陽里緩緩的飛出一個胖乎乎的小精靈。

呵呵,原來是那可愛的安琪兒!他搖動著透明小翅膀在他的頭頂嘻嘻的笑著。他躺在潮濕軟軟的青草上,清風拂動的草葉溫柔的撫摸著他光滑的肌膚。他靜靜的看著可愛純美的小傢伙在他的頭頂張著兩隻大眼睛拍著小手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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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霏霏很滿意,楊淮不知怎的也覺興奮非常,是好久都沒過的感覺。

今天是1月25,星期六。去哪兒呢?霏霏和楊淮從小書房回到大房,就一起倒在大床上呼嚕得又睡了起來。他倆一直睡到中午才向曬著屁股的太陽露出了慵懶。

「叭」霏霏醒來頭一件事就是在槐頭的臉上來一口,楊淮迷迷糊糊的被她弄醒。「喂,槐頭!你昨天咋那麼厲害?像個小瘋子似。對了,你咋會有一條那麼老土的紗巾,是不是在紗巾上噴了啥迷藥?」霏霏戲謔的。「沒有,是媽媽以前用的,留個紀念罷了。」楊淮輕描淡寫的叉開了。「土老冒,在床上你可恁時髦!」說完,她摸了摸他胸膛,又不老實的向他下面一搓。「啊――」楊淮才覺下部有點疼,「別那麼大力!」他甩開霏霏的手。「咋了嘛,碰一碰就依依呀呀的,不理我啦?」霏霏調皮的捋捋他那上面整齊的毛毛,「就你知道疼,別人不一樣也損了,我沒吭聲罷了!昨晚你啥都忘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霏霏嚅嚅的撒著嬌,把他的手拉向她特別毛茸的陰阜。

楊淮把手倏回:「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行了吧?」楊淮在她臉上勉強的親親,接著又掀開被子露出黑黝黝私處,「玩吧,玩吧,不過,輕點兒好嗎?」他懇求。「好呀,哈哈哈……好可愛的小雪茄!沖啊――」這時的霏霏,又好像尋回了孩童時光。

吃完小山妹做的不知是午飯還是下午茶的東西,霏霏提議去看看媽媽。楊淮不好違她,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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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時他發現大街上已有不少節日氣氛,對了,還有13天就到春節了。唉!春節,真是有人歡樂有人愁啊!當你吃一頓西餐時,有多少一家大小偷偷的躲家裡分吃著幾塊臭豆腐當上菜。人啊人,很多事情有時我也不明白。像我現在,生意不錯,老婆蠻好,但,為啥還瘋瘋癲癲的去追尋什麼「風」呢?不懂!

街上跑著的名車越來越豪華,款式越來越新,霓虹燈越來越亮,高架越來越密,可流浪的人們和乞丐也到處還是;他們睜著木然獃滯的眼,在城市的各個旮旯邋裡邋遢的衍生,拿著油膩的缽子拽住別人的衣裾低哈著;城市的塵埃混著各種噪音嘩嘩啦啦的滾動,一浪接著一浪;越來越多的合金、塑料、機械手臂在空中攪動著;到處可見的溝水含著越來越多的水銀、化合物和工業廢料從泡沫飯盒與避孕套的堵塞中汩汩;綠色的樹葉和藍色的天離我們越來越遠;只要你留心,地上還常常可見很多的痰涎還有口香糖的粘黑;我們只要活在這個城市,我們都會給它鞭笞著;誰都嚮往一個靜謐草地,可高樓大廈正把它們一口口的蠶吃;原來已有和後來變種的各色各樣細菌,正像我們人類一樣每時每刻在我們的腳下忘情的交媾和殺戮;流浪的貓狗天天呆在香杯斛影的酒店前向一個個吃得冒油的腦袋怯怯的把尾巴搖曳;賣發票賣翻版的小癟向人們搭訕著;蹲在地上無所事事的男子斜睨著匆匆上班「三陪」們的大乳肥臀;名媛們牽著汪汪小狗用泊來的高跟在街上嬌滴滴的敲著;跳蚤在傻子和瘋子的褲襠里咬嚙;大白天也有不少淫霏的光從星級賓館和酒店房間拉著的窗帘縫透出;你頗易從行人的臉上看出誰誰誰富裕誰誰誰困窘;你一低頭就可從漂亮女人的腳踝看到幾塊污垢;白晰的大腿和白的臂總是各個辦公樓最受歡迎之恩物;一不小心你就會發現街邊小攤一個中年女人在潸然淚下……年輕人勾肩搭背的走向影院;茶座里坐著一對偷情的老人和幾對魂牽夢縈的情侶;豪華房車裡男人的眼睛隨著玻璃外一對顫動的大奶鬥雞著;剛剛竄紅的美女歌星開著開蓬的玲瓏跑車在呼嘯;飯店後門忽而衝出一個身系污裙的廚師舉起雙手迸發著;一個退休老人氣定神閑地在自家門前對著一根木頭雕琢;惹人喜愛的小寶寶在媽媽的愛撫和冷不防的顫慄中把飽漲的奶頭甜甜的吸吮著;水泥大廈在一間間舊房的倒陷中高聳;焊星在工地里隨著滿口鄉音包工頭的口沫一起向街外飛濺;情竇初開的少女被大膽男生在公車站親吻;老太們晾曬著被褥、枕頭和小蚊帳樣的內褲;夢囈中小孫子的陰莖在大熊貓的擁抱下可愛的膨漲;醫院裡醫生正拿窺陰器和負壓吸管給女人少女們做著功課;一個臉部畸形的男人把幾個不經意的女孩嚇得驚叫四竄;幾個歡快的小孩嘴裡啃著玉米苞子跑來跑去;老鼠吱的從溝渠口竄過……10個正當年的女人4個下面的「小溝壑」掩著舒而爽;鏖戰過後一對滿脖子吻痕的男女在玻璃房裡朵頤;遠道而來的遊客猝不及防的給樓上幾條通紅內褲滴了一身;一大群雜七雜八的人圍著幾個交警和兩輛轎車起鬨;處女閃亮的眸子;女人濕黏的牝戶;變態的男人看著美女手在褲檔掏了幾下然後抽搐;男人的腦海經常閃出雪白胴體和野外苟合的情形,女人心一閃又想著湖邊的擁吻和蓊陰樹林下浪漫的放歌……

「小心!」霏霏一聲大喊把楊淮從胡思亂想中給拽了回來。他下意識的一踩,車「吱――」的發出一下怪叫還滑了好長一段路程才停了下來。――天!原來他差點撞上前面停著的一輛大解放!楊淮驚魂未定,用手擦擦頭上冷汗。「今天咋搞的,心不在焉的!啊!你不想活了我還想呢!」霏霏氣沖沖的把他推開。

――她要親自來開!

**

越野在霏霏一路的嘮叨和楊淮的冷汗包圍中,駛向了市府大院。汽車從市府對面一個不起眼的門口經過武警崗哨和幾個轉角大凸鏡,視線就豁然開朗,一幢幢年份久遠外表不凡的兩層別墅,就出現在了眼前。

「霏霏,我的寶貝女兒!」離大老遠,就見廖麗華和老阿姨站台階上高興。「媽――」霏霏跳下車,年貨都忘了拿就邊飛奔邊大聲的嚷開了。兩母女擁抱在一塊,霏霏蹦跳個沒完,老阿姨又在她身邊看著她高興的擦淚。一看就知,霏霏是一從小就好多人寵的姑娘。

「爸爸呢?」霏霏問。「上面來了首長,他得晚上才回。」媽媽回答。「媽!」楊淮打起精神笑臉。「槐頭!」廖麗華摸摸他的頭,笑眯眯的。當然了,這個她老人家親自挑回來的女婿,除了還沒讓她抱一個大胖小外孫,她是打心眼裡滿意。

「阿姨,你好!」楊淮親切的說,「給,我們捎的年貨。」「好好,好好!」老阿姨還是和以前一般。

「小妹――」隨著一把渾厚男聲,一個身高1米85的大漢走了出來。「啊――」霏霏驚訝得大叫,「哥――」然後喳喳喳的拾級而上,在那摟來抱去的。楊淮一看,原來是霏霏的同父異母哥哥,何大斌。「大斌!」他熱情的喊道。「槐頭!」大斌也用他們家傳統的稱呼來喊他。楊淮走上去,大彬在他肩上一擂,他疼咧了嘴,差點兒來了一趔趄,站在那尷尬的傻笑。霏霏嘩啦啦的拉著媽媽進房關門,說悄悄話去了。

「你還一白面書生樣。有沒泡妞和欺負我妹,啊!」大斌說話,永遠都重量級。「哪敢呀!你妹不把我宰了,才怪。」楊淮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茶水,邊笑,「對了,今天才年十七,你回來恁早幹嘛?」楊淮詫異。「哦!我這次回來是看看公司那幢高層,還有……」大斌還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要配合做一市場推廣。」「哈哈,你老哥真是越來越有幽默了,啥時候見你這大總裁參加推廣?上次回來不是說忙得老婆都沒時間娶嗎?」楊淮覺得這事過癮。「嘿嘿、嘿嘿,時代在進步嗎……」大斌撓撓腦袋憨憨的笑了。「哦!知道了,」楊淮一拍大腿,恍然,「你這個不羈的『王老』不要告訴我,你好事近了?」「嘿嘿、嘿嘿……」閱女無數的大斌也會有尷尬時候。「哈哈哈……你這個『採花大賊』也會有暗戀的一天。哈哈哈……太好玩嘍!」他連眼淚都笑出。「啥好玩的東西不和我們玩?」霏霏和媽媽剛好從房間里出來。楊淮很艱難的才止住了笑,叫過霏霏在她耳邊嘀咕。「啊――」霏霏高興得大喊,「我就要有嫂嫂啦――」

「啥?」廖麗華聽聞,頓了頓,眼睛慢慢的濕了起來。「媽!」霏霏一下子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她過去摟樓媽媽肩膀。也是的,一個要孩子沒孩子,一個是桀驁不馴、夜夜笙歌。聽到這,能不讓她老人家高興感傷嗎!大斌不好意思:「還不知道別人意思!」霏霏見狀,大聲道:「哥,誰呀,我幫你搞定她!」這種事情,霏霏要搞定還不易,再不行,讓廖麗華這個總司令中的總司令出馬,在這城市就沒搞不定之事。

「來來來,吃飯吃飯,明年阿姨要抱兩個小寶貝。」廖麗華一聽阿姨這句話,臉上立馬咧開了太陽花。「好的好的!大斌、淮頭!吃飯,吃飯吃飯!」廖麗華熱情的一手拉兒子一手牽女婿。

「淮頭,今兒晚上,和我一道溜達溜達!」大斌又來了。「哥――」霏霏嬌嗔,「可不能把我淮頭給帶壞啦!」霏霏搖搖大斌的手噘起了小嘴。大斌哈哈一笑,接著:「我呀……」他故意賣賣關子,「我今晚上就給300塊他找一個……咯咯咯、咯咯咯……」大斌模仿母雞的叫聲。「啊!救命――」霏霏在大斌的肩上擂了起來。大斌躲閃著,霏霏邊擂邊說:「他敢泡妞,我宰了他!還有你!」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菜都快涼了。吃飯、吃飯!」廖麗華迷起了眼睛,心裡就像灌了勺蜜樣……

**

醉醺醺的楊淮在夜總會門口告別了也醺醺醉的大斌,恍惚的開著越野回家,車子跳著無節奏的舞步在深夜的大街畫出兩道胎痕。

胃,難受!

也……也是的,大斌給幾個主管市要害部門的鐵哥們和楊淮一人叫了一小姐陪唱,喝完了……兩瓶「白蘭地」又……喝了六瓶的「干紅」。最後還……說不過癮,要一人來半打「紅星」,還……說現在深圳那邊泡K的喝二鍋頭抽國煙是最最的時髦。剛才……在裡面,一個摟著小姐在那狂親,一個……醉得倒地上呼嚕得死豬樣,另一個掀開小姐上……衣,用嘴對著兩個饅頭樣大奶拱來拱去,另一個就更……絕了,恍惚惚的拉著一小姐進了包房洗手間,「就……地正法」,不過一分鐘沒到就提著褲子出來,而大斌今晚不知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在那就只會霸著麥克風傻吼……至於楊淮自己,就給一個他們挑剩的「大肥豬」摸來摸去,就好像他才「三陪先生」似的,最……最後還想把她那個20年都沒刮的臭舌頭塞到他嘴巴,還猛叫:「我的小寶寶!」

楊淮想到這,胃裡一涌,喉嚨酸臭酸臭的。他摸出瓶礦泉水漱漱口噴到車外,然後才咕咚咕咚把剩下的灌進了肚裡,胃裡才覺舒坦了些。

「鈴鈴鈴……」誰呀,這麼晚!霏霏也說過今天不回家要和媽媽說說心裡話。「誰、誰呀……」楊淮迷糊糊的。「是、是我,孟……小群。」小群也醉醉的聲音。「小、小群,咋了……」楊淮很驚訝,「你、怎麼也喝……醉了……」楊淮的舌頭比天大。「楊淮,你說……這個世界有……有真正愛情嗎?」小群今天怪怪。「真、真正愛……愛情……喂喂……」楊淮正說著,那邊的電話嘟的斷了。「喂、喂喂……」楊淮清醒了些。他心想,今天小群怎麼有些奇怪。唉!現在的女孩心事真複雜。他的頭,又暈了。

楊淮又拿過一瓶礦泉水咕咚咚的喝下。好爽!他恍惚惚的停好車,口裡猛打酒嗝,一步地板一步棉花的踩回了家。他把手機往匙眼捅了半天,後來才發現,不是鑰匙。他一掏鑰匙,完了!今天沒帶!他一看錶,已是凌晨兩點,太晚了,還是叫醒平時雷打不動的小山妹吧!

他至少按了10分鐘門鈴,小山妹才睡眼朦朧的把門打開。再不開,鄰居們就會打110啦!小山妹遵照楊大人之教導,睡覺早就不戴胸罩了。只見她睡脫了兩顆鈕扣的睡衣,露出了至少大半個少女炸漲的胸脯,一顆玲瓏粉嫩小乳頭清晰可見,可楊淮迷糊糊的,啥也看不見。

他一進門,小山妹剛來攙扶他,他就「嘩」的一聲吐出,剛好吐進小山妹張開的胸部和他自己的身上。小山妹「啊――」的一聲,楊淮迷糊糊用左手掀開她衣服右手伸進去給她擦抹起來,這一下,剛好碰到她肥嘟嘟的胸脯。小山妹「哎呀――」的更大聲一叫,嚇得雙手一捂,楊淮立刻撲通的往地上一倒,哼哈了幾下就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小山妹用手擋臉,羞得喲在那直跺腳的,啊啊……我還是個黃花閨女呢,你叫我以後咋嫁人啦你,死人頭,壞死了你這個死槐頭!小山妹的臉呵霎時紅得像朝霞里的兩塊新鮮小豬肝。

她跺腳跺累后,只能頭低低的進房「蓬」的緊緊關上門,然後換上套乾淨睡衣,委屈的眼睛快要流出水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澀澀的打開一點兒門縫,伸出半個紅太陽,瞄瞄楊淮自己醒了沒。

沒!死槐頭還是躺地上像個死豬樣的呼哩呼嚕,看樣子不到明天他是不會醒來的。哎呀,這可咋辦?不管他,會著涼的,明天霏霏姐回來不把我罵死才怪。哎呀,那個霏霏姐罵起人來想起來我都哆嗦。不了,還是想辦法給他弄乾凈算了。咋弄呢?他身上褲子都髒的,濕透了,不脫下來可咋弄呢?可要脫下來,又咋弄呢?哎呀哎呀,急死人啦!

小山妹想來想去,漂亮的霏霏姐罵起人的樣子比恐怖片里的鬼怪恐龍還可怕。天啊,這太……太難為情了!難為情還是要乾的。唉!反正、反正我的……我以後喂寶寶的地方都給他……碰了。碰了就碰了,死槐頭,死人頭,死壞蛋,如果給霏霏姐知道……媽呀!她不敢想象,她只能蔫蔫的取來幾塊毛巾,可當她走到楊淮身旁臉又騰的緋紅了起來。她想來想去,這個死槐頭,以前喝酒也不會這樣,咋今天喝得這麼醉。看來,還是先把他弄到沙發上去吧!想到這,她只能咿咿呀呀的行動起來。

一個大男人一動不動的,甭說一小姑娘,就是給一個精壯小伙也不容易搞動他。小山妹哎哎呀呀的弄了幾分鐘,才把死槐頭勉強的像個倒斃災民樣給弄到了沙發。她艱難的拉下楊淮上衣,咦,他的皮膚怎麼像女人樣白白,奇怪?她的臉熱熱的,如果現在楊淮醒過,那不嚇死我了。他會不會裝睡。不了,還是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女人,單身對著一大男人時一定要拿一樣東西防身。她拿過一玻璃杯放身旁。心想只要楊淮一使壞,就立刻一「砰」。想到這,她安心了些,然後解開他皮帶鈕扣,使了天大的勁才把他的褲子給拉了下來,還摔了個大趔趄,屁股摔得老痛老痛。

咦,咋死槐頭的內褲中間隆起一個圓鼓鼓大包,是不是他晚上在外面吃飯掉了個饅頭進去忘了拿呀?她走過去伸手一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她嚇了一跳。天啦!毛毛蟲!我最怕毛毛蟲啦!咋……咋裡面有一條好大好大的毛毛蟲?她把手甩了又甩,哎呀,好噁心呀!

小山妹顫抖的從地上爬起,猛的把睡衣往他一扔,飛也似的鑽進房間死死的閂上門就再也不出洞了。

……不知過了多久,農曆大寒的冷風把脫得只剩一條內褲的楊淮給吹醒。他猛的打了幾個大噴嚏,身上顫抖了幾下,條件反射的拉過臟衣服和沙發枕,縮成了一團。

他環顧四周,驚訝的要命。他搖搖暈乎乎的頭,好努力的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他邊笑便搖頭,慢慢的爬起身,恍恍悠悠的走進洗手間,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肚涼水,又打開熱水器,嘩嘩啦啦給自己淋了個痛快。痛快,真的好痛快!

楊淮洗完澡,雖然頭還有點兒昏,但竟然沒有了睡意。他點上根雪茄,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他又不由自主的進了小房子。他沒開燈,而是把南邊的窗戶推開,冷冷的風吹來蠻過癮的,他又把西邊窗戶推開。咦,誰呀,這麼晚了還不睡?

原來,在他西邊窗戶對面有一個比他樓層低一點的窗戶,還亮著燈。咦,這個窗戶是剛搬來的吧,幾天前還沒人住?怎麼還是一個……一個女人,只看見她左邊的部分,她正在那噼噼啪啪的敲著台電腦,桌上還有隻高腳杯,盛著半杯的紅酒。

死槐頭來勁了,一下酒醒了九分。這是誰呀?楊淮揉揉發澀的眼。只見對面的那個女人,身系一件雪白毛巾浴衣,濕漉漉的黑髮自然的披在背後還遮住了部分臉龐,看得不很清。她打一會兒電腦,又抿一點兒紅酒,然後又噼里啪啦的打一會兒,

楊淮趴在窗戶邊,偷偷的在那興奮的張望。就這樣過了半晌,只見她伸了個懶腰,啪的關了電腦,站起身來!――啊!這不是「風」、風風風,「會跳舞的風」嗎?怎麼會是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天啊,會是她嗎,不會這麼巧吧?這不是在做夢?楊淮使勁掐掐自己臉蛋,又再次揉揉自己眼睛……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就是「會跳舞的風」!!!!!

楊淮伸長脖子使勁的吸了幾口,又揉揉眼睛,憋住起伏不定的呼吸,把身體偷偷的趴出窗檯一點,好像生怕她看見似的。一個在光一個在暗,誰看見誰呀!

「風」背過身去,身上的浴衣吱溜的一滑,露出一件粉玉色蕾邊弔帶,然後伸手啪的把燈關了。窗戶里一片漆黑……

楊淮呼了口憋得長長的氣,心情好久好久才平靜下來。天啊,一個女人和我同一辦公樓和同一個住宅大廈,這種概率可能只有一百萬分之一,這都給我碰上,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雙手合十面朝西窗方向閉上眼睛念念有詞:上天保佑,上天保佑!謝謝你,謝謝你了!楊淮的酒醒了,可對面窗戶和別的窗戶一樣黑不溜秋。他看了好久,可窗戶再也沒亮起來。他走來走去,踱來踱去,一會兒看看對面,一會兒又走上一陣,看看,走走,看看,走走,終於,不走了,他把那條紫花紗巾取出,輕輕的把它系在西邊的玻璃窗。

風,徐徐的漫了進來,帶起了紗巾的舞動,楊淮一顆久久不能平靜的心,也在浮想聯翩。他於黑暗中打開電腦,慢慢的敲了起來: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情是一種緣
愛是一種緣
婚姻也是一種緣
但是,友情、何嘗不是一種緣
相識、也何嘗不是一種緣

每個夜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顆跳動的心相距最近、最近
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
這當然是緣!
還是一種特別的緣
一種恐怕是你我今生最為特別的緣

我只相信一句話
命里有時終須有
命里無時莫強求
何必自我找煩憂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是呀,這一種難得的緣分,一定是上天給我的一種恩賜,也可能是上天報答我上輩子的善心,也可能是我生命中一個註定的桃花情緣。

這時,窗外沉睡的小鳥已搖頭晃腦的醒來,它們七嘴八舌的加入了大地的合唱,鳴奏成一首歌頌大地的行板,襯托著人類也永遠敬佩的正漸漸升起的太陽……

**

「老公、老公!」霏霏把門拍得天響時,楊淮還趴榻榻米上睡得像個孩兒樣屁股朝天。「老公,快起來!」霏霏一進來,就撲楊淮身上咿咿呀呀的耍嬌。

楊淮嗯哈了兩聲。「老公!」霏霏用了很長鼻音,「我有好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她今天可高興了。「唔,啥……么啊啊好消息?」楊淮打了個哈欠。霏霏在他屁股上一吻,又憐愛的掐了掐他鼻子,然後舉起了手臂:「第一,我哥他以後會常回來;第二,春節后,我就呆家不上班啦!」「啊――」楊淮一骨碌,完全醒了,「請領導你再說說第二點,在下沒聽明白。」霏霏調皮的往他下面一抓,嚇得他「啊」的一聲才一字一頓的說:「本、人、重、復、第、二、點,春、節、以、后,我、就、呆、在、家、里、不、上、班、啦!」

「為啥?」楊淮不解。霏霏的臉卻像少女般飛起兩朵紅雲,她嬌嗔的打了他一下:「你呀,大老粗!」「啊……」楊淮驚訝和高興,「你不是,又有了吧!」霏霏甜蜜蜜的抬起頭:「也不知是不是,但我和媽媽算了算,前天是我那個期。」說完又蜜蜜的低了頭。「呵呵……啥期不期的,你說前天是你排卵期或危險期不就得了。」楊淮蠻高興。霏霏把嘴嘟嘟又打了他一下:「啥排卵期?難聽死了,像母雞下蛋!」

楊淮呵呵高興,不經意的瞄見昨晚系在西窗的紗巾,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感覺。是憂鬱嗎,不全是;是擔憂嗎,又好像不對;是憂慮嗎,好像……好像有那麼一點,唉!

「槐頭,你又把這條花巾系在這兒幹嘛?」霏霏忽然也發現了紗巾。楊淮一驚,但很快就壓抑住:「哦,因為我昨晚想你。」霏霏聽了,鼻子一哼:「唔,老公……」然後吊楊淮脖上對著他就想親。楊淮唔唔的閉上嘴躲閃著,像躲閃著一個貪嘴小貓咪。當然了,凡事追求完美的楊淮口沒漱、舌沒刮、水沒喝,他是不會和她接吻的。霏霏還是吊著槐頭脖子不放,但有點兒歉意的說:「槐頭,可能從今天起,我們要9個月都不能做『那個事』,別怪我好嗎?」她頓了頓,又改用另一種命令式語氣,「哪,還有!在這幾個月內你不能到外面亂搞,如果叫我知道,我一定切了它!啊!」然後用力一掐楊淮「小弟弟」。楊淮痛得皺起了眉:「好了好了!我不會的哪!您就放心好了!」霏霏還不罷休,還拚命的纏著:「那你向天發誓,你一定不會在我懷孕時在外面亂搞。」

楊淮頓了頓:「我發誓,我向天發誓,我在霏霏大人懷孕期間一定不會在外搞三搞四,哪怕是搞一搞二。」他說完,又補充,「這樣可以了吧!」誰知霏霏仍不休:「我不,你還要說『不然就會天打雷劈』!」楊淮不敢戀戰,舉起右手:「不然就會,天、打、雷、劈!」「這還差不多!」霏霏渾身上下像淋了層冬蜜,甜得都快成了蜜餞。她偎依在楊淮胸膛,半天才清醒過來。

霏霏樂開了懷似的出了房間,楊淮才敢走近西邊窗戶躲在一邊偷偷張望。對面窗戶在陽光里已拉上了一層不薄不厚的白紗窗,想必裡面的美人還在熟睡。楊淮想,這種紗窗,當白天外光內暗時是瞧不見裡面的情形,但如果在晚上,外暗裡亮時,就可朦朧的看見動態。楊淮想,她和我住一塊,我有啥機會接近她或要她知道我在尋找她?對,有了!大堂一角不有一、二座公用信箱嗎?對,太好了!我可通過信箱聯繫她。這種方法既隱蔽又方便,比在辦公室那邊現人現眼好多了!

楊淮想到這,一拍手掌,高興得跳了起來。對對對!我可以把我給她寫的詩放在她信箱,讓她知道我對她的心意。不過,慢著!她是不是就她一人住?如果是別人開信箱的話,不就完了,害了自己還害別人?如果她一人住,她看到我寫的東西會有反應嗎?會不會覺得這個男人很無聊就往垃圾桶一扔?也是的,在這個人人都拚命賺錢的世界,誰還有心情寫寫詩,誰還有心情靜下來欣賞一篇不值么錢的玩藝?還有,萬一給霏霏知道了,那可天塌了!不過,還是要給她寫,要給她送去,要給她知道我的心意!我知道自己在幹嘛,她是我夢寐以求的女人。不!她就是我最愛的女人,她就是我魂牽夢縈夢幻女神之化身。

美人啊,美人!請上天給你一個感應讓你接受召喚吧!想到這,楊淮悄悄的關上門,唰唰的把《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列印,然後在一白信封上也列印了下面幾字:

獻給:會跳舞的風 《緣,這是一種特別的緣》

最後,楊淮又用幾種顏色的水彩筆,把信封和詩篇,加工成一封七彩繽紛漂亮無比的藝術品,還噴上了他最喜的CK one。但整封信里裡外外都沒楊淮親手寫的字,他怕這一封試探的信如出了什麼問題,也發現不了寫信人。當這一切都做完后,楊淮湊近鼻子聞聞,哇,香!滲人肺腑,芳香宜人。他閉上眼在那暈乎乎的幻想起來……

「槐頭,吃飯――」霏霏的一聲大喊,把楊淮從花前月下的纏綿中拽回。楊淮趕緊把信封藏好,然後才施施然的走出房間,漱口吃飯。

今天的菜蠻豐富,有楊淮最愛吃的「紅悶香辣雞塊」,還有一窩霏霏特做的「姜煎水豆腐芫荽鯽魚湯」、「 青檸皮蒸煎實肉鹹魚」和「白水姜酒趟芥蘭」。湯,一看就知是霏霏為養胎而備,而「紅悶香辣雞塊」原來是楊淮的四大拿手湯菜之最,後來他教會了小山妹,現在她都做得像模像樣。楊淮這個三菜一湯的菜譜是小姨在「那次」后教的,但小姨沒教多他一個菜湊成四菜一湯。有一次小壞壞問小姨,小姨卻笑笑說,你以後每做一次就會想起還有一道菜我沒教你,那你不會想起小姨了嗎?她說完,可愛的笑容里分明有兩滴晶瑩淚花。

「小山妹,你做菜做得越來越好了!」楊淮一坐下,隨口就來了一句。小山妹頭臉紅得要命,只挾了一箸就低頭在那猛扒。「小山妹,吃恁快乾嘛,這樣會不消化整天放屁。慢點兒,啊!又沒人跟你搶。真是!」霏霏不喜歡別人吃沒吃樣,坐沒坐樣,很沒教養的。以前小山妹剛從家鄉來時,嘴裡吧喳吧喳,霏霏說她像個豬吃潲樣的,嚇得小山妹以後吃飯把嘴抿得緊緊,就像英勇就義。楊淮看她怪可憐的,就常鼓勵她多看書,有機會以後上學讀讀。

楊淮胡思亂想的已把飯吃得差不多,但沒吃多少。當然,心裡有那種事,胃液分泌少,睾丸酮分泌多,
這是必然規律。「你們慢吃。」楊淮故作的摸摸肚子,邊起身邊說。「你咋吃恁少。來,把這湯給喝了。啊!」霏霏關心的。何氏命令,沒辦法!「好吧!」他咕咚咕咚的喝完,就進洗手間洗澡去了。

楊淮剛濕漉漉的從洗手間出來,霏霏的手機就響。原來是霏霏最最要好的姐妹,俗稱花姑娘的周子玲。周子玲在「人民醫院」胃鏡室工作,是前幾年霏霏做胃造影時認識。她們可謂一見如故,有時楊淮出差還睡一塊悄悄話。年紀比楊淮大,三十好幾離了婚有一7歲女兒的女人,還常穿短裙子緊身褲,還有那種花哩花哨的衣裳。她的乳房又大,至少是那種85C以上胸圍的女人,短裙令她把大腿上的橘皮組織都露出來。有幾次她來找霏霏玩在沙發上坐下來時,楊淮都可瞄見她大腿里的淺花小內褲,有一次裡面還穿了條半透明的,連黑黑的恥毛都隱約。不知她是有意或故意。

有一次她還叫楊淮給她穿衣的品味給評判評判,楊淮違心的說她適合穿花衣裳。霏霏一聽就笑死,就幫她改了個專用外號:花姑娘!花姑娘的女兒小倩倩長得可愛,整個小小人兒也給媽媽打扮得花花綠綠。不過小女孩就給她離了婚的丈夫撫養,有時回來和她住上幾天。

霏霏第一次見小倩倩時就喜歡非常,把她抱在懷裡猛親,霏霏還說以後生個像倩倩這樣的小棉襖就好了,說女兒比男孩貼心。花姑娘一見這勢頭,就立馬說不如認倩倩當乾女兒算了。霏霏一聽,高興死了,立馬就給了500塊紅包說,就算是乾媽的見面禮。楊淮還給她畫過幅速寫,名字就叫《可愛小倩倩》。自那后,花姑娘一有空就會來霏霏家或約霏霏玩。昨天是星期六,花姑娘值下夜,白天在家。霏霏非常高興,打電話說要請她和乾女兒到「新世紀」二樓咖啡廳喝下午茶。「新世紀」是香港一上市財團在這投資的項目,是城裡有閑階級和「土豪劣紳」們主要購物場所,身份的象徵。霏霏第一次請花姑娘去過,她回到醫院炫耀了大半天。霏霏認為,如果與乾女兒呆的時間多了,她以後也會生一個漂漂亮亮小女孩。楊淮認為,對他來說,生男生女沒啥兩樣。不過,想深一層,也好像喜歡女兒多一些。

霏霏換上衣服走了。楊淮連忙走到小房子,湊進西邊窗戶一看,美人窗戶的帘子還是緊閉著。奇怪,現在都下午好幾點了,可愛的「風」怎麼還沒起來?有可能起來出去了,也有可能窗帘里正發生一個常見的浪漫,最好不要吧!但,說實話,在現在的年代,一個漂亮女人不管未婚已婚,有一個或幾個浪漫故事又算得什麼?――沒有?才怪!不管怎樣,我也要先給一首詩與她。對了,我住2404,她比我低一,那就是23層無疑。她住的是東南方,那麼就3號無疑,那她就是2303。沒錯,就2303!

楊淮為自己的判斷高興得大叫。他興奮的找出剛才那信封,「叭」的在上面親一口,然後夾在一本雜誌裡頭,就吱溜的滑出了門。

楊淮摁了電梯,心裡卻有點兒惶惶。一怕見熟人,二怕不知大堂的保安會不會注意他,向別人信箱扔進信封;還有他平時就從沒開過信箱,又怕被人奇怪他今天的反常。他七上八下的下到大堂。電梯一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出來,可一看到保安背影,他的心又怦怦的跳開了。他不敢走到信箱那邊,反而鬼使神差的出了大堂。唉!如果保安不轉身,正常的位置是看不見他的!

楊淮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停車場,爬上越野,鑰匙很的一插,一擰,開動引擎,「呼、呼……」的踩了幾腳,汽車「轟、轟……」的鳴叫起來。

車子轟隆隆的躍出了街道,楊淮這才長長的呼了口氣。唉!好好的一件事,怎麼會成這樣?以前在市政府時,什麼驚天大案沒見過;下海了,什麼鈔票匯票後面幾個零沒見過,怎麼就偏偏把這件小事辦成這熊樣。不,是大狗熊樣!不,是沒文化!不不,是患了陽痿的大灰狼樣!噢噢噢,不不不,還是大狗熊好些!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自己沒用!想到這,他猛的剎車一踩,手剎一拉,把方向一打,汽車「吱――」來了下怪叫,屁股就調了個一百八。好一個原地調頭!

他把車熱烘烘的開回停車場,蹦的跳下,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大堂。一進大堂,他就徑直走到信箱那邊,找了幾下,終於找到二座2303,他把信掏出,往裡一扔,信封吱溜一下就進去。他深呼了口氣,轉身又出了大堂。楊淮再次把車開出,但這一次,他卻開得晃晃悠悠。他把車在城市裡兜來逛去,沿著他以前尋「風」時的路走了好幾趟,在回憶品味著。那些片斷酸酸甜甜的一幀一幀翻出,把以前那種憋在心裡的感覺釋放,來一個好好放鬆。他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想哭的感覺,眼睛濕濕的。但,街上的人們都忙碌,像螞蟻般來來往往。他,又可躺誰的懷裡大哭一場呢?

他好想好想找個地方,可以放聲的酣暢!

**

當楊淮在街上逛累了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霏霏也已大包小包的回來。楊淮只覺很累,霏霏一看還以為寶貝槐頭又感冒了,猛叫他吃了飯快睡。楊淮又說今天要在小房子睡,還叫小山妹給他找了些「安定」,然後倒了杯開水連澡也不洗就閂上門不出來了。

楊淮在小房裡沒開燈,把那幾顆藥片一藏。他沒睡覺,而是站西邊窗口緊緊盯著對面看,可那個他希望的窗戶卻一直沒亮起來。他躁煩的想,是不是她周末出去玩沒回來,還是與男朋友約會去了?是不是她在別的地方還有房子,還是她出差去了?是不是……楊淮越來越急,越來越坐立不安。他一會兒躺榻榻米上,一會兒坐桌旁,一會兒站西窗檯那邊細看。他希冀的那盞燈,還是沒開……他看看錶,已是凌晨一點。他肉體上困了,可精神上卻亢奮。他想想明天還要早點回公司看「風」,所以就把Swatch手錶的鬧鐘校到明早7點,然後就躺榻榻米上睡覺。可躺了不到5分鐘,又爬起來瞄瞄,躺不到5分鐘,又到西窗那看看,躺躺看看,躺躺看看,生怕那個白色紗窗會忽然間閃亮。

楊淮累得迷迷糊糊的起來又躺,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自己也覺好像是在夢裡一般。最後,楊淮終一頭倒下,在榻榻米上呼呼的睡了……他做了個夢,夢見他站西窗上把他寫的情詩疊成架小飛機,然後用力的朝對面白紗窗扔去,飛機準確的命中目標。楊淮高興得又跳又叫。過了一會兒,興高采烈的美人身披一幅很大的紫紗披風,一下子飛出了窗戶,一直的朝他飛來。可就在這時,一個長有翅膀的大黑狗熊呼啦啦也跟著她飛來,美人大驚,救命大喊。楊淮一看不得了,立刻縱身飛出,可一下子,卻呼咚的掉到一個無底深淵……美人大叫,就在當時,大狗熊一下抓住了美人手臂,一下把她拽回了白紗窗,還嘭的關上了黑咚咚玻璃。楊淮大叫救救她,救救她,卻越掉越深,越掉越深,掉掉掉,掉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

楊淮嚯的醒來,發現自己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夢怪怪的,是咋回事呢,竟然和他最近做的任何一個夢都異同,是怎麼個兆頭呢?

楊淮驚魂未定,擦了擦汗,一看錶,已經8點52了。奇怪?再仔細一看,原來,昨天迷迷糊糊的把9字,看成是7字。天!咋回事呢,沒睡好,頭有點暈。他霎的想起了什麼,立刻爬起走到西窗那一看……那個他魂牽夢縈的白紗窗依然。他心想,這是咋回事呢?該不是我昨天眼花,該不是一鬼魂吧?楊淮想到這,又驚出身冷汗。可再仔細一點,對面確實是新掛了一出白紗窗,別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的。楊淮想,不管怎樣,我,也要進行我的「追『風』行動」,風雨不該,勇往直前!

楊淮仰起頭,噔噔噔的出了小房。

**

當銀色越野回到「開達」時,正好是9點30。楊淮停好車,從車上跳下。一抬頭:哇,真太漂亮了!

原來,在他辦公室4002下面3002玻璃窗上,一大清早,不知誰就托花店給她送來一把通紅玫瑰,靜靜的擺在玻璃窗那邊,好香、好美……楊淮看到這情形,心裡當然明白誰送的,但他還是被這種早晨靜靜的美麗懾了一下,他屏住呼吸,裝作很隨意的樣子看了眼,就約無其事的進了大堂。

他回到公司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才敢大力的呼吸起來。他心情異常的激動,激情澎湃的開了電腦,再也抑制不住,靈感,啪啦啪啦的從細長的手指上流淌……

《偷偷你的玫瑰香》――一大清早,不知誰就托花店給她送來了一把通紅玫瑰,靜靜的擺在玻璃窗那
邊,好香、好美……

我喜歡玫瑰的通紅,哪怕別人說它有點俗氣,我喜歡玫瑰帶刺的風格,因,有點像我。我還喜歡玫瑰飄出的芬芳,溫馨中帶點甜,清香中有些嫵媚,就像一個少女,帶有點淡淡的女人味。

是誰把玫瑰送與你,帶來了滿室的芳香;是誰把玫瑰送給了你,把歡喜給了你,把歡喜也給了我。

偷偷你的玫瑰香,灑在我身上。偷偷你的玫瑰香,讓我也遐想。偷偷你的玫瑰香,吾心也奔放呵,思念――一下子、變得好長、好長……

是誰把玫瑰送與你,令我也著迷;是誰把玫瑰送與你,如畫如詩,令我心美麗……


正當他正埋頭打著時,忽然給一陣敲門聲打攪。「楊淮,早上好!」今天的小群有點不好意思。「小群,你好!」他打了打招呼,繼續啪啪啪啪。「楊淮!」小群有點兒怪怪。

「噢,你看你看,」楊淮把手停了,「對不起,還沒請你坐呢。請坐請坐!」楊淮忙不迭的。小群臉紅紅的一坐,「楊淮,那天晚上的事真對不起,請不要介意。」她道歉。楊淮納悶了,「啥事?」「就那天晚上喝醉酒給你打電話的事,今天特來給你說聲抱歉。」小群訥訥的。「哦……」楊淮腦袋一拍,「我早都忘了!」男人就男人。「哦,你已忘了?」小群反而有點兒失落。唉!姑娘就姑娘。「咦,在寫些什麼?」剛出校門的姑娘,啥叫隱私還不明白。楊淮楞了一下,但還是大方的:「哦,正寫一首詩。」小群很驚訝,「啊,寫詩?」她忙不迭的走到他身旁湊近熒屏看。楊淮深深的吸了口小群身上發出的味兒,心想:呵,姑娘就姑娘,身上還有一種奶油般清香。

小群輕聲的念了一遍,「哇,想不到你一個大老闆詩還寫得這麼好!」姑娘由崇的讚歎。「哪裡哪裡,隨便寫寫。」他有些洋洋得意,但又故作謙虛。「寫給誰的,是給你太太的吧?」姑娘還是姑娘,不會在十分鐘內長大。「做你妻子真幸福!」姑娘的眼睛有火。「不是,是剛才在樓下看到下面玻璃窗有一把火紅玫瑰,隨便寫寫玩的。」楊淮解釋。「啊,你也看見啦?是呀,好漂亮的一把玫瑰,不知是哪個那麼浪漫的男人送的。」小群的眼裡火花噼啪。「不過,我長這麼大,還沒男孩給我送過玫瑰花。」說到這,火花一下子暗了。

楊淮隨口了一句:「是嗎,下次我送你好了。」「真的!那太好啦!」小群興奮萬分的向他伸出尾指,「哪,可是你說的,不送的是小狗。」楊淮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麼:「不過,就送一枝行嗎?」小群也一樣高興:「一枝就一枝。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即靈;家不怕大,有花即香;花不在多,一枝即可。」

「哈哈哈……」楊淮被她天真的神情感染,笑了。這時,他想起還沒吃早餐,就說:「對了,在下我還沒吃早餐,不知陛下能不能接受我的盛情。不要多說過去,也不要承諾將來,坐下來,喝杯香濃的咖啡,我們談談現在!」楊淮故意文縐。害羞的小群抿不住的嘴露出了比砂糖還甜的笑意,她來一句:「I do!」

「好,不過請你等等,等我把它先列印出來。」電腦歡快的把剛寫的詩吱吱吐出。楊淮今天心情特好,除了摘下天上月亮,do什麼怎麼do,都可。

**

「想喝些啥?」楊淮在大學就懂得女士優先。「我呀,要一杯『哥倫比亞black』!」現在的大學生都是啃過英文見過世面的。「你還蠻會挑的。」楊淮誇獎。「謝謝!」蠻有教養的姑娘。當楊淮和小群坐在「開達」附近「伊麗華倫」的落地窗前,街上正是陽光燦爛。

「知道這個咖啡廳來歷嗎?」楊淮忽然。「這……這我就不知道了?」小群詫異。楊淮放下手中刀叉,向小群娓娓道來。

原來,50多年前,一對在上海相愛的男女,女的英文就叫伊麗,男的叫華倫,他們愛得難捨難分。可1949年,當他倆正要結婚,一個不寬不窄的海峽就把倆人分離,相會無期。後來,女的在父母要死要活的強迫下結了婚,但婚後的她每次懷孕都偷偷把胎打掉,她心想:我這輩子就只能和華倫生!丈夫看她沒生養就把她給休了。而華倫在台灣一輩子都沒娶過。直到前年已是耋耄的他通過國內的親戚和僑聯,把伊麗給找到了。高興萬分,他立刻從高雄經香港回到國內。可意外的是,當他從飛機上下來一見伊麗時,卻因興奮過度心臟病發,一下子就躺霜霜白髮的伊麗懷裡,在她湧泉的淚中含笑去世。他們的親人就用華倫的遺產成立了這家全國連鎖的「伊麗華倫」。

楊淮講完了,雙眼潮潤的望著窗外,而我們的小群,卻已趴桌子上嘩哩嘩啦的哭成了淚人。這個楊淮就是,學啥西洋畫,學戲劇得了。如果他有心,不知有多少無辜少女會倒他懷裡;他要做情聖,一定是:殺手級!

過了好一會兒,小群才從悲痛中不好意思的抬頭。楊淮給她遞過紙巾,小群噗的破涕。這時的楊淮也笑了,每次他講這個故事時都非常的投入傷心,每次都要好久才把心情恢復,但就以這次小群的反應最大。記得上次他給霏霏講,她聽完了還直說伊麗傻冒,還說華倫也是個心理變態,要是換了她,一定不會這麼傻。楊淮聽了,心裡一冷。

「小群。」楊淮叫道。「唔?」小群不知為何不敢直視他。「相信世上有這樣的愛情嗎?」楊淮認真的。「相信!」小群堅定的。「那你相信這樣的故事,還會發生在當今男女身上嗎?」楊淮還是很認真的。「相信,一定有!可能故事的形式內容,會因應時代的變化而發生變化,那隻像故事版本的不同,但愛情的本質還是不變。」小群純真的,「如果是我,也會像伊麗那樣!」

楊淮看著小群明亮火辣的眼,眼神也忽的閃了一下。正在這時,窗外一賣花的小姑娘手拿一籃紅玫瑰走了過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的跑了出去,從女孩手裡買了枝玫瑰又跑了回來。

他把玫瑰給小群遞上。霎時,這個世界好像都變成通紅,紅得就像小群的臉龐和她那顆小女易動心。「啊,謝謝……太、太謝謝啦!」小群已語無倫次。「哇!真香!」她情不自禁的湊近花朵閉上眼睛嗅了嗅,深深的。「不用謝,我答應過的!」楊淮回應。小群平復了一下激動,靦碘的說:「你是不是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楊淮說:「是的,答應過的事我一定做到。不過,我很難答應一件事。」小群欲言又止:「你……能給我寫首詩嗎?」她下定決心,還是說了出來。「寫詩?」楊淮想不到她會提出這樣要求,「那是我隨便玩的!」「那你就再玩一次好了!」小群不屈不饒。「那、寫些啥呢?」楊淮為難。「那……那,就寫你送我這枝玫瑰好了!」小群眼睛一亮。

楊淮笑了:「真不愧一財經高財,做事條理。」楊淮頓了頓,「不過,我現在給你寫,只是假想一個場景感覺,別當真好嗎?」「好的好的,我不會當真,你就放心好啦!」小群舉起右手,「不信,和你拉鉤好不?」楊淮被她纏著,就應付的伸出手說:「好的,拉鉤算數。」他倆真的拉起鉤來,一起大喊:「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誰小狗!哈巴狗!」拉完鉤,小群忙不迭的拿出紙筆,「來來來,現在就寫,現在就寫好了!」

楊淮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哪,再重複一遍,不是真的,是假想的,好嗎?」「好好好,一萬個好!知道啦――」小群猛猛的點頭。微笑的楊淮拿過筆,冥想了幾下,然後沙沙沙一蹴而就: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我曾經說過:人間是最美的天堂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我把生命的一段也融給了你;沒有送你一把火紅的玫瑰,因,我不能
把生命全給你。我生命中的幾枝玫瑰,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已付東流;而我生命中的其它玫瑰,真的希望可以全給你。冥冥中遇見了你,是生命中的和美,而你,正是上帝給我心靈中最美麗的喜。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我的生命也染紅了你;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你說,就像你的生命融
入了最美。其實,簡單的一枝玫瑰,我真想不到會給你那麼多的美,可能是生活中的我,還不會挖掘最美的美;可能是你一顆美麗的心,可以令一切的平凡,也都變成最最的美麗。和你在一起,人間是最美的美,天堂我倆都沒去過,但我相信,也不及我倆一起的和諧美麗!

送你一枝火紅的玫瑰,融入了你的生命,也融合了――我和你!

楊淮寫完,改動了幾字,才把它交給小群。小群一把奪過,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她越看就越激動,越看就越興奮,兩個清醇眸子亮出了光。正是:臉紅、眼亮、心跳;手顫、冒汗、流淚。她抬起頭來深情的望著楊淮,眼睛濕潤的,就像一泓在春天裡正要往外涌動的泉。

「謝……謝謝,謝謝你!楊淮,知道嗎?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人給我寫詩!」說完,她嫣然,可泉水再也忍不住了,汩汩的往外湧出。楊淮變得手足無措。他囁嚅的:「小……小、小群,我不是說過只是鬧著玩嗎,你咋當真了?」「不!不管這首詩是真是假,它也令我感動。誠然,真情實意很感人,可有時,假的美麗也一樣很美麗。」小群很哲學的。

楊淮正想說下句,可當他張開口時,卻像木偶般凝固在那兒。原來,呵呵……原來那一陣他期盼已久夢裡來醒里去的「風」,正經過玻璃窗從他面前輕盈的飄了進來。

「早上好!請問幾位?」侍應生問。「就一位。謝謝!」「風」很禮貌的回答,露出的牙齒總是那麼濕潤。侍應生好不安排壞不安排,偏偏把「風」安排在楊淮左前方小群的右後方對著他的位子上坐下。

楊淮的腦袋一懵,大半天才反應過來,可小群還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手中篇。唉!你早不哭,晚不哭的。這時的他倆在旁人看來,就像一已婚男人搞大了女孩肚子在外講條件。楊淮正覺不妙,當他悄悄的遞了張紙巾給小群想叫她別哭時,正好看見埋頭寫東西的「風」也往這邊一看。「風」看到他倆這般光景,撲哧一笑,搖搖頭,又埋頭寫了起來。完嘍完嘍完嘍!楊淮心想。這回是跳到黃河洗不清嘍!

他看看小群,又偷偷瞄瞄「風」,而「風」正嫻雅優美的坐那兒輕輕寫著。「風」啊「風」,知道嗎,我現在的心是如何的跳動,跳動的就像……瘋狂的擺鐘。楊淮心撲通撲通的,至少達到了每分鐘120,不,以上!天哪!我的夢中情人,我朝思暮想的美人,我神魂顛倒的「風」,「會跳舞的風」,我的《太陽麗風》,我的紫花紗巾。你來了,你又來了,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帶來了一片雲彩,你現在又從我的夢中走來,卻帶來了我……滿臉的熱汗。哎呀,好醜,滿臉的臭汗。

「哈哈……」這回是小群看到他滿臉汗珠,笑了。楊淮看了看,忽生一計,他小聲的說:「小群,我上上洗手間。」小群點點頭。

楊淮帶上隨身公文袋走到洗手間,他站在一角落搖搖手,把其中的一仕應招來。「先生,有什麼可以幫你嗎?」仕應生熱情。「這樣,我這兒有封信和名片,你等我結賬走了,幫我交給那位寫東西的女士好嗎?」楊淮小聲的,「對了,你現在就幫我把帳結了。」「好的,沒問題!」侍應生會心的笑了。

楊淮走了回來,小群手拿鮮花詩篇正甜蜜的沉浸其間。楊淮說:「小群,走吧,還上班呢!」小群連忙:「啊呀,都差點兒忘了!」

好一個剛才還哭哭涕涕現在卻手拿鮮花微笑的女子和後面一個成熟違喏的男人。當楊淮走時,「風」抬起頭來看著他倆然後狡黠的向楊淮一笑。這回慘嘍,到時解釋不清了。楊淮只能尷尬的向她點點頭。

楊淮和小群走到差不多到「開達」大門,他忽然:「對了,小群!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先回去好嗎?」小群理解的,「好的,快去吧!謝謝你的玫瑰和詩。一會兒見!」

楊淮看小群走遠,轉身就回咖啡廳。可在他將要到達時,卻見「風」正手拿一文件夾和楊淮寫給她的詩站街邊截住了部出租。天呀!「風」,就要走啦!

楊淮看樣,撒腿就跑。當他差不多跑到她跟前,她正好打開車門「蓬」的上車。楊淮急了,顧不得那麼多了,跑去屈腰對著正起動的出租氣噓噓的大叫:「『會跳舞的風』,收到我……寫給你的詩嗎?」

「風」,向他一嫣然:「收到啦,大情人!還有,你就叫……」她舉起了手中玫瑰,「你就叫我――『花兒』好了!謝謝你的詩,再見!」「啥啥,你叫啥名字?!」楊淮更大聲了。「我的名字叫,花兒――」「風」戲謔的。

「花……花兒?」楊淮看著漸遠的出租氣噓噓的站街上自語,「花兒、花兒、花……兒……」呵!花兒,好漂亮的名字!

楊淮看看天,今天的陽光,怎麼格外的燦爛;今天的天空,怎麼格外的湛藍;今天的清風,怎麼格外的清爽;今天的心情,怎麼格外的美妙;今天的女人,呵呵!怎麼格外的漂亮。天下美人多,國色天香少!可你,真得可以稱得上國色天香,讓所有的男女都起立歡呼的女人。

花兒、花兒,好一朵美麗的花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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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9 02:18 | 只看該作者
(接上帖) by/李升禹


**

楊淮激動萬分的跑回公司,把電腦啪啪的敲得天響,不一會兒,熒屏就現出了以下詩句:

《你有一種美》――對於你的美,我經過研究,得出了以下結論

你,你有一種美
你有一種閃爍的美
你的眼睛,閃爍著音樂
你的臉龐,閃爍著柔美
你的倩影,閃爍著遐思
而你的嘴唇,又閃爍著甜美

你,你總屬於光亮
你,你總屬於回味
你,你總屬於傾心的我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的最美

我喜歡你潔白的肌膚
我還為你濕潤的牙齦心醉
我特喜歡你不長不短的黑髮
我更喜歡你的長裙飄逸如飛

你,你總屬於愛情
你,為它可以忘了自己
你,你總屬於光亮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最美的美

你啊!你有一種美,你有一種特別的美!

楊淮寫完了詩,澎湃的激情還不能平靜。他點上一根雪茄,看著裊裊上升的煙雲,心情又衝動起來。他趕快的一扔雪茄,又在電腦上啪啪啪的,不到一會兒,又一首詩出現了:

《再見一定艷陽天》――不用奇怪,別人只要見到你,就會知道:為什麼閱歷豐富的我,還有激情去
喜歡……

白天,與你含笑的相見,但我卻不敢冒昧的走向你面前,瀟洒的遞上我名片,然後,盼你給我一個開心
的來電。
傍晚,與你下班又見面,唉!還是不能走到你面前,因你那裊娜多姿的背影,使我的心跳得一下子不
見。

……在夢裡,輕輕的拉開你衣鏈,溫柔的親吻你香肩,閉上雙眼陶醉你我的纏綿,腦海里滿是迷朦的畫
面……我,就是那自由的神仙;你,就是那美麗的仙女,一飄飄到我面前,然後……兩人合成一抹驚醒的閃
電!

我是神來你是仙,
我是雲來你是煙,
我是山來你是水,
我是海來你是天。

天上人間真是好,
你我共享齊到老,
花前月下是老土,
老土也最好明天。

明天想必如我願呵,再會一定艷陽天!

楊淮寫完了兩首詩,又把它們列印,然後找出個白信封打上:

寄:本市、青年路121號「開達商務中心」、3002室、白馬市場推廣有限公司
                         花 兒 小姐 親啟
                                                           內詳

楊淮打完這信封,又把上面兩首詩用水彩筆畫得漂亮非常,才把它們放入信封,然後貼上郵票。

他拿起信封,飛也似的衝下樓梯,把正在樓道清潔的阿姨嚇了一跳;下午的陽光是彩色的;他跳上車,轟然起動,車,箭般衝出;他快速的駕駛銀色越野在街上左衝右突;他吱的在一郵局前剎停;他飛身跳下:他把信封一吻;他把信封一扔。

楊淮悠悠的駕著車子迎著下班人流,融入溫暖的春天,融入即將過年的熱熱鬧鬧氣氛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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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兒 發表於 2005-8-11 02:26 | 只看該作者
連載中,打擾一下。

已經看完了所有貼過的內容。

情, 夢, 詩   好看好看。

期待下文,

很想知道小姨的命運。
晴耕雨讀,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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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gnus 發表於 2005-8-12 11:43 | 只看該作者
榍槎郟榱x而分+悲〗YI+主角身死=主}NA,槲oF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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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兒 發表於 2005-8-15 09:41 | 只看該作者
老李老李
你在哪裡
潛水太久
快來吐氣
看完前言
在等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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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2 06:25 | 只看該作者
老李老李
去了大理

醉了幾天
向你敬禮

我們繼續
美麗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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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2 07:25 | 只看該作者
6、別樣的花
by/李升禹


這幾天晚上,花兒都很早回來,但很早就熄燈睡覺。不過,雖然楊淮這幾天沒有再寫詩給她,但每晚都要等到她的燈熄了后才入睡。
**
今天是星期四晚上了,楊淮的手機24小時都開著,可花兒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也沒打他辦公室的直線。奇怪,為什麼她不打我的電話呢?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討厭我,還是沒空?按理說,一個女人收到這麼多的鮮花和情詩,怎會不動心呢?按理說,她也應禮貌的給我一個電話道道謝才對?按理說,她……唉!按來按去反正這樣下去不行的。如果她一直沒反應,我該怎麼辦呢?
今晚已經11點了,對面的窗戶燈還沒亮。楊淮傻看著系在窗台上的紫花紗巾像個困獸般在小房子里踱來踱去。今天怎麼了,花兒怎麼還沒回來,去哪兒了?今天下午還見她在大門出現,怎麼還沒回來?
霏霏為了肚子里的那塊東西,每晚都神經過敏的一早就上床睡覺。她這幾天也沒怎麼煩楊淮,他也樂得安靜。楊淮想,可能女人一懷孕,那種母性和責任就出來了。這幾晚楊淮睡得還可以,可能是前一段太累了和晚晚要在窗前「上班」,頭一碰枕頭就呼喱呼嚕的睡著了。
楊淮感到口有點兒渴,就開門出去倒了一杯威士忌來喝。當他回到小房子時,乖乖!花兒的窗戶亮了。
只見花兒進到房間,顯得有點兒疲憊。她脫下了外套,隨意的搭在凳上,然後身子一倒,整個人就趴在了床上,顯出了流線型身段。怎麼了?我的花兒今天怎麼了?過了大概10分鐘,只見花兒站了起來,接著,廚房的燈亮了;原來她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廚房的燈又熄了,她又回到了房間。這回,只見她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原來她倒酒去了。她坐在桌子前,打開電腦,喝上一口紅酒,又打打鍵盤,喝一點,又打打。看她的神情,今晚好像很憂鬱似的。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她站了起來,把窗帘唰的打開。她用雙手來回撩了撩披肩長發,轉身拿過那杯紅酒,然後端著酒杯趴在窗上望了出來。
躲在黑暗中的楊淮條件反射的一閃,躲向了一邊。在她室內衍射的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楊淮可以看到她的臉是不開心的,這是自《太陽麗風》后從未見過的表情。她在楊淮的印象中,好像永遠都是燦爛的陽光一樣暖呼呼、熱辣辣的。可今天真的怎麼了?楊淮心都有點兒痛了,他也是條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心房。花兒呀,你痛我也痛了!他見花兒喝了一口紅酒,他也喝一口杯中威士忌,她喝一口,他又喝一口,她喝,他也喝,就好像兩個人面對面在一塊喝酒一樣。過了一會兒,花兒把杯中的酒喝完。她轉過身,放下杯子,回過頭來,又唰的把白紗窗帘拉上。然後,燈啪的滅了……白紗窗帘關上了窗外夜色的同時,也觸動了楊淮一顆關懷的心。
他呷著杯中酒,覺得它今天怎麼有點兒苦澀,酒中橡木的味道顯得特別的濃烈。他抿一抿杯中的苦水,敲敲鍵盤,抿抿,又敲敲,熒屏上的字句隨著他的心在伸展著:

《好心情》――認識了你以後,連風都變得很清爽……

您的心情隨著窗外夏日的微風
飄來的感覺真的與眾不同
有時,您的臉上有那一閃而過的微笑
但,又有一抹別人不易察覺的朦朧

您的倩影融入窗外夏日的清風
吹來的感覺真的與別不同
有時,您的柔美帶給我痴心的幻想
但,有時的憂鬱又冷卻了我和暖的心動

Oh!Baby
不如意的事誰都會有
不如把煩惱拋向風中
送你,送你一個好的心情
送你,送你一個星光燦爛的夜空
願你,願你今晚做個甜甜的夢
願你,呵願你、願你時常快樂輕舞如風

楊淮寫完了上面這首詩,心裡已裝滿了酒。他站起來再一次深情的望望對面的白紗窗,燈,再也沒有亮起來。
楊淮決定明天要早點起來,一定要趕在花兒上班前把這首詩放到她的信箱!
**
當楊淮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時間是早上8點45分,上班時間還沒到,可人們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上班。
楊淮端起一杯茶站在玻璃窗前默默喝著,正在這時,一輛紅色計程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花兒,是花兒,我的花兒!只見花兒打開車門移動著修長美腿走下車來。楊淮的心嚯的興奮起來,可不到一會兒,他的心又涼了,像一杯熱開水,放進了幾塊大冰塊。怎麼了,花兒怎麼了?她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個人寂寞孤單的走著,從來沒見開朗的她這樣。花兒呀花兒,你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什麼能幫助你嗎,我可以幫得到你嗎?
花兒啊花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心碎了》

今天的你有些冷漠
是誰惹了你
今天的天也有些寒意
這是怎麼的
看見你默默的走著
像夏日沒有了風
美人,我的心痛了……

昨日送你一束潔白的玉蘭
你可收到否
美人,我如何才能知道你的心事
如何才能幫助你
盼你,盼你又展如常的笑意
美人,我的美人
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想你
腦海全是你

美人,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全都牽動我的心
美人,何時又可見你,舞動那七彩霓虹
美人,我的美人,看見你憂鬱的背影
我的心碎了……

楊淮的心情也悶悶不樂了。他疊好了詩篇寫好了信封轉了一下身的時候,看見了那個花店的小姑娘,對!就是那個「大嘴巴」正喜盈盈的手拿一大把鮮花走進大門口。
楊淮心生一計。他把信封用一張報紙包了起來,忐忑不安的等了幾分鐘,心裡盤算著大嘴巴已上樓去了。他就飛也似的跑下樓去,碰到熟人和他打招呼他就嗯啊的胡捏幾句,然後,他一直跑到大門口外面一個臨時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大嘴巴」從大門口出來。她一見躲在一角氣噓噓的「墨鏡先生」,嚇了一跳。
楊淮把信封往她懷裡一塞,很急的對她說:「『大嘴巴』!你……」楊淮的「你」字還沒完,她就開始抗議了:「我不!你不能叫我『大嘴巴』!」「好的好的,小辮子姑娘!」楊淮笑了,小姑娘也笑了。楊淮接著說:「這樣,我這還有一封信,你務必給我立刻送上去她那,好嗎?」楊淮又是命令又是祈求。「這……好吧!哈哈!不過,你以後要買花的話一定要來我那裡!」小辮子可會提條件了。
楊淮立刻從腰包甩出幾張票子:「那,你一直把花給我送到春節放假為止。錢就不用找了,挑最好的送。行了吧,『大嘴巴』!」「啊――」「大嘴巴」又抗議了!「我要死了,如果給別人知道我這麼個外號。」「這樣吧,我的條件就是,我叫你『大嘴巴』,經常去你那買花。」楊淮今天怎麼了,神經病!「大嘴巴」投降了,她噘起了那性感的大嘴:「誰叫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命,我就認了吧!」「對了!」楊淮接著問,「你每次送去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她有問你嗎?」「有哇!」「大嘴巴」回答得很快,「她有問是誰送的,長得什麼樣子,是怎麼樣的人。不過我沒說,放下就跑了。她總是說,問我也不會回答的,我一定給誰收買了。」「那她高興嗎?」楊淮很急的樣子。「高興,很高興!」「大嘴巴」頓了一下,「她每次接到花以後,都特別的高興,把花吻了又吻。她說不管是誰送的,花都是美麗的!不過……」「不過怎麼了?」楊淮詫異。「不過,她今天卻沒有吻花,她對著電話說完什麼什麼『你不要整天對我這樣,這樣會影響你事業的,再見』,然後就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只和我說了一聲再見就沒說話了!」
「哦!這樣吧,你現在立刻把信給我送去。就說一位叫楊先生的人現在就在『假日酒店』二樓的咖啡廳等她,如果她有空的話!聽話,快去?」「知道了,這就去!『墨鏡老先生』!再見!」「大嘴巴」還不忘開玩笑。「『大嘴巴』,再見!」楊淮做出要揪她辮子的樣子。「大嘴巴」嘻嘻哈哈的一溜煙跑了。楊淮心想,人的性格是天生和講緣分的,他和「大嘴巴」在一塊,很是過癮和輕鬆!
**
楊淮在咖啡廳一直坐到下午兩點鐘,花兒還沒有來。楊淮心想,她可能不會來了。可能她有事情,走不開,也可能她對自己有戒心,不想來,也可能是別人有心愛的男友,心有所屬,也有可能那天她看見小群誤解了他。楊淮正胡思亂想的喝著「藍山黑咖啡」,忽然,肩頭上給人拍了一下。「淮頭!」一聲炸響。
――啊?是大斌!楊淮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哈哈,什麼風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春天的風啊,槐頭!」天呀!大斌什麼時候變得文縐縐了。大斌接著又大聲的說:「你小子一人傻坐在這,想泡妞不成?」好像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不敢不敢!只是約了一客戶,他還沒來罷了。」楊淮胡編亂造。「哈哈,你小子如果敢泡妞,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嘍!」大斌接著大聲的唱了起來,「太陽出來了!」大斌真是的,就好像這是他家客廳似的。「你老人家這麼高興,莫非有什麼好事情刺激了你?」楊淮好奇的問。「哈哈哈……」大斌笑得徹底,「對,說得對。你小子做了幾年老秘,什麼東西騙得過你。」楊淮更有興趣了,「莫不是你的那隻股票牛了,還是又泡了一絕色美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斌笑出了一打哈哈。「第一點,對!第二點,正確!」他接著做了一個就像毛澤東站在寶塔山下訓話向下劈的動作。楊淮聽完,也「哈哈哈哈哈哈……」回了半打哈哈。「喂,領導!你這個天天風花雪月、香杯斛影的『採花大賊』,什麼樣的妞讓你這麼往心裡去,能告訴我這個好老弟嗎?」楊淮很感興趣。「哈哈哈哈哈哈……」又回了半打哈哈,「老弟,暫時保密。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給你瞧瞧。那真是一個國色天香的『超級大美人』!」「那你現在是不是美人有約在『假日』呢?」楊淮猜測道。「這騙不了你!哈哈……」大斌興奮異常。「哈哈……太好了!我的客戶可能臨時有事來不了,在下就不打攪你們甜甜言蜜蜜語了。我,就先告辭了。」楊淮慌得手都發抖了,心想花兒今天不來就更好了。「好的!對了,還有,今天是星期五,你回去陪陪我妹。星期六和星期天,你和我跑一趟百靈,我想找他們主管工業的陳市長聊聊,把他們市出『622牌』洗衣粉的那家工廠併購過來。順便帶你試試俄羅斯大腿!」
楊淮聽完,哈哈的笑了起來。「不了,白大腿就留給你慢慢享用了。我再混來混去的話很快就會變ED了。」他們一起哈哈的大笑起來。他們握手告別。楊淮正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我還沒結賬了。」大斌一聽就一拍他肩膀:「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恁婆媽,給我滾吧!」
他們倆嘻哈著分手了。楊淮從右邊的大理石樓梯走了下去,當他無意中回過頭一看,忽然發現他等待的花兒正在咖啡廳另一邊的電梯門走了出來。楊淮大喜,轉身走回樓梯上面,可,卻看見一個令他大驚的場面。
只見大斌很熱情的迎了上去,伸手給她拿過肩包,那樣子一看就像老朋友一樣。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呀?楊淮站在樓梯上被這情景驚呆了,懵了!他不能想象大斌口中所謂的「超級大美人」就是花兒!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花兒花兒,「超級大美人」?這這這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天呀?!
楊淮的頭一下子有點兒暈了,他扶住了樓梯扶手才不至站不穩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他不想回頭看了,他慢慢的走下了樓梯。今天這幾十級樓梯怎麼這麼的長,很長很長很長……
他在車場打開車門,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盤在那呼著大氣。他的心很痛,很沉,很……對!很酸,酸不溜秋的感覺,酸得像個鬼樣的酸!
――他奶奶的,怎麼會是這樣!沒文化!
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這樣兩個男人共同喜歡一個女人,真是太巧合了。是不是男人喜歡的女人標準都不一樣?但是好的女人凡是男人都會喜歡?搞不懂,搞不懂!男人我也搞不懂,現在我連一個女人的心也搞不懂。女人心,海底針。這真沒錯!不過,不可否認,連久經考驗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大斌也愛上的女人,那真是一個好女人無疑。但是,到底大斌和她是怎樣一種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去到什麼樣子;有沒有……性關係?那真是無從考證。上天保佑,千萬不要有!有的話我的心能承受得了嗎,我對她的激情會改變嗎,我還會對她那麼的瘋狂嗎?不……但願不要有吧!
楊淮想到這,抬起頭來對著無邊無際的天穹虔誠的說:「上天,你叫我怎麼做,做什麼都可以。但,請成全我新年的第一心愿吧!」對了,明天就要和大斌出差,我正好試探試探「軍情」。對,就這麼干!
楊淮想到這,一吱溜的就把車開回了家。
**
楊淮一進家門,原來霏霏早就回來了。霏霏上午沒去公司,她和花姑娘去外面逛了一天商場,沙發上打開著大袋小包,她倆正嘰嘰喳喳東家長西家短和翻看著剛買的東西。
「槐頭!」霏霏一見老公回來,把手中瓜子一扔,飛身就撲了上來。不單隻這,她今天還高難度的雙腳凌空玩了個吊脖子,對著楊淮半天就長出來的短鬍子啃得像個猛禽。
不知是霏霏奇怪還是女人奇怪,或者霏霏在離了婚的花姑娘面前有意或無意,反正在她面前就特別的放肆。花姑娘也非常受用,不單隻每次看得有滋有味,吧喳吧喳,眼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亮光。她每次看到電視里的親熱鏡頭時,都有一種特別的渴望。也是的,三十多快四十歲身上隨便拿一個洞出來都可放倒幾個精壯小伙身邊沒一個男人的女人,霏霏這樣做,無異於傻姑娘在加油站里抽大煙。花姑娘也是的,按理說以她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業餘國標舞高手,在這個年代,只要露出半個乳房來就可要有幾個男人有幾個男人,可她沒事只喜歡往霏霏家鑽,好像霏霏家有蜜似的。有一次,霏霏偷偷的告訴楊淮,說花姑娘有時和她睡覺睡得迷糊時,經常會咿咿呀呀的把她的乳房當成男人的胸膛亂摸。有一次還在睡夢中自己摸自己下部在一邊動作起來,把大床弄得搖來搖去撞得牆壁天響,嚇得霏霏連大氣都不敢出。那次,聽得楊淮的「小弟弟」立刻歡呼成「大鋼炮」,一下就把霏霏甩在地板上「就地正法」,弄得霏霏的喉嚨足足沙啞了一星期。後來,楊淮還笑霏霏為什麼不和花姑娘玩同性戀。霏霏嗔怒的打了他一下,直說真是那樣,他會不吃醋嗎?楊淮說如果霏霏和男人上床他一定受不了,但霏霏和女人特別是花姑娘這樣姿色萬千的女人玩同性戀他就不吃醋,還直說女人玩同性戀很有一種美感,特別的入畫和好看。霏霏直說他變態。所以,也不知楊淮有意還是凡是男人都有的潛意識,楊淮也越來越享受在花姑娘面前的「表演」,有時候花姑娘眼睛越亮,楊淮就越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而花姑娘和霏霏夫婦間,也越來越隨便自然了。有時候花姑娘來到家熱了就當著他倆的面把外衣一脫,襯衣里挺著兩個震顛顛真空大奶,兩個肥大乳頭還隱隱可見。
「花姑娘!今天逛得可開心?」楊淮問。「開心,好玩得要命!你看,這是霏霏今天送我的德國名牌『黛安芬』內衣。你看漂亮不?」花姑娘眼睛發亮的揚起一件紅通通胸圍和一條窄成線狀的半透明內褲。楊淮心想,女人看到漂亮內衣的眼神和看到情人時一樣。不過,如果花姑娘在他面前穿起這套內衣會是怎樣?真羨慕這件內衣!
楊淮順手拿起來觀看,「唔,不錯!是霏霏給你挑的吧?」他不忙誇獎。「那當然!你最近越來越油嘴滑舌的,是不是作了啥虧心事?」霏霏故意問。「這還用說嗎!」花姑娘大聲的附和,「趕快坦白坦白!」「你看你看,你們一說起無聊事就興奮。我不和你們玩了,兩個女人一場戲。」楊淮故意感嘆。「喲,對了!你可不可以調休兩天,我們去買買年貨?」霏霏忽然很興奮的說。「可以!那我調休好了!」花姑娘好像想都不用想。「那不是很好嘛,你們兩個就可過過夫妻生活了。」楊淮戲謔道。「啊,你亂說!我抗議!」原來花姑娘撒起嬌來嘴唇很性感的,令誰看了都想「嘟」它一下。
「你亂說什麼呀你!」霏霏嬌嗲的往他屁股一打,「今天你亂說話,罰你自己在書房睡。花姑娘就不回去了,我們一起說悄悄話。」楊淮笑著摸摸屁股:「呵呵,說對你們了吧?」他接著又故意斜睨著她倆,鬼鬼怪怪的,「能……能不能我和你們倆一起說悄悄話呀?」霏霏踢了一腳他屁股:「你想呀你,你有這皇帝命嗎你?別人可有大把的男人搶著要呢!就憑你,哼!」只見花姑娘飛來一眼波,笑了:「如果朕同意的話,臣妾就在所不辭了!」說完嘎嘎嘎的笑得兩個大乳亂晃得吱吱吱。
楊淮嘻嘻的進房去了。霏霏噘噘嘴皺皺眉對花姑娘訴苦:「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過分,還不是你這個老師調教得好嗎!」花姑娘話中有話。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神神秘秘的湊近霏霏耳邊,「喂,好小妹,你那位床上功夫利不厲害?說些來聽聽。」花姑娘的眼睛貓樣的發亮。「去去去,你這個老不正經的小春貓!」霏霏害羞的推她一下。「來吧,老佛爺!你如果說些閨房事來聽聽,我也講些我的秘密好了。」花姑娘像嬌嗔少女樣搖著霏霏的手臂。霏霏弄不過她,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今晚就和你說個夠。哪!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向我坦白坦白你的最最機密。啊!」霏霏說道。花姑娘情到濃時,仍把霏霏的手臂搖來搖去:「來啦,先說一點來聽聽嘛,要不我受不了的。」「哈哈哈……受不了自己進房搓一把!」霏霏被她幾十歲人發情的神情逗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啊,房間可有你寶貝槐頭啊!」花姑娘嚇她。
「你敢!」霏霏接著說,「那你就進洗手間去!去去去,小花貓!」霏霏冷不防的碰了一下她的腰間。「哎呀,救命……」花姑娘大聲求饒,「不要碰我這,我的腰特敏感!你看你看,你嚇得我手心都出汗了你。」她說著伸出手給霏霏看。果然,她的手心都滲出了微微香汗。霏霏恍然大悟的:「哦……我知道了!」「你知道什麼?」花姑娘不解。「我知道了!」霏霏表情怪怪的抿著嘴在笑。「你快說,不說的話我晚上就不給你說了。」花姑娘故意嗔怒的樣子。「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霏霏頓了一下,「是這樣的,槐頭給我說過,他說如果女人怕痒痒和手心易出汗,就說明她那很敏感和分泌旺盛。」霏霏越說越小聲。「你後面說什麼什麼『明乾和分明』,我沒聽見!」花姑娘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霏霏見狀,就加大聲音在她耳邊說:「這就說明你下面那裡很敏感和水好多!」
「啊――」花姑娘的臉唰的紅了。「哎呀,你這個死霏霏,你怎麼這樣壞!」說完把霏霏輕輕的一推。
「你們說什麼水多水少的,是哪種牌子的純凈水呀,這我最專業了!」楊淮剛好從主人房出來。「啊呀,你這臭男人也來管我們姐倆的悄悄話不成?」霏霏的臉也有點兒紅了。楊淮覺得花姑娘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眼睛里就像泡了蜜糖。「不敢不敢!請繼續了,娘子……」楊淮吊起嗓子來了一京腔,然後就進了洗手間。楊淮心想:哎!如果哪個男人能夠聽到女人間的悄悄話,那真是幸福非常!
「哎,霏霏!」花姑娘悄悄的碰了碰她,「霏霏,你丈夫長得像個明星樣和這麼懂女人,你就不怕他在外面使壞壞?」花姑娘把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他――就憑他?我就是給個豹子膽他,都不敢!」霏霏很自信地。「唉,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就是女人,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話怎講?」霏霏疑惑地。「這你就不懂了!」花姑娘看到霏霏這樣的神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功感覺。「哎呀,你都急死人了!你就快說好了!」霏霏真急了。「是這樣的!俗話說得好:『男泡女,隔座山,女泡男,紙一張』。你丈夫不泡女人,可擔保不了女人不泡你男人。」花姑娘煞有其事的樣子。
霏霏聽了,頭慢慢的點了點:「對,你說得有道理!快說快說,你快接著說呀!」花姑娘這時就好像一個專家樣來了興緻:「我的前夫表面看來就是敦敦厚厚的。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就憑他那傻樣子,女人咋會喜歡他。可問題就在這,就有不少的女人喜歡他那種老實樣子。聽我們泌尿科的同事說,男人花不花心,要看他的睾丸大不大,如果睾丸大就一定花心!如果睾丸小,就肯定不花心。不大不小的話,就是正常人。有些貌不驚人的大睾丸卻是一個情聖和女人殺手,何況你丈夫這麼英俊漂亮,不迷死女人才怪呢!你還傻裡傻氣的不管他。傻冒!」花姑娘嘩啦啦的一口氣倒了出來。可能生理上憋得久的女人都會得一種叫「器官轉移症」的病狀,把上下兩把嘴的位置都對調了。
「――啊,不會像你說得那麼的嚇人吧?」霏霏越聽就越驚。「嗨,我不就是一個榜樣嗎?」花姑娘不愧是花姑娘,講起話來也是花哩胡哨。霏霏聽完,心裡有點兒擔憂了。她皺了皺眉,又點了點頭,「那你有啥好辦法呢?」「那你先說說你的槐頭他那個地方大不大,你就說來聽聽嘛!」花姑娘來勁了。霏霏嗔怒了一下,又無可奈何的說:「他的陰莖平時很正常,可大起來就嚇死人了,差不多到肚臍了,有時還撐得我生痛,不過卻蠻舒服的。至於他那兩個蛋蛋嗎……」霏霏有點兒不好意思。花姑娘見狀,故意說:「那,你如果不給我講,我也不給你講別的事了!」霏霏受不了她的威脅,才很不情願的說:「哪,我給你說了,第一、你不許笑,第二、你不許告訴別人,行吧!」花姑娘正在興頭上,連忙哀求她說:「行了行了,你還不相信我這好姐姐嗎?」
霏霏熬她不過,只好說:「他……他那兩個蛋蛋好像特別的大,就像兩個大鴨蛋似的,怪嚇人的!」花姑娘一聽,再也忍不住了,噗嘎的笑了出來。霏霏好像被騙般委屈的打了她一下,花姑娘這才捂住嘴,但還在那唔唔的笑彎了腰。霏霏說她:「你看你看,你看你這個虎狼輩的花水袋,看不把你下面的水都笑出來了!」花姑娘笑了半天,終於停止了笑,然後才正經的說:「說真話,有些人說男人鼻子大,陰莖就大,可陰莖只是幾條被動海棉體,沒什麼作用的,男人睾丸大才是厲害的。陰莖只是一個『車廂』,睾丸才是『發動機』!」
霏霏很驚訝的樣子:「你這麼有專業認識,還把精力就放在這些邪門歪道上,看你那個燃燒勁,沒個男人你怎麼受得了喲你這個大花貓!」「我會自己搓!」花姑娘可不害臊。「哎,對了!」霏霏忽然間壓低了聲音,「經常聽別人說搓來搓去的,到底女人怎麼個搓法,說來聽聽!」這回是霏霏搖著花姑娘的手臂來了興緻。花姑娘害羞的,但還是說了,「也沒什麼神秘的,你睡覺的時候用被子枕頭挨來挨去的時候會不會做些很壞的夢夢,醒來時發現自己下面濕了一大片?你洗澡淋浴的時候用花灑沖自己下面會不會覺得很舒服?會不會?」霏霏給她問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紅紅臉的點點頭。「那就對了!你在床上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撫摸陰部上面那個凸起的小點點或者用一個或兩個手指捅進陰道去不就得了。就這麼簡單!」花姑娘一口氣說完。霏霏驚訝的,「哎呀,這不臟嗎?」花姑娘大笑,「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肥皂這種東西嗎?」霏霏困惑地,「就這麼簡單?」花姑娘爽快地,「是這麼簡單!你不會的話,改天我在床上給你示範示範,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吃點虧,讓我來幫幫你不就行了!」花姑娘笑嘻嘻的似真似假。
霏霏一聽,羞死了:「不行不行,你這個大春貓!發情的大騷貓!」舉手佯裝打她。花姑娘求饒道:「說真話,我也不是給你開玩笑!我這種職業,啥沒見過。我是說正經的!外面還有專用的振蕩器賣,有些還有滾珠的,那個硅膠做的頭頭還會搖來晃去呢!」她說著用手在霏霏的下部做了一個轉動的樣子,嚇得霏霏喳喳的大叫一通。
花姑娘和霏霏玩笑了一輪,忽然嘆了口氣:「你有個丈夫就好多了。可我如果不自己弄的話,我可要憋出毛病來的!」「那你幹嘛不買一個那個振蕩器什麼的?要不,我送你一個好了!」霏霏爽快的。「不,我不想用那個!那個東西用多了到你真的時候就會很沒勁,因為它頻率太高;還有,它畢竟是假的,那種感受會缺少很多東西,就像你在菜市場買活雞,你幹嘛買土雞不買打針雞呢?」霏霏很驚訝的看著她,眼睛里有一種期待的神光,「如果真是這樣,下次……」她不好意思的頓了一下才說,「如果真是這樣,下次有機會你就教教我好了!」花姑娘神秘的嬉笑道:「絕對可以,就怕你啊啊的受不了還叫得天響。那樣弄,很容易上癮的!」「真的,真有那樣神啦?」霏霏驚訝了好一會兒,接著才講,「對了,我在懷孕的時候真的不能和槐頭做『那個事』呀?」花姑娘戲謔地:「哪個事呀?」
霏霏受不了她了:「哎呀,別人都急死了!好姐姐你就快點兒說吧!我求你啦!」她哀求道。花姑娘見她的眼神有一種從沒有過的祈求,心裡的那種快感就甭提有多高興了。「哪,你現在有了身孕的話,就最好不要和他做那個事,但男人長期不做那個事就肯定不可以。你必須想辦法把他的那些東西給弄出來,男人的衝動就是由於那些東西激發出來的,如果他沒多少那些東西,他就會少了很多出去泡的機會,就是泡了也會軟不拉嘰的,那他對女人還會有興趣嗎,女人對他還會有興趣嗎?我那位就是在我肚子大的時候有了女人的。男人哪,女人肚子大的時候就最容易有別的女人了!」花姑娘語重心長。霏霏聽完,把頭點得像雞啄米,「對對對,說得對!」花姑娘得到一次心理上的成功,很舒服!
霏霏看了看花姑娘的漲鼓鼓大奶,伸手在上面摁了摁說:「哎,你也給我說說,你這麼多年一個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男人?」這可能觸到了花姑娘心靈軟處,只見她良久才嚅嚅道:「大家都是女人,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但你也知道女人找男人不一定非要做『那個事』,主要是要求一種心靈上的滿足。」
花姑娘話匣子一打開,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兒就嘩嘩啦的淌了出來。「哎,有是有一個,他現在在浙江一個藥廠當經理,在大學里他就追過我。他見我離了后,就開始聯繫上我了,但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以後……我們就好上了,他出差的時候會來看我。不瞞你說,我丈夫和我結婚那麼多年雖然我是一個醫生,我真的從不知道什麼是真正高潮,因為都是很快就完事了。可他不同,他令我第一次知道了高潮的感覺,原來其中的感覺是那麼的奇妙。所以我們的感情蠻好的。不過,他除了性那方面,就是不太懂得女人還需要心靈和浪漫的感覺。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年紀的中國女人,要同時找兩個以上的男人不容易放開自己的。」花姑娘一口氣說了出來,心裏面舒服不少。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喂喂喂,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就說說你和槐頭……」
這時,楊淮正好洗完下午澡,臉上紅撲撲的穿著一件白浴衣出來。花姑娘眼睛一亮:好乾凈的一個男人!她的身體從心口往丹田一熱。
霏霏看到槐頭出來,立刻撒嬌道,「老公!」她拍拍沙發叫著他,然後移開了身旁的衣服。花姑娘也挪了挪圓屁股,眼睛亮盈盈的期待著。
楊淮覺得他倆今天怪怪的,有點兒不太情願的走了過去,「你們幹嘛?」然後就在她倆的中間坐了下來。他剛洗完澡,還冒著熱氣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混合了力士香皂和男性外激素雄甾酮那種類似麝香的味道。要命!霏霏聞慣了就沒什麼,可花姑娘久不嘗肉味的成熟女人給這味道一薰,下部一緊,然後「嘩」的就流了出來。花姑娘達到了一種次高潮的感覺,臉色潮紅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怎麼了?」霏霏關切的問。「啊……沒、沒什麼!」花姑娘從半迷昏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沒什麼,只是他不小心壓了我的手。」她覺得濕粘粘的下部怪不舒服。「槐頭,小心點!」霏霏拉了拉,然後掐了掐他鼻子,「你給我坦白,如果我9個月不和你那個,你會不會在外面有女人?」
楊淮表情怪異的看著她們。花姑娘忽然說:「我上上洗手間。」然後就腳步尷尬的離開。楊淮對霏霏說:「你今天怎麼了?毛病!」霏霏撒嬌道:「你說,快回答?」「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楊淮趕緊地,「不會不會,一定不會!我情願自己解決,也不找組織和社會麻煩!」「不!」霏霏舉起了手臂抗議,「你就找組織解決,也不找社會的麻煩!」楊淮笑了:「好!我只找組織解決,決不找任何人麻煩。」霏霏甜蜜蜜的黏在了他熱乎乎身上,然後把手伸進他胸前和襠下摩挲起來……「你們兩口子親密夠了沒有?」花姑娘從洗手間打開門說。「好了好了,你別在那噁心人哪你!」霏霏倏的把手抽回嘴裡抗議。
花姑娘有點兒氣噓的走了出來:「有時候,我真受不了你們小兩口的粘糊勁!」霏霏不甘示弱:「受不了就找『小五哥』去好了。」花姑娘一聽,「啊」的叫了起來:「你再這樣亂說,我就去找你的『大槐頭』!」霏霏一聽,哈哈的對槐頭說:「你看你看,你多有艷福,一大一小圍著轉。」說完后啪的親了一下楊淮的臉,然後又對花姑娘說,「來,你也親他一下,看看他的大傻樣!」哎!女人一傻起來,比傻子還傻,只要有環境和氣氛。
花姑娘忙說:「不!『朋友夫,不可欺』。你還是饒了我吧!」楊淮的臉給她倆搞得唰的紅了:「這樣吧,今天你們倆在家裡一定要了我的命!我就咬咬牙,請你們一大一小去撮一頓,作為我對你們厚愛的感謝吧!」楊淮今天的心情也很有點兒怪,起伏蠻大的。「好呀……」花姑娘像個女孩樣搖著他的手臂喊叫,然後「哈嗤……」的打了一個大噴嚏。楊淮笑想:這種平時打哈嗤大聲的女人在床上也一定是匹野馬,幾下子就可把你顛了下來!
霏霏拍手贊成,幾個人連忙穿衣出發。霏霏就是這樣的女人,心情一好可以摘下天上星星送你;如果不,哪怕就是一分錢,你也甭想!
**
當楊淮、霏霏和小山妹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0點多了。花姑娘晚上就回醫院替班。霏霏今天很反常,一到家,就立刻要楊淮洗澡上床等她。楊淮唯唯諾諾的洗完澡,霏霏就立刻進洗手間去了。
楊淮趁這空檔去書房看了看對面的白紗窗,燈已經亮了,花兒已經回來。噢,不!今天的窗檯有點兒不同,窗台上還有一瓶通紅的玫瑰。是的,一看包紮風格就知是楊淮教「大嘴巴」那種獨一無二的楊氏風格。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把玫瑰帶回了家。楊淮按捺不住興奮心情,心裡就好像有一小鹿在撞似的。當興奮的心情漸漸平復后,他的心卻浮起了一種又甜又酸、既苦還澀的感覺。對面窗的女人,我心中的女神,你能屬於我嗎?你會屬於我嗎?怎麼你的神情還有些憂鬱?我的詩,你全都收到了嗎?
今天已是1月31號,年二十三了。今年的春節,你會和誰一起過,你會到哪兒過,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忽然間飛走嗎?愛人,願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我又可見你露出玉石般牙齒和濕潤紅唇了。
正在這時,窗外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呵,怎麼連小雨也好像知道我的心情?小雨啊,能帶上我的相思,捎上我的思戀,讓我的愛飛過去嗎?這個冬雖然有點兒冷,但誰說:逢冬必冷?
楊淮拿出一張白紙,用水彩筆在上面畫了一隻七彩繽紛的蝴蝶,然後寫了下面的幾句:

《暖冬》――花兒,是誰說,逢冬必冷?

願我的心,可以隨著窗外飄零的雨絲,化成一根飛舞的彩筆,給你描繪出一個浪漫、多情,而又暖意濃
濃的冬季……

楊淮寫好和畫好后,在上面又噴上了CK one,然後把它輕輕的放在明天要帶的公文袋裡。明天,明天他要在出發前放在花兒的信箱!
他滿意的站起身看了看對面。正在這時,洗完澡的花兒手拿一杯用香檳杯裝著的白開水,身穿著一件很寬大的白襯衫走進了房間。她把濕漉漉的頭髮甩到後面,在電腦前坐了下來,又從公文包掏出一沓東西……天!她她她,她竟然、竟然掏出了楊淮寫給她的那些詩篇!楊淮緊張的盡量趴近窗檯。今天他的心,就像海浪一樣起起伏伏,也真夠難受的了。花兒一張一張的細看著,臉上不時露出甜美的笑靨。這種笑靨,楊淮清楚的記得是自星期四晚上以來的第一次。太好了太好了!花兒笑了,花兒開了!當花兒盛放的時候,楊淮的心也笑了。
花兒笑得很甜,有時候還噗嗤一聲。花兒很開心,她看了又看,倒過來倒過去的看,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有時候還把詩篇湊近鼻子聞聞,露出陶醉非常的神情,有時又起身湊近玫瑰嗅嗅。最後,只見她坐在桌前閉上眼睛對著那沓詩篇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好像醉了一樣身體軟軟的趴在了桌上,頭上的長發立時像瀑布般輕輕的飄灑下來……
「槐頭――」霏霏這個大貓咪又在主人房大叫。楊淮知道,一場「紅軍過草地」彈盡糧絕的戰鬥,又要開始了!
**
當越野車帶著楊淮和大斌沙沙的賓士在高速公路時,早晨的陽光照在混凝土面明亮得有些耀眼。大斌點燃了一根雪茄,遞給了楊淮,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古巴雪茄的香味,立時充盈了整個車廂。
「老人家,你這可是好東東呢!」楊淮看了一下牌子然後笑道。「這當然!人生在世,不好好享受對不起自己和生命!」他豪情的呼出一口。「對了,槐頭!什麼時候和你打場18洞高爾夫!」他忽然說。「等你老人家真有時間再說吧!不過,你這打了多年的高手可要讓我5桿哦!」他戲謔。「那當然!」他自豪的回答。
聽著沙沙的車輪聲,大斌忽然說:「哎槐頭!你說,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應該是怎麼樣的?」楊淮正想問這個問題,他老人家竟然先挑起了。「哎!我說呀,怎麼最近你老哥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楊淮故意逗他。「唉!你不知道,一言難盡啊!」平時嘻哈瀟洒的大斌,這時卻像一懷春少女樣吞吐。楊淮想逗他的話:「你老人家能不能說得詳細些?」「是這樣的,上次不是說我喜歡上一女人嗎?」大斌又像個多情少男樣。「對呀!」楊淮明知故問。「我現在發現我是越來越喜歡她了,可就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大斌很認真的。楊淮聽完暗喜:「你還是說詳細一些我才能你建議,領導!」「唉!我喜歡那個女人,她的名字叫林詩綺……」大斌還沒說完,楊淮就急問,「你說什麼,她的名字叫什麼?」
「林詩綺!」大斌以為引擎聲音太大。「林、詩、綺?」楊淮細細的品味著,就像老牛在反芻著一根青草似的,「多美的名字!」「這當然,她的真人還美!」大斌露出誇獎的神情,「哦,對了!她就在你們『開達』那上班。」「是嗎?」楊淮故意的樣子。「是的,她的那家公司,就是我投資成立,我故意叫手下請她做藝術總監的。」大斌終於說出了重要情報。
「是嗎?!」楊淮這回是真的吃驚了。「不過她不知道!」大斌說,「她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我的,還有,她也不知道公司的大部分生意都是我有意給她做的。如果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她是一定不會接受的。」楊淮不想回答太多,就想他多說話。「我昨天約她到『假日酒店』,就是故意說要和她談談生意。」大斌動了真情,也是一副很可愛發情小狗的樣子。「對了,剛才你說她的性格,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性格?」楊淮當然好奇。「唉,她呀!她的性格很好強,很有母性,喜歡以自己的能力達到成功。」大斌說完,又加了一句,「不過,她真的太令我喜歡了!她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人生目標!」
楊淮聽了大斌的自白,心裡怪怪:「哎!我說領導。我真搞不懂這次你怎會變成這樣?」大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道來:「一者,她真的是很漂亮,氣質奇特;二者,我對於那種天天風花雪月,晚晚掏出陰莖插來插去的生活已膩了。你想想,別人養了20多年的女兒她最寶貴的地方你給她幾百塊就讓你尻了,尻完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說,這有意思嗎?」楊淮聽完,搖了搖頭:「那你以前最重要是賺錢的人生目標,您老人家就不管了?」「管,還是要管!但有時我想,男人幹嘛總是要在生命中追求什麼成功不成功,其實,生活的成功換句話說只不過看誰死的時候擁有更多的玩具!」大斌感嘆地呼了口氣,接著越來越大聲的說道,「操他媽的B!有時候我覺得,人活得真他嗎的累!有時候心裡有事情的時候,就是對著張開口的『肥B』,自己卻連『雞巴』都硬不起來!我操、我操、我操操操――」一連操了幾個,他激動的臉都漲紅了。
楊淮聽完后,懵了半天才把呼吸調整過來。他也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是呀,有時候,人,活得真是累。特別是男人,24小時都要工作。」大斌聽完,哈哈的笑了起來:「沒人要你那麼拚命的干,留著點兒精子給美女好了!」說完,又哈哈的大笑起來。楊淮接著又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妹,凶起來,像火山爆發!」大斌感嘆道:「對呀!我那個妹,從小就給我們寵壞了!」
楊淮和大斌都沉默了好久,楊淮心裏面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了,能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這是楊淮最想知道的事情。「哎!說起來也不複雜,我和她認識不久。」大斌頓了一頓,好像在回味著什麼甜蜜的東西,「去年5月中旬,我在『深圳體育館』看了一場名叫《追尋心中的香格里拉》的大型文藝表演,看到一個名叫什麼風……對!是《太陽麗風》的舞蹈,那舞蹈真是棒!她就是跳那個舞的人。我當晚就請了他們團全部的人員宵夜,然後經過她們團的頭就認識了她。那時候,很多深圳的大款和公子哥天天開著賓士寶馬追她,可她連理都沒理。這不,她那個市場推廣公司,就是我投錢給那次演出的那個頭一起做的。法定代表人是別人,可真正的股東是我,對方只佔25%紅股,我佔75%實股。說實話,她也真的能幹,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快上手,很有商業頭腦。」大斌一口氣說完,然後來了一句高潮的話,「她真是太棒了!我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那是我一輩子的福氣啊!」
楊淮聽完,很久都沒有作聲。汽車在馬路上沙沙的響著,就像這時他的心。這種響聲,只有在雨後乾淨的混凝土摩擦係數達到最佳時才出現。有經驗的司機最喜歡聽到這種響聲,那會有一種無名的快感,像男人和女人做愛就要脫衣服的感覺一樣。
「不過,如果她不喜歡你,你還會一直的追求她嗎?」楊淮忽然冒出一句。「會,一定會!」大斌不假思索的大聲回答,「俗話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我要用我的一顆真誠的心來打動她,讓她的頭髮繫上粉紅絲帶,披上潔白婚紗,把她追到我婚姻的殿堂。」大斌以一種從未見過的深情說道,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大男人眼睛里會潮濕,「換了你,槐頭!你都會啦!」大斌把頭看著另一邊,良久都沒轉過來。
楊淮也不知觸動了哪一根心弦,眼睛也有點兒濕意,心情非常複雜的點頭讚許。是呀,「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別人都有這樣的恆心和毅力,我比他更喜歡她,更愛她,更有緣分,更懂得她,我相信我們的思想和心靈更能擦出火花。女人,很容易感動,但她那最柔軟、最溫暖、最濕潤的心靈深處,卻很不容易向別人敞開爛漫心花。
收音機里剛好放著中國民謠《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春色香也香不過它……」是呀,花兒、花兒,花花花,你是我別樣的花!楊淮一顆多情的心,也隨著歌聲飄出了車外,凝聚和收集著綠色大地的精華,幻化成一句句心中的詩篇,歌著、唱著,在心中誦朗著,回蕩著,令他整個身心都酥軟酥軟的……

《你是我別樣的花》

世界上有千萬種花朵
有無數的花
你愛別的,我愛它
你有你的戀,我有我芳華
桃紅柳綠,奼紫嫣紅
你采梅來我摘李,這花謝了那花開

可,美人
千萬種花朵不如一朵你的美麗
漫山遍野的飄芳不如一片你的輕雲
花兒,你是我別樣的花

花兒,可否把我包含用你潤紅的花瓣
我需要你的迷昏
躺在你的花心我會安然入睡
不怕那地動與天崩
把我緊緊的呵護著吧,花兒
我不能沒有你甘甜的養分
花兒,你就是我夢中的小房子
在裡面凡塵俗世都如煙如塵

花兒,花兒
我要融化在你的體內
孕育出我們飽滿的果實
一同釀造出世界上最醇美的甘露
把全人類都酣醉在無限個和暖黃昏

汽車在路上奔跑著、奔跑著,朝著預定的方向,帶著20世紀末兩顆可愛男人的心,帶著他們共同的愛,共同的情,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夢想,向著前面的方向,前進著……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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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殼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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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2 07:51 | 只看該作者
7、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by/李升禹


楊淮回到市裡,把大斌送回「迎賓樓賓館」時,已經是星期一下午4點了。楊淮和他道別後,駕車往辦公室的方向駛去。收音機里主持人正談論著今年「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楊淮忽然才想起今天已是2月3號,已經是年二十六,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是呀!從我第一次見到花兒到現在,已過了整整8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的花兒,我認識你已經有兩百多天了。你令我這樣一個成熟男子重新變成一個浪漫少年,變成一個多情童子,一個為你神魂顛倒的所謂詩人。女人,女人啊女人,你們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魅力與魔力,你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神奇物體,可以令到英雄,都難以踏過你的美人關半步,像個哈巴狗樣拜倒在你們的石榴裙下,令無數頂天立地的漢子在你們面前競相折腰?花兒,何況我還只是一個整天吃著人間煙火的普通男人!
車外的人們匆匆忙忙的走著,無論和誰走在一起或站在一塊,他們其實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好,多要命,就哪怕是兩個親密無比的人兒纏綿在一起身體帖著身體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是貼著兩層看似薄薄其實路程遙遠的肚皮。那麼,男追女,女纏男各自達到了目的后,那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行行走走,獨獨立立的人嗎?楊淮的腦海忽然間蹦出匈牙利詩人裴多斐的詩句《自由與愛情》,他很想現在就朗誦這首詩,不過到了他口中卻變成這樣一個版本:「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這一年,我怎會變成這樣,變成這樣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我是不是有點兒心理或生理變態,我要不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或去諮詢諮詢?
**
楊淮在旺盛的腎上素刺激下在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汽車已回到了「開達」的大門口。他的車一進門,他就潛意識的往3002望去。哇!好幾束通紅的玫瑰和白玉蘭整整齊齊的擺在她的窗台上,就像上面開了一個花店似的。把花送得這麼美,素素雅雅的,真有一番心思,這個可愛調皮的「大嘴巴」!楊淮不由得心裡讚歎。
他高興的跳下車來,故意不經意的用眼睛瞄瞄上面那個令他朝思夢想的玻璃窗。哎呀!她、她她,她她她,竟然正站在窗台上微笑的朝這邊望著。天呀!楊淮霎地低下了頭。哎呀哎呀!我為什麼不向她來個微笑?可楊淮帶著一個撲騰的心結果就只能變成假裝酷酷的走著。哎呀!我真太沒出息了!
楊淮心跳泵泵的走進大堂。問訊處的姑娘向他微笑了一下,他也笑著回了一下禮。今天心情很好,很好。大家都:有文化!
他走向了電梯,可兩部電梯都沒下來。楊淮就轉身走向了樓梯。他走上了二樓,走上了三樓,當他快要走上四樓的時候,前面剛好飄過了一個背影,裊娜裊娜的。啊……是花兒!花兒、花兒,花花兒!她是故意走在我前面的,是的!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想了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緊張的呼吸,然後,才故作鎮靜的走完了最後一步樓梯。
呵!好一朵美麗的花兒。不出意料,花兒正在陽台上遙望著藍天。晴晴朗朗的藍天多美,我的花兒更美!她身穿一套潔白的連衣裙正像一朵白玉蘭樣在那靜靜的開放著,散發出幽香,吸引著調皮的蜜蜂,去吸吮她的花粉,去採擷她的花蜜,清清的,甜甜的,正在吐露著迷人的芬芳。
花兒,我來了!楊淮靜了靜心,勇敢的走向前去:「哇!好漂亮的一朵玉蘭花。」她嫣然回過頭來。呵!她笑了,露出了期望已久的濕潤牙齦和白玉般牙齒:「呵,是你。我們的大詩人!」她……她笑得太好看了!楊淮醉了!
「不敢當,還請你多多指教指教。」楊淮假惺惺地。「噢,對了!你剛才說玉蘭花,這裡只有梧桐樹,那有什麼你所說的玉蘭花?」花兒問。「哦,是這樣的!」我們的大詩人心裡嘣嘣的卻故意鎮靜的清了清嗓子。他也像她一樣趴在那看天,「公園裡是沒有什麼玉蘭花,可湛藍的天空告訴我,我身邊有一朵正幽幽的開放著!」詩人就是詩人。「咯咯、咯咯咯……」玉蘭花開了,正在那盛放……「你這個人真逗,天生是個大詩人。哈哈哈……」花兒笑得清甜,然後用明亮的眼神凝視著他。
楊淮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但在自己眼睛的餘光里,他能感覺到她的灼熱,鼻腔里溢滿了她身上飄出的一種輕輕奶油的芳香。
唔!好一朵醉人的花兒。
可不知怎麼,今天我的肚子很暖和!楊淮心想。「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寫詩要講靈感,沒有靈感,就是天大的詩人,也不可能寫得出來。」楊淮這才敢看她的眼睛,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可花兒卻大膽的看著他。
「如果你喜歡,我還會繼續給你寫的。」楊淮說話的氣息慢慢的平穩了,但眼神還是閃爍不定。「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喜歡?」花兒的微笑灼灼逼人。楊淮想了一下才說:「感覺,只是憑一種感覺!」花兒不語了一會兒:「是啊,感覺!人,其實很需要一種感覺,特別是女人。」說完后,她把一直看著楊淮的眼睛轉向了晴朗的天空。「你在想什麼?」楊淮問。花兒沒有轉過來看他:「我在想,其實,你喜歡我什麼?」楊淮沒想到花兒這麼的直白,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喜歡……我喜歡你整個人,就像一首流動的音樂。」「是嗎?」花兒想不到他這麼回答。「能不能具體點?」花兒忍著不要笑得露出牙齒,她都快忍不住了。心,好甜!
楊淮看著前方,很有感覺和投入的念出了他寫的那首詩《你有一種特別的美》――對於你的美,我經過研究,得出了以下的結論……

你,你有一種美
你有一種閃爍的美
你的眼睛,閃爍著音樂
你的臉龐,閃爍著柔美
你的倩影,閃爍著遐思
而你的嘴唇,又閃爍著甜美

你,你總屬於光亮
你,你總屬於回味
你,你總屬於傾心的我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的最美

我喜歡你潔白的肌膚
我還為你濕潤的牙齦心醉
我特喜歡你不長不短的黑髮
我更喜歡你的長裙飄逸如飛

你,你總屬於愛情
你,為它可以忘了自己
你,你總屬於光亮
而你,又總屬於我心中最美的美

你啊!你有一種美,你有一種特別的美!

楊淮緩慢的念完了這首詩,看著蔚藍的天空,自我陶醉在一種非常的境界里。而花兒,我們的花兒也良久的說不出話來……「謝謝……真的很謝謝!」花兒潮濕的眼睛流動著醉人的旋律。接著她又深情的說:「我喜歡你給我念詩。」「只要你喜歡,」楊淮點了點頭,「我會的!」
「謝謝你!」一顆晶瑩的淚花從她的臉龐滑下。他一下子愣住了。可花兒卻笑了:「有時候,女人的眼淚不一定代表著痛苦。」當他回過神來他才囁嚅道:「我希望,這個世界時刻都充滿著快樂!」
花兒用紙巾輕輕的吸了吸晶瑩的眼睛,然後深情的向著前方念道:「『春風無限瀟湘意,欲采O花不自由』,」她問,「你知道這是誰的詩嗎?」「這是唐代大詩人柳宗元寫的,」楊淮想了一下回答,「這一首詩很少見詩集入選,但他另一首《江雪》就很常見。」
「對!」花兒笑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他的詩,總有點兒悲愴與孤獨的感覺。」她又笑了,「不像你這個『開達商務中心頭號大詩人』的詩,熱熱辣辣,還有點兒兒童不宜。」楊淮給她說得不好意思,就自嘲的說:「是的是的,是兒童不宜,下次一定改正,一定改正,一定改成成人都不宜。」
花兒聽完,嘎嘎笑得更響:「你呀,真是一多情種子。說真的,你那些詩該不是你以前寫給誰然後列印給我的,是不?我們的『開達大詩人』?」花兒期待著。「不!全都是認識你以後才寫的。」楊淮誠懇的說。
花兒聽了,還是熱辣辣的盯著他的眼睛,女人憑的是直覺,任何人的眼睛都不會撒謊:「我才來沒幾天,那麼短的時間你怎麼會寫那麼多的詩?」她不太相信。楊淮深情的念道:「『去年花里逢君別,今年花開已一年』。」他停了一下,故意讓她想想,「你去年在『人民劇院』後台為《太陽麗風》練舞時我就認識你了,我想陛下您已經忘了。」楊淮油嘴滑舌的說道。
「啊、啊……」花兒恍然大悟,「啊啊啊……我想起來了!」她哈哈一笑,用手指著楊淮的鼻子大聲的說,「哦,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站在花叢後面傻呼呼偷看的男人。」花兒笑得差點兒站不住了。她甜呀,心裡甜呀:這個男人也真夠痴的了!她看著楊淮的眼神忽的亮了一下,就好像劃過的一顆流星。「這下你相信了吧?」楊淮好像有點兒委屈。「唔……」花兒故意想了一下,逗他說,「還是不太相信,除非你還給我多寫一點兒,我才會相信你的話,」花兒眼睛越來越辣,把楊淮燒得火燎火燙的,「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和別人有點兒不同。」
楊淮的一顆心嚯的熱了起來,他興奮得語無倫次:「我一定,一定會的,一定會寫好多好多的詩給你,只要你喜歡。」今天的太陽好溫暖,傍晚是金黃金黃的,很暖的色調!花兒眼睛變得認真:「說真話,你不覺得又送花又寫詩太輕率和瘋狂了嗎?」楊淮想了一下,才認真的說:「你能給個機會讓我用詩來回答嗎?」花兒寬容地:「這也好,讓我有機會好好欣賞欣賞我們大詩人的天才也好!」
「詩綺姐,你媽媽的電話!」樓梯口忽然響起一個姑娘急速的聲音。花兒聽了,抱歉的對楊槐說:「我得走了。謝謝你給我寫的詩。再見!」然後伸出手與他道別。
呵!好溫柔的玉手,像棉花。楊淮心一熱,「花兒,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你?」花兒的手一接觸楊淮,就倏的飄了回去,異常敏感。她臉一艷,展開笑靨:「有空我給你電話吧!再見!」她向他揮了揮手,就急匆匆的向樓梯走去。
楊淮楞了一下,向她柔美的背影叫道:「哎,花兒!」他接著說,「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你不會過了年才給我電話吧?」花兒嫣然回頭,甜甜而戲謔:「我今天出差去深圳,也許我直接從那回家過年,很有可能!」她向楊淮招了招手,「再見!」然後就像一陣風樣翩然走了,留下了一縷清香,遙繞在走廊的空間,久久的都還散發著醉人的芬芳。
楊淮愣在那裡,鼻子吸來嗅去,就像經歷了一場他最喜歡的游泳運動,在那慢慢的喘息著、喘息著,過了很久,心情才稍稍的平復過來。
呵!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楊淮轉過身來,看看黃昏湖水的漣漪,看看拂來搖去的樹梢,看看湖邊石凳上那些呢喃的戀人,心中的詩情蕩漾起來。只見他的口中又開始喃喃有詞,臉上洋溢著戀愛中的少男才會有的光芒: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和這一種愛》

好一朵醉人的玉蘭花
你芬芳,你吐艷
你沁脾,你含香

你靜靜的站立著
含苞待放
你幽幽的散發著
輕輕奶油的芳香

你像一首柔美的音樂
緩緩的流暢著
你就像湖裡的微波
美美的蕩漾
你就如那飽漲的花蕾
趕在春天裡盛放

說不上要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但你我這種愛
在電光火石之間
卻像核聚變般的精彩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如夢幻、似雲海
風雨不改
飄飛天外

這一種愛、這一種愛
一天就像別人一生的存在
無論天堂地獄
存無奈、忘悲哀

這一種愛
像前世、似今生
宇宙天國
願生命再來……

楊淮心裡想:花兒,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我,等著……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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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女孩 發表於 2005-8-22 10:34 | 只看該作者
好長的文章。
還沒看完,等看完再給意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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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兒 發表於 2005-8-23 03:13 | 只看該作者
小楊和大彬愛上了一朵花兒,以後這兩哥們是不是要打架?
小楊都有老婆了,還這樣憐香惜玉。唉。。

老李,看完了,再貼一些吧。
晴耕雨讀,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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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0:54 | 只看該作者
8、花兒醉了
by/李升禹


一直到年二十八,花兒也沒給他電話。楊淮天天把電話打開等著,傻痴痴的等著。如果在家,他就把電話放小房子充電,他對霏霏解釋,就是怕拜年的朋友打電話來吵著她。高興得霏霏摟著他直啃還說體貼。

可花兒的電話還沒來……一直過了年,到了年初七,花兒的電話還沒來。這二天,楊淮茶飯不思的,晚上常找借口上幾十次洗手間,搞到霏霏還以為他拉肚子!

花兒沒回來,花兒,你就快點兒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就會變瘋子的了。花兒,真的好想你,好像立刻的見到你,好想和你漫步田園,堤邊拂柳,湖心蕩舟,好想與你去『清湖山』上,去看看小雨,摘下一片綠葉,擷下一片清風,撕開一朵白雲,然後……擁抱你,迎著太陽給你個親吻,然後然後……什麼你……花兒啊花兒,這幾天,在我孤獨時怎麼只會想起你,想起你的眼,想起你的唇,想起你脖子,想起你那會跳舞的手,想起你那修長的美腿,你那……高聳的胸,你那柔美的背影,你那流線型身體,你那獨特的清香與氣味,你那……你那、你那最神秘溫柔的地方……你天生像個貴婦,天生就屬於很優美。你天生像個明星,不!就明星,天生就屬於很優雅。見了你,我才真正懂得什麼叫女人。你是一個可令我瘋狂的女人,不要等我再見你時,我的頭髮已白了一半。愛你就要愛個瘋,我是那種愛一個人就要愛瘋的男人,我想你都快想瘋了,知道嗎?昨晚,夢見你了,在夢裡,我擁抱了你。你的牙齒真美,我喜歡你白白的牙齒,呵呵,好白好白的牙齒,白白,牙齒。我還喜歡你濕潤的牙齦,濕濕潤潤的牙齦,很性感。我還喜歡你朗朗的笑,和你在一起,永遠沒陰天。我很想很想擁有你眼中,那流動的音樂……花兒,你令我胡思,你令我亂想,你令我迷醉,你令我晚上想你時,受不了,要自己……唉!解決問題!

我楊淮的名字加起來總共是18划,那我就用18個花兒來呼喚你: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兒,花花兒!花兒和18,18和花兒!花兒與楊淮,楊淮與花兒,花兒花兒,我愛你!!!!!

**

楊淮隔一連二的給花兒寫詩,今天已經年初七,1997年2月13號的下午5點,對面窗戶一點兒動靜都沒,花兒還沒回來。

霏霏還在主人房懶睡,春節沒回家的小山妹正在炒菜。楊淮對著電腦寫詩,太陽在西邊懶洋洋的照著。有點兒風,不大;外面很吵,是噪音;楊淮把電腦敲敲停停,起起立立,喝喝躺躺睡睡;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反正,很不是滋味。

記得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霏霏帶著楊淮和小山妹回媽媽家過年,大斌也回了。霏霏媽媽廖麗華和爸爸何國棟,還加上老阿姨,一家人紅紅火火的圍在一塊吃了個團圓飯。飯桌上,我們的何國棟老先生就要大家每人許一個心愿。小山妹羞羞嗒嗒的低下頭說,要賺夠給弟弟以後上師範的錢;霏霏說,要在牛年生個胖乎乎小牛牛;楊淮想了半天才說,願牛年可牛氣衝天,心想事成;大斌就說,想在牛年結婚,跨越「97」后,也生一個好大好大體重9斤的小老虎,搞到大家哈哈哈笑成一團,差點兒把口裡的飯都噴飛!

廖麗華就說,來年她要做好和籌備兩件大事:兒子結婚女生娃!一定要把事情辦得像像樣樣。老阿姨就說,等霏霏生了小牛牛還有大斌的小老虎也生了,就交給她帶得了。廖麗華一聽,捂著嘴笑得停不下來。最後輪到我們的「人大主任」發言,老人家先清了清嗓子,然後才用那安徽普通話發言。他說,1997是中華人民戰勝大英帝國主義取得最偉大勝利的一年,香港從此就會從水深火熱之中涅磐,祖國的統一大業就要光榮的實現,剩下1999「澳門回歸」,也沒啥問題了,最後就是台灣,台灣的題是最後也是最大的問題。來,為我們偉大祖國的統一大業乾杯!他說這話時,每個人都還是嘻嘻哈哈的說話,他老人家可不管,說完了就仰頭一灌,一杯「五娘液」就進了肚子,然後就悶頭吃菜。也是的,他牛年就60了。

這個年,總的來說,大家都過得喜氣洋洋,可楊淮不管在丈母娘家還是自己家,不管對著什麼珍饈,反正吃到嘴裡都只有一種味――蠟味!但蠟味歸蠟味,楊淮一顆多情的心,卻每分每秒都跳個不停,他的味蕾在春節期間暫時失億,可心蕾卻越來越發達,發育成超一流水平,很快,就要美美的盛放。

這不,他又坐電腦前翻看他偷偷寫給花兒的詩。每次他寫完,把每封信都畫上非常漂亮的花花草草,蝴蝶玫瑰,還噴上香水,製造得異常浪漫,然後再悄悄的找機會放進花兒的信箱。

除夕的晚上,從霏霏媽媽家駕車回家的路上,楊淮頭很醉,可心靈深處卻清醒著,在車上就寫好一首醉詩:

《大紅花:獻給花兒》――有時,愛情也要呼呼的傻

楊柳輕飄清湖水
淮哥瀟洒引嬌娃
大家一起齊努力
結果一定頂呱呱

月亮星星含羞笑
兩人心裡開了花
等到明早太陽出
妹獎哥啊大紅花

年初七、中午12點、在小房子看著你緊閉的白紗窗,我自己……唉!別說了……

《愛你就要愛個瘋》――有些人的愛平淡無奇,安安穩穩,或許長久;有些人的愛,起起伏伏,時好時
壞,但婆婆媽媽;有些人的愛,大起大落,瘋瘋癲癲,卻痛快淋漓!

世上的愛千千萬萬,男人愛女人的方式也是萬萬千千,而你!我決定採取后一種方式――愛你就要愛個
瘋!

――獻給花兒

你說我太衝動,
你說我很不同,
我說我是太衝動,
我說我是很不同。

一切都是因為你,
是你令我發了瘋,
朝思你來晚想你,
愛你誓要愛個瘋!

迷你戀你和吻你,
親你啃你X你,
愛你愛你真愛你,
愛你就要愛個瘋!

下個世紀還愛你,
管你歡喜不歡喜,
你狠也勝別人愛,
愛你瘋啊瘋愛你!

親你啃你咬死你,
我的紅眼只有你!

不過,後面這首「咬死你」,楊淮就沒放到她信箱。因為,他想如果現階段就給她,她會以為自己神經病,心理變態,不!生理也變態。很可能一下子就不理自己了,還是等下次時機成熟時給她也不遲,那時的效果定會笑死她,笑到她生理變態!想到這,楊淮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花兒真是太好,可以令到我這麼開心,不知和她真正一起時,會是怎樣一個瘋狂。不過,就憑上次和她第一次的對話就知,她天生是個很開朗的,整個人就像一朵盛放的鮮花,穿啥樣衣服都好看。有時像一朵玉蘭,有時像一朵牡丹,有時像一朵康乃磬,有時是一朵紫色薄荷花……是的,花兒就花兒,舉手投足那麼有味道,濃狀談抹總相宜,每次看見她,就像一幅畫,還是一幅一個精壯畫家用充滿激情與力量畫的一幅人物水彩精品。特別是她跳舞時,入起畫來,就像畫家醉酣時揮灑,最後還用超勁狂草落款之大寫意。

女人真奇妙!世上有千萬種花朵,有無數的花,你愛別的我愛它……是呀,世界上有千萬個女人,有千萬種風情,也有千萬種味道。每一個女人都有每一個的肢體,每一個肉體外表,每一個不同的聲音氣味。從醫學的分類講,每一個正常女人都具有同一的生理結構,都是由頭顱、軀幹、四肢等所成,可每個女人都有微妙或明顯的個體差異,就是這麼些要命的差異,就要了全世界男人的小命。如果女人啥都一模一樣,世上的男人還會那麼賣力的要成功,要奮鬥,要出人頭地嗎,世界還有這麼的精彩,還會有這麼的璀璨絢麗嗎?不不不,絕對不!認識了一個男人,你就會懂得一百個男人心,卻不會懂得一個男人的性;認識了一百個女人,你也了解不了一個女人的心,你卻能了解一百個女人的性。男人,你們那傻傻的可愛;女人,你們那無限的美妙。世界真太奇妙了!有人說「女人把毛巾一蒙不就一樣」的說法,真……沒文化!

楊淮想七想八的,他看看天,有點兒藍;瞧瞧雲,有點兒懶;聽聽風,有點兒響;盼盼手機,你就快點兒響吧!

正在這當兒,手機果真「鈴鈴鈴……」了。他霎的抖擻,倏忽扒過手機,一摁,噢,原來是小陸從安徽老家風陽打拜年電話。當小陸講完,小群又搶過手機接著,小群卻不搭邊界的說了好多,最後小群來了句:「楊淮,謝謝你寫給我的詩,它是我生活中快樂的源泉。你讓我過了一個好開心好開心的新年。再見!」

楊淮放下電話,心裡不由得感嘆:是呀,如果一首詩可令到一個女孩這麼高興,那麼,多寫幾首給她又如何。花兒收到那麼多詩,一定會更高興。一定!

電話剛放,「鈴鈴鈴……」又響。又是哪個拜年電話?楊淮拿起來。「新年好,祝你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我們的大詩人!哈哈哈……」

楊淮一聽,楞了,血管里的血好像要凝固一樣。他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盼來盼去的電話,他夢裡都想聽見的笑聲,他的一切的一切――他的花兒:來電話了!「啊、啊……是、是你呀!」楊淮一下子反應不來,只傻來了這麼一句。

「咯咯咯……」花兒笑完一輪,才接著,「咋了,不歡迎我打攪你這個大情人是嗎?」楊淮反應過來,深吸了口氣,才說:「哦!不不不!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在下哪敢呀!」他停了停,「哦,對了!也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貌似桃花,越來越美,美不勝收,溜溜滑滑!」大詩人像繞口令般。花兒一陣嘎嘎大笑,在那邊笑得彎下了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你這個大情人,如果你有心,樹上的小鳥都會給你哄下來接吻!」花兒接著,「哎,我們的大詩人,不知您這個星期六有沒空?」楊淮清醒過來:「噢、噢……有、有有有!」 「我星期六中午回來,星期天要去拜年,所以……」花兒頓了頓,「所以,就星期六有空。」楊淮一聽就明白,忙說:「這樣吧,我們就……『假日』二樓咖啡廳見面好嗎?」花兒又調皮:「算是正式邀請嗎?詩人!」「是的,這是官方邀請。陛下!」楊淮在她面前覺得特別的放鬆與幽默。「那我們就定在下午三點吧!」花兒爽快的回答。

「好的、好的。就這麼定了!不見不散,好嗎?」楊淮生怕她變卦。「好的,大詩人!不見不散。再見!」花兒又笑了。

「再見!不見不散!」楊淮依依不捨。
「再見了!大詩人。」花兒有點戲謔。

「再見……」楊淮說。「再見……」那邊嘟的摁了,可楊淮還拿著電話久久的沒從耳朵上拿下。

呵呵呵!花兒啊花兒,你終於出現了,你終於來了,你就要向我開放。呵!天空啊,你有雲,我也會把你吹散,你有霧,我也會把你撥開,你有塵埃,我也會把你過濾,你沒風,我也會……不,她也會給你帶來。天空,我愛你,大地,我愛你,人們,我愛你,梧桐,我愛你,小鳥,我愛你愛你愛你,唔……啪,親一下,什麼什麼都愛你。來吧,我的「太陽麗風」,來吧,我的美人,來吧,我『會跳舞的風』,來吧,我的花兒,來吧,我的紫花紗巾,我的夢,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來吧,我的花兒……

**

「淮哥,吃飯了!」門口小妹子在羞澀澀的喊。

這個死槐頭,從那天摸了我的奶房后,我看到他都怕,看到霏霏姐也怕,生怕霏霏姐一下子看出來不知咋辦。可……可是,那次后,我晚上就會做一些很羞人的夢夢,有一次……有一次還夢見他脫得光突突的肚肚下,吊著那條醜醜毛毛蟲半夜三更走進我的房,一把掀開我被子兩下撕破我睡衣,撲上來緊緊的把我抱住,可我……可我竟然……竟然很不爭氣手腳緊緊的鉗住了他那好白好白,白得像個大媳婦樣的身子,他在我身上一動動,好舒服好舒服的。可就在那當兒,霏霏姐一敲門,把楊淮嚇得從我身上一飛。我也剎時全身一緊就懵了……醒來一看,褲檔檔嚇出了一大灘粘滑滑「尿尿」。哎呀,羞死人了!

不知是不是有時他真的走進我房間我不知道,不知是不是,我天天都睡得死死,誰知道呢?搞到前一段我晚上睡覺還把房門用椅子頂得緊緊。可……可這兩天,不知怎的我竟然很想很想他真的會走進我房間,把我……天呀、天呀,他現在幽幽的向我笑呢!是不是他發現我做夢夢見他對我使壞壞,他這個死人頭!死槐頭!

小妹子叫了一聲后,就紅著臉跑開了。

**

從初七星期四一直到初八星期五晚上,楊淮和霏霏都呆在了家,哪兒都沒去。他知道,不給霏霏一個好印象,以後出去就不易啦!

星期五晚上,楊淮就給霏霏說越野的球頭有些響,想去檢查檢查。霏霏說那就去吧,明天又沒啥事。這幾天霏霏不知是心理還是真的反應,反正已在那吐開了。

星期六早上一起來,楊淮就把那些詩的文件夾命名為:「1997年度中國長江流域電信市場的綜合分析報告」,還給文檔加了密碼,然後把它們都在電腦里隱藏起來。做完這一切和吃完午飯,已是中午12點半。他把鬍子剃得乾乾淨淨,沐浴薰香,穿上一條直身Levi』s 501水磨藍,直身的灰色長袖恤,腳踏一雙褐色登山鞋外加一件鵝絨衣:好一個隨意的大明星!

他把手機拴屁股,手拿車鑰匙就走。「槐頭!」又是霏霏叫。楊淮心想,前天和昨晚都給你弄了一次還不滿意?「槐頭,過來!」霏霏在沙發上站了起來,「來,親一口!啊!」楊淮有點不情願的過去,在霏霏等待的臉上一親。「不,不行嘛!」霏霏指著噘起的唇,「要親這,才收貨!」楊淮在她的嘴上猛地一啪,霏霏才滿意的開笑。「早點兒回來!」霏霏撒嬌。「好的好的,一定一定!」他向霏霏和小山妹招招手,然後就出門了。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16次親她的嘴唇!

小山妹看看楊淮的背影,由衷的說:「姐,淮哥今天真帥呆啦!真像電視上的大明星耶!」霏霏甜眯眯的:「還用說!」接著又講,「知道嗎,你淮哥可是我們市裡最帥的男人。」小山妹天真的說:「淮哥長得漂亮,白的像個大姑娘。我奶奶告訴過我,她說男人長得白要不當官,要不才子。很有學問的!」霏霏笑得自豪:「那還用說!」接著又來了句,「下次回老家,記得提醒我送你奶奶一匹好布料!啊!」小山妹高興得大叫:「哇塞!那太好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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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今天真有點緊張。是呀,一件期盼已久的好事就要來臨,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激動興奮,何況,我們的楊淮先生?

今天是1997年2月15號,星期六,也是年初九,牛年!是我和花兒真真正正見面……不!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以後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楊淮胡思亂想著時,已來到了「假日」門口停車場。

楊淮停好車,在方向盤上一下輕吻:「謝謝了,『小蜜』!」這是他的習慣之一。因他覺得,車,就像一個有靈性的東西,你對它好時,它也會對你好。所以楊淮每次做重要事情或簽合同,都會吻一吻它,謝謝它!他還有一習慣,他的車上,總乾乾淨淨,從來不放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楊淮認為:書如其人,狗如其主。一個男人,看他汽車的乾淨程度,就可以知道他個人的衛生;看他開車的態度,就可知道他本人的內心和真正性格。有些表面西裝革履乾乾淨淨開著亮晶晶驕車的男人,如果一打開他的尾箱是亂七八遭臟不拉嘰的,那麼他一脫褲子,龜頭也是污垢泛濫、臟不拉嘰的。唔,好臭!女人?女人也可類比。

楊淮呼了呼心中緊張,吸了吸今天好像特別清爽的空氣。心裡不由感嘆:天,謝謝你!

當他上到二樓咖啡廳坐下時,他看看錶,不減2分鐘剛好是下午2點55分。他喝喝冰水,又看看錶,時間已是3點01分了!哎,女人!男人等女人,是天經地義,女人等男人,是天誅地滅!

楊淮正對著旋轉樓梯口,他想這樣就可第一時間看見花兒上來。不過,如果她上來了,我是像個新郎樣微笑著迎上去;還是像個故作正經的嫖客般坐椅子上等她;要不就故意露出大把牙齒的傻笑;還是……第一個反應,這裡可能有熟人,還是免了;第二個反應太假,可能更易給人看出我和她關係不正常;至於傻笑嗎,那是不是有點太影響形象;而至於別的反應……

「大詩人,來好久了嗎?」一把他魂牽夢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楊淮大驚,轉身一看,是、是是是……就花兒!

「啊……是你?」楊淮慌慌張張、手忙腳亂的站起想和她握手。正在這當兒,只聽到「嘩啦……」一聲。原來楊淮的身體把桌子一碰,把一瓶冰水給打了。還真巧,有一些水左不灑、右不灑,剛好灑在楊淮的褲襠,就像地圖般,濕了大片。

花兒一看,忍不住撲嘎一笑。但她又不敢大聲,只能強忍著咕咕。楊淮低頭一看,「哎呀……」,滿臉紅得像塊新鮮小豬肝,手足無措的站那兒傻呆了。他一萬個可能都沒想到一個心想著浪漫非常的場面,會變成這樣。要命的還有一些客人也往這邊好奇,都笑了。要命要命,真要命!這時,花兒笑完,說話:「這樣吧,大詩人,你先去洗手間烘乾烘乾!」說完又忍不住嘴笑了。楊淮口裡忙說:「好的、好的。先在這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他連忙雙手捂著下面,像唐老鴨一樣向著洗手間方向慢慢移著。他感到周圍客人的眼光與訕笑,自己就像被當眾脫光了衣服樣難受。

楊淮進到洗手間,走到干手器那,但干手器的設計是用來干手的,對於褲襠來說實在太高,而內褲和裡面「那玩藝」都濕。他只能拉開褲鏈先用紙巾把褲子和「玩藝」都擦乾些,然後把褲襠用雙手拽起,因干手器的風很燙,又是自動感應的,所以,他的模樣和動作都怪異的在那吹著。

正在這當兒,門外「砰……」的一開,跑進來一大群十歲八歲的小孩。原來,城裡一個有錢人家正在這兒的宴會廳,給寶貝兒子辦生日。小孩一進來,就吱吱咋咋玩來玩去,嘻哈打鬧。當他們看見楊淮在那怪模怪樣的拽著褲擋烘乾,都好奇的圍攏過來。一個大膽的就告訴楊淮說,這不是用來干「小雞雞」的,叔叔你這樣會把「小雞雞」給燙熟的。另一個就說,媽媽說過,「小雞雞」如果往滾燙的柏油路上撒尿,或洗好熱好熱水水的話,就會變「紅雞雞」的,以後撒尿,會好痛好痛的。而別的小孩更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跑回去奔告,哎呀哎呀快來呀,洗手間有個傻子,在用干手器燙「小雞雞」玩!小孩子一聽,「轟……」的一下子全往洗手間跑來。一下子,洗手間就「轟隆轟隆……」湧進更多好奇孩子,都睜著大眼鏡在看。這下子,楊淮困窘的臉上更是又青又白。褲子還沒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小孩們的訕笑打鬧中,完成燙干「小雞雞」的偉大工程。

當楊淮像香港大明星樣被一大群吱咋小孩從洗手間簇擁而出時,花兒已笑眯眯的站門口等他:「咋樣,我們的大詩人。『小雞雞』烤熟了沒?」

天呀,救命!她竟然還會開玩笑。「你……你咋知道的?」楊淮又羞又詫。「哈哈……我咋不知道,小孩們都快要給中央電台打電話了。」花兒就花兒。楊淮很不好意思的說:「走吧!」花兒故意的問:「去哪兒?」楊淮說:「回座位!」花兒說:「還是不了吧,為了顧及你美好形象,我們還是另找一地方吧!」楊淮大喜,忙說:「好的,我這就結賬!」「不必了,服務員給免單了。」花兒說。「是嗎,那就更好了。我們走吧!」然後他倆就走向電梯口,邊等電梯邊說著。

當他倆出到大堂,楊淮就對花兒說:「這樣吧,我去把車開來,在這等我好了!」說完正想走。「不了,和你一塊到車場吧!又不很遠,謝了!」花兒大方的說。楊淮和花兒去到車場,楊淮走到右側,把門打開。「小心,有點兒高!」「謝謝!」花兒想,好一個細心體貼的男子。

楊淮小心的把門關上,然後才走回駕駛座。當楊淮從車前走過時,花兒看著他在一種隨意幹練的穿著里透露出的那種文化,心裡不由得讚歎:真的!好一個特別的男人,和任何的明星相比,都毫不遜色。

楊淮跳上了車,轟的一聲把車發動,然後,調皮勁又回來了:「我們親愛的林小姐,我們去哪兒好呢?」花兒笑笑的看著,很自然的:「今天你指揮,我這個樂手全聽你的!」楊淮一聽,雀躍非常:「真的嗎,那太好了!」他想了想,「這樣吧!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清湖』好嗎?」花兒也高興:「太好啦!我也好久沒去了!」

楊淮興高采烈猛呼了幾腳油,汽車也歡快的發出了幾聲歡叫。「好的,就向『清湖』進發吧!」他掛上擋,油門一踩,汽車就轟的就向「清湖」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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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湖」,顧名思義就一清字,就以清聞名。在文革前還沒多少工業生活污染時,據老人家說,如果你在船上把一硬幣放水裡,硬幣沉到十幾米湖底還可看得出正反面。可現在不行,污染已超國標8倍。聽霏霏爸說,最近世界銀行也會貸一批款來作為整治的資金。有文化!

楊淮側臉看了看花兒,卻見花兒也在看著他。楊淮心想:好漂亮的一張臉!花兒心想:好有趣的一個男人!

一時間,大家都不好意思先說什麼。還是楊淮先說話了:「花兒!」「嗯!」花兒回答。「你那就有我名片,但好像你還沒告訴過我,你姓甚名誰。」他文縐縐的。「是嗎?」花兒想逗他,遂故意,「在你給我的詩中不是給我安了一大堆名字?啥『美人』,」她停了一下,笑眯眯的,「啥『會跳舞的風』,啥『花兒』……」「不!」楊淮抗議,「『花兒』是你告訴我的,而『會跳舞的風』是上次你跳《太陽麗風》那個叫場姑娘告訴的,至於『美人』嗎……嘿嘿、嘿嘿……」楊淮尷尬的笑了。

花兒用火辣辣的眼神看著他:「不過,『美人』這詞嘛,是不是過於造作,按這樣叫下去,很快你就叫我阿梅、小娟或花姑娘了。」楊淮還是嘿嘿嘿的:「真的,我就認識一個女人外號叫『花姑娘』!」花兒樂了:「是嗎,不止一個吧!哈哈……」

楊淮很困窘:「哪裡哪裡,就認識一個。」他叉開了話題,說,「這樣吧,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就創造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來稱呼!」花兒見他誠懇的,就說:「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名字。我姓林,雙木林,名字就叫詩綺,詩歌得詩,綺麗的綺,絞絲旁外加一個奇怪的奇!聽明白了吧,我們的『開達商務中心頭號大詩人』!」花兒說完,又咯咯咯個不停。

楊淮心想,哪來那麼多的笑,整天嘴上就像抹了蜜糖,牙齦還濕潤濕潤的,真……性感!楊淮嘴裡如醉的念道:「林詩綺、林詩綺、……好漂亮的名字!」花兒轉過身來望著他,戲謔:「大詩人,又有靈感了吧?」「是的,你的名字就很有意義!」楊淮給她一問,真來了精神,「你看,林是雙木林,詩是代表詩歌,綺就很迤邐奇特的意思。你看,把意思連起來不就:在一個林子里,一對戀人在吟詩作對,浪漫纏綿,迤邐非常,他倆擁抱一起,輕輕的述說著愛情美麗……」楊淮在那搖頭晃腦的。

花兒聽罷,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她笑了,笑得喘不過氣來。她用手指著玻璃窗說:「快、快,快把玻璃打開……」楊淮見狀,趕緊把右邊的電動窗降了下來,關切的問:「咋了?」「咋……咋了,你還問咋。」花兒對著窗外大口的呼吸,「你這個天生大詩人,再這樣下去,會給你笑死!」她的眼淚都笑出。楊淮從拽了張紙巾遞去。他認真的解釋:「真的,我不是故意,沒騙你!」他很緊張花兒反應,「不過你和我在一塊,你的腮幫和肚肚都會笑酸!」「沒說你騙我。不過,如果你故意逗我,那不更把我笑得趴下!為什麼『春節聯歡晚會』導演不認識你。」花兒笑著搖搖頭。

楊淮把玻璃摁上,然後說:「說實話,你的名字真的美!無論是『會跳舞的風』,還是『花兒』和『林詩綺』,反正都很美,每一名字都像一首詩或小說名字。」最後又像小孩般補了句,「真的,沒騙你!」花兒說:「誰說騙我了。要知道,男人永遠騙不了女人,女人只能哄!女人的直覺天生就無與倫比的,我們的『開達大詩人』!」楊淮也開始逗樂,他說:「明白、明白,我的『花姑娘』!」「哎呀,難聽死啦!再叫我這名字,我真自殺!」花兒開玩笑地。楊淮一聽,然後真誠:「說實話,你的全部名字中,我就最喜歡一個,猜猜!」

花兒更樂:「偏不,就要你說!」好一個咄咄逼人的女子。楊淮投降:「這麼多外號名字我就最喜歡『花兒』,也是你最喜歡的,是不?」花兒笑了,點點頭。楊淮見猜對,高興得要命:「這樣吧,我也不給你創造啥名字了,我以後還叫你『花兒』吧!」花兒也高興:「好的,一言為定!」然後又補充,「說真話,這個名字我也是那天為擺脫你這個『開達』大情人的糾纏而胡編的,想不到竟成了真!不過,私底下你可這麼稱呼,在公共場合,還是叫詩綺姐吧!好嗎?」

「詩綺姐?」楊淮咀嚼了幾下才說,「不好吧,姐姐姐姐的,好像把你叫得怪怪。」花兒把手一指,「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楊淮很意外:「那你說說,我在想什麼?」「你在想這樣姐姐姐姐的叫,是不是把我叫得老態,是不?」花兒故意嗔嗔的。楊淮一嘻嘻:「是的,這樣叫好像不禮貌。」花兒自然地:「不瞞你說,以前我在醫院工作,那些護士病人就這麼稱呼,覺得蠻好的,就一直用到現在。」忽然,她好像想起什麼,「哎,對了!你是屬啥的,說不定……」她調皮的用手做成手槍樣子指著他,「快從實招來,說不定,我還真比你大呢!你是屬啥,快說!不然可開槍啦!」

楊淮裝著很害怕的:「別別,別開槍,我坦白,坦白!」然後,「我是屬大龍,不過我不會問你屬相和年齡,這是社交禮儀。」花兒想了想,很爽快:「哦,你是屬龍……哇!那太好啦,我屬兔,剛好比你大一歲。如果算實歲的話,你今年三十二,我今年三十三。」 「是嗎,那太好啦!」出乎楊淮意料,花兒這麼直爽。她接著:「你是幾月出生?」楊淮老實回答:「6月12。」「6月12號?太好啦!我是7月14,我們的生日都月份的雙倍。你還是我第一個遇見生日有我一樣特徵的男人,真太好啦!」花兒很興奮的,「你是雙子座,我是巨蟹座,我們的星座是連在一起的,我們的性格應該部分相像。」

楊淮也興奮:「我也真沒想到我們有那麼多相似。不過,你看起來比我小多了,就好像只有二十來歲似的。」花兒開心地:「真會說話,油嘴滑舌的。你才長得年輕,你現在要是回大學讀書,還可騙不少小姑娘!」楊淮說:「不敢,不能害了小姑娘。」女人的心天生敏感:「那你就能害大姑娘嘍?」楊淮連忙:「不敢不敢,凡女人都不能害!」花兒笑他:「你這種男人,你不害別人,別人可能還不願意!」「不敢不敢,在下真的不敢!弄得自己好像大詩人李白所言,『白髮三千長,緣愁似個長』,那又何必?」楊淮感嘆。「你們男人不都是,『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花兒逗他。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有趣啦。

楊淮長長的感嘆:「――唉!俗話說的好,『鳥去鳥來山色里,人歌人哭水聲中』。愛得太濫,這就證明!」花兒繼續逗他:「你咋對愛情總那麼的感嘆?是不是受過啥傷害,或傷害過很多女人心。哎,大詩人,說來聽聽!」楊淮看她越來越厲害,想叉開:「我對愛情……」他想了想,「不是沒我的想法,我只想等待,等待一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種燦爛。」花兒繼續:「可現在才正月,梨花要不是開過,要不還沒開,你要的是哪種梨花?」楊淮想了想,「我要的是一種心中的梨花,開放在心靈深處。」

花兒笑著搖搖頭:「你呀,你這種男人,好像不吃人間煙火樣,啥心靈深處。男人都是視覺第一的動物,哪個女人長得漂亮就追誰,他看中的只是女人的浮凸,才不管啥心靈不心靈呢!」

楊淮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也許你說得對。如果是以前,我找女人會找一外表漂亮的,可現在,不知是不是自己成熟了還是反樸歸真了,或是心態不同,反正,現在我要找的是一種感覺,一種夢,一種很難形容的東西。如果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假如我和她除了生理上溝通而沒思想上交流,那我天天去夜總會就行了,何必浪費精力時間。彼此一點兒負擔都沒,見了面可能連名字都叫不出,那有意思嗎?」

花兒有點兒認真了,她說:「但,既然是夢就會醒的。當你醒來發現啥都沒了,夢已『飄向了月亮』,就不會失望?」花兒越來越認真了。

楊淮感到有些壓力:「是呀,夢是會醒的!因人只要活過,不管時間長短,現實都是人人不可避免。可是,如果一個人活在世上幾十年連夢都沒夢過或都沒追求過自己的夢,那才是最大的失望悲哀!」「但,當有一天你把夢追上時,就會發現夢也會有缺點!」花兒和楊淮的對話,越來越哲學。「不!」楊淮堅定的說,「我會享受追夢的過程,包括夢的吃喝拉撒。我本來就一個學西洋畫的,在我們眼裡,美麗存在任何一個地方。大學里學了四年,最大的收穫就是,懂得了如何發現美。在別人看來是灰色黑暗的地方,我們都會找出不同;在別人認為醜陋的地方,我們都會發現美麗。在我看來,啥叫藝術家?」楊淮頓了頓,然後才堅定的說,「一個藝術家首要的就原創,藝術離開了原創就不叫藝術,那叫技術。一個藝術家須具備以下能力: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令美麗更美麗!」楊淮滿懷深情和激動。

花兒聽完,表情變得饒有魅力:「看過林語堂先生寫的一本書,《誰最會享受人生》,裡面有一句很出名的話:塵世乃唯一的天堂!其實就是告訴你,從平凡中就可發現美麗。」

楊淮的靈感越來越多。他停了停,才堅定的說:「不,那會少了從美麗中挖掘的美麗!」他滿懷憧憬的看著汽車奔跑的方向,「美麗乃最美的天堂!」

「美麗乃最美的天堂……」花兒的表情溫柔了,眼睛里也是滿懷著美麗希望。她重新看了一眼身旁這個追求美麗的男人,嫣然了,很甜。她也隨著楊淮的眼神一起深情的看著:「對,我也想追求一種美麗中的美麗,等我生命結束時,也不會後悔了!」她接著,「雖說『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但縹緲也是一種美的享受,一種可能是最美的享受,一種『美麗的美麗』,有些人活了幾十年,可能有夢也沒追過,那人生的享受就真會少了許多!」

花兒的眼神由堅定,變得美麗,變得越來越柔……她不由得對身邊這個男人另眼相看,她這回是偷偷的看了看身邊這個男人,一個特別的男人,一個在凡塵中還有著一顆浪漫紅心還懷抱一個美麗夢想和想把幻想付之實現的男人,這一個男人,冥冥中好像已和他認識了好久,好像……在夢裡?對,在夢裡,他,一個在夢裡模糊,可在生活中卻明顯起來的男人。不過,這個男人會使我美麗的夢想……成真嗎?這時,只聽楊淮說:「對啦!差點兒忘啦!還沒放音樂呢!」楊淮的話,把花兒從遙遠的記憶中拽回。「好啊,我也喜歡,放吧!」

楊淮說:「不知親愛的花兒同誌喜歡聽哪一類的?」楊淮有些調皮。「就按你的喜好放吧,看看你喜歡的我喜不喜歡。」花兒故意不挑。「你看,有十九世紀最輝煌樂章,貝多芬的《命運》;有理查德克萊德曼Ballade Pour Adeline,中文叫《海邊的阿狄麗娜》,還有雨果公司出品,由十七世紀義大利Strad小提琴錄製的天碟;還有冰島女歌手Bjork和港台明星的一堆。」楊淮挑了挑,「好吧,就這吧!」他把一張CD放進音響。一會兒,楊淮最喜歡的肯尼基薩克斯輕柔幽靜的音調,立時充繞了整個車廂。

花兒陶醉非常:「好美,好柔,這也是我喜歡的碟子!」然後接著,「你的英語說得地道,還會法語。留過洋嗎?」她好奇。「不!除了去過新、馬、泰、香港,就沒去過別的。」楊淮老實的,「不過,我在廣州念的大學,那時就經常聽外語廣播,還自學了些法語。」「那你還不錯!哎,學的啥專業?」花兒更好奇。「本人是82級86屆『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成績優秀,本來留校,但本人死活不幹,自願北上到這兒。」楊淮好像向領導彙報般。

花兒又好像想起什麼:「哎,對了!」楊淮立刻:「是,首長!請提問!」花兒噗嗤一笑:「你呀,哪有命令首長的,我從小就在大院長大,別騙我!」她接著,「對了,你是哪裡人?」楊淮說,「報告首長,本人爸爸是江蘇南京人,媽媽是中國專出美女的地方揚州人,所以,算是一個南京人。」花兒又問,「那你為啥要跑南方讀書,杭州的『浙江美院』也是全國一流,那不離家更近?」看得出花兒對藝術也很熟。

楊淮忽然感傷,他慢慢的說:「是呀,『浙江美院』文革前就『中央美院』分院,可……」楊淮頓了頓,才說,「爸爸在『浙江醫學』讀書,媽媽就在『浙江美院』讀書,他們在一晚會上認識了。他們相愛了,就像許多美麗故事一樣,畢業后我媽媽追隨我爸到了南方一美麗小城,媽媽還動員她家裡唯一的親人她妹妹一起。可在文革,當我生下來6個月,爸爸和媽媽自殺了,留下了小姨撫養我。所以,我高考時,就填了『廣州美院』做第一志願。」楊淮的眼裡充滿憂傷。

花兒一看不對,連忙:「對不起,楊淮!」這是她一次直呼其名,「我無意勾起你的傷心事,抱歉!」楊淮苦笑了一下:「沒關係!歷史就歷史,毋論好壞,沒誰可逃避。」花兒贊同:「是呀,說的很對。任何人都是由過去、現在和將來所成。」接著又說,「過去,我們都無法改變,現在,我們可以選擇活得好些,而未來,就像一個夢,我們都滿懷希望!」楊淮也感性:「是的,先秦《呂氏春秋》有一句話,『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只能活一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與活法,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人力可以改變和不可改變的東西,但生命中可以改變的部分和不可改變的那些部分,會形成許多種可能,人生這樣才會暗淡或精彩,無常或美麗。」

花兒又恢復了笑容,她說:「好了,說說我吧!我從小就在部隊長大,小學就進了部隊文工團,跳了差不多10年,後來我發現心臟有點兒問題,就沒再跳。81年,父親把我安排進『西安第四軍醫大』學習,學了5年專業,87年畢業,先在這兒的軍區醫院兩年,後來就來了『市人民醫院』外科做醫生,在1989年結婚,一直工作到去年你看我跳《太陽麗風》,那時,已辦了停薪留職半年。」花兒說到這,眼睛好像有一點兒的朦朧。

她嘆了口氣,接著:「我辦了停薪留職,也是我和丈夫分居的時候。」她又頓了頓,「我停薪留職,是因發現我有擴張型心肌病。這種病一般不能懷小孩,如果非要,會非常危險。我是外科醫生,我想我繼續做手術對病人不公,加上你甭看我整天嘻哈,好像無半點憂愁,其實,我真的不適合做醫生。不是因我的專業,而是因有時我看到一些年輕病人特別是小孩死去,都會哭。雖然醫生對生命都看得輕,但,我經常會為無辜逝去的生命而感痛苦,再這樣下去,我知道不行的。而剛好我的病嚴重了些,我在醫院為自己做了次手術,就提出了申請。至於我的分居……」花兒好像有點兒難言。

楊淮見狀,就說:「如果你有啥不方便,就甭說了!」可花兒卻出乎他意料。只見她說:「不!也沒啥大不了的,我丈夫是一個很好的人,放射科醫師,他對我很好,是一個很本分的。唉,可是……」從來沒見過她嘆氣,這是第一次,「可是,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總缺少些什麼,沒什麼激情,平平談談,加上他是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我婚後沒給他半塊的骨肉,我也覺對不起他和他父母。所以,就向他提出了分居。他和我分居后就去了德國進修。」花兒一口氣說完,眼睛有點兒濕潤的看著前方,「他其實,是個很好的男人。」

楊淮聽完了她的話,也動情:「是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對夫妻有每對的故事。」花兒忽然一笑,「對呀,說說你妻子好嗎?」

楊淮這時卻一指:「你看,『清湖』到了!」花兒一看,驚訝:「哇!真美!」花兒情不自禁的念起了蘇軾的詩,「『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清湖』比『情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楊淮給她逗得哈哈:「改得好,改得好!你把這首詩篡改得很合時宜。」花兒也笑:「你這個『大詩人』可真厲害!一句話里打擊了別人又誇了別人,還不露痕迹。」說完,他們相視大笑起來。

原來,正月的「清湖」正引來了新春后第一場春雨,朦朧淅瀝,像一懷春少女,籠罩在異常潮濕潤滑中。

「清湖」,在地圖上和國家旅遊局對它的專用名稱應叫「清湖風景區」。它由名叫「大清湖」和「小清湖」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湖畔和兩座隆起像倆乳房名叫「清湖山」的山峰所成。楊淮把車開得很慢,差不多用怠速。他巴不得今天銀色越野最好比螞蟻還慢。

花兒趴在朦朧的窗上,向外貪婪:「哎呀,差不多兩年都沒來了。記得最後一次是和科室的同事在94年『婦女節』來過一次。每次看都有不同感覺。」楊淮邊開車邊說:「正所謂『東風夜放花千樹』,只要你一轉身,它就會霎變。」花兒笑道:「真是名副其實『大詩人』,這句我就不知出自哪兒了。」楊淮故意:「報告領導,我也忘了!」

花兒給他逗得嘎嘎,笑得露出了心花,在春雨的滋潤下,變得更加的飽滿豐腴,更加的水靈、誘惑與潮濕……楊淮側過臉,看著身旁飄發幽香飽漲迷人的女人,丹田一熱,不由得暗嘆:好一個絕色的美人兒,好一朵嬌美的俏俏花!他深深的吸了幾口充滿女性分泌與荷爾蒙的空氣:哇,真爽!好久都沒聞過這麼好聞的空氣了!

「呵!看,雨停了。」花兒驚訝,「雨後的『清湖』更乾淨了。」楊淮接著她話茬:「對,更美了!就像一浴后女體。」花兒笑了:「你們男人真三句不離本行。」楊淮狡辯:「我只是形容得真實些!」花兒說道:「嘿,詩人……」楊淮故意:「喳!不過,陛下咋省略了『大』字?」花兒才不理他,繼續的看著窗外:「詩人,把窗戶打開好嗎?」

「好的!」楊淮很快回答完畢並摁下電鈕,兩邊的玻璃就像男人對著美女脫褲子般,唰的滑下。

「哇!真太美啦!」花兒再次感嘆。這一刻的她,像一個天真少女 ,純潔無邪。楊淮看著她柔柔的長發,不由得說:「花兒!」花兒快樂地轉身,「嗯!」楊淮看著她的笑臉,一下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知道嗎?」 「說嘛,啥不好意思的,大男人一個!」花兒故意激將。楊淮嘻嘻兩聲,撓撓頭:「不瞞你說,你現在就像一女孩子樣。」「啥,你說啥?」花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傻得可愛,「你說啥女人女孩的,聽不明白。快說清楚些!」

楊淮說:「我現在看著你,忽然有了靈感,想到了一首詩,就是寫你現在的,不知你喜歡不?」楊淮故意賣賣關子。「哎呀,真急死人啦!你就快說吧你!我的『大詩人』!」花兒大聲的。楊淮又說:「你要答應,聽完了不許笑,好嗎?」花兒給他憋壞,「好好好,一千個好,你念就是!」

楊淮微笑著進入狀態:「這首詩的就叫《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謹把此詩送給你:一個女人般的少女、一個少女般的女人……」他清了清喉嚨,然後用他那午夜主持人的磁性語調念道:

你,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清新如晨風,好動似綠草,白浪拍岸,嘻笑沙灘。蒲公英,含羞草;小動
物,傻呼呼;洋娃娃,胖嘟嘟;緋紅與甜夢……

你,你是一個屬於春天的女孩,夏日因你而和煦;秋天有你是爽朗;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調
皮的躲到他背後,只會是暖暖的清涼……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春天的女孩!

花兒聽完,一直看著他的眼倏忽一亮。當她驀然回神,不好意思的低頭轉向窗外。

好一會兒,花兒沒說話,楊淮也沒說,只聽見雨後小鳥在輕輕的鳴叫著。楊淮心裡有點兒慌了,他想是不花兒不喜歡這首詩,是不是哪一句得罪了?正在這當兒,花兒說話了,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兒哽咽:「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首詩,我……喜歡!」說完,自己拉出了兩張紙巾吸了吸眼睛,可看在楊淮眼裡,動作也是那麼富於美態。

楊淮看著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可就在這時,花兒卻抬起頭向著他笑了。楊淮這才釋懷,他也開心的笑了,像一個天真孩童,無邪爛漫。花兒見狀,取笑道:「你看,你不也像個傻孩。還說我呢你!」楊淮自嘲:「人到中年了,還可能小孩嗎?」花兒大叫:「亂說啥呀你?我還沒到中年,你才老人精!」說完輕輕打他一下。楊淮心想,打吧打吧,只要你開心!想打哪兒就哪兒,想用多大就多大力,只要你喜歡!噢,不!有個地方還是不能打!

車子剛好到了「清湖山」大門,售票員樂顛顛跑來。楊淮買了票,然後,車子就延著湖邊小道向山上蜿蜒。

車廂的薩克斯在循環的放著,很配合今天的環境氣氛。天空里瀰漫著醉人的陰離子,還有舒服的濕度和雨後花草迷人的清香,很純很輕,很美很柔,滲人肺腑,很暈人……

當車子經過一批在湖岸青草上反放著的花綠小船時,楊淮神秘的笑了,可被花兒發現。「『大詩人』,在暗暗的笑些什麼?」她好奇。他不好意思:「我說出來,你可別見笑!」她說:「又來了!」他說:「這些小船知道有啥作用?」她爽快:「那還用猜,用來湖上蕩舟唄!」

「那為啥現在不用?」
「下雨唄!」
「不!冬天它們都派不上用場,夏天才用。」
「那是冬天冷,沒人出湖玩!」

「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冬天沒人出湖心游泳。」楊淮笑眯眯的。「對呀,現在這麼冷,誰又會出湖游泳呢?」她答道。他說:「對,道理就在這!冬天沒人游,不過其實夏天人們游泳也不需小船。只不過是晚上有些男女要船公把小船搖到湖心,然後叫船公泅水回來。」這回是花兒傻了:「船公游回來那不扔下他們?」「不,他們正需要這些小船另作它用。明白!」他神秘一笑。她忽然明白過來,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哦!知道了!」臉上變得又紅又白,「哎呀,你們這些臭男人真壞,凈想些亂七八遭的東西!」

他哈哈的笑了,說真話,哪個男人不在女人面前講點帶味笑話?不過,想不到花兒反映這麼大,臉還紅紅白白,更好看了。她故作了一個掩耳的動作:「不許再說!不許你這個壞男人再說!」

楊淮講完笑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就像得到一次小小性滿足。如在平時,別人一說這些三級或下流笑話,花兒會很反感。可這個男人是她有感覺的,還是蠻好感的,他對她說這些,她卻不會反感。男人嘛,男人都這樣。她想。

車子剛好經過一條連接東邊「大清湖」與西邊「小清湖」,用白色花崗岩砌成的,共有九個孔洞名叫「連心橋」的拱橋。楊淮提議走走。花兒聽了,拍掌叫好,煞是可愛。

楊淮把車停在了橋的最高處。他正想下車給花兒開門,花兒已迫不及待的開門跳了下去。只見她一下車,就興奮非常的連轉了幾圈,揚起的群擺和專業的身體,配合得無比曼妙。楊淮心想,唉,天呀!她一定是上天心情好時製造的。別人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可她怎麼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女人,女人上千倍萬倍。上帝啊,你真不公平!

楊淮把汽車的玻璃都放下,把汽車熄了火,但還繼續的把音樂放著,還特別把音調到了在車外聽,也是最佳狀態。他跳下車,踏著節奏向側身趴石欄上的優美走去。

雨後的「清湖」就像楊淮說的是一浴后清爽的女人。不,恐怕用女子來形容,更為貼切。乾乾淨淨,色澤分明,該嫩的地方嫩,該挺的地方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從暢通無阻的毛孔里散發出的芬芳。就像現在趴欄杆上的:一個女人般的少女,一個少女般的女人。她有著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又有著青春少女的清香與彈跳,美崙美奐,美哉美兮!

「喜歡這嗎?」楊大人故問。「喜歡!」花兒回過頭來,向楊淮眼波一閃。她又念起了現代詩人卞之琳的《斷章》:「你在橋上看風景……」未等她說完楊淮就接上:「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花兒又接著,就像一對男女二重唱:「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楊淮接著又念:「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念完后,大家都沉默了半天。

還是花兒接著:「楊淮!」「嗯!」又一次稱呼其名,令他有些受寵若驚。「真的很喜歡這兒。喜歡這的山,喜歡這的水,喜歡今天的風,喜歡今天的雨;還有,喜歡你放的音樂,喜歡你帶我到這個美麗的地方。真的,我真喜歡!」花兒深情滿懷。「是嗎?只要你喜歡。能經常帶你來那是在下最大之榮幸。」楊淮說道。「咋文縐縐的?」花兒嘲笑。他也自嘲:「知道嗎,在17世紀巴洛克時代的歐洲,那時的所謂紳士在社交場合說話更加的文縐。知道那時在社交場合一位先生邀請一位女士坐下會怎麼說嗎?」

「請坐!」花兒很快的回答。「不對!那時的男人會說:我最最親愛美麗無比的小小透明天使,可以允許我用這雙粗糙無比下賤萬分的手慢慢的拉過一張卑鄙非常的椅子,輕輕的接觸您溫柔漂亮聰明可愛的光滑美臀嗎?」「哈哈哈、哈哈哈……」花兒被他逗得大笑,差點兒連氣都喘不過來。「胡說八道!瞎編!」「真的!」他故意,「如果接吻和更進一步就更文縐了!」他還想繼續。「救命呀,再說的話我可跳湖了!」她裝出嗔怒的樣子。「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他那好看的笑又出,「小的時候,在我們家鄉還流傳過關於你們這些白衣天使的傳說。」他故意買了買關子。「啥傳說?」她好奇。「哦,是這樣!」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著,「文革時有一老農第一次去醫院看病,當漂亮小護士過來給他打針,他還傻坐在凳上不知幹嘛!小護士看他傻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的說:『脫!』老農民一聽,嚇呆了,慌裡慌張的:『你……你先脫……』小護士一聽他這般,羞得滿臉通紅大聲的罵道:『流氓!』老農民高聲反駁:『不,貧農!』小護士發怒的用力一紮,只聽到『哎呀』……原來,小護士把針給扎到他褲襠去了!」

花兒聽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差不多笑死,「又胡說八道!」楊淮得意,「信不信由你!」「完全是胡說八道和醜化醫務人員!」花兒好不易笑完,「哦,對了!剛才你說以後會和我常來,真的?可是你說的。」花兒又淘氣的伸出小拇指,「來,我們拉鉤算數!」

楊淮樂了,也向她伸出:「好呀!」花兒開心的像一小女孩,「來,我們一起說: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是小狗!哈巴狗!」楊淮和花兒的尾指糾纏在一起大喊:「拉鉤拉鉤,拉鉤算數!不算數,是小狗!哈巴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倆拉完,相視大笑。楊淮是仰天,花兒是笑得彎下了小蠻腰。

他們笑呀笑呀,笑得眼淚都差不多流出。他們都想:這一刻,多好!無憂無慮,返樸歸真,就像回到了孩童時代,還身處一世外桃園。

花兒笑完,又趴欄杆上遠眺,眼神是那麼的清澈、明亮,就像一懷春少女,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她溫柔的說:「楊淮……」楊淮也溫柔的回答,「嗯!」用了太多鼻音。

「知道我在想些啥嗎?」花兒眼睛還是遙望著遠方。楊淮偷偷的瞄瞄她恍如月亮女神般的臉,丹田又熱了一下。他心不在焉:「不知!」「我在想,如果我們現在像童話里的小主人公樣,穿著白紗衣,手拉著手在草地上奔跑,在湖面上蕩舟,那該多好!」花兒滿懷深情。楊淮想了想,戲謔:「花兒!」「嗯!」花兒回頭。「你知道,我在想些啥嗎?」楊淮故意認真。花兒搖頭:「不知!」「想我講真話嗎?」楊淮又說。花兒回答:「想,很想!」楊淮故意一嘆,才很認真的說:「如果童話里的小主人公窮一點就好了!」花兒很納悶:「咋啦?」楊淮賣了關子,才慢條斯里的說:「如果他們窮得沒錢買衣服……」花兒一聽,一下子氣得張嘴,好一會兒才說:「你……你這個臭傢伙真可惡!」她揚手就給楊淮來了幾下,邊揍邊說:「你這個壞男人,別人說認真,你卻開這種無聊。真可恨!可恨可恨,太可恨啦!哼!」花兒轉過頭,故意不理。

楊淮嘴裡尷尬的嘻嘻:「對不起了!又說要我講真話,講了真話又不願意。」他頓了頓,「要知道,男人和女人對浪漫的幻想天生就不同,是一個逆向思維。你是學醫的,咋會不知道!」花兒故意氣他。這不,她又露出了笑靨:「和你開玩笑的,偏要氣氣你這個……」她想了想,「有了,氣氣你這個『大壞蛋』!對,以後就叫你『大壞蛋』!對,『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說完,又仰頭哈哈的笑了。

楊淮一臉的委屈:「哎,想不到開了個玩笑,得了個外號!」說完,也情不自禁的對著花兒自嘲。花兒轉過身來,用她那熱辣辣眼神看著他:「你是個很壞的男人!是不?」楊淮辯解:「不是,是男人都壞,只是他們心裡想啥嘴上不說罷了。男人的壞其實就像女人愛幻想一樣。」花兒說:「不!你的壞還和別人不同。我是個醫生,啥男人都見過,可像你這種壞法,我還真沒見過。」楊淮很感興趣,「怎麼個壞法,說來聽聽。」

花兒尋找著楊淮躲避著的眼睛:「你是一個很壞的男人,因為你很懂女人心,你每做一件事都會正對女人弱處和需要。你這種男人最可怕了!你說是不!」花兒這時的眼睛,就像火箭般厲害。

楊淮心裡被花兒看穿,慌裡慌張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只會在那哼哈。花兒幸災樂禍:「說對了吧!你一直在勾引我,是不?」楊淮怎麼也想不到花兒會用上「勾引」這字眼,他一下子囁嚅得說不出話來。「哼!說對了,你這個壞男人!」花兒轉過身去,又眺望著湖面。

楊淮看不見她表情,心裡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走過去,也在她的身旁趴欄杆上:「花兒!」「咋了?」花兒愛理不理。「聽我說好嗎?」他真誠地。「好吧,說吧!」她答到。「我是個正常男人,對美麗的事物我也會追求。」楊淮說道。「可你是個有老婆的。」花兒沒看他,說完就轉過身,向著「小清湖」那邊欄杆走去。楊淮一下子更沒話說了,他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他看看湖面,又看看遠山,然後也跟著走了過去。

一下子,氣氛好像有點兒僵了。夕陽從西邊的天際照了過來,車裡面的薩克斯這時聽起來,就好像變成了憂愁。其實音樂沒變,變的只是聽的人和心情。俗話說: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出乎楊淮意料,這回是花兒先開口了:「楊淮!」「唔……」楊淮趕緊回答。在夕陽的籠罩下,表情有點兒冷的花兒,卻是一層暖色調子。美!

忽然間她把臉轉向他,露出了一些勉強笑意:「大詩人,能說說你那名門太太嗎?」她的語調有一種不可違抗的意味。楊淮看著遠方,不敢直視。看她的口氣,她對自己不是沒了解的。

「說來話長!」他嘆了口氣,才繼續,「我和我妻子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也不是什麼愛得難捨難分。我們之間只是一個需要找一男人結婚以便維持某些人聲譽,一個是到了結婚年齡想找一靠山和台階,所以就很自然的結合一塊。生活中沒什麼太大的風浪波折,也沒什麼很多的激情驚喜。我們之間的夫妻生活也很勉強,沒什麼心靈溝通的感覺。」花兒插了句,「你們男人對誰不是新鮮幾天!」楊淮繼續:「說真話,她是個蠻不錯的女人,除了從小給家裡寵得厲害,女人該有的她也有。」

花兒嘲笑:「你們男人就是,吃著碗里看鍋里。是不?」楊淮沒回答,繼續:「可是不知為啥,我總覺得我和她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好像是畫龍還沒點睛,燒菜還沒放鹽,有炸藥還缺雷管的那種。」花兒嘎嘎的笑了,「不愧是詩人,詩情畫意。加上雷管不把你們炸飛嗎?」她終於回復了笑意。楊淮也笑,「是的,我們畫畫和你的跳舞其實也相通,很講感覺,沒感覺,畫也畫不好來也跳不好,你說是不?」楊淮反問。

花兒沒立刻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深深的呼了口氣才說:「是呀!藝術很講究感覺,沒感覺的東西要了等於沒要,得了等於沒得。婚姻也一樣!」她說完,完全的把身體轉向了楊淮,笑了,「好啦,不說這啦!小壞蛋,你的肚子鐵打的嗎?」楊淮一拍腦袋:「呵呵,看我,真太粗心啦!接受領導的批評。走,我們找個漂亮地方吃飯!」花兒說:「去哪兒呢?」楊淮說:「這兒我熟,就聽我的!」花兒說:「好的,就聽楊大人指揮!」

楊淮一手撐腰,一手向天:「走,開路!」「哈哈哈……」他們相視大笑,然後楊淮殷勤的打開車
門,故作了個紳士的動作邀她:「小姐,你請……」花兒也故意把頭淑女般一仰,來了句:「Thank you very much!」然後高貴的讓楊淮關門。

楊淮「嘣」的上車,「轟隆……」一聲把車打著,開大音響,一踏油門,汽車發出「吱――」的一聲,向著山頂的方向,奔去……

**

夕陽下的「清湖山」格外清綠,綠油油的青草,梧桐和小葉桉在涼爽的清風中享受著傍晚溫暖陽光的愛撫,霧靄中的它們就像躺在男人懷抱的女人,悠悠的閑情融入了男人柔柔的氣息。

楊淮一路音樂,一路沿著蜿蜒的山路在「清湖山」上穿行。汽車,就像是夕陽伸出愛戀的手,在撫摸著「清湖山」這個飽滿無比的女人,那豐滿的奶房。楊淮在山頂附近一個用欄杆圍起的露天餐廳外,停了下來。

「親愛的花兒姑娘,您的目的地已到。請下車!」楊淮調侃的。花兒笑笑:「請楊先生,把門打開!」楊淮說:「遵命!」他趕快停好車,跳下來把花兒這邊的門一拉,「小姐,請你輕移蓮步。伺侯您,是我楊某的光榮!」

花兒嘎嘎嘎的:「小貧嘴!」楊淮太監般應道:「喳!」花兒咯咯咯的開了花。她跳下車,伸手做了個上引:「嘩,好舒服的風!」楊淮說:「沒你這陣風舒服!」花兒嗔嗔的瞪他一眼:「真是個多情種子!」楊淮說:「希望能夠找到豐裕土壤。」花兒哭笑不得搖頭。帶位姑娘把他倆帶到一個臨近懸崖的位子,剛好就在欄杆邊,正對著漸退的夕陽。

「哇,這個位置真好!」花兒讚歎。楊淮貧嘴:「帶位的小姐看你是今天最漂亮的客人,當然帶一個最漂亮的給你。」花兒才不示弱,「她是看上你這大明星吧!」楊淮說:「不,她是看上我們這對漂亮夫妻!」「誰和你夫妻了,在吃我豆腐!」花兒說完,忽然又說,「哦,對了!你不要和您夫人彙報一下,要不,晚上回去可要掉耳朵了。」楊淮一聽,臉上尷尬。

可是,花兒卻大方的站了起來:「上上洗手間。」說完就翩然。楊淮看著她背影,不由得感嘆:多好的女人!

他撥通了家裡電話,霏霏在洗澡,小山妹接的。楊淮請她轉告,就說他今天要和客戶吃飯,晚點兒回來。小山妹嘀咕,明兒又要她一個人吃剩飯。楊淮猛說對不起了,搞到小山妹以為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

花兒從洗手間回來,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夕陽緩退,留給楊淮她那女神般剪影。「我知道你現在在想啥,」花兒發話,「你在想,我為啥要叫你給夫人打電話……」她加重了聲音,「因為,我也是女人!」楊淮無言以對:「謝謝,謝謝你提醒。」「好了,不說這些了。」花兒又恢復了爛漫,「我們的大詩人,今天請我吃些啥?」哎,女人,真不知女人的心臟是如何運作,一會兒風來一會兒雨!楊淮說:「我們親愛的林小姐,是你來點菜還是我來點?」花兒說:「親愛的『開達大詩人』,還是你來點吧!」

楊淮高興:「好!尊敬不如從命!」他喚來服務小姐,點了如下幾個:排骨藕湯,清炒菜苔,紅燒「清湖」青魚塊,還有一小蝶辣鹵豆乾。「想喝些酒嗎?」楊淮問。「今天不了!」她答道,「有機會,我們再喝!」楊淮很快接著:「很快就會有的。」「你咋知道?」花兒奇怪的笑笑。這回是楊淮看著她眼睛,沒閃避:「我們剛才不是拉鉤說要常來嗎,忘了?」花兒看著他,搖了搖頭:「你不知女人,很善變的嗎?」

楊淮有些委屈:「不過,沒想到變得恁快。」花兒說:「你很了解女人,可有兩點不了解。」她不等楊淮回答,接著又講,「第一,女人很善變,剛才答應的事一下子就可改變;第二,女人有一種霎時的迷昏,有時她連自己做了啥都不知道。像我現在一樣,」她轉過身,又遙望著遠山,「我都不知為啥會和你這個壞男人出來,連我都不知道。」

楊淮故作輕鬆:「可能天意吧!塵世中人都不能改變天意!」花兒好像若有所思:「是啊,天意,一切都天意,我們之間有著許多巧合。」楊淮好像話中有話:「還有許多巧合我們都不知道呢!」花兒嘆了口氣:「是呀,我也相信天意。人定勝天,那是騙人把戲。」

楊淮隨著她話茬:「來,讓我們以茶代酒,為我們的認識乾杯!」花兒笑了,笑得時候最美。他說:「你笑得真好看!」花兒更笑:「哼,誰的笑不好看。沒新意!」楊淮繼續:「還沒說完呢!我喜歡你白白的牙齒,很性感!」「你們男人就會說女人性感,把它敲下來送你好了。」花兒用指甲咯咯的輕敲自己牙齒,又笑。要命,那更性感。楊淮繼續:「我喜歡你的牙齦,最漂亮了!」花兒愣了,她想不到他這樣來形容。她哧然,好燦爛:「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你這是要我以後不要在你面前笑了。」話是這般說,可她還是笑得如花似玉。

楊淮繼續:「真的,你太有女人味了!」花兒問:「我常聽男人說女人味。到底啥是你們男人口中的女人味?」楊淮想了想:「女人味對於每個男人來說,有他不同的標準,但共同的標準就是,一種風情,一種可以引起男人幻想激情的風情。而對於我,女人味,就是一種優美的肢體語言,一種像流水、像雲、像風、像畫一樣的肢體語言,像你一樣。」楊淮大膽。這回,花兒沒反對。她看著他眼睛,好像生怕他會騙她一樣:「真的?」

楊淮也專心的看著:「可能不同的男人對你有不同的評分,但對我來說,你就一百分,還有附加分。沒有你配不上的男人,只有男人配不上你。真的!」花兒調皮的用手指指他鼻子,搖搖頭:「你呀,你這個大壞蛋,真的很令我心動。我想……我已有點兒喜歡你了!」她停了停,「可是,我會告訴自己,不能和你再進一步!」楊淮這時可不管了:「花兒,你不覺得我們,好像已認識很久了嗎?」

花兒想了想:「是呀,我也這麼想,我和你,咋進展這麼快?還有,如果是別的男人和我說你給我說的一些話,我會一腳把他踹長江。可我對你,卻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家裡人一樣。今天一見你,我就覺忒親切,一口氣給你說了恁多,我從未向人說過的話!」她看著溫柔遠山,感慨,「緣,可能真是一種緣吧!」「是呀,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楊淮不失時機,接著又來一句,「何必自我找煩憂!」

「你學過心理學嗎?」花兒問。楊淮老實:「只學過『文藝心理』,別的就沒學過。」「可你現在用的就『醫學心理』的暗示!」花兒直率。「沒有,我真的不懂啥暗示,可我只知道心裡想啥就說啥。」楊淮很誠懇。

花兒認真:「知道嗎,你這是心理學中最高之技術:催眠!一般人可學不到也沒地方學。」楊淮調侃:「天生的,沒辦法!」「你這個天生大情聖!」花兒感慨,「我相信,人生下來就有不同天分。」

楊淮又來了:「花兒,知道嗎?你的臉上總有一種嫩嫩的緋紅,就像春天的霧靄。」花兒的臉更霧靄了:「看你,又來了!」楊淮還說:「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愛過你,還可能我們就夫妻!」花兒哭笑不得:「我的大詩人,應該改行當作家。」「說真的,你是我永遠的狂熱!」楊淮還在那進攻著。花兒今天笑得嘴都有點酸了,她說:「就不怕熱得變成火,把你燒沒了?」楊淮看著她,自己的眼睛漸漸的熱烘:「花兒,知道嗎?」花兒想逗他,搖搖頭:「不知道!」「知道嗎,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楊淮詩意又大發。「哈哈哈……」花兒笑得差一點噴飯,「好呀,我倒要看看剛才還說我是春天女孩,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夏天女人了?」

楊淮說:「你聽我念完這首詩,好嗎?」花兒首肯:「好吧!就看你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說我咋一個夏天法。」楊淮說:「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內心異常的熱烈,如濃情夏日,熱火朝天……」花兒氣得要命,嗔怒:「胡說!你、你咋知道我熱火朝天啦?」

楊淮說:「別急,聽完了這首詩,你再發言好了!」他醞釀了一下,然後對著花兒,在春的傍晚,向著他的紫花紗巾,向著他的夢,像一個發情小公雞般用淳厚的男中音,緩緩情深的念了起來:

《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你外表冷酷,內心卻異常的熱烈,如濃情夏日,熱火朝天……

你,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熱烈如猛火,瘋狂不為過。早晨,你就會燃燒;正午,更不用說;黃昏,也
異常的熱烈;深夜,還不會平靜,如荼如火……

你,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春天因你而早熟;秋天有你的餘熱;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你
那如火山迸發的熔漿,還能用來為春天預熱……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夏天的女人。

誰知花兒聽了,臉上沒啥反應。良久,才見她一噗哧,伸手拿起濕紙巾就向他扔來:「你這個老流氓,大色狼。再不理你了!」可話是這麼說,嘴裡卻眯眯笑不停。唉!女人。

楊淮念完,拿起一碗藕湯,一口氣咕嚕。哇!舒服。花兒臉上的雲彩更燦爛,好像變成了朝霞一般,她的眼睛有一種春天的小貓咪才有的幽幽光芒:「大詩人,這首詩是剛寫的嗎?不會是以前寫給別人的吧?」

這時的楊淮,就像一個英勇就義的戰士般凜然:「不!我決不說假話!」花兒又笑了,她的笑,包含著冬天裡最濃稠最甜的蜂蜜,還加上一點的甜菊素,要命!女人甜起來,男人會醉。花兒笑完,用一種暖和的語調說:「嘿,大壞蛋!」「在下聽著!」他說。「知道嗎,你是令我最開心的男人!」花兒輕輕的說。

「報告首長,不知!」

「唉……無論如何,你真的很令我開心!」花兒感觸,「不過……」「不過啥?」楊淮關切。「不過,你是別人丈夫,我也是別人的妻……」花兒不說話了。

楊淮也沒說什麼,大家就這樣默默的吃菜喝茶。過了不知多久,楊淮才主動的:「花兒,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花兒想想:「那要看啥事情了。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楊淮說:「不,想錯了。我的意思是……」他用溫柔懇切的眼神看著她,「我的意思是……我只想擁有你的寂寞!」

花兒想不到他這般說,她的喉嚨慢慢的哽咽,眼睛慢慢的潮濕,心一熱,頭一低,也沒擦眼淚,然後把臉微微的抬起看著遠方,任由那淚水自由的滑落。呵!原來,一條彩虹正橫跨兩個山峰間,正閃耀著春天最美的七色光芒!過了好一會兒,楊淮才遞過一張紙巾給她。

花兒用紙巾輕輕吸吸眼睛和臉龐,然後,輕輕的搖搖頭,用一種好像堅定又好像柔情的眼神看著他:「我不管你哄我、騙我、還是逗我,我也覺得勝過別人來愛我,只因為――全部都是來自你!」楊淮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謝謝!」他伸出手去握住花兒的手,可過了一會兒,只見花兒的身體好像顫了一下,倏忽的把手抽回,只說了句:「你的手,真暖和!」「我的心,更暖和!」詩人就詩人,何況還是個一流的,「每當我想起你,心裡都甜甜的!」「那你每個月,就可省下不少買糖錢。」花兒的心又逗樂。唉!女人。楊淮見狀,心裡也非常高興:「說真的,見了你,我就會發燒!」「那你們家又可省下不少柴火。」花兒真逗趣,「下次我見你,我會帶幾片『泰諾』!」楊淮哈哈的笑了:「是啊,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塊一分鐘,就會得到60秒幸福,離開你60秒,就會失去很多快樂!」花兒也逗:「和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一秒鐘,也會是100分提心弔膽!」說完,他倆都大笑起來。

「嗨,大壞蛋!」花兒忽然。「哎!」大壞蛋應得響亮,就差對面山沒聽見。她用手指著欄杆下面一個地方。他俯過身去,原來在欄杆下的山坡,種著一大片通紅的海棠,還間著幾株錦繡杜鵑和乳黃杜鵑。

夕陽的暖色已褪得差不多了,彩虹也走了,在僅有的一絲自然光下,海棠花渾身的紅卻變得更加與這個世界和諧。剛才的一場春雨,把它們脆嫩葉子和小花,打得一地都是,就像在地上鋪了床新婚紅被子,最是惹人憐愛。何況是花兒:這種特別感性的女人!

花兒很興奮,不由自主的念起宋代詞人李清照的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楊淮聽了,很興奮。他倆的距離,不遠不近,不長又不短。他剛想對她說些什麼,一轉臉,正好看見花兒也轉過臉來,可這次花兒的眼波卻有點兒怪,唰的一亮,然後害羞躲開。他好像看出了什麼,大家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一下,世界好像沉默了一般,彼此都可聽到對方急速的呼吸,彼此都可感覺對方到身上騰騰熱氣與氣息,彼此都可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比平常豐富的雌雄分泌味道。要命!這種距離還有在月亮初升時分,男女雙方互相嗅到對方這種豐富的外激素和性荷爾蒙時,誰也不能勝過上帝去控制得了自己,他們都在吱吱的散發分泌著……

楊淮聞著她的雌二醇酮和身上其它部分分泌的芬芳,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翻滾沸騰。在這種寒冷的春季里體內都是熱騰騰的,他感覺到自己下部慢慢的膨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一部分混合著睾丸酮和甲基睾丸酮的精液,從睾丸和附睾的地方吱吱的湧入了輸精管,然後一部分混合著前列腺素滑出了有點兒漲痛的龜頭。他很想控制自己,可,沒辦法,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他覺得要是這樣下去,只要他一轉身,附近的客人就定可看見他隆起的下部,就像那次大學坐公車寫生一樣。那,非常尷尬!

他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位置往欄杆里挪近了點,臀部很不自然的向外微微拱起……而花兒,花兒覺得身旁這個男人的雄甾酮特別的好聞,她還聽別人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就一定會喜歡嗅聞他的氣息味道。他確實是她遇見過的男人中味道最好聞的一個。加上他身上灑的那種帶有青草味的香水,以她專業的知識和女人敏感鼻子就可嗅聞出他還分泌了部分的興奮素,混合起來的總體感覺就象是麝香和青草在慢慢的散發。她覺得自己下部的輸卵管、前庭大腺、陰道和陰道前庭都有液體汩汩的分泌出來,濕濕的,粘滑的,真是舒服又難受。這個男人怎麼了,我怎麼會這樣,我從來都沒試過這樣。哎呀!當著附近這麼多的人自己兩腿間這樣,那多尷尬呀!

她不由自主的把身體位置往欄杆里挪近了點,可雙腿緊張得酸軟酸軟的快站不住了……他們都假裝在那看新起的月色和城市漸漸的璀璨,用了好大的勁兒才令自己冷靜下來。

楊淮覺得自己的褲子已經有一些涼涼的分泌在那,就像那次和同學們去寫生坐公車般;而花兒也感到自己下面涼涼的,就像那天捧著這個男人給自己寫的情詩晚上夢見他驀然驚醒般。

――天呀!
――天呀!

他倆在心裡同時大叫:要命,今天咋會這樣?幸好客人也大多是熱戀中人,在朦朧的月色下也沒太注意他們。還是男人易衝動興奮,也易恢復和冷靜。「花兒!」楊淮好溫柔地,聲音,已帶有一種情人的關懷。

「嗯……咋了?」花兒回答,滿是鼻音的聲音還帶有喉嚨充血的迷茫。「現在給你念首詩,好嗎?」他輕輕的說道,就像月色般柔緩。

――要命,又來了!她覺得,這把磁性的男中音怎麼好像在丹田部共鳴?只要他一開聲,自己會陰的8字擴約肌就會收縮一下,然後放開。再這樣下去,一定連站都站不穩了。

天生細心的楊淮也好像看出了什麼。他喚過服務員搬來兩張椅子,然後舒舒服服挨著欄杆也像一對熱戀中戀人般,挨得近近的坐下。花兒很感激:好一個細心體貼的男子,像女人般細心!

楊淮深情的看著花兒,然後,在月兒照耀純凈甜蜜的天穹下,一把充滿激情但壓抑著的男聲,彈性的
撞擊著花兒的心靈和肉體深處:

《你是我別樣的花》

世界上有千萬種花朵
有無數的花
你愛別的,我愛它
你有你的戀,我有我芳華
桃紅柳綠,奼紫嫣紅
你采梅來我摘李,這花謝了那花開

可,美人
千萬種花朵不如一朵你的美麗
漫山遍野的飄芬不如一片你的輕雲
花兒,你是我別樣的花

花兒,可否把我包含用你潤紅的花瓣
我需要你的迷昏
躺在你的花心我會安然入睡
不怕那地動與天崩
把我緊緊的呵護著吧,花兒
我不能沒有你甘甜的養分
花兒,你就是我夢中的小房子
在裡面凡塵俗世都如煙如塵

花兒,花兒
我要融化在你的體內
孕育出我們飽滿的果實
一同釀造出世界上最醇美的甘露
把全人類都酣醉在無限個和暖黃昏

花兒,我愛你!

俗話說:三分詩句七分讀!楊淮的男中音還有絕妙的節奏把這首詩念得抑揚頓挫、美妙絕倫。在聽的過
程中,只見花兒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當她最後聽到楊淮緩慢深情的道出「花兒,我愛你……」時,渾身上下抽緊了幾下,就好像風冷了打了幾下寒顫,良久才呼出了口氣,慢慢的才張開恍惚的眼睛。

花兒心想:天呀!我咋能夠、能夠在這種環境、在他的聲音環繞中就可達到亞高潮的感覺,這、這是咋回事呢……

楊淮也覺她有點兒不對勁,關心輕柔的問:「咋了,花兒!」只見花兒的眼神還有點兒漂游,不敢正視。她低下了頭輕聲說:「沒……沒啥,幫我拿幾張紙巾,好嗎……」楊淮連忙去桌上拿來紙巾。花兒接過,小聲的說:「我……去去洗手間!」然後起身,匆匆的走了。楊淮看著她有點不自然的背影,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他的臉,也霎時紅了。

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踏著舒曼的步伐回來。楊淮這時卻調侃:「真羨慕剛才的紙巾!」花兒氣得眉頭一嗔:「你呀,真是一個世上最壞的壞蛋!」說完把擦手的紙巾扔來。楊淮一個靈巧,接住,故意的把紙巾深深的嗅聞:「哇!舒服!」花兒沒理,說:「大壞蛋,再不結賬,你今晚回去,耳朵可真掉了!」

楊淮一聽,連忙起身:「我去結賬,順便上上洗手間!等我啊你!」花兒戲謔:「不等你,我今晚在山上住不成?」楊淮調皮:「正合我意、正合我意。」說完走過桌子那邊,抽起幾張紙巾帶上。

當楊淮回來,花兒已站了起來。花兒邊走邊淘氣的:「你咋也像女人樣帶上幾張紙巾洗手,真姨娘!」楊淮一點不氣:「你不知道,我也有個像你們女人般的習慣,就是完了后,也用紙巾吸吸。」然後表情認真,「所以,我的下面乾淨!」花兒這一下自己卻臉紅了,但嘴硬:「一個大壞蛋小姨娘!」想不到楊淮卻說:「一個大蛋的小姨娘!」然後,他倆會心的笑了。

當他們離開餐廳取車時,花兒悄悄的用手一碰他,然後羞答答塞他個蝴蝶型小信。楊淮正想打開,可她卻羞答答制止:「不!現在不看,你一定得答應我回家再看!」楊淮驚訝:「好的,我啥都答應你!我的大美人!」

楊淮噘起嘴唇「啪」的向她飛了個吻,然後高興的吹起了口哨。這時的花兒,一臉的緋紅的淹沒在柔和月色下「清湖山」山谷迴響起的,一個男人歡快興奮的口哨中……

**

當汽車往已是萬家燈火的市中心駛去,已是晚上10點半了。楊淮明知故問:「請問這位詩綺小姐,你家住哪兒?」花兒很爽快的:「體育館附近的『新怡』!」楊淮「哦」了一聲,然後:「好的,詩綺小姐!在下知道了!」花兒看著他的調皮淘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坦:好一個小孩兒,真童真未泯!

城市裡霓虹燦爛,可街上還有不少新年未過的人們或行或走。好一個1997的春節,過得美,過得紅火,過得開心。新年呀,你系著多少中國人的心,多少遠在它鄉的遊子再忙再累,也要在這個時候回家看看,談談各自,哪怕看上家人一眼,心裡也舒坦愜意,回家充充電,在外再累再苦心也甜。年呀年,願天下的中國人都可年年過好年,好好的新年!

花兒正想著,楊淮卻說:「領導,您的目的地已到!」她一看,已到了「新怡」外面。她忙說:「哦,到了!這樣吧,你甭進去了,我在這兒下得了。」這正中下懷,他也附和:「好吧,尊敬不如從命!」然後就把車在一樹影下停下。

這一下子,兩人都沒說話,都不知說些啥好。他們對視了一下,又迅速把眼閃開。他倆都有點兒捨不得了。還是花兒打破了沉靜:「謝謝你,今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再見了……」楊淮也說:「我也謝謝你,沒有你,今天就不會這般美!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花兒幽幽的笑了:「才幾歲,這麼快就說一輩子了!」楊淮說:「沒今天,我這輩子就白活了!」花兒又笑,這回她用眼睛緊緊的盯著楊淮,就像一個春天裡的小野貓;楊淮也用像春天裡的一把火樣熱烈的眼神燒著她。她沒躲避,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倆的嘴唇越來越近,他們都感到了各自熱烘烘的鼻息……可就在那一霎,花兒倏的移開了那豐滿紅唇。

「不!我不可以這樣!」花兒忽然冷靜下來。楊淮貪婪的嘴唇撲了個空,身體差一點失去平衡:「咋了……」花兒深深的吸了幾口:「能把窗開點兒嗎?」楊淮趕緊放下了玻璃:「咋了……」聲音里滿是真誠關懷。花兒往車外吸了幾口,聲音變得有點兒冷了:「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楊淮一聽,大驚:「咋、咋了,這是咋了?」

花兒仍把臉向著車外,用堅定的語氣說:「我不敢再見你,因……」她頓了頓,忽然轉身,用熱辣辣的眼神直視他:「因為,怕愛上你!」楊淮的眼睛不敢正視她:「愛……愛上我有啥不好?」然後不得不又看了看她。花兒很快就回答:「因為,你太可怕了!我不想受傷害……還有、別的女人,也受傷害!」楊淮無言,囁嚅:「你……你令我懂得了,什麼叫愛情!」花兒輕輕一笑,不知在嘲笑什麼:「你早就懂得太多了!」楊淮看著她那女神般臉龐,心一動,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可她的手像觸電般曼妙滑開。楊淮沒辦法,沮喪的沒說什麼。花兒卻說:「楊淮,能把剛才那封信,給回我嗎?」

楊淮卻說:「不!不行!」花兒的表情有點冷:「那裡面的東西,是我從別處抄的!」楊淮不管,搖搖頭。花兒也不管了,她說:「我知道,愛上你,會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會是我最大的悲傷!再見!」說完打開門,嘣的跳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

楊淮一下子懵了,好久好久都沒回過神來。忽的,他想起了口袋裡花兒給他那封蝴蝶型。他連忙打開,一看,裡面用一手飄逸無比的字體,寫著一首異常優美的詩:

《花兒醉了――回:你是我別樣的花》

連綿春雨
在海棠葉上彈跳
是滿地飄紅
調皮的蜜蜂飛向盛放的花蕊
噢!逗得花兒醉
春天是潮濕與膨脹的季節
秋天的收成
有賴你的努力
花粉飛揚蕩漾
空氣醉了
花兒也……醉了

花兒1997年2月15日星期六,於「清湖山」明媚而純凈的月光下

楊淮看著這首女人用真情與愛意寫成的詩篇,心裡向著花兒遠去的夜色呼喚著:花兒、花兒,我真的愛你!我不知用什麼辭彙來形容對你的愛,我對你的愛就像這才是我生命中的初戀般,你令我懂得了真正的愛情感覺,真正的愛,真正的真正的女人。花兒,我愛你!

這時,車裡放著的薩克斯剛好是那首要命的《回家》。Kenny G的薩克斯、Paulinho Da Costa打擊樂和 Dean Parks的吉他,和諧的結合一塊,動情的把這首曲子奏得柔緩輕舒,如泣如訴。這首完了,接著是一首輕柔抒情、甜蜜無比的《婚禮進行曲》……

忽然,楊淮的心一緊,眼一熱,面前的路燈忽然變得恍惚斑斕。原來,他的淚水不知何時已不受控的涌了出來……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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