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美國

送交者: 愛蘭


-- 序--

由於原先重點是寫讀書，沒打算寫前面。現在補寫的部分太長，只好改變題目，這樣才不至於跑題。

來到美國 --1--

94年夏乘法航來到美國，同機的亞裔不多，好像就我一個中國人。飛臨芝加哥時，機上乘務員發I-94表。因為正好是94年，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以為入關表是按年頭編號。

我當時不知為何在機上只填了一面。飛機著陸后，就隨大家排隊入關。等待時才發現，背面也要填。趕緊找了個角落，蹲著填。等我填完，已經讓了好幾個人了。於是我就上前，Hello一下，把I-94、護照等交給移民官。沒想到移民官用中文回答我，還問我怎麼一下子不見了？我說：「我蹲那填I-94呢。」

心說還不錯，起碼不用講英文了。移民官看了看我的材料，問：「你打算呆多久？」

「不知道，反正玩完了就走。」

他倒沒有再問別的，抬手在I-94和護照上各蓋了一個章，就讓我走了。我道謝后趕緊去找行李，都沒顧上看。因為我有兩個巨大的箱子，裡面裝滿了當時視為寶貝，後來用不上的衣物。我一怕自己搬不動，二怕開箱檢查。那二寶貝兒中的任何一個一旦打開，我就合不上了，東西太多了。

果然，等我衝到行李線，那二寶貝兒正在傳送帶上轉悠呢。也顧不上拿不拿得了，就衝上去拿，幸好有人幫忙，二寶貝兒都弄下來了。推到檢查口，倒沒有讓我開箱，謝天謝地總算順利把它們弄上去Denver的飛機了。

心想，大事都弄好了，不禁得意起來，看看還有時間就去給Laramie的朋友打電話。那時還沒有手機，只好用這種基地聯繫法，Denver的朋友再打電話回Laramie。花10塊錢買了一張電話卡，試了幾次才打通。報完信兒，就慢悠悠地往另外的登機口走，因為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等我磨到那個口，不對，沒什麼日嗎。再看牌子上寫著，去Denver的飛機已經close了。這下我可傻了，怎麼回事，明明還有一小時嗎？去問了才知道，Denver和Chicago有時差。嗨從沒到過美國，誰想到一個國還有時差！我們祖國幅原遼闊，也沒有時差一說呀。Denver那邊還有人接我呢，這可怎麼辦？真急得我想哭。還得去問，當聽到一小時后，還有一班飛機的消息，不禁破涕為笑。

辦好手續，趕緊又打電話告Laramie那邊，得晚一小時。這時，才閑下來看我的護照，一看是給了我六個月，有效期到明年一月。當時也沒覺得什麼，還以為都一樣哪，回來才知道這裡大不一樣。

當飛抵Denver時，我第一個衝出來，心想朋友們一定等了很久。果然，出來一看，一堆人站在那裡，大部分我認識，也有我不認識的。我的大學同學上來一把拉住我說：「你可讓我們等死了！上趟飛機，我都走到飛機裡面了，結果最後出來一坐輪椅的老太太。我想雖然咱們好幾年不見，你也不至於變成老太太了。哈哈。。。」

「我有打電話告訴了我誤了那班飛機呀。」
「是呀，是呀。後來知道你沒上那趟，我們都想開到Chicago去找你了。」
「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啦，去那怎麼找你？」

後來一切順利，又開二個多小時到Wyoming州的Laramie時，已經九十點了。吃著朋友們為我包的牛肉餡餃子，就著啤酒，大家嘰嘰喳喳地說著趣聞。一會兒，都吃飽了，陸續都回各家休息了，我也在朋友家睡下了。「What a day!」我心裡說。


來到美國 --2--

第二天晚上，我的大學同學在家設宴給我接風。她還真行，做了一大桌菜，我們邊吃邊聊。話頭轉到我的身份，她說最好找個學校轉成F-1。我實在是不想再念書了，就說：「行，我再看看。」

接下來的二周，都在倒時差及請客和被請中度過了。這時我的兩個親戚，表哥、表姐也都聯繫上了。表姐是大陸開放后第一批自費留學生，82年初就來美國了，那時已經全家定居在北卡。她生了兩個小孩，一兒一女，那時都剛念小學。她想請我去她那二三周，一來出來走走看看有沒有機會在那上學轉身份，二來也幫她照看一下兩個小孩。我那時心很浮坐不住，幹不了什麼正事兒，正好去外面走走。

於是，表姐給我訂了機票，是電子票，我到Denver 機場時自己取。又請朋友開車送我到機場，橫跨美國，到了北卡的Charlotte。

Charlotte是一個比Laramie大很多的新興城市，光Shopping Mall 就有好幾個，而且商業氣息濃重。表姐陪我去了北卡大學Charlotte分校，雖說名氣比不上正牌北卡大學，地盤也不小。要了入學資料，回去研究。還去過一家語言學校，可惜那家不能轉身份。

表姐家是那種二層樓的獨立House，外牆全部刷成白色的。裡面，樓下是客廳、廚房和Family room，樓上有四個卧室。也就是一般的結構，可對當時的我來說就象宮殿一般。我真懷疑自己將來能否住上這樣的房子。

我和兩個小孩相處不錯。就是他倆全都講英文，雖說也能聽懂簡單的，交流上還是不夠流暢。小男孩問過他媽：「為什麼表姨不會講英文？為什麼表姨不會開車？」因為他認為，凡成人都會開車，講英文。

二周很快就過去了，小學開學了，小孩子們都要去上學了。我一人在家實在沒有意思，就和表姐說：「乾脆我回Laramie 得了。」表姐還想留我，但見我去意已定，也就幫我訂了回程票，還送我一台微波爐。

飛回Denver，又開回Laramie。這時我的大學同學告我，她認識的一個由東北來的人知道，有一間語言學校能辦轉身份，回頭她介紹我認識她。


來到美國 --3--

沒過幾天，我同學就給我一個紐約的電話和地址，當然是從東北人那抄來的。電話打過去，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她詳細問了我的簽證情況。當她聽說我得到的是六個月的簽證，馬上說：「好好，這我就有很大把握了。一般六個月的都能轉成，三個月的其次，最難辦的是一個月的。我們都不收一個月的。」

接著，又詳細告訴我相關的手續和金額，要我儘快辦好。不過，正式的申請要在簽證期滿前的一個月寄出，這才符合移民局的規定。

只要不考試，事兒都好辦。馬上去銀行辦存款證明，買money order，再附上I-94原件，一併寄去。中間不放心，還打電話詢問過，就不管它了。過了新年，就收到寄來的I-20 表和新的I-94，至此，我的身份就變成F-1啦，挺簡單的。

真要好好謝謝那個東北人啊！可和她不太熟，聽說她愛喝一口，就去商店買了一瓶好酒送到她家。

這下，身份也有了，還該干點嘛呢。想想還是得抓錢，怎麼也得把學費掙出來吧。別的一時找不著，就還干老本行，去餐館打工。小地方Laramie，居然還有三家中餐館哩。找了一家有熟人的就進去了。由於有比國三年的基礎，做起來並不費勁兒。

實話說，美國餐館老闆要比歐洲的和善多了，打工的心情也好。做了不久，我又跳到另外一家，Laramie最大的中餐館。在那兒一直做到離開Laramie。那家餐館是分Waitress 和busgirl 的，也就是說，每人分到的小費不一樣。我是第一個直接做Waitress的。

剛進去時，別的busgirl都不服，憑什麼她一來就做Waitress，而我們都得從busgirl做起？老闆娘還和我說了好幾次，讓我先做busgirl ，一個月後升成Waitress，我就不幹。給Waitress就做，不給就走人。他們沒輒，只好讓我做Waitress了。

冬天的Laramie真冷呀，由於一場雪接著一場雪，積雪根本化不掉，為了加速融化，就在地上撒鹽。所以車開起來，濺上的雪水要不及時去掉，就會腐蝕漆層。尤其是夜晚開車，白天化了的雪水又結成冰，開起來心驚膽戰的。經常，一拐彎就打U-turn。好在大家都小心，車距比平時大很多，打U-turn也有空間。

餐館生意最好的時候是在Hooding Day 和美式足球賽季。這兩樣一個在五月，一個在九月。由於天氣太冷，W大一年只有一次Hooding。每次Hooding Day忙過之後就上漫長的暑期三個月。

我在這家餐館做完第一個Hooding Day時，外面的世界早已春暖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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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暖和，人也就愛動了，還是想找份正式的工作。可我的置身之地是Wyoming州的一個大學小town，Laramie。開學時人口也就兩三萬，要是放假，人能少一半。這不，到了暑假，各個街道馬上清靜許多。這裡倒有兩三家公司，全是和大學相關的。

買來星期天報紙一看，都是出租房屋和賣東西的，根本沒有招人廣告。得，這下傻眼了。細想想離這最近的大town就數科州的Denver了，乾脆到Denver Post上去找。正好有人上門推銷Denver Post，先訂它三個月再說。

很快報紙到了，拿起來一看方知，字認得太少了，趕緊字典救駕。可捧著字典一小時勉強讀完一篇文章，還不得要領，得反覆地讀才明白一二。這個樣子能找工作嗎？心裡不禁打起鼓來。可報紙都訂了，怎麼也得找找看吧，何況「寧打死，不嚇死。」一貫是我的人生信條，那就試試看吧。

問題又來了，找哪個行業呢？按說我剛剛學完通訊，應該找這方面的，可我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還是不行。有工作經驗的呢，只有維修複印機了，那不是把我學的浪費了嗎？首先是解決民生問題吧，再說要真能找到，也能錘鍊我的語言。這麼想著，就寫了份簡歷投了幾家。

還別說，幾乎家家都打電話給我，約面試。由於從簡歷上看不出性別，電話上各家都對我的女聲表示驚訝，反覆核對之後，也只好約了時間。Larimie距Denver單程開車也要二個半小時，以我當時的駕技，上高速還有困難。只好請當時的男友後來的先生出面，當我的司機。從Larimie到Denver路倒熟，就是一路下坡，老得踩閘，當然回程就得猛給油。可到了Denver裡邊，路就多多了，由於不熟，看著地圖還常走錯。

好不容易地方找到了，時間也到了。戰戰兢兢從車上下來，身上穿著答辯時穿得那款套裝，腳上套著皮鞋，臉上的妝都被汗水沖得差不多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去，和門口的人說，我是來面試的。核對了姓名后，帶我到一個地方坐下。一會兒，進來一個男的，開始問問題。

記得沒有問什麼技術問題，只是問問問我的經歷，能不能晚上自己住旅店。話里話外都透著，為什麼我一個姑娘家會幹是這一行。他一定不知道毛澤東的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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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總結性地說，我們這裡的維修工程師，都是每人一部手機，那時手機還是很貴的，叫去哪就自己駕車去。有時地方很遠，根本回不來，就在那裡的旅店先住一夜，轉天再去附近的地方。我們這福利很好，有醫保和401K，你願意來嗎？

「願意。」我趕緊回答。心裡還是打鼓，這光開車我就夠嗆，更別說其他的了。可人都到這了，說不願意，那幹嗎來的呢？

就這麼，面試結束了。回家裡等了好久，也沒消息。不知是嫌我語言不好，還是性別不對，總之家家如此。我在試了三四家后，也就慢慢地死心了。看來維修工程師是幹不成了。

在Laramie，就從6月到9月這四個月能動，其他時間都是大雪紛飛的，上高速很危險。眼看暑假要過去了，錯過這季，就得等明年了。其實95年時，高科技剛起步，報紙上也開始有召通訊方面的，不行就再撞一把大運？

寫了份通訊的簡歷，當然是沒有經驗的了，又投了幾家。這次可沒有上次反應那麼熱烈。等了好久，就一家打電話來，高興得我。好不容易盼來面試的日子，又是一通折騰。進了房間，好傢夥四個人坐在那裡。開始還是問問經歷，我還算答的流利，事先背過。等到後面的問題問出來，我根本聽不懂，就別提回答了。乾脆我就說：「不知道。」

不知道三次以後，人家也就不問了，轉聊天兒了。我一看就沒戲了，到我提問時也沒問，趕緊跑出來。對等我的他說：「對不起，沒戲，又白忙了。」

在那次回來的路上，我才開始認真考慮讀書的事。初到美國，覺得自己已經是Master了，不用再念書了，直接找工作好了，潛意識裡還是不愛念書。看來我的語言和專業兩方面都欠缺很多，需要補上。這上學首先得考T考G，我連最近的書和磁帶都沒有，怎麼準備呢？

回到Laramie，先找中國人借，主要是托福的資料。又寫信和家裡人講，家裡馬上寄來一堆書。關起門，一通狂看狂聽。可每次做整套的練習，都錯不少，很是灰心。真想就還去餐館打工得了，不念書了。轉念一想，我這才三十歲，在餐館打工沒問題，可十年以後呢，二十年以後呢？不行，還得努力。

轉眼，就到了考試的日子。考完出來沒什麼感覺，等分數下來嚇了一跳，居然是400多還不到500。這下我可懵了，真想去查分。冷靜下來想想，這問題大了，說明我差得太多了，這還能補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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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在去銀行的路上出了車禍。責任全在我，因為我是左拐被直行的車撞了。幸好是在town里，人沒事。當時都撞傻了，還想讓人家賠錢呢。結果警察來了，立馬給我開一張罰單。拿著罰單，人都噫噫症症的了，還和警察解釋呢。那警察說：「你左拐，要等路clear了才能走。現在撞上了，說明路不clear，不就是你的錯嗎。」

「可是他撞我呀，怎麼反倒是我的錯呢？」
心有不甘地回了家，翻開交通規則細讀，才明白的確是我的錯。

那不久，正好遇到一個北京來的女孩新生。她是正經從北京簽出來，來W大念書的。可她懷孕五個月了，簽證時愣沒看出來。她一來Laramie，就極不喜歡。由於她是自費，不願意花費太多，於是就在我那湊合住。聽了幾堂課，就決定不念這個書了，把孩子生下來就回北京。她一共在我那住了二十幾天，我開著那輛被撞的車，帶著她銀行、學校、婦科醫院地都跑了一遍，她就飛到她德州的大姑姐那生產去了。

臨走，她問我北京有什麼事要辦嗎？我就托她幫我找找工作，還寫了份中文簡歷給她帶上。真不想在美國呆了。後來她在德州生了個胖小子，還給我來過電話。再後來她回到北京，真的幫我遞過簡歷，來信說，用人單位一般不見本人不考慮。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可那時，男友還沒畢業呢。得，我也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好好念英文吧。把收起來的書、磁帶再搗騰出來，又念了三個月再去考。嘿，這次過500啦。可離入學標準還差50呢，還得努力。

可別小看這50分，比500塊錢都難掙，那是一個台階啊。不好意思，我到離開Laramie時都沒上了這個台階。中間的幾次考試不說也罷。

我打工的餐館里，有好幾個中國人。其中，有個也是北京來的姓李。小李愛說話，說話也直。一天她問我：「我聽說你考了好幾次托福了，怎麼還沒考過？都考了多少分，你倒說說。」
我反唇相譏：「有本事你也去考一回給我瞧瞧啊？」

話雖被我頂回去了，心裡還是挺不好受的。怎麼我就考不過去了呢？有一陣子，我覺都睡不著，真真是煎熬人！

就在這個當口，我男友又把我們新買的一輛車撞了。那天，我、他、還有一個朋友一起去Denver買菜。回來的高速上，光顧說話了，沒注意下口就要到了。所以下路有點急，就猛踩閘，後面18輪的大卡車來不及煞車，就擦撞了我們車的左後角。一下子新車就破相了，後備箱撞漏了。萬幸，人沒事。

這次責任還在我方，警察來了還是一張罰單。上次是十幾年的舊車，都好幾星期情緒低落；這次是三年的新車，整整幾個月緩不過勁兒來，幾乎全部的財產給毀了，心疼啊！那車直到一年後，男友找到工作才修，這是后話。

謝謝意浮的好貼，慢慢品讀。。

end???

not yet!

待續

來到美國 -- 7 --

怎麼這倒霉事兒都讓我們趕上了？前面找工作忙面試，把那輛500塊錢買來大舊車跑過熱了都不知道，直到看見前蓋冒白煙，才停下來。好在離家不遠了，澆著涼水開回來的。一檢查，發動機燒報廢了。又不能沒有車，只好花1000塊re-build。剛修好，又讓我給撞了，現在只能開去買菜。咬咬牙砸下8000塊銀子，買了一輛二年新的車，平時都捨不得開，這才半年就給撞成這樣。修吧沒錢，不修吧看著堵。要不說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呢。

就在這時，發現自己懷孕了。本來該高興的事也高興不起來，錢都沒了，拿什麼養小孩啊？當時心想年紀也不小了，乾脆橫下一條心，把孩子生下來就回國，和那個北京妹一樣。

人都說大難之後必有大福，真是不假。96年春天的時候，我男朋友真的就找到一份工作了。雖說是在學校里做相當於博士后的工作，可這是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又是在臨近畢業時來的，真是一場及時雨，我倆都高興壞了。我立馬就去辭了工。接著，就是日夜不分地忙他的論文，兩個月後答辯。我就忙著把家裡的東西打包，做衛生。

答辯那天特緊張，就怕通不過，走不了。結果答辯倒是通過了，論文得修改。沒輒，又拖了兩周。交論文的前夜，連我都被動員了去通宵貼圖。總算趕在截止日那天交了最後稿。

離開Laramie那天，他導師、師弟、和朋友們都來送行，就是沒人哭，吉利話說了不少，還挺像離別的樣子。開了13、4個小時到了另一個大學城，Oklahoma 的Stillwater。


OK州地處美國中南部，平原和小丘陵的地形。所以北面的冷風，南面的暖風，東南西北的風全都能刮到。每年春天是龍捲風的季節，電視里老有警報。除此，這兒倒是比Laramie 綠多了，還有幾個小湖能釣魚。早春時，能釣到很多一種吃肉的小魚，味道不錯。偶爾，也能釣到Bass，但是有尺寸要求。有的人能在那個季節里把一年的吃魚量釣出來，儲存在冰櫃里。

等找到房子，安頓下來，我心裡還是想著上學的事。難怪有人說，來美的大陸太太們都成了高玉寶，整天喊，我要上學，我要上學。問題是大陸出來的女人，都還想工作，不上學沒出路呀。

那分兒還是不夠，托福還得考，儘管這時肚子已經挺突出的了。好的是我從開始懷孕，就沒什麼反應，只是愛犯困。那時倒也沒什麼家務，也沒人聊天兒，就又看了看，做做題，又考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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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預產期是在新年前。到預產期前的二周檢查時，發現胎頭朝上。醫生用手轉了兩次都沒下來，他不敢再轉了。結果剖腹產下一兒子。月子里小傢伙兩小時一吃，晝夜如此。累得我發燒，整天昏昏沉沉的，抱著兒子都能睡著。精神好時就望著孩子的小臉兒發獃，媽這麼下去，等你長大了，別都和你說不上話了。

到一月十幾號，這分兒才下來，527，還不夠。那會兒，我那位老嘲笑我：怎麼你就象那相聲里說的，魚沒釣來，飯量見漲。那時，實在不想再耽誤，我找到管招生的辦公人員諮詢，她說我這種情況可以先上學，再補托福，但要是不過的話是畢不了業的。

行，一點點往前拱吧。學什麼呢，大家都學計算機，我也隨大流吧。把孩子送託兒所，我去上課。這孩子在家還好好的，一到託兒所就病。託兒所三天兩頭地打電話讓我接走。那段時間，平均每兩周就得見一回小兒科醫生。就這麼瀝瀝拉拉地上了三門課，非常吃力。

第一學期結束后，雖然成績不錯，但還是感到有許多東西要補，還得過托福呢。於是，打電話和家裡商量，能不能幫我帶一下孩子。最後，還是在三月份把孩子送回國了。送上飛機后，心裡特不得勁。回來后難過了兩三個月，最後想想，就是為了念書才這樣骨肉分離，那我就該好好念書，才能早日把他接回來呀。

那年頭，計算機的班上，一半是中國人，一半是印度人，還有零零星星幾個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學生。好處是念書有伴兒，有問題好討論。不好的是容易不求甚解，英文說得少。

記得那個學期，大家為了省錢，都到一個分校注課。從此地去分校，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於是，注了課的中國人又自發組織成幾個car pool，輪流開車去上課。這樣，有車的，沒車的，有車不會開的，沒車會開的一通組合。有的組還得加上汽油的分攤法，也是很多工作。

分校教授的水平還是要差一些，而且往往給分不均。大家每次上課，路上就得花三個小時，再加上其他課的壓力，對分校的課就不那麼下功夫了，都寄希望於教授高抬貴手。可總校教授又壓分校教授，說他給成績沒有尺度。所以分校教授也不敢大家都A。可能矯枉必過正，為了扭轉印象，就我們注課的那個學期末，分校教授一下子給了三十人的班上十幾個C。

那學期，我也「攤」到一個C，拿到成績，心情格外沉重。孩子剛送走，我這學成這樣，對得起誰呀？越往下念越難，這才深深感到，在美國讀書，可不像在比利時，單憑一股熱情、勤奮、努力就行的。在這裡，還需要基礎水平，這包括英文和專業兩方面。

期待下一篇……好文！

來到美國 --9--

送交者: 愛蘭


何明明和余悅也都是我當時念書的同學。相同的是她倆都是F-2簽出來的，先生都是她們的大學同學。她倆同時開始念書。不同的是何明明有一個3歲的兒子放在國內，而余悅則是新婚燕爾，準確說是來美團聚的。

我先與何明明同學，余悅嗎只是聽說她來這不久，就和先生不和，正在辦離婚。何明明的托福在國內就考好了，就憋著來美念書的。兩個學期下來，彼此有些了解，兩人關係不錯。這次她聽說我掛C，就跑來安慰我：「既然事已至此，太傷心也於事無補，不如放放，集中精力先把托福攻下來。聽說托福馬上要改形了，舊題形已經熟了，還是抓緊過了吧」

誰說不是呢，這是最後一次舊題形考試了。強打精神，複習托福，那個夏天真難過呀。這個C 就象一枚重型炮彈，打得我家後院起火。「這書，我看你還是不要念了，想辦法託人把兒子接回來，在家看他得了。」
「那我身份怎麼維持？」
「。。。。。。」

由於在我來之前，他就在申請64配偶的綠卡，這樣他的身份就被凍結了。所以儘管他已經是正式學生了，我卻靠不得他。

好不容易考完了，就到了秋季開學。上了兩周多課，托福分下來了，比上次又縮回去點。這下子，打擊就更大了，真發愁怎麼說。而且，接下來就是新題型了，聽說加作文了，又得重新適應，得多長時間呢？時間不等人，要不抓緊剛開學這段比較空，就又不知什麼時候了。首要任務是找到新題型的樣板。那時大家都沒有，只有人去考過試驗題，由於不算成績，考得稀里糊塗就出來了。

沒辦法，跑到招生辦那問，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那裡有！歡天喜地借來那盤CD，就馬上聽。果然，三部分全變了，基本是往實際上走。聽力部分加長對話，對我來說倒沒難太多。語法部分縮短到12個題，加作文。閱讀部分文章加長，問題加了新題形，偏難。

我的主要問題就在後兩部分，一是作文，二是閱讀。怎麼能在一個月內提高呢？那段時間愁得我呀，臉上根本沒有笑容。這時一起念計算機的一個天津老鄉聽說了我的情況，對我說：「什麼事認真去做就沒有辦不到的。當初我考托福時也愁作文，後來我就按那幾個題目去寫，去練。最後考得還不錯哪。有什麼愁的？」

他的話給我很大啟發，我決定好好練作文，12道語法題要全做對，這樣這部分就不會拉分了。報了九月份的考試，就認真在家練習，主要是閱讀和作文。

來到美國 -- 10 --

送交者: 愛蘭


轉眼，就要去OKC 考試了，我挑了一個周六報的。周五時和男友說起這事，他滿腹怨氣一下子就爆發了。「你這輩子還考得過托福嗎？整天的考，考了多少次了，你自己說說。又考不過，害得兒子都弄走了。。。」

我聽了這話，心裡非常難受，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但同時，心裡更加堅定了一定要考過的決心。我拿起臟衣服去洗衣房，心想，他要明天不讓我開車，我就請何明明去。他還不解氣，竟追我到洗衣房。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顧迎面碰到的班上另外一個同學，對他說：「告訴你，我就是要考，考一輩子！」這下，他也沒話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他駕車送我到OKC，還行。考起來，早把一切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了。由於是計算機考試，當場就能知道部分的分數，我看到屏幕上告我的分數是除去作文以外的。果然，語法考了滿分，聽力和閱讀一樣的分數。

回來一算，要是作文能考12分，我就過了！等啊等，終於等到正式成績單寄來，一看，作文真考了12分，我過了托福！這個困擾我三年的托福，考了十幾回呀，終於在換新題時過了它。感覺那麼的舒暢，總算爭了一口氣。打電話告訴國內家裡，他們也由衷地為我高興。

課程還在進行，不容我多高興，馬上就是Computer Language 課程的Project了。因為研究生的GPA要求在3。0以上才能畢業。上次的C，已經把我的GPA拉到3。0以下，我必須各科都保持B以上的成績，才能在畢業時補回來。因此，哪一科都不能掉以輕心。

雖說在比利時摸過計算機，也用Module2 編過小程序，可真正對編程並沒入門。這會兒要用上了，只能現「報佛腳」，這「佛腳」就沖著何明明了。何明明不愧是國內名牌大學的碩士，念書、寫程序都有兩下子。再者，她丈夫比我們早一個學期，各方面都先行一步。從她那，總能聽到一些念書的新聞，於是我倆就經常在一起念書。

剛上學時，聽人們話里話外的，總把何明明的丈夫和另一個女生聯在一起，當時就奇怪得很。後來也聽何明明提到那個女生，說是和她丈夫一起入學，是朋友。到了寒假，又看到他們一夥七、八個人結伴出遊十幾天，也就覺得大夥純粹是閑得嚼人家舌頭。後來發現，何明明的丈夫好像不怎麼跟何明明在一起，用何明明的話說是，人家閑我水平低。

隨著與何明明越來越熟悉，就好心告她一些大家的議論。這下不要緊，何明明當天回家就和她丈夫對質，一下子關係緊張起來，自然她丈夫認為我是罪魁禍首。事已至此，我也沒法申辯，只好聽其自然了。

"...隨著與何明明越來越熟悉，就好心告她一些大家的議論。這下不要緊，何明明當天回家就和她丈夫對質，一下子關係緊張起來，自然她丈夫認為我是罪魁禍首。事已至此，我也沒法申辯，只好聽其自然了。"

a trouble maker, isn't she?

Ha,ha!  I agree that she is a trouble maker in this case.  

But if it is a truth, don't you want to let your best friend know that her husband is betraying her?

來到美國 --11--

送交者: 愛蘭


但從那以後，何明確對我說：「以後有關他倆的事，請你都告訴我。」後來和家裡那位講了何明明的事，他也罵我「狗拿耗子」。為此，一直覺得有愧於何明明。正好，那學期有個教授需要一名會編程的學生，讓我男友推薦。我就建議讓何明明去，也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再說她還是滿聰明的。

果然，何明明去了以後，儘管花了一些時間熟悉，最終那個教授對何明明還挺滿意的，這是后話。

記得念書時，一有Project 我就晚上睡不踏實，這次也不例外。因為Project 是一個個Phase 的，頭開不好，殃及後面。可大多數時候，開始沒有理解那麼深，等到後來明白過來，前面的已經Pass 掉了。隨著課程的深入，Project 越來越大和難，中間穿插著期中考試，有的課是一次，有的課是兩次，還有更多的。期中的考試都是加入算最後成績的，馬虎不得。

我自打一過30歲，記憶力明顯下降，很多東西記不住，這也是我為什麼托福考了這麼多遍的部分原因。顯然，記不住就考不好。所以，我最喜歡有的老師讓學生考試時帶自製Note，當然有頁數限制。

那段時間，我真的是學得很辛苦。準備考試花的時間長，Programming 還不大在行，主要是不會設計，搭不好架子。那學期兩門主課都有Project ，一個偏重分析，一個搞模擬。後面那個Project 有三個Phase 很長，非常費時。我都忘了是怎樣磕磕絆絆地走過來的，只記得有一個Phase實在調不出來，就去找何明明幫忙，沒想到她說：「你的程序，我可調不了。」當時特失望，還是她丈夫過來看了看，雖然也沒解決問題，感覺上好一些。

那個學期就這麼緊張地過去了。到放假時，真感覺輕鬆極了，真希望能永遠這樣下去。很快，春季又來臨了，又是兩門主課。這次要能上完這兩門，我就完成了所有的必修課了！可就在這學期，我沒能頂住，還差一點把我整個的學業斷送了。

來到美國 --12--

送交者: 愛蘭


何明明已經轉成F-1了。轉的時候和我說她需要借錢，我說：「我手裡只有2000塊，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拿給你。」
「噢，算了吧，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那你怎麼辦？」
「嗨，找婊子借唄，讓我丈夫去借，這會兒不用，什麼時候用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何明明已經管和她丈夫好的那個女生叫「婊子」了。弄得我都沒法答她的話。

隨著新年新學期也到來了，這個學期有很多學生開始找工作。這當中包括了何明明的丈夫和余悅的新男友。何明明本人原來並沒打算找工作的，但又不甘落後於丈夫，加上她丈夫也鼓勵她找，她也就打算先試一試了。

這學期有一門主課同時在總校和分校開，因此很多人就打算去分校上，何明明就是。她對我說：「這學期我想試著找一下工作，這會佔用我很多時間，再加上教授的活兒，我就沒有太多時間花在學習上了。所以我想去分校上，這樣會輕鬆點。不如你也去吧，我們一個car pool。」

由於上次的C事件，我對分校全無好感。那裡平時好像很輕鬆，可到最後全憑一次考試，心裡特沒底兒。因此我堅決不去分校，就在總校上。這下何明明就得找別人的car pool，可是費了不少周折。因為何明明和她丈夫都是自費念書，雖然她丈夫有四分之一的助研獎，倆人過還得交學費，也是比較緊張。因此何明明平時花費能省則省，這次去分校她想只出錢，因為她開車還不熟。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她的car pool一直定不下來。直到第一堂課的前一天，她才「擠進」一個car pool。

我是顧不上她了。由於上次的C，我還得重修一門主課，所以是兩門主課。為了課目的多樣性，我還選了一門通訊網路，沒想到後來問題就出在這裡。一開學就很忙，次次有作業，門門有Project，而且很快發下來了。原以為網路那門課會輕鬆一些，因為我在比利時看過那本教科書。可開始上課時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老師根本不拘泥於那本書，而是加了很多的數學推導和計算，試圖把書上定性的東西量化。這樣一下子就難多了，也不好理解，每次作業都要花很長時間，還不確定是不是對的。

好一陣子，我與何明明都沒能碰面。因為她學分夠了，只選了分校那門主課和論文學分，沒有總校的課了。這天在宿舍區碰到她，她說：「你好像瘦多了，怎麼回事？」

「嗨，天天熬夜寫程序唄。誰要想減肥，就去選S教授的課，保證有效。」

來到美國 -- 13 --

送交者: 愛蘭


一般每天晚上我是去學校自習的，因為在學校念書要比在家裡效果好一些。那個時間，何明明會常常來找我聊天兒。有時是她參加Job Fair的見聞，有時是她interview的體會，但更多的時候是談她的丈夫，她的家庭，以及她對家庭的擔憂。她曾不止一次地說：「我和他，已經好久沒有那事了。他說他有病，不能做那事。好在我也不想要，是不是我性冷淡啊？」我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想想上次的教訓，只能敷衍她：「好多知識女性都是性冷淡，
聽說希拉里就是。」

幾次之後，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對她說：「你不能信他的話，他和你肯定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那怎麼辦呀？要不，我先把兒子接來緩和一下。」
「也好呀。」

看她一臉的茫然與失措，真為她痛心。從這以後，她天天都要和我談，找不著就打電話到我家。漸漸地，我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本來我就缺時間嘛。

網路那門課的Project下來了，是模擬一個協議。由於我對那個協議比較了解，一、兩個晚上我就寫出了程序，心裡很高興。但對那門課的作業就還是不了了之。很快，期中考試到了。

這天，老師拿著期中考試的卷子和作業，氣沖沖地走進教室，「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紙全部摔在桌上。
「這次作業很差，非常差！不是差在不會，而是差在不誠實。十幾、二十份的作業是一模一樣的錯誤！同學們，你們如果不懂，不明白，可以來問我，為什麼要欺騙？你們想想，如果現在坐在你們身邊的是你們的兄弟姐妹，你們欺騙的是你們的兄弟姐妹。將來走向社會，你們就是犯罪！我不希望再看到這類的事件發生，如果再看到，cope的還被cope的同罪處理。「

那老師講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的，臉都漲紅了，唾沫星子四濺。我因為坐得靠前，尤其受害，只好用手盡量護衛著。

「接下來發期中考試的卷子，這次考試的分數是從xx 到xx，我念到名子的上來取。」

等我拿到試卷，都不敢看上面的分數。偷偷看了一下，呀，好像是最低分啊。一下子，頭就大了。不知是怎麼上完的課，也不知後來老師講了什麼，筆記本上記得亂亂的。

課後來到圖書館，獃獃地坐在那，好半天都沒有動一下。心裡盤算著，這一科還能過嗎？真後悔選了這門課。再想到其他的兩門主課，心想，不行drop掉這門吧。主課不能有C，怎麼也不能再出C了。翻出記事簿，核對日期，還來得及drop。

回家一說，男友自然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只說讓他考慮考慮，事情就先這麼懸著。可是，我就從此晚上睡不著覺了。

來到美國 --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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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何明明家裡的問題也日趨白熱化。新年伊始，那個女生把她放在國內的女兒接來了。有一天，何明明家裡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找何明明的丈夫。等他接了之後，講了幾句就放下了，馬上去了實驗室。回來后經何明明追問，才知道是那個女生的丈夫打來的。自然是知道了他倆的事，問他怎麼個打算。

這下何的丈夫可犯了嘀咕，掂掂哪個都捨不得，家裡的氣氛頓時不對勁起來。這時，事情再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他倆都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個女生不想再這麼偷偷摸摸的，她想換人，而何明明自然是希望能維持這個家，現在是何明明的丈夫面臨選擇。


當我知道了這一切，就和男友商量，怎樣勸勸何明明的丈夫，畢竟他倆還有一個小孩。具體談了什麼不得而知，但回來何明明的丈夫還是選擇維持現狀，因為他也不能確定，換了那個女生就能過好。

何明明還去找那個女生談話，表示既往不咎，希望她不要再和她丈夫往來。似乎事情就這樣平息下來。

沒多久，一天，何明明突然給我打電話，語氣氣急敗壞的：「你快過來一下吧，我們家出事了，我丈夫被打了。」

一頭霧水地到了她家，就看見何明明的丈夫低著頭，捂著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一塊塊的淤青。而何明明則在講電話，聽著何明明的敘述，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上次「選擇」完，女生的丈夫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找機會來美就是要和何明明的丈夫算帳的。因此，來了就打電話讓她丈夫去那女生的宿舍。何的丈夫知道不是好事，但為了「負責」，還是過去了。之後就是一頓暴打，而且專照臉上下手。何的丈夫不知是自覺「理虧」，還是讓那男的出出氣，反正沒有還手。所以，才打得這麼嚴重。

我們到那，只能看看他的傷勢，以及需不需要上醫院。轉天，他還有一個面試呢，我拿來化妝用的粉底，讓他搽在青紫處，好看起來不那麼顯眼。

何明明一直在打電話找女生的丈夫算帳，這真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最後不知何明明是怎麼算的，還真要來一些錢作為補償。經過這一鬧，他倆剛剛有些收斂的傷口又一次撕開來，這一次真是傷筋動骨了。所以接下來兩人都全力找工作。

來到美國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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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明明兩口子全被一家大公司選上，在學校面試。男的選上午，女的選下午。然後，男的面試回來，把題目一一複述給女的，再讓女的回答給他聽。這樣一來，何明明等於事先就準備好了，面試下來結果自然不錯。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兩口子第一輪都通過，全被選上進行第二輪面試，去公司面試。這下，兩人利益攸關，一起權衡。首先，得假裝不認識，因為聽說這個公司有夫婦不能同在一個部門的規定。如果承認是夫妻，機會就少了，不如先進去，再調開好。兩人又商量如何應對諸如穿衣、吃飯、回答敏感問題等細節。那次公司面試要求住一夜旅店，兩人夜晚打電話交流經驗。聽上去兩人配合默契，真是力求盡善盡美。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兩人雙雙被錄用。得到消息那天，明明一下子可高興了，馬上跑到我這報喜。還詳細告訴我她的搬遷費、獎金以及具體報到日期。我真為她高興，同時感到時光飛逝，一晃明明就要離開了。那時她的論文都還沒有影兒，只好先壓抑住興奮，好好做論文。

按說明明兩口子應該是苦盡甜來，可是她卻對我說：「怎麼別人不要的才給我，我是不是撿破爛的？他現在在家裡一點有罪感都沒有，還那麼大模大樣的。」

由於明明丈夫的工作許可下來了，馬上要去上班，這又忙活著買新車。買回一輛Honda Accord，還讓我們試車呢。可明明卻一下不碰那輛還對我說：「買了新車都沒有一點高興的心情，看來是要一拍兩散了。」又說：「這輛車是他自己貸的款，我要那輛舊車。新車是債，舊車才是錢呢。」算得挺清楚。

有一天，明明突然跑來，見了我劈頭一句：「我把他給打了！」
「什麼打了，你打誰了？」
「我打我丈夫了。」
「為何？」
「有人告我，他又和那婊子在一起，在圖書館五樓。人家說，婊子是愛答不理的神態，他倒在一旁說來說去的。我一聽跑去問他，他還不承認，我就急了。心想，你還跟我撒謊，抬手就給了他一嘴巴。」
「那他呢？」
「他開車就跑了。我真是急眼了。」
「那這能解決問題嗎？」
「解決啥呀，他已經和我說要離婚了。」
「那你呢？」
「不同意，哪能讓他倆得逞呢？我決不放手！」
「不放手又能怎樣呢？馬上他就要離開這去上班了。」
「是，他也是說這次分開，就是離了，可我才不答應呢。」
「他是不是想還和那個女生呢？」
「不知道。他說誰也不跟，自己過。」

different feeling from all yours!

i thought there're two different writers.

Let me clarify it.  This is a ZT and not my own writing.  However, we happened to be in the same town when she arrived in USA and worked at the same chinese restaurant together.  She has another series about her life in Belgium, Euro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