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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圈---北美大陸黑幫戰爭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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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4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第一章 反叛
八四年初春的一天,溫哥華的郊外一處小鎮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大圈仔――來自中國內地講中國話黃皮膚的黑幫成員,他們交頭接耳,神態詭秘。這些黑幫分子來加拿大不久,使用的都是家鄉的土話,即便懂廣東白話或者普通話的一般溫哥本地華人也是聽不懂的,雖然聽不懂,但依然能從他們的神情動作上感覺到他們憤怒的情緒。
溫哥華座落於加拿大卑詩省西南部,是英屬哥倫比亞省第一大城市,人口約一百九十萬。它三面環山,一面傍海。雖處於高緯度,但南面受太平洋季風和暖流影響,東北部有縱貫北美大陸的洛基山作屏障,終年氣候溫和、濕潤,環境宜人,是加拿大著名的旅遊勝地。由於怡人的氣候條件和得天獨厚的自然美景,使溫哥華成為最適合享樂主義者的天堂。
溫哥華擁有加拿大西海岸最大的港口,是天然不凍的深水港,即使嚴冬臘月,平均水溫也在零攝氏度以上。由於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溫哥華港是北美西岸處理散裝貨的最大港口,與亞洲、大洋州、歐洲、拉丁美洲均有定期海輪往返,每年進港停泊的船只有數千艘,貨物年吞吐量約一億噸。
溫哥華還是僅次於加拿大多倫多、蒙特利爾的第三大城市,加拿大西部最大的工商、金融、科技和文化中心。溫哥華聚集了大批中國移民,使得位於市區東部柏特街的唐人街成為全加規模最大的中國城(縱橫十幾個街區),而在整個北美地區,其規模也僅次於美國舊金山的唐人街而位居第二。這就是我們故事開始的地方。

與在郊外徘徊的那些中國內地的黑幫分子不同,溫哥華內華人社區內的氣氛卻是歡歌笑語。溫哥華華埠黑幫的首領之一楊洪戟剛帶領幾十名從中國內地雇傭的殺手獨立在溫哥華以及加拿大其他地區與警察和東南亞黑幫周旋了數個月,贏得了第一次華埠戰爭的勝利。但是,他帶領人馬回到溫哥華后不久即被掌握著溫哥華華埠黑幫的高層解除了武裝,並解散了雇傭軍團。
在數月前第一次華埠戰爭緊張的時候,楊洪戟曾私下對手下大圈仔――這些來自中國大陸的雇傭殺手許諾增加他們的報酬,但是在戰爭結束之後溫哥華華埠幫會卻不認可楊洪戟在危機時作出的許諾。同時,溫哥華華埠幫會還決定減半付給這些大圈仔的報酬,以前按年支付的報酬此時改為按月支付,也就是按實際雇傭時間來付報酬,大圈仔英勇奮戰的結果得到的卻是報酬的減少而不是增加。更惡劣的是,溫哥華華埠幫會勾結當地警察準備清查這些沒有任何身份的偷渡客,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驅逐出境。
溫哥華華埠幫會上層從一開始就對這些來自中國大陸的雇傭殺手很反感,認為招他們進來就是浪費金錢。由於眼下溫哥華華埠幫會要應付加拿大政府新近增加的稅收和各種費用,還要根據和平停戰協定向加拿大最大的黑幫組織地獄天使交納容身費,雖然溫哥華華埠幫會已經很富裕,完全支付得起,但以做小買賣起家的華埠幫會對金錢遠不象以做大生意發家的商人那麼慷慨,他們十分吝嗇而又缺乏遠見。他們不但減少付給大圈仔的工資,還對華人社區自己的勢力管轄的商戶加收保護費,試圖彌補自己在這些方面的開支。
在城外營地里一直等待報酬的大圈仔得知溫哥華華埠幫會的打算后,人心立刻激動起來,大家在這個陌生的國家奮勇拼殺了五六個月,流血犧牲,付出聳柑趺拇郟煥吹娜詞潛承牌濉>環致壑螅竊諭紡苛蹺母鐧拇煜路⒍伺崖遙閃⒘碩懶⒌暮詘鎰櫓泵來筧?
此時的北美大圈軍共有六十餘名成員,主要來自中國廣東、湖南、安徽、四川、河北、河南、還有部分是西北、東北等地,另外其他省市也有一些,他們的成員多是從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參戰部隊中複員的軍人,這些人離開部隊后,在家鄉無事可做。在加拿大黑幫火併吃緊的時候,他們被先期到北美淘金的戰友召喚的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參加了雇傭軍團。而招募並領導這個雇傭軍團的人就是溫哥華華埠本地黑幫頭目楊洪戟。
楊洪戟此人三十五歲,是自小在溫哥華唐人街長大的當地人。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就跟隨自己的父親征戰唐人街,深受黑幫社會的耳濡目染,在他長大后,作為首領之一的父親把他培養成為一個精通計謀和詭道的黑幫首領,在華埠幫會被稱做軒轅大帝。
七十年代末期,加拿大大量湧入從東南亞逃難流亡來的越南人、柬埔寨人、寮國人。這些以難民身份進入北美大陸后,為了生存開始從事走私、販毒、敲詐勒索的勾當。他們自難民營時期就組建了自己的黑幫組織,後來身份合法化后就開始蠶食以前屬於華人社區黑幫的勢力範圍。八十年代初期,這些東南亞黑幫逐漸成了氣候。到八三年年中,他們公開向盤踞加拿大多年的華人黑幫發起挑戰,於是一場戰爭開始爆發,史稱第一次華埠戰爭。
加拿大華人黑幫是從事走私、地下賭博、色情和收取保護費為主的幫會,他們主要活動地點在唐人街及其延伸地區,一般是以家族式經營為主,這些人早年多來自香港、台灣或者廣東、福建沿海,很多是漁民或農民後代。他們在加拿大整個社會是一支非常低調的族群,很少參與政治,他們中間也很少出現大企業家和商人。這個族群有一個共同的個性特點就是守業、不思進取。儘管他們也是北美黑社會的成員,但卻很難形成大的氣候。此時在北美佔統治地位的黑幫則是義大利、愛爾蘭、東歐的基督教徒和來自中東、北非地區的阿拉伯人的後裔。華人黑幫的膽小謹慎和唯唯諾諾使他們一直沒有培養起自己強大的攻擊能力和應付外部入侵的機制,甚至連加拿大警察都不把華人黑幫當作什麼角色,在他們眼裡,華人社區的那些所謂黑幫成員都是些娘娘腔、只會雞鳴狗盜的小角色,嚇唬嚇唬就會怕的屁滾尿流的中國人。
這樣一支族群自然在兇悍的東南亞族群殺手的進攻下節節敗退,僅僅幾個月就把加拿大華人社區以前佔據的地盤丟失乾淨了,其中包括多倫多、蒙特利爾、卡爾加里、埃德蒙頓,最後就剩華人聚集最多的的城市溫哥華。
東南亞族群中屬越南幫最大,也最生猛。他們對華人社區的掃蕩式進攻最具威懾力,幾乎華人丟掉的地盤都被是越南幫所佔據。當越南幫開始圍攻加拿大華人最後的據點溫哥華的時候,溫哥華黑幫知道自己無力把這場戰爭進行下去,於是指派特使去與東南亞黑幫談判,以圖割地賠款解決兩個族群之間的戰爭。但他們的乞求被被士氣正旺,以圖一舉打垮華人勢力的東南亞黑幫拒絕。到此,華人黑幫知道已經無路可走,他們中的很多人準備離開加拿大,向美國或者歐洲轉移。就在華人黑幫臨近崩潰的時候,楊洪戟帶給華人黑幫上層一個信息,他建議從中國內地招募雇傭殺手,組成雇傭軍團來做最後的一博。
加拿大華人黑幫上層人士絕大部分是台灣、香港來的移民,這兩個地區來的移民性格受殖民統治的影響比較逆來順受、游移善變且趨利避害,他們很少有團隊合作和自我犧牲精神。當國破家亡,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大多數人想的不是挺身而出、誓死戰鬥,而是幻想如何假借別人的勢力或施捨維持自己的利益。所以,當楊洪戟的建議提出來后,華人黑幫上層開了個會,決定試一試這個方法。他們委派楊洪戟做首領,提供金錢,去中國大陸招募雇傭殺手。一個月後,在北美大陸從路地、空中和水上陸續有很多沒有身份或虛假身份的人進入加拿大,開始在溫哥華華人社區聚集。這些特殊神秘的人全部是二、三十歲的年輕男性,他們體格健壯、膚色黑紅、面孔冷漠,眼含殺氣。
當時,這些特殊的人在溫哥華開始聚集的時候,加拿大警方就接到線報說有大量不明身份的黃種人開始在唐人街聚集,可能會有重大行動。加拿大警方深入調查后了解到這是華人社區的黑幫在招募人馬反擊東南亞族群的進攻。警方權衡利弊之後決定放手放這些人去做,警方的想法是與其讓更具有破壞力的東南亞黑幫得勝,還不如繼續維持更溫和的華人黑幫存在。所以,警方這次對華人雇傭軍團採取了姑息的政策。即便如此,警方中的很多人仍認為,華人黑幫在加拿大的末日不遠了,因為他們了解華人的品性,在他們眼裡,華人懦弱的個性遲早將導致他們的滅亡。
華埠保衛戰在這年北美大陸進入冬天後開始爆發。在一個凄慘陰冷的雪夜之後,溫哥華的早晨的天空映照在血色光芒之下。經過一夜的血洗,圍攻溫哥華的東南亞黑幫被盡數絞殺在其寓所和聚集地。其手段的冷酷超乎所有人的想像,在北美大陸頭一次出現這樣冷靜、快速、毫不拖泥帶水的黑幫集體殺戮。在殺人現場,被殺者幾乎全部是被AK-47衝鋒槍所射殺。AK-47是由前蘇聯的米哈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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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46 | 只看該作者
(7):湯姆所在的阿尼達鎮實際位於阿留申群島之安德烈亞諾夫島群中的一個小島,名叫阿達克島,該島東西長八十公里,南北長四十公里,該島大約位於阿留申群島的中部,而安德烈亞諾夫島群則是阿留申群島中的一部分,由最大的兩個島嶼阿特卡島和阿達克島,以及周圍幾個小島組成。阿留申群島最初的土著為阿留申人,屬於北美印地安的一個分支。他們靠打魚和獵殺海豹為生。1724年,俄羅斯的彼得大帝委託丹麥人維他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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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48 | 只看該作者
(14):蒙蒂利亞先生離開霍普府第后在街上遊盪了很長一陣,倔強的老漁民剛才被羞辱的感覺依然蕩漾在他心裡。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在來聖迭戈之前他就有一絲絲擔憂,儘管他在路上裝得沒事人一樣與女兒談笑風生,為女兒的未來做美妙的憧憬,但在內心深處他卻做了思想準備。他這樣提前拜訪霍普家就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想。他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如果是發生在女兒的面前她會因為羞辱而對未來失去信心。
「可我該如何告訴維奧娜事情的真相呢?也許我該去找找丹尼,儘管他的父母鄙視我們,輕看我和我女兒的身份,但丹尼這個小夥子應該與他的父母不同,畢竟他與我們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他身上應該沒有他家庭的那種市儈之氣。對,我該去找找這個小夥子,他人不錯!如果丹尼沒有改變初衷,那麼我就不在乎他的父母怎麼看我們。畢竟,我女兒是要和丹尼在一起生活,而不是他的混蛋雙親。」 蒙蒂利亞先生一邊走一邊想。

第二天上午,維奧萊塔早早起床來敲父親的房門。蒙蒂利亞先生一夜沒睡,他因為自己女兒的事情而心力憔悴。維奧萊塔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不願自己的女兒受到任何的傷害。經過一夜的考慮他想好了下面該如何去做。
蒙蒂利亞起床后對自己的女兒說:「維奧娜,我昨晚仔細地想了想,我覺得我們事先不打招呼就去拜訪不太合適。我想我們應該首先稍個口信給丹尼,讓他來酒店接我們。我不能在霍普一家人面前丟了身份。至少我們在阿留申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維奧萊塔看著自己父親一副傲慢神態樂不可支,她了解自己父親在待人接物上的某些癖好,她一點都不奇怪父親這種自大又狂傲的樣子。
「好的,我的父親大人。」 維奧萊塔說,「就按您的意思辦好了,反正我是您的女兒,我是拗不過您這個老頭子的。」
蒙蒂利亞笑了起來,他拍拍女兒的後背,說:「那你上午就去到附近走走,我呢就去安排。但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能否耐得住相思之苦而流大把的眼淚?」
「我說蒙蒂利亞先生,維奧萊塔可是繼承您的性格,像您一樣堅強和有耐心,不是嗎?」維奧萊塔故意一本正經地說。
蒙蒂利亞先生狂笑了起來,他穿好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你看我這樣是不是很有型?」他問女兒。
維奧萊塔上前給父親整理了整理領帶,然後在父親左右臉頰上各親了一口。「去吧!蒙蒂利亞先生,您可是英俊極了,保證會讓很多女孩子對您動心呢!」
蒙蒂利亞先生出門找了輛的士。他坐在車裡對司機說:「去聖迭戈大學!」

蒙蒂利亞先生找到聖迭戈大學商學院所在地。他經人指點找到學院負責新生入學的負責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士。她對蒙蒂利亞先生的來訪感到好奇。
「請問你是找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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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49 | 只看該作者
(21):「維奧娜!湯姆船長回來了。」一個中年女佣人從樓梯下跑了上來,徑直衝到維奧萊塔的房間里大喊。此時維奧萊塔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小說。女佣人的闖入讓她面帶溫怒。她大聲呵斥道:「戈萊絲,你出去敲門再進來!」
戈萊絲被平常從不向傭人發火的維奧萊塔的反常態度驚嚇住了。她愣了愣神,才慌忙退出門去,然後在門外怯生生地敲了敲門。
「進來――」 維奧萊塔拖長聲音道。
戈萊絲進門后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傻站在那裡。
維奧萊塔把書放下,神態自若地問:「戈萊絲,你有什麼事告訴我?」
戈萊絲心裡憤憤不平,她剛才闖進門時用那麼大的聲音告訴維奧萊塔她的丈夫湯姆船長回來了,可維奧萊塔卻還故作姿態明知故問。
「維奧娜,是你丈夫湯姆船長回來了。」 戈萊絲沒好氣地說。
「哦!知道了!島上沒別的新聞嗎?」維奧萊塔那樣子像對她丈夫回來毫不關心,她的問話讓戈萊絲感覺維奧萊塔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一點沒有過去少女的純真了。
「沒有了!就這事了。」 戈萊絲心裡有氣,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戈萊絲,『奧拉號』回來了嗎?其他水手都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
「哦!你知道他們出什麼事了嗎?」
「只聽水手說『奧拉號』被颱風吹到勘察加半島,他們被蘇聯邊防軍俘虜了,被當作間諜關了幾個星期。」
「哦!還有這麼好玩的事情。」 維奧萊塔興高采烈地說。「他們是怎麼出來的,是被蘇聯人押送回來的嗎?」
「好像不是,他們是逃出來的。」
「真有這麼離奇嗎?太有意思了。湯姆在哪,我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維奧萊塔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地板上穿上睡袍。
「他已經回來了,在廚房裡。」
「為什麼不上這來?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想他是餓壞了,湯姆船長像野人一樣,他瘦得臉上骨頭都突出來了。」
「那你趕快把他叫上來,我想聽他的事。」
「湯姆船長正在吃飯,小姐如果想聽他講故事最好到廚房去。」
「讓我去廚房見他?別做夢了!你告訴他,就說我叫他立刻上來見我。」
「維奧娜小姐,我覺得你還是該去見他。他揀了條命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作為妻子你應該去安慰安慰他。」
「讓我安慰他!」 維奧萊塔笑了起來,「這是不可能的。好吧,就讓他在廚房裡先把肚子填飽吧。但你去告訴他,就說我在二樓書房等他,他吃完飯後立刻到二樓書房裡來。」
戈萊絲下樓去后,維奧萊塔到衛生間洗漱自己。她用了二十分鐘打扮完,然後穿了件鵝黃色的長裙、披散著長發來到二樓書房。她進去后在書房大鏡子前打量了打量自己,用手輕輕按了按光滑如玉的臉蛋,她對自己的相貌很是滿意。她從酒櫃里拿出一個杯子,打開一瓶香檳,給自己倒了半杯,然後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她品嘗了一口酒,然後把杯子用兩個手掌夾住來回輕輕搓動,腦子裡想著心事。
十幾分鐘過去了,湯姆沒有進來。這讓維奧萊塔有些生氣。她原想湯姆在得到她的命令後會迅速前來。又過了十幾分鐘,湯姆依然沒有來。維奧萊塔這時真有些惱怒。她給廚房撥了個電話,問湯姆到底吃完了沒有。廚房傭人回答湯姆早已經上樓去了,說是去睡覺了。
這消息讓維奧萊塔氣憤不已,她衝出書房,拐進自己的卧室。在這裡,她看到湯姆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維奧萊塔把門砰地關閉,然後使勁用腳跺了跺地板,但湯姆似乎沒聽見,依然在睡覺。
維奧萊塔上前猛搖趴在床上睡覺的湯姆。
「幹什麼?」湯姆被搖醒了,他迷糊著眼睛問。
「你怎麼到我的床上睡覺了?你該去沙發。」
「哦!是嘛?」湯姆起身看了看四周,他點點頭,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沙發前倒下,立刻他就睡了過去。
維奧萊塔盯著湯姆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鐘,她內心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反感。自從她與湯姆結婚後,湯姆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就一直以這種方式度過每一個黑夜。床是維奧萊塔的領地,而沙發自然就是湯姆的了。雖然他們是合法夫妻,但兩人從來沒有發生過關係,湯姆就像人們傳言的對女人不感興趣那樣對維奧萊塔的身體碰都不碰,這一點是維奧萊塔最感滿意的。除此之外,湯姆身上的任何一點都不讓維奧萊塔欣賞。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不是各自看書就是想自己的心事。再就是維奧萊塔看電視,而湯姆則外出去找地方喝酒。湯姆和維奧萊塔都各自在表面維持著他們的關係,而實際上他們也都感覺出這種荒唐的婚姻的確給兩人帶來很多心理問題。於是湯姆外出打魚則成了他們彼此解脫煩惱的一種有效手段。
這次『奧拉號』出事之後,維奧萊塔最開始有一點震驚,後來當她知道湯姆不再回來,而她也重新恢復了自由之後,她的心情就變得異乎尋常的舒暢。所以,當她的閨中好友來看她的時候,她表現出的快樂就很容易理解了。
而現在,當湯姆重新出現在她面前,而且是這副模樣出現,這就讓維奧萊塔惱怒極了。她覺得自己又要回到過去煩心的生活中去了。
維奧萊塔生氣地坐在床上,繼續看湯姆酣睡。她感覺這個男人到她的卧室是一種侵入,是佔有了本屬於她的領地。她突然不知哪來的念頭突然把音響打開,她把聲音放得很大,房間里立刻變得地動山搖,搖滾樂充滿了整個房間。
「維奧娜,請你把音響關掉。」湯姆翻過身睜開眼看著維奧萊塔說。
「關掉?你憑什麼命令我?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維奧萊塔冷笑著問。
「我沒有資格,但我覺得你應該關掉。」
「哼!能讓你住這裡就不錯了,你還來要求我?」 維奧萊塔說。
「維奧娜,如果你覺得我不配住這裡我們可以離婚。」湯姆說。
「離婚,可以啊!」
「那你就去準備吧,把離婚律師找好,然後給我錢我就離開。」
「給你錢?憑什麼?」
「維奧娜,你還記得我們的秘密協定吧!那可是白紙黑字。」
「你想拿這個威脅我?」
「如果你覺得是威脅那就是吧!」
「看來你這人真是愛財如命!」 維奧萊塔譏諷道。
「是!我是個窮人,錢對我很重要。」
「我現在沒有錢,我還沒繼承我父親的財產。」
「那不結了?你沒錢給我,你拿什麼和我離婚?」
「看來你是個無賴!」 維奧萊塔憤怒地說。
「不要只說我,其實你和我一樣。」湯姆回敬道。
「上帝啊,你為什麼不讓這個人死在俄國人手裡。」 維奧萊塔面部扭曲,聲音顫抖地說。
「是啊!這真是上帝的過錯,為什麼不讓我死在俄國人手裡呢?為什麼還回來見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呢?」湯姆從沙發上跳起來把音響關掉。
維奧萊塔見湯姆無視她的權威,藐視她的尊嚴。於是變得怒不可遏。她撲上前要把音響打開,但被湯姆一把推開。維奧萊塔從沒有受到這樣無理對待,她廝打著衝上前把音響打開。當聲音剛開始重新震動房間突然又就嘎然停止了。維奧萊塔瞪大雙眼看到了一個驚人的舉動,湯姆拽住音響的插線,猛地從插座里把插頭拔出,他用力把插線扯斷,然後把扯斷的插線瘋狂地摔在地上,他暴怒地說:「聽!聽!繼續聽!你不是很愛聽嗎?聽!好好聽!」
維奧萊塔從來沒見過湯姆這樣狂怒過,維奧萊塔眼中湯姆日常平和的目光此時異常兇悍,湯姆的樣子把維奧萊塔給嚇住了。她獃獃地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女孩!你給我記住了,你丈夫這次手上是沾著俄國人的鮮血回來的,你丈夫在勘察加半島殺傷了兩個人。如果你不想讓我再殺傷第三人個的話,那就給我老實一些,不要破壞我們達成的協議。我不想傷害你,希望你也別干涉我的自由。懂嗎?」
維奧萊塔吃驚地看著湯姆,她立刻乖了下來。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別人寵著讓著她,而這次是維奧萊塔頭一回遇到有人這麼對他不客氣。她呆了一會,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湯姆見維奧萊塔真是被嚇著了,知道自己剛才的確有些失態。他到洗手間,拿了條毛巾扔給維奧萊塔。
「把臉擦了!」湯姆冷冷地說。
維奧萊塔順從地抓住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她低垂著頭,不斷哽咽著。
「維奧娜,不管你如何厭煩我,不管你如何想讓我離開,或者想讓我死。但有件事我要讓你知道,我湯姆時間一到立刻就會離開你,一天都不會多停留。你和你的情人丹尼爾的事情對我來說無所謂,你想如何與他來往,重續舊情我都不在乎。我知道你報復丹尼爾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聽說丹尼爾正在和自己的妻子鬧離婚。我想如果他離婚了,唯一想娶的人就是你。而你,也正迫不及待要嫁給他。對我來說這是好事。你一萬個放心,我不會阻止你嫁給你的情人,只要你有能力用一些金錢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說實話我需要錢。而你在沒有能力支付我所需要的錢之前,請你記住,你和丹尼爾婚姻的障礙就是個錢的問題。如果你今天給我錢,我明天就和你離婚。但是,你別妄想我兩手空空離開。因為我的事――」湯姆猶豫片刻,然後喃喃地說:「必須要有足夠的金錢――」

第二天,島上突然有了傳言。很多聚集在死人酒吧的島上居民都在談論「奧拉號」上發生的事情。從「奧拉號」上下來的水手嘴裡經常念叨一個詞就是「白令海漁夫」,剛開始大家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奧拉號」的水手給他們船長的尊稱。這些從神秘世界回來的人每當提起「白令海漁夫」都充滿由衷的敬意。於是酒吧里的人就向這些水手打聽到底在「奧拉號」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如何神秘失蹤又如何返回的。居民只從這些水手嘴裡套出里他們到了勘察加半島,曾落入到俄國人手裡。但到底是如何被俘虜,又是如何逃脫出來的沒有一個水手願意講,他們對整件事的過程守口如瓶。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22):湯姆在家中歇息了一個月,這時「奧拉號」已經被修復一新。湯姆通知下屬第二天就要起航出海。於是,「奧拉號」的水手在死人酒吧舉行了一個小聚會,一是為了保佑這次出海的平安,另外大家也想在臨出海之前好好麻醉一下自己。
在死人酒吧的聚會上,大家開始表情奇怪,尤其是當湯姆船長沒出現的時候,每個人都忐忑不安。似乎湯姆船長給每個人下了道符咒,大家對他既敬畏又愛戴。
晚上七點整,聚會時間剛到,湯姆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他一如平時的穿著,白色的襯衣入在退色的藍色牛仔褲中,腳穿高筒皮靴,頭髮長長被扎在腦後。自從翻過年後他就沒再理過頭髮,同時他還留起了鬍鬚。乍看起來,他就像一個四十歲,飽經滄桑的中年男人。他的這個樣子不被維奧萊塔喜歡,但卻受到他的下屬眾水手的歡迎。他們感覺湯姆船長與他們一樣,是個甘願與他們為伍的粗人。
湯姆船長到后,大家起立對他歡呼三聲:「烏呼!湯姆――,烏呼!湯姆――,烏呼!湯姆――」
島上的人後來問這些水手為什麼用這樣奇怪的方式向他們的船長呼喊,水手答道這是他們在勘察加半島遇難的時候向湯姆船長學的,湯姆船長曾用這種方式激勵過下屬振作起來堅持下去。
第二天「奧拉號」就出發了。他們向東北方向駛往普里比洛夫群島,然後轉向正北方向。他們航行了一個星期後,船突然掉頭向南,在普里比洛夫群島東面兩百海里之外越過,然後向東徑直開往阿拉斯加的迪靈厄姆。整條船上所有的船員包括湯姆船長在內都對打魚不感興趣。他們沒有像過去那樣派人觀察魚群,也沒有收拾整理船艙里的魚網,而是像在期盼什麼似的等待東邊阿拉斯加大陸的出現。
四天後,他們進入布里斯托爾灣,然後準確無誤地靠上迪靈厄姆的碼頭。
湯姆船長把船上的事務給大副交代后帶領二副、輪機長兩個助手下船。他和兩個助手徑直來到迪靈厄姆最大的貨運中轉站,也是迪靈厄姆最大的商品交易市場。在這裡湯姆和兩個助手在諾大的倉庫里轉悠了幾個小時,然後與這裡的經理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後敲定了他們要買的商品。十噸新鮮牛肉,兩百袋兩百磅裝的優質麵粉,十大箱威士忌,五大箱香檳,二十箱香煙,五噸新鮮蔬菜,還有雞蛋、火腿、凍雞、格式香腸以及大量的水果。臨了他們又買了一些男人穿的襯衣、外套、褲子和靴子,還有一些電氣產品,電視、收錄機、電池和一些剃鬚刀之類的小玩藝。
他們採購的商品清單列好后,就要賣方在一天之內把貨運到「奧拉號」船上,湯姆對這麼多商品上船的解釋是他們要做一躺遠航,要穿過白令海峽進入北冰洋去捕殺海豹,可能要在北極圈待半年以上。而這些採購都是為這次遠航做的儲備。
湯姆三人回到「奧拉號」之後不久,採購的商品就運到了。湯姆組織水手把貨搬運到船上,把食品送進冷藏庫儲存起來,而其他的商品則放到貨艙的儲物箱中。一切都收拾停當后,湯姆發令起航。「奧拉號」揚帆開拔,先向南繞過迪靈厄姆港的南角,然後向西離開迪靈厄姆港疾馳而去。
當船行走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時,眾水手發出歡呼聲。他們在湯姆船長的允許下打開香檳開始慶祝。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一直向西航行,直到白領海的另一端勘察加半島,在那裡將會有人接應他們。
這個季節白令海儘管有風,但卻陽光燦爛。「奧拉號」順風順水用了一個星期航行到距離勘察加半島有三百海里的地方,他們從北邊繞過科曼多爾群島,然後進入克羅諾基的海面,他們這時換下美國國旗,換上蘇聯國旗。然後開始在仔細搜尋海面,尋找接應他們的人。按照約定的時間,在黃昏太陽降臨的時刻,應該有一艘蘇聯海岸巡邏艇在這裡等他們。
湯姆站在甲板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海面。他搜尋了將近二十分中后發現了他要找的目標。
「發信號!」湯姆對身邊的水手說,立刻信號燈閃動起來。湯姆拿望遠鏡盯著遠處海面的船,期待有回應。果然在「奧拉號」的信號發出去不久,對面也發回了信號。湯姆握了握拳頭,他告訴手下開動引擎,半速航行,靠近對面接應他們的海岸巡邏艇。過了十幾分鐘后,兩艘船靠在一起,從對面船上搭過一個跳板,有兩個軍人從對面船上爬了過來。他們到「奧拉號」以後,立刻與湯姆船長來了個俄羅斯式擁抱,湯姆的臉上也受到他們重重的親吻。
「湯姆船長,貨物都帶來了嗎?」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高個子軍人用英語問。
「別里科夫上尉,不帶貨物我們千里迢迢來幹嘛?」湯姆反問道。
「太好了!湯姆船長,你是我們的真正的朋友。你現在帶我們去看看貨物,然後就帶你們進港。」
湯姆把望遠鏡交給手下,陪同兩位軍人下到船艙。湯姆命手下把冷庫打開,讓他們看裡面堆積如山的食品,然後又帶他們到貨物倉,打開貨物櫃,給兩人看裡面的商品。
「湯姆船長,這太好了。你給我們急需的物質。我們這就進港卸貨。」
「等等,別里科夫上尉,我們的東西呢?你們準備好了嗎?」
「放心,湯姆船長。貨物就在碼頭倉庫里。俄羅斯人對朋友是守信用的。」
「好吧!我別無選擇是嗎?」湯姆說,「那就進港吧。」
「奧拉號」隨接應的海岸巡邏艇在夜幕的掩護下靜悄悄滑進了克羅諾基海港,這裡是蘇聯一個海岸邊防軍的駐地。大約有一個團的軍隊駐紮在這裡。這裡因為不是勘察加半島蘇聯的軍港和軍事要塞,所以港內並沒有守衛和警戒的軍人。
「奧拉號」靠岸后,湯姆跳上岸去,他並肩與別里科夫上尉站在一起看著「奧拉號」的水手把貨物搬運上碼頭,然後由別里科夫上尉的手下的士兵把貨物裝運到卡車裡。一切完畢后,別里科夫上尉對湯姆船長說:「來吧!看我們給你準備的禮物。」
湯姆船長跟隨別里科夫上尉走到距離碼頭不遠的一個倉庫門前,別里科夫上尉命令守衛把門打開,湯姆進去后發現裡面有三個大箱子。
「湯姆船長,要打開看嗎?」 別里科夫上尉問。
「是要打開!」湯姆毫不遲疑地說。
於是,別里科夫上尉命令手下士兵用撬杠掀開其中一個木箱蓋,裡面露出鏃新的蘇聯製造的AK47衝鋒槍,湯姆上前拿出一把,熟練異常地把槍械在手裡擺弄數下。毫無疑問,這是貨真價實的好槍。
「其他的箱子還要看嗎?」 別里科夫上尉問。
「不了!我已經看到你們的誠意。把箱子蓋釘上吧!」湯姆說。
別里科夫上尉手下的士兵用鐵鎚重新把箱蓋釘上。之後別里科夫上尉問:「湯姆船長,現在就裝船還是我們先去喝一杯,品嘗一下我們的伏特加再說?」
「我要立刻裝船!」湯姆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吧!那就立刻裝船。」 別里科夫上尉說完命令手下搬運貨物。在搬運期間別里科夫上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清單,說:「湯姆船長,這是我們下次要的貨物。請你一個月後再來,我希望我們打通的這條貿易航道不要中斷。另外,我們還有其他裝備,甚至薩姆-18肩抗式導彈。這種東西在中東非常吃香,如果你能打通進入中東武器市場的渠道,那麼這要比賣AK47這種小貨色有更高的利潤。」
「別里科夫上尉,我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武器販子。但販賣武器能讓我快速掙到錢我會毫不遲疑地去做,因為我需要錢。畢竟戰爭不是我湯姆發動的,結束戰爭也不是我湯姆不賣這這幾十支槍就能成功的。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我回去先了解一下市場,下次我會給你消息。」
在湯姆臨回船上前別里科夫上尉又緊緊擁抱了他。別里科夫上尉讓手下取了瓶伏特加酒塞在湯姆懷裡。「朋友,離開海港后儘管唱著歌走,沒有人會敢阻攔你。勘察加克羅諾基三百裏海面將沒有人敢動你『白令海漁夫』湯姆船長。」
湯姆在臨上船的一刻突然轉頭問別里科夫上尉:「朋友,我猜想我這種用食品換武器的行為是受到你們軍方上層的默許,對嗎?」
別里科夫上尉笑了起來,他沒有回答,僅僅是用一種怪異的微笑讓湯姆明白了一切。

「奧拉號」離開克羅諾基海港後向西航行,這次他們的貨物比來時輕了很多。船也走得更加輕快。
「朋友們!」湯姆在離開克羅諾基海面後向他的部下說,「我們可以放開喉嚨唱歌了,現在我們的目標是阿拉斯加的安科雷季,我們每人將在那裡為自己開一個戶頭。在未來幾年裡,我會讓我們每個人賬戶上的錢增加到六位數。然後我們就離開白令海,回美國大陸,到溫暖的加利福尼亞去過我們的退休生活。」

第十章 打通新的走私通道

在湯姆船長這次出海后,維奧萊塔就有了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她說不清這是什麼,這種感覺她從來就沒遇到過。自從那次被湯姆痛斥之後,維奧萊塔就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她突然發現湯姆船長並不像她過去想的那樣簡單。在這個東方人不苟言笑的面容下躲藏著她未了解的秘密。維奧萊塔在那次吵架之後說不上為什麼會不像過去在湯姆面前那樣趾高氣揚,她從湯姆船長憤怒的目光中看到一種復仇的火焰,那不是一般年輕人具有的東西。維奧萊塔從來沒有在她身邊的年輕人中看到這種東西。那眼神充滿痛苦、絕望和掙扎,好像經歷內心的煎熬。最近這段時間,維奧萊塔在晚上被湯姆痛苦焦慮的夢中囈語驚擾。她聽不懂湯姆在說什麼,那不是她能聽懂的語言。但那充滿呻吟的哀叫卻是毫無疑問被維奧萊塔聽明白了。
「這個男人一定經歷過什麼事情。」 維奧萊塔心裡暗想,她逐漸開始確認湯姆是一個擁有很多從來不向外人吐露的隱私的人。這些想法勾起了維奧萊塔對湯姆的好奇,但也同時產生了懼怕。這種懼怕讓她更加懷念丹尼爾。在湯姆走後,維奧萊塔給丹尼爾寫了數封信,向他傾訴相思之苦。而丹尼爾則同樣表達了這種情緒。丹尼爾告訴她自己現在陷入婚姻糾紛之中,他與維奧萊塔書信來往的事讓丹尼爾的妻子傑西卡知道了,她大發雷霆,懷有身孕的她威脅要讓孩子流產。而這是丹尼爾最懼怕的事情,他知道孩子不僅僅屬於他,還屬於他的父親、母親和整個家族。此時的丹尼爾要比維奧萊塔痛苦得多,他正在經受他從未經受的心理折磨。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23):自從維奧萊塔結婚之後,蒙蒂利亞先生就因為對女兒的婚事生氣所以很少回阿達克島,維奧萊塔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后對自己當初魯莽的行為也有些懊悔起來。
一天,父親回家后她主動到父親的房間趴在父親的膝蓋上對父親說:「爸爸,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在這樣任性下去了。我今年十九歲了,卻依然沒有為這個家庭承擔任何責任,而總是犯一個個錯誤。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不想回家來。爸爸,你有什麼話就講出來,我聽你的,我會做你要求讓我做的任何事情。」
蒙蒂利亞先生把自己女兒的頭攬到懷裡,親吻了女兒的頭髮。想了想說:「我老了,蒙蒂利亞船隊必須要有一個堅強可靠聰明的人來執掌船舵。維奧萊塔,你是我事業的繼承人。我需要你從現在開始拋開過去肆意玩樂的生活,幫助你的父親。其實爸爸早就想帶你熟悉家族事業了,但看到你那麼不成熟,所以爸爸感到心灰意冷。」
「我知道爸爸的心思,以前是對丹尼的愛情讓我內心裝不下其他。現在我已經不再那麼沉迷於這種感情了。」
「你還和丹尼通信?」
「是!」 維奧萊塔坦率承認。
「你不該這樣,維奧娜,既然你嫁給了湯姆,你就該對他忠誠。」
「爸爸,我對丹尼的感情比以前要理智多了,雖然我現在依然愛他。而湯姆,我和他僅僅是一場交易。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爸爸你知道的,我當初是為了報復丹尼才這樣做。我知道丹尼內心一直是在愛我,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來讓他痛苦。現在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報復了他當初對我的拋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得到報復后的快感,我反而同情起丹尼來了。」
「維奧娜,你身上有我的血液,南美人愛憎分明的血液。所以我並不奇怪你會那麼瘋狂做這種報復的事情。但我還要提醒你注意,我們這個島上人們都很守舊。女人一旦嫁人就應當忠於丈夫。雖然湯姆不是你的所愛,但一年來我發現湯姆是個工作勤奮、忠於職守的船長,他很受他的船員愛戴。我沒告訴你,湯姆是我們船隊捕魚量最高的船長。以前我不了解他,認為他是為了我們家的財產和地位而來,所以我曾竭力阻止你嫁給他,但現在我不認為你做了一個很錯誤的選擇。雖然這個男人貧窮又沒有地位,但我現在感覺他並不是個貪圖錢財和地位的人,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觀察這個人,我得到的結論是湯姆心地單純、樂於助人、不吝嗇,也不愛慕虛榮,同時還有堅韌的品格和勇敢精神,這些品德是我很欣賞的。你知道嗎?這次「奧拉號」能逃脫險境回來就是你丈夫的功勞。」
「『奧拉號』是怎麼回事?我一直被它的傳言困擾。我的朋友埃米莉曾問『奧拉號』發生的事情,說『奧拉號』這次回來很神秘,可我一點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湯姆沒告訴你嗎?」
「湯姆從來不對我說有關他的事情。他這次剛回來我就想問他這件事,但我們一見面就吵架了,於是我也就沒有再問。爸爸,『奧拉號』到底遇到了什麼?」
「簡單地說『奧拉號』被風暴打斷了桅杆,後來引擎也出了問題。『奧拉號』在海上漂了兩個星期,最後漂到勘察加半島,在那裡他們被蘇聯海岸邊防軍俘虜了。他們被關在『奧拉號』的船艙里一個星期,他們曾被審問,受了很多苦。後來湯姆帶領他的水手半夜撬開了船艙木板逃了出來,挾持了看押他們的三個俄國警衛,他們以這三個警衛生命做要挾和俄國人談判。俄國人其實知道他們是普通的漁民,無心把事態擴大,所以答應了湯姆他們的要求,提供器械修好了引擎放了他們。就這樣,他們才回來了。」
「爸爸,是這樣嗎?埃米莉的男友認識湯姆手下的水手,據他講內情比這複雜得多。」
「別聽島上的人亂講,我相信湯姆不會撒謊,他是個很誠實的人。我曾派人私下向他手下的水手打聽過,得到的回答與湯姆說的一樣。」
「哦!也許吧。爸爸,但我不認為湯姆像你想的那麼單純。」 維奧萊塔堅定地說,「他也不像你說的那麼誠實,湯姆是個愛財的傢伙,這一點我比你了解得清楚。」
「你憑什麼說他是這樣的人呢?你能證明你說的話嗎?」
維奧萊塔咬了咬嘴唇,她被父親問住了,她對湯姆的看法把握十足但卻不敢把證據拿出來。
「好了,維奧娜,別去想湯姆了,這個人我會留心的。雖然他是你丈夫,但我不會給這個人留下什麼空子讓他鑽的。蒙蒂利亞公司在我執掌大權的時候是不會讓他進入核心的。我會好好利用湯姆的能力,但永遠不會讓他侵害到我們的家族利益。而你維奧娜,你將是我的繼承人,你從明天開始離開你現在的這個安樂窩陪在我身邊,我要教你很多東西,我要把你培養成蒙蒂利亞家族真正的繼承人。」
從這一天開始維奧萊塔開始接觸家族事務,開始了她成為一名叱吒風雲的成功女商人的第一步。

一九八零年,在中美洲的小國尼加拉瓜一個稱做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的組織上台執掌政權。
尼加拉瓜面積大約十二萬平方公里。位於中美洲中部,北接宏都拉斯,南連哥斯大黎加,東臨加勒比海,西瀕太平洋。尼加拉瓜人口五百萬,絕大部分是印歐混血人,也有一定比例的白人、黑人和印第安人。官方語言為西班牙語,在大西洋海岸也通用蘇莫語、米斯基托語和英語。居民多數信奉天主教。
尼加拉瓜早期土著民為印第安人,後為西班牙殖民地。一八三九年尼加拉瓜建立共和國。一九二七年桑地諾領導人民開展反對美軍佔領的游擊戰爭,迫使美軍於一九三三年撤離。 一九三四年桑地諾遭暗殺。後來鐵血獨裁者索摩查就任總統,開始長達四十年獨裁統治。一九六一年奉行親共路線的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成立,反索摩查的內戰爆發。戰爭整整持續了將近二十年,七九年索摩查被推翻桑解上台執政,但內戰依然沒有停止。
索摩查被推翻后,在中美洲出現了一個類似古巴的國家。美國上台不久的里根總統經過與內閣幕僚的秘密商討決定推翻這個政權,毫無疑問,這個決定顯然是冷戰的產物。里根指派中央情報局秘密籌集資金,籌集資金的辦法就是通過販賣軍火。中央情報局先是向中東的沙烏地阿拉伯要錢,然後通過以色列向伊朗出口軍火賺取利潤。那時候,伊朗和伊拉克的兩伊戰爭打的正熱,兩個國家急切希望得到武器和各種戰爭物資。在伊拉克方面有整個阿拉伯世界、蘇聯甚至美國的資助,而伊朗則因為原教旨主義的上台備受國際社會,尤其是西方社會的封鎖。此時,美國通過以色列秘密銷售軍火給它的行為無疑對伊朗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里根與他的幕僚們把這個事情瞞得滴水不漏。軍火交易賺的金錢開始發揮力量,金錢把尼加拉瓜邊境的索摩查餘黨以及無法接受親蘇親古勢力上台的人聚集起來準備發動新推翻桑解的戰爭。

這天,宏都拉斯的喬盧特卡市內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身材粗壯身體高大面色發紅的二十多歲的白人,另一個肌肉強壯中等身材膚色棕黑蓄鬍須年齡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的亞裔人。他們乘船沿喬盧特卡河而上在黃昏的時候到達喬盧特卡,他們兩人頭上帶著寬沿禮帽,穿白色襯衣、牛仔褲、帶墨鏡,白人手裡拿著一個黑色提箱,而亞裔人則嘴裡叼著煙斗。上了碼頭后他們徑直找了一輛在碼頭邊拉生意的破舊的士。
「去德卡酒店!」白人用西班牙語對司機說。司機是個印歐混血的年輕人,棕色皮膚,大大的黑色明亮的眼睛,他看上去對他這個行業既熟悉又精明。
「兩位是外國吧?」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問。
坐位上的兩人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沒有搭理他。司機感覺沒趣但又不死心,他繼續問:「兩位先生看樣子是從墨西哥來的,我應該沒猜錯吧!」
司機見后坐的兩人沒有表示反對, 認為自己猜對了,於是繼續說:「我的妹妹就在墨西哥城,我妹妹來信說她們很喜歡那裡,說那裡的錢比這裡好賺。她在一家制衣廠工作,還談了個墨西哥男朋友,說是那墨西哥人要娶她。看她的來信真讓我高興,我也想去墨西哥,我喜歡墨西哥人。」
「把你嘴閉上好嗎?」后坐的白人突然冒出了一句,那聲音冷得可怕。
司機被這一聲呵斥所驚嚇。他通過後視鏡看到那個白人對他怒視,而那個亞裔人則像是睡著了。
司機閉嘴了。他腦子裡開始想這兩個人的來歷。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來說不像是商人,更準確說倒很像漁民或者農民。但從他們的說話氣質來看這兩個人又像很有錢的黑幫分子,能住進德卡酒店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司機從兩個人的氣質上分析那個亞裔人是頭,而白人則是他的屬下。在這個地方,喬盧特卡市經常有外國黑幫、索摩查餘黨、毒品販子和軍火商出現。司機並不奇怪后坐的兩個人特殊的身份,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車在高低不平的路面走了有二十幾分鐘停住了。
「先生們,德卡酒店到了。」司機回頭招呼後座的乘客。
後座兩個人分別打開左右邊門下車。白人從窗口裡給司機塞了一張十美元的鈔票,一句話不說轉身就緊隨亞裔人進了酒店。司機在背後盯著兩個人看了一陣,然後搖搖頭開車走了,他感覺這兩個人既冷酷又傲慢。

兩人進了酒店後向服務台要早已經定好的房間。
「兩位先生這邊請,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來。」大廳經理謙恭地說著引導兩人上了電梯。兩個人隨經理上到四樓,經理讓樓層服務生打開一個房間。這是一個朝南的套房,房間說不上奢華,但還是很有品位。
亞裔人走到陽台上,朝四周看了看。在樓前是一條寬闊的街道,對面是是一些兩三層高的二三十年前建造的建築,再遠就是被黃昏餘暉照耀的原野和丘陵。
白人從口袋裡掏出五美元的小費塞給經理,然後示意他可以走了。經理把鈔票接在手裡,臉上堆滿笑容,連聲表示感謝。
「兩位先生如果需要客房服務只需要打電話到服務台就行。」經理說著關門退出,房間里就只有這兩個人了。
白人走到陽台上,站在亞裔人身邊,輕聲問:「湯姆船長,我們晚上該幹什麼?是不是找地方樂一樂?」
「皮特,你一個人去吧,我不會西班牙語,再說我對看那種表演沒興趣。我要在房間了里等電話。」
「那麼好吧,船長。我去四處走走,了解一下這裡。聽說索摩查分子在這個城市很活躍,中央情報局的特工也經常在這裡出沒。」
「是啊!皮特,我們現在坐在一座火山口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出門多加小心,少說多聽。皮特,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不用對你叮囑什麼。你去吧!」湯姆拍拍皮特的臉蛋,表示對他的信任。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24):皮特走後,湯姆一個人在房間要了客房服務,他讓酒店送晚餐過來。他的確感覺有些餓了。湯姆對西式餐點早已經適應,一方面他吃什麼很淡漠,並不計較口味的純正,二是他幾年的漁夫生活使他習慣吃魚和牛肉,對他來說水果、蔬菜不是他每餐必備的食物,當然每次就餐小酌幾口則是他的習慣。
湯姆吃完飯後通知客房打掃餐具。湯姆有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但在這樣一個拉美小國他的口音則很容易被人分辨出來。這次隨他乘喬盧特卡河上的小客輪到喬盧特卡的皮特現在是他的大副,一個墨西哥人的後裔。皮特並不是在美國出生,他出生於墨西哥南部港口城市韋納克魯斯,這是一座瀕臨坎佩切灣的墨西哥最大的港口城市。坎佩切灣的北部既美墨共有的墨西哥灣,從韋納克魯斯港出發向北可直接達到美國南部重要港口新奧爾良。皮特小的時候就是隨父親從新奧爾良上岸進入美國,最終成為美國公民。後來皮特又隨父親來到阿拉斯加,加入了蒙蒂利亞家族的船隊,成為旗下的一名水手。皮特的父親老皮特在美國的幾十年裡並沒能實現其年輕時的夢想,他在退休后依然是靠退休金過活的一名生活平淡的漁夫。他的兒子皮特從小就受到父親的教導要實現美國夢想,但現實是他依舊是終日在白領海上捕魚的一名默默無聞的水手。對於「奧拉號」上的船員來說,實現美國夢,成為有錢人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對這些貧窮的漁夫來說這個夢似乎難以實現。直到這年夏天那場風暴之前這些水手都是在毫無希望中度過,然而上帝之手最終眷顧了這一群粗魯、滿身魚腥味的身強力壯的漁民,讓他們找到了實現夢想的通道。而湯姆船長,這個膽大妄為、視規則和法律為兒戲的人則是帶領他們前進的首領。冒險和金錢這兩個孿生兄弟使「奧拉號」十幾名船員包括皮特在內完全服從於他們的首領湯姆船長,這個在體力、頭腦和膽識都超常的亞裔人成了他們的領袖。「奧拉號」上的水手在勘察加半島知道了湯姆船長原先的身份,一個曾參加過中越戰爭的特種兵,他們並不是從湯姆嘴裡,而是從俄國人口中知道了這一點。精明的俄國人在審問湯姆的時候最終讓湯姆承認自己過去的身份。在俄國人看來,一個在白領海打魚的漁夫在與蘇聯邊防軍的對抗中是不可能有那麼多軍事知識和技巧,那些只有特工和間諜才具有的能力。
俄國人給湯姆和「奧拉號」上的水手兩種選擇,一種是作為間諜被秘密押送到西伯利亞做苦工,另一種是開闢從美洲大陸到勘察加半島的食品換武器的貿易通道。湯姆和全體船員協商后選擇了後者,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蘇聯邊防軍派人修理好了漁船引擎,在釋放湯姆和旗下水手的時候說:「我們不指望你們離開后一定能回來,但我們認為金錢的誘惑能使你們再次回到勘察加半島。」
俄國人知道了湯姆船長的大部分身份,但他們不知道湯姆其實是一個連美國公民身份都沒有的黑人。在八十年代初期,很多中國大陸的年輕人通過各種合法途徑進入美國,成為獲得綠卡的合法居民,所以俄國人認為湯姆在美國的身份合法並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
湯姆船長身份的暴露對「奧拉號」上的船員的震動還是巨大的。他們認識到這個強壯、粗魯的亞裔人,這個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獲取蒙蒂利亞船主女兒婚姻的人原來有這樣不平凡的經歷。他們從原先對湯姆出於地位的服從轉而變成對這個男人能力的服從了。在「奧拉號」返回阿達克島的海上,湯姆曾召集所有船員開會。他在會上問他的部下:「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勘察加半島,我們對俄國人的許諾也可以不算數了。我們大家回去后依然可以過以前平淡的生活,去做一個本本分分的漁民,要麼在海上打魚,要麼在岸上喝酒、泡女人,爭取再干三十年退休,然後買一個小房子過日子。這種生活很愜意,也不用拿我們的生命做賭注。如果你們願意將來自己的一生是這樣度過,那麼我們回去后就把這段在勘察加的經歷忘在腦後,不去想那些在俄國人脅迫下做的許諾。但如果你們大家覺得自己的命還不是那麼重要,而我們的夢想、希望,我們作為一個男人所應當實現的成功和我們少年時期的幻想才是最重要,那麼就做這一次人生的賭注,一個人活八十歲、九十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曾怎樣活過,我們是否曾用我們的勇氣、堅韌和魄力為成功、夢想去奮鬥。對於這樣一個選擇,我想讓大家明白,我湯姆不想讓任何一個人不是發自內心去做這件事。對這樣一個冒險,我需要全體船員的一致通過,如果我們中間有一個人反對,那麼對俄國人的許諾就算作廢,回到阿達克后我們再也不要提起這件事,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現在我要求大家表決,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奧拉號」上的船員在湯姆講話完畢后沉默了片刻,然後幾乎是同一時刻發出了吼叫:「選擇後者!」他們臉上露出激動和狂熱,低沉的吼叫震動著整個船艙。

湯姆在德卡酒店等待了兩個小時,電話終於響了。
「我要湯姆船長!」
「是我!」
對方沉默了片刻,說:「我是達科塔. 薩里那斯」
「你好!薩里那斯先生。」湯姆說。
「聽著,湯姆船長,明天中午十二點將有一輛藍色雪佛萊停在酒店門口,司機是一個叫費爾南德斯的小夥子,這個人左眉骨有一道淡淡的傷疤。你記住了!對方會問你是誰,你告訴對方說你是白令海漁夫就行了。不要搞錯了!在喬盧特卡到處是宏都拉斯秘密警察、中央情報局特工和索摩查殺手。」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湯姆把電話放下,端著酒杯思索了一陣,他把皮特放在儲物櫃里的皮箱打開,翻開皮箱里的衣服,從衣服下拿出一把手槍,他退下彈匣,察看是否裝滿了子彈。他重新把彈匣裝進手槍,把子彈上膛。他把皮箱放進儲物櫃。拿著槍走到床邊,把槍放在枕頭下。他躺下來,伸手摸到床頭開關把大廳里的燈關掉,只留下床頭上的一盞燈,他心情煩躁不安,無法睡去。
到夜裡一點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敲門聲很奇特,先是一聲長音,然後是三聲急速的短音。
湯姆翻身跳起來。他拿著槍側身走到門邊,躲在門旁,用手輕輕敲了敲門,他敲的方式不同,是兩聲長,兩聲短。門外人聽到后趴在門縫上輕聲喊:「湯姆船長,我回來了。」這是皮特的聲音。
湯姆把槍放下,把門打開一條逢,皮特的身子擠了進來後門立刻就被關閉了。
「皮特,玩得高興嗎?」湯姆垂下槍口,平靜地問。
「還好!船長。」
「你去了哪裡?」
「我到酒店對面的夜總會待了一個晚上。」
「都遇到什麼人?」
「很多人,黑幫分子、流浪者、商人、軍人和警察,還有妓女。也許還有索摩查分子和販毒者。」
「打聽到什麼?」
「我和一個妓女待了一個晚上,她告訴我說城裡現在正在搜捕一個叫戈里亞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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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50 | 只看該作者
(27):  當天晚上,湯姆、皮特和奧薩蒂夫人一起乘船離開喬盧特卡。小客輪在喬盧特卡河上穿行。湯姆與皮特兩人坐在客船前甲板的椅子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河岸兩邊迷人的風景。此時船上所有的乘客都已經回倉歇息了,就只有他們兩個還享受這夏日晚風中的愜意。在喬盧特卡河兩邊是茂密的灌木林,在月光的映照下,那黑黢黢的灌木林在晚風中隨風搖擺。他們時不時能聽到馬蹄的聲音或者悠揚的琴聲。在河道轉彎的時候,小客輪上的探照燈會照射兩邊的河岸,這時就能看到河岸邊擁抱在一起的情人或坐在河邊樹陰下納涼的遊客。湯姆和皮特時常側耳傾聽從岸上傳來的動聽歌聲,在中南美洲特有的歡快節奏在渾厚悠揚的琴聲伴奏下,那歌聲顯得充滿詩情畫意。
  「兩位先生喜歡我的祖國嗎?」 奧薩蒂夫人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用輕柔的口吻問。她一身紅色的緊身長裙,翻卷的長發披在腦後,在塗滿油脂而捲起的長長睫毛以及重彩眼影的映襯下閃動著一雙迷人的眼睛。奧薩蒂夫人此時打著赤腳,手裡端著一個裝滿葡萄酒的酒杯站在甲板上顯得腰肢婀娜、儀態萬千。
  兩位男士禮貌地向奧薩蒂夫人點點頭,湯姆向女士做了個手勢,意思是這裡還有兩個坐位,請她坐下來。
  奧薩蒂夫人搖搖頭,她用手把散在胸前的長發撥到腦後,然後轉身面朝外依在欄桿上。她看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輕輕呷和口酒,然後吟誦起詩來:
  蕩漾在清清湖面的小船上,
  我依偎著欄桿眺望遠方的月亮,
  那成群的海鷗隨月光飛向南方
  我的心也隨它們一起重返故鄉
  在那昏暗燭火的木屋裡,
  我看到昔日恬靜的時光
  那美麗的臉龐,
  猶如爐中的火焰奕奕閃光
  那彎卷的纖纖玉指
  更像玫瑰的花瓣充滿芳香
  ……
  奧薩蒂夫人用西班牙語輕聲吟誦,那充滿浪漫情調的詩歌讓皮特聽得陶醉,而湯姆因為聽不懂西班牙語所以只能從奧薩蒂夫人優美的音調上分辨她為詩歌賦予的含義。
  湯姆和皮特靜靜地聽著,他們默不作聲喝著酒,體驗這浪漫華美的氣氛。奧薩蒂夫人把詩歌吟誦完,然後把酒一飲而盡,之後她把手鬆開,酒杯隨即就掉進河裡了。
  「奧薩蒂夫人,你的詩朗誦得很美妙。儘管我一個詞也聽不懂,但我依然感覺到是一首美妙的詩歌。是在讚美愛情嗎?」
  「是的!湯姆船長。」 奧薩蒂夫人轉過身答道。
  「是誰人的作品?你嗎?」
  「哦,不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丈夫。」 奧薩蒂夫人說。
  「你丈夫是個詩人?」
  「哦――,他不是你想得那樣,他是個和格瓦拉一樣的人。」
  「格瓦拉?就是在南美被號稱為革命浪漫主義的最後偶像的那個人?」
  「是的!」
  「那麼你丈夫現在呢?」
  「他已經去世了,在尼加拉瓜內戰中。」
  「哦!很抱歉我提了個愚蠢的問題。」湯姆說。
  「沒什麼?我並不認為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每當我漂流在河上就能聽到他對我的輕聲呼喚,就是在這條河上我曾依偎著他聽他朗誦這首詩。」
  「看來你很愛你的丈夫,他也一定很愛你。」
  「是的!」 奧薩蒂夫人用傷感的語調說。「他死的時候很年輕,只有二十六歲。」
  「是在戰鬥中犧牲的嗎?」
  「不!他死在監獄里。」
  「哦!奧薩蒂夫人,看來這是一段傷心往事,我最好不再問這方面的問題了。」湯姆走到奧薩蒂夫人身邊,他也把身體倚靠在欄桿上。他說:「人的生命與這個世界比起來是那麼不值一提,那麼脆弱。長久以來,我也一直在思考生命的意義。一個人由生到死究竟要經歷怎樣的旅程,究竟需要去怎樣才能擺脫曾經在頭腦扭結的惡夢。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我將要做的事情是對還是錯,好像我已經無法分辨活著和死亡的區別。我似乎已經不屬於我自己,我已經把自己交給了命運,隨風漂流,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歸宿。」
  「湯姆船長,每個人所經歷一切都不是被自己控制的,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但即便如此我們依然要使我們的心靈保持純潔,不受世俗惡欲的沾染。很多時候,用惡念去懲罰惡人並不是高尚的品德。所以,我想湯姆船長如果很少去教堂的話,那麼我勸你應該改變一下自己了。」
  「哦!教堂。這倒是我以前很少想到的地方。有一點可能您不知道,夫人,我不是個基督徒,我是個,怎麼說呢,信仰自由暴力的人。」
  「自由暴力?」 奧薩蒂夫人驚詫地說,「湯姆船長難道真要把生命浪費在這種人類原始、蒙昧、野蠻的行為中嗎?」
  「原始、蒙昧?還有野蠻?奧薩蒂夫人,你難道認為以暴制暴、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原始、蒙昧和野蠻?」
  「是的!這是人類最原始低等的生存方式。」
  「這我就想問了,難道我們現在的交易不是在助長原始、蒙昧和野蠻嗎?」
  「這是不同的兩個問題。湯姆船長,我們現在的交易在保護我們的人民、我們的理想和我們的和平。」
  「是嗎?我很想知道在你說的那些人民、理想、和平與我的原始、蒙昧、野蠻之間的差別,可惜,假如再給我一次生命的話,我也無法參透其中的真理。」
  「你心中沒有愛,沒有同情,沒有上帝,自然你就不能明白真理。」
  「這倒是一種合理的解釋。」湯姆用嘲弄的口氣說,「我看我得從讀聖經開始洗刷我罪惡的靈魂。」湯姆說完大大喝口啤酒,然後向奧薩蒂夫人擺擺手,說:「我要去睡覺了,明天見吧!奧薩蒂夫人。」湯姆走後,皮特也走了。船頭只留下奧薩蒂夫人一個人,她孤零零一個人佇立在船頭很久,最後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滴落在甲板上。
  
  天明的時候,船到了河口。湯姆、皮特和奧薩蒂夫人三個人下船。他們在河口的鎮子上找了家酒館,他們吃了早餐后皮特就走了,他去找前來鎮子上接應他們的「奧拉號」上的水手。過了半個小時,皮特和一名水手回來。
  「船長,一切都安排了,小船就停靠在鎮子邊的碼頭上,我們可以走了。」
  「皮特,乾的很好。」湯姆讚揚了一句,然後轉身問奧薩蒂夫人:「我們現在就上船嗎?奧薩蒂夫人,你不需要在鎮子買點什麼嗎?」
  「不用了!湯姆船長,我有這個皮箱就夠了。」 奧薩蒂夫人指了指身邊的小箱子。
  「那好吧!奧薩蒂夫人,我們現在就走。」湯姆對皮特身邊一個樣子只有十六、七歲的年少水手說,「亨利,從今天開始你負責照料奧薩蒂夫人,直到夫人離開的那一天。」
  「好的,船長。」少年應聲答道,他上前提起奧薩蒂夫人的皮箱,之後四個人離開了酒館。
  他們來到碼頭,這裡有一艘從「奧拉號」派來接應他們的小船。四個人上船后,兩個水手划動木槳,小船離開碼頭向大海而去。小船在海上走了有半個小時,繞過一個海角后,前面出現了一艘大型漁船,湯姆看見了那熟悉的桅杆,以及掛在桅杆上的美國旗幟,毫無疑問它就是「奧拉號」。
  
  
  第十二章 奧薩蒂夫人
  
  維奧萊塔自跟隨父親開始接觸家族事務后就像變了個人。她把自己卧室中那些小女孩的玩具一概丟到了垃圾桶,讓僕人拿到外面燒掉。她還讓人把卧室中那些明星照片也全部撕掉,重新裝飾了她卧室的牆壁。她讓父親在書房裡給她挪了塊地方,支了張辦公桌。她告訴父親,她以後就隨父親工作了,只要父親參與的商業事務她都要過問,而且一定要父親給她講明白為止。
  維奧萊塔只讀到中學畢業。她從來不是個好學生,在島上僅有的一所學校里,在中學二十幾同學中維奧萊塔竟然把書讀到最後一名。她整天沉迷於跳舞和戀愛,讀書對她來說是比讓她背誦聖經還困難的事情。好在她有這樣一個父親,也好在整個海島居民對女孩子知識和智慧的要求並不高,所以維奧萊塔在這種毫無壓力的情況下成長為一個大姑娘,而且還奇迹般地結了婚。對海島居民來說維奧萊塔的前途已經定了,她現在什麼樣,將來也就會是什麼樣。
  這一天,阿拉斯加安科雷際的星期六俱樂部來了個新人。星期六俱樂部是安科雷際的一個富人俱樂部,只有安科雷際的名流和各大公司的頭頭腦腦們才有權進入這個俱樂部,這個俱樂部每年每人的會員費就高達五萬美金。所以只有那些有錢人或者有地位的人才能進入這個俱樂部參與到安科雷際上流社會的商業社交當中來。
  維奧萊塔出現在星期六俱樂部時讓這裡的會員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蒙蒂利亞先生會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帶到這樣一個場合來。
  「費雷拉,你準備交權了嗎?」 蒙蒂利亞先生的一個老朋友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可我看你還是多活幾年吧!維奧娜接不了你的班,絕對接不了――」
  「吉姆,誰說我要交權了?維奧娜現在是這裡的新會員。我已經在安科雷際以維奧娜的名義註冊了一家新公司,叫維奧萊塔漁業貿易及運輸公司,全權由維奧娜來掌管,維奧娜將是這家公司的總裁,而我僅僅是做維奧萊塔公司的顧問而已。所以,維奧娜現在不是不董事的丫頭,而是和你一樣身份的企業家。懂嗎?你這個糟老頭!」 蒙蒂利亞先生握著拳頭說。
  「糟老頭?你竟敢罵我糟老頭?」吉姆轉回身去找傢伙,他拿了桿高爾夫球棒過來,舉在頭頂威脅道,「你這個狗娘養的,你年齡比我還大,還說我是糟老頭,我要看看我們誰是糟老頭。」說著就把杆子朝蒙蒂利亞先生屁股上打去。
  蒙蒂利亞先生見狀也不示弱,他也跑到場邊拿了一桿高爾夫球棒過來,與吉姆對峙起來。維奧萊塔此時就站在傍邊,她見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為一句玩笑話紅了臉感覺樂不可支。她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父親原來像個小孩子。維奧萊塔走上前去,用手抓住兩個老頭的高爾夫球棒,把他們拉近,左右看了看,笑著說:「吉姆,還有你,費雷拉,陪我去喝杯酒好嗎?」
  「喝酒?」吉姆臉上立刻樂開了花,「好,維奧娜,可帳要算在你頭上。」
  「喝酒?」 蒙蒂利亞先生說,「維奧娜,去和這個老色鬼喝酒?你瘋啦?他還竟然把酒錢記在你帳上。我要是你,我就要求把錢記在他帳上。」
  「什麼?費雷拉,你竟然說我是老色鬼。看來你這是逼我綁架你的女兒啦!我明天就用飛機把維奧娜接到佛羅里達去,然後我就任命維奧娜為我在佛州酒店的總裁。讓你的什麼維奧萊塔公司見鬼去!」
  蒙蒂利亞先生聽完,抬起腳來就要踢吉姆,吉姆也不示弱,兩人又要動手。維奧萊塔趕忙把兩個人個胳膊攬在懷裡。她一左一右攬著兩個罵罵咧咧的老人,像是拽兩隻小雞一樣把他們拽到俱樂部酒吧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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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28):三個人在酒吧找座位坐下。兩個老頭餘氣未消,維奧萊塔看著他們兩個,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笑聲感染了兩個老人,他們隨後也大笑起來。
「費雷拉,如果你真想讓維奧娜繼承你的事業的話我勸你讓維奧娜到紐約去,在那裡有一個叫做『藍點訓練營』的公司,是專門培養年輕經理人的中心。我聽說那個組織很有效,我旗下的一個公司經理就是從那裡出來的,他現在是我手下最得力的職業經理。他告訴我說『藍點訓練營』與眾不同之處就在於完全虛擬話市場經營,能用最短時間培養出一個企業管理和市場營銷的天才。」
「紐約?」 蒙蒂利亞先生沉吟道,他對吉姆的話很懷疑,「把維奧娜放到那樣一個遙遠的地方,單身一人在那個大都市裡我不太放心。」
「我說費雷拉老頭,『藍點訓練營』一個培訓期只有半年,維奧娜不用離開太久。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維奧娜住在我女兒麗絲那裡,她會很好地照料你的寶貝女兒。」
「你女兒麗絲還是個大學生,吉姆。她能不能自己看管好都是問題。」
「我女兒已經二十六了。夥計!」
「你的意思是說她可以安全地保護好我的女兒?」
吉姆認真地點點頭,他目光誠懇,似乎像小孩子一樣虔誠。
「維奧娜,你願意去紐約嗎?」 蒙蒂利亞問自己的女兒。
「是!我一直想到那個大都市去。爸爸,如果讓我參加『藍點訓練營』,我會非常努力,我會讓你滿意的。」
「那好吧!維奧娜,你已經成人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去紐約吧!女兒,我不能永遠把你護在我的翅膀下,畢竟你終究有一天要展翅高飛的。」
三天後,維奧萊塔離開了阿拉斯加的安克雷際遠飛紐約去尋求她的成長之路。此時,湯姆和他的「奧拉號」正離開宏都拉斯的豐塞卡灣前往尼加拉瓜奇南德加的外海,在那裡他將把船艙里的殺人武器投放到海里。

在尼加拉瓜外海晝夜遊弋的是美國海軍第五艦隊所屬的一支航空母艦戰鬥群,它是由一艘尼米茲級航空母艦、五艘驅逐艦、十艘護衛艦和多艘輔助艦船組成。美國自一九八四年開始在尼加拉瓜的太平洋沿岸和加勒比海沿岸的幾個主要港口以及位於大西洋的一些小島附近布設水雷,切斷尼加拉瓜桑地諾政府與蘇聯、古巴的聯繫,從而支援反政府武裝孔塔多拉游擊隊的活動。在湯姆船長打開通往尼加拉瓜桑地諾政府的秘密武器走私的通道這年正是尼加拉瓜正面臨索摩查下台後新內戰的痛苦年代,尼加拉瓜桑地諾政府正受到孔塔多拉反政府武裝在南北兩翼的夾擊。尼加拉瓜被美國的及其從屬國包圍在兩面臨海的狹小空間中,它實際上被美國從中美洲分離出來,成為一個孤島。桑地諾政府面臨經濟和軍事的雙重打擊,其政權已經風雨飄搖。

自從重新回到「奧拉號」之後,湯姆就很少與奧薩蒂夫人見面。除非是奧薩蒂夫人到甲板上散步會偶爾與湯姆船長相遇外,湯姆基本都不會見到這位女士。奧薩蒂夫人經常上午會坐在船艙里看書,下午到甲板上晒晒太陽。奧薩蒂夫人有個習慣就是在甲板上行走的時候從來不穿鞋,她打著赤腳走來走去。她個子很高,有175左右,差不多就是湯姆船長的高度了。但她苗條的身材和優美的曲線給人的感覺看起來要比湯姆船長高很多。奧薩蒂夫人很注重儀錶,頭上翻卷的長長黑髮會被她仔細梳理保養得很好。她的皮膚是一種健康的棕色,像塗了一層橄欖油的感覺。她有一雙淺褐色眼睛,西班牙祖先給她的遺傳毫無保留地顯現出來。她有一雙長長挑向額頭兩邊的眉毛,那眉毛紋理整齊,給她的淺褐色眼睛帶來剛毅和冷峻。儘管她每次遇到湯姆船長的手下都面帶微笑,很友好地打招呼,但從她自身氣質中散發出的高貴氣質讓湯姆手下的這些粗魯的水手無法對她放肆。每當奧薩蒂夫人經過甲板的時候,那些水手都會把說話的聲音放底,語言也會變得文明起來。
奧薩蒂夫人散發出的這種壓力對水手的影響湯姆很快就察覺到了。他在僅有的一次與奧薩蒂夫人的閑聊中說:「奧薩蒂夫人,你的出現讓我看到文明和粗魯的區別了。你給我的船上帶來了優雅和高貴。等你走了后我會在我的航海日記里寫上這麼一句:一位赤腳的高貴夫人帶給「奧拉號」無限美好的回憶。」
奧薩蒂夫人微笑著看著湯姆,她的笑容中充滿溫柔,那不是做作,而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她對湯姆船長說:「你的語言更讓我懷念。你僅僅是把你的美好寫在你的航海日記里,而我將把對你湯姆船長,還有『奧拉號』寫在我的腦海里。也許有一天,當我們結束了戰爭,當尼加拉瓜重新恢復了和平寧靜,當我丈夫的祖國,我的第二故鄉重新迎來幸福的曙光。那我將會要求奧爾特加將軍把你湯姆船長,還有『奧拉號』寫在尼加拉瓜的國家歷史中。我會讓未來的尼加拉瓜兒童和人民知道,曾經有一個來自尼加拉瓜的敵人美利堅的勇敢的漁民湯姆船長和他傳奇戰船『奧拉號』衝破封鎖線送來了戰鬥的武器。」
「奧薩蒂夫人,你至今還不明白我是個什麼人,我絕沒有你想得那麼高尚。湯姆船長還有『奧拉號』僅僅是一個走私犯和他手裡的工具,是一個為金錢鋌而走險的沒有文化的愚蠢漁夫。對尼加拉瓜來說,湯姆船長是趁火打劫的惡棍,他關心的僅僅是金錢而不是和平,是個人的私利而不是尼加拉瓜人民的幸福,這樣一個人,他可以把武器賣給你奧薩蒂夫人所代表的政府,同樣,如果有更好的價錢的話,他也能把武器買給反對你那個政府的游擊隊手裡。所以,在你的國家歷史中最好這樣寫:湯姆船長,一個來自美利堅的惡棍、流氓和騙子,曾經為了金錢給尼加拉瓜送來了殺人的武器。」
「湯姆船長,」 奧薩蒂夫人搖搖頭苦笑著說,「你為什麼總是憤世嫉俗?為什麼總希望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值得你留戀和奮鬥的信仰了嗎?」
「留戀和奮鬥的信仰?那是你們格瓦拉人要的東西。對於我湯姆來說,我心中只有仇恨,因為這種仇恨我才得以維持我的生命。奧薩蒂夫人,我敬佩你的信仰,你心中的美好和善良仁慈,還有你對和平的期盼和夢想。但對我來說,我的世界早在三年多前就墜落了。你所說的人類的寬容、同情和善良在我的心中是不存在的。奧薩蒂夫人,你的家庭,還有你的生活經歷不足以了解我的世界,那個浸透血水的世界。所以,你的美好言辭儘管充滿十足的誘惑,但對我是沒有效力的。」
「湯姆船長,你對我了解多少?我的經歷,我所經受的痛苦,還有那些一閉上眼就不可抹去的慘痛回憶。你並不知道在你面前站的這個女人曾經經受你想像不到的折磨。但儘管如此,這個女人心裡依然充滿希望,對世界和人類。而你,湯姆船長,你的偏見只讓你看到上帝給人類的懲罰和災難,而幸福和希望則被你視而不見了。」
「奧薩蒂夫人,」湯姆用輕蔑地語氣說,「你敢手按在聖經上發誓說你曾有過子彈打爆親人的頭顱,彈片穿透親密戰友的胸膛,自己的雙手沾滿從他們肉體中流出的的鮮血的感受?你敢說你曾看到那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面前,聽到那些垂死之人最後發出的絕望的吼叫?奧薩蒂夫人,如果你親眼目睹,並深切體會到那種感受,你就會明白,人僅僅是兇猛殘暴的動物而已,所謂人類心中充滿美好、信仰和愛都是騙人的鬼話!」湯姆握著拳頭冷冷地說。
「你怎麼知道你所說的這些場景我就沒有看到?你怎麼知道我的親人沒有被殘暴地屠殺?朋友和戰友沒有在我面前倒在血泊中?湯姆船長,我告訴你,我的丈夫,我最愛的人,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他像牲口一樣被蒙著雙眼綁在木頭柱子上,而那槍口中噴出的火焰和那子彈發出的呼嘯至今還在我腦海中浮現迴響。我還記得,當我抱著他還溫熱的屍體回家時他的血流到我的手腕上,就是這隻手腕,」奧薩蒂夫人舉起左手,「上面還留著他胸膛中淌出的熱血的印記。你知道嗎?我一個宏都拉斯人為什麼要幫助尼加拉瓜桑地諾政府,就是因為我的丈夫是他們中的一員,而他是為推翻尼加拉瓜那個惡魔、那個獨裁統治者索摩查而死的。我的丈夫把一生都獻給這個推翻暴君,追求自由的事業。在這個事業中,太多像他這樣的人被暴君屠殺了。所以,你說我不了解暴力,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那你真是太輕看我了。」 奧薩蒂夫人激動地說著,她臉上露出痛苦,眼淚從她眼眶中滾滾而下。
湯姆呆立在那裡,他被奧薩蒂夫人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從這一天開始,湯姆對奧薩蒂夫人充滿尊敬,他告訴手下人奧薩蒂夫人是他見過的最偉大的女性。從此之後湯姆不再與奧薩蒂夫人爭辯,他不再叫她奧薩蒂夫人,而是改為聖母奧薩蒂。

「奧拉號」在尼加拉瓜奇南德加外海徘徊了三天等待時機靠近海岸。從尼加拉瓜方面發來的電報稱美國的巡邏艦在這天白天離開奇南德加外海向南移動,很可能是去封鎖萊昂的外海。同時氣象專家來的消息是這天晚上將起風,天空將被雲霧遮擋住,「奧拉號」可以利用黑夜的掩護前進到奇南德加外海投放武器。湯姆在接到通知后命令手下船員做好準備等待黑夜的降臨。
黑夜在黃昏后降臨了。到晚上九點的時候海面上掛起了風,月亮很快被翻卷而來的雲霧遮擋住了。「奧拉號」在奇南德加外海徘徊到午夜,此時海面上掀起巨浪,天空下起了暴雨。「奧拉號」上的船員在湯姆的號令下啟動引擎開始向東前進,他們此時距離奇南德加海岸有四十海里的路程。在這樣的風浪下,「奧拉號」要想到達距離奇南德加一海里的就需要一定的時間了。好在「奧拉號」是一艘幾千噸的大型漁船,所以並不懼怕這種巨浪。奧拉號上所有的燈火全部熄滅,船半速前進,引擎的轟鳴聲在一百米以外就聽不到了。
湯姆待在駕駛倉,他盯著前方,不斷用望遠鏡觀察海面。按照尼加拉瓜方面的說明在奇南德加的海岸邊有一個很久不用的燈塔,而今晚那個燈塔將特意點亮,為的是給「奧拉號」指引方向,在燈塔正前方一海里的位置就是「奧拉號」需要投放武器的地方。
「奧拉號」在風暴中航行了三個小時,湯姆一刻不離地看著海面,他焦急地察看那象徵目標的燈塔,但卻一點也看不到。
湯姆心中很焦急,他對這麼久依然沒有看到燈塔很是奇怪。按照航速計算,他們應該已經到達奇南德加海岸一海里處,而且選擇的坐標也不會錯,可為什麼看不到海岸燈塔發出的光呢。他命令手下發電報,通知對方他們目前遇到的情況,很快對方有了回復。對方告訴湯姆奇南德加的燈塔在他們位置的左方四海里處,由於計算錯誤,湯姆得到的是一個錯誤的坐標。湯姆恨恨地把電報撕成碎片,然後命令舵手左轉,他心中祈禱,但願再不要出什麼紕漏。
「奧拉號」沿著尼加拉瓜海岸線向北航行了一個小時,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亮點。
「燈塔!」湯姆身邊的水手喊道。
「是燈塔!」湯姆冷冷地說,他早已經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那個亮點。「繼續前進,保持航向!」湯姆吩咐道。
「奧拉號」逐漸進入了燈塔指示的地點,此時,風暴更加猛烈。船被打得左右搖擺。
「全體船員準備!」湯姆通過話機喊,「過一分鐘開始投放。」
在漆黑的夜色中,在風暴和巨浪的打擊中,在尼加拉瓜外海一艘神秘的漁船開始了他驚心動魄的一幕。漁船上的吊機從船艙里把一個個巨大的木箱從船艙中吊起來,眾多的水手用繩索固定住吊在空中的木箱不讓它隨意擺動。然後吊機慢慢把木箱移出船舷,在一個合適的位置,吊機的吊鉤會突然打開,水手也同時鬆開手中的繩索,木箱隨即跌落海中,頃刻被巨浪中淹沒了。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小時,「奧拉號」向海中投放了二十幾個巨大的木箱。期間因為一次事故造成一名水手胳膊脫臼,他是因為鬆開手中的繩索太慢被繩索拉扯造成。
「全部完成了嗎?」湯姆站在甲板上問從倉里爬上來的水手,在整個卸貨期間他和他的部下一起奮戰。他的身上和臉上整個被雨水汗水浸透了。
「全完了,湯姆船長。」
「乾的好!小夥子們。我們現在起航回家。」湯姆站在甲板上高聲呼喊。他的聲音飄過船舷,穿透海浪和暴雨,向大海的深處而去。船員們此時都沒有回到船艙,他們目光嚴峻,看著遠處依然閃亮的燈塔,有人甚至揚手給那燈塔一個飛吻,那似乎在說:「尼加拉瓜,我的愛人,再見!」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29):「奧拉號」關閉倉門,收起吊機。所有的船員全部回到船艙。「奧拉號」掉轉船頭急速遠離海岸,湯姆船長命令手下發電報告訴尼加拉瓜方面貨已經卸安全地點。
之後,湯姆船長給大副皮特交代了事務后離開駕駛室,他徑直來到奧薩蒂夫人的船艙。他敲了敲門,趴在門口聽了聽動靜。裡面傳來奧薩蒂夫人的聲音,「是湯姆船長嗎?請進!」
湯姆轉動把手推門進去,奧薩蒂夫人穿著睡袍坐在椅子上,她手裡拿了本書,頭髮被盤在腦後,看那神情像是整夜沒睡覺。
「奧薩蒂夫人,打擾你了!」湯姆禮貌地說。
「沒什麼!我一直沒睡著,我整夜在看書。」
「奧薩蒂夫人,貨已經全部卸到指定地點,下面我們就要把你送回去了。現在我們駛往豐塞卡灣,大概在今天中午我們就可以到達喬盧特卡河口。」
「好的,湯姆船長。但我不知道明天中午貨款是否能按時匯入巴拿馬你的賬戶。」
「這個我不擔心。從你身上我看到人格的魅力,我相信尼加拉瓜政府,就如同我相信你一樣。」
奧薩蒂夫人微笑起來,她似乎被湯姆船長的話感動了。她站起身走到湯姆船長身前,兩手捧起這個外表粗魯,內心火熱的漁夫的臉蛋,輕輕地親吻了他的臉頰。完后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湯姆船長,眼眶濕潤起來。
「你很讓我感動!湯姆船長。你渾身充滿男性的魅力。」 奧薩蒂夫人說。
湯姆神態平靜,他沒有躲避奧薩蒂夫人的親吻,也沒有對奧薩蒂夫人對他讚揚有所觸動。他依然禮貌地說:「奧薩蒂夫人,我走了!你需要休息,我不打擾你了。中午請你到我的船艙吃飯。好嗎?」
「遵命!船長!」 奧薩蒂夫人故意綳著臉像個孩子一樣表情嚴肅地說。
這副表情讓湯姆有些忍不住了,他臉上幾乎要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但他還是強忍著不讓笑容顯示出來。
「好了,我走了!」湯姆說完轉身打開房門離開房間,他把門輕輕帶上。他站在門口長長出了口氣,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回自己的船艙去了。

湯姆睡到上午八點,突然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把他吵醒了。湯姆喝問了一聲:「誰!有什麼事?」
「湯姆船長,有份重要電報。」是船上報務水手的聲音。
湯姆立刻從床上跳起,穿上睡袍,「進來!」他呼喚道。
報務水手拿著一張紙進來。湯姆接過電報急速地讀了一遍,他表情立刻變得異常嚴肅。
「你去看一下看奧薩蒂夫人是否起床了,你讓她到我船艙來,就說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訴她。」
「好的!船長!」報務水手說完轉身快速離去。
報務水手離開后湯姆拿起話機,他撥動駕駛室的開關接通駕駛室。
「我是湯姆船長,誰在值班?」湯姆問。
「是我!強森,湯姆船長。」
「強森,我們現在到哪裡了?」
「我們剛進入豐塞卡灣。」
「好!你聽著,現在立刻掉轉船頭,離開豐塞卡灣,到公海去。」
「好的,湯姆船長!」
湯姆關掉話機,他又把電報看了一遍,在房間里走了兩圈,他走到辦公桌前攤開航海圖,手拿放大鏡在海圖上掃視。一陣,他喘了口氣,把放大鏡放下,然後進了盥洗室。他梳洗了自己,穿好衣服。之後,他點了支煙,站在船艙的舷窗前凝神思考起來。
過了二十分鐘,湯姆聽到敲門聲。
「誰?」湯姆問。
「我,湯姆船長!」是奧薩蒂夫人的聲音。
「快請進來!」
奧薩蒂夫人推門進了房間,她穿一件白色的長裙,臉上沒有化妝,頭髮因為剛洗過還是濕轆轆的攤在腦後。
「湯姆船長,你叫我是有很緊急的事嗎?」
「是的,奧薩蒂夫人,你不能回喬盧特卡了。」
「為什麼?」
「我剛接到電報。昨天晚上,宏都拉斯秘密警察和憲兵包圍了你在喬盧特卡的莊園,你的管家和僕人都被捕了。你的司機費爾南德斯在交戰中負傷逃了出來,他通知了薩里那斯上校。薩里那斯上校警告你不能回喬盧特卡了,讓我們送你去瓜地馬拉的聖何塞。」
「是這樣!」奧薩蒂夫人臉色驟變,她扶住額頭,像是要暈倒似的。
「他們都被捕了!」 奧薩蒂夫人喃喃地說,片刻她突然抬頭急速地問:「只有費爾南德斯逃出來了嗎?戈里亞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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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54 | 只看該作者
(34):湯姆沒有立即動手解救奧薩蒂夫人,而是站在門邊用槍指著困車廂里的兩個警察,他在等皮特三個人過來。他的職業習慣讓他不得不提防這些看起來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在他眼裡這些攤在車裡的人很有可能發動對他的攻擊。皮特三人跑到車邊,湯姆把手放在嘴邊給三個一個暗示,意思是不要說英語。此時,皮特三人依然驚魂未定。
湯姆給三人用手示意去把奧薩蒂夫人抱出來,他示意了兩次,三人沒一個敢上前抱滿臉是血的奧薩蒂夫人。湯姆很氣憤,他把槍摔給身邊的喬治,示意皮特看著車裡警察的舉動。他身體探進車裡把奧薩蒂夫人抱了出來。此時的奧薩蒂夫人頭部傷口依然在流血,車翻滾的時候奧薩蒂夫人的頭顯然是撞擊到車頂某出的硬物。湯姆把受傷的奧薩蒂夫人轉交給喬治,隨手從喬治手裡拉過自己的槍,他示意喬治把奧薩蒂夫人抱回山角后的卡車。
喬治抱著奧薩蒂夫人跑后那三個警察也喘過氣來,車裡的兩個警察自己從車裡爬了出來,而那個司機雖然依然躺在地上,但目光里已經露出恐懼的神態。湯姆上前從三人身上搜槍,他發現司機和其中一個警察槍還在槍套里,而另一個警察儘管在情急中拔出了槍,但槍已經在車翻滾的時候從敞開的車門摔飛了出去。
湯姆做了個讓司機站起來的姿勢,司機沒反應過來,他在地上發愣,湯姆又做了一次,他還是沒站起來,可能是腿軟的緣故。湯姆發怒了,他扣動扳機朝司機手邊放了一槍,那司機像是觸電似地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站在地上瑟瑟發抖,連褲襠都濕了。
湯姆用槍口嘩啦了一下三人,讓三人站在一起,然後他右手端槍,左手在空中轉了個圈,意思是讓他們轉過身去。三人中的一個明白了,立刻轉了過去,其他兩人因為有了示範也立即轉過身。
湯姆向後擺擺手,示意皮特和特德往後退,皮特就站在湯姆的身邊,想問湯姆下面該怎麼辦,但又不敢用英語問。湯姆槍口對著站立在路邊的三個警察後退,在退了有二十米開外后,湯姆對身邊的皮特耳語說:「用西班牙語告訴他們不許回頭,誰回頭就打死誰!」
皮特聽后立刻大喊:「你們不許回頭!否則打死你們。」
然後湯姆悄悄對特德說:「特德,你快去讓尼克把卡車開過來。」
特德聽后立刻飛奔而去,湯姆轉頭對皮特說:「皮特,你快去把我們的警車開過來。」
皮特也像特德一樣跑了回去。一會,皮特的警車先到了,皮特把車挺在路邊,招呼湯姆上車。湯姆並不急於上車,他要等卡車過來。尼克開的卡車拖了一分鐘才到。湯姆給尼克一個手勢,讓他繼續開別停。尼克領會了湯姆的意思於是開著卡車呼嘯從兩人身邊而過。湯姆然後小聲對皮特說:「你現在朝卡車大聲喊到聖何塞等我們。」
皮特此時已經明白湯姆的用意,他此時心情已經比剛才平靜了很多。他探出腦袋朝卡車拚命喊:「你們先走,到聖何塞等我們!到聖何塞等我們!」
湯姆等皮特喊完后打開車門鎮定地坐進去,他示意皮特開車。皮特踩動油門,車立刻啟動。湯姆這時把身體探出車外,朝那三個警察頭頂的一、兩米處連續射擊,子彈的轟鳴聲在空中回蕩,那三個警察幾乎是同時抱著腦袋趴在地上。湯姆不斷射擊,直到彈匣的子彈打光為止。
「皮特,開足馬力追上我們的卡車。」湯姆從車外縮回身體后對皮特說。皮特立刻把油門踩到底,小車像箭一樣朝前飛去。到此伏擊戰結束,整個過程用了七分鐘。超過了湯姆設定的最大時間。湯姆六個人在山谷的伏擊戰引起路過的幾輛車上乘客的注意。他們把車停在山谷外,傻傻地聽著前面的激烈的槍聲,看著槍聲之後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的一大一小兩輛車。他們知道前面出了事,但誰都不敢去阻攔這些亡命之徒。
此時,皮特和湯姆坐的車已經開到尼克開的卡車前面。湯姆把手伸出車外,示意卡車跟著走,他們向前走了有兩公里后湯姆叫停車。他跑到卡車邊,示意山姆下車。兩人打開後車廂,上車把車廂里的兩個被蒙住眼睛的巡警扔來來,推到公路邊。湯姆讓山姆待在後車廂里,他自己跑回小車,示意皮特繼續往前開。車又向前開了兩公里,湯姆看到路上前後無人於是要皮特把車右轉開向路邊的田野。兩輛車離開公路,繞過一片灌木叢,然後四十五度斜插向後方。他們在高高底底的原野里走了有四五公里,在一處茂密的林中停住。湯姆和皮特下了小車,旋即上了卡車。湯姆要喬治、尼克抱著奧薩蒂夫人到後車廂去。利用這個時間,皮特和喬治把衣服換回原來的服裝。一切搞定后,皮特坐上卡車駕駛位,湯姆坐在他身邊,後座是特德。到此,湯姆才算是鬆了口氣。他告訴皮特:「現在沿著這個山谷向東北方向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公路。」
「船長,你怎麼知道會找到公路。」皮特一邊開車一邊問。
「我在來的時候用望遠鏡察看過,前面的公路與我們剛才逃走的那段路是九十度垂直,從這個斜坡過去就能繞過我們剛才的伏擊點回到通往埃斯尼特拉的公路,我不知道我的這種小伎倆是否能騙過瓜地馬拉警察,但我想至少會讓他們遲點發現我們逃跑的路線。」湯姆眯起眼睛看著前方說。
繞過斜坡后皮特果然發現了公路,車在開上公路前湯姆要皮特先看看路上有沒有其他車輛,皮特停車了一分鐘,他眼睛掃視了左右兩邊,等待路上的車輛過去,最後當他確定沒有其他車輛在視野中后立刻開足馬力迅速上了車道。過了二十分鐘后,車從埃斯尼特拉東郊急速開過,轉頭向西上了通往聖露西亞的公路。
開了一陣后湯姆對皮特說:「皮特,把車停一下,我到後車廂去看看奧薩蒂夫人。」
皮特把車停在路邊,湯姆跳下車上了後車廂,車繼續向前走。湯姆借著從通氣孔射進來的光線看到奧薩蒂夫人趟在他們事先準備好墊子上。尼克、喬治和山姆抱著槍坐在車廂底,他們顯得很疲憊,經過這樣一番激烈緊張的伏擊后他們似乎都還沒有徹底平靜下來。
「奧薩蒂夫人怎麼樣了?」湯姆問。
「奧薩蒂夫人一直在昏迷。」山姆說。
「哦!」湯姆伏下身看了看奧薩蒂夫人,他見奧薩蒂夫人頭上纏著繃帶就問山姆:「是你包紮的嗎?」
「是,船長!」山姆回答。
湯姆仔細看了看奧薩蒂夫人的傷勢,他摸了摸奧薩蒂夫人的脖頸,然後對身後說:「把手電筒給我。」
喬治把手電筒遞給湯姆,湯姆把奧薩蒂夫人的眼睛扒開看了看就明白了,奧薩蒂夫人僅僅是因為車禍和驚嚇而昏厥過去。湯姆把奧薩蒂夫人臉蛋使勁拍了拍,就聽奧薩蒂夫人長長喘了口氣,然後痛苦地叫出聲來。
「好了!她沒什麼大事。」湯姆放下了心,他轉身拍了拍圍坐在身邊的三個部下的後背說,「這次伏擊儘管不是很完美,但已經很不錯了。我很滿意!」他說著向車廂四處掃了一眼,問:「買的酒呢?」
「沒有買酒,船長!」尼克說。
「為什麼沒有買?」
「你沒吩咐要買。」
「哦!媽的,是我的錯。到下一個鎮子的時候去買些酒來,我們該輕鬆一下了。」


第十伍章 一個怪異的學生

「藍點訓練營」位於紐約曼哈頓洛克菲勒中心不遠的一棟寫字樓里。從這裡到洛克菲勒中心只有五分鐘的步行路程。
曼哈頓是一個狹長的小島,從北向南分為上城、中城及下城,島內高樓林立,景點繁多,很著名的有中央公園、大都會博物館、古根漢博物館、麥迪遜大道、林肯中心、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世界著名的紐約唐人街、帝國大廈、勒萊斯勒大樓、洛克菲勒中心,時報廣場、百老匯劇院區以及名牌貨物集散地第五大道,另外還有紐約證券交易所、世界金融中心、南街海港、格林威治村、炮台公園和位於自由島上的自由女神像,當然還不能漏掉已經被飛機摧垮的世貿中心。
曼哈頓僅僅是紐約這座大都會的很小一部分。紐約實際上是由集中美國商業精英的曼哈頓、面積最大犯罪猖獗的皇後區、人口最稠密布魯克林區、以住宅為主的布朗區、人口最稀少的史坦登島這幾部分組成。
維奧萊塔在紐瓦克國際機場降落後等待麗絲來接她。她在機場口等麗絲到來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她不認識麗絲,而麗絲也不認識她。好在她手頭有麗絲的照片,麗絲也有她的照片。維奧萊塔在機場口拖著行李一個人孤零零地傻站著,她既想打的士走,又對麗絲會找到她抱幻想。就這樣,她足足徘徊到兩腿發麻才遇到接她的人。
麗絲開著一輛紅色跑車到她身邊停住。當麗絲把墨鏡摘下,手裡拿著照片打量對比她的時候,維奧萊塔才注意到麗絲完全不是她手裡照片上那種文雅模樣的女孩。
「你就是維奧娜?」麗絲問。
「對,你是麗絲!」 維奧萊塔上前伸出手熱情地說。
麗絲輕輕握了一下維奧萊塔伸來的手,態度不熱情也不冷淡。她從車裡下來,打開後備箱。維奧萊塔急忙把行李拖了過去,麗絲用手指指,意思讓維奧萊塔自己來放行李,一點沒有要幫維奧萊塔搬箱子的意思。維奧萊塔撇了撇嘴,心裡想,這女孩挺傲慢的,不就是搬箱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維奧萊塔使足力氣把箱子搬進後備箱,麗絲「砰」地一聲把箱子關閉,然後給維奧萊塔招招手,意思是上車。維奧萊塔心裡很是不爽,但她忍住不發作。畢竟她是有求於人,而麗絲平時待人接物的風格也許就是這個樣子也未可知。維奧萊塔坐進車裡后麗絲踩下油門發動汽車,車快速衝出去,那跑車強勁馬力產生的加速度使維奧萊塔後背猛地貼在座椅靠背上。僅僅是和麗絲接觸短短的幾分鐘就讓維奧萊塔感覺到她和麗絲生活世界的不同。
維奧萊塔坐在麗絲身邊不說話,車沿著高速公路從新澤西州向東北方開。她們要達到的地點是布魯克林區,穿過哈德遜河底隧道進入曼哈頓,然後從曼哈頓進入麗絲居住的布魯克林區。
車走了十幾分鐘后,麗絲問維奧萊塔:「維奧娜,我聽我父親說你想進『藍點訓練營』,是嗎?」
「是,麗絲!」 維奧萊塔答道。
「你讀大學了嗎?」麗絲問。
「沒有!」 維奧萊塔不知道麗絲為何這樣問,但她感覺到麗絲口氣中有某種輕視的成分。
「你知道『藍點訓練營』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一點,它是專門培養企業家的。」
「培養企業家?」麗絲輕聲笑了起來,「豈止是企業家,『藍點』是培養商業精英的地方,是商業精英。知道嗎?小姑娘!」
「什麼意思?難道兩者有區別嗎?」 維奧萊塔問。
「區別?哈哈,這兩者的含義根本不同。企業家隨處可見,但商業精英則是天才的代名詞。」
「天才?你的意思是說『藍點訓練營』不是培訓普通人的地方?」 維奧萊塔問。
「當然不是,『藍點』不是誰想去就去的。想進入『藍點』學習首先要有商界名人推薦,然後還要經過嚴格的測試。包括知識測試、智力測試和個性評估。」
「你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即便有商界名人推薦,如果通不過測試也不能進『藍點訓練營』?」
「是的!」麗絲斬釘截鐵地說。
「那是不是說我到『藍點訓練營』學習這件事並沒有最後敲定。」
「對!你僅僅是一個報名者,而不是已經被錄取為『藍點』的正式學員。」
「啊!那我豈不是白來紐約了。」
「當然也不白來,像你這樣一個沒見過市面的女孩子,紐約是你成長的最好搖籃。」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35):麗絲把車停在樓下。維奧萊塔隨麗絲乘電梯上樓,電梯停在十層。麗絲打開門,維奧萊塔進入后發現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套房。
「維奧娜,你把行李放下,我帶你去看看房間。」麗絲說。
維奧萊塔隨麗絲看了看,發現這裡很簡陋,卧室除了床和一個衣櫃外沒別的,客廳里也只有簡單的傢具。維奧萊塔看著這情景直發獃,她不相信一個開跑車、幾千萬身家的富翁的女兒麗絲就是住在這樣的環境中。
「別發獃,維奧娜。這是我給你租的房間,每個月500元房租,我先給你墊付了一個月,這錢你以後要還我。」麗絲說。
「可――,我――我沒想是這樣的地方――」 維奧萊塔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父親告訴我說我該住在你那兒。」
麗絲抬頭笑了起來,說:「我父親他太守舊了。我有我的私生活,怎麼可能隨便與人同居,那樣很多事會很不方便。維奧娜,你剛來紐約,並不了解這裡,你慢慢就會懂了。」
「那我――」 維奧萊塔蠕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說了。
「別擔心!維奧娜,我會時常來看你,至少在你適應紐約之前我會幫助你學會如何打理自己的生活。晚上我帶你去參加個聚會,在紐約你必須有朋友,否則你會被這座城市淹死。」
維奧萊塔點點頭,她現在只能這樣了,對於期望與現實之間強烈差距她本能地感覺到不好的兆頭。她現在真想立刻去機場買機票回家,但又想到父親那期望的眼神,以及她過去令人窒息的生活就又覺得該堅持下去。她不想讓島上那些夥伴和鄰居只把她當作一個只有漂亮臉蛋的洋娃娃。我是蒙蒂利亞家的繼承人,我必須成為能擔任這個角色的合格的人,這是我肩上的使命,維奧萊塔想。
她想到這,心裡坦然了許多。她把行李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裡面裝的是手工雕刻的木製小人。這是她在安科雷季一家土著人開的禮品店裡買的。
「麗絲,這個是給你的禮物。」 維奧萊塔說。
麗絲把禮物拿在手裡。她扯開盒子的紅色緞帶,打開。她輕輕驚呼了一聲,說:「真漂亮!」她把小人拿在手裡把玩了一陣,然後張開手臂擁抱了維奧萊塔,「謝謝你!維奧娜。我沒想到你會給我禮物。」
維奧萊塔笑笑說:「你喜歡我的禮物我很高興,謝謝你幫我。」
「不用客氣!」麗絲說,「維奧娜,我該走了。晚上七點我來接你,我帶你去參加聚會。如果你餓得話可以去附近的餐廳,或者到超市去。這裡有冰箱,還有廚房,只要你願意你可以讓自己活得像個女王。」
麗絲走了,維奧萊塔慢慢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臉捂住,她想哭,但哭不出來。有生以來她從來沒這樣無助過,也從來沒這樣這樣感覺孤獨。生活原來還有這樣一面,她想,看來我的少女時代對大都市的幻想原來只是一個夢。

麗絲晚上七點準時來找維奧萊塔,她進門后發現維奧萊塔依然是來時的打扮,頭髮也沒有梳理,而且連行李都沒有打開,依然放在客廳的地上。麗絲知道維奧萊塔的沮喪,她並不以為意。在她看來,紐約就是這樣,一切都要靠自己。沒有人會是你天生的救世主,也別指望朋友會在你苦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朋友僅僅是為了放鬆自己的一個伴,而不是可以依賴的靠山。
「維奧娜,快換衣服吧!再晚我們就遲到了。」麗絲說。
維奧萊塔在麗絲的催促下強打精神收拾打扮了自己,她帶的衣服並不多。在此時的季節,紐約的秋天已經是寒風凜冽了。她箱子里有一件藍色的呢子大衣,這是她在安科雷季一家高檔服裝店買的,但在紐約,她的著裝似乎就不那麼時髦了。她腳上穿紅色的長靴,戴了頂藍色的呢子帽,她拉美人特有的深色皮膚和嬌小的身段,以及魅力四射的眼睛至少遮蓋了她著裝與這個大都會時髦打扮的差距。
「維奧娜,你還是很美的?」麗絲說,「我帶你去的聚會有很多英俊小夥子,你會讓他們對你著迷的,你很快就會有追求者。」
「哦!麗絲,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已經結婚了。」 維奧萊塔說。
「什麼?你結婚了?可你沒帶結婚戒指啊!」麗絲說。
「我――,」 維奧萊塔攤攤手,聳聳肩說:「我出門忘帶了。」她向麗絲撒了謊,實際上她除了結婚那天外再沒帶過結婚戒指。
「你這麼年輕,為什麼要這麼早結婚呢?難道做一個自由年輕漂亮的單身女人不快樂嗎?」
「麗絲,我不想談這件事。」 維奧萊塔說。
「哦!那是你隱私,我不該隨便打聽。那你還去參加聚會嗎?」麗絲問。
「去!麗絲,我要做一個真正的紐約人。」 維奧萊塔斬釘截鐵地說。
「你需要我對你結婚的身份保密嗎?」
「要!」 維奧萊塔堅定地說,「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已經結婚了。」
麗絲點點頭,她猜維奧萊塔心中有什麼秘密不願意講出來。她們兩個下樓乘車半個小時才到目的地。麗絲帶維奧萊塔進入聚會大廳,這裡幾乎全是年輕人,雖然是聚會但大家打扮的都非常休閑,男子絕少有西裝領帶的打扮,而女子也沒有華麗的禮服。麗絲告訴維奧萊塔,這裡是一個聚集紐約波普藝術、超現實主義、集成藝術、行為藝術、偶發藝術和新幾何主義精英的地方,基本都是有才華的年輕人,這裡充滿濃郁的藝術氣氛,也許再過十幾、二十年這裡中的某些人會成為美國文化、藝術領域的領導者和先鋒。
維奧萊塔只是點頭,她頭一次迷惑於她未知的領域,並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麗絲帶維奧萊塔穿過大廳朝幾個人走去。那幾個人見到麗絲立刻臉上展現笑容,他們紛紛上前與麗絲擁抱,有人甚至抱著麗絲狠狠親吻她的臉蛋。
「我介紹一下,這是維奧萊塔,我的新朋友。」麗絲對大家說。
這夥人友好地上前向維奧萊塔打招呼,和她握手。有個男士幽默地說:「麗絲很顯然在製造戰爭,帶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來是想讓我們人人墮入情網。」
維奧萊塔聽出男子對她的讚揚,她臉羞紅了,她頭一次有含羞的感覺,這和她的性格是完全不相符的,但似乎在這樣的氛圍中維奧萊塔內心的張揚和霸氣頃刻被打磨光一樣。她在著這些年輕人看似禮貌,其實卻隱藏火熱的調侃和嬉笑中有了淡淡的自卑。
這晚上維奧萊塔說話並不多,因為她跟不上這些人的思路,他們所談到的那些名詞、觀點和藝術門類她聽都沒聽過,尤其是某些很多他們時常提到的人名更是暈頭轉向。在聚會中身邊一個年輕女子突然問她對克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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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55 | 只看該作者
(38):第十七章 義大利人
平安夜的狂歡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維奧萊塔與埃德在唐人街吃完飯後就返回了朋友的公寓,聚會的人越來越多,跳舞唱歌成了整個聚會的主題。維奧萊塔整個晚上舞跳個不停,她在酒精和節日氣氛的刺激下整個人都變了樣,原先的維奧萊塔又回來了,她那張揚的個性顯露出來,令很多認識她的人感到驚訝。埃德更是如此。
「維奧娜,沒想到你原來是這樣一種奔放的性格。」埃德說。
「埃德,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只是你不了解我罷了。」 維奧萊塔舞動手臂回答埃德。
「維奧娜,至今我還不知道你家在阿拉斯加什麼地方,能告訴我嗎?」
「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家在安科雷季。」
「你家是做什麼的?」
「打魚的!」
「哦!」埃德皺皺眉頭,他長長出了口氣。
「我搞不懂你為何會去藍點?」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比較聰明吧。」
「我聽說進藍點要有名人推薦,是誰推薦得你?」
「是麗絲的父親。」
「聽麗絲說你父親和他父親是朋友。」
「是啊!」
「麗絲的父親是一個了不起的企業家,你父親怎麼能和他這麼熟悉呢?」
「這個――,」 維奧萊塔想了想說,「我父親曾救過麗絲父親的命。有一次麗絲父親掉入海里,我父親救了他。」
「哦!原來如此。她父親推薦你去藍點是為了答謝你父親的救命之恩吧!」
「是啊!」
「你離開藍點后打算幹什麼?」
「我去找個工作。埃德,你能幫我找個工作嗎?」 維奧萊塔大聲說。
「你為什麼不去再讀大學呢?你年齡還很小啊!」
「我沒錢,我要早點工作,我要自立。」
「哦!也對,錢的確是個大問題。你從藍點出來應該能找到工作。」
「你能幫我嗎?」維奧萊塔沖著埃德的耳朵說。
「我試試看,我想我會幫你的。」
他們直直鬧到早晨四點鐘才感覺疲倦。維奧萊塔告訴埃德她想回去了,她累了。
「維奧娜,你如果累得話到我公寓去吧,我那裡條件要比你的好得多,我可以給你做早餐。」埃德提議道。
「真的嗎?埃德,你會為一個女子做早餐?」
「當然,維奧娜,我為你什麼都願意做。」
維奧萊塔笑了,她停止了舞動,拉起埃德的胳膊,說:「那我們快走吧,我餓得不行了。」
兩個人穿好外套匆匆下樓。維奧萊塔乘埃德的車前往埃德的公寓。在車上,維奧萊塔睡意朦朧,她實在太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她在車上睡著了。
埃德把車停在下,打開車門,然後從另一側車門把熟睡中的維奧萊塔抱起來,維奧萊塔柔軟的身體倒在他懷裡了。埃德抱著維奧萊塔走上公寓樓的台階,隨著上台階的震動,維奧萊塔被驚醒了,她發現自己在埃德的懷裡,於是掙紮起來。
「埃德,放我下來。」 維奧萊塔說。
「怎麼了?親愛的,你累了,我抱你上樓。」埃德溫柔地說。
「不,埃德,讓我自己走。放我下來。」 維奧萊塔堅持道。
埃德只好把維奧萊塔放在地上。他們走上樓梯,上到三樓。埃德打開房門,兩人走了進去脫掉大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
「維奧萊塔,你去卧室休息吧,我去做早餐。」埃德說。
維奧萊塔若有所思地看了埃德一眼。她聽從了埃德的話走進卧室,她把兩隻鞋踢掉就趴倒在床上,頃刻她就進入夢想。
埃德在客廳透過卧室門看了維奧萊塔片刻,他目光中充滿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維奧萊塔的喜愛同時又有某種猶豫。他呆立了一會才開始動手做早餐。
埃德的早餐其實很簡單,就是麵包加火腿雞蛋,再來點生菜和熱牛奶。埃德把一切都收拾停當後來到卧室,他蹲下身體注視熟睡中的女孩一陣,然後躬下身輕輕親吻了熟睡中的女孩的臉蛋。之後,他才用手輕輕排擊維奧萊塔的腦袋,把她搞醒。
「維奧娜,起來吃早餐。」
維奧萊塔睜開眼睛,她獃獃地看了埃德一陣,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思維還沒有從睡夢中喚醒。她足足痴獃了有十幾秒鐘才意識到她是在埃德的公寓里。
「哦――」 維奧萊塔翻身坐起來,兩手扶著腦袋,她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她又坐了片刻才站起來。
「吃早餐!」 維奧萊塔喃喃低語,她在埃德帶領下到飯廳坐下來。維奧萊塔揚揚散落在胸前的長發,把她們歸攏到身後。動手拿起了麵包開始吃早餐。她此時的情緒與聚會時有了很大不同,似乎變得很低落,她一聲不吭。
「怎麼了?維奧娜。」埃德一邊吃一邊問。「你不舒服嗎?」
維奧萊塔抬頭沖埃德笑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覺得你有什麼心事。」埃德說。
「沒有!埃德。」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我不知道!我沒休息好就是這樣。」 維奧萊塔解釋道。
「哦!你吃完就立刻去休息。」
「不了,埃德,我吃完就回去。」
「為什麼?你可以在我這裡恢復體力了再回去。」
「不!埃德,我不能在你這裡睡覺。」
「你怕什麼?維奧娜,怕我會和你發生關係嗎?」
「不,埃德,我知道你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我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不能在你這裡過夜。」
「什麼過夜?現在已經是早晨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性質是一樣的!埃德,我要回去,不要再勸我了。」
「那好吧!你非這樣我也只好隨你的便了。」埃德不滿地說。
維奧萊塔聽出了埃德口氣中的不滿,她用和解的語氣說:「埃德,我周末請你吃飯,好嗎?」
「你請我?你很有錢嗎?」埃德口氣生硬,有一種譏諷的味道。
「飯錢還是能出的起的。埃德,別生氣了!」 維奧萊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微笑著說:「埃德,我要走了。你送我吧!」
「你還是自己走吧!出門左拐就是地鐵站。你乘地鐵回去吧,我很累,想睡覺。」說完埃德扔下刀叉,到卧室睡覺去了。
維奧萊塔聳聳肩,攤攤手臂,搖搖頭,顯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她沒再去安慰埃德,而是把餐桌上的餐具收拾到廚房,放在水池裡,然後回到客廳,穿好大衣出了門。
她走到大街上,此時天已經放亮,街上行人很少。她口中呼出的氣體在面前形成一片片霧氣。此時維奧萊塔頭腦很清醒,她完全理解剛才埃德為什麼對她突然變得冷淡,她心裡很清楚埃德想幹什麼,她這麼堅持要離開其實就是想避免那種事情的發生。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擺脫丹尼爾,沒有從過去的情感陰影中走出來,所以她現在還不能接受另一個男人完全走入她的生活。至於湯姆,她根本就不去考慮,對她來說,丈夫和婚姻根本就不是她越軌的絆腳石。
維奧萊塔坐地鐵回到自己的公寓,她進門的時候遇到了鄰居出門。這是個六十多歲的單身老太太,平時與維奧萊塔見面總打招呼,相互很是客氣。她看到維奧萊塔后立刻問:「小姑娘,昨晚你不在家是嗎?」
「是啊!夫人。」 維奧萊塔很好奇老太太為什麼關心她在不在家。
「昨晚大概午夜的時候有一個男人找你。」
「哦!是什麼人?」
「我只看到背影,中等個子,穿黑外套,帶黑帽子。他敲了你門半天,我在房間里聽到就出來看了一眼。你知道我晚上經常失眠,有動靜就睡不著覺。」
「哦!對不起,夫人。可能是我的朋友。打攪你了,很抱歉!」
「沒什麼!你以後告訴你的朋友別這麼晚來找你就可以了。」老太太說。
「知道了!」 維奧萊塔禮貌地說著打開門進了房間,她進房間后脫掉衣服倒在床上。她想睡去卻再睡不著了,她此時腦子裡在想誰會這麼晚來找她。在她的腦海里,除了埃德和麗絲外她不記得誰還知道她的住處。也許似乎找錯人了,維奧萊塔想,一定是找錯人了。她得到這個結果后滿意了,不再想這事,於是心情坦然下來,她沉沉睡去了。

湯姆終於等到了義大利人。他在第五天的最後時刻見到了這個人。在唐人街約定的餐館里,當那個義大利出現的時候讓三個已經絕望的人恢復了因長久等待而喪失的信心。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義大利人,穿灰色大衣,裡面是黑色西裝。他有一副義大利人特有的黑色頭髮和稜角分明的臉型,眼睛特別有神,充滿自信和冷漠。他走到湯姆三人的桌子前,問:「誰是『白令海漁夫』?」
湯姆見他這樣問就知道要等的人來了,於是起身向對方伸出了手。
「我們等你很久了,法爾奇先生。我就是『白令海漁夫』。」
「把你手掌翻開讓我看看。」對方說。
湯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他還是聽從對方的要求把已經伸出的右手手掌翻開。
「還有另一手!」對方冷冷地說。
湯姆從兜里把另一隻手也翻給他看,法爾奇先生拿起湯姆的雙手仔細看了看,然後把放開。
「不錯!你是漁夫出身。」
「為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從我的手看出我是漁夫出身。」湯姆問。
「我聞到你手上的魚腥味了。」 法爾奇先生此時才露出笑容,他調侃道。其實湯姆也明白法爾奇先生是憑他手上繭子的紋路來判斷他是從事什麼工作。
「我們是不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法爾奇先生建議道。
「行!去我們的車裡吧。」湯姆說。
「好!」 法爾奇先生點頭道。
四個人出了餐館走到停車場。皮特和傑瑞坐在前面,湯姆和法爾奇先生後排。皮特發動引擎把車開出停車位,車跑出停車場上了大道后湯姆才與法爾奇先生開始了正式商談。
「首先我要確定一點,這是一起價值一千五百萬的單子。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能幹得了。」 法爾奇先生說。
湯姆不假思索立刻反駁道:「單子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否能付得起款子。」
「錢不是問題,我可以先付十萬定金。貨到后百分之五十用現金支付,另外百分之五十匯到你們指定的戶頭上。」
「不行!我需要有預付貨款才做,否則這生意就免談了。」
「你要多少?」
「我要百分之三十的預付款。」
義大利人盯著湯姆笑了起來,他說:「給我個理由!」
「理由很簡單,我不想拿這麼大的款項去壓貨。」
「哦!理由很充分。我可以向對方轉達你的要求。」義大利人平靜地說。
「只要我們的這條要求能滿足,我想這筆生意就可以談下去。」湯姆說。
「不要那麼自信!」義大利人用譏諷的口氣說,「你還不知道怎樣把貨交到對方手裡呢!」
「不是在公海上交貨嗎?」湯姆問。
「不,是要你把貨運到指定的港口。」
「港口!哪裡?」
「放心吧!不會讓你進波斯灣。」義大利人笑了起來,「對方要你們把貨運到香港。」
「香港?」湯姆驚得差點跳起來。
「怎麼了?有問題嗎?」對方問。
「為什麼到香港?我們完全可以在海上交貨。」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義大利人示意湯姆不要激動。
「是要進香港碼頭嗎?」湯姆問。
「對!你們的貨要以集裝箱方式卸到香港碼頭,然後再由對方裝船轉運到它要去的地方。」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操作?」
「很簡單,對方要以食品做偽裝通過霍爾木茲海峽進入波斯灣。也就是說,你的貨要在香港二次裝箱。」
「一百五十枚薩姆-18要靠這種方式進入波斯灣這簡直是個瘋狂的舉動。」
「並不瘋狂,這是唯一的辦法。」
「為什麼不直接在對方沿岸卸貨?」
「在對方沿岸卸貨和通過霍爾木茲海峽性質是一樣的,整個阿曼灣都受到封鎖了。無論何種方式都要對貨物隱蔽。」
「難道對方就不怕出問題嗎?萬一被發現呢?」
「被發現就炸毀整條船。對他們來說損失的僅僅是一千五百萬美金,對一場戰爭來說這點損失算不得什麼。」
「香港方面安全嗎?誰解決港口貨物稽查人員?」
「這個由對方解決,你只需要把貨安全地送上碼頭。」
「送上碼頭?靠什麼?我的漁船?我怕還沒靠岸就會受到海岸緝私警察的盤查。」
「對!這就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你可以改裝你的漁船,或者賄賂海岸緝私警察,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租一條合法的貨船和偽造一套合法的手續,你完全可以以食品、衣服之類的東西做偽裝矇混過關。關鍵是你要把貨能卸到香港碼頭。」
「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把船開進波斯灣呢?那樣豈不更簡單?」湯姆沒好氣地說。
「如果你們能做到那再好不過。」義大利人平靜地說。
「好了,別說嘲笑的話了。」湯姆一揮手說,「我們還是談實際的問題。」
義大利人盯著湯姆看了片刻,然後說;「我可以給你提個建議。」
「什麼建議?」
「你是華人為何不在香港開一家公司,然後去做這筆買賣呢?如果這次能成功,對方一定還會有第二次、地三次。你可以依靠你在香港的公司完成整個到岸的手續。香港是個開放的港口,只要操作到位,你就能達到目的。」
湯姆低頭想了想,說:「法爾奇先生,讓我想想吧。我明天答覆你,好嗎?」
「好!如果你決定接這筆生意,那在一個星期之後就要開始行動。」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湯姆憂心忡忡地說。

湯姆回到酒店后就躺在床上,他開始思索。這時皮特和傑瑞都離他遠遠的,不敢打攪他。因為他們知道湯姆船長的習性,尤其是在決策重大問題的時候就會是這樣一副樣子。湯姆會不停地抽煙,一言不發,兩眼盯著天花板沉思。這時候即便是到吃飯時間也不能打攪他,只有當他把一切考慮成熟之後,他就會變成另一副樣子,就會重現平時的坦然和鎮定,而且會和手下調侃談笑了。
湯姆整整思考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晨,他的計劃在腦海里完全成型。
「通知法爾奇先生就說我想見他。」湯姆從床上跳起來對皮特說。
皮特看到湯姆的樣子知道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他立刻給義大利人打電話,接電話的人告訴皮特他會把話轉告給法爾奇先生。他們約定依然在原來的見面的唐人街餐館會面,時間是下午五點。皮特給湯姆轉達了電話內容,湯姆這才感覺坦然了,他告訴皮特他要睡覺,下午三點準時叫醒他。
皮特本來還想提醒湯姆吃早餐,但發現湯姆已經躺倒在床上沉睡過去了。

維奧萊塔聖誕節后又開始了她的藍點生活。她依然每天擠地鐵去藍點總部,然後再擠地鐵回到住處,她現在有了一個非常繁雜的學習計劃。在藍點的學習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知識是多麼貧乏,她有那麼多東西需要了解。這一期的學員中她是最年輕的,儘管大家並不因為她的無知而輕看她,但她深深意識到自己的弱點在哪裡。
好在有埃德做她的嚮導,這樣她可以省很多精力在廣闊的知識海洋里摸索,埃德為她推薦了很多著作,也同時給她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很感激埃德,內心隨之逐漸與埃德靠近了。

八八年新年第一天正好是周末,維奧萊塔請埃德吃飯的邀請成了新年前夜的晚餐。埃德告訴維奧萊塔說新年將會有禮物給她。維奧萊塔於是決定也給埃德回贈禮物,新年前一天中午藍點午休時她到曼哈頓第五大道一家高級時裝店給埃德買了條領帶,禮物用精緻的盒子包裝。在回家的時候維奧萊塔一反常態沒有去擠地鐵,而是打的士回到住處,因為她怕禮物盒子在地鐵上被擠壞。
她打開房門,把禮物放在卧室床上,然後脫掉衣服去浴室洗澡,她花了一個小時才把自己收拾停當,她穿了件厚厚灰色呢套裙,厚厚長長的白色連褲襪,腳上上一雙棕色的長靴,帶一頂灰色呢子帽,外面還披了件黑色斗篷。在她剛收拾好后,埃德就到門口敲門了。維奧萊塔打開門,埃德看到打扮一新的女孩很是欣喜,他抱住維奧萊塔,親吻了她的臉頰,維奧萊塔任由他放肆,沒有拒絕。
「快走吧!去晚了肯定沒有座位了。」埃德說。
維奧萊塔趕忙從客廳沙發上拿起皮包挽著埃德下了樓,此時維奧萊塔買給埃德的禮物靜靜地躺在床上,它的主人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湯姆與義大利人又接觸了兩次,最後敲定了整個計劃的運作流程,一切都商討好后已經到了新年前夜。皮特和傑瑞又去酒吧狂歡了,而湯姆又一個人在房間里獨自品嘗孤獨。他像平安夜那天晚上一樣在酒店房間里一個人靜靜待著,到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湯姆性情變得極其糟糕,他太寂寞了,內心非常需要人關懷。儘管他幾年來一直克制自己,讓自己不在被內心的軟弱和孤獨所左右,但總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節日或者歡慶的時刻被人性的弱點所征服。他腦海里開始浮現維奧萊塔的影子,儘管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對這個女孩抱有幻想,而且他也已經在長久的冒險生涯中不再被這個女孩子所左右,但畢竟他還是不能完全釋懷這種情感的需求,他又想去看她了。這次他依然和上次一樣對見到維奧萊塔不抱幻想,去見她似乎僅僅是為了滿足對行走過程的需求。
湯姆把大衣穿上,繫上圍巾,戴上帽子就出發了,他的行頭和上次一樣沒有區別。這次他沒有打的士去,他不想再上當了,另外他知道乘地鐵到維奧萊塔的住處既快又方便。
湯姆出了地鐵后穿過上次走過的通道出地鐵站。湯姆剛拐過拐角,遠遠就看到上次那個黑小子在彈琴討錢。湯姆過去的時候他看了湯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湯姆。他臉色變得異常緊張,嘴巴緊繃繃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恐懼。在湯姆經過的時候他一聲不坑,倒是湯姆隨口說了句:「新年快樂!老弟。」
湯姆過去后,那黑小子依然兩眼盯著他,直到湯姆走出地鐵消失為止。

維奧萊塔與埃德吃完晚飯後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參加朋友聚會。他們來到一家酒吧,坐在一張燈光幽暗的角落裡靜靜聽酒吧樂隊演奏的樂曲。他們面前放著酒杯和要的水果、點心。他們一邊感受這新年前夜的氣氛,同時也感受彼此交流的溫馨。說實在的維奧萊塔開始喜歡埃德了,她逐漸發現在埃德身上有很多她欣賞的優點,聰明、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知識淵博,還有埃德身上所具有的有藝術家的浪漫氣質,埃德是那種很能營造氣氛的男子。這些感受她以前是沒有從丹尼爾身上感受到的。
隨著時間的流失,時間逐漸接近午夜,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了。整個酒吧里蕩漾著歡快喜慶的氣氛,大家都在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迎接新年的鐘聲。埃德和維奧萊塔也一樣,他們也都翹首以盼這一刻的到來。
「等鐘聲響后我會告訴你我一直想說的一句話。」埃德說。
「我也是,我也有話對你講。」 維奧萊塔回應埃德。
「那麼好吧,我們就等鐘聲響起。」
兩人在最後時刻把眼睛閉起,隨著酒吧里的人一同高喊:「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鐘聲隨著喊聲響起,四周一邊歡騰。新的一年來到了,每個人又可以重新再來。成功與失敗、是非與榮辱都已經是往事,新的一年又可以誕生新的希望。
「維奧娜,我要告訴你我的話。」埃德說。
「埃德,我也要說。」 維奧萊塔介面道。
「那你先吧!」埃德謙讓道。
「還是你來!」
「那好吧!維奧娜,我先說吧!」埃德清清嗓子,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維奧萊塔一看嚇了一跳,她突然想到那裡面裝的可能是戒指,難道埃德要向她求婚嗎?維奧萊塔腦子裡一片空白。
「維奧娜,你看,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埃德打開盒子熱情地說。
維奧萊塔鎮定情緒,向盒子看去。原來盒子里是一個精緻的手鏈。
「維奧娜,你喜歡嗎?」埃德問。
「喜歡!」 維奧萊塔應聲道,她惶恐的心情一下平靜下來,為自己剛才沒有失態而慶幸。
「維奧娜,你知道嗎?我請求你做我女朋友,我想很久了。如果你願意就把它帶上。」
維奧萊塔想了幾秒鐘,她輕輕把手鏈拿起來,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伸出手腕。埃德接過手鏈把它帶在維奧萊塔的手腕上,然後抓住維奧萊塔的手,把維奧萊塔拉到自己懷中。維奧萊塔沒有拒絕,她爬在埃德的懷裡,感覺很幸福。埃德低下頭親吻了她,維奧萊塔迎接了埃德的親吻。她在丹尼爾之後頭一次接受了另一個男人的親吻。
他們擁吻了很久然後才分開。埃德把維奧萊塔推到眼前,輕柔地問:「維奧娜,親愛的,你想告訴我的話是什麼?」
維奧萊塔被埃德一提醒立刻伸手向座位上摸去,但什麼都沒有摸到。她這才醒悟過來。
「埃德,我忘了一件事。」 維奧萊塔懊惱地說。
「什麼事?」埃德問。
「我把給你的禮物放在寓所里了。」
埃德笑了起來,故意用疑問的語氣問:「你真給我買禮物了?」
「真的,埃德,我真買了。本來是要帶來的,可離開公寓的時候你催我,所以就忘了。」
「是什麼東西?」
「這個――」 維奧萊塔咬著嘴唇,她突然站起來,從椅子上拿起大衣,說:「你等我,埃德,我一會就回來。」
「維奧娜,你要幹嘛?」
「你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你是回去拿禮物嗎?很晚了,你別去了,回去再給我也――」埃德話沒說完維奧萊塔已經跑了,她出了酒吧大門,一溜煙跑向地鐵站。她內心充滿激蕩,此時此刻,她感覺到埃德給她的溫暖,她又有了被愛情喚醒的感覺。她此時心裡就一個念頭,要把買給埃德的禮物給他。

湯姆一如上次一樣按了門鈴,也如上次一樣沒有得到回應。他雖然預料到結果,但內心還是非常沮喪。湯姆站在門口,盯著維奧萊塔寓所的門內心在想:老天爺既然把這個女人送到我身邊,卻不讓我擁有她,看來人命運的確是自己無法掌握的。你可以左右一條船,左右一群人,甚至可以左右一場戰鬥的勝負,但你卻不能左右一個你喜歡的女人的愛。湯姆在門口感慨良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煙點燃,他把煙吐到寒冷的空氣中,看那混合煙霧和水分的氣體在眼前逐漸飄散。他在門口靜靜地站立,像個幽靈一樣。黑色的裝束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出走廊里凄慘的氣氛。
就在湯姆內心發著感慨,而手中的煙將燃盡時他聽到背後傳來電梯門的打開聲。湯姆沒有回頭,他認定這決不會是維奧萊塔,維奧萊塔這樣一個年輕女子沒可能這麼晚回來,因為這個時候紐約是犯罪者的時段,是暴力的天堂。年輕女子在沒有保護者的情況下很少外出走夜路。

維奧萊塔在電梯門開的一剎那就看到她寓所門口站立著一個男子。從背影上維奧萊塔沒有認出對方是誰,她很奇怪這麼晚有人找她,而且是一個她不知曉的陌生人。她站在男子背後猶豫片刻,然後輕聲問:「先生,請問你找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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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39):第十八章 黑夜迷離

湯姆一下就聽出背後那熟悉的聲音是發自誰人之口。他緩慢地轉過身,表情平靜地看著對方。維奧萊塔立刻呆住了,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絕沒想到湯姆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怎麼會是你?你來紐約幹嘛?」 維奧萊塔用驚異的口氣問。
「怎麼?我就不能來紐約嗎?」湯姆反問。
「你來幹嘛?你應該在阿達克島和你的那班水手在酒吧里混日子。」 維奧萊塔譏諷道。
「難道我到紐約來看你不行嗎?我做為你丈夫至少該盡一點關心你的義務。」
「看我?笑話!打死我也不信。」
「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靠信任維繫關係的。」湯姆把手頭的煙蒂扔掉。
維奧萊塔走到門邊,湯姆閃身給她讓開。維奧萊塔想開門,但又停住了。
「說吧!找我來幹嘛?」 維奧萊塔冷冷地問。
「我們進屋談好嗎?你不覺得這走廊里很冷嗎?」湯姆說。
維奧萊塔猶豫了一下,她並不害怕湯姆進屋會對她怎樣。她知道湯姆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維奧萊塔打開門,兩人走進房間。
「天!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湯姆發出感慨,他不自覺表露出對這樣環境的意外。
「怎麼了?感覺意外嗎?」 維奧萊塔冷冷地問。
「是很意外!我絕想不到一個家財萬貫的女孩竟然住這樣的地方。」
「你認為一個家財萬貫的女孩該住什麼地方?」
「維奧萊塔,別人我不敢說,但對於你我認為住這樣的地方讓人不敢想像。」
「你是不是認為我就應當是個腦袋空空,只知道貪圖享受的寄生蟲?」
「我以前是這麼認為,現在我不能確定,但願你日後能改變我對你的印象。」
「你怎樣認為我不在乎!」 維奧萊塔說,「像你這種粗俗自私的人是看不到別人身上美好的東西的。」
「這一點你倒說對了!我的確是這樣。」湯姆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他翹二郎腿,從口袋裡拿出煙來。
「請不要在我房間里抽煙好嗎?先生。」 維奧萊塔用嚴厲的口氣說。
「維奧娜,我千里迢迢來看你,難道就是為了得到你這樣的招待嗎?說實在的,我是受了你母親的委託來看你,她想讓我看看你到底生活得怎麼樣。從現在狀況看你的確生活得很糟糕。」
「我?我生活得非常充實,比我以前任何時候都充實得多。你以為生活在花天酒地的環境里,過養尊處優的日子就是過得好?看來你一輩子也不能理解生活的真實意義!」 維奧萊塔用譏諷的口氣說。
湯姆雙眼凝視著維奧萊塔十幾秒鐘,他驚異於維奧萊塔說出的這番話,這種與他生存哲學相近,卻與維奧萊塔過去的生活相去甚遠的話。他不知道維奧萊塔是真的在說心裡話,還僅僅是聽了什麼人的演講而鸚鵡學舌。
「維奧萊塔,你在說心裡話?」湯姆問。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剛才的話是在表達自己的內心還是僅僅是想在言語上佔上風?」
「湯姆船長,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的。我不用你來了解我,我的世界、我的思想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懂的。還是收起你那套虛偽的面具吧!告訴我,你到底來幹嘛?」
「好吧!我實話實說吧。我到紐約來玩,可是手頭的錢花光了,想問你借點。」湯姆一副潑皮樣,他知道在這個女孩面前他永遠不會得到正面的認識。與其做作裝正統,還不如把自己的惡性暴露到底。
維奧萊塔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那目光充滿蔑視和冷酷。她看了湯姆片刻,然後說:「我有錢,但我不會給你。因為你不配我給你錢,我寧願把錢施捨給乞丐,也絕不會給你。」
湯姆靜靜聽維奧萊塔說完,他並沒有顯露出憤怒,而是笑了起來,說:「好吧!我另想辦法吧。對你來說我連條狗都不如!只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會有一天你會把你家一半的財產給我,那時我們再討論我和乞丐誰值得同情。」
「湯姆船長,你不要拿那份協議要挾我。我以前不懂事和你簽了那份協議,但你可要知道,如果我堅決不要繼承權,而把它給我的妹妹,那你一分錢也將得不到。明白嗎?」
「這個我明白!但你也將在你父母和阿達克島的居民面前身敗名裂。」湯姆用嘲弄的口氣說。
「我寧願身敗名裂也不會讓你這個惡棍得逞!」 維奧萊塔憤憤地說。
「那好吧,走著瞧吧!」湯姆怡然自得地說。
維奧萊塔沒再與湯姆爭論,她知道這種爭論沒有結果。另外她是回來拿給埃德的新年禮物的,她不想與面前這個男人多費口舌。她鄙夷地看了湯姆一眼,然後進了卧室,把禮物拿在手裡,出了卧室。
「我要出去了。」 維奧萊塔冷冷地看著湯姆說。
「什麼意思?」湯姆問。
「我要出去了,這意思還不明白嗎?」 維奧萊塔反問。
「哦!你的意思是想趕我走吧。」
「看來你有點小聰明。」 維奧萊塔譏諷地說。
「那好吧!我本來是想在自己妻子的房間里睡個好覺,沒想到卻像狗一樣被掃地出門。看來紐約的確是改變人的好地方,冷酷遠比這裡的繁華要強大得多。」湯姆說著站起來,他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走到門前,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維奧萊塔跟在他身後也出了門,兩個人乘電梯一同下樓。
在樓下,湯姆徑直向地鐵站走去,而維奧萊塔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湯姆是個走路很快的人,他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表情平靜,似乎剛才與維奧萊塔的對話並沒有影響他的情緒,但在內心深處他被維奧萊塔的話深深刺傷了。他心在滴血,但卻不把這種憤怒刺痛的情緒表達出來。
湯姆走進地鐵口,下了台階。當他拐進走廊時,他看到那個黑人,他依然在原地。當湯姆走近的時候,黑人突然站了起來,他眼睛里沒有湯姆這次來時的恐懼,而是充滿怪異的神情。
「世上有一種很低等的動物叫豬你知道嗎?」黑人攔住湯姆的去路用挑釁的語氣說。
湯姆站住,他冷冷地看著他,回口道:「你想說的就是站在我面前的這種東西嗎?」
黑人哈哈大笑起來,他說:「回答得好!看來你的舌頭比你的拳頭更有殺傷力。」說著拐角處走出五六個人,有黑人、也有拉美混血人。他們有兩個拿著手槍,其餘都拿著刀子和鐵棒。
湯姆立刻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困境。看來黑人預料到他像上次一樣會回來,所以在這裡埋伏了比上次更多的人馬,而且還配備了武器。他站住了,在他的腋下就是手槍,他完全可以毫不費力地拔槍射擊,以他精湛的殺人技巧完全可以在對方對他射擊之前把拿槍的人的腦袋打暴。但此時他卻沒有動作,因為他知道維奧萊塔就在身後,他不能讓這個女人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他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原來有這麼不同尋常的殺人技能。
於是湯姆站在原地不動。那幾個人蜂擁而上,把湯姆兩邊架住。上次被湯姆擊倒的兩個黑人首先就把拳頭輪到湯姆臉上,把他的嘴角打破了。
「你們想幹什麼?」突然在湯姆背後不遠處發出一個女人尖利的叫喊,湯姆一聽就是維奧萊塔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出站口台階上站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她正用恐懼的眼睛看著這副場景。
「漂亮妞,沒你的事!你最好快點走開。」那個討錢的黑人朝維奧萊塔喊。
「你們別亂來!否則我會去喊警察。」 維奧萊塔喊。
「喊警察?哈哈哈哈!」黑人說完眾人大笑起來。「在這片還沒人敢拿警察壓我們。如果你要去就趕快去,只不過等警察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這小子躺在這裡了。」
維奧萊塔看這夥人並不害怕她的恐嚇,她不知道該如何,她呆立在那裡,手足無措。而這時,兩個攔截湯姆的小子慢慢朝維奧萊塔走去,很顯然他們想抓住呆立在那裡的維奧萊塔。
「維奧娜,快跑!」 湯姆大聲吼道。
維奧萊塔被湯姆一提醒,意識到那兩個人的動機,她向後退了幾步,慣常跳舞的她身手異常敏捷。
那兩個小子看到維奧萊塔是一個很靈敏的女孩,知道如果硬來她會像一頭受驚的小鹿一樣跑掉,於是停止了向維奧萊塔的進攻,站立住了。
「漂亮妞,我剛才聽到這小子叫你名字,看來你們兩個是朋友。我們談談條件好嗎?」 討錢的黑人朝維奧萊塔走去,友好的姿態似乎表明他不具有任何威脅。
「維奧娜,你快跑吧!別聽他的,他在誘騙你。」湯姆大喊道。
維奧萊塔在湯姆的喊聲中又向後退了幾步,做好隨時跑的準備。那黑人見這招不零,於是不再向維奧萊塔走去。他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漂亮妞,你最好現在就跑去叫警察,然後讓他們來收你朋友的屍首。」
「你別動他!」 維奧萊塔重新向前走了幾步,她高聲喊:「你們想要什麼?我給你,不要傷害他!」
「什麼?」黑人轉過頭來,臉上露出異樣的笑容,「我沒聽錯嗎?你說你想給我們什麼,是這樣嗎?」他朝維奧萊塔喊。
「是!只要你們放了他,我可以給你們錢。」 維奧萊塔大聲喊。
黑人雙手舉起來拍著巴掌,他用譏諷的口氣說:「你想給我們錢,我沒聽錯吧?我想知道你能給我們多少錢?」
「你們想要多少?」
「像你這樣一個只能坐地鐵的女孩能有多少錢?我想你口袋裡連三百美金都沒有。」
「你們到底要多少?是三百美金嗎?」 維奧萊塔說著從包里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所有的鈔票,「這裡有兩千美金,如果你們放了他,我可以全給你們。」
那伙綁架湯姆的人包括湯姆在內都傻在那裡。黑人咂了咂嘴唇,他咽口唾沫喃喃地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只要你放了他,我全給你們。」 維奧萊塔晃動手裡的鈔票,做出扔到地上的動作。
「好!我們可以答應你!」黑人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嗓音都有點顫抖了。他向維奧萊塔走過去。
「你別過來!」 維奧萊塔喊,「你們把他放開,我就把鈔票放在地下。」
「我們放開他,你不把錢給我們怎麼辦?」黑人說。
「我說給你們就給你們。」 維奧萊塔說。
「那好吧!」黑人示意把湯姆放開,他從身邊一個小子手裡拽過槍指著湯姆的腦袋,然後高聲喊:「漂亮妞!我們把你的情人放開了,但子彈要比他跑得快。在他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最好把錢扔到地上,否則我們一定會讓你的情人腦袋開花。」
他們把湯姆朝維奧萊塔的方向推了一把,示意他過去。湯姆朝維奧萊塔走去,他走得很機械。此時他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看著在十分鐘前還讓他憤恨不已的女孩,那個刺痛他的心,讓他發誓日後要好好收拾的女孩,但現在卻成了救他的恩人。他不理解維奧萊塔為什麼不跑掉,她是那麼恨他,那麼鄙視他併發誓決不給他一分錢,而此時卻把錢包里所有的錢掏出來救他的命。這種事情湯姆從來沒見過,也無法用他闖蕩社會這麼多年的生活邏輯解釋清楚。他迷惑,這種迷惑比他身後指著他腦袋的槍口更讓他害怕。
湯姆走到維奧萊塔身邊,維奧萊塔一把抓住他,攥住他的手,隨後把手中的鈔票往地上一扔,拉起湯姆就往出口跑去。湯姆在維奧萊塔的扯拽下跑出地鐵站。在身後,那些小子一擁而上趴在地上爭奪散落在地上的鈔票,同時嘴裡發出狂叫,根本顧不上兩個逃走的年輕人。
維奧萊塔和湯姆手拉手跑過兩個街口,湯姆任維奧萊塔拽著他跑。他此時沒有任何思維和感覺,像個木頭人一樣。在維奧萊塔的拉扯下,他好像沒了過去的一切主見。那個冷酷、專斷、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是殺人武器的男人被一個小巧的女孩拖著朝前跑,那景象著實是很滑稽。當最後維奧萊塔感覺到危險不在,停下來大口喘氣的時候,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那個被她救的男人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光中滿含驚異和感激。他不是為維奧萊塔把他救出險境,而是那種巨大的反差,那種他在他看來最不可能救他的女人在那一刻所做的不可思議的舉動。他的驚訝和感激就是他此時臉上所表達的所有含義。
維奧萊塔直直過了三四分鐘才逐漸恢復了平靜。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緊緊攥著湯姆的手,而那身邊的男子此時一聲不坑地傻傻地看著自己。
維奧萊塔意識到這一點后立刻把湯姆的手甩開,她把躬著的身體站直,拍了拍自己依然起不定的胸脯,她說:「我今天做了個傻事!我不該救你。」
湯姆不說話,他依然盯著維奧萊塔,就那樣看著,似乎沒有聽到維奧萊塔說得話一樣。
「別那樣看著我!」 維奧萊塔冷冷地說,「我現在已經後悔救你了。」她說著走到一邊,然後坐到路邊公寓門口的台階上。她感覺累極了,緊張和恐懼讓她疲憊不堪。
湯姆站在雪地里,他不知道該是上前向女孩表示感謝,還是知趣離開。最後他選擇了上前表示感謝。
「維奧娜――,維奧娜――」他走到維奧萊塔身邊,用溫柔異常的口氣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不需要你這種人謝我。」 維奧萊塔冷冷地說,「不要以為我是出於對你的好感而救你,正相反,我救你僅僅因為我是個人,一個有良心的基督徒而救了你。如果剛才不是你,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這麼做。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什麼改變,你在我心裡依然是一個混蛋。」
湯姆點點頭,他不反駁維奧萊塔的話。對於維奧萊塔這番發言湯姆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反唇相譏。他從內衣口袋裡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疊鈔票放在維奧萊塔的手上,然後離開了。維奧萊塔詫異地看著湯姆的舉動,她看著湯姆漸漸離去的背影,似乎內心被什麼觸動。那個背影在她看來異常孤獨,在寒冬夜晚的雪地里,湯姆如同一個孤獨的幽靈一樣走遠。維奧萊塔拿著湯姆給她的鈔票,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至少有一件事維奧萊塔心裡明白,湯姆來看她並不是為了問她要錢,而是另有目的,可這個目的是什麼呢?維奧萊塔百思不解。

湯姆仨人於新年第三天回到阿達克島。湯姆回到島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看望奧薩蒂夫人。奧薩蒂夫人被湯姆船長秘密安排在傑瑞家裡。傑瑞已經結婚,沒有孩子,他們有一棟四個卧室的小住宅。因為傑瑞的妻子是一個日常守口如瓶的女人,所以奧薩蒂夫人在傑瑞家住得還算安全。傑瑞的妻子並不知道奧薩蒂夫人的來歷,傑瑞為了讓妻子能嚴守秘密,所以徵得湯姆船長同意后假稱奧薩蒂夫人是湯姆船長的秘密情人,這樣傑瑞的妻子就更不能把奧薩蒂夫人的存在外傳了。
於是,當湯姆船長來看望奧薩蒂夫人的時候,傑瑞的妻子就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的眼神看他,那似乎是在嘲笑湯姆船長的多情和放蕩。湯姆也不去解釋,他倒希望傑瑞的妻子朝那個方向去想。他在見到奧薩蒂夫人後故意緊緊擁抱了她,然後還說了幾句曖昧的話,這讓傑瑞的妻子很是心跳不已。在阿達克島這樣民風古樸的環境里,偷情是一件令人心跳刺激的事情。湯姆擁著奧薩蒂夫人進了房間,然後才把奧薩蒂夫人放開。
「幹嘛對我這麼熱情?」 奧薩蒂夫人說。
「沒有啊!我對你一直不是這樣嗎?」湯姆一本正經地說。
「何必裝呢?湯姆船長,我知道你不是個見女人就起心的人,這與你的性格不符。」
「難講,奧薩蒂夫人,你並不完全了解我。」
「好了。船長,別再賣弄風情了,你這次去了紐約這麼久,去幹嘛了?」
「我去看我妻子。」
「是嗎?」 奧薩蒂夫人詭異地笑著,她盯著湯姆看了六七秒鐘,然後說:「你湯姆船長不是個為了女人而千里迢迢的人。告訴我,你到底去幹嘛了?」
「奧薩蒂夫人,儘管你很聰明,但我依然告訴你,你錯了!我的確是看我妻子去了。」
「好吧,就算你是看你妻子去了。那麼你就該帶著你妻子的溫存從紐約而來,但我發現你身上有的只是孤獨,我還聞到你身上火藥的氣味,這說明什麼?」
「好吧!奧薩蒂夫人,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說實話我去談一筆生意。」
「很大的生意嗎?」
「比與你們做的還大。」
「哦!那你應該很快就成富翁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現在不是富翁嗎?我是堂堂蒙蒂利亞家族的女婿。」
奧薩蒂夫人對湯姆笑了笑,她搖搖頭,說:「湯姆,你不是個自欺欺人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你在蒙蒂利亞家僅僅是一個打下手的角色而已。」
「那又怎麼樣?我是蒙蒂利亞家族繼承人的丈夫,我將來會很有錢。」
「別在我面前裝蒜了。湯姆,難道給我都不能說心裡話嗎?」奧薩蒂夫人走到湯姆面前,抓住湯姆的胳膊溫柔地說。
湯姆定定地看著奧薩蒂夫人,深深地出了口氣,說:「這個世界上唯有一個人能看透我的內心。好吧,我以後不在你面前什麼深沉了。奧薩蒂夫人。」
「不要叫我奧薩蒂夫人,叫我瑪拉。」 奧薩蒂夫人親切地說。
「瑪拉?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昵稱。」湯姆感慨地說,「你看我從來沒問過你的名。」
「我原名叫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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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56 | 只看該作者
(41):湯姆一夜未睡,他期盼著這次冒險的成功。對他來說,經過四年的顛沛流離,自己距離組織一支軍隊的目標越來越近,在他的心中兩千萬美金是他的目標。武器、雇傭軍籌資和將來的一切花銷都要在這樣幾次大手筆冒險中實現。湯姆心中勾畫著一支兩百人的雇傭軍團,在他眼裡,有這樣一支軍隊將能夠實現自己謀划已久的目標。錢只要掙足了他就立刻撒手不幹,然後給手下這些水手每個人的口袋裡塞滿鈔票,把他們全部打發回家。他從來沒打算讓這些人同他一起戰鬥去實現心中的復仇夢想。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善良之輩,他沒有理由讓這些毫不相干的人陪他共赴生死。另外他也不看好這些人的能力,在湯姆眼裡殺人是需要勇氣的,這些淳樸的漁民還不足以有這樣的心智來面對死亡。他需要的是上過戰場上的士兵,需要的是那種經歷過死亡磨礪的男子。
至於維奧萊塔,湯姆心裡想,離婚是唯一的結局。自從在紐約地鐵中被這個對他深惡痛絕的女孩救了之後他就決定毫無所求地放她自由,他認為自己無須再從這個女孩身上得到什麼了。即便他沒有像當初設想的那樣從維奧萊塔身上得到金錢,但毫無疑問他現在大把賺錢完全是維奧萊塔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促成的,如果沒有維奧萊塔,他也不可能進入蒙蒂利亞家族成為「奧拉號」上的船長,因而也不可能從事這樣一個冒險的行當。另外,湯姆認為維奧萊塔即便再怎麼對他惡語相加,但危難時刻的仁慈使他感覺這個女孩還是有她光明的一面。他此時已經沒有想傷害維奧萊塔的想法了。讓她去過自己的生活去吧,湯姆心裡說,在我開始向仇敵復仇以前我必須讓這個心地還不壞的女孩遠離這個未知的、暴力和血腥的世界。

湯姆上午八點鐘把舵交給身邊的舵手離開駕駛艙回自己的艙室休息。他興奮的心情逐漸平息下來。他倒頭躺在床上,過了一分鐘他就進入了夢想。
湯姆在並沒有睡多久,在十點的時候他被敲門聲驚醒。
「船長!船長!」水手特德敲門喊他。
湯姆睜開眼睛,張口命令特德進來。特德推門進來后說:「船長,費德勒瘋了,他拿著刀正在船上到處找喬治算賬,說是殺了他。」
「怎麼回事?費德勒怎麼會這樣?」湯姆從床上坐起,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好像是喬治偷了費德勒放在冰箱的蛋糕,是為慶祝尼克生日專門做的蛋糕。費德勒還說喬治把一瓶上好的法國葡萄酒也偷了。」
「為尼克慶祝生日?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湯姆皺著眉頭說。
「大家都不知道,給每個水手祝賀生日的事只有費德勒最清楚。」
「哦!偷了就偷了,沒蛋糕我們一樣可以慶祝。你告訴費德勒就說我的命令讓他不要再追究了。」
「好的!船長。」特德說完轉身離開。
湯姆又回到床上,他繼續睡覺。
中午的時候,他到餐廳吃飯,發現喬治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悶悶不樂,而大家都不正眼看他。
「喬治,過來!坐我身邊。」湯姆喊他,喬治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坐到湯姆身邊。
「聽說你偷了尼克的生日蛋糕?」湯姆問。
「我沒有!」喬治矢口否認。
「偷就偷了,何必否認呢?味道怎麼樣?」湯姆忍住笑問。
「我真沒偷,船長!」
「喬治,我知道你平時喜歡到費德勒那裡瞎轉悠,整條船上就你是饞嘴。你要是不承認那就要給你灌迷魂湯啦!」說著湯姆用胳膊把喬治的脖子攬住,挾制住喬治。
「船長,我真沒有啊!」喬治腦袋夾在湯姆粗壯的胳膊里哀求地說。
「大家過來!」湯姆招呼周圍的水手,「喬治不承認,我們給他灌湯!」
剛才還對喬治愛理不理的眾水手立刻放下刀叉從座位上跳起來,他們全部圍過來把喬治抓住,抬起來。
「費德勒,準備迷魂湯。」湯姆說。
在廚房收拾的費德勒見狀立刻興奮地大喊大叫,他拿了個盆,裡面裝滿水,然後把廚房裡所有的佐料每種抓了一把丟在水中,用勺子攪拌了十幾下。
「來了!迷魂湯來了。」 費德勒端著盆子滿臉通紅,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眾水手把喬治按倒在餐桌上,抓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費德勒到喬治身邊,一隻手抓住喬治的下頜,使勁一捏,喬治緊閉的嘴巴立刻張開,隨即費德勒把盆中的迷魂湯給喬治灌下去,喬治咕嘟喝了兩口,然後一挺直身子就把喝進去的湯全噴了出來。大家懲罰喬治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鬆開喬治,笑著一鬨而散。
喬治爬起來,趕快跑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把嘴對字水龍頭上大口喝著水,洗涮口腔。直直過了五六分鐘,喬治才感覺舒服了一些。他大吼一聲,從廚房裡拿了把刀,開始四處追逐眾水手,直把整條船弄得雞飛狗跳。湯姆此時已經躲回了船艙,他也笑個不止。這種懲罰遊戲是阿達克島水手的傳統項目,大家每年總要這樣來一兩次,用以懲罰那些做了錯事的人。一般情況下犯錯的水手會認賭伏輸,像今天喬治這樣不服氣拿刀尋仇的事倒是很少見。只不過大家了解喬治的性格,他拿刀只能是嚇唬一下大家而已。到下午的時候,這件事就平息了,沒人再提了。眾水手的對喬治的氣也出了,大家也不再對他另眼相看,又和他說笑起來。
又過了一天,船行使到到日本本州東三百海里的海面,距離日本的港口城市橫濱已經不遠了。
此時,「格拉斯二世號」懸掛的是巴拿馬國旗。巴拿馬共和國是中美洲一個只有七萬多平方公里、兩百萬人口的小國,它是通過註冊「第二船籍」和「離岸公司」業務而逐漸繁榮起來,目前國際海運船中的百分之二十都懸掛巴拿馬國旗。註冊巴拿馬船籍的歷史起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這種方式是為了排除戰爭對航海的影響,便於船舶在世界各國的海洋里航行。另外船東考慮到在境外造船、買船有較高的關稅,而懸掛巴拿馬國旗的船則可以減免,從而使巴拿馬船籍更加有了吸引力。隨著巴拿馬相關法律的實施和註冊船籍手續的簡便,註冊巴拿馬船籍逐漸成了潮流。
湯姆中午按照慣例到餐廳吃飯,他進去后發現餐廳氣氛不對。廚師費德勒嘴裡在嘟囔,而眾水手則議論紛紛。
「出什麼事了?」湯姆見狀問大副皮特。
「船長,費德勒說他昨晚準備的小香腸不見了,還有甜點也丟失了不少。」
「看來我們船上出現小偷了。難道還是喬治?」湯姆問。
「應該不是他了,喬治昨晚在駕駛室值班,沒可能是他。」
「這麼說是另有其人。看來我們中間某個水手懷孕了,需要多增加營養。」湯姆小聲嘟囔一句,然後挨個把餐廳里吃飯的水手打量了一遍。眾水手都低個腦袋,生怕湯姆把自己盯上。
這時費德勒把裝滿食物的餐盤放在湯姆面前的桌子上,湯姆一邊吃一邊對眾水手說:「從現在開始,偷吃這種事就算到此為止了。我沒心思追究這種小事情,但願大家也別因為肚子把我們重要的事情耽誤了。」
眾水手相互看了看,都不說話,在阿達克這些淳樸的漁民眼裡,偷吃這種事情的確是很丟臉的。
湯姆吃完飯回到船艙后把費德勒叫來。
「費德勒,你能確定是夜裡食物被偷走的嗎?」
「是的,船長,我總是在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的用餐備料準備好放在冰箱里。這兩天我在早晨的時候發現前一天準備的食物備料不是少了就是不見了。」
「以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有過一兩次,像這樣連續發生倒是第一次。」
湯姆點點頭,他想了想說:「你今晚回船艙休息之前在廚房地板上撒一些麵粉。我倒要看看我們船上哪個小子懷孕了。」
「好的,船長,你這個主意真妙!」 費德勒興奮地說。

整個一個白天順利地過去了,船越過日本本州向四國而去。夜晚來臨,費德勒像往常一樣在晚上十點前把廚房收拾停當,把第二天要吃的食物備料準備好。臨出門前他先到餐廳門口看了看,見外面沒人,於是把門關好,到廚房打開儲物櫃從袋子里把烘烤麵包用的麵粉抓起一大把來到餐廳門口。他計算了一個成年人所能跨步的最大極限,把麵粉細心地撒在門口。之後,他關門離開了餐廳。像往常一樣,餐廳沒鎖門。
到第二天早晨,費德勒早早來到餐廳,他一眼就看到在餐廳門外有一串腳印,令他驚奇是這是有五個腳趾的光腳腳印。他把門推開,在門口他撒麵粉的地方那腳印更清楚。費德勒蹲下身子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對照自己的腳,他大吃一驚,那腳印比他的腳整整小了一圈還多。他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偷是個孩子。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費德勒心裡說著,同時汗立刻就下來了,「在船上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我得馬上去報告湯姆船長。」
費德勒快速來到船長室,他敲敲門。聽見湯姆高喊他進來,他推門進去。
「費德勒,小偷昨晚又光顧餐廳了?」湯姆問,此時他已經起來,正在衛生間洗漱自己。
「是,船長。」
「小偷留下腳印了嗎?」
「留下了,可很奇怪。船長。」
「奇怪什麼?」
「小偷似乎不是我們的人。」
「什麼意思?」
「從腳印看似乎是個小孩留下的。」
「小孩?我們船上有小孩?」湯姆驚訝地問。
「我不知道,可從腳印看絕不會是我們船上水手留下的。那腳印很小。」
「哦!」湯姆立刻停止了洗漱,他用毛巾把臉擦了,對費德勒說:「帶我去看看。」
兩人來到餐廳門口。湯姆趴下身子,仔細看那腳印,他眉目緊蹙,用手比劃那腳印,他直直看了有一分鐘,然後嘴裡喃喃地說:「這不是小孩的腳印,是女人留下的。」
「女人?」 費德勒大吃一驚,說:「怎麼可能?船上怎麼可能有女人?」
湯姆的腦海全速運轉著,漸漸有一個想法在他腦海里浮現出來,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費德勒,你把皮特和傑瑞找來。」湯姆說。
「好的,船長。」 費德勒說完轉身走了。
過了不久,皮特和傑瑞來了。湯姆讓費德勒把餐廳門關好,四個人在餐桌旁坐定后湯姆說:「皮特、傑瑞,有件事要告訴你們,這事很可怕。我們船上有了個陌生人。」
「什麼?」 皮特、傑瑞兩人也吃驚不小。
「今天早晨費德勒在門口發現了這個人的腳印,我猜想這個人是個女人。」
皮特、傑瑞更吃驚了,兩人張大嘴巴呆坐在那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女子是別里科夫上尉妻子的妹妹娜塔莎。」
「別里科夫上尉妻子的妹妹?」皮特問,「她怎麼會在船上?」
「在克羅諾基港口裝『飛毛腿』導彈的那天上午,我不知道你們看到了沒有,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在岸上叫喊著要上船來,為此她還同別里科夫上尉爭吵過。後來經我允許讓她上來了,她就是別里科夫上尉的妻子娜佳的妹妹娜塔莎。後來在我的船艙我請這個小女孩吃了甜點。我記得那天中午的時候運送『飛毛腿』導彈的車隊到了,我和別里科夫上尉一同離開船艙去指揮裝船,而那個娜塔莎則留在我船艙里。晚上當我回船艙的時候娜塔莎就不見了。我當時以為她下船走了,為此我還專門問過別里科夫上尉,他也認為娜塔莎在我們裝船的時候下船走了。所以我沒有再去留意這件事。但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孩並沒有離開我們的船,而是躲在我們船上某個地方。」
「那我們該怎麼辦?把她找出來?」皮特問。
「是,一定要找出來,並且要想法把她送回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派水手四處去找?」傑瑞問。
「在我們船上能夠藏人的地方並不多,我們暫時不要告訴其他的水手。我們四個人去找就可以了。」
「好!」其他三個人點頭道。
四個男人離開餐廳,然後在分頭挨個在各個艙室尋找起來。
皮特從第二層左側船舷開始找。他每到一個艙室門口就把門推開,然後進入四處察看,重點在艙室內的衣櫃和床下。他快到走右船舷的時候,看到在走廊邊有個儲存雜物的儲物間。這個儲物間平時這裡很少有人來,裡面堆放的幾乎全是廢物或者長久不用的東西。皮特把門推開,裡面很昏暗,艙壁上唯一的一個小窗戶也被雜物遮擋住了。皮特伸手把電燈打開,儲物間立刻明亮起來。皮特掃視了一下周圍,沒見到什麼異常,當他要關門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門口不遠處有麵包屑散落在地面上。一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意識到這裡有人待過。他伸手把電燈關掉,若無其事關上門走開。他來到船舷邊,喊下面一層的湯姆:「船長,船長。」
湯姆聽到皮特的叫喊,看到皮特向他招手,於是順著扶梯爬了上來。皮特給湯姆一個眼色,湯姆明白皮特發現了什麼。他們兩人走到儲物間門口,推門進去。皮特把燈重新打開,手指著地上的麵包屑。湯姆立刻明白皮特的意思。他環顧四周,那很多木頭箱子堆積周圍,看來那個女孩一定就躲在這些大木頭箱子的後面,湯姆想。
「去把林德叫來。」湯姆給皮特說。皮特不解其意,但還是立刻轉身走了。
一會林德來了,湯姆對林德說:「你用俄語大聲喊『娜塔莎,出來吧!不要躲藏了,我們知道你在這。』」
林德不解其意,他疑惑地看著湯姆,湯姆又重複一遍,林德才清清嗓子大聲喊起來:「娜塔莎,出來吧!不要躲藏了,我們知道你在這。」林德喊完后沒有人回答。於是他又喊了一遍,但依然沒有人回答。
「林德,告訴她就說如果她出來我們不會把她怎樣,但如果她不出來的話我們就把儲物間鎖上了,只能把她關在裡面了。」
「娜塔莎,你出來吧!我們不會把你怎樣。但如果你不出來的話我們就把儲物間鎖上了,就要把你關在裡面了。」林德喊。
林德的話完了片刻,一個像老鼠爬行一樣的「沙沙」聲從箱子背後傳出來,隨即一個非常柔弱的聲音傳過來,正如湯姆想的那樣,是他曾聽過的那個女孩的聲音,帶捲舌的俄語發音嘰里呱啦,湯姆聽不明白。
「她說什麼?」湯姆問。
「她說你必須答應她不把她趕下船,她說她想到美國去。」
「你告訴她,就說可以。」湯姆說。
林德把湯姆的話說給箱子背後的女孩,女孩聽完后又說了一串。
「船長,她說你必須向聖母發誓絕不食言,否則你將受到下地獄的懲罰。而且她會跳海。」
「好的,我向聖母發誓,讓她出來吧!」湯姆說。
林德把話翻譯過去后,箱子背後的女孩站了起來,她滿頭滿臉都是灰塵,衣服也髒得不成樣子。但儘管如此,女孩姣美的臉蛋依然不能被遮蓋住,她天真美麗的眼睛所透射出的自然淳樸十分動人。
「林德,幫她一把,把她抱過來。」湯姆對林德說。林德上前,爬上一個木箱,踩到木箱上,蹲下身伸手抱住娜塔莎的腰,把她托起,轉手放在門口的地上。
湯姆冷冷看了看站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女孩說:「林德,你帶娜塔莎去洗洗,給她換身衣服,然後帶她到我的船艙來。」
「船長,我沒有什麼衣服給她換。」林德說。
「哦!那就把你的乾淨衣服給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只能這樣將就了。」
林德帶娜塔莎走後湯姆和皮特一同出了儲物間,他們出門后找到傑瑞、費德勒,讓兩人不要找了,人已經找到。
過了有一個小時,林德帶娜塔莎來到湯姆的船艙,除湯姆外皮特和傑瑞也在這裡。娜塔莎此時穿著寬大的水手襯衫和褲子,因為袖管和褲管太長都卷了起來。她金色頭髮散落開來,濕漉漉粘結在一起像一條條長長的細繩一樣。她進屋后低個頭坐在椅子上,一副犯了錯的小學生模樣。湯姆、皮特和傑瑞相互對視了一下,感覺眼前這個女孩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湯姆從娜塔莎嘴裡得知這女孩的想法,她一直嚮往到美國去,她小時候聽說她唯一的叔叔在美國,所以她一直想去找自己在世上這個唯一的親人。這次「格拉斯二世號」的來臨給了她機會。湯姆不能說這個女孩的想法有什麼問題,但他知道在諾大的美國找到娜塔莎所謂的親人那是太渺茫了。再說湯姆根本就沒想要帶這個女孩去美國,他在問完關娜塔莎后讓傑瑞為娜塔莎準備一個單人房間,然後通知船上水手不要去打攪這個女孩。最後,他讓報務員給別里科夫上尉發了電報,告訴他娜塔莎偷偷上了「格拉斯二世號」,想要偷渡到美國去。
別里科夫上尉回電說湯姆的回電證實了他們的想法,他和娜佳希望湯姆下次回克羅諾基的時候把娜塔莎帶回來。電報對對因為娜塔莎幼稚的行為給湯姆造成的麻煩表示歉意。
湯姆回電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將於下個月返回克羅諾基,娜塔莎在他身邊將一切平安,他會保證娜塔莎的安全,直到她返回克羅諾基為止。別里科夫上尉回電向湯姆表示感謝。

他原以為娜塔莎像他初見時的那樣天真平和,不會招惹出是非來,然而他想錯了。沒有過多久,他就發現娜塔莎的到來給這條船帶來了麻煩。這個女孩似乎天真得過頭了,她並沒有遵守湯姆的指令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船艙里,而是經常跑到船上四處走動,和船上的水手打得火熱。很快,全船的水手都喜歡上了這個天真、清純,又有動人容貌的女孩。娜塔莎活潑的個性讓船上的水手為她爭風吃醋,甚至有人為她打賭來並動起拳頭來。
湯姆發現了這種不正常正在破壞著整條船的和諧,他不能忍受一個女子讓整條船遇到麻煩,他立刻命令人把娜塔莎叫到船艙里來。
「娜塔莎,」湯姆說,「我們還有三天就到達香港,在這期間你必須老實地待在你的船艙里,一步都不許出來。如果你違反了,那麼你的美國夢就算結束了,我決不會帶你去美國而是把你送回克羅諾基去。」
娜塔莎睜大眼睛看著湯姆,她懵懵懂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但她似乎被湯姆嚴厲的口氣嚇住了。她被斥責后哆嗦了一陣,最後使勁點點頭,表示她一定聽從湯姆的安排。之後湯姆讓林德帶娜塔莎回船艙,臨走告誡娜塔莎如果再在甲板上看到她,下次就會把她鎖在船艙里。
在這天吃晚餐的時候,湯姆口氣嚴厲地對全體船員說:「以後誰都不許去娜塔莎的船艙,不許接近這個女孩,假如誰再因為這個女孩爭風吃醋的話,他將受到嚴厲的處罰。我們不能因為一個小女孩而把我們整條船的團結破壞掉。娜塔莎不屬於我們生活的世界,她將在一個月後被送回克羅諾基,這件事是不可更改的。」
船員們知道這次湯姆船長真發了火,那些平時愛招惹娜塔莎的水手羞愧地低下了頭。湯姆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也不再進一步斥責手下。他知道這些人其實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人,過於嚴厲的斥責和懲罰都會造成他們心理的傷害。
第二天下午,船進入了台灣海峽,距離香港已經不遠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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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42):第二十一章 在天真背後

「格拉斯二世號」進入台灣海峽正是夕陽西沉的時候,湯姆自這一刻起就佇立在船的右舷,他看著西邊的天空,身體像是被凝固在那裡一樣。他任冰冷的海風吹拂著臉頰,在大海的東邊大片烏雲遮蔽過來。而西方,太陽正漸漸西沉。皮特路過船舷的時候看到他,見自己的船長這麼痴痴地看著西邊的海面,感到奇怪。他走到湯姆身後,問:「船長,你有心事?」
湯姆挪動了一下身體,示意皮特到自己身邊。皮特走到他身邊,和他共同注視西邊的天空和夕陽。
「皮特,」湯姆伸出手指指著西邊的天空,喃喃地說:「那就是我的祖國,我故鄉的土地。」
「哦,」皮特點點頭,他明白湯姆此時的心情,他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他跟隨湯姆這麼久已經了解這個男人的某些思想,尤其是他內心的某些情緒。
「太久了――」湯姆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船長,快了,我們再有幾單就能達到目的了。」皮特說。
「是啊!皮特。」湯姆把皮特的肩膀摟住,「是啊!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啊――」
「船長,假如有一天我們離開阿達克,選擇一個國家去生活,你選擇美國還是回到自己的祖國?」
「皮特,我不知道。如果在三年前,我可能會選擇回到家鄉。但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了;一個人沒有愛,沒有生存的土壤的人。像我這樣一個已經習慣流浪和自由的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永久駐足停留。對我來說,我的心已經是一隻鳥,是一隻沒有任何國界和牢籠能夠關住的鳥,是一隻寧願漂泊而不願歇息的鳥,從一個港灣到另一個港灣,一片綠洲到另一片綠洲,對我來說,自由似乎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自由,船長,自由對你來說是比什麼都重要,」皮特說,「它對你比什麼都重要――」

三月的最後一天,「格拉斯二世號」進入南中國海,它向它的目的地――香港前進,向這個東方最繁華的港口、國際大都市前進。
在距離香港還有兩百海里的地方,湯姆下令拋錨停船。他發了電報給奧薩蒂夫人,通知她「格拉斯二世號」在中國大陸外海,距離海岸200海里的地方停泊,要她立刻聯繫塔希爾先生,同時向港口方面申請進港許可。
很快奧薩蒂夫人回電說一切都安排好了,進港許可已經辦理,「格拉斯二世號」第二天上午即可進港。湯姆接到電報后命令手下打開船艙的艙蓋,開始吊裝武器,對這些殺人的兇悍的東西做最後的偽裝。這些武器要被吊裝進已經準備好的集裝箱里。這之前那些殺人武器靜靜地躺在船底,上面被層層貨物遮蓋住,這樣做是為了防範沿途經過的國家海岸稽查人員意外的檢查而做的偽裝。現在,他們必須把這些貨物裝進集裝箱里,以便與進港申報的材料吻合。在這之前這些集裝箱的號碼已經登記在奧薩蒂夫人向香港港口方面申報的資料里,資料里顯示這是從巴西進口的鋼材,這些貨物將在香港停留後被轉運到它的最終目的地――泰國。
在湯姆的指揮下,那些長近12米的「飛毛腿」導彈一個個被吊裝進40英尺長的開頂式貨櫃當中。在「格拉斯二世號」上像這樣的空貨櫃有幾十個,它們完全是為了「格拉斯二世號」走私武器而做得偽裝。「格拉斯二世號」上的水手首先在集裝箱箱底鋪上減震用的厚厚的木屑,然後用船上吊機把導彈吊裝進去,再在導彈四周和頂部填滿木屑,最後在貨櫃的最上面覆蓋用來做偽裝的建築用的厚重的鋼材,每個40尺的貨櫃當中裝四枚「飛毛腿」導彈,而在最上層用鋼鐵遮蓋是因為這樣能掩蓋導彈的重量。同樣150枚薩姆-18也被裝入這樣的貨櫃中。全部貨物共用了十個集裝箱,這次上岸的還有其他二十個完全裝鋼材的集裝箱,它們完全是用來掩護這十個裝有武器的箱子。湯姆讓皮特把所有裝有武器的集裝箱號碼抄下來交給他,湯姆拿到單字后又親自重新核對了一遍,之後他到報務室發電報把這些特殊箱子的號碼發給了奧薩蒂夫人。
一切都搞定后,湯姆命令起錨開船,「格拉斯二世號」在黃昏的時候來到香港外海,拋錨停泊在港口外,等待第二天上午進港。
當天晚上,一條小船給「格拉斯二世號」上帶來了三個神秘的人物,一個是亨利,另兩個中一個湯姆是認識的,他是塔希爾先生,還有一個身材高大、五孔有力的年輕人,他是塔希爾先生的保鏢。他們悄悄上船,在黑夜的掩護下穿過甲板來到湯姆船長的艙室,這裡有湯姆、皮特和傑瑞,他們正在等待塔希爾先生到來。來人進房間后,湯姆讓特德在門口站崗,防止其他人接近自己的船艙。
湯姆與塔希爾先生以及他的保鏢握了握手,然後拍了拍亨利的肩膀。大家在桌子旁坐下后湯姆率先發問:「塔希爾先生,到此為止,這批武器的安全就不再由我們負責了。假如我們在今夜或者明天早晨受到海港緝私的檢查,那麼責任就只能由你們承擔。我心裡還是擔心你們是否真的完全把港口方面擺平了。」
「湯姆船長,港口方面沒有一點問題,為了這筆武器我們已經買通了港口官員,所有的手續也是完全合法,沒有漏洞。明天上午,『格拉斯二世號』只管大膽起錨進港,在葵涌碼頭將有我們的人負責接貨。我可以告訴你,目前只有這個屋子裡的人,還有蒙西諾斯夫人知道貨將要卸的地點。到明天上午,也將只有『格拉斯二世號』上的水手和我們負責接貨的人了解。」
「塔希爾先生,這批貨在葵涌碼頭將停留多久?是否要立刻裝船運走?」湯姆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湯姆,這批貨如何離開香港,用什麼方式走都將與你沒有關係。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對嗎?」 塔希爾先生說。
「是啊!塔希爾先生,至於你如何把它們運到你的國家,又是如何用於戰爭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關係。我應該關心的是全部的貨款,貨款在明天上午能到達我們的賬戶嗎?」
「我來給你談的也是這個事情。法希姆,你把箱子拿上來。」 塔希爾先生對身邊的小夥子說,小夥子拿起一個大箱子,打開,裡面是一疊疊厚厚的鈔票。
「這是五百萬美金。」 塔希爾先生說,「明天上午十點我們的人將準時把剩餘的款項匯入到你們的賬戶上。」
湯姆把鈔票拿在手裡划拉了一下,然後放在下,把箱子關閉。
「就是說明天上午十點開始卸貨?」湯姆問。
「是的,准十點開始。」
「好的,塔希爾先生,現在我帶你們去驗貨。」
湯姆和皮特帶塔希爾先生和他的保鏢離開船艙去貨艙驗貨,亨利待在湯姆的房間里,傑瑞則在特德看護下把裝錢的皮箱帶到自己的房間,把錢從皮箱里一疊疊拿出來,裝進船艙一個暗格里的保險櫃里。
湯姆四個人從貨艙的扶梯下到倉里。皮特跳上最角落裡的一個集裝箱,在法希姆的幫助下把箱子頂蓋打開,這個箱子里的武器為了便於塔希爾先生驗貨事先沒有遮蓋。塔希爾先生跳進箱子,踩在木屑上,用手撫摸著導彈巨大的金屬外殼,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他嘴裡喃喃道:「我的寶貝,你很快就會讓薩達姆嘗到你的厲害了。」
湯姆指著諾大的船艙說:「這裡還有九個箱子裝有武器,但現在不能打開,為了安全它們全部都被鋼材遮蓋了。」
「好的!我知道。我相信你湯姆船長不會撒謊。」 塔希爾先生說。
四個人重新從扶梯爬上甲板,湯姆親自陪兩人到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船艙。這時塔希爾先生依然還興奮不已,他依然沉浸在復仇的幻想中。
「塔希爾先生,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睡個好覺,現在距離最後把他們扔到薩達姆頭上還遠著呢。」湯姆說。
「我知道!湯姆船長,到現在我算是真正領教了『白領海漁夫』厲害。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還在擔心這計劃是否能行得通呢。」
湯姆笑了笑,並沒有對塔希爾先生的讚美話表示感謝,而是禮貌地向兩人道別。
湯姆離開塔希爾先生住的船艙后沒有立即回自己的船艙,他繞著整條船走了一圈,看周圍有沒有異樣。此時一切看來都是那麼平靜,海浪輕輕排擊著船體,天上沒有雲彩,月亮很亮,近乎十五的滿月。在遠處是閃著燈火的香港,在「格拉斯二世號」周圍遠處還有其他的船在停泊,看樣子都是在等待進港的船舶。湯姆轉了一圈后攀著扶梯準備上到自己船艙的層間,突然他敏銳地感覺到側面有一個黑影閃過,那影子很輕,悄無聲息。湯姆不動聲色繼續攀上扶梯,然後轉進自己的船艙層間的走廊。進入走廊的死角后他蹲下身來,悄悄前出到船舷邊,凝視那影子出現的方向。他在船舷邊觀察了很久,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可能是哪個水手出來走動吧!」湯姆對自己說,他平靜了自己的心情,然後他回到船艙躺下。這一晚他睡得並不好,直到第二天早晨。

上午九點鐘,從港口方向開來了一艘小船,從小船上爬上來了一個香港人。他用蹩腳的英語說他是港口領航員,負責「格拉斯二世號」進港。
領航員來到駕駛室,這時掌舵的是林德,在他身邊是皮特。領航員指導林德該如何進港靠岸。而湯姆此時則站在船頭甲板上,他看著港口越來越進,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船穿過港灣,逐漸岸邊的高樓大廈越來越清晰,船掉轉個方向後進入維多利亞港灣,葵涌碼頭就在眼前了。葵涌碼頭在九龍半島西南部,是香港最大的一個貨運碼頭,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貨運碼頭。
湯姆用望遠鏡不斷看著前面,他祈禱一切都順利。此時對他來說只要把貨交出去就行了,之後這些貨會怎樣他毫不關心,無論是它被警方查獲還是最終用於戰場他都無心過問。
「格拉斯二世號」逐漸向指定的泊位靠過去。此時,湯姆已經清楚地看到在碼頭上站立的三個人,那三人有兩個是中東人模樣,另一個是香港人。他們抬頭翹首看著「格拉斯二世號」逐漸靠向碼頭,從他們眼裡湯姆明白他們就是在碼頭等待接貨的人。此時塔希爾先生和法希姆出現了,他們也來到船頭。塔希爾先生向碼頭上的三人招招手,底下的人也向塔希爾先生招招手,那手勢分明告訴船上的人一切正常。
湯姆從船上順著從船上丟下的梯子爬下來,身後跟著的是塔希爾先生和法希姆,他們上岸后碼頭上的人立刻過來與他們握手。
「蒙西諾斯夫人在哪?」湯姆問。
「她在車裡。」三人中的一個指指碼頭不遠處的一輛銀白色小車說。
湯姆快步走過去,他遠遠就看到車裡坐著的奧薩蒂夫人,那親切、美麗的臉龐又出現在湯姆眼前,他感覺像遇見親人一樣。奧薩蒂夫人見湯姆走過來,伸手把一側的車門打開。湯姆拉開車門鑽進汽車,然後把奧薩蒂夫人擁抱住,奧薩蒂夫人一隻手抱著湯姆,另一隻手輕輕拍拍湯姆的臉頰,說:「湯姆,又見到你了。太好了!」
「瑪拉,我們成功了。」湯姆激動地說。
「是啊!湯姆,你總是能成功。上帝總是在眷顧你。」
「是你帶給我的運氣!」
「不,湯姆,是你自己的智慧和膽識才有今天。」
奧薩蒂夫人說著把湯姆的臉頰推到眼前,她用歡快、愛憐的眼神看了湯姆片刻,那眼神中分明散發著愛的火光。

整個卸貨在有條不紊中進行,就像預先設計好的那樣。巨大的貨櫃被貨船上的吊機從船上吊到碼頭,然後被港口的吊機轉吊到指定地點碼放好。用了不到兩個小時,三十個巨大的集裝箱在碼頭的一個角落裡被碼整齊。
湯姆在整個過程中一直待在奧薩蒂夫人車裡,他緊緊攥住奧薩蒂夫人的手,眼睛盯著碼頭上吊卸貨物的過程。隨著最後一個貨櫃被放在碼頭上,湯姆輕輕出了口氣,他緊張的心情完全鬆弛了下來。一切都結束了,十幾天來的擔心、焦慮都過去了,他心裡說。他伸手把奧薩蒂夫人的頭攬在懷裡,緊緊抱了抱,然後說:「我走了,瑪拉,我要回船上去了。現在是十二點,塔希爾先生的款子也應該到了巴拿馬我們的賬戶上。」說著湯姆起身要下車。
「湯姆!」 奧薩蒂夫人叫住湯姆,她眼睛里含著醉人的氣息。
「什麼?瑪拉!你有事?」湯姆問。
「你就這麼走嗎?」
「哦!我是不是該吻你一下?」湯姆說著起身輕輕吻了奧薩蒂夫人的臉頰。當湯姆準備轉身再次下車時奧薩蒂夫人雙手抱住湯姆的臉頰深情地吻住了湯姆的嘴唇,那火熱的吻讓湯姆渾身一抖,他還從來沒有被某個女性這樣吻過。他腦子有點發矇,但旋即清醒過來,他輕輕從奧薩蒂夫人的雙手中把臉頰掙脫出來,然後用溫柔的語氣說:「瑪拉,我走了!」
「湯姆,哦!好吧――」 奧薩蒂夫人又使勁親吻了他才最終把手鬆開。
奧薩蒂夫人一直目送湯姆下車。湯姆走了十幾米后,奧薩蒂夫人忽然推開車門探出身體喊住了湯姆:「湯姆――」
「什麼?」湯姆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別忘了我!」 奧薩蒂夫人說。
湯姆點點頭,嚴肅地說:「放心吧!瑪拉,不會忘了你的!」
奧薩蒂夫人突然感覺眼淚從眼眶中涌了出來,她急忙坐回到座位上,生怕她這個樣子被湯姆看到。
湯姆快步走到碼頭,他與塔希爾先生等人握手告別。他快速攀上梯子上到船上。在船頭他向遠處的奧薩蒂夫人招招手,此時奧薩蒂夫人正站在車邊向他招手,碼頭上的風把奧薩蒂夫人的頭巾吹開,把她的頭髮吹得散亂開來。她噙滿淚水的眼睛被模糊了,直到亨利回到車裡她還沒有從離別的傷感中恢復過來。

湯姆上到船上后「格拉斯二世號」就離開碼頭向港口外駛去了。船上水手知道一切都搞定了,他們都興奮不已,有人已經急不可耐地要舉杯慶祝了。當船出了港口后,湯姆按照慣例把大家叫到餐廳,他要慶祝一下。當大家坐定后,湯姆想起了娜塔莎,現在娜塔莎已經沒有威脅了,一切危險都已經過去,他們可以放心地返航了,已經沒有必要把娜塔莎再看管起來。他命令林德把娜塔莎叫來,和大家一起參加慶祝酒會。
林德去了沒多久就返回,但他是一個人,娜塔莎並沒有隨他前來。
「船長,」林德趴到湯姆耳朵邊耳語,說:「娜塔莎不在房間里。」
「什麼?」湯姆臉色立刻嚴峻起來,「她怎麼會不在?你找了嗎?」
「找了!但哪裡都沒有。」
湯姆喘了口氣,他站起來,大聲對眾水手說:「現在有個很不好的消息!那個俄國小女孩消失了,大家立即到船上各處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到。」說完湯姆起身帶領大家在船上找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眾水手精疲力竭地返回餐廳,很顯然娜塔莎已經不在船上了。
湯姆表情異常嚴厲,他看著眾水手說:「娜塔莎跳船走了,她一定游水到岸上去了。但香港不是她的目的地,她有什麼理由要逃走呢?」湯姆掃視著眾人繼續說,「她一定知道我們不會帶她到美國去,所以她逃走了。可她怎麼知道我們不帶她到美國去呢?我們中一定有人告訴了她真相,所以這個俄羅斯小妞逃走了。現在我想知道誰告訴了她真相!」
眾水手低著頭沒人回答。湯姆靜靜等待那個做錯事的水手站出來,但卻沒有,沒有人承認做了這事。他們個個表情茫然,似乎女孩的逃走與他們無關一樣。
湯姆此時心急如焚,他答應別里科夫上尉要安全地把娜塔莎帶回克羅諾基,如果找不到娜塔莎那他怎麼向別里科夫上尉和他的妻子交代。
「好吧!你們大家既然沒有人承認做過這件事,那麼我也不能強迫誰承認。我現在只能告訴大家,在我們沒有找到娜塔莎之前,『格拉斯二世號』將不離開香港,沒有娜塔莎我們無法回去,同時我們以後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大家沉默不語,每個人都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此時每個人都在猜測是誰把消息透露給了這個女孩,大家在相互猜測。而此時湯姆則不關心這個了,他腦子想的是該如何找到娜塔莎。最後他決定與塔希爾先生聯繫。他認為如果娜塔莎跳船逃走的話,那一定距離港口不遠的地方上岸,塔希爾先生與港口關係很熟,通過他也許能找到娜塔莎的蹤跡。
湯姆來到報務室,讓報務員發電報給塔希爾先生,請求他幫助找一個金黃色頭髮,白皮膚的俄國女孩。他在電報里還特意註明該女孩很漂亮,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他告訴塔希爾先生她是誤上「格拉斯二世號」而到得香港,希望塔希爾先生找到她后把她送回「格拉斯二世號」。在找到這個女孩之前,「格拉斯二世號」將在港口外停泊,等待他的消息。
塔希爾先生過了兩個小時才給湯姆回電,電報說他可以幫助尋找這個女孩,但務必讓湯姆親自下船來與他見面,他需要了解有關這個女孩的更多細節。湯姆與塔希爾先生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到了晚上湯姆在皮特的陪同下乘一條小船來到岸邊,他和皮特跳上岸來到公路上。他們招了一輛的士,前往與塔希爾先生約好的地點。
他們在預定的地點找到了塔希爾先生的汽車。塔希爾先生在車裡,他示意車向前開。在車裡湯姆開始給塔希爾先生介紹事情的經過。湯姆只談到該女孩是為了到美國去而偷偷上船,湯姆把別里科夫上尉以及重要的細節都掩蓋過去,他不能讓塔希爾先生了解太多有關他的秘密。
車開到一處僻靜的院子里停住。塔希爾先生請湯姆和皮特下車,他帶湯姆和皮特走進住宅,來到一個大客廳。塔希爾先生讓兩人坐下后說他出去安排一下立刻回來。湯姆和皮特剛坐下沒一分鐘,從門口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手裡拿著槍,他們把槍對準湯姆和皮特。同時塔希爾先生出現了。他站在湯姆和皮特面前,用抱歉的語氣說:「湯姆船長,很抱歉我用這種方式讓你來。實際上我是要搞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湯姆驚訝塔希爾先生會這樣對他們,他不知道塔希爾先生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湯姆船長,你跟我來!」 塔希爾先生對湯姆說。
湯姆跟隨塔希爾先生走出客廳,而皮特則被留在客廳里,由三個持槍的男子看管著。在湯姆和塔希爾先生身後跟著兩個持槍的男子,他們把槍口都對著湯姆。
「湯姆船長,這邊請!」塔希爾先生說著把湯姆帶到一個房間門口,塔希爾先生把門推開,湯姆走了進去。湯姆一眼就看到蜷縮在角落的娜塔莎,那個逃走的俄羅斯女孩,她的臉被打得青紫,頭髮散亂,目光中露出恐懼和仇恨。
「娜塔莎――」湯姆叫了起來。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這令他太意外了。「這是怎麼回事?」湯姆轉身問塔希爾先生,「娜塔莎怎麼會在你這裡?」
「湯姆先生,你就一點不知道這個女孩是什麼人嗎?」 塔希爾先生問。
「你什麼意思?娜塔莎是個普普通通的俄羅斯姑娘。你們怎麼找到她的?她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塔希爾先生用目光凝視著湯姆,他思度湯姆的話可信度有多少,最後他說:「湯姆船長,你所說的這個普普通通的俄羅斯姑娘其實是克格勃間諜,如果你是無辜的話,那她從一開始就在矇騙你。」
「克格勃間諜?」湯姆頭立刻炸了起來,他搖搖頭,他不相信塔希爾先生的話是真的。
「你看看這個!」 塔希爾先生遞給湯姆一個紙條,湯姆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的全是裝有導彈的集裝箱的號碼。
「我們在這個女孩身上搜到的。港口的人發現有人偷渡上岸於是抓住了她,抓住她的人正好是被我們收買的港口官員和他的下屬,他們從這個女孩身上搜到這個紙條。然後立刻通知了我。我看了紙條就知道我們的行動被人監視了。我們把這個女孩帶到這裡審問,這時你的電報就到了。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孩是從你們船上下來的,所以我們只好把你請來。現在對我們來說你湯姆船長的話已經不可信了。為了這次行動不會失敗,你湯姆船長要和我們一起去波斯灣。如果我們裝武器的船受到襲擊的話,那你湯姆船長也將丟掉性命。」 塔希爾先生說話的時候語調儘管很輕快,但毫無疑問他話里的警告和計劃要做的事情都不是在開玩笑。
----待續

--- 財智人物

【樓主】 (43):第二十二章 穿越馬六甲

「巴亞號」從香港出發向南航行,隨著緯度降低天氣也越來越熱。「巴亞號」在南中國海經過兩天航行,差不多就要到馬六甲海峽了。狹長的馬六甲海峽位於馬來群島和印度尼西亞之間,新加坡位於其南部入口。馬六甲海峽長八百多公里,除海峽沿岸國享有十二海里領海外,其餘為這些國家的專屬經濟區。馬六甲是北太平洋沿岸國家與中東、非洲、歐洲地區的重要海運通道,控制著全球四分之一的海運貿易。每年有五萬艘商船從此通過,全球每年近一半的油輪都途徑馬六甲海峽。
「巴亞號」的船長艾哈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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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lajior 發表於 2004-12-16 20:57 | 只看該作者
【樓主】 (44):第二十三章 阿曼海和波斯灣

「巴亞號」在平靜中穿過馬六甲海峽,期間沒有發生海盜襲船事件。航行到第十天的時候,「巴亞號」已經到了印度尼西亞班達亞齊以北一百海里的海面,從這裡開始將前往斯里蘭卡,「巴亞號」從南邊繞過斯里蘭卡之後即可直接前進到波斯灣。
這些天湯姆與法迪的關係相處越來越融洽,法迪幾乎對湯姆真誠不帶懷疑了。法迪現在有了一種狂熱,他覺得湯姆是一個成為穆斯林的很好的材料,於是他每天都在湯姆耳朵邊給他灌輸伊斯蘭教義,讓他皈依伊斯蘭教。
湯姆告訴法迪伊斯蘭教是不錯,但像他這種膽大妄為的惡人是不能皈依的。他一是做了很多壞事,殺人、走私、爛食、飲酒、賭博、抽煙、滿嘴謊言、妄尊自大、刻薄、嫉妒、妄語,尤其是他對正統道德的反叛和蔑視都無法被伊斯蘭教的條規所容忍。就他的個性而言,他崇尚無拘無束的自由,清規戒律簡直就是讓他渾身不自在。他告訴法迪假如他第一天皈依伊斯蘭教,那麼第二天他必定就會被逐出教門,即便不會被逐出教門,說不定哪天他犯了殺人重罪被槍斃,或者犯姦淫罪會被眾教徒亂石砸死。所以,他認為自己完全不具有一個伊斯蘭教徒有具有的高尚品德。
可以儘管湯姆百般推託,但法迪卻持之以恆,他有十足的耐性讓湯姆回心轉意。就這樣,海上航行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切都風平浪靜。湯姆每三天去看一次娜塔莎,看看這個女孩是否有什麼要求,同時也帶給她歡樂和輕鬆。在這段日子裡,湯姆了解了娜塔莎的一些真實背景。娜塔莎的真名叫伊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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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hongwei 發表於 2004-12-17 00:13 | 只看該作者
好文章啊,強烈的期待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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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100 發表於 2004-12-27 05:36 | 只看該作者

謝謝lajior

請lajior儘快出下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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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ung 發表於 2005-1-12 05:19 | 只看該作者

儘快出下集,盼望極了!

Lajior先生,請您儘快出下集,先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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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5-1-15 21:48 | 只看該作者
看了開頭,慢慢在看,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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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82457 發表於 2005-1-18 23:1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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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82457 發表於 2005-1-23 00:1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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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sa 發表於 2005-1-26 17:03 | 只看該作者
很好精彩,期盼下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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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hg 發表於 2005-2-22 02:43 | 只看該作者
期盼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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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k11 發表於 2005-2-23 00:1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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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初入商界

維奧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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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k11 發表於 2005-2-23 00:20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贏家課堂  
    
  維奧萊塔的第一次求職就這樣結束了。她不但遭到拒絕,還受到羞辱。現實給她狠狠地上了一課。回到住處后,她第一次開始吸煙,這煙是她在上樓前在樓下的小賣店裡買的。她頭一回感覺這種長長的白色圓棒能夠為她解脫煩惱,能讓她感覺舒服一些。  
  「我該怎麼辦?」她問自己,「難道就這樣認輸嗎?」  
  維奧萊塔在房間里來回度著步子,眯著眼思考問題。是否該給埃德打個電話呢?她想,是否該同埃德商量一下,讓他出個主意呢?維奧萊塔幾次欲要把電話拿起來,但都在撥號的時候中止了這種行為。「我要靠自己解決問題,」她對自己說,「我不能永遠依靠別人。否則我永遠也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她整個下午就一直盤算著,直到天黑。  
  埃德在晚上八點給她來了個電話,問詢求職面試的情況。維奧萊塔此時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她平靜地對埃德說:「我不準備求職了。」  
  「那你準備做什麼?」  
  「我想去參加期貨交易方面的培訓。」  
  「你完全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埃德高聲提醒維奧萊塔。  
  「不!我認為既然我要在這方面發展,那我就要先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我不想慢慢積累經驗,我要迅速進入這個領域。」  
  「就我所知期貨、證券這種東西理論知識是靠不住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首先學會了本領再考慮求職的問題。」  
  「那――,好吧,」埃德嘆了口氣說,「你準備如何開始?找到這樣的培訓中心了嗎?」  
  「還沒有,我等會就去買報紙,看哪裡有這樣的培訓。」  
  「維奧娜,看來你對紐約還了解太少了,假如這樣一門專業知識能從課堂上學到,那麼全紐約的人都成富翁了。」  
  「埃德,我主意已經定了。我要去嘗試一下。」  
  「好吧!你去吧。」埃德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今晚想和我約會嗎?」  
  「不!我想好好理一下頭緒,我得好好想一想。」  
  「哦!維奧娜,你需要錢嗎?我知道你已經彈盡糧絕了。」  
  「不!埃德,我還有一點。謝謝!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維奧萊塔溫柔地向埃德道謝,她為埃德能說出這種話而感動。  
    
  維奧萊塔放下電話就下樓找報紙去了。她賣了五六種報紙,然後挨個查找有關金融培訓方面的廣告。她把這些廣告的地址和電話記下來,挨個打過去。當維奧萊塔把所有的電話都打完后,她迷惑了,因為幾乎每家培訓中心對她的問詢都異常熱情,介紹都很詳盡,並且都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完全能讓學員在最短時間裡獲得進入這個領域並且制勝的法寶,似乎賺錢就是指日可待,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只有一家除外,這家培訓廣告在報紙的一個很小的角落,而且不是什麼中心,從廣告看似乎是某個個人的招生行為。維奧萊塔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是一個聲音粗重的老年男人,從他不不是很連貫的語句中可以聽出他似乎剛才睡醒。  
  「你是想成為期貨專家,還是想成為贏家?」對方劈頭就維奧萊塔問。  
  維奧萊塔沒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問:「這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就在於前一個是羊,而後一個是狼。」  
  「不懂!我還是不明白。」  
  「假如你是想在這個行當混口飯吃,成為一名年薪二十萬的專業人士,那麼就做前者。而如果你不是為了找工作,不想掙踢不倒的錢那麼就是後者。」  
  「什麼叫踢不倒的錢?」  
  「就是說那種不穩定的錢,今天可能有,明天或許就沒有。也就是說這錢不是薪水或者傭金,而完全是靠冒險和賭博而得來的錢。」  
  「哦!是這個意思。」維奧萊塔這次明白了對方話中的含義了。她想了想,感覺這個人是一種另類的、完全不同與其他那些培訓中心的人的口氣。她喜歡這種口氣,「藍點」教會她一種能力,就是對異類的嗅覺。  
  「你現在有多少學生?」維奧萊塔問。  
  「一個也沒有!」  
  維奧萊塔聽了對方這話吸一口涼氣,她驚訝對方的坦誠相告。  
  「你真沒一個學生嗎?」  
  「是的!」  
  「那你能介紹某個你曾培訓過的學生,讓我了解一下你的能力嗎?」  
  「沒有,我從來我招到過一個學生。」  
  「哦!這樣――」維奧萊塔開始對這個人的能力打了個大大的折扣。「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在期貨市場做得成功嗎?」  
  「我是個失敗者!」  
  「既然如此你如何能讓我信服你能讓我學到真本領呢?」  
  「這個我不保證!」  
  「哦!是這樣,那我還是考慮一下吧!」  
  「好吧!你考慮吧,拜拜!」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維奧萊塔放下電話後繼續給其他中心撥電話,但卻都沒有這個人那麼讓她心神不定。他太直白了,維奧萊塔心裡想,他完全不是一個生意人的樣子來誘惑我讓我去他那裡學習。維奧萊塔在這個人的電話上畫了個圈。然後點燃一支煙又開始在房間里度步。  
  「如何選擇?」維奧萊塔問自己,「是按照常規去那些大中心去學習呢,還是冒險去一個從來不曾帶過學生,而且是個失敗者的那裡去學習。這真是一個很難決定的事情。」  
  整個晚上維奧萊塔都在思索。最後她決定先去大中心看一看,了解了情況后再做決定。  
  第二天,維奧萊塔按照地址去了三家大的培訓中心。她在那裡受到熱情的接待,同時給了她很多宣傳小冊子。維奧萊塔回到家后把這些小冊子研究了一番,她畫定了一家,然後心滿意足。她認為自己已經把問題解決了,於是開始動手做晚餐。她吃完飯後看了一會電視。可逐漸她又被另一個聲音呼喚,那聲音在她腦子裡不斷縈繞,好像總是在督促她去回憶昨天那個與她通電話的人說得話似的。  
  「難道我的選擇是錯的嗎?」維奧萊塔問自己,「我是否應該用一種非常規的方式來看待事物呢?」  
  維奧萊塔很煩惱,她一方面被那人捉摸不定的回答所吸引,另一方面又因為強大的世俗的慣性所拉扯。她猶豫了很久后決定再打個電話給那個人。  
  「又是你!」對方聽到她的電話后懶洋洋地說。  
  「是!我說實話吧,我現在拿不定主意是否該跟隨你還是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去聽那些正規中心的課。」維奧萊塔說。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去正規中心聽課。」  
  「為什麼?難道你就一點不不想給我信心來成為你的學生嗎?」  
  「我相信命運,我不會刻意去做別人本不願意或者不是心甘情願做的事情。」  
  「假如――,」維奧萊塔喘口氣說,「假如我做你的學生,你將如何安排對我的授課呢?」  
  「這我沒想好!」  
  「哦!你難道就沒有一個授課大綱或者講稿什麼的?」  
  「坦誠地說我沒有。」  
  「那麼你將以什麼方式給我講課呢?」  
  「這個我說不清。」  
  維奧萊塔眉頭越皺越緊,她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人在報上登廣告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為了招學生掙錢。  
  「你的授課費是多少?」  
  「我不知道,你隨便給吧。」  
  「這樣!我坦白地說,我現在只有700美元,我必須用這些錢在紐約堅持三個星期。」  
  「哦!看來你是個交不起學費的學生。」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要去也無法付起你的授課費?」  
  「我想是這樣。」  
  「假如我幫你做家務什麼的,你能答應用這種方式交換嗎?」  
  「做家務?」對方沉默了片刻,「我似乎還沒奢侈到請鐘點工的地步,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你能做什麼?」  
  「我可以為你打掃房間,為你做午餐或者晚餐。」  
  「我冒昧你問一句,你有工作嗎?」對方突然向維奧萊塔提了個令她意外的問題。  
  「沒有!」 維奧萊塔迅速地回答。  
  「你收入從哪來?你如何支付在紐約的開支?」  
  「父母每月給我一千美金。」  
  「哦!是這樣――,好吧!反正我看樣子也招不到學生。與其就手作罷還不如收你這個免費的學生。但我每星期只能有三天時間給你講課,而且只能是晚上。」  
  「為什麼?白天不行嗎?」  
  「白天我有其他的事情做。」  
  「這樣!」維奧萊塔想了想,然後用諮詢的口氣問:「你真如你說得那樣在期貨這行當很失敗嗎?」  
  「是的,千真萬確。」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很懷疑你是否能讓我有所收穫。」  
  「這個你請自便,我不強求你來聽我講課。」  
  「你叫什麼?」  
  「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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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82457 發表於 2005-2-25 00:1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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