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114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114)格雷絲咬緊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想證明我的罪行是很困難的。我絕不會承認，我給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這封信又怎麼解釋？」
    我們相互凝視著。我無所牽挂，所以很容易閉口不言。最後，格雷絲舉起那張票和裝票的信封。「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忘掉，我們曾經看過這封信。」她打開辦公桌中間的抽屜，取出一盒火柴。「 請你最好離開，昆特。我們之間今後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取出一支小口徑手槍瞄準著我。對於拿槍對準我的人，我實在是煩透了。
    「那好吧，」我說：「我想，我已經讓你夠受了。大概我也不需要那張票和信封作為證據。但是，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好好想一想。」我可以象她那樣咬緊牙關來講話，或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然而我想，如果她不得不迴避視線，並且感到慌亂的話，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只需要再推進一步就夠了。「抵賴這次談話對你沒有有任何好處。整個過程都是有記錄的。」
    「你說謊，」格雷絲說。
    「恐怕我沒有說謊。」
    「那麼你讓我看看，」她說。
    我繞過辦公桌，把手伸向格雷絲。「給槍給我。」我確實沒有期望她會這麼做，但是她不再用槍瞄準我了。「謝謝你能這麼做，格雷絲。你打死我，就會惹出一大堆新的問題。警察知道我在這兒。你將要去處理一個相當大的屍體。值得這麼幹嗎？」
    格雷絲悄然站了起來，繼續拿手槍對準我。我開始解開夾克的拉鏈，想不露聲色地打開錄音裝置。我希望她不會注意到，我一直沒有把錄音裝置掛上接收線。
    「我能理解你為什麼要殺他，格雷絲；我也能理解，你為什麼想把這件事安到黛安娜身上。我相信你認為你做的是一件正確的事。但是，這件事將怎麼樣完結呢？」
    局面僵持著，沒有任何動靜，看起來象是過了很長時間。格雷絲終於垂下凝視的目光，同時她的槍口也垂了下來。她把手槍放在辦公桌上，整個身體陷進大皮沙發椅里。我揀起了槍。格雷絲用手指頭肚兒按摩著自己的前額。她一邊揉一邊說著：
    「我認為商場是絕對不能出讓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蒲萊斯頓，我就能在商場脫離豪瑟家之前，使它恢復原狀。」她的話音有些飄飄然。「我想，商場現在還是豪瑟家的。」
    我聽見門外有人大聲說話，過了一會兒弗雷德·摩里遜拿著槍闖了進來。哎唷！他來的恰到好處。額爾娜緊跟在他後面。
    「發生了甚事？」弗雷德趾高氣揚地嚷著。他看見我手裡的槍，就趕緊奪了過去。我並不想和他發生衝突。摩里遜最好是能夠先鳴槍再提問題。
    他看著格雷絲。「 你沒事吧，亨妮卡太太？」
    「我很好，弗雷德。」她說，但沒有叫他繳我的槍。「額爾娜，你能把皮包遞給我嗎？」
    突然，格雷絲在我的眼裡是如此蒼老。這個驕傲的，高個子女人面對著我，顯得有些萎縮，特別是坐在大皮椅里，就顯得更加矮小了。她從額爾娜手裡接過皮包，在裡面取出一個藥瓶，打開瓶蓋，到出兩粒藥丸。然後，格雷絲扶著辦公桌，給自己到了一杯水。這些動作看起來令人很不安，而且和我記憶里的什麼事極其相似。我馬上向她走去，嘴裡叫道：「等一下。」
    弗雷德，他肯定認為我要去掐格雷絲的喉嚨，就跳進來插在我們之間，用槍抵住我的胸膛。
    「你自己等一下吧。」
    我已經來不及再次行動了。格雷絲把藥丸丟進嘴裡，用兩口水咽了下去，和她兄弟服藥的姿勢一模一樣。她放下玻璃杯，用手帕擦擦嘴，對我微笑著。(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