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懷念她的乳房 [列印本頁]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3
標題: 懷念她的乳房
學畢業一年多了，工作穩定，感情穩定，一切趨於平靜。
12平米的小屋整理得很整齊。我伏在桌前幽閑地寫著書法，盟在疊剛剛晾乾的衣服。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氣瀰漫小屋，充滿溫馨。桌上的手機一震。我放下毛筆，拿來看，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開信息，上面寫著：「我要結婚了，想送我禮物嗎？我要金鼎的白鴿。――雪。」短短几行字，竟給了我諾大的觸動。我如被針扎一般震動，遺憾、甜蜜交織的感情填滿胸膛。我悄悄看了盟，她依然在疊我的衣服，口中哼著歌，格外清純。我突然有一種負罪感，放下手機，管她是雪還是雨，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依舊去寫我的字。盟衣服疊好了，走過來伏在我的背上，問是誰發的簡訊。我說一個朋友。她又問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突然有一點緊張，生怕這樣問下去會露出什麼。告訴她：「是邵（我和盟都很熟的朋友），他問我今天有沒有那個」，便轉過頭，捧起盟的臉，狂亂地親吻。從額頭一直到唇，撬開她的牙齒，吸出她的舌頭。盟很配合，這是我們
一直玩的遊戲，她已經很純熟，也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突然有一種悵然，突然想起一雙乳房，紅紅的乳頭，圓潤碩大，乳溝深陷……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但是我仍然想念******
一切又趨於平靜。
平靜是表面的。
平靜是暫時的。

鬧鐘響了，清晨的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盟皺著眉頭，顯然在怨恨鬧鐘吵醒了她甜蜜的夢。她哼了一聲，翻個身，又壓到我身上。我翻過身去，把她壓到身底，親了一口她的雙唇，起身穿好衣服。半個小時之後，我洗漱完畢，她也已經穿好衣服。我說了一聲「先走了」，轉身開門準備去上班，不料她突然跑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對我撒嬌：「來個貼面禮，否則不讓你走！」我微微一笑，抱過來，左貼貼，右貼貼，再左貼貼轉身欲走，她卻不依不饒，「再來一個吻手禮！」我突然又一種特殊的感覺，不是幸福，有一點厭煩，夾雜著一點無奈，又忽然掠過一絲愧疚。我臉上還是微笑的：「別鬧了，一會我遲到了！」轉身走開，這回真的走了，只聽見她「你回來」的聲音還在走廊回蕩。

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坐下來喝口水，忽然想起昨天的簡訊。打開手機，我會送她「金鼎的白鴿」嗎？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3
雪是我大學的初戀情人。也許是初戀情人永遠都是美麗的。尤其讓我依戀的，是她圓潤、光滑、白皙的乳房，像她的名字一樣，那樣白，那樣惹人喜愛。我和她關係確定半年後，我第一次摸她的乳房，隔著衣服已經濕了內褲。第十個月，我酒後鼓起勇氣把我認為「邪惡」的雙手伸進她的內衣，又濕了內褲。初戀就是那麼單純，每一次嘗試都需要那麼大的勇氣。在我眼中，她是神聖的，我是邪惡的，就連晚上衝動得難以入睡的時候，我也不願想著她的樣子把自己弄舒服。我會想一張虛幻的美女的臉，一雙虛幻的手，一個虛幻的身體，足矣。直到後來我有了現在的女朋友我才知道，我那樣做對雪是一種背叛，我應該想象把我的東西交給雪才對，怎麼能在和她處朋友的時候還想著和別人做呢！那時候我只想著不能玷污她，不能傷害她。這種思想一直包圍著我，讓我和雪在一起兩年多從始至終未越雷池。

機會是不經意間到來的。學校宿舍每天10點關門，回晚者要登記姓名。有一陣學校突然管得特別嚴，對回晚者都要進行通報。一個並不特別的晚上，我們去逛一個並不特別的公園，忘記了時間，等到我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我們緊趕慢趕，希望今天管門的老師心情好，晚關一點門。我們失望了，遠遠就望見宿舍門已經關了，時間是10：10。10分鐘，我們在公園裡多纏綿了10分鐘，錯過了回宿舍的時間，當時覺得非常後悔，非常沮喪。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真是幼稚，我應該慶幸我們能晚那麼10分鐘，因為這給我們製造了一次機會。

我們走在大街上，很失望，兩個人都在想怎樣和看門的老師說情。後來我們決定不就是通報嘛，無所謂，硬著頭皮進去算了。於是我們又走到宿舍門口，看見看門老師正拿筆記晚歸同學的名字，她拉著我就向後跑。到了僻靜處，我問她跑什麼，她說讓老師看見我們一起晚歸，不太好。路燈下我還能看見她的臉已經紅了。我們茫然地走，不知道怎麼辦。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金鼎旅館。我看了看旅館，心頭一震，腳步稍停，不料雪使勁拉我就走。我渾身生起無限羞愧，也低著頭，就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們在校園周圍來回地走，也不知道走了幾個來回。雪突然拉住我，我抬頭看，還是金鼎旅館。我感到臉熱，告訴雪不要取笑我，雪卻拉我，羞澀地說：「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了，我們去旅館吧。」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直到雪的話音再次響起，我才意識到這很真實。雪說：「這麼晚，沒人能看見我們，我們偷偷地進去，明天一早悄悄地出來。」我突然有一點遺憾，看來我不能與她露宿街頭，錯過一件浪漫的事，多可惜。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3
在這茫茫的夜色下，或許雪的選擇是對的。我看了看她，問她要開幾間房。她說開一間吧，她從來沒有在外面住，一個人一間太危險。她還警告了我，告訴我不準欺負她。我本來倒沒有要趁火打劫的意思，她的話反倒提醒了我。那種感覺轉瞬即過，我保證不會動她一根毫毛，告訴她我就坐在她的身邊，陪她一晚。

我告訴雪等我，一個人走到服務生面前，心裡惴惴，躊躇怎麼說。出乎我的意料，開房的程序非常簡單「幾個人？」「兩個。」「幾天？」「就一晚。」「200塊錢，208。」於是就這麼簡單地拿到208的鑰匙，根本沒用拿什麼身份證、結婚證。我鬆了一口氣，招手和雪一起進了房間。

旅館的燈光那樣昏暗，我到處去找開關，心想一定會有明亮的燈。把所有開關都試過，才知道房間都是小燈。我抱怨，老闆看我是新手，給我們開了一間破房間。她突然哈哈大笑，告訴我所有賓館都沒有大燈。我問她怎麼知道的，她說以前和她父母出去住過好多次賓館，都是這樣的。我有一絲羞愧，二十好幾的人竟然不知道賓館沒有大燈，幸好燈光昏暗，她看不見我的表情。

房間里兩張床，另我失望。我愣愣地坐在一張床上，她也坐在另一張床上不知道幹什麼。「你不洗個澡嗎？」她問我。我終於找到事做，挺高興的，走進洗手間沖了淋浴。沒有帶睡衣短褲什麼的，只好又把褲子衣服都穿好，手拿毛巾擦著頭髮走出來。

然後是她進去。我聽見水龍頭打開，水嘩嘩地響。電影中的鏡頭猛然浮現，我想象水流從她的頭向下流，流過臉，流過脖頸……我的那處突然蹦了起來，我狠狠地罵了它一句：「滾蛋，出來搗什麼亂。」抓過電視遙控器，隨便找了個台，想分一下心神。但我還是聽見水流嘩嘩地響，還是禁不住想水流流過她的臉，她的唇，她的脖頸，她的胸……她還會戴著胸罩嗎？她的胸會是什麼樣子？白的？紅的？憑著我以前摸過的印象，我胡亂地刻畫她酥胸的樣子，突然水流停了，也打破我無限聯想。我在心底無數次地罵自己流氓，卻看見雪圍著浴巾走出來，露出她的脖頸，依稀可以看見她的乳溝。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雪突然問。我不覺一窘，隨口問：「你怎麼圍著浴巾就出來？」

「怎麼，不好嗎？」

「不是，很好，很好看。」

「很好看你也不許看。」

「那我就不看。」我轉過去看電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心卻在撲騰撲騰地跳。

「我來拿雙拖鞋，這就進去換衣服，不圍浴巾了。」

我隨口哦了一句，心說還是圍浴巾的好。她換得很快，一會就走出來，長長的頭髮還在滴水。我非常想衝過去，抱住她，非常非常。我說我給你擦擦頭髮吧，她答應了。我拿起毛巾給她擦頭髮，邊擦邊聞她身上的香味，看她露出的每一部分。我的血液在加速，終於突破我的意識防線，我狂亂地擁吻了她。她似乎欲反抗，卻懾於我的激情與勇氣，很乖地容忍了我。而我，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有了一步，就有下一步，再下一步……

我終於零距離地接觸到她的乳房，溫軟潤滑，我把臉埋在乳溝里盡聞乳香……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3
我們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當我在漆黑的森林裡欲找條出路的時候，她口中喃喃地叫著「不要」，雖然那一刻她一動不動，但我還是鳴金收了兵，我實在不想讓她受到傷害，那是我心中最神聖、最不容侵犯的女孩，而且我也不曾忘了入門前不傷害她的承諾。親愛的讀者，請不要為我遺憾，因為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去了洗手間，放掉所有惹禍的蟲子，回來擁雪入眠。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看看錶，已經上午10點。本來還想一早就回去，現在完了今天的課也只能逃了。「逃就逃吧，有什麼大不了，就算是現在讓我死了，我也不枉此生」，我胡亂地想。看了看旁邊還未醒來的雪，我感到一切都像一個溫柔的夢。直到後來很多年，我都覺得一切都在昨夜，算作「昨夜溫柔」罷。

我看著雪的臉，不自禁親下去。雪醒了，伸手來摟我。我又激情爆發，於是又是一步、一步、再一步……

依然沒有完成最後一步。

親愛的讀者，請不要為我遺憾，因為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我還是有收穫的。白天的陽光讓我看清了她的乳房。豐滿圓滑，永遠留在記憶。

窗外，一對白鴿跳躍著，時而互相依偎，顯然是一對情侶。

「風，我們將來結婚時，你送我一對白鴿吧！」

「好」，我作出了我一輩子的承諾。

我拿著手機，往事的記憶已被老闆的喊聲打破。終於完成了交待的任務，不自禁又拿起手機。我打開信息，選擇回復，打了兩個字，又放下了。我不能對不起我的盟，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塵封的往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吧，何必翻出來絞鬧心神。沖了一杯咖啡，閉上眼睛休息。

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呢？她現在在哪？她要結婚了，老公是什麼樣子？
我充滿好奇，又拿起手機。打開簡訊，選擇回復，剛打了兩個字，又覺不妥，放下了。忽然又覺得自己可笑，男人嘛，為什麼不能坦蕩一點，越是這樣，越證明心裡放不下。發個簡訊，何嘗就是背叛。人家要結婚，我說聲祝福總應該可以，這樣方顯我胸懷大度，不計前嫌。我在心裡勸自己，也在為自己找借口。於是我又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恭喜你找到幸福，祝福你永遠幸福。」仔細讀了一遍，總覺得好傻。刪刪改改之間，手機突然一震，嚇得我差點把手機扔到地上。我退出簡訊，來簡訊的竟是盟。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迅速升騰，我感覺臉熱，幸好周圍沒人。我打開盟的簡訊，上面寫著：「阿風，我今天很噁心，總有吐的感覺。莫非……」我心裡驀然震驚。不是吧，我從來很小心的，難道命運就那麼喜歡開玩笑！不會的，一定是她睡眠不好引起的，我能力怎麼會那麼強，隔著東西呢！

於是痛苦地回憶有沒有不小心的經歷。若是照杜蕾斯的說明那樣，好像有那麼一兩次，或是兩三次操作不符合規範。忐忑地回了簡訊，告訴盟不會，不用擔心。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3
簡訊又來，盟很生氣：「不是你痛苦，你就說不用擔心。臭男人！」我知道盟的脾氣，永遠是一觸即發，也想象的出她現在瞪著眼睛的樣子。我還是很喜歡那種樣子的，雖帶著一點威懾，避免不了裝的成分，而且一哄就好。但是這次不一樣，我真的有點擔心。隨即想：「即使是真的又怎麼樣，大不了結婚，也無所謂。」於是回了盟的簡訊，告訴她不用擔心，又保證即使有事，我就娶她。盟果然感動了，回了個溫柔的簡訊。

時忙時閑，時而又想起雪的簡訊，時而又擔心盟，折騰了一下午。先前聽說藥店有賣試孕紙的，結果很准，我決定一試。好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時間，飛奔到藥店，果然發現有那種東西，說明說有99％的準確率。品類還不少，價格卻很貴。挑了一會，買了兩個小的，怕不準，又買了一個大的。

車很堵。好容易到家，盟卻還沒有回來。我還奇怪，盟以前都是很早到家的，今天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她不舒服，不會出什麼事吧？我趕緊掏出手機，欲打電話。手機顯示了一條未看簡訊，是盟。我翻開看，上面寫著：「風，我今晚不回家了，

朋友的男朋友出差了，我去陪他的女朋友。」我不禁想笑，「什麼亂七八糟的，男朋友女朋友的。」大致意思看明白了，手裡拿著藥店買回來的東西，有些茫然。胡亂做了點飯，看了一會電視，沒有盟不知道幹什麼。屋裡有一點亂，我試著整理一下，還是沒有盟的水平。看著那張床，我又突然想到了盟。她會不會真的懷孕呢？想著如果我們有了一個孩子，在這床上蹦蹦跳跳，也挺好玩的！想著想著，感覺很累，睡覺了。

盟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我每天都在忙碌中過去。我們每天用手機交流著思念。我心裡很生氣：盟太熱心了，總是做好人，把我一個人放到家裡。

我很少干涉盟的生活，我感覺我應該給她留一個自己的空間。她有什麼朋友，有什麼應酬，我都不管。可能是我覺得她也不用管，表現得非常好，除了偶爾陪陪失意的朋友。再說，人家讓她陪也恰恰說明她是一個人人喜愛的女孩，開朗、活潑，可以逗人開心。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4
我問盟還噁心嗎？她說沒事了。走了一個禮拜，盟終於回來了。一個禮拜，忙碌、
對盟的思念，竟讓我淡忘了雪的簡訊。

親愛的讀者，原諒我寫這麼多無聊的東西。日子其實就在無聊中慢慢過去。

無聊的時候，我喜歡上上網，上班級的校友錄，看看同學們的留言。

還是一個無聊的下午。我忙完了手中的活，想想還是上網看看。

點開校友錄，有自己的小紙條，查看，竟是雪。一共兩條，合在一起是：

「風，我知道你已經忘記我。沒有了你的音訊，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在校友錄上查到你的手機號碼，給你發了一條你不應該看到的簡訊，希望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

我對著紙條發愣。我看著，看著，彷彿它變成真的紙條，彷彿又看見她娟秀的字跡 ……

那一刻，很自然地拋卻所有顧慮，有點奮不顧身地查到她所有的聯繫方式。10分鐘后，我和雪已經相見在MSN。

誰都沒有問分開的日子。誰都沒有說彼此的思念。不知為什麼，我們的話題竟然都是我們共同的同學。我問她李怎麼樣了，她問我張如何。到後來，我們發現沒有同學可以聊，於是我們沉默。

還是我打破了沉默，我還有很多話要問她，不能這麼沉默。以下是我們的聊天記錄，整理為：

雪：我退學後去了國外，認識了他，一起拿了學位回來，準備10月結婚。

風：我大學畢業後來了北京，認識了盟，結婚尚無計劃。

雪：我也在北京。但我不喜歡北京，我喜歡青島。

風：我也喜歡青島。

雪：我準備婚前回去一次，陪我如何？

風：好。

這一聲好是我經過鬥爭的。我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想起那個晚上。突然有一種遺憾，我雖和她談過兩年，但我卻不曾擁有她。而她就要結婚了，就要成為別人的女人。我心何甘？那一刻，我既充滿柔情，也充滿嫉妒，更有征服慾望，在各種感覺的交織下，我忽然有一個想法：我要擁有她一次。

又見到盟，我有些後悔。我這樣對盟是一種背叛。但是我已經答應了雪，要怎麼和盟說？是說實話還是騙她？經過再三猶豫，我選擇欺騙。我還不想失去盟。我告訴盟，單位出差，我要回青島一次。盟很高興，說：「總聽你說青島好，我也要去。明天我就和領導請假。」我不禁著急起來，胡亂編了一個借口，告訴她單位公差怎麼可以帶家屬。她不吭聲了，沉默有點生氣。我哄她，逗她，她終於無所謂了。

我和雪都在為青島之行做準備。那段日子，每天晚上盟都要。她好像感覺我就要遠去，特別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而我或許總是有心事，不是很頂，每次草草收場。一個並不特別的日子，我與盟再次纏綿。我欲直奔主題，連盟的上衣都沒有脫掉。盟顯然不悅，我便補補前戲，隔著衣服撫摸。盟穿著薄薄的衣服，胸罩未解，我卻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摸著，似乎又看到了一對圓滑、白皙的乳房。我抱著盟翻滾，狂亂……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4
那一夜，盟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我，迷茫。

現代化的交通工具給了人們太大的方便，沒有多少時間，載著我和雪的飛機已經到了青島。我幫雪推著行李，走出機場大廳，看到城市燈火點點。找個計程車，告訴司機去金鼎旅館，司機告訴我們旅館去年關了，原因是管理不嚴，收留附近學生開房。我和雪都很失望，尤其是雪，竟然眼中淚光晶瑩。我心想女孩子的心思總是那麼脆弱，金鼎關了她竟然要哭。我告訴司機找一個離學校近的旅館，司機開車，我們慢慢地進入了市區。

青島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怡人的風，滿眼的綠，真是比北京好得多。很快，我們到了，司機問我們不知這個可否？我們抬頭看了看，覺得不錯。

走到吧台，訂房。小姐很自然地給我們開了一個房間，我回頭看了看雪，雪搖了一下頭。我便又回頭告訴小姐，給我們開兩個房間。小姐似乎很詫異，瞅了我們兩眼，沒說什麼，開了兩間房。

所有的賓館都沒什麼分別，燈光昏暗，另人慾睡。坐飛機還是很累，我想洗洗就睡了，忽然想起還沒有吃晚飯。我拿起手機想撥雪的號，卻看見了盟的簡訊：「風，
你到青島了嗎？旅途是否順利？」

我眼前似乎又看到盟孤單的樣子，鼻子很酸，愧疚之心湧上心頭。我給她回了簡訊，告訴我很好。我在心裡說：「盟，你放心，我不會對不起你。」轉念又想，那我豈不是實現不了我的願望？唉，我已經對不起她了，再多一點大概也無所謂吧。

約了雪，一起去吃飯。飛機上吃了一點東西，所以好像不是很餓。我們在學校周圍信步而走。不見了很多飯館，多了許多網吧。

我們走到金鼎，它已經變成一個百貨商店。往日的花草早已不見了，也不見了白鴿。雪又傷心了。我看到她的眼淚從眼角流下來，流過面頰，流過脖頸，竟鑽到她的胸衣里去。我突然想起那對乳房。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不知道我是否能找到熟悉的感覺？

神傷了一會，我們又接著走。我們走到學校的門口，原來擋我們的門不見了，也沒有看門老師。雪很不平衡，突然罵了一句：

「媽的，我在的時候就有門，我走了就沒門，分明和我作對。」

我第一次聽她說髒話，有些吃驚。幾年不見，雪可能經歷了很多，遇到了很多人。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她這些年可能受了很多苦。我不想讓雪看出什麼，故意逗她：

「有門不是很好，否則我們哪有共度良宵的經歷呢！」

我本想雪會俏臉緋紅，來掐我或是打我，卻沒想她低下頭，一副神傷的樣子。我猜她一定又想起金鼎關門了，惹起她的傷心。

我們走進學校。一切都是那樣熟悉。我情不自禁地拉起她的手。若干年前的夜晚，我們多少回這樣走過。我們一起走了我們走過的小路，一起看了我們同上自習的圖書館，一起摸摸我們約會的大樹……

路燈下，一串串黃花還是清晰可見。我拉住雪，問她是否看見那黃花。雪看了，晶瑩的淚花閃閃。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4
「風，沒想到『凌亂美』還開得那麼好看。」

「雪，你還記得凌亂美？」

「我怎麼會忘？」

我們戀愛的時候，校園裡最常見的就是這種黃花。我們都不知道這種花的名字，但是我們都很喜歡。有一天我看了之後，贊曰：「此花是凌亂中見美也！」雪應道：「那就叫它凌亂美吧。」從此這花便有了名字。

我心中一動，初戀的滋味盡數湧上心頭。我默默地望著雪的眼睛，情不自禁向她吻去……

我終於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擁吻過後的感覺是多樣的，欲進一步，欲控熱情，很複雜。我想她也和我一樣。我們望了一會，忽然想到我們還沒吃飯。

找到飯館吃了飯，然後便回了旅店。旅店是一個神秘的地方，總是讓人有種邪望。

親愛的讀者，再次讓你們失望，那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太累了，不久就睡著了。

不過請不要為我遺憾，我們的故事還沒結束。

一連三天，雪每天都有事，原來她此行是辦很多正事，我倒成了她的秘書，每天為她提包，準備紙筆。多少有些怨恨，不過倒也樂此不疲，和雪一起成雙入對，總是泛起羞澀、美妙的感覺。上班以後基本乾的就是秘書的活，對付雪簡直小菜一碟。雪多次表揚我效率高，考慮周到，告訴我將來她做了老闆，一定雇我做秘書。我說沒問題，工資不用太高，年薪20萬就OK。

話說第三天的晚上，雪說很感激我的幫助，要請我去青島最好的飯店吃飯。我一點沒有假惺惺，當時立應。雪突然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我：「別高興的太早，約幾個老同學，你不會介意吧！」

「我介意」，我表情一臉毅然。不想她根本不理我，叫來計程車，正襟危坐。我好無奈，心中不是滋味。然而雪的話竟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我坐進去，突然想起自己的臉一定不好看，太有失我的風度，於是告訴自己不要太自私，見見老同學也是很好的，多年未見，大家一聚，一定熱鬧非凡。問問雪，和哪幾個同學吃飯，雪笑而不答。我也不再問，心想到時候答案自明。

不多時，我們已經到了。走進包間，原來同學還都沒來。我們兩個坐下來，拿了菜單隨便翻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4
等待是一種痛苦的事情。我看到雪也有生氣的樣子，拿起手機打電話，問他們怎麼還不到。依稀聽好像是在路上，正堵車，個把分鐘就到。我微笑對雪說：

「到底都是誰啊，讓你這麼著急？一定有帥哥吧！」

雪煩躁的心情略有解脫，但還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正無聊間，兩個走進來。謎底終於揭曉，根本沒有男生，是雪兩個要好的女同學——薇和新。

「風雪終於走到一起啦！好不容易啊！」薇是我們班有名的大嗓門，進門就喊。

「今天是要大擺宴席，招告天下吧！」新也不示弱，聲音很大。

「什麼和什麼啊，我和風什麼都沒有，來青島辦點事情，感覺路過兩位府第而不見，怕兩位日後說道。」雪說。

我偷偷瞥了雪，看到眼角泛紅，說不出的羞澀與美麗。

薇和新不依不饒，繼續調侃，眼見雪的臉越來越紅，我本想幫雪，卻被一種甜蜜沖昏了頭腦，渴望著甜蜜不要溜走。

看著雪嬌羞的樣子，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牽手，想起我第一次把手搭到她的肩膀，
想起我第一次送給她一隻狗熊……

「先吃飯吧，別鬧了！」雪求饒了。或許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事情是越描越黑，
反倒不如暫且放下，邊吃飯再作解釋。

先幹了兩杯。沒想薇和新酒量那麼大，絲毫不懼，兩杯都是一口就干。兩杯下肚，
大家的話題忽然廣泛起來，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三個女人一台戲，我成了地道的聽眾，聽她們談我們的同學，說這個分手了，那個結婚了，還有那個有了孩子，或者是李找了個大款，王嫁了個高官之類。

又喝了一通。三個人又問分開這段時間的情況，一致都說很好。我終於了解了什麼是真正的好朋友，就像她們這種，完完全全把我拋到一邊，忽視了我的存在。

我似乎有一種落寞，想找回一點什麼。於是我舉起杯子，慢慢說道：「來吧，班長敬你們三個一杯。」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4
「你還是什麼狗屁班長，畢業了大家都一樣，別以班長自居了！」

「你當班長那會，帶頭逃課，我們班風日下，這杯酒你應該自罰！」

「班長啊，你以權謀私，要不是你當班長，怎麼能俘獲我們校花的芳心？自罰！」

我沒想到我的出場是這樣的結局，有種尷尬，也覺得好玩，脖子一仰，酒幹了原來酒是可以平眾怒的，薇和新的嘲諷明顯少了。

雖說受到嘲諷，但是我多少達到了我的目的，焦點終於轉到我的身上。大家又說了很多學校的故事，把我一些老底全都挖出來，我又不得不喝了幾杯。

敘舊的感覺很不錯，也很傷感，大家一杯一杯的似乎都有點多。話題更是山高路遠。忽聽薇慢慢說道：「風，你要珍惜你來之不易的感情，珍惜女孩為你付出的一切！」

我忽然一凜，有種被揭穿的感覺。是啊，我背這盟與初戀情人出來，盟可是什麼都給了我。酒後無心，我不知道薇為什麼知道我的故事，說中我的心事。

卻聽新也說道：「雪，你曾經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今天終於有了回報，我祝福你。」

我有一絲凄涼，知道新是在說雪要結婚的事，卻不知道雪究竟受了怎樣的苦，心想回去一定要問。舉起酒杯，說聲也帶我一個，一起敬了雪，算是祝福。

雪什麼也沒有說，眼神很怪，更有點超脫的感覺，彷彿只有她一個人是清醒的，我們都喝醉了。卻見她忽然拿來一整瓶啤酒，與我們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幹掉了。

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散的，還好，沒忘住哪。從計程車下來，我突然有了男人的氣概，告訴雪我來扶你。也不知道是我攙扶她，還是她攙扶我，我們兩個搖搖晃晃走到她的房間。

我給雪倒了一杯水，叫雪漱漱口。特別想找一支煙，可惜沒有，我平時不吸煙。兩個人坐著，我看著雪。她也正在看我。我突然有好多話要問她。我問雪，這些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雪一笑：「沒有」。我不相信，接著問。雪遲疑一會，突然拉住我的手：「風，這麼多年你想我了嗎？」

男人最不喜歡聽女人問自己問題，比如是想不想，愛不愛之類的話，尤其不喜歡回答。但是那一刻，我無法抗拒。多少次，我想告訴雪我想她，一直無法開口。現在她問了我，又抓住我的手，我不禁脫口而出：「我想你，雪！」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我似乎察覺到我的眼淚涌滿眼睛，可就當要流出的那一刻，我已經看到雪的眼淚已經掉了，晶瑩剔透，真想撿一顆放到自己的嘴裡，一定清爽香甜。於是我靠過去，貼向她的臉，吻幹了她的淚水。不甜，不清爽，很苦。

雪不流淚了，我們又相視而笑，然後又一臉無奈。我們突然不約而同的說：「真希望這一刻變成永恆。」

再也控制不住，我吻了雪。輕輕的，溫柔的，慢慢的，親吻她每一個地方。我們擁抱著，感覺明天就要失去彼此，不希望美好那麼快就走……

天亮了，本來不想起床，但是卻憋的難受。去了一次洗手間，感覺我的頭很痛，還有點暈暈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想昨天都做了什麼。我突然想到昨天我去了雪的房間。四下打量，這果真不是自己的房間。雪哪去了，怎麼看不見雪？我有一絲慌亂，但轉念想，雪一定又去辦事了，看我睡得太香，沒叫我這個秘書。我找來水喝了一點，又迷迷糊糊想昨天的事情。想了半天，再加整理，好像有了一點輪廓。我知道我又摸到、並且看到、而且還親過那雙圓潤、嫩滑的乳房。但是我的願望實現了嗎？好像是實現了。不，好像沒有實現，似乎是在最後的一刻出了一點問題。我又努力的想，好像當我們都呈現原始人狀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似乎又聽見雪說「不要」，我放棄了。雪問我，為什麼不。我說：「你是一個聖潔的女孩，我沒有權力侵犯你。從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發誓今生不會傷害你。留著吧，留給你的老公。我不會遺憾，因為我已經擁有過你，因為你的心曾經屬於我。」

雪沒有說什麼。我們擁在一起。
那一夜，她是屬於我的。
若干年後，回憶起來，我還是不清楚我的願望實現了沒有。

雪沒有回來，她給我發了一個簡訊，告訴我她有急事飛了深圳，讓我自己回北京。

我搞不懂這個女孩，竟然不辭而別。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這一別，是真正的離別。

離開北京四天後，我回到了這個熟悉但卻陌生的城市。

我已經早早告訴了盟。

回到家，盟準備了豐盛的飯菜，還準備了一瓶酒。我突然很怕，告訴盟出差期間已經和朋友喝了很多，就不喝了。盟突然一笑：「看來你真的不是去泡女人，又找那些狐朋狗友了吧！」

「是啊，不喝不行，都是一幫酒鬼！」我很佩服我自己說謊的本事，竟然那樣附和盟，本來的擔心都在盟的提示下輕鬆解決了。我真的感謝盟，那麼相信我，還為我準備了飯菜。我抱了抱她，又親了親。

「你想我了嗎？」盟問。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和情人分開后都喜歡問情人想不想她，我很無奈，越煩的問題她越問。但是我還是回答了她，我告訴她想。

盟很高興，蹦跳著去給我洗水果。我突然有一種愧疚，一點罪過。「不會了，不會再有下次。」我告訴自己。對雪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但是我們都沒有再聯繫。我與盟的關係也是一天近勝一天，有時候也會有結婚的念頭。

有時候，我會想，人生是美麗的，擁有與不擁有，其實並不重要。珍藏那份感情吧，珍惜現在，暢想明天！10月的北京是美麗的。我知道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季節里，雪已經有了她新的人生。而我和盟，也開始策劃屬於我們的美麗。
故事該收尾了。親愛的讀者，你們辛苦了，但我相信，讀了我的文章，你們的人生也會美麗的，不是嗎？

然而秋天過去，冬天轉瞬就到了。
2002年的冬天，北京格外地冷。
我和盟卻很熱，因為我們都在為我們的新婚做準備。日子暫定在03年的春天。屬於我們的時間很少。我們的工作都很忙，每天都要很晚才回來。當然，我們的薪水也很可觀，我們有了一筆存款，除去結婚費用，還可以交購房首付。
我們買了兩室一廳的房子。盟憑藉她天生的才能，竟將簡單裝修的房子裝飾的像貴族的房子，盟便是貴族小姐。每天晚上擁著貴族小姐睡覺，說不出的感受。
別羨慕我啊！朋友，不只是你嫉妒，很多人都在嫉妒我，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同事，我的親戚。有時候嫉妒的人太多了，不是好事。

忽然有一天，盟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公司有一個重要任務，她要出差一個月。我很不舍，但是沒有辦法，不能不讓她去，也不能跟著她去，認了。盟離開的日子是灰暗的，我每天自己在房間里無聊地看著電視。沒有了盟，房間不再是貴族別墅，更像一個流浪漢的狗窩。我找一切辦法打發我的無聊，然而無聊就像影子一樣不離左右。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又是一個無聊的夜晚。盟還有三天就回來了，我數著指頭算日子。無聊。我左翻翻，又翻翻，忽然想起包里有一點神秘的東西。不知道是響應政府的號召，還是為員工謀福利，單位竟給我們發了安全套。我心想這還挺好玩的，想拿出來看看免費的和花錢的到底有什麼區別。包裝好像也沒什麼分別，打開一個，好像也並不特殊，順手扔到垃圾桶里，忽然有一點渴望。想想算了，盟快回來了，忍忍。可是一想到盟不要緊，感覺更加強烈了。盟美麗的笑容，帶著酒坑的臉蛋浮現在我的面前，好像在說來啊，來啊。乾脆任憑思緒去想吧。於是我又忽然想到了雪。雪婚後的生活如何呢！好嫉妒她的老公，能摸她那麼好的一對乳房。趕緊轉開念頭，告訴自己不要背叛盟。於是又想盟的眼睛，盟的胳膊……

慾望愈發地強烈了。剛想自己解決一下，突然有人敲門。我開了門，是月

月是我班上的同事，被班裡同志稱為「白玫瑰」，皮膚雪白，身材不錯，是個漂亮的女孩。最值得一提的是，月高聳的雙峰不知讓多少男生魂牽夢縈。月比我晚一年上班，分到我的手下，算是我的徒弟。她總是請教我問題，尊稱我一聲「師傅」。

由於這個緣故吧，我們兩個人私交還算親密。於是我又招到很多人的嫉妒，我說沒有影的事，我根本就沒有對她有什麼意思，我就是她一哥。男人在一起什麼齷齪的話都會說，有時候我們會拿月的那對乳房來開涮。有那麼一時半會，我也會對之好奇，但相信一定不會有雪的好。

月去過我家，都是盟在的時候。盟對月的印象倒是很好的，因為月每次都把盟叫成嫂子，還幫盟收拾房間。盟有時會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小妹。不過也有一次，她警告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我想月來得真不是時候，在我慾望最盛的時候到來。

男人慾望來的時候是危險的動物。

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月來得不是時候。

世事原來那樣難料。

我讓月走進來，問她是否有事。她說她去逛街，恰巧路過，想看看哥哥嫂嫂。手機沒電了，打不了電話，就徑直走過來。我說嫂嫂出差了，只有哥哥在。月看了我的房間，嗤嗤鼻子，告訴我簡直是狗窩一個，說完就要幫忙收拾。
我忽然有一種要出事的感覺，好像我們孤男寡女不是太好，告訴月不用收拾了，太亂了，等我自己再弄吧。月想了想，好像真得覺得太亂，顯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坐下了。們又聊了一會，她說該回去了，然後我送了她。

回到屋裡，坐了一會，思緒又泛濫。我知道我必須解決一下，否則這一晚上都不會舒服。任憑思緒齷齪，想盟每一個重要部位，終於在手的幫助下達到慾望的高峰，拿來垃圾桶接住了，無比的舒服和泰然。過後的感覺好累，什麼也不想干，卻想起今天還沒吃飯。沒有老婆的日子，生活就是那樣凄慘。穿好衣服，下樓去。

吃完了飯已是晚上11點。我打開房門，驚奇地發現屋裡有人來過。有人整理過房間，卻好像還沒整理完。我奇怪是誰來過，然後我就發現熟悉的東西，熟悉的衣服。

原來是盟回來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我驚喜異常。早知道她回來，我剛才何必自己多次一舉。我高興地喊著盟的名字，
到處去找。還是看不見盟。

我不禁想笑，可愛的孩子，又玩這種遊戲。一定是聽見我開門的聲音，又躲起來想嚇我。我去她常躲的地方去找她，可是她卻不見了！

我慌亂了，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

關機。

我有些害怕，隨處走，隨處看，忽然看見桌上放著一張紙。「風，任務結束了，我提前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你……我整理房間，看見了試孕紙，看見垃圾桶里的東西，看見月的包，我什麼都知道了。祝你和月幸福！——盟」

我真的好傷心，原來盟她誤會了。我多麼想告訴盟，試孕紙是我給她準備的，套子是我隨便扔的，帶著氣味的東西是我…… 欲說無處，盟消失了！
夜不知道怎麼過的，好容易挨到天明。一上班就給盟打班上的電話，盟沉默。
我解釋，盟掛斷。下班去找她，盟拒絕見我。想發簡訊，她的手機永遠是關機。
我想找到她的同學，讓她們幫我，她們說也找不到她。一天一天過去，我慢慢憔悴。而在這時，北京爆發了非典。

大家人心惶惶，彷彿世界末日就要來臨。

每個單位控制得都很嚴，制定了嚴密的預防措施。我被限制每天騎自行車上班，並且每天家和單位兩點一線。盟住在公司，不準回家。

思念令人煎熬，非典給人恐懼。一支溫度計告訴你有今天可能就沒有明天。

一個下午，我突然接到盟的電話。我好高興，她終於開機了，終於肯打電話給我！她一定會給我機會！

事情非我想象。她說她發燒。我剎那間好害怕，好驚慌。我祈禱，我的盟，我的貴族小姐，不會的，你不會的。我馬上和領導請假，告訴領導我的女朋友她病了。我沒敢說她發燒，但領導的眼神中已經有懷疑，遲遲不肯放我走。我有些失控：「不給假我也要走，她現在最需要我，希望您理解。」說完我起身走出辦公室，走到樓下。

太慌了，想起沒有帶錢包。沒有錢，我寸步難行，何況是給女友治病。我急忙去等電梯。等了半天，忽然想起來電梯在非典期間已經停了，只能走樓梯。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去，拿起錢包，又跑出去。大街上計程車不多，但卻好打，因為基本沒人打車。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攔了一輛，可司機問我為什麼沒有帶口罩，我說我很急，忘了帶了。司機看我很急的樣子，沒說什麼，載我直奔目的地。到了盟的單位，看門的怎麼也不讓進，我好說歹說，他還是要堅持向領導請示。正打電話間，忽聽救護車呼嘯而過，我不經意看了一眼，竟是盟！車裡好幾個人，都帶著口罩，從我身旁掠過的時候，我分明看到盟那期待的眼神！我拚命地擺手，希望救護車停下來，然而車沒有停，轉個彎不見了。我不禁眼淚橫流，難道這是我看到盟的最後一眼？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撥通手機，我盡量平靜，告訴盟不要害怕，不會有事。盟什麼也不說，只聽見救護車的笛聲。盟掛斷了手機，我感到一陣心酸。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陪著她。剎那間我彷彿看破了紅塵，這世界有什麼重要，生命原本那麼脆弱。我對著門衛高聲大叫，我罵他鐵石心腸，我告訴他我的盟若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他沒完。門衛沒說什麼，我似乎感受到他的無奈，他的自責。但是那是他的責任，
在危險面前，紀律掩蓋了人情。
突然想起，忘了問盟是去哪個醫院，趕緊又打個電話，盟告訴了醫院，我趕忙又打車去追。然而我進不去，也看不到盟。盟被隔離了！
我只好回去，在家裡心急如焚，也沒有心思上班。醫院結果出來了，基本排除非典，可以出院，但是要隔離看護。我歡天喜地，打車去接盟，希望能把盟接回家，在家隔離，我照顧她。醫院門口停了一輛賓士，我繞過去，感覺很彆扭，真想踹兩腳，為什麼擋我去接老婆。盟走出來，她瘦了，活潑的眼神不見了。我心痛無比，跑過去想去抱她，卻被醫生護士擋住了。他們告訴我要避免接觸，非典病毒無處不在。忽見賓士車下來一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帶著口罩看不出來長得什麼樣，好像比我高些，壯些，穿得很休閑，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盟徑直走過來。我盼望她走過來，我似乎已經等不及要帶她回到我們溫馨的家。
她走過來，方向卻不是我！
我頭腦一片空白，似乎晴天里中了霹靂！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相信盟會回頭。
我再一次失望。
男人打開車門，盟就要鑽進去。我終於忍不住：「盟，不要！」
盟似乎一震，停留了一會，回過頭來。
「你已經傷害了我，不要再傷害月。」
「我和月什麼都沒有，你和我回去，我向你解釋！」盟遲疑一下，還是鑽進車去，我跑過去擋住那個男人，用我平生最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告訴他不要不識抬舉。男人居然一笑，充滿鄙夷。我握緊拳頭，狠狠地打了過去……

非典沒有影響警察工作，唯一的區別是警察也戴著口罩。在派出所里，我平生第一次感受當犯人的感覺。我等著他們來審訊我，做筆錄，可能還會有罰款，是不是還要拘留。一切都無所謂了，失去了盟，什麼都沒有意義。
等待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我想到了雪，不知道她知道我被警察抓起來會有如何想法。我想到了月，一個單純的女孩卻害我不淺。我甚至想起我的父母，想起我的爺爺……
沒想到警察根本就沒審我。一個戴口罩的COP走過來，告訴我可以走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獃獃地問：「怎麼就這麼簡單？」
「你還很失望是嗎？那你在這待著吧！」警察轉身想走。
我趕忙問：「警察叔叔，不，警察大哥，你到底是讓我走還是不讓我走？」我都懵了。警察卻笑了，可能佔了便宜的緣故。「你可以走了，受害方說不追究了，你小子走運！」「他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當然，受害方都不追究了，我們吃飽了撐的還管你。」
我突然有一種憤然。我不想走，卑鄙男人，我不想要你的恩賜。我還想說什麼，警察突然推我。「快走吧，我們要下班了！」無奈，憤慨，失落、無助，這就是我出門的感覺。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5
回到家中，我是那麼傷感。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散發盟的氣息，可是從盟出差起，
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家了！不，準確地說，回過一次，卻被我無端地氣走……
盟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她又為什麼給我打電話？難道是盟還挂念我？對，她還是愛我的！她在最危險的時候，開機給我打了電話。證明她的心裡還有我。我忽然又有了無比的信心。盟，我不會失去你，我一定要找回你……

我動用各種聯繫方式，希望盟能給我解釋的機會。我甚至想不再解釋，坦誠地向盟承認「錯誤」，肯求她的原諒，盟一定會原諒我。但是我找不到她，非典隔絕了我和盟的一切……
6月的北京已經有點熱。非典漸漸失去威風。
我已經在盟的單位門口等了一個禮拜。每天下班我都會在那等兩個小時。門衛換了，但卻和以前的一樣，嚴格執行規章制度。他每天都會看見我，一定以為我大腦出了什麼問題。
星期五的晚上，我仍然在等。門衛忽然喊我，並遞我一支煙。
「哥們，煙能預防非典，來兩口！」
我忽然對煙有巨大的渴望，愉快地接過來，吸了幾口，果然很爽。
「你在這是等人嗎？」門衛問。
「是，我等人。」
「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出來見你不就完了？」
「我打了，但是她不肯接我電話。」
我忽然念頭一閃，或許門衛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公司的人你都認識嗎？」我問。
「差不多，有點名的都認識。」
「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給你們單位的一個同志寫封信，等我寫好了麻煩你交給她行不行？」
「不是吧，你要是想寫信，寄給他不就完了！」
我忽然傻笑，還說自己是大學生，還當領導的秘書，連寄信的辦法都沒想到，夠笨的！非典雖然肆虐，郵電還在運作啊！
忽聽門衛又說：「不過也可以給我，這樣又省錢，又保險不會丟，寫好了給我吧！
是給誰啊？」「謝謝大哥，我想就不麻煩大哥了，我寄給她就算了！」飛奔回去，拿出紙筆，卻忘了怎麼下筆。想找找以前別人寫給我的信參考一下，忽然想起好久沒有開自己的信箱。於是我拿了信箱鑰匙，下樓去。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我走到樓下，樓道里有一點黑。我摸索著打開信箱，伸手往裡摸，只有一封信。網路發達了，手機普及了，好象誰都不愛用這種老土的通訊方式。其實寫信是多麼浪漫的事情，當初我和雪談戀愛的時候，她給我寫了那麼多的信。她的字那麼俊秀，和她的人一樣美麗……
我突然感覺自己很齷齪，怎麼現在又想起雪？我罵了自己兩句，又忽然轉念想：「
認識這麼久，盟都沒有給我寫過信！其實也不怪盟，我也沒有給她寫過信啊，我連情書都沒有給她寫過！」拿了信，關了信箱，迫不及待往家走。電梯門口是有燈光的，我看了看信封，竟是我最熟悉的字體！別亂猜，讓我來告訴你是誰。是盟的字，雖然信封上沒有她的名字，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盟。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急迫，害怕，好奇……
打開家門，匆匆跑進去，打開盟的信。

「風：
不要奇怪我為什麼給你寫信，因為這是我唯一感到合適的方式。我無法面對你，也沒有辦法在電話里聽見你熟悉的聲音，我害怕失去離開的勇氣。
每晚深夜會開手機，因為我想看你的簡訊。我知道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但是我已經不能回頭。風，不要為我擔心，因為我不是一個人走。他曾經挨過你的拳頭，那是他應受的懲罰。我知道我也將受到懲罰，失去你就是我一生的憾。你是世界上最懂得體貼女人的男人，也是世界上最不懂得女人的男人。你總是那麼包容那麼大度，永遠不會問我離開你的時候做了什麼，也永遠不會責備我。但是你知道女人是需要在乎的，她們有時候會希望你多疑，希望你吃醋，因為那樣才能讓她們感受到真正的愛。是你的寬容讓我有了變壞的膽量，是你的不在乎把我拱手讓給別人。他是我學壞的最佳對象，因為他總是出現在我最失意的時刻，總是陪我度過最危險的難關。你知道，非典無情，人卻有情。生命是脆弱的，每一天都可能是盡頭。慌亂時刻，人都需要依靠…… 自己感覺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我是那麼希望能再最後見你一面。或許是冥冥中註定，當他最先到我身邊的時候，對你的失望變成對他的感動。風，我知道你愛我，知道你最寬容，你一定能原諒我。你的身邊不愁沒有女孩。沒有我，你還會找到幸福，我祝福你！
盟
5月28日」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讀過信，我呆了。
我沒有想到，竟是我自己把盟拱手讓給了別人。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凄慘的事情。我恨自己，我很很抽了自己兩個嘴巴，罵了自己「你是21世紀最大的煞筆！」
盟，你現在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把房間整理的乾乾淨淨，就是等著你回來！盟，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珍惜你，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去我都很在意，只是我沒有說出來！盟，我原諒你變壞，其實你不壞，如果你現在回到我身邊，我仍然不會覺得你是一個壞女孩，我還會象從前一樣對你。盟，你忘了，我們原本是要結婚的，就在今年的春天。你不是說那是你夢寐以求的願望嗎？盟，你看看我給你買的戒指，你快回來，我用電影中最浪漫的方式向你求婚……

盟一直都沒有回來。
我每天無精打采，迷上上網。我想讓網友給我出出主意，但是他們的答案驚人的一致：「女人變心就不會再回來。」
同事們都看出來我已經對工作失去興趣。因為我的緣故，公司的客戶逐漸失去，直到有一天，老闆告訴我可以回家休息，但他答應工資照發。
這世上還是有人情的，畢竟我從前曾為公司做了那麼多的貢獻。
然而這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我慢慢地憔悴，迷上酒，迷上煙，每天在煙酒的麻醉下生活。
這段時間，月時常到我家來。

月每次來都會帶來很多好吃的東西，陪我一起聊天，成了我生活中的好幫手，情感上的好朋友。

我給月講我和雪、盟的故事。每次月都聽得很認真，有時候還會流淚。月流淚的時候，我感覺月那麼純潔，就像天使，有一點雪的影子。有時候月也會頑皮，纏著我給她做可樂雞翅，又讓我想起盟。有月的存在，我感覺雪和盟都沒有走，仍然離我那麼近。我很慶幸我有這樣一個小妹妹，伴我度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時光。

盟走了大概兩個月。我的傷口漸漸癒合，漸漸敢於面對現實。我又開始上班，開始正常的生活，只是時時盼望奇迹能夠出現，期望當我回家的時候，看到盟像往日一樣準備好香噴噴的飯菜。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又是周末，月興高采烈地提出去郊區玩。這段時間我也夠悶的，心想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告訴月一切聽從安排。月高興壞了，約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路歡聲笑語，駕車開往郊區。

我們去的地方叫清涼谷。青山、綠果、瀑布，真的好清涼，剎那間心情突爽，豪情乍現。不過看著悠悠的小溪，仰望從天而降的瀑布，我又忽然想起1年前那個周末。那時我也曾看到這樣的景色，也曾豪情滿懷，只不過那時候陪我的是盟，不是月。我儘力不去想盟，和月開著玩笑，幾個人爭高賽遠，彷彿是一群年輕的孩子，回到了兒時的歲月。走到汗濃，擇蔭休息，月突然打開她的數碼相機，讓我瀏覽她的相片。我指指點點，她忽然指著一張相片驕傲地說：「怎麼樣，這張很漂亮吧！」

我本想附和她，卻看她驕傲的神情，忽然有一種頑皮，想和她開個玩笑。我笑著說：「怎麼那麼胖啊！」

我看見月欲笑欲哭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忍，補上一句：「有點楊貴妃的風采！
」

「你這人沒一句是正經話。」月忽然收起相機，向前走去。

我們爭先恐後向高峰爬去，登了頂卻發現峰上還有峰。我奇怪那麼高的山竟然也有水，真是山多高，水多高。又爬了幾峰，有幾個泄了氣，決定放棄登上最高峰。月看我一眼，我們彷彿心有靈犀，告訴他們在這休息，我和月再爬一段，看看前面是不是最高的峰。

我和月又慢慢向上爬。山路越來越陡，我拉住月的手，兩個人互相幫助，慢慢攀登。費了半天的勁，終於到達目的地，卻發現這仍然不是最高峰。我告訴月別逞強了，回去告訴他們就說我們已經到達最高峰，他們也不會知道，讓他們遺憾去吧。眼光遊走，尋一個最好的角度，欲拍一張居高臨下的相片，回去炫耀。剛想去拿相機，卻發現我的手還在月的手上。我感覺一份光滑和細膩，像是盟，欲撤不舍。忽見月也朝手看了一眼，忽又嬌羞轉開頭去。

我心中一凜，莫非月對我已生情意？轉念又想她總是把我當成哥哥，一心只想幫我找回盟，怎麼會對我有意？

但我還是趕緊抽開手，告訴她我的瞞天過海之想法。月翩翩地擺了幾個姿勢，照了幾張，我們便原路返回。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見到同伴，他們紛紛埋怨我們怎麼去了那麼久。月自豪地把相片拿給他們看，他們倒真地信了我們爬到最高峰。

離開清涼谷的時候，已是下午5時。月有些留戀，不太想走，無奈這離市中心路途遙遠，我們必須返回。

微笑走回家，忽然有一種從夢中返回現實的感覺。我端詳屋裡的每一個角落，到處瀰漫盟的氣息。我有一點悵然，只能勸自己不要太傷心。想想今天的事情吧，也許會讓我忘了痛苦。這招還有些靈驗，我果真心情又好起來。我想著和月一起爬山，
似乎月又變成盟，一會又變成月，又想起一年前和盟爬山的經歷，忽然豪情頓生，
找來紙筆，賦詩一首：

清涼谷客
豪情在，虛谷映胸懷，
煩愁離，清水照心扉。
花草羞，何來君六位，
青山樂，抱得美人陪。
感山高，路轉峰又現，
嘆力短，峰迴路更難。
羨水連，欲斷忽又見，
慕天遠，山高色更藍。
清風輕，輕聲和水管，
夏草柔，柔語寄瀑弦。
飛機忙，忙畫青天線，
相機累，累接景不完。
君子貧，貧把女兒品，
女兒笑，笑把藍天傲。
藍天怨，怨把眾人訴，
眾人鬧，鬧把青山搖。
山路長，路在力早衰。
午後短，早時把家回。
流水追，心盼我多留，
夕陽愁，怎知我欲歸？
清若鏡，不照影自現，
涼如酒，不飲人自醉。
谷似人，不待客自斟，
客是情，不語意滿杯。

寫完詩，又讀了幾遍，還真是一首好詩。又有一種失落，可惜這詩盟已經看不到了。我想扯碎了扔掉，有些不舍，隨手放到提包里，心想明天上班給月看看吧！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第二天上班，我依舊像往常一樣忙碌。休息的時候，我把詩給月看了，月竟看了幾眼放那了，鬱悶得真是後悔給她，一個不懂詩的女孩。

班上工作愈發忙起來。月已經不再是新同志了，有了自己的業務，調到另外的辦公室，我也從老師的崗位下崗了。或許是因為彼此的忙碌，我和月這段時間的聯繫不算頻繁。

每天下班我喜歡拿本《紅樓夢》來讀，或者寫寫字，日子過得倒有些悠閑。我很高興我好像漸漸擺脫了感情的陰影，心情逐漸好起來。

8月的一天，我依舊像以往一樣寫字，手機忽震。我接起來，是薇。寒暄過後，薇終於切入正題：

「風，你真有兩下子，把雪弄到手就雪藏起來，連電話號碼都讓她換掉，生怕她跑了跟了別人是嗎？」

我心一愣，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沒有影子的事情。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雪藏她了，她不是結婚了嗎？」

「結婚了？這麼快，怎麼不告訴我們啊，太不夠朋友了。不過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姐姐，雪結婚又不是跟我，你是來故意氣我是嗎！」

「什麼，雪結婚不是跟你？你們後來又分了？」

「我們壓根就沒有再好過，怎麼又分？」

「上次你們去青島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我和新還祝福你們兩個呢！」

我努力地回憶那次青島之行，回憶我們一起喝酒，時間太長，我竟然忘了大概。

薇又努力地提醒，我也努力地想，終於明白那晚我們言談默契，實際上卻各懷心事。薇又滔滔不絕給我講了很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漸漸壓抑了對雪的思念。薇的出現，像一個炸彈，炸開我心底的水壩，思念如洪水狂涌而出，滔滔泛濫。我又想起那一雙美麗的乳房……

我想見雪，但是我知道相見不如懷念，我不能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月給我打了電話，希望見我。電話中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卻不肯說為什麼，堅持見面再說。

見了面，我問月：「月，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沒有，只是有點累。」

「好妹妹，有什麼事就說出來，該不會是咱們小李哥又惹你生氣了吧！」

小李哥是我們班上新從別的單位跳過來的一位電腦高手，人長得很帥，對月有那麼一點意思。有事沒事的時候，我總是拿他和月開涮。每當那個時候，月就會追過來給我一拳頭。

我本想再用老辦法逗月開心，不料今天月卻反常，抬起頭望著我，眼光中帶著嚴肅，慢慢地對我說：「你能不能不再開我和那個傻子的玩笑！」

我突然一愣，該不知如何是好。不曉得她今天怎麼把那個小李叫成傻子。似乎又想笑情竇初開的小妹妹，看起來真是小李子惹她生氣了。唉，女兒家的事，真實難以琢磨！

我趕忙妹妹長妹妹短哄一哄，不料月眼中含著淚花，瞅了我一眼：「風……」

我有點手足無措，記憶中她第一次這樣叫我……

我很不自然地等著下文，可是月卻只獃獃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麼，一絲愧疚感湧上心頭。

另多少人羨慕的感情，對我卻是那麼大的壓力和痛苦。

「月，好妹妹，你有什麼事你就說，我是你的好哥哥啊，永遠都是。」我故意裝作不懂，故意把哥哥說成永遠。

她低頭不語，我默默站立。

忽然見月抬起頭，對我說：「哥哥，明天我過生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我忽然有種釋放的感覺，她叫我哥哥，我的小妹妹叫我一聲哥哥！

就那一聲哥哥，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月！

我說我們去我家，月說不好，堅持去她的宿舍。我從來都沒有去過月的家，因為月是和別人一起合租的房子。我們買了好多東西，到她宿舍的時候正是晚上七點鐘。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6
我們打開蛋糕，插上蠟燭，準備好紅酒。

月去關了燈，想點蠟燭。我說等等，拿出包里的收音機，調了台。快到7：30的時候，我告訴月點燃蠟燭。蠟燭砰的一聲四散開來，伴隨「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忽聽電台里播音員甜潤的聲音：「親愛的月兒，你在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風兒大哥為你點了一首你最愛聽的《豬之歌》！月兒，你高興嗎，去謝謝你的風兒哥哥吧！看你們的名字多麼可愛，風兒月兒……」

我突然覺得有一點怪異，想起《紅樓夢》里的兩句詩「厚天高地，堪嘆古今情不盡；痴難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月兒卻很高興，竟有些手舞足蹈。《豬之歌》結束了，我關了收音機。月閉上眼睛，許了心愿，然後一口氣吹滅蠟燭。

我們吃蛋糕，喝紅酒，溫馨浪漫……

時間過得很快，已是九點鐘。月兒忽然說她很累，想去洗洗臉。我不置可否，月已經走進洗手間，我聽見水龍頭嘩嘩地響。

我無所事事，隨便走走。走進月的卧室，真是小女兒家的房間，明星畫貼滿牆壁，被褥花花綠綠，床上放著絨毛狗、玩具熊。我的眼睛四處打量，一張熟悉的寫滿字的紙映入眼帘，是我寫給她的詩，貼在她的床頭。我的心突然一陣疼，忽聽腳步聲響起。回頭看時，月正向我走來。

月頭髮滴著水，披著浴巾，看到我停住了。我奇怪她為何說去洗臉卻是去洗澡，又想到我現在在人家的卧室，有點不好意思。

月直直地望著我，眼光充滿溫柔，臉上飛上一團紅暈，看起來那麼可愛。我想移開我的視線，卻有些不舍，就這樣默默看著她，忽見她手一松，浴巾脫落……

我的眼光禁不住往下移動，看見了一雙堅挺、紅潤的乳房。

一個無時無刻不再眷戀著雪的乳房的男人，一個在盟身上體驗無數次幸福的男人，慢慢向前走去，解開自己襯衫的第一個扣子，向前走，再解第二個

一個無時無刻不再眷戀著雪的乳房的男人，一個在盟身上體驗無數次幸福的男人，不可能再去接納新的女人。我把我的襯衫披到月的身上，告訴月房間開著空調，多冷，別凍著了。月的眼淚順著眼角在流，輕輕啜泣，忽然一字一句對我說：
「風，你為什麼不肯接納我？盟嫂嫂已經走了那麼久，你為什麼不肯忘記她？我之所以趕走了我的室友，選擇在我家過生日，就是想讓你離開那個房子，忘記過去！
」我看著月楚楚可憐的樣子，對月兒說：「月兒，你不只有一個盟嫂嫂，還有一個雪姐姐。月兒，來聽我給你講個故事。」我牽著月的手，把她領到沙發上坐下，扯過什麼東西蓋住她的腿，然後緩緩道來：

「一個家貧如洗的男生與一個家纏萬貫的女生談了戀愛。一個溫柔的夜晚，兩個人錯過了回校的時間，無奈住了旅館。不巧那天晚上女生宿舍查宿，家纏萬貫的女生被記錄在案。學校領導與女生的父親關係密切，本欲不予追究，但出於對其女兒負責的想法，告訴了女孩的父親，並委婉提示可能是女生有了男朋友。已經兩度新郎的父親找到女生，逼問女兒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女兒略帶羞澀，但卻勇敢地承認了。父親便問男生的家庭背景，女兒告訴父親男生來自農村，家裡很窮，但是學習成績非常出色。

父親非常生氣，說女兒給她丟了臉，又突然沉吟一句：『這小子是不想在學校待了！』女兒心中一凜。她明白父親這句話的含義，也知道在這金錢萬能的年代，父親的話就是聖旨。

女兒曾是父親的寶，但自從他棄了舊情，新歡生了兒子，一切悄悄改變。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7
女兒恨父親親手毀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暗下決心：除了向父親借上學的錢，她不會再求父親做任何事，等到她自立后再把錢還給父親，然後遠走高飛。

女兒也恨母親不負責任，竟一氣之下跟老外去了德國。恨屋及烏，她對外國充滿憤恨，發誓此生絕不出國。

然而，為了她心愛的男生，這一切都沒有實現。她哭著說不是男生的錯，哀求父親不要為難那個男生。他是家裡的希望，村裡的希望，貧窮的家庭供出一個大學生多不容易！

女兒的眼淚像泉水一樣流。父親似乎最終被感動，決定不再和男生為難，但是要女
兒答應他一個條件：立即去國外留學，斷絕與男生的一切來往。

女兒在淚水中答應了父親的條件，給男孩留了一封簡訊，匆匆而去……」

我把薇講給我的故事向月轉述一遍。月靜靜地聽著，沉默著。

而我，早已回到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從金鼎回來以後，就聽說前晚女生宿舍查了寢。大家風言風語地談論昨日何人未歸，中間有雪。我有一點擔心，害怕雪會有事，但卻苦於無力相幫，又自責是自己連累了雪，心裡充滿愧疚。

第二天，學校的處分名單貼了出來，警告了一批女生，開除一男一女。看完所有名單，心終於放到肚裡，上面沒有雪和我的名字。想到這麼多人受了處分，真是后怕，如果有人知道我和雪也去開房……

很想去找雪慶祝逃此大難，可是雪卻不見了。我有一點擔心，不知道雪去了哪裡。正尋找間，薇走過來給我一封信。

是雪寫給我的，很短：

風：
媽媽來信說她病了，我沒有心情上學。和爸爸商量過，我打算退學去陪媽媽。
風，我愛你，但是我也愛我的媽媽。你能原諒我嗎？
你那麼優秀，將來一定是個人才，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做個有出息的人。
風，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雪

那封信就像晴天里霹靂，我忽然頭腦一片空白，淚水不知不覺狂奔而出。那是我告別孩子后第一次流淚。薇被我嚇壞了，扶住我問我沒事吧，我忽然覺得好無助，眼淚像決堤的洪水……

我不相信我會失去雪，我總相信雪有一天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對，她以前也和我開過玩笑的，有一次愚人節她說她要嫁給一個乞丐……

我走過每一個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我想象她會突然有一天和我相遇。忽然又想起她說她最喜歡的地方是海灘，將來如果她失戀了，她就去海灘坐一夜又一夜。我突然看到了希望，狂奔海灘。

我又失望了，青島到處都是海灘。雪，到底哪裡曾有你的足跡……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7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相信雪不會再回來。我又看了她的信，我發誓要刻苦努力，出人頭地。

我還在回憶，忽聽月對我說：「風，我終於知道了你的故事，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我。送我詩以後，我一直等你來找我……風，我不會再做夢，請原諒我的無知。」

「月兒妹妹，你沒有錯，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

「哥哥，你的生日是多少？雪姐姐的生日是多少？我想查查你們都是什麼星座。」

我把我們的生日告訴了月，心想雪畢竟是新時代的孩子，相信星座這種東西。月去換了衣服，把衣服還給我。坐了一會，我與月告了別。

回到自己的家，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一切都像一個夢，但卻那麼真實。我又想起我給月講的故事，又想起雪。

我有點恨薇，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那麼晚告訴我。但是這又怎麼能怪她呢，她也只是盡了一份朋友的忠誠。

我終於知道在青島的時候，為什麼雪會對金鼎的消失那麼傷心，對學校取消大門那麼耿耿於懷。

雪，你現在好嗎？

04年，春天。

因為非典，03年的春天不堪回首。

04年的春天還是美麗的。

我買了兩盆花，放到自己的房間，每天細心照料。又是一個溫馨的晚上，突然有人敲門。

我開了門，是月。

月已經調到生產部當主管，我們好久都沒有見面。她依舊像從前一樣漂亮。

「哥哥，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月兒問。

我指了指我買的花，告訴她我養花。她突然哈哈大笑，笑我竟然有如此閑情雅緻。

「有沒有想雪姐姐？」月兒突然問。

「不想了，她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為她高興。」

「要是她並不幸福呢？」

「怎麼會？」被月一問，我突然對雪有點擔心，但又想雪好不好，月怎麼會知道。

「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呀，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不禁一笑，我竟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等著月給我禮物，卻看月風也似地跑了。

作者: 風乾的影子 時間: 2009-1-14 19:37
敲門聲再次響起，我想月這丫頭搞什麼鬼，去開了門。

我震驚了，門口站立的不是月。

是雪。

她還像以前一樣美麗，只是多了幾分憔悴。我打量她，忽然發現這不是雪。來人胸平平的，但是怎麼會這麼像？
「不讓我進來嗎，親愛的風？」
我終於承認這的的確確是雪，我衝過去與雪激情擁抱。
我把雪讓到屋裡，傾訴離別之情。
「是月找到了我。月沒猜錯你網上的密碼果真就是我的生日。她在網上找到了我，
告訴我你的故事。」
我終於知道月問我們生日的用意。她用雪的生日敲開雪的門，又在我的生日里送給
我一份大禮。
然而，我卻不想接受。
錯過就是錯過了，雪已經有了家庭，挽回的愛沒有意義，何況我沒有遺憾。
我剛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雪，卻突然想起雪平平的胸，不禁朝那看了一眼。
雪意識到了，她告訴我她患了乳腺癌，切掉了。
我長嘆，天妒紅顏。心中生起無限同情和愛憐，眼淚含在眼裡。
我問她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告訴我是02年的9月。
「02年的9月」，我沉吟著，忽然想起雪是在那一年10月結的婚。
「那就是你結婚的一個月了」，我說。
「應該是，但是不是，因為我根本沒有結婚。」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沒有多問，心頭卻有一個想法……

轉眼就是2005年的春天。
DVD中放著「兩隻蝴蝶」。我隨口哼哼：「親愛的，來跳個舞，愛的春天不會有天
黑。」
忽聽一個聲音響起，像功夫里那個老闆娘：「唱什麼唱，來吃飯！」
我捂起耳朵，趕忙跑過去。
窗台上，一對白鴿咕咕叫個不停……
（全貼完）

作者: brown132249 時間: 2009-1-16 14:35
嘆息

作者: 禿尾巴 時間: 2009-1-19 09:09
不過請不要為我遺憾，我們的故事還沒結束。

作者: ostrava 時間: 2009-1-20 18:34
唱什麼唱，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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