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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書劍情緣》 第三十三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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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sheng 發表於 2008-12-10 13:5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三十三       身陷囹圄
                                       


         鈴鐺是個聰慧的姑娘,膽大心細。自蕭文蘊離開天界山後,她就一直在琢磨著蕭文蘊頸上的那道指痕。
     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所為。鈴鐺再將蕭文蘊來到天界山後的事一件件細細想去,便又想起了
     那日在慶賀道不平喜收高徒的酒席宴間,蕭文蘊突然失蹤的事。蕭文蘊明明是在花園中失蹤的,卻被父親在
     書房找到,這事當時一亂便過去了,可此時鈴鐺再翻回頭來想想,不覺疑竇頓生。一連幾日,鈴鐺在花園中,
     當日蕭文蘊失蹤的地方查尋了數遍,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過了些天,顧兆榮隨陳天宇下山去採辦貨物,鈴
     鐺便趁這個機會終日跑到顧兆榮的書房裡,一尺牆一塊磚一桌一椅一書一畫地仔細翻找起來。沒有機關,沒
     有假牆,沒有密室,鈴鐺的心又緊張又寬慰。但在那整齊地排放著筆墨紙硯的書案下面,鈴鐺還是不期而然
     地發現了一個暗道!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是驚還是痛。隨即毫不猶豫地走了下去。
         這條暗道與蕭文蘊當日誤撞進去的暗道是不同的兩條道路,但都通向那個天然的大石洞。鈴鐺一路下去,
     自然來到了那個大石洞里,自然看到了當日蕭文蘊看到的一切,自然也像蕭文蘊一樣,被驚得目瞪口呆!
         事情一步一步漸漸越理越清楚了。震驚之後,鈴鐺越來越清醒。她不是一個遇事慌亂的姑娘,她有頭腦,
     有主見。當她排除了一切可能,確定了這一切事情都與她的父親顧兆榮有關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父親這
     次下山去應該是和蕭文蘊有關。進而她又想到,有師叔公道不平在,應該不會有事。
         鈴鐺花了幾天的時間,將這暗道走了個遍。這一走,才意外地發覺這哪裡只是條暗道?這暗道之外,還
     連通著一個曠世罕有的大迷窟!鈴鐺自小生長在天界山,卻渾然不知在這天界山中竟隱藏著這樣龐大的一個
     山中迷窟!豈止是她不知道,整個天界山莊中,除了顧兆榮和他為數極少的幾個心腹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是一個謎!天界山中山連山,峰望峰,延綿起伏,峰巒疊聚,而這迷窟竟是奇曲環繞,洞窟相連,連
     接長達幾座山之間!別說一天走不盡,就是走上幾天,不迷路已是萬幸了。洞內有的地方漆黑一片,有的地
     方卻採光極好。石窟有大有小,高低錯落有致。有一個石窟內還有一方寬大的水池,也不知那水是從何處來
     的。有一個石窟索性便浸在一片水裡,俯身向外望去,水面漸寬漸遠,看不清通向哪裡。除了顧兆榮書房內
     的暗道和終於被鈴鐺找到了的花園中假山的暗道是人工所造之外,鈴鐺還找到了五個天然的出口,這些出口
     或在半山腰中,或在草叢下,或在不顯眼的山石后,都是看似無奇,實則絕妙,又純隱於天然之間的所在!
         顧兆榮也正是發現了這天然的屏障之後,才萌發了養軍屯兵,稱霸天下的野心的!
         顧兆榮從蘇州回來,鈴鐺隻字不提所見的一切。她在奇怪為什麼道不平沒有回來?她很想知道蕭文蘊到
     底怎麼樣了?是不是安然回了京城了?但她忍著一個字也不問,讓顧兆榮看來好似她已將蕭文蘊忘了。過了
     些日子,顧兆榮又走了。鈴鐺帶了青梅去了一趟蘇州,暗中打聽到了一些有關蕭文蘊的事,知道他隨了七王
     爺的兵馬回京城了。鈴鐺重又回了天界山,她天天期盼著道不平能夠早一日回來。
         終於有一天,顧兆榮回來了,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他沒有具體講清楚他去了哪裡,只說是跑了不少地
     方。鈴鐺還是什麼也沒有多問,她只暗中觀察著,發現顧兆榮在書房裡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回來兩天,第一
     天就在書房裡呆了很久,第二天竟整整一個下午不曾出來。鈴鐺大著膽子推門而入,書房裡竟空無一人!鈴
     鐺心裡自然知道顧兆榮去了哪裡,但她並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在那個除了有一間蟒袍玉帶的帝王屋之外什麼
     也沒有的地方,他面對著冰冷的石牆石壁能做什麼呢?她萬萬也想不到,顧兆榮將蕭文蘊抓來了天界山,關
     在了石窟里!
         顧兆榮大喜過望地衝過了葉時楓的阻攔,恨不得插翅飛回天界山。為了蒙古之行,他特選了健壯驃悍的
     追風馬,這馬也的確為他甩掉了追兵,逃過了七王爺的大軍,一路風馳電掣般地回了天界山!
         顧兆榮知道蕭文蘊不怕死,不能以死要挾他,也知道蕭文蘊肯定不會輕易地將換陰調陽術的功法交出來,
     故而一路之上他並不多言,冥思苦想著要如何才能使自己達到目的。蕭文蘊被顧兆榮點了穴道,藏在馬車裡,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想著顧兆榮肯定是要將自己帶回天界山了,可兒肯定在後面追著。自己與可兒遠走蒙
     古,顧兆榮是怎麼知道的呢?七王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是哪裡出了破綻。
         回到天界山,已是傍晚。從一個偏僻無人的天然洞口進了迷窟,顧兆榮將蕭文蘊直帶到那間雕龍飾鳳的
     石室內。出乎蕭文蘊意料之外,顧兆榮解了他穴道,和顏悅色地對他說道:「你這一路也累了,先睡一覺吧,
     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便頭也不回地去了。
         蕭文蘊好生奇怪,顧兆榮就這麼走了?難道他不怕我會跑掉嗎?四下看看,自己來過這裡。見顧兆榮果
     然去了,蕭文蘊當下走出石室。出了石室,前面一條通道,蕭文蘊依稀記得,那是他當初誤撞進來的地方,
     那個石門是只能進不能出,推不動的。於是便掉轉方向,向別處尋去。
         明明看到顧兆榮出去了,明明記得顧兆榮將自己從這裡帶到了他的書房,可是尋來找去,蕭文蘊就是找
     不到一個出口!反回身來再向當初誤撞進來的那條路尋回去,盡頭處一面石壁光滑滑地紋絲也推不動。怪不
     得!蕭文蘊心道:他沒有十分的把握,怎會將我這麼放心地放在這裡!天色漸黑,石洞中也漸漸漆黑一片。
     蕭文蘊回到石室,不再多想什麼出口,拉過顧兆榮那綉著龍的錦被,倒頭睡去。
         這一覺直睡到次日中午,睜開眼時四下里靜悄悄的。蕭文蘊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側過頭去一看,顧兆
     榮正坐在桌邊看書,桌上放著一個大食盒。蕭文蘊坐起來,看著顧兆榮。
         顧兆榮見他醒了,放下手裡的書,微微一笑,道:「龍榻之上你也能睡得安穩?看看,天都中午了。」
     蕭文蘊望著他,不說話。顧兆榮起身將食盒之內的飯菜一一拿出來擺放在桌上,說著:「餓了吧?吃飯吧。」
     蕭文蘊的確是餓了,但顧兆榮這番和氣的態度卻讓他疑惑。顧兆榮見他不動,又道:「先吃飯,吃飽了才有
     力氣和我談條件,對嗎?」
         顧兆榮這話說的不錯。蕭文蘊坐到桌邊,大口吃起來。顧兆榮看著他,慢慢站起身,說道:「能吃能睡,
     真是好福氣!你慢慢吃吧,吃飽了,出來找我。」說完便走了出去。
         蕭文蘊覺得顧兆榮有些反常,他原該對自己橫眉立目,拳腳相逼才對的,怎麼卻這般平和呢?莫不是先
     禮后兵,這平和的背後便是電閃雷鳴吧?
         蕭文蘊吃飽了,走出石室,見顧兆榮坐在洞中一張石桌旁,正想著什麼。顧兆榮見他出來了,便對他招
     招手,示意他坐過去。蕭文蘊走到石桌旁,在顧兆榮對面坐下。
         顧兆榮望著他,開口說道:「我們來談談條件,你把換陰調陽術的功法給我,我放了你,從此再不找你
     麻煩。」顧兆榮一句話說的簡節明了,直言不諱。
         蕭文蘊也乾脆利索地回道:「你失算了,師父沒有傳我。」
         顧兆榮勉強一笑,並不在意,語氣相當肯定地道:「這句話你就不要再說第二遍了,我根本不會相信。
     實話實說吧,道師叔將換陰調陽術的功法手跡當著我的面毀掉了,毀得乾乾淨淨的,一個字也不剩!如今這
     世上,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從誰那裡去得到它。你點頭也好,不點頭也好,總之是不將這套功法寫給我,
     我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隨你便吧。」
         「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想威脅你,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你聽我把話說完了,再決定自己該怎麼做。」
     顧兆榮環顧一下四周,感慨地道:「天界山是一座奇山,天界山迷窟更是絕世之奇!當我發現了這天賜的奇
     窟后,我所有潛在的妄想都爆發了出來。你無法體會得到我當時的心境。我開始屯糧,開始練兵,開始廣結
     江湖奇人異士,開始偷制龍袍,開始暗練寒沙掌。人生在世,光宗耀祖不過是每一個凡夫俗子都會有的夢想,
     開疆闢土也只不過是那些帝侯將相的野心,而那能振臂一呼,凌空出世,霸氣昂然,改朝換代的,才真正算
     得上是當之無愧的天之子,人上人,方配得名垂千古,流芳百世!」顧兆榮看一眼蕭文蘊,「我以前就是這
     么想的。」
         蕭文蘊啞然。顧兆榮的野心不可謂不小。
         「我摸著這石窟內的每一處牆壁都會感受到莫大的力量,我踏著這石窟內的每一寸土地都會得到莫大的
     鼓舞,我要一統江湖,再逐鹿中原!你說,我能不能做到?」
         蕭文蘊斷然地搖了搖頭。
         「我把自己當做了神,神要做的事,怎麼會做不到!可我現在又不得不承認,我還是一個人,是人,就
     會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我的寒沙掌練到第七重,陰毒反侵的徵兆出現了,沒有換陰調陽術的功法,只怕性命
     難保。」顧兆榮說到這裡,眼望著蕭文蘊。
         「既然這樣,你應當罷手不練才是。」
         「來不及了,練到第七重,已是進退兩難的境地,想罷手,談何容易!」
         「既是進退兩難,何以要選進而不擇退呢?」
         「說得不錯,既是進退兩難,所以我便選擇既不進也不退。」顧兆榮看著蕭文蘊,十分誠懇地道:「蕭
     文蘊,我如今向你要這功法,只為了解毒保全性命,絕不會藉此功法多練半分寒沙掌,非但不練,我再也不
     妄想什麼名垂千古的帝業,從此以後,我只在天界山上做一個與世無爭的人,歸隱田間,終老山林。你只當
     是在救我一命,日後道師叔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怪你。」
         「你有此心,只要對我師父言明了,他決不會不救你,你又何必要為難我呢?」
         「師叔的脾氣我比你清楚,他那裡我是斷然不敢多想的。蕭師弟,念在同門的情誼上,你不能見死不救
     啊!」
         「不是我不救你,我說的話你又不肯信。」
         「師叔在蘇州時曾答應過將功法傳我,但隨即便消失了三日,再一露面時便毀了功法,這三日之中難道
     不是在傳功於你么?」顧兆榮站起身來,緩步走著,「我知道你肯定答應了他不將這功法泄露他人,所以我
     也不會為難你。我如今真的是想明白了,人生在世,當惜寸陰,什麼功名富貴,當真是過眼的浮雲。其實我
     本該聽天由命,不該抓你來此,但是,人誰又不惜命?我如今明白了,更悔往昔虛廢了光陰。我愧對家人,
     想彌補她們,可若沒有換陰調陽術的功法,我的性命怕是挨不過一兩年,我的女兒還未嫁,妻子還年輕,我
     不想讓她們成為無父無夫的孤兒寡母。蕭師弟,你若給了我功法,我立刻放你走,再不打擾你,你若不肯……」
     顧兆榮看看蕭文蘊,神色黯然,傷心無奈地道:「我也不逼你,待我將死之時,我還是會放了你。」
         顧兆榮這番話說得言詞懇切,聽得蕭文蘊將信將疑。
         顧兆榮又環顧著四周,說道:「如今這石壁和泥土對我來說,只覺得冰冷,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力量和鼓
     舞了。人真是多變,和生命比起來,一切都微不足到。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吧。」說罷,自去石室內收了桌上
     的碗碟,提了食盒走出來。蕭文蘊默不做聲地望著他。顧兆榮走到他面前,對他道:「委屈你住在這裡,書
     案上有紙筆,桌子上有點心水果,我明天再來。」
         蕭文蘊看著他走向石室對面,那裡顯然是一個兩人寬一人高的出口。
         蕭文蘊朝著他的背影說了聲:「你不怕七王爺找上你嗎?」
         顧兆榮走過出口,轉過身來,說道:「這是件麻煩事,我還在想。不過,你若是早一日給了我功法,早
     一日回到他身邊去,這事就不麻煩了。」說完,伸手在牆壁上一按,一塊巨石自出口頂端緩緩落下,不一會
     兒,將那出口堵住。
         蕭文蘊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洞內靜靜的,除了滴水的聲音,再聽不到什麼。他想著顧兆榮說過的話,想
     著顧兆榮以前說過的話,他不敢相信,尤其想到顧兆榮那人前人後變得極快的臉,他越發不敢相信顧兆榮所
     說的一切。他想起了可兒,可兒現在在哪裡呢?她會不會追到天界山來了?她找得到這石窟嗎?自己曾對她
     提起過顧兆榮家地下的暗道,可兒會找到那書房的暗道入口嗎?找到了也沒用,出口處的機關她如何打開?
     她會找到那花園中假山處的暗道入口嗎?千萬別找到,找到了只會進得來出不去,那豈不是更糟糕!
         蕭文蘊信步在洞中走著,見到石洞前方一個石台之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本書。想起來上一次進來時因
     為好奇那扇門而沒顧得上看一眼那是本什麼書,便走了過去,定眼看時,見那書上濃墨寫著「寒沙掌秘笈」五
     個字。!不覺道:「師父說過,若見此秘笈,務必毀掉。」待要伸手去拿,卻又道:「這秘笈放在這裡,除
     了顧兆榮,誰還會得到?顧兆榮自是早將它倒背如流了,毀不毀它也沒什麼區別。」再想一想,還是一把將
     那秘笈拿在手裡,望著那濃墨的字跡說了聲:「前輩,得罪了。」便幾下將書撕了,丟入石洞中的小水池裡。
         次日下午,顧兆榮又來到洞中,見書案上的筆墨整整齊齊地不曾被碰過,也沒說什麼,放下食盒讓蕭文
     蘊吃飯。待見到石台上的秘笈不見了,一問之下知道書被蕭文蘊毀了,心中雖氣,口上卻道:「撕的好!撕
     的好!你不撕,我也是要撕了它!」依舊等蕭文蘊吃過了飯,便帶他出了石洞,在迷窟中閑逛起來。
         這一逛,蕭文蘊才知顧兆榮所說的這絕世奇窟當真一點都不假。這迷窟是天然的么?方位,結構,布局,
     絕非偶然!是人工的么?天哪!什麼人能有如此的構思,如此的能力來完成它!顧兆榮就像個嚮導,領著蕭
     文蘊在迷窟中穿來穿去,而他對蕭文蘊的口氣及態度,則如長輩對晚輩,實是關愛有加,竟使蕭文蘊有時一
     下子忘記了彼此之間的敵對關係,兩人言談間竟似乎和睦起來。這便是顧兆榮冥思苦想之後選定的攻心戰術,
     對蕭文蘊這樣的人,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但若博得了他的心,便什麼都行了。
         然而事情常常非人所能料,時間也往往不隨人意停留。顧兆榮的攻心戰術剛施展了兩日,還未收到效果,
     第三日,張可兒到了天界山。正如蕭文蘊想的,可兒找不到暗道的入口。第四日,七王爺的大軍到了天界山。
         追去蒙古的錦衣衛四人與賀氏兄弟一起緊追顧兆榮入了關,回報七王爺說蕭文蘊被顧兆榮劫走了。七王
     爺大怒,當即發兵直取天界山。及至天界山腳下,當地知縣回報說天界山莊不過是個幾百戶人家的莊子,禁
     不住嚇,無須王爺攻打時,七王爺便下令扎了營,命陶知縣帶人去見莊主顧兆榮,叫他交出駙馬,免遭兵戮。
         陶知縣帶了兵丁上了天界山,事情一下子便傳開了。山上庄民紛紛湧向顧兆榮府上,圍在政德廳外,想
     知道事情的究竟。卻見顧兆榮謙卑禮讓地對陶知縣耐心地解釋著,說一定是七王爺誤得了消息,他顧兆榮斷
     然不曾做這等事,並問心無愧地表示若是不信,盡可讓七王爺派兵來天界山莊搜個遍,若搜出了人,他顧兆
     榮願擔一切後果。陶知縣被他說得不知所以了,見顧兆榮這般肯定與此事無關,他也拿不了主意,便要去回
     七王爺,讓七王爺定奪。
         這番一鬧,早驚動了一人,便是鈴鐺。七王爺兵圍天界山莊討要駙馬,這話別人可以不信,她卻不敢不
     信!鈴鐺才聽得了事情的起因,便驟然想起了父親回來之後經常在書房內閉門不出。卻原來他將蕭文蘊關在
     了這裡!大驚之下,鈴鐺掉頭就走,她悄悄地避開人群,直奔顧兆榮的書房。下了暗道,鈴鐺一路緊跑,一
     直來到大石洞前,見那塊巨石將大石洞的入口堵得嚴嚴的。鈴鐺曾因好奇觸過那機關,知道此處有巨石可將
     這入口封閉,如今果見入口被封住了,更不懷疑蕭文蘊就在裡面。當下打開機關,那巨石緩緩地自下而上升
     了上去。
         鈴鐺跑了進去,洞內空無一人。「蕭大哥?」鈴鐺叫了一聲,無人回應。鈴鐺跑入那間小石室,沒有人,
     「蕭大哥?」鈴鐺叫著向那條通往花園的通道跑去。
         蕭文蘊正在那間滿是藏書的石屋裡看書,隱約地似是聽到有人在叫他,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地方除
     了顧兆榮還會有誰能來?但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丟了手裡的書,跑到通道上去,驚訝地看到了鈴
     鐺!
         「文蘊哥!」鈴鐺驚喜也跑了過來,一頭撲到蕭文蘊懷裡!她也不明白怎麼一路叫來的「蕭大哥」轉瞬
     間出口便換做了「文蘊哥」!
         「鈴……鈴鐺?」蕭文蘊措愕地看著鈴鐺,「你……你怎麼來了?」
         鈴鐺抬起頭,眼裡掛著淚,輕聲道:「我爹,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沒有。」蕭文蘊話才出口,忽地想到,鈴鐺怎麼會知道是顧兆榮的?他忙問道:「鈴鐺,你怎
     么知道……」
         「我全知道,我都知道了!」鈴鐺打斷他,「自從你下了山,我就在找這個人,我到底找到了,沒想到
     竟是我爹!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就因為他是你爹,我才不願意告訴你!鈴鐺,你何苦要知道這一切?你不該知道的!」蕭文蘊說不清
     楚自己此時的心境。他望著鈴鐺,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感激,又是慨然,又是愧疚。他只道是鈴鐺的這份情,
     他這一世是欠下了,還不清了,誰又料到,在他身陷孤囹,四顧無援的時候,闖入這黑暗,帶給他希望的又
     是這姑娘!
         鈴鐺擦一下淚水,果斷地道:「別說那麼多了,現在七王爺帶了兵馬圍了天界山,正向我爹要人呢,我
     爹一口咬定與此事無關,看來他是決不會將你交出去的。這迷窟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在你下山之後才發現它
     的,七王爺就是翻遍了天界山,也不一定能找到這裡。你快跟我走吧,趁我爹不在,你從後山走,沒人會知
     道。」說著,拉了蕭文蘊的手便向大石洞跑去。
         蕭文蘊跟在她後面,擔心地道:「鈴鐺,萬一你爹知道是你……」
         「管不了那許多了!」
         兩個人跑過通道,直奔那大石洞的出口,剛到出口處,猛地人影一閃,顧兆榮赫然立在那裡!鈴鐺和蕭
     文蘊都嚇了一跳,但一驚之後,兩人隨即鎮定下來,冷靜地望著顧兆榮。
         顧兆榮乍見鈴鐺,也是一驚,但隨後便神色坦然,即而又怒形於色。他邁步進了大石洞,一步步向鈴鐺
     和蕭文蘊走過來。
         蕭文蘊見了顧兆榮臉上那瞬息萬變的神情,直覺得暴風雨就要來了,他一把將鈴鐺拉到自己身後去,擋
     在鈴鐺前面,正對著顧兆榮,毅然道:「不關她的事!」
         顧兆榮停下來,暗自將怒氣壓了壓,道:「我對你一直是以禮相待,我說過我不會逼你。可是如今,七
     王爺逼我,我自己的女兒也來逼我,我不得已,只好逼你!」顧兆榮看了一眼鈴鐺,又對蕭文蘊道:「我估
     計七王爺今日午後便會來搜查天界山莊,不管他搜上多久,也定是無功而返。只是這下一步,誰也難料會怎
     么樣,也許真的兵戈相見?屍橫遍野?那肯定是你所不願見的,你能阻止這一切,對嗎?」
         「顧兆榮,你說過你放棄一切妄想,要做個與世無爭的人,怎麼還會與七王爺兵戈相見?」
         「我說過,我當然說過。我並不想大動干戈,可是七王爺卻不會輕易地偃旗息鼓,他若要打,我有什麼
     辦法?」
         「你威脅我!」
         顧兆榮一笑,道:「你是個有慈悲心腸的人,信遠鏢局不過區區十幾條人命,你還奮不顧身地去救了,
     我天界山莊幾百上千條人命,你會漠然置之嗎?」
         蕭文蘊氣道:「師父根本不曾傳過我,你叫我寫什麼!」
         顧兆榮心頭火起,捏了捏拳頭,終於又壓住了火氣,口氣盡量平和地道:「我女兒在這裡陪你,你會寫
     得更快些。」說罷便轉了身,要往外走。
         蕭文蘊有心要顧兆榮死了這條心,便又道:「天界山莊就是夷為平地,我也寫不出半個字來!你不要以
     為威脅我,我就可以給你變出什麼功法來!」
         顧兆榮猛地站住,他回過頭來,有些惱羞成怒。鈴鐺見了,急忙搶上前兩步護住蕭文蘊,她怕父親會一
     怒之下對蕭文蘊不利。蕭文蘊想把鈴鐺拉開,可鈴鐺不肯,他便將鈴鐺一把攬在懷裡,側轉身去半護住鈴鐺,
     凜然地注視著顧兆榮。
         顧兆榮呆立了片刻,大步走了過來,一伸手從蕭文蘊懷中將鈴鐺拽了過去。蕭文蘊以為顧兆榮要帶鈴鐺
     走,自然地放了手,鈴鐺也以為父親是要帶她走,可她不願走,便掙扭著。顧兆榮抓住鈴鐺的胳膊,問道:
     「你喜歡他?」
         「是!」鈴鐺毫不否認。
         「為了他連爹也不要了?」
         「……」鈴鐺沒有回答。
         「就是為他死了,你也願意?」
         「願意!我願意!爹,求你放了他吧!」鈴鐺求道。
         「好女兒!」顧兆榮狠狠地說了一聲,抬手便是一掌,打在鈴鐺的右肩上!鈴鐺「啊」地一聲叫,顧兆
     榮隨即將她推向蕭文蘊,蕭文蘊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伸手剛接住鈴鐺,便聽到顧兆榮冷冷地道:「這
     一掌是四五成的功力,你應該能救得了她!你若真的救不了她,那就讓七王爺真的將天界山莊夷為平地吧!」
     顧兆榮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巨石封了出口。
         「你!你!」蕭文蘊驚得說不出話來。為了證實他會那換陰調陽術的功法,顧兆榮竟不惜向自己的女兒
     下狠手!蕭文蘊抖著手想去掀開鈴鐺的衣服看她傷勢,但又遲疑著,他用尋問的目光去看鈴鐺,「鈴鐺?我
     要……看一下你的傷?」鈴鐺沒有回答,微微側過頭去不看他,蕭文蘊不再多問,迅速退下鈴鐺肩頭的衣服,
     右肩上青青的一個掌印!
         「我肩頭好冷。」鈴鐺疑惑地道:「這是什麼功夫?」
         「是寒沙掌。」
         「寒沙掌?」
         「你爹偷練了寒沙掌,這掌有陰毒,他師父告誠過他不可練,可他不但練了,而且已練到七成的功力了,
     只是他自身的功力不夠深厚,若再沒有換陰調陽術的功法,這掌毒會反侵他自身,傷及性命。而這功法在我
     師父那裡,你爹不敢去要,因為他知道,我師父若知道他偷練了寒沙掌,不會饒了他。」
         「所以他找你要?」
         「是。」
         「你會嗎?」
         「會。師父傳了我,可不許我說出去。」
         「我爹若得了這功法,會怎麼樣?」
         「可能會神功大成,無人能敵,也可能會走火入魔,丟了性命。」鈴鐺聽了默然無語。蕭文蘊望望石洞
     中那個蓄著水的小水池,對鈴鐺道:「鈴鐺,我先幫你去了這寒毒吧。」
         「不要!」鈴鐺果斷地道:「你若幫我去了寒毒,不就是承認了你確是會這換陰調陽術的功法么?我爹
     更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解去你的寒毒,你爹也一樣不會放過我。鈴鐺,你若不解了這毒,你這條胳膊怕會廢了。」
         「這麼厲害?」鈴鐺聽了吃了一驚。
         「鈴鐺,都是我連累了你,你聽我的吧。」說著,蕭文蘊扶鈴鐺走到水池邊,對她道:「你坐好。」
         鈴鐺盤膝坐下,蕭文蘊在她身後坐定,左手抵在她后心穴上,右手貼著肌膚放在她右肩那掌印上方,掌
     溫一觸,鈴鐺心中忽地慌亂起來,蕭文蘊對她道:「鈴鐺,你護住心脈,跟著我的內力走手太陽小腸經穴,
     右手浸到水裡去,寒毒會順著手指化入水中的。」
         鈴鐺聽他的話照著去做,果然,蕭文蘊的內力與鈴鐺自身的內力一起,合著將那陰寒的掌毒推著,漸漸
     循著天宗穴至小海,又至陽谷,入后溪,出少澤,鈴鐺覺得肩頭的寒氣慢慢下行到了上臂,再到小臂,見到
     自己的小指漸漸發青,又漸漸回復正常。足足有半個時辰,那寒毒盡數去盡。
         鈴鐺的右臂由冷到溫如歷寒暑,內力耗在驅毒上,蕭文蘊的功力一收,她便軟得只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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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qin-sheng 發表於 2008-12-10 13:59 | 只看該作者
蕭文蘊看看她的肩頭,再看看她的手指,都不見半點青色了,說了聲:「沒事了。」便將鈴鐺一把抱起,
     走入那間小石室內,將鈴鐺放在雕龍榻上,蓋上被子。「鈴鐺,你睡一會兒吧。」
         鈴鐺搖了搖頭,問道:「我爹再來了,你怎麼辦?」
         蕭文蘊如實回道:「我給他功法。」
         鈴鐺急道:「你若給了,他便會殺了你,他決不會放你走的,你……」
         「我知道。」蕭文蘊平靜地說道:「可我若不給他,他便會殺了你。他把我看透了,他不需要用天界山
     庄幾百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只你一個人就夠了。」
         鈴鐺伸出手,蕭文蘊忙將她的手握住,鈴鐺的眼中噙著淚。她略帶哭聲地道:「不會的,我是他女兒,
     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蕭文蘊握住鈴鐺的手,輕輕地放到嘴邊,按在自己的臉上,片刻放開了,說道:「鈴鐺,記不記得我當
     初離開天界山的時候,對你說過,我日後若能再回天界山,定當不負你。」
         「記得。」鈴鐺欣慰地笑了。
         「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再受到傷害!你爹夠狠,我鬥不過他。」
         「我不怕他!你也不要怕,他是在嚇你,你就是不給他,他奈何不了你!」
         「鈴鐺,你聽我說,我想過了,這功法我給不給都是一個死,只不過是早晚的事。你爹對你都下得了手,
     還有什麼人下不了手?我……」
         「你既知道必死,為什麼還要解我的毒?」鈴鐺急得坐了起來,「你就是這樣不負我的么?」
         「鈴鐺……」
         「你別說了,我不要聽!我只知道你如今回來了,我只看見你現在好好的在我面前,我只要還有一口氣
     在,就不許你去死!」
         蕭文蘊一把將鈴鐺抱在懷裡,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只覺得,他欠定她了!他望著鈴鐺,鈴鐺的臉
     色有些疲倦,但美麗動人。他由衷地對她道:「我現在真的很怕,我不怕他殺我,卻怕他會再傷害你!」
         「你越怕,他就越會這樣做。」
         「鈴鐺,你真不該來救我!」
         鈴鐺伏在他懷裡,過了一會兒,似是自語地道:「當初我若將這石洞的秘密告訴青梅就好了,她一定會
     來幫我們。」
         蕭文蘊聽了,心中一動,再想一想,忽地喜行於色,道:「鈴鐺,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鈴鐺坐起來,望著他。
         「鈴鐺,你一定要出去……」
         「不要!」鈴鐺才聽了半句,就一口回絕。
         「聽我說,可兒在外面!」
         「可兒?」
         「是,可兒!鈴鐺,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那個把我的心全都佔滿了的姑娘?」
         「可兒姐姐?」
         「不錯!我敢肯定她追到天界山莊來了,她現在肯定在找這暗道的入口呢,她一定是找不到。鈴鐺,你
     出去,帶可兒進來,便不怕你爹了!」
         「她……」
         「她武功高得很,你爹奈何不了她。」
         「好啊!可是,我怎麼出去呢?」
         蕭文蘊想了想,道:「這樣,我答應你爹給他功法,但他必須答應放你出去。」
         「我一出去便去找可兒姐姐。」
         「還要小心別給你爹知道了。」
         鈴鐺笑著點著頭。
         「睡一會兒吧,鈴鐺,看你很累的樣子。」
         鈴鐺順從地躺倒,卻不閉上眼睛,笑道:「把你和可兒姐姐的事說給我聽吧。」
         「好。」蕭文蘊坐在床邊,將自己與張可兒的事毫不隱瞞地娓娓道來,一一說給鈴鐺聽。
         七王爺派兵上天界山莊大肆搜查,卻找不到半點蕭文蘊的影子。直到天黑,官兵下了山,顧兆榮才得空
     又來到石洞內。見到鈴鐺無事了,顧兆榮忍不住心頭的狂喜,哈哈大笑起來。
         待他笑夠了,蕭文蘊無奈地道:「我把功法寫下來,可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顧兆榮忙道:「你只要將功法寫下來,我即刻放你走!」
         蕭文蘊道:「我既將這功法給了你,也就是將自己的性命給了你,你拿了功法,莫說不放我走,就是抬
     手殺了我,我也無可奈何。」
         顧兆榮聽了一怔,蕭文蘊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他豈能放了他走!顧兆榮勉強一笑,道:「你多
     慮了,我怎麼會這樣做呢!」
         「會不會你自己最清楚。」
         「你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笫一,你放鈴鐺出去,從此不要再為難她。我欠鈴鐺的恩情,我不要她陪著我像囚犯一樣被關在這裡。」
         顧兆榮心說你就是不說我也會放了鈴鐺,她是我女兒,我自然不會讓她在這裡陪你一輩子。再看看鈴鐺,
     鈴鐺緊挨著蕭文蘊,那神情真是這世上除了蕭文蘊再沒旁人了。不覺略動了惻隱之心,想著蕭文蘊若是當初
     答應娶了鈴鐺,自己今日又何須與他為難。當下道:「這個我答應你,我決不會為難她。」
         「好,第二,你發個毒誓,日後你若以寒沙掌濫殺無辜,欺世盜名,必遭惡報!」
         鈴鐺聽了心中一震,蕭文蘊這哪裡是在談條件,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安排身後事似的。他知道自己若給了
     顧兆榮功法,一切便不能自主了,是以要顧兆榮發毒誓自律不得為惡!鈴鐺心頭一熱,不知道蕭文蘊這兩個
     條件是隨口說的還是早就想好了的。
         顧兆榮心裡哼了一聲,當即大聲說道:「好,你聽著:老天在上,我顧兆榮今日在此發誓,若得了換陰
     調陽術的功法,一定用來解毒全性命,決不倚之濫殺無辜,欺世盜名,若言行不一,必遭天譴!」言罷看著
     蕭文蘊。
         蕭文蘊聽出來,顧兆榮發的毒誓里,根本沒有寒沙掌三個字。他以換陰調陽術一詞偷換了寒沙掌一詞,
     乍一聽似乎說的是一回事,但仔細推敲一下,不難發覺,決不倚換陰調陽術和決不倚寒沙掌是完全不一樣的。
     蕭文蘊佯做沒有聽出來,對顧兆榮道:「今日天晚了,你帶鈴鐺走吧,我明日開始默寫功法。」
         次日上午,七王爺再派陶知縣上了天界山莊,對顧兆榮直言,若不交出駙馬,七王爺便要發兵攻打天界
     山莊。顧兆榮還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冤枉的。那陶知縣不覺勸道:「顧莊主,和你在蒙古交過手的四個錦衣
     衛和七王爺手下的兩名武師昨日都親自來了天界山莊,親眼見了你,六個人異口同聲都說駙馬是你劫走的,
     你還不認?七王爺說了,你交出了人,什麼話都好說,你若不交出人,天界山莊區區幾百戶人家,如何能與
     王爺大軍抗衡?」
         顧兆榮聽了這話,心中也明白得很,真動起手來,天界山莊是不堪一擊的。但蕭文蘊說好了今日要默寫
     功法,無論如何,今日要拖過去,拖得越久越好。當下便道:「陶知縣,我顧兆榮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
     么?說我去過蒙古,真是笑話,七王爺既然認定了是我,想來我也辯解不清了。不如這樣,天界山莊也不大,
     您勸勸七王爺,讓他還是多派些軍兵來,再仔細地搜上幾天,每一處都不要漏掉,這要比攻打我天界山莊實
     用得多了。」
         陶知縣道:「山莊好搜,可這大山之中若藏上個把人,又怎能搜得出來?顧莊主,你既不聽勸,我也無
     能為力了。」
         陶知縣這話說得顧兆榮心虛不已,不錯,人正是藏在大山之中。陶知縣告辭,自去回七王爺。
         顧兆榮因鈴鐺熟悉迷窟的道路,一回來便將她軟禁在房裡,不許她亂走動,又派了兩名心腹守在書房門
     外,不許旁人擅入,特別囑咐不許小姐進去。但鈴鐺一回來便按蕭文蘊所說的,派青梅去找張可兒,當天夜
     深時,青梅在後花園中果然找到了正在找尋暗道的可兒。可兒聽了青梅的傳話,立時趁著夜色潛入鈴鐺的房
     里。鈴鐺見了張可兒,不覺嘆服蕭文蘊對可兒的一見傾心。可兒見了鈴鐺,也不覺對這個救過蕭文蘊性命的
     姑娘心生感激,一見如故。鈴鐺便將迷窟的道路細細說與可兒聽。
         下午,顧兆榮來到大石洞,見蕭文蘊果然在默寫功法,心中大喜,便不打擾他,又自去了。晚飯過後,
     顧兆榮再來到石洞內,蕭文蘊早已停了筆,坐在石桌邊。顧兆榮走過去,見石桌上平放著幾頁紙,上面字跡
     工整,正是「換陰調陽術心法要訣」。顧兆榮伸手拿起,捧在手中看了又看,默默地讀了一遍,又在心中揣
     磨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看一眼蕭文蘊。蕭文蘊靜靜地坐著,似是在想著什麼。
         顧兆榮將那幾頁紙又放回石桌上,對蕭文蘊道:「我現在要試一試這功法。」
         「你當然要試,不然怎麼知道真假。」
         顧兆榮走到蕭文蘊面前,伸手點了他穴道,「說的不錯,你就坐在這看著我吧。」顧兆榮怕自己行功之
     時蕭文蘊會趁機偷襲,故而封了他穴道,使他身不能動。當下走開幾步,盤膝坐下,照著功法上所說的運起
     功來。
         換陰調陽術果然名副其實。顧兆榮只覺體內的寒氣漸攏漸聚,慢慢地循著身上各處經脈匯聚到左右兩臂
     的手太陽小腸經穴上,再漸漸地匯於兩掌。那寒氣在雙掌間徘徊,久而不去,但身上卻頓覺輕鬆。顧兆榮心
     中暗喜,知道蕭文蘊所寫的功法不假,便收了功,站起身來,走過去解了蕭文蘊穴道。
         顧兆榮一笑,道:「你沒騙我,只是寒氣在雙掌間,因何不能化去?」
         蕭文蘊也不看他,只說道:「你練的不就是這寒氣么?為何要化去。」
         「話雖如此,可照功法上所說,這寒氣是應該可以化去的。」
         「你只要一心為了解寒毒,這寒氣遲早會去盡,雖聚掌上,但不會傷你。可你若想借著這功法繼續修練
     寒沙掌,顧兆榮,我實話告訴你,你的功力練有多深,寒毒便會積聚多深,非但除不去,只怕有一天會從掌
     上自反經脈,到那時你自己也未必控制得了。莫怪我沒有提醒你。」
         顧兆榮小心地將那幾頁紙收入懷中,對蕭文蘊道:「你將性命交給我了!」
         「你要殺我只管動手。」
         顧兆榮輕輕地冷笑著,「你是用多長時間將這功法走通的?」
         「三天。」
         「三天,不錯,是三天!道不平可不是消失了三天么?我如今才得了功法,不過略微一試,還尚未全部
     走通,怎麼能殺你?」顧兆榮審視地望著蕭文蘊,「七王爺怕是要攻打天界山莊了。」
         「啊?」蕭文蘊一驚,轉過頭來。
         「看來他若找不到你,誓不罷休的。」
         「你拚不過官兵的。」
         「那當然,現在我還沒這個力量。」顧兆榮在蕭文蘊面前踱著步子,「可我又不能把你交出去。我若把
     你交出去,豈不是承認了我正是那劫你之人么?」
         「你不是嗎?」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認與不認都不是。不認,他尚且要攻打天界山莊,若是認了,他豈不是更要掃平
     我天界山莊?」顧兆榮望著蕭文蘊,「你說,我該怎麼辦?」不待蕭文蘊回答,顧兆榮又自顧自地說道:
     「我拚不過他,但我可以讓他殺上山來,看到一個空莊子!我這天賜的迷窟裝得下千軍萬馬,區區幾百戶人
     家,我顧兆榮保全得了!只是這樣一來,我就真的要和七王爺較量了,想罷手也不行了。不行,我還沒有這
     個力量,我不能這樣做。我就由著他殺上山來吧,讓他殺,他殺夠了自然就退兵了,是不是?他什麼也得不
     到,只會得到個濫殺無辜的罪名,不過他不會在乎的,他是王爺,他怎麼會有什麼罪名?」
         蕭文蘊愕然,他憤憤地道:「顧兆榮,你到底還是沒有拋棄你稱霸的野心!什麼與世無爭!什麼終老山
     林!什麼對家人的愧疚!你都是在騙我的!」
         顧兆榮不住地冷笑。
         「你果真會坐視官兵殺上山嗎?你與天界山莊的百姓朝夕相處,就忍見他們死於非命嗎?」
         「我當然不忍心,可我無能為力啊!」
         「顧兆榮,你說這話,你簡直沒有人性!」
         「我沒有人性?蕭文蘊,今天這個局面都是你造成的,你想想看,你若早給了我功法,我早就放了你了,
     七王爺大軍自然也到不了我天界山腳下。可你不肯,說什麼也不肯,現在好了,你看到了,我現在就是想放
     了你,也不敢放。你的命在我手裡,我的命又何嘗不是在你的手裡?七王爺若是見了你,必會殺了我!」
         「你既然不放我,索性就殺了我!」
         「你想死嗎?我的功法還未走通,你怎麼能死呢!」顧兆榮說著轉身走去。
         蕭文蘊氣得揮拳朝顧兆榮打去,顧兆榮回身來迎,兩個人斗在了一處。這一回交手與上一次兩人在石室
     中相鬥大不相同,蕭文蘊武功大進,顧兆榮一時之間竟拿不住他。顧兆榮生性多疑,他怕蕭文蘊寫給他的功
     法有不實之處,又擔心行功之中會出現什麼問題,故而此時的蕭文蘊,顧兆榮不願傷了他,更不會殺了他。
     鬥了一陣,蕭文蘊終於不敵,被顧兆榮擒住雙臂。
         顧兆榮道:「師叔果然好眼力,收了好徒弟。他那麼疼你,還指望著你去承傳他一身的本領呢,你若死
     了,他豈不痛心?」說罷將蕭文蘊雙臂一松,又道:「你是明白人,不要做糊塗事。」便徑自去了。
         顧兆榮這一番在石洞中直呆了快兩個時辰,走出書房時已近半夜了。那兩名心腹仍守在門外,顧兆榮對
     那兩人道:「你們下去吧。」那兩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顧兆榮看著他們去遠了,轉回身來,鎖了門,手
     撫著懷中那幾頁墨跡猶新的寫滿了功法的紙,得意地笑著,穿過走廊,向卧房走去。
         顧兆榮才一離開,久候在暗處的鈴鐺與張可兒早就迫不及待了!她們靈巧地衝到門邊,可兒用手運力一
     擰,卸了門鎖,兩個姑娘身形一晃便溜了進去。
         顧兆榮回到卧房,關上門,手在門上一按時,忽地心中不安起來。那書房的門是鎖了,可此時沒有人看
     著,只憑一道鎖,畢竟不能放心。若是再派人去守著,無緣無故的,不是叫人起疑么?白天守著還可以說是
     莊主不許人打擾,半夜也守著,是為什麼?功法剛到手,這兩天是關鍵時候,還是不要大意了,索性做個埋
     頭苦讀的樣子,親自睡到書房去,功法一走通,殺了蕭文蘊,便再無後顧之憂了。這麼一想,顧兆榮立時又
     出了門,直奔書房。才到書房門前,便見門上的鎖被卸掉了,顧兆榮大驚,推門而入,急下了暗道。
         還未到石洞前,顧兆榮便一眼看到了那石洞入口處的巨石被打開了!他飛一般地衝進去,小石室內的綉
     龍榻上是空的!「鈴鐺!」顧兆榮狠狠地叫了一聲,衝出石洞,想一想,便朝迷窟中追去。追了許久不見一
     個人影。顧兆榮從一處出口處出來,再一想,鈴鐺必是帶著蕭文蘊從後山走了。於是輕功急縱,向後山直追
     了下去。
         此時已是下半夜,初秋乍寒,夜露極涼,而顧兆榮卻追出了一身的汗。這一追直追到天色微明,果然見
     到前面遠處似有人形在晃動。顧兆榮更不怠慢,振作精神,再加快腳步。又追了些時候,看得清了,果然是
     鈴鐺與蕭文蘊,只是還多了一個女子,再細看時,不由得心中叫苦,那女子正是與蕭文蘊在蒙古同行的,她
     武功之高,顧兆榮領教過,不倚借寒沙掌,他鬥不過她!
         鈴鐺的輕功不如張可兒與蕭文蘊,鈴鐺本欲讓張、蕭二人自去逃走,怎奈可兒與蕭文蘊說什麼也不答應,
     他們生恐顧兆榮會遷怒於鈴鐺,故而拉了鈴鐺不肯放手。看看顧兆榮追了上來,可兒道:「蕭郎,你帶鈴鐺
     妹妹先走,我擋他一陣。」
         鈴鐺聽了忙道:「可兒姐姐,你們走吧,我是他女兒,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不行!」
         「別爭了。」蕭文蘊道:「都不走了,死活在一處!」
         三個人相互望望,誰也不再多言。
         再跑一陣,地勢開闊,顧兆榮眼看著追上來了。
         「不跑了。」蕭文蘊先自停了下來。張可兒與鈴鐺也停了下來。
         片刻,顧兆榮到了。
         四個人誰也不說話,沒什麼好說的。顧兆榮雙掌一分,沖了上來。張可兒一躍衝到前面,攔住了顧兆榮,
     手中一柄寶劍使得疾疾生風,寒光千點將顧兆榮罩住,不讓他靠近蕭文蘊與鈴鐺。顧兆榮知道,想拿住蕭文
     蘊,必須要勝了這姑娘,因此越加發了狠,寒沙掌帶著陰風掃得一旁的蕭文蘊和鈴鐺都感覺到了寒氣!蕭文
     蘊急得想幫忙,卻是根本插不上手,又怕插了手也是給可兒添亂,干著急沒辦法。鈴鐺那裡卻是看得觸目驚
     心,一顆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一番狠鬥打得驚險無比。晨曦漸明,日頭初升,耳聽得一陣輕快的馬蹄聲自山下急馳而來。蕭文蘊轉
     頭望去,一望之下,不覺喜出望外!
         「妹子!閃開!」葉時楓一聲斷喝,縱身躍下馬背,凌空飛向張可兒與顧兆榮中間,右手中一柄摺扇直
     指顧兆榮。
         顧兆榮見那身形,先是一驚,及至看清了是葉時楓,立時心中不以為然。葉時楓被他一掌打飛出去的情
     景,至今還歷歷在目。顧兆榮向後一躍,避開葉時楓凌厲的來勢。
         張可兒退後兩步。葉時楓飄然立定,目光中傲氣凌人。他一個字也不多說,將手中的摺扇一挽,那摺扇
     比之一般的摺扇略長,經他一挽,竟如一把短劍挽出了劍花,顧兆榮才覺得眼前一花,千萬點劍花已到了面
     前了,顧兆榮一掌打過去,只見葉時楓縱身急轉,身子在空中旋轉著,而右臂卻猛地一揮,顧兆榮也不知是
     被他轉得眼花了,還是自己那一掌打偏了,總之是只聽得「啪」地一聲脆響,葉時楓手中的摺扇不偏不倚,
     乾乾脆脆地打在顧兆榮的右掌上,顧兆榮只覺得掌心如裂了一般,定睛一看,青隱隱地一道印痕!再抬頭看
     去,葉時楓傲然而立,手中的摺扇竟完好無損!
         顧兆榮大驚!他懷疑面前的這個竟以一紙摺扇打得他掌現印痕的年輕人與那個在蒙古被他一掌擊飛摔落
     馬下的年輕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衣著,一樣的傲氣,可是,卻是天壤之別的身手!
     顧兆榮訝異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葉時楓!」一語說罷,又要欺身再上。
         「時楓兄!」蕭文蘊叫住了他。多了一個葉時楓,他們這邊顯是多了一分勝算,但果真能勝么?他說不
     准,他只不想有人受到傷害。葉時楓看了看他,收了手。
         顧兆榮看著眼前的這四個人,再打下去顯然是不划算的,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抓不住蕭文蘊了。他對著
     鈴鐺叫道:「鈴鐺,跟我回去!」
         「不行!」蕭文蘊抓住鈴鐺的手,「鈴鐺要跟我走!」
         「跟你走?她憑什麼跟你走?」
         「你休想再借著鈴鐺來要挾我!」
         「她是我女兒!」顧兆榮叫道:「鈴鐺!你要跟他走么?他是你什麼人?你要跟他走么?」
         鈴鐺為難了。她當然想跟他走!可是顧兆榮的話問得她臉上發窘,心中羞怯,是啊,她是他什麼人啊?
     而顧兆榮是她的父親。鈴鐺急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我妻子!」蕭文蘊一言出口,眾人皆驚。蕭文蘊握緊鈴鐺的手,對顧兆榮道:「我娶她做我妻子,
     今天她跟我走了,日後我必帶她回來,那時你若守你的誓言,我便尊你為我的長輩。鈴鐺是你的女兒,她決
     不會做辱你家門的事情!」
         蕭文蘊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顧兆榮呆立了半晌,終於說了聲:「走吧,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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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兒 發表於 2008-12-10 15:48 | 只看該作者
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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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qin-sheng 發表於 2008-12-10 16:43 | 只看該作者
那個…那個…
怪嚇人的。還…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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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兒 發表於 2008-12-10 17:20 | 只看該作者
貼.

要瞧瞧他到底怎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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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殼網友八級

愛國華僑(十五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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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wn132249 發表於 2009-1-17 17:11 | 只看該作者
情節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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