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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的光榮與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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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uilibrium 發表於 2007-4-13 10:0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草民的光榮與夢想
文章提交者:輕瘋 加帖在 貓眼看人 【凱迪網路】 http://www.kdnet.net


    活在二十二世紀(之八)

     386告訴我,那個地方我進不去,它就像我們偉大天朝的首都,不是什麼人誰想進就可以進的,不然不就沒王法了嘛!

    可胡大手下有叫勺子的,一口唾沫砸一個坑地說能進,他裡邊有人,關前吆喝一聲,關門便開。

    我信了,當下忽略細問勺子那關門怎個開法,因此也就不知他前次的「進」是爬了高高的鐵絲網。

     我無法忘卻白日里看到的一幕,我看到有幾十個年齡與我相差無幾的人被強行塞進了一架飛行器里,接著,飛行器開始爬行,再接著,就燒起來了,功夫不大,一幹活生生進去的人被兜出來,出來時已不叫人了,叫屍體。因押送的數人員皆毫髮未損,我有理由相信他們是在執行一項法庭正義的判決,只是手法有失人道,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什麼法也沒有犯,他們最大的罪,是走在自己的國土上,卻無視政府要求購買政府滿大街甩賣的證件。

    這是二十二世紀——不把時間再次說明於前,故事便不能講,硬講會遭網站版主粗暴刪減,因天朝慈祥的官員們只許大家在唱詩班裡閉著眼放聲齊唱「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最鮮艷……」

     那時天朝大員們正集在一起開春會,其中一項重要議題是討論誰有資格進天朝首都,有說必需手握月球火星十八家著名大學畢業證書的人,有說最次也得身價過兩億歐,到這天大家爭辯最緊的,是見鼻孔朝上與長三隻眼者能不能不加限制,支持的一群力陳異人有異相,哪能用世俗目光打量之?應九門大敞大舉放來。而持異見者則頑冥不化,抱綏靖一方義不容辭捨我其誰之信念,力保天朝兩千年之蕩蕩威嚴。鼻孔朝上就算本事了?找個江湖醫師擰擰,想讓它朝哪就朝哪,今兒個朝左明兒個朝右也非難事——還長三隻眼,就天朝國民的做假水平,能把處女膜今天弄破明天復原,那第三隻眼誰敢說不是裝了狗眼?狗眼看人低!

     二十二世紀有若干年,天朝的春會沒有今日刺刀見紅,倒很像湊在一起打呵呵,過完年了,該呵呵一下還得呵呵,順便看看一年過去誰個比誰個更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了,當然,呵呵時要做出莊嚴狀,做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狀。可惜呵呵畢竟是呵呵,就像大褲衩子不管做得多精美它依然成不了晚禮服。這種會每年都爆一些讓人笑個找不著北的花絮,比如上年,有地方官員湊巧百名小蜜中有兩個要生產,實在騰不出空親自前往聆聽教誨(和呵呵),想個法子令下屬去為自己克隆出了一隻右手(五指併攏著的,表示舉手同意的那種),親自上街找人了,找到個看上去生意清淡的修鞋匠,把打算這麼一說,修鞋匠不幹了,說了,官員拿多少錢雇他也不去,「你拿誰當二百五呢!」「沒呀,我沒拿你當二百五。」「還敢說沒!讓我去替你參加那會還不是拿我當二百五?天下人誰不知開那會的人的智商,只會做一個動作是舉手,只會講兩個字是『同意』,然後就有了個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操,不去不去……別提錢,還真不是錢不錢的事,我是怕去替了你開會回來遭家裡小孩子看不起,還尋思我也成傻子了呢!」官員沒辦法,最後只得找個不省人事的乞童,給他換套行頭買張飛行票打發上路了,那乞童也真可以,以計而行,楞是舉著一隻克隆手幾天里沒露餡,但到最後不行了,尖聲尖氣一喊「同意」兜不住底了,被人聽出他未成年了,經「露而不透」社記者一報,一時被銀河系傳為另版《天方夜譚》。

    當然,這故事不是說他們,他們還不值我五毛來一說。

    「去那裡賣狗皮膏藥能行么?有市場么?」我對前途感覺茫然。

    「能行,別說是賣狗皮膏藥,你若嫌身上帶的一掛下水太累贅,割割也能賣,肝啊腎的隨便拎出一樣來,都能賣個好價……都有市場。」勺子依舊天花亂墜地擺話。

    「去吧,五毛,就算你陪陪我這不爭氣的哥了!」胡大開這口時十分動情。

     畢竟被胡大的話給打動了,他因做了一年工卻討要不來工錢而被氣吐血,幾口濃血吐過人就垮了,住在張二哥家歇過了年,到開春驚蟄,才隨蟲蟲草草一起活泛過來。一個不幸的人。雖說國家精英有話說「誰叫你不幸生在了中國」,可生出來了,又沒法照高素質的網管們在網上大罵有所追求的民眾所言:「想要舒暢?重新爬回娘肚裡去呀」,好歹也叫活著,不管天堂地獄,哪裡有玉米麵餅子吃就去哪吧!

    跟胡大一塊倒霉熬過一年也沒得到工錢的勺子這時說了,說天朝里還有個上好去處,那裡是有玉米麵餅子吃的,除了想進去費點勁,別的啥麻煩都沒有。問為何難進,勺子答政府這不看人多嫌亂么,到處熙熙攘攘,就設了一道鐵網把閑散人員擋在了外邊。再問那是中國地盤么,別是火星,火星的規矩咱也不太懂。不是,不是火星,好好的說火星幹嘛,就是咱們中國!

    是中國就好,在中國混幾十年了,還算熟。

    我沒聽更熟悉國情的386勸阻,駕飛行器跑了一整天來到了這裡,飛行器有些破舊,是早先的德國貨,加上載了胡大和勺子嚴重超員,發生了點故障,故而很慢。

    但一上來,我就看到了白日一幕,一下子感覺前途悲壯了。也許女友386話是對的,生為中國人而在中國我不是哪個地方都可以去的。

     勺子有內應,但到這會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如平地蒸發。按勺子預想對方此刻應及時出現,熟門熟路帶我們進去,閑走在關外十分危險,弄不好就被人強行摁進一架飛行器里給燒死——說句沒出息的話,這一刻我非常想念我媽,頗悔平日里探望的少了些,屬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同時也感嘆天朝政府滅人的法子很多很豐富,令人眼花繚亂,比如眼下遭遇盤查,僅給他們亮出一份證明我是天朝子民的證件遠遠遠遠不夠,還得有出生證求學證求工證邁腿證進關的特別通行證若干,缺了一份偏偏又被查到,恭喜你中頭彩了!

    更要命的還在我有一件飛行器。光靠發票證明它是我買的哪夠?他們還要查月檢月驗了沒有,繳沒繳照例敲打一下的敲打費,用的油是國營還是走私等等,不得已,我只好將飛行器找個亂草叢掩藏了。

    我看到關外有不下千人在遙望著關內瑟瑟發抖。

    「這樣下去不行啊,五毛,」胡大也看出處境不太妙了,憂心忡忡,「放眼看去殺機四伏。」

    是,是不行,被動耗下去早晚要出事,就算碰巧被抓進飛行器而碰巧飛行器也沒燒起來,我還擔心破玩意失控呢,一口氣飛離地球引力,掛在太空的滋味可不好受,想找個人往家裡捎信也困難。可這門在哪呢?

     這時最沒面子的是勺子,說起來胡大就恨不得一腳將這人踢飛。為何?勺子說兩年前進過關,爬鐵絲網進去的,那時的網還有人味,只為阻止逾越者而抹一些新鮮大便,而今不同,當行為高尚的政府看到新鮮大便擋不住人們的翻越慾望導致錢財大量流失后,就通上幾百伏的電,物是人非!

    我去關口探了探路,那裡有大批荷槍實彈的內衛部隊把守,初看上去倒還不是凶神惡煞般,也會和顏悅色,甚至,他掃視你一眼並不要求你付「掃視費」,而我駕飛行器來的路上,交警們實在找不到罰款理由,竟然索取了幾次這樣的費。關前問是不是想過關去?瞧這話問的,不想過關我這時應躺在自家大床上!哦,可有過關特別通行證?瞧這話問的,有特別通行證時我幹嘛在關外把頭瞧眼,不早昂首挺胸進去了嘛!哦,那不好辦呢,少了證件一概不許,這是天朝鐵律……想必你也有些情況特殊是吧,是良民,但還沒來得及辦理相應證件……哦,如果……當然,這話我只講給你一個人聽,看你是良民嘛,想進關探友做工而不是進去拿大頂……你有錢么?留三百塊做保證金,我送你進去。

    出門時錢也帶了點,不多,我是來賣狗皮膏藥的,沒打算進去找賭場參賭,所以帶了不多,而且,路上飛行器發生了點小故障,一修才大悔不如不要它而去買一架新的,飛行器修理所殺出二十幾號人,硬是將我們三人的口袋掏空了。眼下是真沒錢了。

    「嘟,大膽的盲流——離我遠點,當心惹惱大爺看我把你關起來!」

    真險!幸虧是被認定為「盲流」而非「流氓」,我還能在瞬間里得逃。

    內衛人員指著電視讓我看這是啥年代,電視上天朝一班大員正為許不許鼻孔朝上長三隻眼的人進京城而爭得不可開交。是呵,這國家處處藏有陷阱,是變得快讓人不敢認了。

    萬幸,這夜天沒下雨,在荒郊野外的一堆沙土上我們橫卧下來。

    幸而勺子在這一天里找到了熟人供職的那家廠子,雖說廠子已倒閉,但電話那邊的接線生表示儘力幫忙,找找那位曾在廠里擔當過小把頭的人,此乃我們明天的唯一希望,坐在沙丘上研究到下半夜,最後決定明天有我負責坐守關口等人來接,胡大他們二人找地方打工掙碗米飯錢。

    「關口那邊……」勺子呲著一對寶貝門牙發問:「不是有好多帶人過關的么?讓他們先帶我們進去,等我們找上人再付他們錢,你們說行不行?」

    「你想呢?」胡大這時還見煩,懶洋洋地反問。

    勺子想想,泄氣了,摩拳擦掌說明天打工去,進關后也是打工沒想給誰當經理,哪裡的黃土不埋人!

     沒有不埋人的黃土,問題在於你跑這裡來被埋何及埋在家鄉?天朝國人呵,從夾逢里掙扎出來,總不願問問這該死的夾逢是打哪來的,反倒有上萬種理由為自己能掙出來而沾沾自喜。唉,我跟勺子沒法治氣,他總憐憫比自己更慘的一些,靠想象憐憫那些再怎麼掙也掙不出來的,而你沒法跟他講那些所謂「掙」不出來的壓根就不存在。

    明天能打得上工么?這是問題。胡大看不礙事,他看出來了,會有人打關口這一大片人的主意的,壓低聲音說敢保證明早會有招工的人出現,而且這人會把收入撥一部分出來給內衛部隊分成,要不然……嘿嘿,「瞧著吧,我說的准沒錯。」

    翌日分頭行動。他們二人一大早起來找地方打工,我找一頁鞋殼,寫上了勺子內應的大名,格外突出了一個「等」字。

     胡大沒看錯,他們一早真打上工了,有面目可疑人員出現,問他們想不想找點事做做,如果有一套完備的證件,一天可得三十塊錢,胡大說沒有完備證件,那人說也可,但工錢要打折,一天十塊。給現么?這是胡大最為關心的,他已被拖欠工錢的人坑苦了。當然兌現,當天兌現。那好,去吧。

    可疑人一次就招到了三五十個困於關前的「盲流」——現在你信這世上處處有溫情與關懷了吧?

    待看到第N撥「盲流」被招走,我也好像悟透了這裡的真實布局,由衷嘆服一下天朝政府體恤下情之高明。原來386認識也存在誤區,她還以為國家本意是想搞人口「井田制」呢,哪跟哪呀?蠻擰,國家是恨不得你快快走動起來!

     好在遭遇別樣關懷的人不是我,我立好紙牌,守著他們帶的幾個大包端坐樹下。漸漸人多,大家都在無聊的等待關內親友或是親友的信息出關,閑得煩悶時便看看關前大屏幕,了解春會議題到了哪裡,打算怎麼著對付天子腳下的芸芸眾生?大家都怕,怕那會上冷不丁冒出個高人,提議開發一種證件要國民證明項上人頭不是偷來的……新一天還真看到了點新內容,比如有地方官要求把他的屬地封閉起來了,要在關口測來者智商,達到六百六的即可放入,不及者送六個字「拒簽……不好意思」,稱此舉還是為一方發展之大計,還是關乎國計民生。哈哈……大家齊笑了,笑罷罵聲「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智商在零點几上!」再感慨一句「怎麼感覺當今政府比流氓還流氓呀,個個勝過潑皮牛二了都!」便四散或扎堆聊天,逮啥聊啥;天氣好,蛇頭也多,坐地不動召之即來。我與一蛇頭商討過買關過卡,此人也看出我等真的是兵臨絕境,不要謊了,給了一個「跳樓價」,答應有四十元便可搭他的貨車進去,這錢數是兩天來所接觸到的最低數,昨天灌人一耳朵的數是每人三百元,只是眼下我身上已無分文,只能約「跳樓」的蛇頭下午再過來聯繫,至於下午情景如何心裡也沒個底。我就嘆息「露而不透」社記者,怎就想不到來這裡看看風景,看這一地銹住的「難民」,有上千人不止,哪個身上不沾帶幾個催人淚下的故事?

    倆寶貝收工時已是晚上,他們如數得到了應得的報酬——每人十塊錢。他們吃米飯花掉了三塊錢,把剩下的十七塊遞給我,胡大有點動情地讓去叫個菜。菜自然是不敢叫的,我只吃了兩碗米,因為胡大說明天不想再去打這份工了,哪是打工呵,分明被人喝血!

     由於天氣好,關前到了晚上依舊熱鬧,路燈之下不安分的求渡者在不安分地走動著,人流里頻頻閃出蛇頭們活躍的影子,我知道了這些人的收入,最低者普度單人進 「天堂」也索要四十元,我再找他們,不識趣還想還還,請他們看在三人同行的份上給個「批發」價,不想他們聽后眼淚就下來了,痛苦得恨不能找塊豆腐一腦袋撞碎,一時間我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張鈔票,給他們拿著想花哪花哪——他們說也不易呀兄弟,別以為四十塊就能拿到手,那隻能叫過手,其中三十要交給把守關口卻津貼低微的內衛部隊指戰員,他們幾年兵當完,說慘了都帶不回幾十萬的辛苦錢,而蛇頭跑前跑后不過混得一碗白米錢……越說越傷心,老大不小的幾個人竟忍不住抱頭痛哭,一時淚流成河。瞧瞧啊,多可憐,簡直超過喜兒她爹楊白勞了!

    不能一竿打翻一船人,政、商、地痞流氓,一伙人里也存在各階級,油頭粉面的群落也不乏受苦的。

     又去沙丘熬了一夜。哈,這夜那叫一個令人難忘,沒了驅蚊用的劣質香煙,胡大就想了辦法用沙將我倆埋了起來,也埋上了自己,沙丘上只露著六隻鼻孔喘氣三張嘴巴說話。效果真好,嘴巴雖暴露在外但唇在動,偶爾有蚊子落下也站不穩,三人擠一起如同沒間苗的玉米,知道的是在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大種活人。胡大說這是幾十年裡感覺最最幸福的一個夜晚。

    最最幸福的一個夜晚?幸福在成功避開了吸血的蚊子?

    「是啊……如果再有個紗罩擋擋鼻子……呵呵,那是夢想,也太大不現實……那樣就幸福的有點過了是不是?」胡大憧憬中夾帶無奈。

     我被這話驚呆了,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憧憬。曾幾何時,我們好像總在擺話一個偉大的光榮與夢想,那種光榮太大,夢想也深遠,擱當下看看,竟沒了星點意義,其實我們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個紗罩,在軀幹埋在沙里防蚊時也護一護暴露在沙外的鼻子,你這時再跟我講別的,分明扯蛋!

    說著,真就有蚊子落到了勺子的鼻尖上,我聽到他努力探出一條長舌,拍出了「啪啪」幾聲響。上帝總沒忘眷顧生靈,哪怕是笨拙的牛,不也給了它一截尾巴用於驅趕蒼蠅么!

    勺子也有了一聲嘆,嘆息感覺自己在辛辛苦苦被誰養著,一年到頭聽一耳朵喝斥。

    嗯?這話耐人尋味,被誰養著卻辛辛苦苦,養到此刻最大理想是得到一個防蚊紗罩,有味道呵!

     我看這個所謂的「國家」愈加陌生了,陌生在它上上下下布滿了無形的梳子,不管是誰,只要把住了一個口子,剩下的就是「梳」錢了,對著老百姓口袋僅有的一點 「人民」幣狂梳不止,而且個個「梳」的理直氣壯,壓根不管人民是否餓斃於路旁。著火的飛行器與二十幾條「盲流」命作證,這個國家由上而下,嚴重短缺一種被喚做「善良」的品格,拿他們大大小小的會議說事,你幾乎就聽不到幾次會不是為搶錢得手而開的慶祝,沒人理會你對生活已沒了大的企望,只求紗罩一葉,把擁有它當成了人生最大夢想。官老爺會做點別的么?他們除了會當官搶錢刮地皮好像別的全不精通!這就是我所在的操蛋「國家」,在這裡邊,從公務人員到國家機器,無人屑於潔身自好。

    簡短潔說,當天朝「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落幕前夜,我新結識的一位叫王紅的女子與關內聯繫上了,裡邊送出了銀兩讓她明日買關,看在我幫忙替她抽了不少萬寶路的情份上,第二天一早她找到了我,許我送她到關口。平心而論,地面是安全的,眼前人雜亂不假,但大家都囿於未定前途而難分心尋花問柳——當然,到這年,年輕女子出門揣幾枚導彈防身也不為過,因為世道太無「道」了!

    我們順利走到了主關一側的偏僻關口上,這裡清靜,做交易時更神不知鬼不覺。

    女子把過關銀兩交足,兩個人的卡位上便傳下京韻道白聲:准——進一個!我忙稱明白明白,就在關口與女子握別。

     王紅答應進去后立即替我去找勺子內應,但我心情不在這點上,盡剩了感激女子把我們從沙丘撈起安排到了人住的地方了,眼裡不覺有留戀之意。若說還是內衛部隊的官兵們眼毒,居然就從中看出了我們是難捨難分的戀人,其中一個溫婉上前,抱一腔同情說完全可以同進同進的,我說她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買不開關口。兵接下來的話令我大吃一驚,他指指我腕上386送的名表,說留下它就可以了,同去同去!

    此一刻,豈只感慨一句「我操」了的?

     而這一天,天朝一個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開完了,從長長的公報里我聽到官們重彈建設「理想國」老調,說時代又前進了一步,但距一個偉大光榮與夢想尚遠,在要求草民再接再厲……我疑心這裡出現了口誤,且不提今日草民還能否有力「接」與「厲」又該如何「接」與「厲」,如今事實是,官們所說的那個偉大光榮與夢想已經實現了,若依舊不懈追求下去,照搬胡大的話「那就幸福的有點過了」。

    只是,這理想國只屬於官們而不屬於更多的人


    篇外話:

    次年,我把一個當「盲流」的過程用洋洋十萬字再現出來,進了省城,我清楚記得《時代XX》老主編跟我談話時第一點就指到了偏僻關前一幕,說一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不要面面俱到嘛,要著眼光明。

     我改了,但改后沒再交給他們,因為改完之後自己再看,就添加了嘔吐的病,吐呀吐呀總吐不習慣。哪個?我改成了什麼樣?哦,是這樣的——那天我哭著喊著要把名表送給親人,而且不是為進關行賄,是純純粹粹的軍民魚水情,親人們同樣哭著喊著說不要,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名表,我就是變孟姜女第二哭塌了萬里長城哭出了眼珠子也白搭,沒用,說不收就不收!形勢是那麼的一片大好陽光是那麼的普照風是那麼的和日是那麼的麗,惹得火星人個個讚不絕口:看,多麼幸福的二十二世紀中國人!

    ——抱歉,請您一邊站站,先讓我去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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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llspace 發表於 2007-4-13 10:35 | 只看該作者
好好地練您的功,發您的「正念」去吧。有無窮多宇宙夠您去操心的,您用功一點,「主佛」一高興,說不定把您撥拉到「上層空間」去了!至於現在這個平凡、庸俗而不完美的世界,您就少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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