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朱修栐《舊文翻新和相對主義詭辯救不了宗教信仰》一文

回朱修栐《舊文翻新和相對主義詭辯救不了宗教信仰》一文

基甸

2005年11月8日

剛剛在新語絲看到朱修栐《舊文翻新和相對主義詭辯救不了宗教信仰——評基甸替丁林的辯護》一文（以下簡稱朱文 [1] ）對拙文《「拯救信仰」與「捍衛科學」——評方舟子對丁林（林達）的批判》（以下簡稱《拯》文[2]）做了批駁。朱兄在前面花了不少篇幅講了自己為什麼「自然更有理由替論戰另一方的方舟子先生說話」，並對我把他牽涉進去和「舊文翻新」的做法頗有微辭，甚至認為後者是「欺騙讀者」。

我寫的帖子當然歡迎任何人批評，無論是方舟子本人還是替他說話的任何人，本來無需象朱兄這樣找理由的。我文中引用的朱兄那篇文章確實跟方丁之爭和基督教信仰無關，只是為我「方舟子跟人論戰最近愈演愈烈，博客網似乎也被牽涉進來」這句話提供一個背景參考，本無它意。但因為多此一引把朱兄牽涉了進來並引起朱兄的一些猜測和不快，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但我願意特此向朱兄道歉。同時我很感謝朱兄關注拙文並花時間進行批駁回應。

我評論方舟子和丁林的相關文章，絕對不是用「相對主義詭辯」來「拯救宗教信仰」。我沒有這個動機，也沒有這個表現。方舟子和丁林都不是基督徒。基督徒的信仰跟形形色色的相對主義----無論是道德的、還是理性的，都並不相容。雖然《拯》文的主旨之一是指出方舟子的批評中我不認同的地方，但方舟子批丁林批得對的地方，我同樣承認並指出。我的目的也並不是一味「替丁林辯護」。實際上，我在《拯》文中還從另外的方面對丁文提出了一些批判。

下面對朱兄的批評做一些解釋和回應。

一、關於「舊文翻新」

朱兄在博客網看到的那篇是我發在自己的博客專欄上的。確實是以舊文為主體，略有刪改，前面再加上一些「應時」的話。我在自己的博客專欄上發的文章基本上都是舊文，而且因為我覺得專欄的文章應該更注意質量，我通常都會對舊文略做刪改。這次貼這篇《拯》文也確實是在博客網看到一些批評方舟子的文章（跟方丁之爭和基督教無關）和庄之遙的評論才想起來貼的（庄那篇提到的「新批評者」丁林是第一個）。前面「應時」的話無非是用來說明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重）提方丁之爭。而且在我把翻新的舊文貼上專欄后我立即在自己的博客上和一些論壇上說明了

>>>「我寫過一篇帖子分析、評論了方舟子對丁林關於科學與宗教信仰的一篇文章的批判，同時作為一名基督徒知識分子，我也對丁林的文章做了一些回應。今天把這篇帖子略為編輯了一下貼到博客網上的基甸專欄了。歡迎沒有看過的朋友瀏覽」。 [3]<<<

因此我並沒有隱藏「舊文翻新」，反而廣而告之。朱兄「欺騙讀者」的批評是我不能接受的「誅心」之論。另外，我現在再看那篇舊文，覺得寫得有點太啰嗦，所以這次翻新的時候有一些刪節，如此而已。兩篇文章的主旨和主要的論述並無重大改變。我刪的地方遠遠不止朱兄舉出的那些，也刪掉了一些對方舟子更激烈的批評。朱兄對我的動機和心態的猜測很不幸都是錯誤的臆測。

二、方舟子什麼時候說過丁林是「原教旨主義極毒教」徒？

方舟子確實並沒有在批評丁林的文章中直接使用「原教旨主義極毒教」一詞。這一點我也願意澄清，並感謝朱兄的指正。但是方的確指責丁林是「為了傳教」。連朱兄都承認方文中的另一段話「確實容易給人這樣的印象，即認為丁林這樣鼓吹『科學和宗教不衝突』的『宣揚者』的目的是為了傳教」。我在《拯》文中清楚明確地指出：

方文一上來就指責丁文「不過是在重複美國基督教傳教士的宣傳」。丁林似乎對方舟子這種亂貼標籤的做法有所預見，所以在引子部分就率先明確申明了「我們不是基督徒。我們記下這篇文章，不是出於對某種特定宗教特定信仰的褒揚」。丁林介紹說「美國公共電視台（PBS）曾經播放過一個一小時的專題節目，題為《信仰和理性》（Faith and Reason），談科學理性和基督教信仰的互動問題。這是一個主要由著名科學家和神學家發表議論的節目。」我想這一方面是在說明丁文的主旨是科學理性和宗教（基督教）信仰的關係，另一方面也說明丁文的資料來源並非是「美國基督教傳教士的宣傳」。方舟子的指責顯然是非常武斷和不顧事實的。

指責一個人「傳教」，而且根據上下文是傳的基督教，在我看來就是把人當成基督教的「傳教士」。基督徒不一定是「傳教士」，但基督教的「傳教士」首先應該是基督徒。而方舟子等人確實用 「原教旨主義」、「極毒教」徒這樣的稱謂的來稱呼基督徒的。故我有此一說，雖然可能不夠嚴謹、構成「漏洞」，但也絕對算不上朱兄所謂的「不折不扣的誹謗」。另外我說方「多次把對基督教的看法跟自己的極端觀點不同的非基督徒人士（包括丁林、雲兒等）當成『原教旨主義極毒教』徒來批」，顯然不止是說丁林一人，還包括方舟子對雲兒等其他網友的標籤誤貼。比如方曾批雲兒「一再為了傳教而捏造」，而實際上雲兒曾經公開、「一再」地在網上澄清過自己不是基督徒[4]。無論如何，「要之」而言，方舟子指責根本不是基督徒的人為了「傳教」而撒謊是批錯了。方的這個錯誤被朱兄美化性地「儘力輕描淡寫」成「很可能是疏忽所致」的「孤例」。但這個錯誤既然已經被我和其他網友不只一次地指出，按照朱兄的說法，方的「立論基礎」應該即已被「摧毀」。那麼按照朱兄自己的標準，我在這一點上算不算是「擊中了其要害」呢？

三、「方舟子確實擊中了丁林《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的要害」？

這一點我跟朱兄的看法顯然不同。朱兄認為「方舟子的駁斥，實際上已經摧毀了丁林文章的後半部分的立論基礎」，我不敢苟同。我的具體看法《拯》文已有大量具體論述，這裡不再重複。朱兄的看法我覺得不妨當成「見仁見智」。

四、我的帖子「同樣是漏洞百出」？「是相對主義的詭辯」？

我的文章當然不可能絕對正確、滴水不「漏」。但朱兄的批駁卻未免武斷和誇大。

反駁方舟子對丁林的批評不等於就贊同丁林的觀點，指出方舟子某些批評的問題不等於否認他所有的批評。如前所述，方舟子批得有道理的地方，我我在《拯》文中也指出了，丁林文章里我不能苟同的地方，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批判。我這麼做，並非為了標榜「公允」，而只不過是願意有一種實事求是的態度。這跟朱兄指責的用「相對主義的詭辯」為宗教信仰或者丁林這個人辯護完全是不同的。

朱兄說

>>>對美國來說，因為有「所有議員和絕大部分公眾都自稱信神」的背景，而且一部分科學家宣揚科學和宗教不衝突的目的是「為了科學研究盡量避免宗教勢力的壓制」，在這種「國情」下，科學家的宣揚當然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在中國，沒有這些背景，類似的宣揚就絕不是情有可原的。<<<

我仍然不同意「國情」可以是科學家講違心的假話而「情有可原」的理由----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這種論調倒的確是給我「相對主義」的感覺。

朱兄說

>>>丁林不顧事實胡說八道的寫作風格，在《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中有體現，
在《重新審視猴子審判案》和被方舟子《美》文批駁的《九十老太的長征與被捕》
一文中，體現得更明顯。這兩篇文章的論證完全是建立在對歷史虛假的解讀及對
美國法律的誤解和捏造上的，所以其造謠一經揭穿，整篇文章就全部垮掉了。對
此，基甸視而不見，只是在《關於〈外灘畫報〉與方舟子的幾點說明和回應》一
文中說了一句「當然這並不等於說我對方舟子關於猴子審判案的文章就沒有異議
了」，卻至今未見他另寫什麼文章進行有力的反駁。<<<

我沒有「另寫什麼文章進行有力的反駁」，不等於「視而不見」，不等於方的批駁就沒有問題，更不等於朱兄對丁林「不顧事實胡說八道」、「捏造」、「造謠」的指責就必然成立。（我沒有義務窮盡方舟子所有批丁的文章「進行有力的反駁」，另外網上也曾有非基督徒批評方的那篇批駁「是吹毛求疵、強詞奪理的，甚至有點專橫霸道的味兒」[5]）。丁林的其它文章有問題，也不等於方舟子對他這篇的所有批評我就得全盤認同，就不能提出異議。對我來說，這是很簡單的常人的邏輯理性和基本的實事求是的精神。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朱兄非要上綱上線地批成「相對主義的詭辯」。在指責別人「相對主義詭辯」的時候，朱兄不妨先把自己的標準拿來對照一下自己的辯護和批評。

2005-11-07


參考文帖

[1] 朱修栐《舊文翻新和相對主義詭辯救不了宗教信仰》
http://xys.dxiong.com/xys/ebooks ... /dajia6/dinglin.txt

[2]基甸《「拯救信仰」與「捍衛科學」——評方舟子對丁林（林達）的批判》（博客專欄版）
http://column.bokee.com/97894.html  

[3] 基甸《「拯救信仰」與「捍衛科學」——評方舟子對丁林（林達）的批判》（博客版）
http://jidian.bokee.com/3391901.html

[4] 見雲兒《信仰與安寧》一文後面所附「龍種與跳蚤」一節
http://www.godoor.net/jidianlinks/cd/yuner.htm

[5] 傻狐狸《評方舟子〈錯誤百出、謊話連篇的反科學審視〉》，見：
http://www.godoor.net/jidianlinks/jhl/fjdt-jhl.htm

頂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