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連載]考文垂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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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18 04:34
標題:
[連載]考文垂花園
1
進入11月的倫敦,可以用四個字形容:天寒地凍.也許仍然有少許的綠意,天空仍然會有放晴的日子,但是陰冷的感覺還是一直穿過外套,進入毛衣跟貼身的小衣服,把人凍的發抖.李儺跺著腳在一家酒吧外等著馬上要下班的表妹汪雪一起回家.她們倆是8個月前到英國的,英文還是說的不太好,所以表妹的阿查老闆總是讓汪雪做沒有工錢的加班,而且李儺也不許進店等人.
一想到這裡,李儺氣的就想咬人,可是沒有意義,她只有儘可能的分散注意力,把目光透到匆匆過往的行人身上.紅男綠女,昭示了倫頓夜的開始,穿著體恤,短裙的是主流,而穿著大衣,外套的,不是剛來的外國人,就是老式的中老年人.
李儺不禁笑了,
'一個人傻笑什麼呢'一個很活潑的聲音在李儺的背後一下響起.李儺回頭一看,汪雪已經下班了,一手提著一隻新手袋,一手拉著沒有拉上的大衣,露著低胸,很普通的英國式樣的緊身TOP.
'你是英國人嗎,不怕感冒?'李儺不由的撇了嘴
'入鄉隨俗嘛'汪雪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露出了她娃娃式的臉.這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圓圓的眼睛,總是古靈精怪,白白的皮膚,透明的好像包著一包水,一戳就會破的樣子,嘴唇總是桃紅色.李儺每次看見她整理頭髮時,都不由的妒嫉.同樣是女生,同樣是學巴蕾的女生,她可就差多了,每個見過她的,都會問這樣兩句話,
'你真的是汪雪的表姐?'
'你的臉怎麼比脖子都黑?'
李儺只有深深的嘆口氣.'是嗎?你今天怎麼樣?'她問汪雪
對方沒有回答,李儺一看,原來汪雪被眼前的一個人吸引了,那是一個細高個的中國男生,很白凈,不知道為什麼李儺覺得這個陌生人很眼熟.她努力的在腦瓜里搜索著,可是就是沒有頭緒.一邊的汪雪卻像一隻小兔子一樣跳到了男生的面前.
'你不是左樹江嗎,上了<巴蕾園地>的那個?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你啊,我可是你的信徒呢'汪雪不顧三七二十一的說,她的眼睛閃出星星一樣迷離的光,嘴巴娓娓的翹起,顯得格外迷人.
這時,李儺才豁然開朗,這個男生不就是雜誌上的那個天才巴蕾舞少年嗎,14歲被選到皇家巴蕾學院的那個?!
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就一會的工夫,左樹江就被汪雪吸引了,開始了跟她的小聲聊天,李儺很習慣的被曬在一邊,她知道等自己數到一千的時候,表妹就會介紹她.果然,汪雪等左樹江看自己的笑靨看夠了的時候,就露出一點點牙齒的說,'不好意思,太激動了,忘了介紹我的表姐.這是我表姐,李儺,這位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個-----我最喜歡的男舞者了,他叫----左樹江'
李儺也知道男方會說什麼,果然,左樹江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真的是汪雪的表姐?'
'是的'李儺也很習慣的回答說,美女就像中午的太陽,在她的旁邊,沒有一樣東西不會被她的光所籠罩.
'奧'左樹江很不信的回答了一句,接著又偷瞄了一眼汪雪,生怕自己看走了眼的樣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汪雪望了一下四周都是霓虹燈的大街,問.
'我---我今晚有一個觀摩,在COVENTRY GARDEN'左樹江有一點賣弄,因為在英國,COVENTRY GARDEN考文垂花園是大大的有名,只要知道英國的上流社會跟藝術,就會知道這座輝煌的劇院.只可惜票價太高,一般人士是囊中羞澀,無法問津的.
汪雪跟李儺的眼睛都亮了,一口同聲的說,'是嗎'?
'恩'左樹江更得意了,他不又的炫耀起來'我的老師今晚在那裡,我是被邀請的,是包廂座位呢'
'那麼好啊'汪雪看上去忽然有點傷心了,眼睛里開始湧出了亮晶晶的東西,'我要是能跟你一起去-----'
美女的傷心,威力是巨大的,左樹江攬著汪雪的肩膀說,'我進去的時候,幫你問問看,也許能把你帶進去,也不一定呢'.只是,李儺知道沒有她的份,知道是知道,只是很遺憾.她跟在有說有笑的一對男女后,活像一個傻瓜,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及早的走開,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是多麼的盼望去看一眼這座劇院啊.
左樹江終於實現了他對汪雪的承諾,只把李儺一個人留在了考文垂花園外燦爛的燈光下.那光,跟地上平起的路燈,地面燈一起花出一個個光的暈圈.在所有的人進場后,忽然變的安靜了,沒有聲音,好象都在等著主角出場的舞台.李儺不禁點起了腳,不知道是因為這建築,還是什麼別的因素,不幸,失望,痛苦,擺脫,讓她感到自己是天鵝之死里的角色,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站在考文垂花園外,舞台的最外面.
現在,這裡,只有她在表演,在舞蹈------還有的就是開始洋洋洒洒的雪花,俄羅斯的舞蹈跟俄羅斯的世界-----
李儺結束了她的舞蹈,把頭深深的埋入了前胸,這是她的謝幕啊,只是不會有人鼓掌---
但是,她居然聽見了掌聲,一定是,一定又是幻覺.李儺抬起頭,看看四周,沒有人,不對有一個人,穿大衣的.
李儺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傻呼呼的行為被一個老式的傳統的中老年人看見了.她的臉一紅到底
她的觀眾走近了, 果然,是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只是考究的深蜜色大衣跟他染了雪垂到耳朵的頭髮讓人不由的要'啊'一聲.
'非常的有活力,不過'他接起李儺因為發現他而變的僵之的手,很古典的碰了一下,'下一次,我希望在我的劇院看見你,穿著你的舞鞋而不是在路邊,會弄傷腳的傻事就不要再做了.'
說完,他拔出筆在李儺的手幫上,寫下了他的電話號碼跟一個女人的聯繫名字.'星期一,打這個電話,來見我'
李儺的手,腳都麻了.
[:438:]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5-18 11:42
老虎大哥..
還有沒有後續呀?
這個叫李儺的...幸運降臨到了她的頭上不是嗎?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18 23:48
謝謝可兒,又得到一個精
這個故事是連載,至於李儺是走運還是倒霉,就不一定了,這樣一來可兒就要跟我一起往下看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18 23:49
回到家的時候,李儺的手腳仍然冰涼.她的腦子完全轉不動了.以至於汪雪笑著開門進來,跟左樹江沖咖啡,李儺也感覺不到.
'李儺'汪雪找不到東西的時候,就會喊她,'你把咖啡放哪了'
咖啡, 是COFFEE? 還是COFEE? 李儺還是有點發獃.她沒有馬上回答.
'唉,發什麼呆呢,不就是沒有進場嗎!!! 下一次讓你去還不行? 咖啡在哪呢'汪雪看著李儺一副不知道怎麼了的表情,展開了哄騙戰術.
結果,美女與才俊高座,李儺伺候茶水.
'真的很精彩啊,今晚.'汪雪努力的逗左樹江說話.
但是她的才俊忽然有點激動,'精彩??? 當然了,WILL 知道誰會來,不賣了老命的跳才怪呢'.原來他是嫉妒今晚的男舞者WILL, 他的同學.老師給他包廂票的喜悅早已當然無存.左樹江掏出一支煙,問都不問的點上,抽起來.'X, 真不想在這兒混了,他們根本都是種族歧視,平常都對你笑,一到了關鍵時候,機會根本就沒有你的'.
汪雪很知趣的不說話.
'現在,他們正跟安,忽克爾一起參加PARTY呢'左樹江越想越氣,一把把煙甩到地上,
李儺差點跳起來,因為煙頭燒壞了地板的話,她跟汪雪300磅的押金就報銷了.她沖向煙頭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手上模糊留下的字跡, ANN HUCKER,
'不好意思,那位安,忽克爾是什麼人呢'李儺有點為難的問,因為她撿拾煙蒂的行為似乎很為左樹江不恥.他冷冷的掃了李儺一眼.'是只母牛'
李儺尷尬的合不上嘴,因為她明顯的感到對方根本是在說自己,
汪雪也嗅出了味道,'你的英語故嗆艿氐臘?'她急忙轉換話題.
左樹江站起來,'挺晚的了, 我明天還要上練習課,先走了'.然後就徑自一個人昂首闊步的出了門. 留下面面相覷的李儺和汪雪.
看著左樹江消失在門外大街的盡頭,汪雪嘩的一聲拉上窗帘, 吐出舌頭,做出很厭惡的鬼臉'臭屁什麼,說什麼他老師,人家根本都不認識他!!!呸,呸, 一個勁頭的往前擠著跟人家握手,握不到,就罵人是母牛!!!吃我豆腐,妄想'
'什麼,他-----'李儺感到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萎縮到極點,以至於後半夜,表姐妹的話題就是怎麼聲討這樣的混球.那個看李儺跳舞的男人跟他留下的電話跟安,忽克爾的名字都被李儺忘的一乾二淨了.
第二天早上,李儺洗臉的時候,嘴裡插著牙刷的汪雪看見了她的手,'這----這-----這是什麼'她差點咬斷了牙刷頭.
李儺這才想起來,昨天的事情.
'太狡猾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汪雪的臉通紅,眼睛瞪的格外圓
'我又不知道他是誰,再說昨天左樹江----'李儺剛要解釋,就被汪雪打斷了,'錯. 我們應該把那垃圾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別再提他了.馬上打電話,不對,我們這就去LONDON BRIDGE'
'幹什麼去啊'李儺頭上還在滴水,
'笨瓜,當然是去見安,忽克爾啦.這樣的機會是千載難逢啊,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英國最大的巴蕾推廣人的助理嗎'汪雪對各種信息異常敏感,總是記得很牢.'她的辦公室就是在倫敦橋區啊'
'可是今天早上,我在麥當勞有工,你在酒吧不是也有工嗎'李儺擔心她們的基本生計.
'那有什麼,現在我就去給阿查老闆說我病了,不對,你去給我老闆打電話,我給你那打,這樣一來就行了'汪雪兩眼閃閃發光,充滿了計謀.'你要是不見,我以後就不認識你了'她還下了最後通牒.
半個小時后,李儺跟汪雪擠在上班時間的地鐵了,汪雪忽然哭了,'要是,要是,人家到時候只讓你一個人進去,我該怎麼辦呢'
這也是李儺擔心的問題,她不可能不擔心,從她出生后一天,汪雪出生后,她就一直活在什麼都是汪雪的,自己靠邊站的尷尬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從一開始就瞞著汪雪,因為人家很有可能會認為汪雪比她更出色.想到這裡,李儺的胃就痙攣到了一塊,她不得不撐著扶手.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也不希望我跟來呢'汪雪很小聲的,像小兔子一樣問.李儺知道這是汪雪一慣的伎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不會的,要是他們不讓你進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回家'
汪雪笑了,很得意.
李儺也笑了,因為這就是她啊.但是她的痛苦困擾著她,直到進了汪雪說的地方,她也一直打不起精神來.
安,忽克爾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有點古典味道的建築,從大門和門拱上的雕刻,可以知道這至少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了,雪花膏石的裝飾著一個表情極度痛苦的男人,李儺看著,覺得那是她.進到裡面后,她感到自己是進入了魔方世界,到處是黑色跟白色,唯有樓梯的旋轉扶手是本木色的,大吊燈是金色的.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一個非常精幹,苗條,也包裹著黑色跟白色的前台女士叫住了到處看的兩個女孩子.
'我----我們是來找安,忽克爾女士的'即使是喜歡而且擅長社交的汪雪也開始節節巴巴了.
女士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她們,就說'你們有預約嗎'
'我們---我們'汪雪一下忘了說什麼才好,急忙回頭去看李儺.
'是這樣.一位先生給了我安,忽克爾女士的電話,叫我聯繫她的'這是李儺的解釋,但是叫這位前台女士一聽,倒覺得很滑稽.'你知道哪位先生的名字嗎'
'不---不知道,但他是有著這麼長的頭髮,,,,,,'李儺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問對方名字的事情,她急忙比劃著,希望,也許這為女士會知道那個男人.
但是事情顯然不是這樣的.前台眯起眼睛,散發出嘲笑跟蔑視的眼神,'不好意思,我恐怕這樣的人很多,我不能因此讓你們見安,忽克爾女士,她很忙,跟你們不一樣.'
'可是,你也許----也許可以幫我們打個電話問問'李儺說,她感到了對方的想法,她反倒受了激勵,她,李儺決不是個騙子.
'我說了-----'前台不想再糾纏下去,她揮揮手,表示這是結束.
'可是打個電話的話,不會耽誤什麼不是嗎'李儺很執著.她背後的汪雪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跺起了腳.
'好吧,請你們到門口的椅子上等'前台拿起電話.她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坐在椅子上的李儺跟汪雪分明感到她並不是在幫忙,而是在到處傳她們的笑話.
'真是的,你昨天也不問問清楚,現在可好了,一天的工錢沒了,不說,明天我那阿查老闆肯定找我麻煩,哎,叫你害到了'汪雪在等了1個半小時后終於受不了了,開始抱怨李儺.
李儺很想大喊一聲,'又不是我叫你來的'但是這勢必成為吵架的起點,所以她只有緘默不語.
等了3個小時后,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三四個人,李儺意外的發現,其中,居然就有那個給自己電話號碼的男人,他看上去比夜裡更挺拔,應該也是舞者出身.只是他的頭髮,跟短短的,但是修理的很雅緻的連腮鬍鬚,原來都是深金色的,昨天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你好'李儺趕緊站起?跟他打招呼,自己的等待終於可以結束了.
但是,男人就像沒有看見她或者不認識她一樣,自顧自的,一同進來的幾個人的簇擁下,直接上了樓.
李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5-19 09:22
真的是連載呀..
好..那我期待後續......
連您編輯一下標題..加了連載二字.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21 03:17
謝謝可兒,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21 03:20
也可能是過於激動,李儺要一把推開門的時候,竟然跟一個看上去跟她同樣憤怒的男孩子撞了正照.這是一個上身有點像超人,下身有點像筷子的傢伙,淡金色的頭髮,眉毛淺的快要消失了,臉因為憤怒完全變成了粉紅色.簡單的說,這是個典型的北歐男孩.
所以結果當然是李儺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呀'
男孩回過臉來,看看她,'對不起, 我沒有看到你'.他的怒氣漸漸消失了,露出了一點羞怯的表情
'沒關係'還沒有等李儺爬起來,剛剛哄汪雪跟她的那個前台就上來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如果你們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叫警衛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李儺氣的差點沒跳起來.她剛要爭辯,她旁邊的男孩就像老虎一樣的發怒了,'我們做什麼了嗎,我們是罪犯嗎'
英文雖然有口音,但是總比李儺的三腳貓英語來的要好,李儺看著男孩跟前台吵的不可開交,心裡忽然很痛快,而且男孩用的是'我們',這又不禁讓李儺有一點竊喜,因為長期處在汪雪的陰影下,她已經忘了是不是曾有過什麼男性對自己比較友好了.
這樣吵鬧的場面一般只有在英國的貧民區或者半夜的街上才能看見,所以立即吸引了建築里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從螺旋型的樓梯上露出他們張望的上半身.看熱鬧,不只是中國人的愛好.
'娜塔利, 出了什麼事,'一個很威嚴的女聲從一個觀望者那兒傳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一個精緻但是幹練的女人,一身黑色的套裝長枯,讓她從樓梯上走下來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
前台立刻跑到了她的身邊,對著李儺跟男孩比比劃划.
女人稍微聽了一會,就走到了李儺跟男孩那裡,'我就是安,忽克爾, 你們是要見我嗎'她的聲音很低,但是卻露出一股親切.男孩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李儺也趕緊點點頭.
'請隨我來'安,忽克爾越過前台把兩個人引進了二樓的一間會客室.'請坐,要茶嗎,還是咖啡'在這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卻透著一股芭蕾味道的屋子裡,男孩跟李儺都被這位安小姐的溫和弄的有點不知所措了.'不-----不了,謝謝'
'那麼,兩位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問他們的名字.
'啊,我們不是一起的'男孩有點苯拙的說,'我是倫敦音樂學院的二年紀學生,我叫淘尼,昨天給你發電郵的那個'
'啊'安的眼睛閃了一下,李儺知道她根本沒有記起這個淘尼.'是----為了----'
'那-----昨天傍晚的芭蕾序幕曲子,根本是我的做曲導師李德而教授剽竊我的作業!!!!'淘尼的臉又紅了,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身體像只繃緊的弓.
'啊'安又嘆了一聲,她把頭轉向了李儺,'那麼,你呢,年輕的女士'
李儺的嗓子里像卡了東西,她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英語現在聽起來更蹩角了,'嗯---呢----我遇到了安德烈先生----有天晚上----他讓----我來找他'.到最後,李儺的聲音小到沒有了.
安敏捷的掃了一眼李儺的腳跟前胸,'他不是叫你今天來是嗎?'
'啊----啊----他說----好像是星期一'李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底氣不足.
'這就對了,我的助手娜塔利已經被通知你要下星期一,也就是11月3日來面試的,而不是今天,你不得不為她想一下,她是不能隨便讓人往裡闖的.內而答耶先生,你也許知道'安從容的說,好象整個事情跟她是完全無關的'是個大忙人,他不太記得自己每次說過的話.聽娜塔利剛才跟我說,他甚至已經不記得你了,這是很正常的'
李儺感到自己是一隻被人拿著棍子趕到牆角里的老鼠,不知道該怎麼幫助自己.
'你當然可以到那時候再來,不過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性'安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法來趕走李儺.
'可是,這該由安德烈跟這個女孩自己決定'在一邊的淘尼架著胳膊,兩眼閃閃發光,他為李儺打報不平.
'是的,這與你跟我都沒有關係.'安特彆強調了'與你----沒有關係'這部分,'當然了,你的事情似乎更棘手,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有必要去跟內而答耶先生自己去談的.我可以為你安排一個時間'她打開了隨身的日誌.'不過到時候,希望你能稱呼內而答耶先生而不是安德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從沒見過,不是嗎'
安的親切跟溫和,其實不過是一層掩蓋,淘尼跟李儺互相望了一眼,看來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那,我想知道你把這個女孩拍在星期一的什麼時候了'淘尼問
安看了他一眼,'你說了你不認識這位小女士'
'現在認識了,'淘尼有點任性的說'所以現在跟我有關了'
'我看.這可不是個好主意,'安把頭又轉向了李儺'也許內而答耶先生要跟這位----這位淘尼談很久,這會影響到你的面試的'她開始分化瓦解她的敵人了.
可是李儺不是汪雪,她不是個隨風使舵的人,'我不擔心,你剛才也---也說了,我即使面試機會也不大'
'也-----'淘尼不顧安還在對面,就擊了下李儺的掌.
出了大門以後,李儺心情特別好,她看了一向不關心的建築牌子,原來這棟老樓叫WESTCYGSON.
'你看, 那老太婆的臉了嗎,都快掉到地下了'淘尼也很高興.
'是啊,是啊,還有那個娜塔利----哈哈哈'李儺好久沒那麼快樂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淘尼跟她搭一班地鐵.
'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快到汪雪打工的酒吧時,一直跟著的淘尼忽然問.
'哦---哦, 我'這大概就是被男生搭茬吧,李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緊張好.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5-21 10:07
繼續..繼續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26 04:12
'天啊,李儺, 你終於回來啦,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李儺還沒有想明白,汪雪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了.
李儺的腳馬上麻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汪雪就好像上午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對李儺異常親切.五分鐘以後,她把頭稍稍偏向淘尼,好像小孩子呢喃一樣問,'這是誰啊'
李儺的臉僵直著,夢遊似的回答說'淘尼'
接下來,美女遇到了帥男,李儺又重新回到了陰影里.她不能不恨汪雪,因為她是那麼會裝模作樣,不,應該說她是那麼會逢場做戲,可自己就完全不行了.李儺剩下的半晚上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她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破了,她,是不能再跟汪雪住在一起了.
'那麼說,我表姐星期一會跟你去見內而答耶是嗎'誇獎完淘尼的天才后,汪雪不失時機的問.
'是啊'淘尼一口氣喝了八瓶啤酒後,有點暈了.
汪雪往他身邊順勢一斜'是幾點呢'
李儺終於忍不下去了,平生第一次,她對汪雪大喊,'那是我的事情,你不要來干擾'
汪雪的臉立即紅了,她的眼睛里馬上湧出了淚水,她沒有用中文,而是用大家都懂的英語說,'你怎麼能說我會幹擾你呢,我只是關心呢. '
接著,她一把捂住臉,嚎淘大哭,看上去一下完全是李儺的不是了.
淘尼傻了,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你表妹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李儺已經被氣昏了頭.
'我----我不是你想的那麼不關心你,也不是想沾你的便宜'汪雪繼續哭.
李儺氣的把腳往外跑,她不能,沒有辦法再看汪雪的表演了,說真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汪雪總是這樣對待自己.外面,天氣很冷,哈出的白氣在李儺的臉前晃,她一時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大街上人頭涌動,可是她李儺卻感到異常的寂寞,她不知道該把心裡的痛苦說給誰聽,她甚至不知道怎樣才能變的更有人緣一點-----漆黑的夜裡,只有霓虹閃爍,她迷失了自己.
忽然她聽見了胡桃匣的舞曲,那是她的手機鈴聲,她看了一下屏幕,一個不認識的電話.反正不認識,李儺按掉了它.可沒有一分鐘手機又響,還是同一個人.反覆了幾次后李儺終於接了:'喂'
那邊是淘尼的聲音,但是聽上去又不是他,非常的冰冷,'我不清楚你們的事情,但是我認為你對待你表妹的態度很壞.請你現在回來,把她接回去,我不想看見一個小女孩因為一個自私而又自卑的女人而自殺'.說完,直接掛機了.
怎麼辦呢,李儺沒有想清楚,就已經鬼使神差的走回了剛剛他們一起喝酒的地方.
淘尼跟汪雪坐在一起,一個臉色鐵青,一個根本不抬頭,用手捂著臉.
'不要跟她說話,趕緊跟她分開吧.星期一的時候,我會來接你的'這是淘尼最後說的話,不過是對縮成一團的汪雪說的,然後,他看也不看李儺,純把她當空氣,直接從她身邊過去了.
李儺知道自己是無法解釋的,
等淘尼走了以後,汪雪把手從臉上拿下來,吁了口氣,'啊,真是個可愛的傢伙啊'她對樹樁一樣僵著的李儺拌了個鬼臉,笑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26 04:12
就像李儺一開始擔心的,汪雪成功的成為了星期一的主角,在WEST CYGSON HALL 的樓頂排練場里,人人都在關注汪雪, 相反的,真正要面試的李儺卻沒有人理睬.
看著被眾人包圍的汪雪,李儺失去了感覺,一時間她忘了自己原來是一個存在的個體.淘尼沒有看見汪雪舞蹈的全過程,但是他在從排練場一側的後台走過來的時候,眼睛完全沒有看路,只是盯著汪雪.'太棒了'.不知道是無意之間還是什麼,他的眼睛也瞥到了李儺,可是只有蔑視在裡面, 甚至一剎那他臉上的微笑都消失了.不過從他輕快的步伐看,他跟安德烈,內爾達耶談的很不錯.李儺聽見他對汪雪喊,'我要在這裡跟你一起工作了,安德烈----不,內爾達耶先生給了我一份實習指揮的工作'
接著汪雪就高興的跟淘尼抱在了一起.她也看了一眼李儺,眼裡充滿了勝利的光芒.
李儺,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這就是答案.因為她在唯一的機會面前因為嫉妒,焦慮絆倒了自己.今天面試的考官,叫里維的,直接沖著她喊了,'你難道真的學過芭蕾嗎,' 李儺的舞蹈里完全沒有輕盈,優美的意思,她的身體跟她的心一樣綳的像塊石頭.
她想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都已經結束了嗎'忽然一個聲音從李儺縮著的角落後,傳過來.李儺嚇的差點坐在地上,她驚訝的發現原來幕布的後面有一扇從後台通往排練場的門,門的後面是一直都沒有露面的安德烈,內爾達耶.他的頭髮還是那樣微微垂到耳根,深金色里泛著一點紅銅的顏色.他的眼睛平靜的像一面鏡子,在那裡面,李儺忽然感到了些許的平靜.
'是的,我們剛剛看完最後一個學生'里維忽然緊張起來,他蹭蹭鼻子,對安德烈說.
'這女孩是誰'安德烈,內爾達耶看著汪雪,從里維的助手手裡抽過了記錄板.
'啊,這個女孩是今天見你的拖里恩,斯特,斯密斯及(淘尼的正名)帶來的,也是您要看的那個女孩的表妹'里維死死的盯著安德烈,內爾達耶的眼睛,就好像一個察言觀色的僕從.
'啊,她怎麼樣,我是說,這個女孩子----'安德烈,內爾達耶看著汪雪問.汪雪興奮的臉通紅,她的眼裡,驕傲在熊熊燃燒,這使的看上去比平時更吸引人.李儺咬了一下嘴,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相當不錯'里維有點放鬆了,他盤起手來,很專業的在安德烈,內爾達耶的耳根下嘀咕起來.
安德烈,內爾達耶把頭順著里維的話,轉向了李儺,他的深藍色的眼睛是那樣的平靜,李儺看著看著就又有一點勇氣,她也盯著對方,直到安德烈把頭扭開.
'好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今天'他站在舞台的中央大聲的宣布,看上去他早就熟悉了這種舞台排練生活,李儺傻乎乎的想,她根本沒有去調查一下安德烈的情況,這是汪雪擅長的事情.她老是提不起興趣對別人刨根問底.
於是人群開始向外移動了,只有李儺站在原地不動.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5-26 04:13
'怎麼,聽說你表現的很糟,不甘心嗎'安德烈在排練場的門口看著仍偎在幕布下的李儺輕輕的問.
'恩'李儺重重的點了點頭,看上去比平時看上去更缺少女人的嫵媚.
'里維告訴我說,你的舞蹈完全沒有女性的纖細,完全沒有表現力'安德烈從門口倒回到李儺的面前.
'不好意思,----'一個格外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汪雪也沒有離開,李儺知道她是怕自己鹹魚翻身.
'有什麼事嗎'安德烈,內爾達耶回頭看了看探出頭來,很孩子氣的微笑著的汪雪.
汪雪皺皺鼻子,那是她的可愛必殺計,'我只是想----想是不是可以跟我表姐一起回家, 我有點擔心她,'她的兩隻眼睛里忽然湧出了淚水,看上去無辜極了.
李儺真想大喊一聲,'你別再演戲了'但是就在她開口以前,安德烈先說了話,'真是令人感動,不過我知道斯密斯及先生正在等你, 他知道你要留下來等你的表親嗎'
'啊------'汪雪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個,一時間想不起答案,木住了.
安德烈轉回到李儺這裡,他把手放在了李儺的腰上,'我知道,女性美最好的表現力是體現在跟男舞伴一起表演的時候,那麼現在你可以想象我是你的男舞伴----'
他優美的拖著李儺在排練場的邊緣畫了個弧線. 這讓李儺一下想起了天鵝湖裡的公主, 她的手腳不由自主的打開了,像一隻快樂的從沒有見過春天的小鳥,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裡面,根本沒有注意到安德烈已經放開了她,任由她一個人在排練場里飛翔.她出生以來,也許現在最快樂,有人在看她,欣賞她,她是主角,她是為人所愛的.----
李儺停不下來,她也不想停下來.
'很好,今天我不打算看到<天鵝之死>'安德烈笑著'你還是留點力氣回家的比較好,',把李儺拉回到現實里.她快樂的滿臉發光. 甚至忘了問,她是不是有機會再來,李儺輕輕的像蝴蝶一樣跳躍著出了門.
汪雪在後面很不痛快的跟著,她不相信天下還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安德烈,內爾達耶,作為一個男人,會更關注李儺而不是她汪雪呢.
'等一下,'安德烈,內爾達耶從後面追上了李儺,'我說了,留一點力氣回家, 星期四下午兩點'他看一下排練場外的場次表,說'你可以到時候再跳.'
'奧'李儺滿臉是汗的微笑著,像一盆清水,讓人一眼看到底
'我是不是也可以來'汪雪趕緊在一邊問,她緊張的差點咬破嘴唇.
'可以'安德烈,內爾達耶笑笑,懶洋洋的看著來找他的安,胡克爾.
'我這就去'他似乎知道安等他的事緣.只是他剛掉過頭,就又叫住了李儺'你叫什麼名字'
李儺也忘了從沒有向人家自我介紹的事情了,趕緊說'李儺, 不過語言學校的老師叫我---西而維'
'我的英文名是微微安'汪雪也見縫插針.
只是,不知道安德烈,內爾達耶是否聽到了她們倆的話,因為他已經在安,胡克爾的前導下向對面的方向走了.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5-26 09:35
看樣子..她表妹,,真的很壞耶...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0 04:58
終於考完試了,今天
從明天起開始更新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10 11:29
耶..好哦...
俺等著...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1 03:48
WEST CYGSON HALL 黑色的維多利亞式的大門之外, 天已經暗下來了,雖然只有下午的四點. 這就是英國,一個冬天日頭特別短暫的國家.但是暮色之下仍然沒有寧靜,這就讓人少了一絲恬淡,多了一寸鄉愁, 人人都在回家,可是李儺在這裡連家都沒有. 經過這些是是非非,她忽然很害怕獨自面對汪雪,雖然她認識汪雪的日子就跟她的生命一樣的長.
淘尼到底是一個北歐來的男孩,絕對對女孩想不起紳士兩個字,他們可以很氯?但是他們的母親跟祖母讓他們從小就見識到女人是跟他們一樣強壯有力量的東西,所以他們完全不必記得去為女人鞍前馬後.所以,汪雪沒有看見淘尼,她急躁的跺著腳,像尾巴燒著了一樣從李儺身邊跳開了. 這雖然是李儺盼望的事情,但是她聞到了一股危機.這種不安讓她害怕回家, 看著汪雪遠去的身影, 李儺一個人在城市火車月台上坐了很久.她打不定主意她應該怎麼辦, 是留還是走
結果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實,李儺發現,現在她跟汪雪已經變成了一座小山裡的兩隻老虎,再也不能相處了-----她回到公寓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自己零亂,已經不知道被什麼人翻了無數遍的行李,孤零零的呆在門口.
李儺的憤怒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她激動的幾乎掏不出鑰匙. 接著,她發現門鎖也被換了,最好笑的是,在她絕望孤獨的行李上,還有一張房東留的收費單子,----是換鎖的,跟一張便箋, 大意是說希望她們下次不要再弄丟鑰匙了.
李儺的心裡忽然像倒了五味瓶,她知道這又是汪雪的一次小無辜. 她於是敲了門,沒有人回答,大概汪雪玩耍夠了,出去了,李儺想.她一個坐在行李邊等, 等了沒有五分鐘,她就聽見了汪雪在屋裡說話的聲音, 接著後面是淘尼的聲音,原來他也有份?
李儺剛才就有憤怒跟一種突如其來的失望,讓她把丹田完全打開了,她在門外,大喊,' VIVIAN, OPEN THE DOOR, NOW!!!! OR I CALL THE POLICE'
門沒有馬上打開,但是還是打開了,淘尼開的門,一臉的憤怒,'SHUT UP'
'YOU----YOU SHUT UP, GOT OUT MY WAY.'這是李儺的回答,她對汪雪的怒氣已經分不清主犯跟協從了.
接著,淘尼的臉就一紅紅到脖子跟,他差點把李儺扔出去(這叫李儺很害怕), 他嗚魯嗚魯了足足大半個小時,把李儺從頭罵到腳, 不過李儺還是聽明白了,原來汪雪跟淘尼說,她李儺原來是借住的, 汪雪才是真正的租戶.
'這----這就是你說的,是吧. 汪雪???' 李儺丟下淘尼 問他身後端著咖啡杯的汪雪.她忽然平靜了,一剎那間. 也可能是房東的條子提醒了她, 她一把拔下收條, 對汪雪晃蕩了一下,'這上面可是我的名字, 你是要我把房東喊來戳穿你的謊話嗎.'
這可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汪雪顯然沒有想到, 但是她打算賭一賭. 她用一種很激動的聲音, 說' I DONT UNDERSTAND WHAT R YOU TALKING ABOUT'
李儺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 當著淘尼跟汪雪的面撥了房東的電話. 度-----度-------這等待聲敲打著汪雪和李儺, 汪雪的臉開始越來越蒼白了,她知道如果真的被李儺戳穿的話,她就會失去這個潛在的男友, 這個可以給她歐盟身份的人,這個可以給她吹牛皮材料的人.
於是她一下擠過淘尼,一把打掉了李儺的電話, 大哭起來, '你-----你這人真卑鄙, 出了國, 就這麼自私-----'
真是賊喊捉賊, 但是李儺那顆多愁善感的心還是為之收縮了,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捍衛自己的權利,還是應該像從前一樣退讓??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1 03:48
哭了幾分鐘后, 汪雪像一個小孩子找不到母親一樣轉向淘尼,'帶我走吧----我的心完全碎了----'這話說的肉麻噁心,但是美女還是可以讓它聽上去像仙樂在耳的
'為什麼, 為什麼,'淘尼準備親自見識一下李儺的邪惡,就好象她是一條會吐火的魔獸一樣.
'不-----不, 我-----這就是中國人的文化'不能不佩服汪雪的巧言令色, 李儺真想大喊,'你別噁心人了'
不過這話還是很管用的, 淘尼被汪雪鼻涕一把, 淚一把的拽走了,臨走的時候, 還狠狠的踢了一腳李儺滾在地上的行李.
這就是當時給自己幻想的人???? 李儺的眼淚在他們消失以後, 流的一踏糊塗, 她脫力一樣的倒在門口. 過了很久, 她才去拖自己的行李,雖然從國內帶來的一條白金的項鏈跟20磅的現金不見了,但是沒有人盜竊她的護照.這就是萬幸了. 慶幸之後,她又想起了這些是是非非,她不明白為什麼有著表親血緣的汪雪要這樣的對待自己,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李儺的這個想法部分正確, 這有兩個證據, 一是李儺的父親破天荒的打越洋電話, 大聲喝斥她,要她趕快去把汪雪領回來,'家裡老人擔心的不得了,你們兩個好歹是表姊妹,又一起去英國,怎麼這樣呢'
二是星期四,去WEST CYGSON HALL 的排練場, 所有的人都對李儺側目而視, 看來淘尼, 這個實習指揮已經把她跟汪雪的事公開了,或者說把汪雪所說的事實公開了.在汪雪楚楚可憐的跟前, 李儺是辯無可辯. 誰都沒有跟她講, 只是在背後竊竊私語.不到一個小時, 李儺就感到是過了一百年,她想奪路而逃, 但是她不甘心, 她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這麼離開的話,自己就是在認罪服罪.
儘管沒有人理睬, 李儺一個人在場地邊做熱身. 就這樣過了一個下午, 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擔心,當天的下午, 安德烈沒有出現. 如果他在,聽見了這些話,是不是會把我直接哄出去呢, 李儺擔心的想.這種擔心讓她很焦慮, ,即使彎腰、踮腳、踢腿、 揚腿這些基本的動作, 都讓她不斷的想起汪雪, 安德烈----
所以等管理員來關燈的時候, 李儺還沒有意識到已經晚上9點了.
'你沒事吧, 孩子'管理員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老頭子, 嘴裡的牙都快掉光了, 一瘸一拐的, 看上去像一隻老耗子, 已經掉光了毛, 從形體上看真是跟這個地方出奇的不協調.
'謝謝'陌生的男人總讓李儺不安, 她有點局促,想甩掉對方. 可是那個老頭子正拖著一架大梯子, 在樓梯上艱難的搖晃. 所以李儺停下, 幫他一起扛梯子.'我一個人也可以的'老頭還以為自己很有力氣,因為即使兩個人一起協作, 李儺還是分明感到梯子的重量.
'您今天看見內而達耶先生了嗎'李儺很想求證她的擔心.
'沒有, 但是我不認為他會對他們今天說的事情有什麼興趣的'老頭說,顯然他也聽說了, 而且, 他怎麼知道跟自己有關????
'您認識我嗎'李儺問.
'聽別人說起的, 不過你看這裡從沒有來過中國人, 現在也只有你跟你的表親, 那個女孩跟你是很不一樣的'老頭指指眼睛, 表示他還是能分開她跟汪雪的.
'-------'李儺一直出大門,都沒有問,但是很想問老頭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很壞的傢伙呢'
看她猶猶豫豫的,老頭在她的背後鎖門的時候說,'快點回家吧, 吃塊熱呼呼的派, 好好睡一覺.這都是最常見的事情, 別再擔心了'
'您難道不相信那些話嗎'李儺忍不住, 把著門縫問,老頭子笑了,'誰會去想呢,只是平淡里給自己加點鹽'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1 03:49
汪雪的存在, 也不是完全是壞的, 因為, 沒有她, 李儺至少要一個人, 承擔全部的房租, 貴的幾乎壓斷她的頭, 她只有搬走. 所以這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只好不壞或者只壞不好的.
沒有了房子的李儺生出一個邪惡的計劃,她打算藏在排練場里, 想辦法在那裡度過晚上. 當然了, 直到她找到新家為止.
雖然白天有排練的日子裡,那裡是最可憎的地方,但是晚上看著高高的天窗外的天光, 排練場則是世界上最好的住宿,又大又寬敞,有公共休息室, 裡面有冰箱,極其現代化的爐灶等等設施,李儺在害怕被人發現的恐懼里漸漸產生了快樂.更重要的是,在黑暗裡, 她不需要點燈,仍然可以舞蹈, 所有的悲傷,快樂, 都可以表達. 這就是她的方式.
聖誕節的前夜, 為了不被發現, 她提前藏好了自己,但是她沒有想到因為假期,整個HALL都要被關閉一個星期, 這也就是說,冰箱里的東西都要被清理掉. 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只有15罐的桃子罐頭,2罐豆子跟一包餅乾可以吃.
等老頭子卡的一聲鎖好後門離開, 李儺就爬到了一扇窗戶邊,外面傳來平安夜的歌聲,到處是燈火, 只有自己這裡是黑暗, 看著外面的行人跟開不動堵著的車輛, 李儺感到了由衷的孤獨,她想起去年這個時候, 她正坐在家裡, 雖然那個時候沒有什麼人, 除了戀愛的男女, 慶祝平安夜. 自己是沒有份的, 媽媽總是說她還小, 但是李儺知道自己愛戀的是一種幻影. 那時她好像正在讀一個劇本, 原來自己可以在元旦公演的時候上場的那個,對了,叫[吉塞爾].那個林人少女就是在戀愛一個幻影, 她以為是個青年獵人,其實確實別人的未婚夫, 當地的領主.當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時候, 少女就只有死亡.
死亡似乎是芭蕾永恆的主題, 愛, 然後死亡, 死亡后再愛, 再死亡.
死亡沒有顏色,但是大家總以為是黑白的,因為大概生命是彩色的吧.
李儺感到自己再想下去一定要發瘋,因為孤獨,抑鬱壓得她幾乎窒息,她知道自己要想辦法娛樂自己, 那麼對於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舞蹈. 可以沒有觀眾,可以沒有音樂, 她仍然舞蹈. 在黑暗裡,她傾聽自己的生命,因為那是死亡, 舞蹈命題的同伴兄弟,
忽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不見的地方托住了她,帶著她一起舞蹈, 對了, 那是[羅密歐和朱麗夜]里的第一幕的音樂-----年輕的少年帶著面具,參加化裝舞會, 結果邂逅了同樣帶著面具的少女, 雖然是在時刻會被揭發身份的地方, 少年仍然深深的被少女密住了. 李儺也是這樣不顧被發現, 被趕走的危險, 瘋狂的舞著,世界在她的心裡消失了,
第一幕的幕尾音樂緩緩落下, 李儺脫力的倒在地上, 她碰到了一隻腳, 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一隻人腳, 那麼------那麼還有什麼人在這裡了?????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11 20:19
誰在這裡???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3 05:16
燈打開了, 李儺看見了安德烈跟淘尼都站在門口.
'西爾維,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看芭蕾的'安德烈的手指在嘴唇上劃了一下說.
'這個,'李儺緊張的直冒冷汗, 她可是'非法滯留'在排練場里的,再加上淘尼, 李儺看看對方黑著的臉, 擔心淘尼肯定在安德烈那裡不會說自己的好話, 怎麼辦, 會被馬上趕走嗎???
'芭蕾是藝術'淘尼激動的接過話茬,'跟音樂一樣, 搞藝術的人應該純粹!!!!'他在說"純粹,"的時候格外加重了語氣.
安德烈看看淘尼, 繼續問李儺'你自己怎麼想, 我想知道, 現在我們不是上理論課',說著, 他笑了, 好像他已經知道了李儺的所有擔心,
'我說了是純粹的藝術'淘尼已經不滿的喊起來了.
'斯特,斯密斯及先生'安德烈給了淘尼一個禮貌但是冷冰冰的回答,'請你不要打斷我跟這位小女士的談話. 我想, 你今晚可能還有別的事情, 再說, 我已經跟你討論過了你的提議, 你現在可以走了'
淘尼兩隻眼睛瞪的很圓, '藝術是純粹的, 不幹凈的東西會能臟她.'
李儺忽然明白了, 這是一個對她的挑釁, 不是嗎, 儘管淘尼可以相信汪雪的做戲, 但是怎麼可以因此就侮辱李儺對舞蹈的熱愛呢, 她的肺已經在胸腔里炸開了.'我不知道怎麼去純粹藝術, 但是芭蕾是呼吸, 是走路吃飯!!!!!'
淘尼的嘴張開了, 他楞了一下, 就嘲笑說,'真的嗎???'
'斯特,斯密斯及先生, 請你出去的時候, 告訴富蘭可, 讓他先回家, 我自己會設火警的'(在英國, 任何非住宅里都需嚴格執行火警制度, 最後一個離開的人, 需要設火警). 安德烈很清楚的告訴淘尼, 這是他走開的時間了.
淘尼看看安德烈, 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但是在對方深藍的眼睛里,他找不到任何猶豫, 於是他只有對排練場的門發作.
'斯特,斯密斯及先生, 你的純粹里也應該具有一點禮節性, 請你重現關一次門'安德烈斗也不回, 低聲說, 似乎他極有信心知道對方一定會聽到並照做一樣.
淘尼重重的在門后又補了一腳, 然後傳來一陣好像要跌下樓的急跑聲.
李儺小心翼翼的看著安德烈, 不知道他是否會生氣, 但是對方出奇的平靜.
'我聽說,' 安德烈盯著李儺, '你偷偷的住在這裡, 是這樣嗎'
在燈光下, 李儺的補給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個不需要問的問題, 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她忽然明白了, 現在也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不是只有今晚, 而是或許要永遠離開這裡.
她的心很沉,一直重的拉下了李儺的頭
'是這樣嗎'對方繼續問
'是-----'李儺本該解釋的, 可是一時間, 她忘了, 只有很絕望, 很小聲的承認了.
'那麼, 你必須離開'安德烈的口氣里, 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 這是李儺早就料到的, 她----完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3 05:17
'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只是-----'李儺急了,但是她沒有辦法說,'她只是一時找不到房子, 所以暫住'之類的話, 雖然她也說過謊, 但是這個關頭, 她的道德觀念異常堅定, 她最近就沒有打算從WEST CYGSON HALL 搬走的打算.
'去收拾你的東西'安德烈沒有再聽, 只是仰了仰手,'這裡不是住宅, 你住在這裡是不合法的. '
'對不起'李儺的嘴脫了力, 但是她的手卻很硬, 實際上是僵直了, 她奮力的往一個塑料購物袋裡裝自己的食物, 但是袋子卻很不爭氣, 先是裝不進, 接著又破了. 李儺的心像是地板的一部分, 也被重擊了一下, 她抓著袋子, 痙攣起來.
'我下去把車從停車坪那開過來, 你收好東西以後, 在樓下等'安德烈說完, 就要出門.
'我不需要你送,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這是李儺的回答, 她努力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落淚, 不能讓人看熱鬧, 雖然她連自己心碎了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當然不需要接送,但是你需要住的地方.'安德烈從門口返了回來, 他跪在地板上, 平視著蹲坐在那的李儺,'你有天賦, 而且你還有充沛的感情, 但是你不懂得女性美, 至少我可以教教你這些'
李儺笑了, 她好像吃了一個心裡美的蜜糖,感到了少有的溫暖,'你又不是女人, 怎麼教???'
'男人在這種時候才有發言權'安德烈排排她的手, '首先, 你要知道,'他撿起李儺的口糧罐頭, '就是要精緻,不要再吃這些了'
說著他把罐頭下的簡易餅乾從窗戶里扔了出去, 頭一次有點小孩子氣的衝到窗口, 但是很優美, '這個就給沒有食物的鳥當聖誕禮物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3 05:22
我又更新了, 可兒, 希望你喜歡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13 13:00
OH .耶..
看來好運要降臨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5 06:55
這就是李儺在英國的第一個聖誕節, 沒有禮物, 沒有聖誕樹, 但是卻很快活.
她在安德烈在倫敦外圍的住宅里得到了一個房間, 那是一間原白色的屋子, 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一片樹林跟草坪上固執的胖胖的樹林鴿子在枯草里覓食.冬日, 些微的, 纖細的陽光透進屋裡, 李儺微微感到一點寒意.她把身上的被子團了團緊.
房子裡面靜的嚇人, 似乎除了李儺, 沒有人在.又躺了一會, 還是這樣的安靜,於是李儺跳下地, 打開門走出了屋子.
午夜的疲勞讓她昨晚沒有好好看看一棟最普通的英國住宅, 無論是屋裡屋外, 李儺都不會相信這是在英國舞蹈界最有影響力的人的家.細細的穿堂里甚至里地毯也沒有,只有光光的木板,木板地的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屋子, 都開著門, 一間看來是通往花園的餐室, 另一間出奇的大, 除了一面牆的書跟一個黑窖業陌⒆忍┛死以詒諑弦醞, 這簡直就是一間排練場.
李儺被這個給吸引了, 她甚至忘了自己暫住者的身份,信步走了進來.
'是不是這裡比WEST CYGOSON HALL 更好'安德烈原來就坐在屋子裡, 他穿著他一慣的深色V字領的毛衣, 跟同色的褲子.
'啊, 是, 啊, 不, 聖誕節快樂'李儺很笨拙的說. 單獨跟一個異性呆在一起, 這讓她不由的緊張起來.
'小姐,肩部下沉,這樣你胸部和頸部的美好線條才能體現出來,不要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平時懶的連一點芭蕾舞者的自覺都沒有的人'安德烈像個一嚴格的老師, 對李儺緊張下表現的小鼠模樣很不滿意.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聖誕節的事情.
李儺趕緊站好了,她的身體還是透露出了她的緊張, 因為她僵硬的像個石頭.
'你為什麼那麼緊張?'安德烈呷了一口熱熱的紅茶, 皺了皺眉毛, '找張椅子坐下來'
'不用了,謝謝, 我就是----, 我可以一直站著的'李儺語無倫次,
'我要你坐下, 就現在'安德烈把頭回到了他膝蓋上的報紙,'我不關心你能站多久, 我希望看到一個正確的坐姿可以讓你更舒緩,至少讓你的股關節不是那麼僵硬'
李儺看看大門, 又看看專心致志看報的安德烈, 深吸了一口氣, 挑了一把離安德烈最遠, 離門最近的椅子坐下了.
'腰部貼緊椅背,兩腳併攏,坐好'安德烈說著, 站了起來.李儺一下子也從椅子上彈起來.
'你為什麼站起來, 坐下, 不要讓我覺得你一點希望也沒有'安德烈緊緊的盯著李儺交叉在胸前的手臂'放下你的手, 這裡用不到它們'
然後, 他毫不客氣的狠很的抬了一下李儺的下巴,'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副樣子, 收起你的下巴, 抬起頭'
他離李儺太近了, 近到他的呼吸聲李儺都聽的一清二楚, 雖然李儺曾經跟男舞伴一起舞蹈, 但那是舞蹈的需要, 現在她很害怕, 她努力的想跟安德烈保持距離,為什麼昨晚她沒有想到現在的問題呢.
'西爾維'安德烈看著李儺的眼睛,'我也許沒有你父親的年紀, 但是我是不會對一個學生有什麼特別的動機的, 所以,現在, 請你,坐下, 腰部貼緊椅背,兩腳併攏的坐好.'
看著對方深深的眼睛李儺有點窘了, 自己也許實在很幼稚, 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呢.她趕緊按安德烈說的坐下.
'以上體前傾為開始,保持呼吸的均勻,直起上身。然後再從頭部到下腹完成一個前傾動作,同時保持呼吸。放鬆肌肉'安德烈繞到椅子背後, 示意說.李儺只有跟緊步驟.
'我----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李儺一邊做練習, 一邊問.
'不可以, 一直做到我說好為止'安德烈毫不遲疑的說.
'可是----'
'保持你的呼吸, 不是保持你的舌頭'
足足半個小時以後, 安德烈才叫了停.
'現在可以問了嗎'李儺嘴角上滲出細細的汗絲, 小心翼翼的看著安德烈
'什麼,'安德烈坐回他的座位, 又拿起了報紙.
'你是怎麼看我表妹的事情的?'李儺很想知道安德烈到底怎麼看, 為什麼要袒護自己呢.
'沒什麼看法'對方似乎完全不感興趣李儺的話題.
'如果, 如果要是真的呢'李儺不知道為什麼想要問出最壞的答案.
'-----'安德烈還是一樣平靜, '藝術家會嫉妒也是很正常的.有感情的人, 才懂得嫉妒,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問題'
這是李儺迄今為止聽到的最離奇的答案, 但是她因此鬆了口氣.
'那麼, 那麼你不慶祝聖誕節嗎'李儺受了鼓勵,繼續問
'今天不是聖誕節, 至少對你不是. 在我看完這份報紙以前, 不要讓我在看到你塌腰撅臀,撅著下巴的模樣.' 安德烈的寬闊的額上出現了抬頭紋.
現在, 李儺明白為什麼WEST CYGOSON HALL里的人都罵安德烈是魔物了, 他對芭蕾的熱忱是任何東西都影響不了的. 想到要跟一個這樣的人一起呆一段時間, 熱愛芭蕾的李儺不知道是該高興, 還是該害怕.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9 08:08
好在安德烈只在他的小家裡待了半天,就飛到米蘭去了,他要在斯卡拉大歌劇院負責BOXING DAY的演出。
然而,李儺發現要從他那裡完全解放還是不太可能, 因為安德烈臨走時留了注意清單給她.
1, 請不要食用自帶食品
2,練習下列固定動作, 並按下屋內的錄像機以備檢查
3,-----
4,----
冰箱里的東西對李儺來說根本無法果腹, 而且她也不相信誰能吃這些東西超過一個星期:最難吃的荷蘭臘腸,德國黑麵包(不是全麥那種, 而是一種有酒糟味道的黑泥吧樣軟軟的東西),青蘋果, 跟礦泉水.最可惡的是, 安德烈特別告訴她, 李儺最討厭的安,呼可爾女士會來檢查她的執行情況.
'你要記住, 芭蕾要靠肢體來表達,如果一個舞者過分肥胖, 觀眾就看不見你的舞蹈,只能看見你的肥肉'這是他臨上車去機場的話, 皺著眉頭,眼睛盯著手套.
還沒等李儺完全忘記的他的這副表情, 他的助手就來檢查工作了.等李儺還沒有忘記他的助手的話, 安德烈就從義大利飛了回來, 進家的時候, 不是他一個人, 照例,而是一群人'前呼後擁':安, 里維爾都是李儺認識的,見過的, 更多的是她只在雜誌上看見的最最著名的舞蹈家,即使像她這樣不關心'時事'也知道的著名人物, 特別是一個高挑身材,總是笑眯眯的女性,一頭黑色垂肩的大卷頭髮,跟杏子一樣黑色眼睛,這個女人就是英國20世界最偉大的芭蕾舞蹈家M,芳廷的學生,跟公認的接班人---依娃.愛德瓦姿小姐.
當她看見爬在欄桿上的李儺時, 第一個說話了,'這孩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學生吧'她的眼睛溫柔的看著李儺, 讓她一下對依娃小姐產生了好感.
其他的人,也順勢看了看李儺, 有對她笑一下,也有對她視若無物的.
安德烈最後一個把眼睛放到了李儺的身上,不怎麼滿意的, 撇了一下嘴, 表示看見她了.李儺以為這就只是個招呼,自己不用加入安德烈的客廳.她剛轉身要走,就聽見安德烈在叫她,'西而維,你到客廳里來, 就現在'
李儺進客廳的時候,安正在整理茶具, 本能的,李儺打算去幫忙,她剛要跟安去廚房,安德烈就在她身後,大聲的說,'安小姐,請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把西而維關在這裡,她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她住在這裡'. 李儺回過頭, 看見安德烈一屢頭髮垂在了下巴上,因為憤怒, 正在發抖.
依娃對她拌了個友好的鬼臉, 意思是他發這種怒,很平常.
李儺趕快坐下,聽安德烈帶來的人討論芭蕾跟具體的表現問題.聽的出,安德烈對他義大利的合作者不太滿意,儘管對方也是名聲顯赫的大音樂家.
坐在李儺旁邊的依娃對李儺小聲的說,'安德烈是完美主義者, 做他的學生,你是得吃苦頭的'說著她沖正倒紅茶的安努了努嘴.
李儺反應不出來.
但是3分鐘后,她就明白了,安也給李儺倒了一杯加奶的紅茶, 李儺還沒有端起杯子, 安德烈就盯著她了,'我不記得這是在安排的食物當中的東西, 安小姐,你能給她一杯白水而不是加了全脂牛奶的飲料嗎'
安趕緊從李儺手裡把杯子拿走,不出聲的去調換了一玻璃杯的礦泉水,所有的人都不聲, 李儺難過的都要哭出來了,她感到自己是這一大群人中的小丑.
'安德烈, 你太小氣了,只是一杯紅茶而已'依娃拍拍李儺的肩膀說.
'想成為偉大的舞蹈家,就應該嚴格的要求自己'這是回答,冷的讓人難忍.
李儺真的很想站起來, 從屋子裡跑出去,然後對著安德烈吐唾沫, 她現在開始懷疑安德烈因為她的劣跡, 故意修理她.
'西而維,你明天不必到排練場去'不知道安德烈是不是看出了李儺的想法,忽然說.
這一下,李儺呆住了,她完了嗎???要被趕走了嗎???她終於忍不住了, 放聲大哭起來,'我再也不吃點心了, 還不行嗎'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19 08:39
於是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你的學生很具戲劇性, 應該讓她去演戲劇,而不是跳芭蕾'擱著安德烈跟里維爾的一個男舞者說話了,他雖然是男人, 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膩味,臉上塗著濃裝,像帶著面具.從進來的時候,他就對李儺很不客氣.
安德烈看了看他, '冶尼, 她不該去向你學, 對不對'
於是剩下的人都沖著這個叫冶尼的人笑起來, 冶尼也不甘示弱,'我一直都是跳引誘者的,要是有女引誘者的,這孩子倒可以去試試看'
順勢,他往沙發後背一靠,兩隻手架在了胸前.
里維爾趕緊把話岔開,'新人的新年公演,打算在小一點的水星劇院演出,暫定的劇目是傳統的題材, [天鵝湖]的第三幕或者第四幕-----'
'這孩子也去嗎'依娃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李儺,'可以跳奧傑脫公主, 那是我最早的角色啊'
'她的身材一點也不優美'冶尼還沒有忘記攻擊李儺, 他挑剔甚至找碴的打諒對方.
李儺不敢出氣, 她不知道安德烈要怎麼樣決定自己的命運.
'西而維不會去參加那個公演'安德烈掃了一下垂在臉前的頭髮,看都不看緊緊盯著他的眾人.
'可是-----'安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安德烈咬了一下手裡的鉛筆, 盯著站著發獃的李儺,'依娃, 我知道你的新年後第一個公演是在1月的17號, 劇目是全幕的[吉塞爾]是不是'
'你是負責人, 為什麼還問我'依娃挑戰的看著安德烈,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聲.
'我想'安德烈忽然微笑著說'西而維可以向你學習很多東西, 她應該可以參加你的最後排練, 如果成績不錯的話,她可以在群舞里跳個小角色'
依娃鬆了口氣,'你知道這對這孩子可能有點殘忍, 那群跳群舞的姑娘都是年青的自視甚高的白痴, 她們一定會排擠這孩子的, 而且第一次最好是讓她先在小型的劇場里演出,這樣可以增加她的自信'
'那麼,讓她參加你的綵排'安德烈看看依娃起伏的胸口說, '她不一定非得上場'.
等散客的時候, 依娃特別經過李儺,仔仔細細的把她看了又看,'你是個可愛的孩子, 不過看來安德烈把你看得更重,我想也許等我看到你舞蹈的時候, 會知道你的真實分量的'
這時候,她的溫柔跟親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對付對手的自信.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19 10:32
嚴師出自徒呀...
相信李儺不會讓依娃和安德烈失望的......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0 22:45
這種自信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李儺失眠了兩天.
頂著黑眼圈, 她跟安德烈去了真正的排練場, 位於Floral Street46號, 被稱為UPPER SCHOOL的地方. 這裡曾是她做夢都夢不到的地方啊
進門的時候, 她罩在安德烈的光輝下, 什麼都看不見, 只是耳鳴.進進出出的鴿子一樣的人, 在李儺看來都是幻影.
'嗨'忽然背後叫人拍了一下,李儺嚇的差點叫出來.她的眼裡, 映入了一個個子不高, 褐色頭髮,綠色眼睛的男孩, 他的確還是個男孩,因為他那易逝的青春美貌.
'早上好, WILL'安德烈也回過頭, 微笑著看著他.
WILL, 那個當初被左樹江嫉妒的舞者??李儺原來以為他該是個金色頭髮, 藍色眼睛, 傲慢的穿白衣的少年,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 跟這種想象真是大相徑庭.
'早, 'WILL的臉微微紅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正午下的貓,'我聽安東一早就說, 你要帶個新的學生來, 是她嗎'
'是的, 她要跟著你們一起練習,今天'安德烈對WILL態度少有的好,李儺甚至不知道他可以一直微笑這麼的久.
'那她是正式的日制學生嗎'WILL的眼睛好像的望著李儺, 一點也不讓人討厭,相反還有種暖暖的感覺.
'我說, WILL, 你為什麼不帶她去跟大家打個招呼呢,我還有些細節要去跟龐澤蕾夫人談'安德烈帶著濃重的芭蕾舞范兒, 把李儺推到了WILL的正中間.
WILL的眼睛有點暗淡了,特別是安德烈離開的那一剎那.'跟我來吧'他低聲的說
這裡的排練場不見得要比WESTCYGSON更豪華,但是裡面的氣氛卻很不一樣.
'他們---他們全是這裡的學生嗎'李儺望著一群成年的芭蕾舞者, 有男有女.
'不是的, 他們是新年演出者, 凱第小姐說,讓他們到這裡來排練,可以讓我們還還學習一下'WILL說話很慢, 這讓李儺特別高興.
'啊, 老天'WILL忽然背身對著舞台, 捂上了臉, 李儺好奇的向那個方向張望,意外的發現了依娃.愛德瓦姿小姐.
對方也看見了她,'早上好, 小孩'她的親切感不再, 還是臨別上的那股自信.
'好'李儺的心掉了下去,她是多麼希望跟大家搞好關係啊.
'你不舒服嗎, WILL'依娃既熟悉又有點挖苦的問.
'你只要出去,我就舒服了'這是回答,WILL還是不肯把手放下來.
'凱第該給你找私人專職的男輔導老師,你現在簡直可以去跳吉塞爾了'依娃大笑起來.
'哈, 我倒寧可這麼做, 我聽愛倫說,你重的讓他每次一舉起你, 胳膊就痛一個星期'WILL放下了手, 反擊著.
在李儺的面前空氣像通了電, 她想說點什麼打個圓場,可是她那點有限的英語讓她像個啞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06:03
『你們兩個都住嘴』一個乾瘦乾瘦,但是卻很鮮艷精神的老太太,挺的像一支鉛筆一樣走了進來,『我不想看到芭蕾舞蹈是用嘴在排練。』
依娃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WILL也趕緊走開了。
『女孩,你就是西而維是嗎』老太太有點專橫跋扈的看著李儺。
『是的』李儺趕緊回答, 她雖然頭腦不像汪雪那麼靈活,但是從所有人對這位女士的態度看,她一定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雖然很眼熟,但是李儺怎麼也想不起她是誰來。
『請你再回答一遍:是---的,夫人』老太太似乎對李儺的禮貌程度不滿意。
『啊,龐澤蕾夫人, 你已經看見我的學生了』好在安德烈出現把李儺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的尷尬下救了出來。
『您該好好教教她說話』龐澤蕾夫人對李儺的第一印象出奇的不好。
『所以,我把她交給你了,在排練[吉塞爾]的4個星期里,你對她負全責』安德烈把李儺從斜對著龐澤蕾夫人的地方提到了夫人的正面。
打量了李儺足足三分鐘之後,夫人說話了,『這女孩的小腿不是很長, 身材也不是很優美,這些都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發展的, 我認為您這次這樣的看重她,風險似乎很大』
安德烈抬抬兩隻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忽然他用手肘拐了李儺的肩膀一下,『聽著,現在你得知道,要是你不打算成功,你要付給我20萬英鎊』
李儺的臉都綠了,他一定是開玩笑,自己哪有那麼多的錢?
遠在李儺開口以前,龐澤蕾夫人就尖叫了,『您不是真的這麼想吧』
『你怎麼說呢』安德烈彎下腰, 平視著李儺的眼睛, 他臉上的微笑也好,任何溫和的表情都消失了。
『我---我會努力的』李儺有點害怕,她感到安德烈一下把一座大山放在了她的背上。
『很好, 夫人,她現在是你的了』安德烈直起身,盯著龐澤蕾夫人,『在這四個周里, 我希望你可以把她變成至少你認為她可以值20萬英鎊的舞者』
全場一下子都安靜了, 剛才的嘈咂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均勻的呼吸聲,跟最小聲音的竊竊私語。
『看那女孩,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06:33
龐澤蕾夫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她望著安德烈步出門外的背影, 小聲的嘟囔著,『這真是瘋了』
其實李儺自己的心裡,也有一個這樣的小聲音在說話,她不知道安德烈憑什麼認為自己會這麼快就成功, 要是自己失敗了呢。
『好了,大家』龐澤蕾夫人拍拍手,『都集中到我這裡來。你,西而維,你先到一邊去做準備活動, 我一會去看你』。李儺剛打算從聚集在夫人身邊的人里抽身出去,一個人在背後狠狠的給了她一下,她幾乎因此摔倒在地。
『瞧,她簡直比個猴子還不如,連走路都走不穩』幾個女孩偷笑著說。
『嗯-----姑娘們,注意聽我說,現在----』龐澤蕾夫人根本就不在意,也許她也是這樣想的。『你們的舞蹈總監----』
李儺的心裡像有一股火,她渴望去跳舞,『我說,西而維,沒有人想看你表現,去做柔軟操,就現在』龐澤蕾夫人的背後似乎也有一雙鋒利的眼睛,把李儺的所想所感,觀察的一清二楚。
李儺做了快有三個半小時的柔軟操了,夫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像鴿子一樣的女孩跟男孩們,雖然他們已經有一個舞蹈總兼了。
李儺正在七上八下,忽然她從人群當中看見了依娃,她仍然穿著普通的練功服,但是她的肢體,跟她的舞蹈像一首詩, 是那樣的有力,似乎她就是真正的吉塞爾。她躍起,是那樣的哀傷,她的眼睛似乎注視著什麼,是---是她那不忠誠的愛人嗎?
李儺的手跟著她一起伸展起來, 她忘記了夫人的要求。她的靈魂跟著吉塞爾,所以她的身體也得跟上,只是她唯一現在能知道跟感覺的事情。
『西而維,你馬上到場外圍去,我已經說了,你去做柔軟操,到我去看你為止』李儺忽然聽見夫人的大喝,她驟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跳到排練場的正中央。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有的人一付目瞪口呆的模樣,但是更多的是一股憤恨的情緒。『她只是在模仿依娃』
『她也只會這個了,這個嘩眾取寵的女人』
李儺驚慌失措的逃到了場邊上,她不是有意要跟場上的人為敵的。
『那孩子,就是安德烈的新寵?他瘋了,她連一點女人的溫柔都表現不出來,我看他去跳個女巫什麼的,倒還可以』舞蹈總監的話,像針一樣扎著李儺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到這裡來,也許一切都該像做夢才好。
龐澤蕾夫人皺了皺眉頭,『西而維,柔軟操,不是讓你坐在那裡』
李儺只有機械的跟機器人一樣的繼續伸出手腳來做基本動作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想逃走,但是安德烈的眼睛就是魔咒,不停的在李儺眼前出現。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06:41
忽然一隻瘦的像竹竿一樣的手,死死的卡住了李儺的腋下跟后脖子,龐澤雷夫人不知道什麼出現在了李儺的身後。
『真是頑固』她啪的一聲擊中了李儺的外手肘,『你已經練習了4個小時了,也看見大家是怎麼做的了,怎麼就沒有一點改進呢』。
說著,她就按自己的喜歡,任意的揉搓李儺,好像她是塊橡皮泥。
『阿』正在場中心的依娃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她倒子地上,痛苦的揉著她的腳踝。
『天那,這是什麼日子』龐澤雷夫人拔腳跑到依娃的身邊,被她剛剛撥開得人群又合攏了,在外面的李儺,什麼也看不見。
『沒有關係的』夫人一邊安慰依娃,一邊扭頭大喊,『西而維繼續你的練習,這裡不是讓你看熱鬧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夫人的口氣跟安德烈的口氣是那樣的相似,以至於李儺開始懷疑,夫人該不是安德烈的什麼親戚吧。李儺一邊想,一邊把腳搭到欄上,繼續她的動作練習。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包括夫人自己,但是她還是很安德烈化的留了家庭作業,『你在這裡再做4個小時,這樣也許能有助於打開你的身體,我真不明白你有什麼好藏在懷裡的』
這一點也是讓李儺很困惑的,她一看見有其他人在場,她就想讓自己變成一道旋風,或者一棵又硬又直的樹,說到底,她很害怕男人的存在。
『你好了嗎,』安德烈晚上十點半的時候進來了,排練場里只有他跟李儺,『夫人說讓你再多做一會練習是嗎』
『她---她讓我做了一天』對著安德烈,李儺感到有點放鬆了。
『如果你再像一塊磚頭,我恐怕她會讓你這樣做一輩子的,我不是嚇唬你』安德烈拍了拍李儺的背,『想象一下,有一個你最心儀的男人正看著你,體現出你的女性特徵去吸引他』
『可是,那樣有---有點色情』李儺本能的想起淘尼, 她感到很丟臉。
『你這個無知的丫頭,芭蕾舞最初起源於義大利的街頭表演,很重要的包括色情表演。這是吸引人的本能』安德烈把他的手放到了李儺的腰上,這讓她又想起安德烈也是一個男人
『阿,阿,我----』李儺急忙從安德烈的腋下逃生,但是他的兩隻手還是緊緊的按在李儺的腰上。
『現在,想象一下』安德烈的嘴總是在李儺的耳朵后吹氣,這讓她越發緊張了,『你看見了你的表妹,她正跟你的愛人親熱,你要去把他奪回來,不擇一切手段的---, 讓你的愛人看到你才是他最愛的----』
『等等----』李儺打斷了安德烈的催眠術,『難道男人只愛女人的身體嗎』
安德烈眼裡的熱光消失了,他看看李儺,『那是很重要的東西,這是性的吸引,愛情的本質就是性罷了,暫時把人烤的很舒服,等你發現你在就焦了,玩完了』他放開李儺, 靠在欄桿上喃喃自語。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23 12:36
我相信李儺會成功的..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20:44
最後,他才抬起眼睛來,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李儺,『只有藝術才是永恆的』
『那麼?』李儺很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故事隱藏在他這話的背後。
『好啦,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得回去了』安德烈用手支撐著頭,好像那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的出去了,『快一點』
『我可以到寄宿部去申請一間臨時的住處』李儺在他背後小聲的說
『這是不錯的主意, 他們會收你7500磅一年的住宿費』安德烈回過頭來嘲笑說,『你是願意免費住,還是願意花錢?』
他的眼睛在黑暗裡,似乎呈現一種很特別的顏色,有點像孔雀的尾巴,好像是藍的,又好像是綠色的。
李儺的心理沒法鬥爭,這是明擺著沒有辦法的事情,她一個一小時才4磅工錢,一周不過80磅收入的女孩是沒有能力去住這裡的宿舍的。她只有耷拉著頭,跟著安德烈走了,但是安德烈的話困擾著她,她很害怕男人,她不願意被男人接觸,但是她更不願意聽有人把她關於愛情的理想肢解的體無完膚。
『快點,我們得在11點以前離開』安德烈看了一眼無精打採的李儺說,『這裡是有幽靈出沒的,一到11點,他們就出來了』
李儺一聽,立刻覺得背後有眼睛盯著自己,有什麼響動,她神經質的回過頭,只看見一片黑暗。她的腳馬上緊釘在了安德烈的後面
『你真是個孩子』安德烈開車門的時候,大笑起來。『害怕幽靈!!!天那,我是在玩笑,這裡是新址, 哪來的幽靈』
李儺憤怒的盯著安德烈的嘴,狠不得咬他一口。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20:44
還有一件事,讓李儺對安德烈很不滿,就是她必須要在睡前喝一杯半脂的牛奶,那是她最噁心的睡前食品了,但是她必須得喝。
因為,這就是安德烈的生活,他永遠的站在中心位置上,所有的人,都的跟著他起舞,也許他的助手們,他的經理們,他的舞者們心甘情願,但是她李儺不願意, 她不想被人這樣牢牢的控制著。住進這裡的第三個星期, 李儺感到自己已經要窒息了。所有有關她的事情,都是龐澤雷夫人跟安德烈在討論,她作為當事人,卻連知道的權力也沒有。
『小貓,你的主人告訴你,不要去吃冰激凌』也是因為這種控制,李儺在UPPER SCHOOL里已經是樹敵林林了,她經常聽見女孩子們對她冷嘲熱諷,即使她的英語不怎麼樣,她聽的還是很清楚。她是一個多麼渴望朋友的人阿。
李儺悲傷的想。她重重的往後一靠,不辛的把WILL擠到了牆角里。『啊』沒有防備的WILL把手裡的咖啡潑在了身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儺看著她的傑作,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難道沒有腦子嗎,為什麼安德烈總是欣賞沒有腦子的傢伙呢』WILL當然不高興。
『--------』李儺低下了頭
『你怎麼了,難道你口吃嗎』WILL更生氣了,『別人要是對你說這種話,你就該跟他說,閉上你的嘴。這才對,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阿』
『我----我很想跟大家好好相處』李儺用最小的聲音,口齒不清的說。
『怎麼好好相處?你說這裡?』WILL像看見怪物一樣看著李儺,『這裡是UPPER SCHOOL, 每個來這裡的人都認為自己是最有天賦,都是將來最有可能成為M,芳庭的。你認為你的競爭對手會願意成為你的朋友嗎』
『可是----可是,所有的女孩子看上去都相處的那麼好』李儺不信的看著眼前紮成一堆的女學生說。
『她們都是將來也許連群舞角色都保不住得傻瓜,再說,你為什麼不去聽聽他們是怎樣討論對方的。』WILL斜眼看著李儺,把擦衣服用的紙巾丟進垃圾簍說。你可是她們的嫉妒對象,怎麼能羨慕她們呢』
『妒忌我什麼』李儺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羨慕甚至嫉妒自己。
『ROYAL BALLET跟COVENT GARDEN的第一合同執行人是這樣的欣賞你,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呢』WILL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連他眼睛微微雜著的茶褐色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討厭這種生活』李儺這話一出口,她就糊塗了,她是那麼的討厭那個連自己吃什麼,什麼時候吃都要決定的人,但是,但是,她的心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啊,我以前也聽依娃說過這種話,那時她還沒有你這麼吃香呢』WILL看看天花板,『可你看她現在,多成功』
李儺不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更重要,如果發下感情,只是逐名求利的話,自己會不會也變成汪雪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3 20:45
然很想看他們綵排,但是夫人卻很不願意李儺繼續待在排練場里,『你已經努力了三個星期了,進步很多,今天可以早點回去了』這是夫人第一次誇獎自己,但是李卻由衷的懷疑。她把頭扭向舞台的中心,『我想等安德烈,夫人,我能在這裡等,我只是看,我保證』
『我說了,今天是重要的綵排,我不想這裡有太多無關的人員』夫人的口氣非常的冷淡,跟果決。
WILL在背後拉拉李儺,對她做了個表情,李儺只有跟她出來了。
『你這個笨蛋』WILL把手環在頭頂,一路蹦蹦跳跳,『依娃不要你留在那裡呢』他緩緩的掃了李儺一眼,『那天,她根本就是假摔,她就是不要給任何潛在的對手任何可能的機會吧了』
『你這麼想阿』雖然李儺也懷疑過那天依娃的受傷,但是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那樣一個偉大的舞蹈家居然使用這種手段對付自己,一個連正式登台機會都沒有的小角色。
『不如我們去WEST CYGSON HALL吧』WILL提議說,『反正天還早,去看看那裡的綵排也不錯』
一提到那, 李儺馬上想起的就是汪雪跟淘尼,她的胸口就像被人扎住了一樣,喘不動氣。『我---還是不去了』
『走吧,走吧,那裡又沒有狼』WILL停了一下,看看李儺難看的臉色,『我請你去吃花生味道的穆思派』說著,他就強行拖著李儺,朝地鐵站去了。
WEST CYGSON還是那樣像個魔方世界,李儺的心擔心到了極點。她冀望於那個討厭的前台小姐,可以把她跟WILL轟出去。但是,事情完全不按她的希望發展。
『哈羅, 甜心』WILL一進門,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把李儺拖上了樓頂的排練場,似乎他對這裡超級的熟悉。『你知道,我當初就是到這裡來看愛倫的』忽然,WILL小聲的說,他站在通往排練場的過道里,眼裡充滿了回憶。
『阿,天那,WILL』一個許久沒有聽見的聲音,一下子射門的那邊傳來,正穿著原白色練功服的汪雪跳了出來,一下躥到了WILL的跟前,她的眼睛像是看到奇迹或者神明。李儺知道她又開始做秀了。
『阿,你是誰阿』WILL的嘴做了個很特殊的表情,好像吃到了苦味的東西。
汪雪望望一旁的李儺,接著又躥到她跟前一下給了她一個透不過氣的擁抱,然後大聲的用英語宣布,『我好想念你阿,表----姐』
WILL突然做了個鬼臉,對著李儺。那表情彷彿在說,我真是同情你阿。
還沒等汪雪放開李儺,淘尼也跟了出來,看見李儺,他的臉很黑,『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WILL還沒等李儺開口就說,『這個傢伙是誰,是這裡的第一號嗎,我們想來就來。』他沒有淘尼高,但是他的眼睛卻沒有因此仰視淘尼。
『哈-----, WILL, 你好嗎』門裡,排練場里的人都看見了WILL, 想歡迎英雄一樣把他迎了進去, 汪雪緊緊的跟著,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淘尼。李儺還是尷尬的站在門口,對著淘尼。最後,她聽見淘尼也很尷尬的問了一句日安。
排練場里還是老樣子,一切東西都跟聖誕節前她離開時一樣,只是汪雪已經成了這裡的明星。
李儺呆坐在場邊,聽WILL跟學員們討論新年公演的事情。不出所料,汪雪已經獲得了奧傑拓,天鵝公主的角色。WILL大笑著,『我原來以為西而維會跳公主呢』
『她怎麼會』汪雪甜甜的說,『里維爾說,她缺乏女性的纖細美』
『是這樣阿,』WILL像是要大聲宣布一樣,『可是安德烈已經把她給訓練好了,不是嗎,西而維, 你現在不是跟我一起在UPPER SCHOOL嗎』
這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李儺,汪雪的眼裡充滿了憤恨,一剎那,她甚至無法掩飾自己。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5 03:22
不知道WILL是不是打算把事情搞的更可怕,他突然跳到舞台的中央,『已經快4點了,大家今晚一起去酒吧怎麼樣阿』
『好,我想去』汪雪看到了一絲機會,緊緊的貼著這位被認為是皇家芭蕾學院最有前途的男舞者。
剩下的人,也都很樂意,除了李儺跟淘尼,前者是因為老式中國人的一般思想---酒吧是燈紅酒綠的不良場所, 後者則是負女友花心的氣。
『你們不要掃大家的興緻』WILL說,他的眼睛像鬼火一樣的閃耀不定。
『可是我們這裡有人根本都不到16歲的法定喝酒的年紀阿』李儺天真的以為,英國人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
『天那,酒吧的老闆不趕我們就行,你管那麼多』WILL上來推了一把李儺,『你如果今天不去的話,以後在UPPER SCHOOL就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啊。』
這是李儺最害怕的事情,於是她只有一咬牙一跺腳了。
所有的人,都走出排練場的大門的時候,淘尼還是很堅決的站著,他希望汪雪至少會從WILL的眼睛前,離開那麼一小會,但是這是妄想,那是汪雪到死都不會做的事情,她是最強者的忠實追隨者。
看著一直以天真示人的女友,淘尼忽然想不明白了,那些汪雪曾經講過得事情,跟自己眼睛看見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對不起來了。望著,所有人消失的身影,淘尼感到自己被狠狠地拋棄了。
『你真的不去嗎』忽然他聽見了一個聲音,眼前站著的竟然是李儺----
『我,我---』淘尼告訴自己一定要對李儺態度更差,因為寬恕別人的錯誤,遠要比承認自己的過失,容易的多。
但是,有一種東西,好像是母親身上的氣息讓淘尼沒有辦法發作,『我這就來』
當晚,唯一的結果是他喝的一塌糊塗,在午夜的大街上像個瘋子,當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里維爾,跟WEST CYGSON的很多人,都是。
全場半清醒的是汪雪,她拉著WILL是老實的一杯接一杯的,說實話,這可能是她最老實的一次。她的新傾慕對象,幹了2大瓶的蘇格蘭威士忌混合粉紅公主,仍然可以用眼睛冷笑。
李儺充當了全場的看客,既插不上嘴,也沒有人理睬。
看著一大群的人,在街上又蹦又跳,WILL把汪雪往一個喝醉了得傢伙身上一靠,回到了李儺的旁邊,『知道什麼最有趣嗎』他出奇不意的掏出一支細細的在英國很少見得香煙,點上了,但是卻不抽,只是看著煙頭在黑夜裡發著閃耀的,但是微暗的火紅。
『不知道』李儺著急的看著眼前這些發狂的傢伙,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們安全的送回家。
『就是一會警察出動的時刻』WILL笑了,彷彿這件事真的很可笑。
『我不這麼想』李儺有點憤怒了,她覺得有這樣的想法簡直就是邪惡。
『這可是D---U---C---K』WILL一隻腳輕輕的轉了個圈,『每個人都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別以為你去關心別人,那個人就會對你感激。你只不過是自封的聖人罷了。你表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他的眼睛嘲笑的看著李儺,她正緊張的看著汪雪,沒有了他人的幫助,汪雪在大街上跌跌撞撞。
『我要是你,就不去』看李儺跑去扶汪雪, WILL在後面大聲的說。
雖然,李儺也知道這個,可是她就是不能制止自己。
忽然警車的聲音從拐角的地方一下傳了出來,大街上的人,像受了刺激一樣,大喊大叫起來,有的人,甚至開始衝撞路邊的店鋪---
就在李儺不知道該怎麼辦時, 汪雪忽然沖著一個剛從警車上下來的女警員,投擲她的手提包。很碰巧,女警員被打中了。
『都不許動。』一夥警察沖了上來,包圍了李儺跟汪雪,他們用冰冷的手銬把她們死死的銬在了大街上,一隻無情的警棍敲打著李儺的腰,讓她痛苦的蹲在了大路上。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5 07:01
可兒,看到這裡你還這麼想嗎?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6-25 13:40
我看到這裡..就覺得李儺太沒心計...太善良...
她如果不變的話..可能在那裡是立不了足的...
她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陷害她..在算計她....
太可憐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5 23:27
所以老魯說,老實是無用的別名阿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27 03:45
這肯定是李儺這一輩子第一次進警察局,但是這也可能決定她在英國的去留。2002年的冬天,醉酒帶來的社會問題已經被各大主流媒體當成了最大的噱頭,LORD DUCKIN, 內政部的高級官員已經在多個場合宣傳醉酒鬧街是反社會的行為,是醜陋的違法行為。更何況,現在又加上了襲擊警察。
李儺的腦子都木了,她不知道該怪誰才好。看著一個個被叫到審訊市的醉鬼,她的心觸底了,她, 不能回家,她不要被遣返。如果自己-----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汪雪的酒也醒了,一半是因為驚嚇,一半是因為警察的暴力執法。人之所以成其為人,是因為大家是有相通性的。英國的警察並不比中國的斯文到哪裡去,他們也有著各色貶義綽號。
『我,我為什麼在這裡?』汪雪像一隻叫狼包圍了兔子,驚慌失措。
『因為你喝醉了,還打了警察』李儺機械的說,她的聲音都走調了。
『我,打警察?不可能。不是我乾的。』汪雪朝著李儺大喊。她不能面對這個事實。
『你,住嘴』一個高個的警察一下轉過身來,一把把汪雪推倒在等候的長排椅子上。汪雪害怕的一動不動的倒伏了5分鐘,眼淚從她的眼裡流過面頰,鹹鹹的進入嘴裡。
『你不要緊吧』李儺趕緊去看她,結果只看見了一個眼裡只有恐懼的女孩,汪雪一向的精靈古怪,自負全部都消失了。她只剩下了一張軀殼。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汪雪忽然發瘋一樣的抓著李儺,『我不要,不要被送回家。求求你,一會警察問,你就說是你打得人吧』
還沒等李儺有任何錶示,汪雪就瞪著她空洞的眼睛,哭,『英國人分不出的。我還有前途阿, 我馬上就要公演了阿。』
『我----我不能』李儺雖然知道這是汪雪一定會做的事情,但是她同情汪雪,因為她也是這樣的害怕被遣返。可以沒有生命, 但是不可以被遣返,要不然,自己該怎樣去面對舉債讓自己出國的父母呢
李儺深深的把頭收進胸里,她努力不去看,不去聽汪雪,也許這是一種自私,但是這卻是一種自保。
『你---你不會有事,安德烈他們會保釋你的,求求你-----』汪雪抱著李儺的腳,好像抱著了救命稻草。
『你們倆進去』一個警察從後面踹了汪雪一腳,嫌惡的說。
『不,不,不管我的事阿,都是她做的』汪雪哀求著,死也不肯進審訊室。可是她還是被那個大個子死拉硬拽的扔了進去。
裡面並沒有李儺以為的那種嚇人的燈,照的人睜不開眼的那種。但是沒有窗戶的房間本身給人一種墓穴的感覺,人在裡面,很快就忘了生的概念。
『你們----』審他們倆的是個30出頭,卻已經謝頂的警察,看他的樣子,似乎比帶他們進來的人,更高級一點。他一面說,一面低頭看著面前的一張紙,李儺的心跟著他的每一次顫抖而哆嗦。
『你當時並沒有喝酒,是不是』他看著李儺。報告上當然會有實地的檢驗,當時警察一捉住她們,第一件事就是測她們嘴裡的酒精度。
『是的』李儺說,她緊張的噁心
『所以你是故意襲擊警察』審問者這話真叫冤枉人。
『我---』李儺還沒有說話,汪雪就插嘴了,『讓我回家吧,都是她乾的,跟我沒有關係阿』。天真的,汪雪以為,只要把禍患推給李儺,自己就沒有事了。
『你住嘴,我問你,你才能說話』看上去,還干吧斯文的警察,頂著沒有幾根毛,呈現地中海形狀空白的腦袋,大喝。
說著,他嘴裡罵了一句,李儺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她還是明白,警察看她們是外來的人渣。
『職業』警察問,這是明知故問,被抓時,這些已經是問過的問題了。
『學生』李儺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學生?』審訊者看看汪雪那張漂亮的臉,跟身上的性感裝束,嘲笑的咧咧嘴,表示懷疑。
屋裡的空氣像被人撒了滅火用的乾粉,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氛震蕩著。
『叭』門沒有敲,就被推開了,一個50歲開外的胖警察進來了,他看看里儺她們,看看地中海,說『讓那個女孩走吧,錄像已經調來了,沒她的事兒了』他粗大的食指,指指李儺
『但是---』年輕的地中海站起來,『長官,她也許是---』
『你可以走了,趕快』胖警察聽都不聽,就把桌上的詢問筆錄拿了過去。
『我也可以走了嗎』汪雪在後面尖叫。
李儺也想知道,但是剛剛那個把她們扔進來的大個一聽見頭頭的發話,毫不猶豫的把她拖了出去,『等等,我表妹什麼時候可以走,她----』李儺著急的問,她不知道一個人的汪雪會做出什麼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6-30 19:32
但是,眼下李儺該擔心的是她自己。半個WEST CYGSON的學員進了警察局,對安德烈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更不用提李儺的『襲警』問題了。他的辦法就是偃旗息鼓,先把人弄出來,不讓媒體有任何可乘之機。所以,當大部分人被拉回去的時候,WILL正在門口,一臉的蒼白。『你們先別進去,他正在裡面發火呢』
擔心著汪雪的李儺哪管的了這麼多,她想一把推開眼前的大門,如果安德烈的話,也許汪雪----
還沒等她的手指接觸到門,那扇棕紅色的大門就自己向里打開了,安德烈的臉因為憤怒,已經開始發青了。李儺一時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人都不作聲,現場安靜的讓人想吐。
WEST CYGSON HALL里的大鐘忽然響了,雖然是黎明前的四點,但是誰也沒有困意。外面的天還是黑的,看不見一點光。
終於里維爾開口了,『大家都很高興,所以-----』他的舌頭結結巴巴,好像是套了女用的練習服。
安德烈的藍眼睛里蹦著火花,這使得對方開始懦懦不能出聲了。
『你們真是偉大,馬上就要公演了,居然全都去夜蒲』安德烈的眼睛在里維爾身上來回的掃,好像一頭狼看著蹲在角落裡沒有反抗力的母雞。『要是明天你們上了報,』他頓了一下,『你們的公演就完蛋了,醉酒鬧事,還有襲擊警察』他的眼睛忽然轉到李儺的身上,裡面因為激動,已經看不出表情了。
『可是,可是西爾維的表妹還在警察局裡,她可是公演的主角』一直沒有出聲的淘尼忽然說。他特別提了李儺跟汪雪的關係,打算憑這個說動安德烈去救人。
『我,還不用你來指揮』安德烈的怒氣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他一下把李儺提起來,送到背後,直接對著淘尼。雖然他沒有淘尼高,但是壓迫力是從他這裡傳過去的。
『你這人,太不公平了,她們倆是一起襲擊警察的,為什麼西而維出來了,薇薇安就不行?』淘尼的這話,也許刺不到別人,但是卻深深的刺中了李儺----她只配當汪雪的鞋墊子。眼淚無聲的從李儺的臉上流了下去。
『啊呀,偉大的愛情。』安德烈忽然笑了,他的嘴角揚了起來,『那你在幹什麼呢,為什麼不去想辦法把那姑娘弄出來呢。』他忽然把手從李儺的胳膊上移回了他自己的口袋裡。
『安都(安德烈的昵稱)』里維爾不知道該怎麼去勸阻,只好尷尬的看著兩方。
淘尼一下攥住了安德烈領口的毛衣,他的臉都斜了,無奈, 憤怒----,但是他沒有辦法回答。
『如果你認為她是這裡的一員,這是我的責任的話,那就別插手。』安德烈看都不看他攥著自己的手,『乖乖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最後,他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除了李儺,因為她在自己的背後,『我希望你們大家記住,為什麼你們會待在著?這不只是一個讓你們吃飯糊口的地方,這是你們的事業跟理想。』他的眼睛像磷火一樣閃爍著。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室去喝咖啡,稍微休息一下,就開始排練了』里維爾趕快接起話頭,哄著大家離開了。淘尼也跟上了,他順便瞄了一眼李儺,跟她作了一個『一塊走』的表情。但是李儺的腳動不了。等大家的身影都消失了,她就抱住自己的臉,大聲哭起來。
『站起來,你怎麼連一點藝術家的尊嚴也沒有』安德烈的聲音很小。『去找WILL,讓他帶你回UPPER SCHOOL』說著,他一把把李儺從地上提起來,推出了大門。
門, 在李儺的背後『砰-----』一聲關上了。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 09:43
唉......
這李儺有點讓我失望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2 05:27
人都是很複雜的阿,如果生命真的像一碗白開水,一下見底,那麼這個世界就是玻璃的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3 06:59
接下來的幾天,李儺沒有再看見安德烈,也許他是氣得不想再看見自己了,也說不定。李儺無精打採的在排練場里做練習。沒有人看她,無論她做什麼,上至龐澤雷夫人,下至群舞的女孩兒,都當她是空氣。但是也許正是這個關係,她有了機會充分的觀摩依娃小姐的排練,無論她從前的小動作如何,她的確是當之無愧的。每一次看她跳舞,李儺都有一種嚴重的失落,這種感覺就好像每次看見汪雪受寵時一樣,像一條爬進肚子里的青蛇一點一點的咬嚙著她的心。
依娃即使動一下手指,也能讓人深深的感到她就是那個純潔,沒有心計的農村女孩吉塞而。李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跟不遠處的依娃,深深的嘆了口氣,再怎麼努力,自己也不過是拙劣的仿製品。自己的舞蹈沒有靈魂,自己的吉塞而似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快樂,沒有悲傷,沒有妒忌。『我,我其實---』李儺很想喊,『我不是這樣的。』可是她做不到,她很害怕孤單,很害怕沒有朋友。但是事實總是跟人的期望相反,現在,連一個理睬她的人也沒有。
她陰鬱的走到排練室的裡間,赫然在目的是依娃下午要試穿的演出服跟軟幫的舞鞋。李儺像著了魔一樣,一下緊緊的攥住了它們,內心的一種衝動,要李儺弄壞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進來了,他看見了李儺的衝動。『西而維,乾的好』。說話的是WILL,那個躲著她好幾天的傢伙。
『我----我沒有』李儺緊張的把東西掉了一地,完了,雖然自己實際上什麼也沒有做,但是現在是百口難辯阿。
『你可真是少有的虛偽。』WILL縷了一下額發,那深色的頭髮因為汗水,看上去很柔順。『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他一把從地上拔起舞鞋,熟練的把鞋裡襯墊撕開,捅了捅。
『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又牽連我。』李儺現在感到WILL不是一般的危險,他是在破壞依娃的舞鞋,按行話說,就是『鋸鞋跟』。『要是,依娃出了事-----』李儺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但是很小的一個聲音似乎在說,『如果臨時她上不了場,也許自己----』
『你簡直是偽君子。心裡想的跟嘴裡說的根本不一樣』WILL同情的看著李儺『不會鬧大的,上場前,依娃會檢查的,我們只是給她一個小驚喜』
可是李儺的臉還是僵硬著,WILL不耐煩了,『跟我出來,你待這麼久,一定惹人懷疑,到時候叫人趕走,不要怪我』
看看舞鞋,看看WILL, 李儺只好緘默的出來了。
WILL看都不看她說,『哎呀,看來你得好好學習一下生存。從現在起,我來教教你吧』
李儺望著他的背影,只想吐舌頭,『才不要』
『知道嗎,你表妹已經沒事了,她照樣公演。可是你呢,現在連個被指導的機會都沒有了』WILL得意的說,『所以你當初就該聽我的話。現在也不遲。讓我們互相幫助,成為最有名的舞蹈者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4 04:02
WILL的話,困擾著李儺,讓她忽然一下沒有辦法去嫉妒場上那個悲傷的吉塞而了。她的心催促著她的手腳,讓她好像一個牽線的娃娃一樣在場邊又蹦又跳。自由,是她沒有的,也沒有辦法享受的東西。她抓不住自己的命運。背上一條線是父母家人拉著,一條線是汪雪拉著,一條線是安德烈拉著,還有一條,現在是WILL拉著。
李儺越是極力的想擺脫這些可怕的羈絆,他們在李儺的心裡纏的越緊,像小姑娘玩弄的紅繩,最後結成了死扣。李儺精疲力盡的倒在地板上,就好像表現結束后被丟下的娃娃。
忽然她在地板上看到了奇怪的倒影,原來這個排練場里的人,都被她剛才的即興表現給吸引了。龐澤雷夫人也好,總監也好,都一副看見了太陽的表情。其他的人,臉上寫著複雜,驚訝,羨慕,嫉妒, 憤怒---
美麗的吉塞而,像一張被蛻下的蛇皮,在依娃的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毛巾,發著抖。
『簡直是----太美妙了,也許安德烈該安排一場[娃娃]的舞劇給她』舞蹈總監激動的有點結巴了,他把頭像 個撥浪鼓似的在李儺跟龐澤雷夫人之間搖晃。
『不-----您的才能是去指導已經定型的舞蹈者。這孩子還需要更多的基礎練習』夫人的臉又恢復了平時的僵直,她看看地下爬著的李儺『你的練習還要繼續,不要以為在這裡賣弄一下,就不用做基礎動作了。現在就去,一直到我來看你為止。』
說著,這個鉛筆一樣又瘦又直的老太婆就對圍觀的女孩跟正式舞蹈者們說,『大家繼續剛才的排練』
李儺又回到了角落裡,但是,這一次,舞台的聚光燈似乎不再跟著依娃了,龐澤雷夫人的眼睛每五分鐘就掃一下李儺,每15分鐘就壓一次李儺的動作,『要更優雅,更有表現力』。她到下午三點的時候,就已經把綵排的大權完全交給了總監,雖然她早就該這麼做的。現在夫人似乎成了李儺背上的另一根線。她緊緊的扯著,把李儺版成了她的樣式。
『很好,胳膊再輕一點,想象一下,你就是奧傑拓公主』夫人的手輕輕的引領著李儺,好像是催眠用的吊鐘。跟著,李儺就變成了一個看上去輕盈的,脆弱的女孩。
『很好,就是這樣』夫人一邊監督她的手臂跟脖頸的角度,一邊趕羊一樣轟著李儺在場邊轉動。雖然綵排中的人,早就停下來,關注了。但是夫人卻像他們都消失了一樣,只盯著李儺。
一滴眼淚掉在了扮演負心漢公爵的男主角身上,那是依娃的痛苦。整整10年的焦點生活似乎,對於她就要結束了。她已經看見了一個新的公主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4 09:30
哈哈...總算找到出口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6 05:42
幾天以後,UPPER SCHOOL里借地綵排的吉塞而終於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全部人員全部轉移到背後有大屏幕的,可以自動顯現舞台情況的綵排室去了。那裡,對於李儺來說,簡直看上去就像一座電影院,大幕台,跟階梯式樣的椅子。這讓她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暗戀一個男生的事情了。那時候自己也是像現在這樣躲在門口,往裡看。一樣的光線,在那個男孩曾經跟汪雪共坐的方向上,李儺意外的看見了消失了很久的安德烈,他居然帶著眼鏡------
這可是李儺從來不敢卻想的事情。不會是老花鏡吧。李儺每次看見安德烈的時候,心裡都出奇的放鬆,除非離他太近。於是她不由自主的一個人偷笑起來。
可能是聽見了她的笑聲,安德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如果是別人,她也許會痛苦,但是對方是安德烈的話,這簡直就是個親切的招呼。於是李儺就蹦到了他的椅子跟前。
安德烈的眼睛還是不看她,直盯著舞台上已經開始走場的群舞少女們,但是他的嘴還是動了,『馬龍,這個是我的學生。』他旁邊坐的老胖男人轉頭看著李儺,『啊』他笑了笑,就像安德烈一樣繼續盯著舞台了。
李儺想 不起這個老頭,但是舞台上出現了一個她是一定會認出的男人,就是吉塞而的真正公爵的表演者,愛倫。因為除了他的出名,李儺還從WILL那裡獲得了他的第一手資料,他的照片,回憶等等等等,多的,細碎的,差點把李儺逼瘋。
跟多數芭蕾舞蹈家不同,愛倫的個子相當高,看上去像棵白楊樹,特別是套上白色的緊身褲以後。他是很英俊,但是他絕不是WILL的那種蠱惑人心的美麗。簡單的說,李儺認為WILL只是在單戀,因為不管怎麼看,場上的依娃都遠比WILL更受愛倫的垂青。
看見愛倫激動的不只有WILL跟台上的人,安德烈的臉忽然掉到了地上,別人是快樂的激動,他似乎相反。『愛倫,你在幹什麼,你不知道今天已經快到最後的綵排練習了』看著台上正跟依娃卿卿我我的男主角,安德烈一把把眼鏡扯了下來,用手裡的一個本本使勁的敲著前面的椅子背兒。
李儺感到情勢不妙,現在呆在安德烈身邊是很危險的,因為他的眼鏡似乎被什麼點著了,難道他也---
還沒等李儺全身而退,安德烈就轉向了她,『你為什麼在那站著,坐過來』
就在李儺還沒想好是聽話還是不聽話的時候,愛倫已經從台上過來了,他的上身仍穿著他自己的紅毛衣,當他靠近的時候,李儺分明感到一種異性的壓迫感,或者說是一種沒有理由的赤裸裸的挑逗。『安德烈,你的脾氣還真是。這個女孩就是你的新學生吧』他把眼睛一下壓到了李儺的身上,讓她的心驟然提了起來。
現在李儺明白安德烈為什麼讓自己坐下來了,大概他知道這個愛倫很深吧。雖然李儺也是個容易被男人的相貌迷住的人,但是她本能的排斥這種種馬一樣到處放電的男人。於是她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了。然後她的安全帶-----安德烈的一隻手把她跟愛倫分開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7 04:22
當愛倫開始綵排以後,李儺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注意他了。他的舞蹈是不同的,李儺很少看到有人把芭蕾也跳得這麼性感。與其說他是體現他的男性魅力,倒不如說他在挑逗所有的觀眾。但是李儺還是不得不承認他不愧於他的頭銜。
於是李儺下意識的偷偷看著一邊的安德烈,他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
綵排結束以後,愛倫一手摟著依娃,一手插在口袋裡當眾接吻。李儺以為這在西方是很平常的,但是她很快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熱辣辣的盯著他們。如果只有WILL一個人,她是可以理解的,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跟著起鬨?
忽然邊上有人敲敲她,李儺才發現自己擋了安德烈的路。
『我要走了,你也一起走』他的眼睛根本沒有抬起來。李儺也正因此看見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寫滿了悲傷的眼睛。難道----難道安德烈愛著依娃?李儺的心剎那間停擺了,她的手跟腳都涼了。是的,她知道的,依娃是那樣的美麗優雅,自己跟她相比,連一隻鴨子的份量也沒有,但是她,她一直是認為安德烈更喜歡自己的,雖然她從不奢望安德烈會愛自己。
『西而維』安德烈走到最頂上的通道時,發現李儺還是沒有跟上來,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你在哪幹嘛,快點來』
所有的人都聽見了,木木的看著安德烈。
『安德烈』愛倫大笑起來,他的手並沒放開依娃,『你似乎這次找對學生了,中國女人更聽話,對不對』他對安德烈做了鬼臉『她們都是白痴,真不明白聽話對你怎麼比天賦更重要了呢』
還沒有等李儺去抽他的耳光,安德烈就開口了,『你是有才華,但是我很想看看那點東西能燒多久』
說著他急步下到李儺身邊,一把把她拖走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7 04:31
路上,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倒跟往常沒有分別。
李儺偷偷的去看他的眼睛,裡面沒有表情,這是他憤怒的表示。李儺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樣的安德烈,因為他以前總是因為自己生氣,但是現在是在為另外的---
李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安德烈,但是她對安德烈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依戀感,她希望自己能永遠被他管教著,雖然有點受虐狂的意味。因為從小,所有的注意都是給了汪雪,自己老是一個配角。即使是父母,他們也是一口一個汪雪的跟她比。她李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人,重點的看管著。對於她,這種看管就是幸福。
『你----愛依娃嗎』李儺就在這種忽左忽右,沒法判斷心情的夾擊下,問出了她平常決不會問的話。
這話激怒了安德烈,他猛的一下把車停到了路邊。『你說什麼』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8 04:26
李儺忽然想起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趕緊捂住嘴。
安德烈的眼睛像剃刀一樣,鋒利的簡直削掉了李儺的一層皮『你說什麼,重複一遍』
李儺這才深深的體會到為什麼中國的『禍』字是這樣寫的了,亂說話就是找事呢,『我----只是----覺得』李儺不能不回答,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車裡沉默了三分鐘,安德烈才又發動了車子,『女人簡直是白痴,愛情?哈---』他冷笑了一聲『我倒是要看看,那種東西能給你們什麼?蠢貨』
雖然李儺本能的想反駁他,但是眼下的情況,她認為自己還是少說為妙。她的這種想法是對的,因為剩下的半個晚上,李儺一直聽見安德烈在房子里走來走去,根本沒有去睡覺。她不明白如果安德烈不愛依娃的話,幹嘛那麼生氣。天快亮的時候,她偷偷溜下樓,結果看見安德烈坐在樓下有排練場得那間屋子的地板上,屋裡煙霧繚繞----,他緊閉著眼,把頭靠在牆上。李儺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一天的怒氣下終於累得睡著了。本來李儺想再溜回去的,但是安德烈那張微慍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讓李儺感到一陣同情。如果自己消失的話,依娃是不是會回到安德烈這裡來呢。李儺胡思亂想著,忽然她感到一陣發抖,由於剛才的緊張,讓她忘了今天房子里是多麼的冷。
『這麼睡可能要感冒』李儺嘆了口氣,出去拉了一條毯子給安德烈蓋在了身上。也許安德烈不像愛倫那麼年輕,也許不像愛倫那樣會對女人顯殷勤,但是他也很迷人。李儺蹲在他旁邊,忿忿不平。
『啊,你醒了阿,現在幾點了』安德烈忽然睜開了眼睛,微微的有點發紅,『兩天沒有睡覺就是不行了,大概我老了吧』他從地上爬起來,忽然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他的眼睛微笑了一下『你真是個孩子』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溫柔了很多,李儺鬆了口氣。
『我去煮咖啡,你去把麵包烤烤』安德烈轉身要走
『現在只有6點』李儺看看外面很黑的天,既然安德烈已經兩天沒有睡好覺了,那麼就更應該多睡一會。
『你真是不能讓人放鬆一下,舞者應該有舞者的自覺。你認為賴床,能給你什麼』安德烈的抬頭紋又出現了。李儺的心一陣緊張。
看看李儺發白的臉,安德烈回過身來拍拍她,『你一定會成功的,所以---』他頓了頓,親了親李儺的右手關節,『我一定會對你更嚴格一點。』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8 09:22
呵呵..老虎,,,你是不是每天下午下班的時候才開始寫呀.......
李儺會不會成功呀??
這可全靠你的一支筆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9 05:33
當然,少了包裝跟推廣,即使是天縱英才,活著的時候也沒有出頭之日,更何況,芭蕾又一是種肢體藝術.所以,綵排的最後一天,安德烈請來了一大圈的熱心芭蕾的社會名流,有世代承襲的貴族,幾代大富的實業家, 藝術界的名人跟媒體人物.
他的目標當然是先推介他的新年演出[吉塞爾],愛倫跟依娃都是最露面的人物,他們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台上表現的更出色了. 同時,安德烈也不會忘記他WEST CYGSON的另一場演出.汪雪是那天的大紅人.她輕盈的像一隻蝴蝶,煽動著翅膀,五彩斑斕,淘尼也很受好評.
反倒是李儺連個邊也沾不上,她在綵排地點后的一間小屋裡忍受著龐澤雷夫人的教訓.'手臂要自然形成半圓,不要抵著大腿,義大利式的動作會暴露你的缺點'.夫人像是李儺的影子,在她的身後不離半步.
'今天綵排採取了小劇場演出制,您不需要去----'李儺也想被重視,她本能的想鼓動夫人讓她也去看看.
'你在[吉塞爾]里有角色嗎'夫人嚴厲的說,她手裡的教竿不時的敲打著李儺走樣的動作'那裡發生什麼,跟你不相干.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教導你'她以為這樣一來李儺就不會想了.
'可是,里維爾跟我說,WEST CYGSON的學生也-----'李儺還沒有說完,後背就被重擊了一下,'注意你的動作,不是你的嘴'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李儺回過頭,就是不死心.
夫人的臉沒有表情'安德烈小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不安份.他告訴我,晚上的時候,會叫你去的,所以現在你得好好練習,否則,你就不準去'夫人這話與其說是在威脅李儺,倒不如說,在哄騙她.這招看來挺奏效的.李儺的動作一下好了很多.
不遠的綵排的大廳里,DAILY MAIL的主編,尼可勒思.斯派考特跟他的親信編輯正在跟安德烈聊明天正式公演的事情.忽然,尼可勒思的話鋒一轉,他用手裡的演出說明指了指汪雪, '你的態度變了嗎,你怎麼會容忍你的學生在綵排的時候,跟無關的人調情呢'.當時,汪雪正穿著剛剛用從國內匯款買來的高價舞衣,跟一個繼承人聊天.她看上去與其說,是個舞蹈者,倒不如說,像十八世紀兼職*女的下等舞女.
'那個女人?'安德烈忽然大笑起來,引得很多人側目,'她只是花錢在里維爾那裡學習而已,我的學生不參加[吉塞爾],所以她今天不在這間綵排廳里'.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尼可勒思把嘴靠近了他,'不在這間屋子裡?那麼她還在這棟建築里,是不是.大家都想知道你的學生'他停了一下,抓緊了'你的學生'這幾個字,'是怎樣的一個天才.幾年以前,你能讓愛倫跟依娃大紅大紫,兩年以前,你能讓威廉姆.多可恩,一個小孩成名,難道你的下個目標會-----'
'那個孩子很有天賦'安德烈沒有看對方,'所以我才不想讓你們這些媒體怪物看見她,'
'那她就是製造轟動的對象'尼可勒思的聲音忽然小得像消失了,'讓我們來給她做獨家報道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9 05:34
謝謝可兒的一貫支持. 我是在每天更新,不過一半是在半夜,那時最安靜,也是最容易把故事講出來的時候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9 10:44
哦...安靜的時候才有靈感呀...
安德烈終於說出李儺是個可塑之材了...
李儺呀..李儺...加油...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9 23:59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走開了。尼可勒思的親信卻開始在人堆里搜尋安,胡可爾,安德烈助手的身影。
等到李儺好不容易被夫人放進來的時候,綵排大廳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里維爾,安小姐,[吉塞爾]的舞蹈總監,還有安德烈跟明天的主角人物。進門的時候,李儺跟蒼白著臉的依娃擦肩而過。本能的李儺發現她的步子相當蹣跚。
『依娃沒有出什麼事情吧』李儺看看安德烈。
『她好得很』安德烈忽然用很大的聲音說,似乎就是為了讓剛剛出門的依娃聽見。這時安小姐對李儺做了個靜音的動作。
李儺明白了,安德烈一定又竭盡全力的去找依娃的岔子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安德烈壓根不擔心依娃會因為心情不穩定,讓明天的公演開天窗。也許就是因為這種可怕的氣氛,愛倫也扮了一下鬼臉,出去了。李儺走到窗戶跟前,看見WILL 還在外面等。她很奇怪WILL對愛倫的熱情為什麼就那麼堅定。
屋裡沉默了足足10分鐘以後,安德烈鼓了倆下手,『明天一定會成功的。大家今天表現都很好,可以先回去了』
所有的人,包括安小姐都好像忽然聽到了大赦,急忙要擠出門去。只有龐澤雷夫人在後面按住了李儺。
『我聽夫人說,你已經大有長進了』安德烈的聲音很低,像是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李儺剛想說話,夫人就先開口了,『的確是這樣的,她對女性美的把握有了很好的認識。我認為她會非常合適[天鵝湖]的演出的』
『我--我也參加嗎』李儺激動的問。
但是沒有人回答,末了,安德烈用手拍了一下椅子把手,『我想看看』
話音剛落,夫人立即用她的催眠術似的方法,讓李儺在台上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跟纖細,好像她只是用玻璃吹出來的小人,晶瑩發光。
『很好』安德烈看了不到十五分鐘,就喊了暫停。『夫人,謝謝你,非常的好,她已經合格了』。李儺的心裡一陣的狂喜,自己難道可以出頭了嗎。但是----夫人的臉上似乎沒有因為這話,而露出一絲一毫的喜悅。
等夫人也離開了大樓,安德烈還沒有要走的樣子,他的眼睛里一點熱情都沒有,只有不滿跟失望。『你是怎麼了,我不記得有讓你去模仿依娃!』他說這話的時候,正抱著自己的胳膊。『模仿品再好,也是一個模仿品。依娃有一個就足夠了,我不想再看見第二個』
話也許是這麼說,但是經過了幾個星期的艱苦努力后,只有這樣的評論,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李儺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極限。『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要是不這樣,你們說我沒有女性的纖細美,要是像現在,又說我是個次品。其實你根本就是打算利用我,來改善心情的!!!!』
安德烈的深藍色的眼睛里像進了什麼東西,忽然渾濁了,他先是小聲問,『你說什麼』。接著不等李儺回答,就一陣風的把她拖了出去。雖然外面冷的很,這位一向關心自己形象的人,連大衣也忘了拿。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走』李儺在他的手下,像橡皮筋一樣又扭又打,可是對方都沒有放手的意思。在UPPER SCHOOL天井的過道里有一間很小的儲藏室,安德烈不知道哪來的鑰匙,他兩三下打開門,把李儺一把甩了進去。『給我在裡面待著,直到你冷靜下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0 00:00
她是要加油了,可兒,可是也先得出去才行阿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0 09:37
怎麼?
難道你想寫她進不去?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1 00:16
儲藏室里堆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還一些人型的東西,在一頂點慘白月光的照射下,如鬼魅一樣晃動著。李儺只有緊緊抱著自己的膝頭,她想哭,可是又不能哭,因為那個該死的傢伙還在外面等她投降呢。
'大----混蛋'李儺剛想罵,一絲銀白色的東西從後面一下包住了她,就好像冷水一樣,浸的李儺直打戰。模模糊糊的,李儺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臉,但是就像影子一樣稀薄----接著她就失去了意識。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了,懷裡還被揶了一個熊樣的暖水袋。床腳的地上坐著已經睡著了的WILL。這真是個奇怪的場面。
『WILL, 我怎麼了』李儺想坐起來,卻根本動彈不得,那股冰水灌透的感覺還留在她的每一寸肌膚里。
地上的那位,看來也沒有睡得很熟,聽見聲音,就掙扎著睜開了眼,接著就掏出手機,『安德烈,她已經醒了,沒有事情了』。
接著,WILL從地上爬起來,倒在了李儺的床上,『給我點地方,現在該讓我好好睡一覺了』說著,他強行捲走了李儺的被子。這時厚厚的窗帘也被卷開了,太陽的光線是那樣的晦暗不明,『天亮了阿』李儺說。
『死貓,現在是下午了,你已經睡了一天了,你不知道嗎』WILL重重的倒在床的里側,『安德烈還擔心你擔心的要命。哎,如果每個學生禁閉的時候,都像你一樣,他就-----』WILL忽然拍了一下他自己的頭,『--------也不會怎麼樣。只有你是他自己的學生吧』
想起昨晚的安德烈,李儺就氣得發抖,簡直是非法拘禁嘛,但是眼下WILL的意思,把學生關起來,是很平常的。『WILL, 我昨天好像看見什麼了』雖然李儺的理智一直在跟她自己說,那一定是夢,但是那隨之的舞蹈又是什麼。朦朧之際,李儺看見了那個全身都沒有顏色,像水霧一樣的女人,卻穿了一雙紅色的舞鞋。既鬼魅,又炙烈。好像所有接近她的東西,都會被她的火焰燒灼一樣。
WILL看看她,就又倒頭去睡了,『在倫敦這樣的東西多了。』
『可是,鬼魂這樣的東西是-----』李儺很想說是不存在的,但是怎麼解釋昨晚呢。
WILL不出5分鐘,就敲著小鼓的睡著了,他的臉緊緊的復在被子上,嘴張著,像個小孩子。李儺趁了趁手腳,現在好多了,她應該----她的內心完全被那個幻想吸引了,她跑到樓下的排練屋子裡,打開了手腳。長久以來的束縛消失了,自己也踏著那個女人的舞步,像一隻夜的精靈,她的手,她的胳膊,她的腳都在表達著細膩的感情,所有的害怕跟羞怯,以及李儺的思想都消失了,著了魔一樣,李儺無法停止下來。最後,她只有跌在牆上。
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席捲了她,難道這才是芭蕾嗎。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1 00:17
安德烈的公演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他的投資也一樣,安小姐已經跟DAILY MAIL的人談妥了李儺的新聞價格。但是她本人還不知道。直到現在李儺都還在被那個恐懼的夜晚包圍著。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害怕跳舞了。公演隔天的早上,李儺木木的坐在餐桌前對著自己那份麵包跟茶發愣。
『安德烈,你知道什麼是芭蕾嗎』她奇怪的問。
『你曾告訴我,芭蕾是你的生命,是你的一切』安德烈還是老樣子的看著他的報紙,沒有一絲的熱情。
『可是---可是,我忽然發現芭蕾會讓我變成別人----』李儺很小聲的對著她的茶杯說話。『那個時候,我不能思想,不能支配自己,反而是我要跳的角色支配我----』
安德烈放下了報紙,走到了李儺的後面,抱住了她的頭『很多參加鬼魂夜行的人都會被嚇到的。雖然其實他們不一定看見了什麼。但是你看,誰不會傷害你。儲藏室里的只是舊東西而已。』他的藍眼睛忽然很溫柔的看著李儺,好像要努力的融化那晚的可怕回憶一樣。接著他親了親李儺的額頭『既然芭蕾是你的生命,你就能通過藝術到達永恆』。雖然他的嘴唇是溫熱的,但是那一吻卻讓李儺又體味了冰冷。她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解脫自己的。
還沒等她想完,安德烈就盯緊了她,『芭蕾才是永恆的,才是值得永恆追求的。』他提起李儺,像提著一隻小貓。『現在是你的練習時間了。』
李儺的舞蹈終於受到了安德烈的讚賞,但是她現在只想逃走。不知道為什麼她害怕了,她雖然愛著芭蕾,但是從內心她恐懼芭蕾,如果沒有芭蕾,她跟汪雪也許會像普通的表姐妹一樣一起成長,如果沒有芭蕾,父母就不用節衣縮食的供自己,如果沒有芭蕾,自己也許----
所以,在安德烈為公演成功舉行的慶祝宴會上,李儺根本沒有辦法快樂起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一些媒體的當紅記者包圍了。
『你就是西而維小姐吧』一個男人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說,他的身邊跟著安小姐。『我們報想做一個關於你的專訪。可是在進行以前,我們對你的舞蹈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在這裡表演一下』。
還沒有等李儺回答,安德烈的那個忠實的助手,就開始叫人來騰地方了,『在這裡----?舞蹈?』李儺的害怕佔據了她的心。她感到自己似乎只有在芭蕾下才有存在的價值。
『不,對不起,我不想跳』李儺甩開對方,義無反顧的走了,所有的人,跟回憶都讓他們就這樣隨風消失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1 04:35
忘了說了,英國人似乎對鬼怪的熱情比中國人還要高,一個重點的旅遊項目就是『鬼魂夜行』, 簡單的說,就是一大圈人到有鬼魂傳說的地方,晚上,排著隊走。
不同的國家,人民的興趣還真的是不同阿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1 09:32
不會吧........有鬼?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2 04:21
這個問題,可兒,我不知道。孔子都說,不亂力鬼神。所以我更不知道了。我的這個故事裡很多情節都是記錄真實經歷的。當然如果跟什麼人有雷同的話,純屬巧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3 06:03
等李儺衝下台階,她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上只有不到20鎊,想打車到安德烈的房子里,去把自己的東西取回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怎麼辦呢,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她的心在恐懼尷尬中交戰著,她抬頭看了看大門,根本沒有人追出來.是啊,自己就是這樣的無足輕重.李儺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現在一定已經把安德烈氣得七竅生煙了,是退無可退了.
宴會裡的燈火,在李儺的眼裡像是個烤爐,站在外面是陷入黑暗,但是走進去,一定會被燒焦.她惟有向大廈的後門溜達,希望能想出個主意,但是卻沒有想到驚起鴛鴦無數.汪雪也在當天的來者名單里,她穿了一件雪白的夜禮服,長長的脖頸上帶著閃閃發光的水晶項鏈,在若隱若顯的光線里,活像一隻潔白的天鵝,顯得越發美麗,她親熱的對象並不是淘尼,而是上次李儺看見的那位富有的繼承人.
李儺正在詫異的退出來的時候,身後一個發著酒氣的人,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淘尼發瘋一樣的要把李儺往黑地里推,他的眼睛完全迷離了,一剎那,李儺想到了性侵犯的問題.她大叫著,把淘尼伸到自己胸口的嘴往相反的方向撕扯.對方也不顧一切的推搡李儺.就在李儺要被按住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出現了,還提著一隻啞鈴一樣的香檳酒瓶,只一敲,淘尼就爬到了地上.
李儺也顧不上汪雪是不是看到了這一幕,她使勁的踢開離自己不太遠的淘尼,最後她才抬起頭,看見了穿著白色禮服的,蒼白著差不多顏色臉的WILL.
'你要回去了,要我送你嗎'他的精神似乎很萎靡不振,兩隻眼睛不知道看哪裡才好.他顯然喝了不少.
'你沒有事吧'李儺問他,雖然自己的心還是因為剛才的事情狂跳著.
WILL看看她,撇了撇嘴,他意思是自己還可能有什麼問題啊.但是李儺覺得他的問題不見得比淘尼的更容易克服.淘尼是在發瘋吃醋,而WILL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起出去走走吧'李儺爬起來,拖了WILL的手,離開了這條高貴的,光彩奪目的大街.任著裡面的燈光送他們走遠.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3 06:35
WILL一會就走到了李儺的前面,他的酒精開始發作了,他的兩隻腳像是踩在極其凹凸不平的沙地里,搖搖晃晃的.
李儺在後面跟著,不知道要去哪裡.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后,他們進了一個奇怪的到處是烏黑的半高公寓樓的地方.路燈在黑暗裡一回閃一下.幾個印巴人,套著套頭的帽子,從他們身邊走過,發出一種挑釁的咋咋聲.
'WILL, 我們走吧'李儺對WILL的惹事能力是有所了解的,她不想再去觸安德烈的霉頭.安德烈?李儺忽然發現那個老是挑著抬頭紋,管自己管的死死的人,已經進入了她的生活,自己已經習慣不習慣的想起他是否介意了.
'西而維,你看見前面的那樓了嗎,那是我的家'WILL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囔著.
'這裡???你不是住在UPPER SCHOOL嗎'李儺覺得WILL的確喝了太多,已經開始胡說了,因為這裡怎麼看都是貧民窟啊.
'你這人.'WILL忽然喊了一句,'我就是出生在這裡的.我就是出生在這裡的'他搖晃了一下.'我媽那頭母豬生了12個孩子,哼,她就是靠孩子來養活自己的.我們都像豬一樣的活著'他又晃了一下,這次是坐了地板.
這一點,李儺倒是有聽說,在英國,不少的懶漢就是靠生孩子,去領給孩子的救濟生存的.而且孩子越多,這些人生活的就越富裕.上次,李儺就聽見安德烈的朋友,內務部的高官LORD DUCKIN說起,一個不到20歲的男人就已經有7個孩子了,這些孩子一共要領走超過1百萬磅的救濟金.
WILL忽然大哭起來,他返過身,死拉著李儺,'沒有人覺得我也是個人,也是有感情的啊,我什麼都沒有啊.愛倫說,他愛的是依娃!!!!!'
這是當然的了.李儺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安慰WILL,因為現在的他是那麼的脆弱,如果什麼是如紙隨風去的幽靈吉塞爾的話,李儺倒覺得就在眼前.
'那頭母豬'WILL使勁的拍著地,'她老是說,我什麼都不是,我是個----'WILL的眼睛忽然空洞了,他似乎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在李儺的身後,咽的說不出話來.'現在,現在連愛倫也不理睬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可是,你還有芭蕾啊,你是最有天賦的男舞者啊'李儺脫口說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她還是很怕那種只能生活在舞蹈下的幽靈生活,但是,除了這個,他們還有什麼存在價值嗎.
WILL的話,只能成為街頭的混混,說不定哪天成為無家可歸的吸毒者.自己呢,李儺看都看不見自己的前途.
安德烈也許是對的,只有芭蕾對他們來說,是看的見,摸的著的.其他的,她想起了淘尼,也許都是那麼的脆弱跟不堪一擊吧.
'走了,WILL'李儺擦了一下眼睛,把她爛醉如泥的夥伴拖到了背上.路也許是那麼的長,但是,李儺決定就算向安德烈下跪哀求,也要回到有她存在價值的世界里去.
事情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因為,天明的時候,她在UPPER SCHOOL外的報攤上買了一份報紙,自己的照片赫然在上.下面是醒目的大標題:[WILD CHINESE PRINCESS(野蠻的中國公主)]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3 10:13
哈哈.......這跟現在的娛樂圈一樣了...炒作....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4 04:58
他們開始吃你了』WILL的酒也終於有點醒了,他一手托著滾燙的紅茶,一手拉著李儺的報紙,腿上還搭著一隻麥當勞的香腸雞蛋包。他的臉色並沒有好起來,相反更蒼白了。6點的大街上寂靜的連風吹過得聲音聽的都很清楚。
『我為什麼就非得接受採訪,才能是不粗野的呢』李儺的腳輕快的打著旋。
『因為你是一個中國的,沒有名氣的,運氣不壞的,長的不怎麼樣的,腦子不發達的----人吧』WILL一口氣說出了6個限定原因。『你也許會成名的最快,但是,你也許根本就喪失了跳舞的機會。』WILL看看她,『這全得看安德烈跟其他的老傢伙們怎麼看你了』
這也是李儺所擔心的事情。她低著頭,忽然她的肚子叫了。
WILL踢了她一下,『你為什麼不給自己買一份吃的呢,剛才』(李儺出錢給他買的吃的跟紅茶。)
『這個----』李儺一下想不起說什麼好,總不能告訴WILL自己是在同情他的不幸童年吧。
『你不是想省錢吧』WILL從台階上站起來,看看仍然很黑的天色,他說中了李儺的部分心事。如果不能跳舞了得話,自己就得去存點錢,將來回家----李儺正在盤算,WILL把顛在香腸雞蛋包下的炸土豆餅拿了出來,『這個你吃吧』
他的嘴唇像清晨的玫瑰花一樣的嬌嫩。但是也襯托得他的臉色更怕人了。
李儺剛想接過吃的,背後UPPER SCHOOL的大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安小姐,旁邊站著跟WILL一樣臉色青白的安德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4 04:58
『徹夜的夜遊。』安德烈還沒有說話,他忠實的助手就大聲呵斥起WILL跟李儺來『WILL, 你是最有前途的舞蹈家,怎麼能這樣做,今天你的練習怎麼辦。還不快回到你的屋子去。』當然,到了最後,這位女士還是對WILL網開一面了。但是她卻把李儺擋在了外面。『李小姐,我恐怕你已經失去接受內爾達耶先生對你的好意了。簡單的說,你不能再到這裡來練習了』
雖然李儺也預先想過這樣的情景,但是真的出現時,她忽然一陣胃痙攣,差點倒在地上。
WILL驚愕的看看安德烈,但是沒有人說話。
『你的行李問題-----』安小姐的話在李儺的耳邊模糊了,她一下想不起來自己都做了什麼,該去做什麼了。她本能的去看安德烈的眼睛,那雙一直讓自己感到安全,平靜的眼睛。當然還是那麼的藍,但是,但是-----李儺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流眼淚。然而,她還是忍不住了,她一把推開安小姐,拉住了後面的安德烈,『我不想離開,我還想跳舞。我會比依娃跳得更好。比任何人都好』
『這不關我們的事,所有的合同執行人都認為你這樣的-----』安小姐想把李儺從安德烈身邊拉開,但是李儺的手像打開的老鷹翅膀,一下把她扇到了一邊。
『我這就去叫警察』安小姐憤怒到了極點,昨天,李儺這個根本不入流的外國人,居然當眾拒絕了她安排的採訪,今天呢,還敢對自己動粗。
『等一下』一直都不說話的安德烈挑了一下眉毛。『西而維,我希望你明白現在公司,不是我一個人,決定放棄你。』他看著李儺,眼裡忽然出現了一股熱光,他在等李儺的答覆,或者說哀求。
『那我希望知道原因』但是他的學生沒有按他的計劃行動。『我能跟他們談談嗎』
安德烈笑了,雖然他的嘴沒有動,但是李儺本能的知道他笑了,『我恐怕不能。』
李儺的心不動了,她不能這麼回家,自己不是希望有一個光明的前途嘛。她決定一搏:『你一定會有什麼辦法,不是嗎。你自己說過我會成功的。你也說過你是個成功的藝術開發商而不是一個退休的芭蕾舞者。』她很想告訴安德烈自己可以讓他獲利。但是她拿不準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這麼說,因為聽上去有點太直接。
『所以----』安德烈把剛才不看李儺的眼睛放回了她的臉上,他在等李儺把話說出來。
『我不會讓你虧本的』李儺小聲的說。
『可是, 我很懷疑。你一會要出走,一會去襲警,一會拒絕對你的宣傳報道,一會你又對我的助手使用暴力,』安德烈把門完全打開了,『聽說你昨天晚上還跟你表妹的男友攪在了一起』
李儺忽然想起了昨晚淘尼對自己的行為,她害怕的全身發抖。
安德烈看看李儺,『你根本都管不好你自己,你怎麼希望我能相信你的承諾呢』
李儺也沒有話了,她努力的去翻自己的腦子,希望找點什麼可說的,但是很遺憾,什麼她也想不起來。
『安德烈,如果西而維可以---委託什麼人全權管理她的事情的話----』WILL小聲的說,他看著李儺,好像看著自己的難兄難弟。
『WILL, 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去』安德烈毫不猶豫的說,『沒有人會接這麼一個大麻煩的』
說著,他拉開李儺的手,轉身要離開。
『求求你,你一直都在管理我的麻煩,不是嗎』李儺的眼淚已經到了嘴邊,她不能走,不能失去芭蕾,雖然她不得不做芭蕾下的影子,但是現在,她沒有別的出路。
『內爾達耶先生因為你已經面臨不少麻煩了』安小姐插了進來,她開始把李儺向台階下推。安德烈的深灰色襯衣在兩個女性的拉扯下,開始發出『只--只』的響聲。
『安小姐,現在,離開我一會,我打算自己來跟這個孩子談點事情』安德烈看了一眼他的無辜的上衣,對安小姐說。
『可是----』他的助手,還是不放心
『沒有可是』安德烈出了大門。『請你進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現在,6點40分的大街上,開始出現了早工的身影,他們在遠遠的地方,好像一隻一隻的螞蟻。李儺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影子,沒有了這裡的機會,自己只能去麥當勞那裡打工到離開英國,什麼也不會有,就好像面對洪水,無法置之的螞蟻。她哈出的冷氣在安德烈跟她自己之間形成 了一小朵雲,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上它,靠到安德烈那裡。
『如果,你----願意全權委託我,不是公司,是我個人,管理你的所有事務,不只是你的芭蕾事業,還包括所有跟你有關的事宜,我---』安德烈頓了一下,他用胳膊肘搓起了李儺的臉,『我就考慮同意,不過你現在就得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這樣我九點以後就約我的私人律師來草擬文件,我不希望叫他白費力氣,我不希望到時候你改變主意,所以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李儺的嘴不動了,因為她實在是沒有選擇。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4 20:07
簽字的時候,李儺並沒有去看協議的內容,因為她抱了一個小聰明,完全袒護一方的法律文件是無效的,雖然她的這個觀點完全是從電視劇里來的,從沒有人證明過。
安小姐對她的臉色也日益難看了,因為她一開始就討厭這個笨乎乎的亞洲女孩,再加上她的不通人情世故,惡劣的著裝風格等等。現在又添了讓自己當眾出醜跟對自己使用暴力。她已經完全不能忍受李儺的存在了。所以,她向安德烈,她15年的僱用人提出了辭職信。當然,對方看都沒有看,就把它丟進了碎紙機,『安小姐,那孩子是我個人負責的東西,你不需要從今起跟她有任何交道,我看不出你辭職的必要性。』安德烈一邊看著他的郵件,一邊啜著他的紅茶。
『可是,我認為----』安小姐還是很激動。
『你認為現在的芭蕾舞界或者古典音樂界,或者任何你可以施展才華的地方會僱用一個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去職的單身母親嗎』安德烈不耐煩了,『我個人討厭再去花時間找一個可靠的像你一樣的助手,這是我願意你留下的原因。當然你一定要堅持,我還是可以克服自己這種懶惰心理的』說著他啪一聲合上了他的筆記本,表示這是談話的結束時間。
安小姐不動了,她遇到了跟李儺同樣的困境----沒有選擇。的確,不是每一個老闆都會像安德烈那樣大方的支付她超過五萬磅的年薪,而且不介意她還有兩個未成年的沒有另外一個家長照顧的孩子的。英國人在招工的時候,一類人總是處於最不利的地位上,那就是在婚育階段的女人,尤其是沒有丈夫或者穩定同居人的單身母親。她們往往只能去屈就於一般的勞動力工作或者按時計算的鐘點工,然而,這點收入既不足以養家,又成了申請救濟的攔路虎。
『DAILY MAIL的主編,尼可勒思.斯派考特先生想跟你談一談那個專訪的事情,你知道她拒絕了----』安小姐只有繼續她的工作了,當然,她也得讓安德烈明白李儺的任性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那就給我安排個茶點時間跟那位先生』安德烈嘲諷的說,『告訴他,他可以收回他的提議,但是,我不會落空的,因為,他的老朋友, SUN的編輯戴維,包肯森也在聯絡一樣的事情』
結果是當然的, 下午3點的時候,DAILY MAIL的主編,尼可勒思.斯派考特先生來到了WEST CYGSON,『你這個混蛋』他熟不拘禮的朝安德烈喊,『你怎麼能威脅我,而且還把我們跟SUN那些光溜溜的三版報紙放在一起,比較呢。你以為你的觀眾們因此會更肯定你嗎,他們根本不會去看那垃圾』說的太激動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臉。
『我敢說,即使紳士如你』安德烈嘲笑他的朋友,『車裡也可能會有那麼一份全裸女郎的報紙』
他的對手還想反撲,但是被安德烈制止了,『你看,你已經給我的學生做過廣告了,第四第五版的全副新聞。現在是你收穫的時候了,不是嗎』
尼可勒思.斯派考特死死的看了安德烈一眼,『她會在你的這一次公演里擔任主角嗎』
門的後面,汪雪把耳朵緊緊的貼在了門上。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5 07:27
安德烈看看尼可勒思.斯派考特皺著的眉頭,『我不知道。他們早就把主角定下了,那孩子也沒有跟他們一起排練過』
尼可勒思一臉的大失所望,『那你要我怎麼辦---』
安德烈把兩隻手合到了嘴邊,『現在我倒是可以安排一場表演,給你看看。也許是個確定主角的好機會也不一定』
門后的汪雪,不甘心的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忽然她看見了自己腳上的鞋子,有了個主意。
晚上6點的時候,所有參加皇家阿爾伯特劇院公演的舞者,監督跟相關人員都來了。安德烈跟尼可勒思坐在一邊小聲的聊著天。
淘尼看見李儺后,表現的比對方還膽怯,似乎那天晚上是他受害了一樣。李儺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WILL在她的後面看雜誌,『我只是來當觀眾的』他說。場上的人頭竄動,李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忽然看見了龐澤雷夫人,她的身體立時像電擊了一樣,挺的筆直。夫人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
『晚上好』安德烈跟尼可勒思都站起來,跟夫人打招呼的一剎那,李儺看見了那個男人,那個跟汪雪親熱的繼承人也進來了。他正四處看,在尋找他的公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汪雪不見了。
即使李儺就要表演的時候,她也沒有出現。可能是因為夫人在場的原故,李儺不自覺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俄羅斯學派下的輕盈少女。她獨立的時候,好像一隻垂下花冠的白色百合。座上的人都一片的誇獎。似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李儺一定會成為這一次的天鵝公主奧傑拓。
半個小時后,汪雪出場了,她的繼承人男友開始在安德烈的耳邊嘀咕起來。還沒說五分鐘,汪雪就尖叫一聲倒在了地上,那個動作非常之優美,以至於大家對她的舞蹈似乎唯有這一個記憶。『我的鞋子』她痛苦的用英語呻吟起來。淘尼,里維爾他們急忙跑上去----汪雪的舞鞋已經準確無誤的被動過手腳了。WILL在一邊對李儺冷笑,『你瞧,天下幹這種事的人還真多。』
『我---沒有』李儺 本能的意識到所有的懷疑都會指向自己。
WILL沒有理睬她,座椅上的安德烈他們也終於過來了,『又有人鋸鞋跟』他嘆了口氣。『那天依娃公演的時候,也----』里維爾的眼睛馬上瞄住了李儺。一時間空氣就像凍結了一樣。李儺感到無法申辯。
『幹這種事情的人,根本不配跳舞』忽然又有一個聲音說。
所有的人,都幾乎看著李儺一個人。
這時,淘尼在後面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他的臉漲的通紅,他的眼睛也抬不起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5 07:28
『你』龐澤雷夫人不敢相信的說,她驚訝的看著李儺,眼神由不相信轉為了厭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相信淘尼的坦白從寬。實際上,大家都跟夫人有一樣的想法,那就是---李儺利用汪雪對那個繼承人的熱情,偷竊了汪雪的情人,現在還利用這個對舞鞋外行的人來當擋箭牌。現在似乎沒有人再去懷疑剛才汪雪那個過分優美的倒地動作了。
最後安德烈開口了,他先是笑著看了一眼WILL,接著翻看了一下汪雪的腳踝,『既然你受了傷,肯定是不能上場了----』他站起來,把手卡在了腰際,像個正在排練的舞蹈演員。
『我---我沒有問題的』汪雪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她開始慌了。
『里維爾,我的朋友尼可勒思今天是專門為了甄選主角的事來的,今天一定要決定,我不能等』安德烈像聽不見汪雪的話說,他的眼睛開始在其他在場的女孩臉上掃來掃去。
這時汪雪的那個繼承人男友也過來了,『你不是同意維維安跳主角了嗎』看來剛才他們小聲說的就是這個。
『可是她受傷了阿』安德烈一本正經的說,可是李儺卻覺得他像看見了獵物自己跳進陷阱的獵人。『她沒有辦法站起來阿』
『我----我可以的』汪雪雖然有些狡猾的腦筋,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少女,她忘了自己至少該裝得像一點,她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看著她了。
『聰明是件好事,但是』安德烈看了一眼汪雪,『你應該下次把細節也處理好,現在你可以好好跳舞了嗎』
汪雪的臉變得通紅,她的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具屍體。
淘尼在李儺的耳邊小聲說,『對不起』
所有的人,都離開以後,李儺小聲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感到自己是這麼的孤立無援,或者她也對自己打算欺騙利用安德烈的念頭感到羞愧。
『你是該哭』安德烈打算把李儺帶回家,他的手裡正拿著自己的大衣,『你要是有你表妹對成功的一半渴望,我就滿足了。你不看看你都跳了些什麼。那天還不錯,現在又打回原型了。我不需要一個仿製品。』
李儺不得不住嘴,她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去看安德烈,『我可以--可以走了』
『不著急』安德烈靠在了排練場壓腿用的欄桿上,『你對天鵝湖知道多少』
這簡直是廢話,即使不是專業學習芭蕾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李儺回答,『小時上練習班的時候老師講過,就是一個王子愛上一個公主,然後一起消滅壞人的故事』李儺的英語使得她本來就知之甚少的東西變得更脆弱不堪了。
『那只是一個版本,一般的俄羅斯版本。我知道你們中國芭蕾相當的接近他們』安德烈示意李儺坐下來,『但是想表演好,你需要徹底的了解它。我的打算是採用另一個版本,以悲劇結尾的那個。所以,是三幕而不是四幕。你的公主王子最後都投湖自盡了』他做了個鬼臉,表示他對這樣故事根本不信。
『這是一本小指南,對你有用。』
說著安德烈塞給李儺一本小冊子
『序幕
在靜靜的湖畔,善良美麗的公主奧傑塔正在採摘鮮花。突然,山岩上出現了狠毒的魔王羅特巴爾特,他揮動了黑色的翅膀,把奧傑塔變成了天鵝。
第一幕 第一場
為慶賀王子齊格弗里德的成年之日,人們正在花園裡飲酒、舞蹈。可是,當母后發現王子和村女們在一起尋歡作樂時,勃然大怒,執意要讓王儘早成婚,歡樂的舞蹈被終止了。
這時,王子看見一群天鵝在空中掠過,王子就告別了朋友,向天鵝飛走的方向追去。
第一幕 第二場
夜,湖面上一群天鵝在默默的漂游著。
她們都是中了魔王的魔法被禁困的姑娘。
王子來到湖邊,看見一隻上岸的天鵝變成了天鵝姑娘,她就是奧傑塔。王子入迷了,奧傑塔向王子傾訴自己不幸的命運,告訴他只有忠實和熾烈的愛情才能救她擺脫魔王的統治。王子發誓永遠愛她,並決心救她,由於魔王的出現,奧傑塔被迫離去。
第二幕
城堡里,正舉行著為王子挑新娘的舞會。
但是,王子由於真誠地熱愛奧傑塔,根本無意挑選。
魔王喬裝成武士帶著奸刁的女兒奧吉莉亞闖進了舞會,想以其外貌相似來欺騙王子。王子齊格弗里德錯把奧吉莉亞當作了奧傑塔,發誓永遠忠於她。
這樣,王子就背棄了原來對奧傑塔的誓言。
這時,奧傑塔痛苦的身影在窗外閃過,王子知道受了欺騙,悔恨交加,他毅然衝出城堡,奔往湖岸。
第三幕
岸邊,天鵝姑娘們焦急等待著奧傑塔的歸來,奧傑塔向她的姑娘們敘述王子對誓言的背棄,她們被拯救的最後希望破滅了。
王子趕到,他哀求奧傑塔和女友們的寬恕,但她們已無能為力憂傷地向王子告別,悻悻飛去。
魔王由於狂喜,在王子面前現出原形——兇狠的巨鳥,王子向他衝去,魔王猛揮翅膀,使王子昏倒於地。
最後,王子與奧傑塔為了無法實現的愛情,雙雙跳湖自殺。
』
李儺的眼裡充滿了淚水,她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從這個故事裡。 沒有美麗的外表,沒有男人來垂青自己,自己只能成為皎皎明月光下最黑暗的影子。即使遇到了,也因為表象而懷疑自己的內心最後離開自己。到了時間的盡頭,也許只能像那個李儺看見的幻影一樣孤單的被留在一個最小的角落裡。
『你看來被感動了,』安德烈彎下腰,跪在地上,看著李儺,他的藍眼睛像要把李儺的靈魂吸進去一樣,『是被誰呢』
『被奧吉利亞,魔王的女兒』李儺的淚水越發止不住了。
安德烈很理解的看著她,『那個不是主角阿,她就只有一幕的舞蹈阿』
李儺緊緊的拉著安德烈的上衣,『我不在乎。不在乎。我只想去跳黑天鵝』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5 07:30
李儺的這個選擇,馬上被安小姐詬病了,『她太任性了,報紙是要報導跳主角會引起轟動的人的』
安德烈喝著他的早茶,沒有表示。這個主張也是龐澤雷夫人跟里維爾所堅決反對的。前者認為這是埋沒李儺的才華,後者認為李儺缺乏跳魔女的氣質。
『她的身段根本不優美,不能體現魔女的形象』里維爾大聲的說,以至於他的唾沫甚至濺到了安德烈的茶杯里,使得他不得不放下他的茶。
『所以,我打算採用浪漫派芭蕾的服裝,這樣裙子可以籠過膝蓋,彌補她小腿不是很修長的弱點』安德烈拿出了他的方案。但是所有的人都反對。『誰都知道天鵝湖是古典芭蕾,你看誰也沒有用浪漫派的衣服去套過她們,因為這會讓這一經典舞劇失去她的光輝』
『我不是一個天天花時間,跟資本訓練人去模仿的人』安德烈站起來,『觀眾需要一點新的衝擊,我們也需要一點改變的勇氣。你們以為柴可夫斯幾是通過模仿別人創作天鵝湖的嗎』
『是,我們也許需要,但是---』夫人很激動的說,『我們不能因為你對一個學生的偏袒,而讓芭蕾走入歧途』
『我能說的就這麼多』安德烈沒有再去反駁夫人,『但是我----就是這麼想的,也要這麼做』
李儺知道了這些談話,不是通過報紙,雖然上面有對這一改變的評價,但是她的消息來源是WILL:『你要是演砸了的話,安德烈的名聲可是要受損阿』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5 07:31
這是李儺緊張的源頭。她開始緊張的連飯也吃不下去了。而且排練的時候,音樂一停止,她就忘了節奏。與其說她在表演魔女,倒不如說,在表演小丑。
早上的時候,李儺因為失眠,頂著很重的黑眼圈,坐在餐桌邊一副直反胃的模樣。公演的日子離開她只有3天了。
『今天不吃吐絲了,你想吃點中國式的早餐嗎』安德烈很溫和的問她,李儺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樣子嚇倒了對方。
『我只是想不起節奏來,我已經把我的舞蹈忘乾淨了,我聽了磁帶,CD,可是,我就是----』李儺的心都要碎了。她倒是聽見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
『沒關係,我已經跟斯特,斯密斯基先生說了,他願意在公演前每天來為你彈奏你的那部分音樂』安德烈帶給了李儺一個驚喜。這讓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安德烈對淘尼的印象不怎麼好。如果沒有自己,也許淘尼永遠連個進門的機會都沒有。想到這裡,李儺忽然很想擁抱眼前這個把自己管的喘不過氣來的人。他對自己的關注,是自己從來沒有享受過得。即使自己----
忽然李儺理解了黑天鵝,是什麼讓這個接觸不到陽光跟愛情的魔女,是那麼的自負。她是魔女,但是她的爸爸魔王仍然視她是天下最大的財富,天下最可愛的孩子。所以她才能又像魔鬼,又像天使,這就是她迷人的原因。
公演的時候,李儺的眼裡已經忘卻了場上的白天鵝奧傑拓在汪雪的身上體現的多麼小巧玲瓏,她的心裡,眼裡只有自己的魔女黑天鵝。她似乎感到那及到小腿的黑色,翻著金色嵌飾的演出服也是魔王對她的愛。在天然的愛里,任何人都是驕傲的自負的。這就是黑天鵝與白天鵝的最大差別。當這種愛被外界打開一個小缺口的時候,被寵愛的孩子很容易變得有了攻擊對方的心理。這也是汪雪對自己仇恨的來源,這未嘗不是自己在心底里討厭汪雪的緣由。
李儺在舞台上,忘了角色是魔女,忘了自己只是穿著一件手工的紡織品,她像是走進了黑天鵝的生命,黑天鵝也走進了她的生命。所以她也聽不見觀眾如雷的掌聲。她只是在講述一個她生命里的故事,這就是她的舞蹈。
第二天,所有的報紙都報道了這次別開生面的芭蕾演出。幾乎所有的大圖都是這隻驕傲的黑天鵝。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5 09:11
她成功了...........
見到她成功...我也不緊張啦..
嘻嘻.....我一直她緊張..被人害...被人設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6 05:17
[B][第二幕]盛名之下的凡夫俗子[/B]
WEST CYGSON的所有成員都湊到了一起聚餐,當然也有臨陣脫逃的人。安德烈一向不參加這種里維爾組織的活動,而且大家也沒有誰希望他來。兩次公演的成功,使安德烈獲得了更多的合同。所以他跟他的一班生意人馬已經去米蘭安排巡迴演出的事情了。
汪雪這隻宴會動物也沒有來,因為她到英國最大的目的不是跳舞,也不是學習,而是怎麼出人頭地。現在好不容易粘上了富有的繼承人,這樣釣金龜的機會她是不會放棄的。所以她當然選擇跟這位現在的真命天子一起去熱鬧,而不來以前不請自到的團隊活動。
在公演里當小角色,卻大出風頭的李儺是最讓人驚訝的失蹤者。因為,淘尼親自去通知過她聚餐的活動的。(在大家的眼裡,李儺正單相思淘尼)即使開始后,大家打電話給她也是語音留言的聲音。這位魔女到哪裡去了呢。
『她不會有什麼事吧』公演后四天,李儺都沒有任何的信息,不接電話,到她的住處找,沒有人應答,不去UPPER SCHOOL或者任何地方。最後即使一直不看好她的里維爾都著急了,他在李儺失去一切聯繫的第五天早上給還在義大利的安德烈打了電話,『你的那個學生又失蹤了,我找不到她,我是不是應該報警』
『斯特,斯密斯基知道她在哪嗎』這是安德烈的問題
『不知道,我們大家現在全部都在找她』里維爾很想罵安德烈蠢,自己當然是先向淘尼打聽過,找不到人,才來驚動他安德烈的阿
『那就不必擔心了』安德烈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自己會找到她的』
安德烈的辦法也很簡單,他回家打開門,就看見了坐在地上,抱著一堆舞劇劇本看的李儺,她的旁邊躺著蒙著枕頭套的WILL,跟一隻插著兩隻小喇叭的CD機。
『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安德烈走到她跟前,親了一下她的前額。李儺沒有反應,就像安德烈所預料的,每一次李儺被芭蕾吸住,都沒有那麼快自己回到現實世界里來。他第一次看見李儺時,很大程度上就是被她的這種氣質吸引了。
『我快要死了』WILL把枕頭套從臉上拔了下來,『西而維是個瘋子,她覺得她對她的魔女把握的還不到位,所以她逼著我跳女角跳了----』
『那你要紅茶嗎』安德烈小聲的慰問他。
『那真是太好了』WILL掏出一邊衣服里放的手機,看了一眼,有點失望。
『我知道了』李儺忽然把書合上了,『他----』沒等李儺說完,WILL就使勁的用地上的墊子擊打李儺的背,『住嘴,我跳夠了,我不想成為這種角色』
『你這隻母貓』李儺反手搶下了墊子。
她好不容易從她的芭蕾里回到了現實世界。到這時,她才看見眼前的安德烈跟WILL。足足5天6夜裡,她都不知道她面對的是WILL,而不是她腦袋裡的魔女。
『你怎麼在這』她看著WILL激動的臉面,問。
『是你叫我來的』WILL沒想到一向老實不反嘴的李儺反咬一口。
『我----』李儺完全想不起是怎麼一回事,這些天在她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記憶。
『好了,好了』安德烈把茶跟兩小片德國蛋糕遞給WILL,藉此分開了這一對活寶。他理了一下地上的書,拍拍李儺的頭,『好了,你的舞蹈已經結束了,奧吉利亞。』
『沒有』李儺不滿的看看安德烈,那對深藍色的眼睛里只有一股暖暖的溫熱。李儺忽然有了一種想流淚的感覺,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哽咽起來。
WILL嘴裡滿是茶,只能嗚唔的用腳尖去踢李儺。安德烈笑了,他對李儺展開了他的雙手,15年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全心全意的擁抱了一個人,不僅只是因為她那才華橫溢的舞蹈天賦。
[:493:]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6 05:22
考文垂花園的第一部分終於寫完了,現在開始第二部分了。
謝謝大家這麼長時間以來,特別是可兒耐著心得看著個故事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6 05:44
春天開始的時候,安德烈為李儺申請了新的簽證,不再是頂著學語言的幌子,而是作為皇家芭蕾學院的正式學生。這個消息當然鼓舞了李儺遠在中國的父母。但是傳回家的消息還有汪雪的。家裡的老人,還是對汪雪的情況更滿意,因為他們聽說,汪雪已經在跟一個有LORD頭銜的富有實業繼承人在交往,而且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你看人家小雪,你也的抓緊,找個丈夫,要是能留下,我跟你爸爸以後就不用再操心你了』李儺的媽媽抓緊最後一分鐘督促這。
雖然說孩子總是自家的好,但是中國的父母總是過於望子成龍,恨不得驥駿千斤重鎚敲。
李儺快樂盡頭一下就這樣熄滅了。
再加上春天到來的細雨,她的心情格外煩躁。
在Rotherhithe Street的無頭瞎逛更加劇了她的這種心情。『找個交往的對象嗎』李儺急躁的踢著腳,她實在沒有頭緒。她已經對淘尼死心了,因為對方雖然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是行為舉止無處不像個小朋友。而且他的腦子也格外簡單,把人和事情都全看作全白或者全黑。在他的眼裡即使有一點暇疵,也是骯髒。李儺認為他的心胸過於狹小。但是眼下,他又是唯一一個對自己有一點意思的人。
想誰誰就到。穿過路口的時候,李儺跟淘尼正打了對臉。
『你現在怎麼樣』淘尼問
『一般。你呢』李儺心裡因為母親的催促,正在起著變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乘勝追擊,徹底的超過汪雪。所以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自然。
可能是感到了這種變化,淘尼有了勇氣,『 我一直都沒有看到你,感到很孤獨。』
『----』李儺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其實也寂寞,她心裡很樂意跟淘尼多說兩句,因為她已經太久沒有跟別人一起談話超過10分鐘了。WILL的公演季節已經開始了,不再有機會像從前一樣跟李儺徹夜侃大山了。安德烈呢,當然也是忙得連影子都找不到。要是自己也這麼忙,把什麼都忘了就好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在大街上閑逛。淘尼跟她走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李儺的心咚咚直跳,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對淘尼的認識是不是又錯了,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淘尼,不然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激動?
李儺不知道該怎麼好。
這時的她,根本沒有注意背後有一隻照相機在跟著她。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6 06:27
等李儺忐忑不安的回家以後,她看見了很久沒有看見的一大堆人,安小姐,里維爾,冶尼,依娃,愛倫等等,那間很大的客廳里已經擠得滿滿的了。
『龐澤雷夫人打電話給我說,你沒有去學校』安德烈一看見回來的李儺就停止了談話,先來管教她了。
『課?』李儺記得今天是沒有課的。『我忘了----』她的臉忽然因為淘尼的事情發起了燒。
『西而維是去約會了吧』冶尼忽然尖細著嗓子笑起來。
李儺的心事被戳穿了,她就像一個透明的玻璃人,一樣暴露在了安德烈的眼前。他的眼睛因此轉為了一種很陰鬱的顏色『你去找把椅子坐下來,聽聽大家的討論』。但是足足10分鐘里,客廳中的氣氛都因此很尷尬。依娃看了李儺一眼,充滿了同情。
4月復活節前後,大家要開始一場歐洲五國的芭蕾巡迴演出,劇目是[浮士德][希爾薇婭],並且,巴黎歌劇院也會參加進來,他們的芭蕾明星德爾菲娜·穆姍和卡爾·帕奎特就在演出其列。
冶尼問『[希爾薇婭]是打算遵循著梅朗特首演版本的基本風格嗎』
安德烈把手合在一起,架在了嘴上,那是他心情不定的典型動作,似乎他還在對李儺因為約會忘記上課的事情念念不忘。『那個,法國那邊打算主持,我們主要負責[浮士德]的演出』
冶尼不高興了,『他們為什麼不做[浮士德]呢?就因為是德國的原稿嗎』冶尼是德國的後裔,而且還是血統很純的後裔,他對法國人老是沒有好氣。
安德烈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依娃,我想知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李儺馬上掃了一樣依娃,她看不出她什麼地方不對。
『我會好起來的,上次排[吉塞爾]的時候扭傷了,一直沒有好好修養---』她苦笑了一下,好像在說,在這個競爭激烈的時代,活下去是多麼的不容易。『當然要是你打算讓西而維來代替我的話-----』
原來上次,依娃並不是如WILL所說,假裝受傷。想到這裡,她忽然懷疑起WILL評論淘尼的很多話,肯定也是錯的,她一個人自顧自得想。
忽然她發現所有的人都望著自己,『出什麼事了嗎』
『你沒有在聽』安德烈的聲音忽然沉下去了,接著他的怒氣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告訴我,告訴我!!!!』
所有的人都低著頭,生怕他的怒火會轉嫁到誰的身上。
安德烈別過了臉,不出聲了很久,『對不起,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我們還是換一天來談這件事吧』
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不趕緊離開。依娃出門的時候,拍了拍李儺的後背,『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可以先到我家』
『她哪也不能去』安德烈忽然從椅子里抬起頭,安小姐趕緊拉走了依娃。
李儺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安德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6 06:51
安德烈坐在椅子里,就這樣一直的看著李儺,簡直都要把她看破了,都沒有說一句話。到了最後,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你的愛人是斯特,斯密斯基嗎』
李儺一下懵了,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淘尼的愛人,『我只是---遇到了---』
她原本想說這話,讓安德烈的怒火小一點,但是適得其反,安德烈像被人擊中了胃部,一下赴下了上身。『西而維,你回你的屋子去,到我去叫你下來為止』他慢慢騰騰的磕出了一句,但是每說一個字,他的耐性就消失一點。到他停嘴的時候,李儺完全嚇傻了,因為她面對了一座馬上要爆發的維蘇維火山,一旦爆發,就毀滅龐貝城
李儺回到屋子裡時,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陣的巨響,她樓下的火山爆發了。李儺怕的縮在牆角里,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每一次的響動,都撕扯著李儺的心,她很害怕那雙藍眼睛會從此離開自己。但是她又害怕這種生活在那對眼睛下的日子。
過了很久,李儺聽見安德烈出門的聲音,她從窗戶里看出去,安德烈正要發動車出去。一剎那,她看見了安德烈的眼睛,那對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什麼地方,但是就是不看自己,淚水模糊了李儺眼前的所見。
『下雨了阿』李儺對自己笑笑,但是她就是止不住心裡的傷痛。她跑到樓下,看見丟在地上被揉扯得不像樣的舞劇介紹,是《希爾薇婭》的。
她知道那舞劇,又名《月光仙子》的,是法國古典芭蕾五大名劇之一,1876年在法國巴黎歌劇院首演后,就成了該院專有的保留劇目,這部三幕舞劇將法國芭蕾的「唯美」和「浪漫」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當然也和許多古希臘神話一樣,《希爾薇婭》講述了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美麗的仙子希爾薇婭,在月光如水的林中空地自由嬉戲,被青年牧羊人阿蒙達窺見,不由產生愛慕之心。在愛神幫助下,兩人戰勝了覬覦希爾薇婭的強盜(黑神)奧里安,並說服反對他們相愛的月神,得到了祝福。
但是李儺深深的知道, 自己是當不了美麗的仙子希爾薇婭得,因為她的月神是永遠也不會被說服。她要麼放棄她的愛情,要麼放棄她的月神。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6 09:30
第二部講的是李儺感情的事嗎?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0:08
不是。可兒答錯了----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1:13
李儺在這種痛苦裡掙扎了3個星期,但是效果不見得好,因為這21個白晝跟黑夜裡,安德烈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淘尼卻像影子一樣跟著李儺。
迷茫的女人是天下最不設防的堡壘,李儺開始一天比一天相信自己是已經愛上了淘尼,不然她的那種心動,實在是無從解釋。
所以一天練習課結束后,李儺同意跟淘尼一起出去吃晚飯,雖然她在回答『好』的時候,是那樣的猶豫。但是目下的這種寂寞,或者說是父母催促下的惶不擇路,讓她不能去想這通電話的意思。公演前後,她積聚的志向也開始在父母的『女子終生大事最重要』面前變得脆弱不堪了。
就在李儺想不明白的時候,有人一下從她的身後奪走了電話。她回頭一看,她所在的走廊里只有WILL。
『大家都說你陷入愛情了』WILL嘻皮笑臉的說,他的心情似乎因此特別的好。
『沒----有。淘尼只是請我去吃晚飯』李儺對WILL伸手要電話。
『就你們倆啊』WILL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他是想跟你上床吧』
這話,其實也是李儺的心裡所想。所以一旦叫WILL說出來,她就立即怒不可遏了,李儺大喊,『別說的那麼噁心』她忽然被一股內熱沖的,連脖子都紅了。
『這是人的本能,有什麼噁心的』WILL不但不還回手機,相反他還打開了裡面的簡訊自顧自得看起來。『你該不會還是處女吧』
這話,李儺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窘的不出聲。
WILL看看她,把她的手機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你要是有你表妹一半正常就好了,』他的口氣聽起來很像安德烈,李儺想。
『你知道什麼是處女綜合症嗎』WILL這麼一說,李儺就懵了,她聽不懂這個長長的連著拉丁文前綴的詞。WILL看看她,大喊一聲,『為什麼你有時間不改善改善你那該死的英語呢。淘尼那種貨色排成一隊,我都不會動心』
李儺覺得這是廢話,WILL跟淘尼都是男孩嘛。接著她忽然想起了愛倫,她想反擊,但是她不敢,因為WILL是一個水泡,太陽下開著五彩的窗戶,晶瑩奪目,但是卻脆弱的一吹就破。
『我已經答應淘尼去吃飯了』李儺嘟囔著。
WILL套上他的夾克,『你也曾經答應安德烈,不會讓他賒本』他看了一眼李儺,『我今晚就當次好人,陪你一起去吃飯』
雖然聽上去是個餿主意,但是李儺心裡的惶恐卻因此消失了。她高興把手塞進WILL的口袋裡。即使她知道WILL也是個會胡說,亂猜別人有邪惡用心的人,但是WILL就好像自己連身的姐妹。
出門的時候,WILL很無奈的看了一眼李儺跟一個陌生男子碰在一起的尷尬表情『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是好獵物的。你最好不要希望每一個跟你擦肩而過的男人都會可能陷入你的情網』
這話說得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李儺的確有過這樣的念頭,每一次近距離接觸那些她不反感的異性時,她都有WILL所說的那種渴望。大概也是因此,她的兩足像灌注了水銀,哪裡也去不了。
她是不是一個故意裝純潔,但是卻很虛偽的人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1:32
到達跟淘尼說好的等候地點時,李儺心裡的一個疑團正在迅速擴大,自己是不是其實也在用這種心理去套淘尼呢??
約定好的時間足足又過了半個小時,淘尼的影子才從大路的拐角處出現了。WILL看了一眼李儺,一臉的欲言又止。可是李儺陷入她的痛苦裡,沒有發現這個。
『嗨,WILL,你也在這兒----』淘尼看看這個大電燈泡一點也不生氣,相反,他似乎更快樂了。吃飯的時候,他簡直忘記了李儺還在自己的身邊,一個勁的跟WILL聊天。所以等李儺去幫他們沖咖啡的時候,WILL忽然出聲了,『西而維,你是在跟淘尼同居嗎?』
『當然不是』李儺奇怪的問。
『那大家就一起做家務』WILL說著,丟下淘尼,跑進廚房,死死的盯著李儺的臉,『你是瘋子嗎,為什麼在這裡像個主婦一樣又是要熨衣服,又是洗碗倒水的』
『可是活兒總得有人做阿,我媽媽說,女孩勤快一點會有人愛的』李儺幸福的彈了一下手上的泡沫說。
『那就是說,你其實的理想是當家庭主婦了』WILL說著,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碟子。『這裡不是你的家,你最後記得,這的主人是個單身的男孩。要是不打算愛他的話,就不要給人錯覺』
正說著,淘尼進來了,他從冰箱里掏出兩罐啤酒,很自在的看著幹家務的李儺,對WILL說,『來罐啤酒?』
李儺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她忽然發現,父母的話不完全是對的,或者說自己在濫用他們的教導。在淘尼的眼裡,自己只是他寂寞時候,打發時間的伴兒,一個讓他在心理上追求被愛平衡的人,就算是自己跟他上了床,自己也不過是他滿足生理需要的一個個體而已---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追求別人的喜愛,哪怕要像哈巴狗一樣的乞憐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1:54
最可惡的是,本來她很想把東西一扔,一聲大吼的,但是在淘尼的眼前,自己還是個嘻皮笑臉的傢伙。因此李儺對自己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個勁的想對自己吐唾沫:『王八蛋!!!』
之後四天里,她對自己的怒氣無法宣洩。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怎麼也還算個好人的想法蕩然無存,現在李儺最輕視的人就是自己,她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是具行屍走肉。這也影響了她的課上練習。龐澤雷夫人於是毫不客氣的在她的背上狠狠抽了三下。
『你永遠也就只能憑小聰明去跳個小角色,去嘩眾取寵』她大聲說,因為激動跟憤怒,她脖子上的青筋一直抽搐著。
『本來,我還打算讓你跳[浮士德]里的瑪格麗特呢』她一邊說,一邊煽動著自己的情緒。練習課上的人 都偷偷地看著李儺,看她怎麼應付夫人的雷霆大怒。
本來李儺是想忍耐的,但是對於淘尼的憤怒,不知為什麼轉嫁到了夫人的身上,李儺本能的認為是自己太順從了,夫人才對自己為所欲為。所以,李儺一下直起了腰,她的背因為憤怒,而微微鍋了起來,發著抖,『我不是靠小聰明,我很努力』
屋子裡一下安靜了,夫人像看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李儺,整整36年的芭蕾教學人生中,龐澤雷夫人訓練了無數著名的舞蹈家,但是從沒有人敢對她吼叫。最早對李儺的印象不佳深深的刺痛了夫人,『很好,大家繼續練習』她像沒看見李儺一樣走開了。
下午的時候,學院向李儺出具了第一次警告信。(英國一般的學院或者工作單位會出具2次警告信,跟最後警告信,然後是直接開除。因此是很嚴重的後果)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2:12
這讓李儺陷入了她人生的重大危機里,那天晚上,她聽見安德烈回家了,而且還跟來了他的助手安小姐跟里維爾。
『你不能留下那孩子。她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中國----佬。他們都是些沒有智力跟理智的傢伙---你難道沒有看見華人街嗎』安小姐的聲音很有穿透力。
『你要是再袒護她,以後就沒有人再願意為你效勞了。龐澤雷夫人她----』里維爾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她不能再回UPPER SCHOOL了,我也看不出那樣的混混,誰願意教導。所以你不能讓她到WEST CYGSON來。她那樣的人,簡直就是垃圾,也許你覺得她有天賦,但是偉大的舞蹈家不只是有天賦就行的----』
李儺的心在黑暗裡啜泣著,她自己毀了她自己,而且她知道就算這次安德烈又寬恕了她,她還是會一犯再犯這些問題的。
半夜的時候,她給家裡的父母打了電話,但是---
『你舅媽今天來了,說小雪已經開始要辦移民簽了,而且就要結婚了,那男的家裡----光房子就好幾座---你爸爸跟我都在想你什麼時候能找個這樣的人阿。我跟你爸就可以跟你一起去享福了』李儺的媽媽又開始了她的攻勢,因為攀比的心理。
『我也在找----』李儺很想對父母撒謊,但是她現在編不起來,實際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明天的太陽。
天--就這樣在她絕望的眼前--一分鐘---分鐘的無可挽回的亮了起來。
自己已經是走投無路了,李儺想到了死亡。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02:36
她像瘋了一樣從她的行李里搜出一隻切水果的小刀,雖然她一向討厭割腕自殺的女人,但是現在她顧不得了,她只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她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了。
這時她的門響了,是安德烈。李儺知道,她緊張的連刀都拿不住了。
『你醒了嗎,我想和你談談』他的聲音一點熱度也沒有。李儺馬上想到他是要攆走自己的,那麼汪雪一定會,馬上把這個消息在家裡人大集合的時候廣而告之----父母的臉面----
李儺的思維跳躍著,她的喉嚨里發不出聲來,她急著要去切自己的靜脈,但是卻無論如何下不了手。慌亂之間,她的手被刀子割到了,紅紅的血立即滲了出來,她跟著尖叫了----
沒有鎖的門被打開了,穿著深灰色毛衣的安德烈眼前,只有一個流著血,卻跪在地上去搶救地毯的孩子。
李儺沒有被送進醫院,因為刀傷並不嚴重,安德烈的鄰居,退休的外科大夫麥可恩,多德先生替她包紮好了傷口。現在她正一個人躺在她的小床上,害怕的用枕頭蓋著臉。
忽然有什麼人親了親她受傷的手,一種親切的感覺驅走了李儺的恐懼,她把眼睛露出來,看見了跪坐在地上的安德烈。他的眼裡並沒有憤怒,只有他平時看自己的那份寧靜---
李儺的眼淚立即像開閘的洪水流了出來,她一把抱住了安德烈的脖子,『寬恕我吧,對不起,對不起----』
『下午----』安德烈說『你就不能待在這裡了---』
難道----難道---到最後,李儺還是要離開嗎,她驚恐的像小鴨子一樣的看著安德烈。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18:23
[:443:] [:443:] 大家現在是不是都像我一樣討厭李儺了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18:48
『我已經跟夫人說,你要去跟她正式道歉』安德烈看看李儺,『你至少該勇敢點』他的臉像是雪花石雕琢的雕像,沒有一頂點的表情,李儺知道他一定因為自己倍受尷尬。可是,她也知道像自己這樣熱衷於胡思亂想的人,是不會就此老實聽話的。一想到這個,李儺就恨自己。
道歉信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那個是安德烈執筆,李儺最後簽名的。夫人的臉色沒有一點好轉,她雖然接過了道歉信,但是她還是視李儺為無物。教室里的女孩小聲的議論著,她們像看見野獸分食一頭還沒有斷氣的小羊一樣,偷偷地看著這一切。
『好了,現在,你不用再到這裡來上課了』安德烈看看夫人的臉說,他伸出手,把李儺從夫人的跟前拖走了。里維爾的觀點,李儺知道一定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沒有人願意教導她了,現在。她因此垂頭喪氣
安德烈不出聲的把她領到了一間有紫紅色的大門,刻著凱而特花紋的屋子,裡面的光線相當暗,窗帘拉著,根本不透光,牆上一流的壁燈,讓人心裡發毛。這裡簡直不像是間教室,反倒像是殯儀館里的停屍房。
當然了,這裡不是殯儀館,因為裡面站著幾個學生還有他們的老師----冶尼。
『安德烈』他姦細著聲音,『多讓人驚訝啊----』他頓了一下,看見了跟來的李儺,聲音里的熱情全消失了『把這孩子帶來了』
『冶尼,你自己說過她可以當個很好的誘惑者的』安德烈平著調子,好像他完全沒有察覺對方的不快。
『我也說了,如果有女性的誘惑者角色的話』冶尼凌厲的反駁著安德烈,
『這我不管』他的客人也不客氣,『她現在要到你這裡來上課,直到我讓她離開為止』。李儺感到,如果冶尼是這裡的靡非斯特(浮士德里的魔鬼,冶尼的『專利』角色),安德烈扮演的就是路西華,魔鬼里的王者,他完全不在乎冶尼的抗議。
說著,他就看了一眼李儺,不出聲的走了。
李儺一個人尷尬留在一堆魔鬼的扮演者跟前了。
『你還在那裡楞著幹什麼』冶尼沒處撒氣,對李儺嘶吼,『還不趕緊拉開身體,跟上』
3月21日,李儺值得紀念的一天,她又回到了學院,而且成了冶尼唯一的女學生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19:05
冶尼倒是很有點男女受授不親的意識,他因此把李儺的練習排在了早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或者說,他也許根本不想要李儺這個學生。因為他打開了窗帘,坐在椅子上看雜誌。不過,這種無視倒也讓李儺備感輕鬆,她的四肢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活躍,所以,她快樂的在練習教室里做她喜歡的練習。
『停---』就在李儺正跳得高興時,冶尼尖細著嗓子喊,一邊他還用雜誌圈成一個小筒,敲打著李儺的腰,『你是在跑步嗎』
說著他繞到了李儺的跟前,好像除了她的周圍巴掌大的地方,他就沒有地方走了一樣,蛇一樣的纏繞著李儺。
『魔鬼的角色也好,什麼也好』冶尼調整了一下李儺的下巴,『你最重要的是要體現你的誘惑者角色。誘惑是個關鍵詞,這裡』他不滿意的用指關節敲了一下李儺的鎖骨,『這是個強大有力的詞。繼續』說著他就又回到椅子上,享受他的雜誌了。
看來,冶尼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樣討厭自己,李儺的心因此開朗起來,她的動作就如同著了陽光,活像一隻快樂的鴿子,讓這個屋子充滿了明媚的感覺。所以,不出五分鐘,她就又被冶尼手裡的雜誌擊中了-----
晚上,看見安德烈的時候,李儺正在廚房裡烹調她最喜歡的菜肴。
『那是在你的食譜上的東西嗎』安德烈開始了他的一貫訓話。沒想到他的這個學生這次可沒有那麼唯唯諾諾,不但不回答,還唱起了歌。
『看來,你在冶尼那兒挺快樂的,是不是』安德烈走進廚房,扯了一下李儺的一隻耳朵,然後,他看見了一張肯定的笑臉。『你怎麼這麼高興』李儺快樂的情緒也感染了安德烈,他不由的微笑起來
只是他不知道,很快他就要面對另外一場狂風暴雨了,因為李儺私自又跑回龐澤雷夫人的教室,當然是下午,她不需要在冶尼那裡挨雜誌攻擊的時候。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7 19:14
不是討厭李儺哦....
只是不太明白...她怎麼會想到去自殺.....
真是夠笨的...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19:38
那是一個星期以後,安德烈接到了龐澤雷夫人的電話,『西而維又逃走了,她不想上課的話,為什麼還不退學???』
『逃走了?誰?』他本能的感覺到夫人似乎打錯了電話,因為李儺已經去冶尼那裡學習了呀。
『我說的就是你的西而維,這次你別想再袒護她了!!!!』夫人激動的聲音都變了音色。
『可是,夫人,西而維現在應該是在冶尼那裡上課,她----』安德烈還沒有說完,就被夫人打斷了『那個下流胚,他怎麼敢-----謝謝』接著夫人專橫的掛掉了電話。正當安德烈尋思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打算去看看的時候,冶尼破門而入,身後跟著安德烈在ROYAL BALLET的秘書。
『你這混蛋』冶尼憤怒的對著安德烈一陣狂轟濫炸,『你明明把那孩子給我了,為什麼這麼快,都不說一聲,就讓龐澤雷第(龐澤雷夫人的花名)把人拉走了呢,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安德烈一頭的霧水,他才是那個該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
實際上,在冶尼第一次扔李儺雜誌的那個下午,因為沒有特別的練習,所以李儺就溜回了龐澤雷夫人的教室。夫人當然還是裝沒有看見她,她指導著女孩們練習基本的動作,跟[胡桃夾子]里的部分。當然作為一個舞蹈家,她沒有辦法真正的無視李儺,因為那個粗野的孩子也擁有無以倫比的活力,即使一個簡單的動作,她也可以讓它一會嫵媚,一會淘氣,一會看上去陰暗,一會看上去又走了樣---
所以一個下午的對峙以後,夫人忍不住在李儺的手臂上,跟背上又各抽了三下,『你難道不能更優美一點嗎』
夫人打破了她的沉默,讓李儺回到了隊伍的裡面。可是不出五分鐘,夫人就又把她趕到了角落裡,不是因為夫人又想起了李儺的不恭敬,而是就像一匹駿馬沒法跟拉車馬混在一起一樣,李儺她是無論任何也成為不了一個很好的群舞角色的。她的舞蹈像是附著靈魂,讓人挪不開視線,當然也攪亂了隊伍。
夫人也不得不拱服在這個深蜜色皮膚女孩的才華下,她不僅因此想到了李儺無比的但是也有可能因為散漫而失敗的未來。於是,她變得對李儺這種只上下午的課的態度無法忍受。在她看來,李儺是當然的,一定的要由她培養起來的偉大女舞者。
所以,安德烈對李儺去向的答覆,無疑是火上加油,夫人放下電話后就直接跑到冶尼的教室里,把李儺強行拖走了。
跟夫人一樣,作為一個好老師的冶尼當然也不是對李儺的才華視而不見的,不是每一個有天賦的學生,特別是女學生,都能像李儺一樣對芭蕾有著百變的領悟力的。更何況,夫人又是這樣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把他冶尼的學生,當著他面的拖走了---
現在面對UPPER SCHOOL里的兩位藝術家這麼的針鋒相對,安德烈只能去揉他的太陽穴,無可耐何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7 19:40
[QUOTE=葉可兒]不是討厭李儺哦....
只是不太明白...她怎麼會想到去自殺.....
真是夠笨的...[/QUOTE]
可兒,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那,面對這麼麻煩的傢伙,還表示同情[:803:] [:803:] [:803:]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8 03:39
最後,還是安小姐替他解了圍,讓兩位大師去平分李儺。結果李儺不得不在學院待到晚上9點。
普通的英國人都是一過5點絕對回家,沒有任何加班的意願。但是冶尼在這方面是不同的,或者說也可能因為他根本沒有家,所以不需要有任何的牽掛。他的快樂是吃著胡蘿蔔條或者玫瑰花瓣,向跳舞的李儺做投擲雜誌的練習。
『現在你最重要的是明白你的角色,你現在不是吉塞爾,不是瑪格利特,不是任何年輕愚蠢的女孩,而是一個最有魅力,能夠去誘惑別人去做你讓他做的角色』冶尼大聲喊,因為每一次,李儺從龐澤雷夫人那裡回來的時候,表現的都像個純潔的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夫人也面臨同樣的問題,每天的早上,李儺的舞蹈都讓人想起一隻展開黑色薄翼的魔鬼蝴蝶。於是她的教鞭頻頻的抽在李儺的身上。
到最後,李儺感到自己馬上就要人格分裂了,她喜歡嘗試不同的角色,但是現在這種快速的變頻讓她精疲力盡。當然如果讓她自選老師的話,她可能更傾向冶尼,雖然她很討厭這個人,但是冶尼身上總有一種力量吸引著她。其實簡單的說,冶尼那裡的角色總能讓李儺感到更放鬆,她可以把一切的情緒都宣洩出來。而且,冶尼有時跟李儺一樣有很多古怪但是相似的念頭。
3月26日,巡迴演出前的一個月,冶尼帶著李儺去了一家倫敦三流夜總會,兩個人的目的是去看TABLE DANCING,脫衣舞。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8 04:40
出發前的晚上,李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WILL跟安德烈。WILL當然認為李儺是頭蠢驢,才會跟一個不陰不陽的傢伙一起去看這種男性消費表演。『他該不會打你的主意吧』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德烈叫杯子里的紅茶嗆得直咳,『為什麼是你跟他一起去,不是別的什麼人?』
李儺很老實的告訴安德烈,是自己主動請纓的。『因為,冶尼認為那裡的舞女經常能給他啟示。』她興奮的滿臉發紅。她一直在保護的狀態下活得太久了,脫衣舞這種聽上去很淫邪的東西總是能激起她的無限好奇。
安德烈看看她,冷冷的說,『因為冶尼是男人,所以----』
『不對』李儺把一片麵包咬在嘴裡,像偷吃的小狗一樣跳下桌子,『他跟WILL的興趣差不多--』
最後,李儺的管理人也沒有把她有效的關住,她還是成功的逃逸了,跟冶尼一起去看了這場表演。
進場時,李儺當然引起了看門人跟打手的注意,可是冶尼給了他們額外的錢以後,他們倆就獲得了一個特殊的角落。冶尼把它稱為『安靜角』。這個安靜角其實就是最接近後台的一個柜子後面,跟普通的座位有欄桿隔開。
欄桿的外面是一群烏烏殃殃的各色人群,各種人種都有,一團一團的據在桌子邊呷著啤酒,等著舞娘的出場。儘管燈光很暗,李儺還是發現了裡面有她認識的熟人,那個當初審問她的地中海警官。他當然沒有穿制服,眼睛也在幽幽的燈光下一閃一閃的。
冶尼推了李儺一把,『把嘴逼緊,好好的看---』他說話的時候,舞女已經出場了,但是冶尼的表情與其說是個看見性感女人的男人,倒不如說是一個能幹的主婦在超市裡看見了大減價的商品。
在他們眼前的這個舞女,雖然塗了很厚的脂粉,在燈光下像面具一樣僵硬,但是她很年輕,她的身體很苗條,柔軟,像一條鱔魚,扭動著,尤其是每當她接觸她舞蹈中心的鋼管時,她都貼的特別近,她的眼睛,手指,乳房,兩條長腿都在招呼她的看客們。一剎那,連李儺都感到了一種性的挑逗,但是她的同伴冶尼卻在提醒她,注意那個女孩的弱點。
在下一場開始以前,李儺告訴她的指導,她沒有發現舞女的弱點。
『那優點呢』冶尼偷偷的喝他自帶的飲料,因為他認為這裡的飲食都是不幹凈的垃圾。
『她的身體很好看,很性感』李儺說,『她的動作跟眼神處理的都很好』
冶尼對李儺做了要打的姿勢,『你這樣也算一個UPPER 嗎。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吸引力,她跳得一團糟,她只是一塊扭來扭去的肉』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幾個亞洲人模樣的人,被打手堵在了桌子邊。李儺很緊張,但是她背後的冶尼卻一個勁頭的用指頭捅她,『快看,快看』
所以她不得不看。最後李儺倒不知道冶尼是不是因為太閑,才跑出來,因為為了看這場打架,他特別支付了老闆100磅。當然,第二場的TABLE DANCING他也就不看了。
兩個人又被老闆安排了一個最佳角落,近得甚至說什麼他們聽得都很清楚。原來,一個亞洲人是看了門上的5磅廣告進場的,但是打手卻後來管他們要50磅。後面的故事就不用說了,最後當然是舞場詐到了足夠的錢。
就在李儺不知道該不該報警的時候,她看見了禿頭警察跟打手,在被詐錢的人面前很熟絡的聊著天,她的心忽然不跳了。
一直到冶尼把她送回家,她被安德烈放在沙發上,灌了一大杯加了鹽的礦泉水,她才有了意識,『警察為什麼不管呢,他明明看到了---』
正跟安德烈聊巡迴演出的冶尼看看她,『你還沒想明白我的問題嗎』
問題,那個舞女的弱點嗎。李儺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她只顧義憤填膺了。
『你真是不開竅,那個舞女是靠引誘男人的生理慾望過日子的,可是她連她的客人想看什麼都不懂』冶尼氣的抄起安德烈的計劃書向李儺投擲過去。『你還是趕緊上床睡覺去吧,小毛孩』
一直到了四點,李儺都沒有睡著,亞洲男人,禿頭警察,打手,冶尼,老闆,其他看客,舞女都在她的眼前恍惚。
她忽然想起,如果當時有誰對自己出手的話,自己不就慘了---,要是冶尼沒有帶夠錢,不就---
就在她的腦子一團粥的時候,她的耳邊響起了冶尼的話,『她連她的客人想看什麼都不懂---』是了,引誘別人最重要的就是你知道對方想要什麼,有人愛財,所以,錢財就是他地獄的通道,有人性慾無度,性就是拉他下水的錨石---所以,自己從前表現的引誘者,都是張開了魔鬼的外衣,但是跟那個舞女一樣其實都不過是一塊會動的肉。所以自己才會那麼累,因為自己只是在形體上給自己下框框,但是在哪一方眼裡都是不對的。想到這裡,她的睡神才合上了她的眼睛。
第二天,李儺是很想好好的表現,但是她的疲憊讓她吃了更多的雜誌跟教鞭。現在她體會最深的就是,人是鐵,『飯』是鋼。現在能引她下地獄的,應該是一點休息時間,至少讓她小憩一會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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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sen79
時間:
2006-7-18 20:45
在四月底的巡迴演出開始以前,WILL的公演達到了高潮。他最後的一場[青鳥]如期在考文特花園上演了,李儺因為他的致意,獲得了一個特殊的包廂,當然了,她還得跟夫人和安德烈分享。冶尼已經為了他的監督計劃飛到日內瓦去了,所以包廂的最後一張空位成了WEST CYGSON的熱門話題。
不過李儺沒有去想太多,因為那天早上,她還在夫人的教鞭下掙扎,李儺跳得越好,夫人的教鞭就抽得越多。龐澤雷夫人已經看見了李諾閃閃發光的未來。她開始把自己絕大多數的精力投在了安德烈壓的這個大寶上。
雖然,李儺的負面消息不時的出現在報紙上,比如跟淘尼的關係等等。但是李儺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報導為[辣手搶奪表妹未婚夫]淘尼的放蕩女人了,因為這些報導在被她看見以前就已經被夫人丟進了垃圾桶。每個UPPER SCHOOL的人都得對這些消息三緘其口,再加上李儺又不是新聞愛好者,所以這些消息一直到她在夫人的監督下試穿禮服時才知道。那是下午的6點半,李儺被夫人跟安小姐合力套上了一件淺粉紅色的,無肩長裙。腳下還免為其難的穿了一雙希臘式樣的細跟鞋子。
『現在只要把首飾搭配好久行了』說著夫人對安小姐揮揮手,示意她去拿首飾。李儺乘機回頭,對夫人做了個鬼臉,『我--我可以去廁所嗎』其實她是想找個地方抬起腳休息一下。因為細跟的鞋子也也讓腳很受罪。
『小心你的衣服』夫人看上去倒像個職業裁縫,她戴著眼睛,嘴巴緊緊的咬著兩根衣釘。
李儺剛坐定,她就聽見自己的小跨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是淘尼的號碼。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8 20:45
即使李儺已經從理智上知道自己對淘尼沒有愛情,但是每次看到有關他的事務時,那股找到男友的奢望,或者去征服男人的奢望就激蕩著李儺的內心。所以,人不是只有理智來主宰的動物。
她的心活動了,掙扎的念頭在鈴聲的綿綿不絕下脆弱的不堪一擊。最後她接起了電話。
『你為什麼現在才接電話』淘尼對李儺的態度一直都很隨便,或者說正是李儺那種希望跟每個人都友好的毛病,讓淘尼從內心深處沒有把她當成一個有自尊,有痛覺的人來看待。似乎,在淘尼眼裡,李儺是一個媽媽樣的有著自我恢復強大能力的物質。
『我---』李儺還沒有來的及回答他,對方就又說了,『為什麼去看WILL的演出,你不叫我呢』
這是好問題,怎麼回答呢。安德烈不喜歡淘尼,尤其是跟李儺在一起時甚至忌諱淘尼的存在。WILL不見得比安德烈對淘尼有更大的熱情,他經常在背後嘲笑淘尼的種種孩子氣的行為。
龐澤雷夫人沒有見過淘尼,但是本能的李儺認為夫人就絕不會喜歡淘尼的。
就在她轉著念頭,想事的片刻。電話的那頭又說了,『難道WILL很討厭我嗎』
李儺沒法如實說,她只好安慰淘尼『不是那樣的』
『那我在考文特花園等你』說著淘尼就掛了電話。
李儺的心裡痛苦極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淘尼都在這種時候出現。只有在沒有其他人理睬他的時候,淘尼才會想起自己;雖然李儺知道自己是個濫用同情心的人,但是她的理智恨這種行為。
她只有回播電話,『對不起,還是我啊,我有話跟你說』
『我現在馬上就要出發了』淘尼特別高興。這加劇了李儺的痛苦
『安德烈請了---請了他的朋友,現在已經沒有位子了,不好意思』李儺哆嗦著撒了謊。她的教育實在不忍心讓她去公然戳破淘尼的自尊。
『怎麼,安德烈也去??』淘尼愣了一下,『可是那包廂聽說是特別給你的阿,我當然也可以去了』
『為什麼?』李儺不明白。
『你沒有看報紙嗎,他們說我是---是你從微微安那兒搶來的。現在我要是不去,倒好像有故意避嫌的意思』淘尼說
『報紙---我強奪----你嗎』李儺的眼前一片漆黑,這不是真的,自己雖然奢望去俘虜男人的芳心,但是---
『我什麼都告訴你,除了我的父母---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淘尼說完又掛了電話。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李儺的身體跟心一起僵硬起來,她是要告訴淘尼,請別再來打攪她,但是--但是怎麼說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8 21:17
在這種苦惱下,她甚至沒有去注意那盒套在她脖子上的玫瑰色水晶項鏈,跟配套的耳環。
直到夫人驚叫一聲,『為什麼是夾子的耳環』時,李儺才回過神來。
安小姐努力不去看李儺,『安德烈說,李小姐是沒有耳洞的,所以---』
『沒有耳洞的女人???』夫人很不甘心的翻看李儺的兩隻耳垂,在英國即使三四歲的小女孩也會去扎耳洞,所以沒有耳洞的少女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那他為什麼不早說,我就帶她去HAIR DRESS扎一下不就好了』
李儺恨不得躲到椅子下面,她對這種事有一種出奇的恐懼,因為她聽說,當年跟朱元璋一起造反的一個傢伙就是因為扎了耳洞,才王氣盡泄,造反不成功的。因此,李儺固執的認為只要自己不扎耳洞,就有機會成名立萬,當然汪雪是不聽這翻鬼頭言論的。
『這樣式還可以---』夫人挑剔的仔細檢查了耳環,這時安小姐替李儺別上了髮飾,是一隻同樣質地的5片菱形水晶嵌制的銀托花,在李儺烏黑的,沒有染色的頭髮上,顯得格外純潔。
『安德烈是上次在米蘭替李小姐選擇的,他擔心李小姐的品味---』安跟夫人換了個眼色,李儺知道她們很看不起她自己的眼光,不過居然是安德烈去給自己挑選的,李儺的心裡湧起一股很難形容的快樂。
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不服氣,因為夫人她們都誇獎安德烈而貶低自己『我不喜歡水晶』李儺言不由衷的說,當然她更期望是鑽石,她知道這是很貪婪的想法。
『你才多大』夫人在後面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小丫頭就應該只帶水晶或者珍珠。其他的珠寶是給成年女人的』說著她又狠狠掃了一眼安小姐,差點把她掃進地縫,『現在的女人,什麼都不懂』
安小姐不愧是職業女性,她幹練的打破了這種尷尬,『到時間了,夫人,還是快點走吧。一定會有很多名流的,今晚』
她說著,趕緊把夫人的大衣跟提包提下樓,送李儺跟龐澤雷夫人上了一輛等候她們的車。
對於李儺,這簡直像是灰姑娘的夜晚一樣。但是她卻沒有那麼激動,她一個勁頭的在禱告,『神阿,讓淘尼千萬不要來吧』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9 07:31
淘尼的確沒有出現,但是李儺還有一點不相信,她在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了看了好半天,都沒有他。李儺的心裡忽然迷惘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自責,也許自己傷害了淘尼的自尊?
等她進包廂的時候,安德烈已經在那裡了,旁邊還坐著他的朋友,DAILY MAIL的主編尼可勒思。
『真高興再見到你』尼可勒思跟李儺打了招呼,而且親吻了後面的龐澤雷夫人的臉頰,看來他跟夫人也很熟。
李儺在黑暗裡滑了一下,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撞在包廂壁上,但是卻被安德烈伸出的手拉住了。碰到那隻手的時候,李儺忽然有了一種要哭出來的慾望,剛才面對淘尼的種種不滿,在她接觸到安德烈的一剎那都消失了。
就在這時,幕場里黑了下來,但是藉助舞台上的光,她還是看見了包廂外無數的椅子跟竄動的人頭。就好像當年她看西西公主的電影里的場景一樣。她一直都不知道包廂是這樣一種地方,可以讓人由衷的產生一種驕傲的心理。也許汪雪也是經過了那一晚的包廂經歷,才變得那麼變本加厲的吧。
她的思緒不由的隨著WILL的出場,而變得虛無縹緲。WILL的確稱得起他最有前途的芭蕾舞者的稱號,他的舞蹈像是天然從他身體里淌出來的東西,他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呼吸,生活。就在李儺被WILL感動的不得了的時候,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尼可勒思正小聲的跟安德烈談WILL專訪的價錢跟報導的方式。他倆個人坐在黑暗裡,如鬼魅一樣。李儺當然知道安德烈現在的身份實際上是個藝術品商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德烈在她的心裡是那樣一個不該跟種人販子式的生意掛鉤的人。他對於自己是一個既像父親,又像---
李儺忽然想到了淘尼跟她提到的那些報導,該不會也是安德烈授意下做的吧。就在演出的間歇,不知道尼可勒思說了什麼,安德烈笑了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像鋼錠一樣鞭撻著李儺的心,那笑聲是那樣的自負跟得意。是了,將來,安德烈也一定會像今晚一樣給自己插個草標,賣個好價錢。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9 07:31
所以,一直到舞蹈結束,WILL出來三次謝幕的時候,李儺的心情都很糟,她本能的離安德烈很遠。她不能不想到她跟安德烈定下的那個奇怪的合同,也許有一天安德烈就會利用那個合同把自己給賣了吧。她的這種胡思亂想,當然被安德烈發現了。雖然安德烈只是認識她不到半年的時間,但是安德烈總是奇怪自己是那樣了解這個女孩。
『剩下的細節,我們改天到我辦公室去談,到時候我會安排WILL的經濟人跟你見面的』他從容的結束了跟尼可勒思的談話,看著夫人跟他步出包廂去恭喜WILL。之後,他才轉過臉,看著李儺,『你也許是精力太旺盛了,才有這麼多的胡思亂想』他說著,把李儺的臉拽到自己的眼前,使勁的看著。
在那對藍眼睛的跟前,李儺當然是無所遁形。那對眼睛忽然熱辣辣的掃過她的嘴唇,李儺第一次從安德烈的身上有了這種感覺,她緊張的連腳都麻了。她不該有這種感覺的,因為安德烈對她來說是個爸爸一樣的角色,但是--但是---每一次跟他一起的時候,李儺心裡都會有一種罪惡感,實際上自己也在拚命的找尋那種罪惡感的證據,比如安德烈會出賣自己等等。
她的眼前開始晃蕩起來,她有了一種劇烈的噁心感,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個有戀父情節的人呢。那對眼睛閃了一下,離開了她的臉,李儺的心才回到地平線上。『我想,你也許的確像夫人所說的那樣,適合去跳瑪格利特的角色。』他說著就笑了起來,好像看見了很好玩的東西,『你真是個孩子』他加了一句。『只有半大的孩子,才會總想著愛情阿,哼---』他一直都很瞧不起愛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在嘲笑愛情了。李儺不知道他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好了,我們也去祝賀你的朋友WILL吧』說著安德烈站起來,從容的走出了包廂。只是,李儺覺得他的動作是多餘的,或者說安德烈正在掩蓋他的情緒。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19 07:32
有了這種猜忌后,李儺一晚上都鬱鬱寡歡,當然了,其實這也是她最普通的形態了。在WILL跟其他公演舞者的慶功宴上,李儺一直都在啜一隻空杯子。她的眼睛自覺不自覺的躲避著安德烈,這樣一來,她也就不能很好的去看她的周圍了。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另一隻環住了她的脖子。那是一隻如牛奶洗出來的手,小指上帶著一枚愛爾蘭王冠心戒指。李儺立即意識到後面的傢伙是WILL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被一張嘴狠狠的在她的嘴角上啃了一口。
『你太過分了,人人都送我花了,你的呢』WILL已經喝的有點不清楚了。李儺擦擦嘴,本來打算大喊一聲,『色狼』的。但是面對著這樣的WILL,她的第一個擔心是WILL再喝下去,可能會喝壞了肝。
『你喝的太多了,別喝了』李儺一把把站不住的WILL搭在肩膀上,扶到了涼台上的花椅上。但是這並不能阻止WILL嘔吐,李儺只有趕緊返回宴會廳去找侍者要熱毛巾。就在她著急冒火的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一位高個苗條的女士,她有著光滑的深色皮膚,又穿了一件白緞子的晚會服,李儺的眼球立即被這個美人吸引了。更要命的是,這個印巴美女還有彎彎的眉毛,真的好像月牙一樣,加上她彎彎的嘴角,溫柔得簡直不能讓人呼吸。
『你要幫忙嗎』看著李儺慌慌張張的樣子,美女問。
『我的朋友要吐了,我得去找侍者』李儺說。
『阿,他們在那裡』美女的個子很高,她那月亮女神一樣的身材讓她在人群里格外顯眼。有了這個優勢,李儺很快得到了侍者的幫助。
『阿蓮那,怎麼了』就在美女幫助李儺托著止吐的金酒的時候,一個男人在後面挽住了熱心的美女。李儺回頭一看差點把手裡的東西都扔了。這不是跟汪雪勾搭在一起的那個有錢的繼承人嗎。
『阿,泰德,這位小姐的朋友很不舒服,我幫她一起拿東西』叫阿蓮那的美女說。然後她又笑著轉向李儺『這是我的未婚夫泰德。』
李儺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她的未婚夫?可是---
等WILL被裡維爾跟另外一個人一起送走後,李儺跑到了安德烈身邊,過度的好奇和對汪雪的擔心,讓她短暫的忘記了自己要從此遠離安德烈的決心。
『安德烈,你知道那個人嗎』她指指正跟人說話的富有繼承人泰德。
『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別打他的主意』安德烈小聲的揶郁李儺。
『可是---可是,你也知道的,他跟我表妹---』李儺對他的打岔很不滿,一個勁的拉安德烈拿著杯子的手。
『我不知道什麼。我只是知道,』他笑了一下,似乎在笑李儺的天真,『他的未婚妻阿蓮那,阿嘉龐得拉是印度最大的邦王的公主,她們訂婚已經快三年了』
李儺的嗓子似乎被什麼咽住了,熱衷釣金龜的人,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更糟糕的是,她們往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釣魚的,還是要被吊起的魚餌。
作者:
葉可兒
時間:
2006-7-19 09:27
哈哈..那個汪雪應該是活該吧.........
想方設法的設計別人....沒想到後面居然被別人給耍了.
作者:
sensen79
時間:
2006-7-20 03:15
可兒,再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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