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光國企可以推動制度的變革？

[CENTER][B]分光國企可以推動制度的變革？[/B][/CENTER]2006/05/02   
阿南＿１

「主流經濟學家」認為，國企效率低下、資產正在自然流失，因此，為了效率、國企MBO必須推行，而相對於自然流失，即便MBO過程中出現的不公平現象也是可以容忍的。進而，「主流經濟學家」隱晦地認為，資產從國家轉移到個人手中，是社會變革的必須前奏。

國企效率低下這是不爭的事實，產權明晰可以促進效率的提高也是不能被駁倒的真理式認識。我想質疑的是：國有資產通過這樣的方式轉移到個人手裡是否真的的可以推動社會制度的變革？更清楚地說：國企MBO能否導致社會轉型的結果？

一個很誘人的邏輯來自馬克思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理論。「主流經濟學家」似乎是在用這個理論在為自己的設想做理論支撐，但是，他們忽略了觀察事物的方式有宏觀與微觀之分。在宏觀上，社會歷史的長河的確是在按照經濟發展的線索演進，可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中間經歷的無數痛苦災難、人間的悲歡離合是無須被這樣的觀察者所注意的。事實上，讓「主流經濟學家」難堪的是，這個漫長的過程就是今天社會變革停滯不前「緩進」與「不進」的借口，這在邏輯上，成為他們主觀意願的認識悖論。

在歷史經驗上，一個社會走向民主文明，有大致兩種方式：一是暴力革命，一是和平變革。和平變革的條件是一個社會的既得利益者願意與大眾協商，而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既得利益者是通過漫長的基於普遍道德倫理認識的方式取得的財富或地位，如英國的社會變革，這樣的既得利益者通過贖買的方式以保留王室制度的存在等為條件推進民主社會實踐。另一個例子就是法國大革命，既得利益者無視低層民眾的生存狀況，直到矛盾積壓到無法調和的地步、暴力革命發生，而這樣的社會激烈動蕩，給法國社會帶來深重的災難，報複式的清算在革命過程中演變成不斷的砍頭、流血，而走向民主文明追求的反面。法國大革命無疑是人類歷史上對民主自由追求的一個劃時代意義的歷史事件，但是，在此後的幾百年裡，人們認識到這種暴力的危險，從而儘力避免了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國企MBO就是這樣一個激化矛盾的典型案例。一方面，許多已經私有化的地方企業無不以將原有的勞動力社會保障成本推向社會，如果說人力資源的進一步自由競爭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麼，不公平的MBO運作手法就是一個直接挑起矛盾雙方激烈衝突的導火索。也許「主流經濟學家」會這樣詰問：社會普遍的潛規則運作都沒有讓人瘋狂，不正當手段的MBO就會產生這樣的後果？我要說：是的，因為企業的改制直接關係到勞動者的切身利益。人們也許會對你貪污1千萬公款不做出行動上反映，但你如果到他家裡端走鐵鍋，就可以立即和你搏命。

有一個問題必須澄清的是，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大眾強烈要求轉型的社會，也可以說，我們正處正社會轉型當中。社會轉型的目的是解決矛盾，而非製造矛盾。無視公平原則的國企MBO，無可置疑地是一個製造矛盾的改革手段。我們不需要聽那些「矯枉必須過正」的鬼話，因為這樣的執行人並沒有抽身事外、而是在享受這種對他人損害前提下的利益。也即是說：他們根本沒資格講這種超出利己人性之外的話。

真正能夠推動社會走向文明進步的努力，是一個以公平、自由為手段的獲取財富的方式，是一個依靠技術與管理創新獲得財富的奮鬥歷程。事實上，在我們的國度，已經有不少這樣的財富擁有者，他們獲得了財富和地位，更獲得了人們的尊敬。當然，我們會發現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財富的人畢竟是少數，因為技術與管理創新畢竟只是冰山頂上的一小塊，構成一個社會經濟主體的依然是傳統經濟領域。而在傳統經濟領域，由於市場框架的因素制約著公平、自由經濟方式的生存發展，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應該針對這個框架本身。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是什麼阻礙了我們，我們就改革什麼，而不是繞個大彎來為自己的怯懦與自私自圓其說、以期獲得道義上的支持及良心的安慰。

沒有公開、透明操作規則的MBO可以休矣，其激化社會矛盾導致帕累托改進的不可能性決定了其非社會經濟發展的必須，其本末倒置避開問題本質的局部社會改革手法也讓MBO成為一部分人利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