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權組織 化危機為轉機

●茉莉（美國）
2005-03-29
  
      
　　自從中國人權組織內部分裂的事件在海外媒體和互聯網上廣泛報道以來，一位旅居日本的女友來信說：這個消息「令人痛苦，令人絕望，絕望得要死。」我可以想象，那位年輕姑娘淚流滿面的情景。
      　　由於事業本身的正義性，人權組織在人們心中往外籠罩著一圈神聖的光環。如今，由於中國人權組織十幾位辭職理事的公開揭露，這個聖潔的光環被打破了。人們看到，人權組織一如其他地方，也有人性的貪慾和醜陋、有官僚的詭計和霸道，有制度的荒廢和失靈……因此，善良的人們禁不住要問：我們還能到哪裡去尋找希望？
      　　一位很有學問的台灣朋友告訴我，雖然中國人權組織面臨這樣的情況令人痛心與遺憾，但是，如果運用辯證思考法，危機也可以是一種轉機。危機使一些人認識了對方，認識了自己，也認識了環境，只要堅持奮鬥，重新出發，光明勝景也是可以再次降臨的。
      　　我因此很受啟發。絕望是容易的，這麼多年來，很多曾經投入海外民運和人權事業的中國人，由於絕望，棄之而去，轉而尋找另外的生活，這是可以理解的。我本人也無數次想要離開這個圈子。但是，只要我們還記得自己當初投入這個事業的初衷，還懷著對廣大人權被侵害者的責任感，我們就不忍離去，就只能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力求把危機化為轉機。
      　　中國人權組織那些辭職的理事們，走的就是這條道路。為了健全制度，在長達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在組織內部堅守抗爭，他們痛苦過、憤怒過，……當一切都無濟於事，他們不得不宣布：「中國人權組織己不再是我們十數年傾心傾力投入的那個組織。事先未能防止蛻變，我們負有責任；已經發生蛻變，我們以合乎程序的方式糾正值差的努力，均告無效。所以我們決定辭職。」
      　　很多人責備這些理事未能繼續堅持留下，未能在組織內部通過民主程序解決問題，但是，很少有人看到：辭職行為本身，也是民主程序的一種方式。人權組織理事是受聘去的，這些理事因為認同道義理想，而參與人權組織的建設，他們一般都不拿工資義務工作。一旦他們覺得這個組織失去了道義，繼續合作也就失去了基礎，那麼，辭職就是他們的一個正當選擇。
      　　不但辭職是正當選擇，辭職后的這些理事，把中國人權組織的問題訴諸媒體，更是一種積極的抗爭行為，這表明，他們對這個組織仍然懷有很強烈的責任感，只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促進中國人權組織的內部改革。
      　　所有弄虛作假的行為，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敢公開曝光。長期以來，由於中共在國內肆意侵犯人權，海外的中國人權組織多少在做―些有益的事情，因此，一般人都盡量避免批評他們。我本人二年前曾經致函中國人權理事會批評他們，而不被理睬，即使在最氣憤的時候，我也不願意把問題捅到公開媒體上去。這樣所謂的「顧全大局」的做法，客觀上縱容了腐敗，使玩弄權力者更為肆無忌憚。
      　　因此，民主社會在設計制度的時候，充分考慮了人性中惡的一面，他們的監督制度因此在三權分立之外，還有輿論監督第四權。作為一種民間自我監督的權力，第四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社會的輿論監督是一種防微杜漸的機制，是公益機構健康發展的保護神。
      　　不甘心看到中國人權組織就這樣墮落下去的改革派理事，選擇了走向媒體――使用第四權的道路。他們不僅希望通過輿論監督，使這個組織內部的矛盾得以曝光，更希望遵循新聞真實、公開、平等和理性的原則，引起社會的關注，促使問題朝有利的方向轉化。
      　　於是我們看到中文報刊《星島口報》、《世界周刊》的報道，看到英文報紙《南華早報》的報道。中國人權組織是一個免稅的公益組織，按照美國的法規，全社會都有權監督他們的財務等內部事務，有權制止他們的黑箱炒作。
      　　因此，我曾經在第一時間，向勇敢揭露真相的辭職理事致敬。他們已經認識到自己過去監督不力的錯誤，亡羊補牢，為對未晚。只要所有關注中國人權事業的人，都來關注中國人權組織的這場分裂風波，每個人盡一己之力，呼籲中國人權組織努力挽留這些已經辭職的理事，讓他們回去，然後，嚴格按照民主程序解決內部的問題，並在今後加強內部和外部的監督，那麼，把危機變成轉機，不是一件沒有可能的事情。

BEST WISH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