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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都拉斯監獄成"自由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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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是監獄,不如說這裡更像是個鎮子,只不過是被高牆圍起來的:
  雞和豬在賣食物的貨攤邊、沒有掩蓋的污水溝邊「散步」,囚犯們經營的「自由市場」里,不僅可買到iPhone,也能買到妓女的服務。
  位於宏都拉斯港口城市聖佩德羅蘇拉的監獄是這個國家裡最為危險、最為擁擠的監獄之一。而官方對囚犯們的生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他們還能分得一杯羹——按他們的說法,分得的錢將用於監獄開支。

獄警囚犯各有「勢力範圍」

  在這裡,獄警和囚犯各有自己的勢力范 圍。
  監獄的門有兩種,使其與外界隔離的大門毫無疑問是被鎖住的,牢房的門則白天不鎖。囚犯們4月推選出來的頭目諾伊·貝當古說,晚上獄警也會鎖牢房,只不過囚犯們有鑰匙,還有撬棍——萬一起火,獄警可都會跑掉,不管囚犯死活的。
  這兩種門之間有一條黃色警戒線,警方和囚犯在線的兩邊,都不越界。記者要到獄中採訪的話,不用得到監獄長的批准,而是要得到貝當古的允許。他還派8名囚犯保護前去採訪的記者。
  助理監獄長卡洛斯·帕蘭克說:「裡面由囚犯們統治,我們只負責外部安全。他們也知道,如果他們越界了,我們就會開槍。」

監獄里的自由市場

  平均每天都會有30人左右進入監獄里做生意,婦女和小孩會擺攤賣可口可樂、水果、T恤衫、鞋子,還有毯子、吊床等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監獄里也沒什麼是不用花錢的。貝當古會告知新來的囚犯這裡的收費情況,比如,牢房的費用。
  最差的牢房需要1000倫皮拉(約合人民幣333元),更整潔,更安全的則高達1.5萬倫皮拉(約合人民幣4996元)。付不起「房費」的囚犯就要睡在地上,干著臟活、累活,比如清潔工。
  囚犯可以花75倫皮拉(約合人民幣25元),僱人打掃自己的牢房一周,這些錢也可以用於修理一次空調。要買啤酒則會比在獄外的市場價貴兩倍,女人陪睡同樣也可以花錢買到。
  監獄里總能看到,囚犯「辦事員」們穿著藍色夾克,不停地搬運著一袋袋的食物、煙草或是囚犯家人送進來的現金。
  囚犯約格·古鐵雷斯開了一家風格特別的餐廳,他僱用了兩名囚犯做服務員。菜單上比較特色的是漢堡、乳酪豬肉玉米餅及其他普遍受歡迎的食物。他每月給監獄管理局480倫皮拉(約合人民幣160元)。靠經營這個餐廳,他還能養活監獄外的家人。如果他被釋放的話,還可以將餐廳租給或者賣給其他囚犯。
  這些交易所得的利潤會在「辦事員」、攤主、監獄管理局等之間分配。管理局每月可拿到12萬倫皮拉(約合人民幣39972元),監獄主管胡戈·赫爾南德斯稱,這些錢用於維修設施、運送囚犯到法庭或醫院的燃油費、改善監獄伙食等等。監獄方面的官員公開承認他們與囚犯的這種勾結,因為政府給的補貼實在不多。2010年,聯合國下屬的宏都拉斯反酷刑附屬委員會的報告稱,整個監獄系統都瀰漫著腐敗。
  「伙食上,國家給每個囚犯每天13倫皮拉(約合人民幣4元),要是就靠這個錢的話,他們肯定會餓死,所以得想辦法解決。」
  對此,助理監獄長帕蘭克說:「在一些人看來這是腐敗,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我們防止整個系統崩潰的唯一途徑。」
  資金問題不僅僅表現在這一方面。宏都拉斯監獄擁擠,只能容納8000人卻要裝下1.2萬人。宏都拉斯政府曾表示,將再建至少兩所新的監獄,但是由於資金不足擱置了這一計 划。
  而與此同時,貝當古表示,他們已經開始設計,在現有的小禮拜堂和餐廳的基礎上再建一層牢房。
   「我們打算自己用1萬美元建起能容納500人的牢房。」
  截止到5月,聖佩德羅蘇拉監獄里有2137名囚犯。事實上,這裡只夠容納800人。大的牢房裡,囚犯們的床鋪都緊挨著排放。

「未來肯定還會出更嚴重的事情」

  監獄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有個樂隊在演奏電吉他,另一邊一堆人圍著電視在看皇家馬德里隊的球賽。還有囚犯在和來探望的妻子兒女玩耍。
  休閑場景之外,這裡存在著不少隱患和危險。美洲人權委員會稱,宏都拉斯政府幾乎是放棄了監獄系統一樣,該委員會的報告稱,2004年的大火燒死了107名囚犯,之後此間監獄仍舊沒有改變:過度擁擠、電力負荷過高、缺乏應對危機的專業人員。
  2月份,發生在科馬亞瓜監獄里的縱火案,造成361人死亡。但是,監獄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也沒有人受到指控。監獄長雖被撤職,可新的監獄長丹尼·羅德里格斯說,那些不管火勢當場跑掉的獄警們被調到其他監獄去繼續工作了。
  在聖佩德羅蘇拉也是這樣。人權委員會還指出,這裡衛生條件很差,也沒有足夠的食物和飲用水。負責維護電力系統的囚犯費爾南多·塞古拉對著超負荷的變壓器說:「這些隨時都有可能出故障。」一下雨變壓器就冒火 花。
  安全隱患之外,還有其他的危險。前任囚犯頭目馬里奧·恩里克斯不得人心,很多人都憎恨他,因為他經常虐待囚犯、把人吊在屋頂上、放狗咬別人的腳趾。不過,囚犯們也不是總甘於棲息在他的淫威之下。3月,恩里克斯提高了牢房、食物等的價格,憤怒的囚犯們對他發起進攻,他們割下他的頭,掏出其五臟六腑,把心臟餵給了狗,隨後又殺掉了那隻狗。這一任囚犯「領導層」還有13人被殺,囚犯們將他們的屍體放在床墊下面,引火燒了。
  聖佩德羅蘇拉的檢察官約翰·梅西亞說,囚犯們不讓獄警、消防員等進入救火。最後,受害者屍體被移交給獄警。殺戮事件過後,囚犯們依然控制著監獄。
  美洲人權委員會的調查員羅德里格·埃斯科巴·比爾4月走訪了一所監獄后說:「這些事情發生后,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改觀,未來肯定還會出更嚴重的事情。」
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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