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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厚黑學之一：端正工作態度
在下工作經歷不多，苦苦掙扎之餘，深感理想與現實之差距，寄人籬下之悲哀。為了幫助曾經同樣迷茫的同學端正態度，理清思路, 保證工作之穩定順利，一家老小之生活有著, 在此不忝愚陋, 敢竭敝誠，對若干經驗教訓進行一番總結歸納，以饗同病之人。冠以工作厚黑學之名, 的確有些俗氣, 令人沮喪。但參悟良久, 竟沒有發現比厚黑二字更能一語道破天機者。
有的同學肯定對此嗤之以鼻，以為工作嘛，能力和經驗是最重要的。殊不知所謂工作經驗，無非就是這些東西，說得動聽一點而已。要不然為什麼剛離開學校的同學，找工作屢屢以缺乏經驗被拒。其實公司里做的東西，無論難度還是創新性，平均起來比學校的項目差一個檔次 (換句話說，學校的老闆剝削的更狠，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在此按下不表)。
剛從學校出來的新手往往能力有餘而厚黑不足, 確實很容易感到鬱悶。俗話說綱舉目張，第一部分咱們首先探討一下端正工作態度的問題，那就是弄清楚為什麼工作。這個基本問題弄清楚了，其他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就象數學定理一樣,可以從公理推導出來.這裡提醒廣大讀者，大可不必因為這個系列裡面討論的厚黑之道而懷疑咱的水平和人品。如前所述，在下救人心切而已, 尚沒有足夠的經歷將全部理論付諸實施，多數是紙上談兵。當然這樣一來，不足之處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還望前輩們不吝賜教。
咱們為什麼出來工作呢？為了develop a career，為某個領域的發展作出貢獻，乃至保護環境，造福子孫後代，拯救落水青年之類震耳欲聾的口號，從拿到offer 的那一天起，就必須徹底拋到九霄雲外。這些荒謬的念頭貽誤了多少人的前程，令人扼腕！遠的不說，新近證明龐家萊猜想的佩雷爾曼先生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他倒是獻身科學了，可是被迫離開數學研究所隱居，絕口不談數學，連Fields大獎都不願領。可見工作不順傷害之慘痛！咱們打工一族，最好清醒一點，什麼科學，career，貢獻，根本輪不到咱們這號人，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根蔥。咱們工作的唯一目標就是用我們有限的水平，minimal 的勞動，最大限度的活得瀟灑滋潤，來他個大智若愚，讓佩雷爾曼之流自愧弗如！
那有的同學就要問了，一份辛勤一份收穫的道理總是對的。不學無術，偷懶投機的做法，恐怕難以持久而不穿幫。老闆招收我們就是榨取剩餘價值的，這個誰都清楚。不出成績，升職加薪都沒份，阿Q 自我安慰式的生活滋潤有什麼意思？這班同學和有經驗人士的差距就在於沒有認識到，辛勤也罷，收穫也罷，與老闆眼裡的辛勤與收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兩方面混為一談而導致失敗，是很多人，包括筆者本人，刻骨銘心的教訓。
工作厚黑學所研究的，也不必藏著掖著的，就是如何偷懶。顯然，咱們不能滿足於混日子式的不幹活或者少幹活。咱們不但要少干或者不幹，還要看上去狠忙狠忙，在老闆眼裡出成績，有水平，大家看起來很象回事。工作厚黑學的精髓就是完成矛盾著的這兩個方面之對立統一，把偷懶的手段上升到戰略和藝術的高度。這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也是職場生存的必修課.
有個古老的傳說，兩個學生在課堂枕書而眠，先生把某甲敲醒，說你怎麼看著書睡覺，看人家某乙，睡著覺還在看書。每次讀到這裡，在下不禁激動地熱淚盈眶。雖說讀書和工作有區別，但基本原理還是相通的。
這位某乙同學偷懶達到了這麼高的境界，真應該奉為工作厚黑學的祖師。然而遍閱古今，祖師爺並未留下任何著述。在下只好不揣冒昧，做點original的research，結合本人經驗教訓，對職場生存之道的方方面面作一粗淺的論述，權作拋磚引玉，希望各位理論聯繫實際，舉一反三，把本門傳統發揚光大。
工作厚黑學之二：放心大膽的偷懶
常聽到一些朋友抱怨老闆如何如何push，如何如何笨，如何如何沒有人性，給人穿小鞋，加班沒有回報，不給推薦信，等等五花八門，可謂血淚斑斑。因此煩惱的同學為數不少，本人也著實吃過苦頭。因此研究如何處理與老闆的關係，是工作厚黑學的首要乃至主要課題。
有的同學很怕老闆，以為他掌握著咱們的前途命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怕挨批評，怕被裁員，這種心態是十分錯誤的。雖然咱們嘴上低三下四，心裡要晴空萬里，他無非就是個咱們糊弄著發工資的人，咱們的提款機，怕他作甚？戰略上要藐視之。當然戰術上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因為他能給咱們發工資，咱們就不能給人家發，差距還是有的，不服不行。有的同學就不明白老闆是幹什麼的，以為他是何方神聖，咱們是追隨他拜師求藝的，弄得自己很苦，或者誤以為他是自家人可以亂說，因為一些無謂的爭執而丟了飯碗。
在這個前提下，咱們的利益在於以最小的工作量換取最大的報酬。報酬是取決於老闆眼裡的工作量的，而前面提到，老闆眼裡的工作量和真正的工作量不是一碼事。定義這兩個工作量的比值為厚黑效率，那麼咱們的實用目標就歸結到厚黑效率的最大化。有的同學比較實在，認為厚黑效率太高了，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人家似的。這個就大錯特錯了。這種事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的活越虛，吹得越猛，老闆心裡越高興。他越高興，就越不用怕他，他作為咱們的提款機就越好使。
這個顛撲不破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就是咱們工作厚黑學的基本定律。
古往今來多少能人懷才不遇，就是因為追求實際工作效率而忽視了厚黑效率。可以說，從工作成功的願望出發，咱們簡直是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放心大膽的偷懶。
西遊記裡面的豬八戒同學作了光輝表率（這部工作厚黑學的重要參考文獻還有諸多其他啟示，以後屢有引用）。悟空比八戒水平高多了，一路斬妖除魔勞苦功高，但經常挨罵，被體罰（緊箍咒）家常便飯，甚至兩次被layoff回了花果山，靠觀音菩薩和如來佛等重量級人物的推薦信才得以回來上班。豬八戒一路貪吃貪睡，可在唐僧眼裡大好人一個。最後悟空成了個一錢不值的斗戰勝佛，八戒則當凈壇使者，繼續受用。這類事情確實讓人迷惑，可現實就是如此。孟子兩千多年前就說了，勞力者治於人。能人如果不當老闆，沒有一個不倒霉的。
怎麼辦呢？前面說了，老闆是個給咱們發工資的人而已，所以他也是個人，有著常人的七情六慾。分析一下他的心態和弱點，做到知己知彼，對於提高厚黑效率是大有裨益的。老闆們普遍水平比較差，比如唐僧，因為技術已經不是他工作的重點。但是他們普遍追求和確保的是絕對威嚴，有支配欲，指導欲, 不懂也要說了算, 想讓咱們拍馬屁，證明他很牛等等。三國的楊修看似明白，連曹操要撤退也想到了，提前準備好，其實這個犯了做手下的大忌，最後丟了腦袋。豬八戒這種傻乎乎的手下，容易讓老闆感到滿意放心，特別是每次唐僧被捉的時候都陪綁在側，孫猴子再能折騰也沒這管用。
所以，為了自己工作順心，應該抓住老闆們的普遍弱點，表現得笨一點，給他們做老闆的快感，讓他決定，讓他指示，讓他發威。咱們則象八戒一樣優哉游哉，用最小的勞動量換取每天的麵包。那些恨老闆咬牙切齒的同學不妨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能幹了，沒有給老闆表現其存在之必要性的空間。有人總結道，老闆總是對的。知道這一點是遠遠不夠的，只是被動的盲從，還不算厚黑。接下來的幾篇，咱們從具體策略上談談如何主動出擊，並且乾的不露聲色。
工作厚黑學之三：不要急於請功
不少同學，尤其是剛畢業的同學，還有一些能力很強的同學，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幹活太快。在學校里，經常趕作業，準備考試，已經習以為常了，高效率是好事。但在工作場合下還這麼快就是不知趣了。所謂工業界和學術界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工業界有的是錢，每一點破事都伴隨著大把銀子流淌，同樣的活比學校里做的更值錢。如果不充分利用這一點，把自己的勞動賣個好價錢，實在是對自己的極大不尊重。
有些剛工作的同學急於表現自己，幹活飛快，完了立刻報上去請功，以為會留個好印象，殊不知這樣做效果適得其反。比如，這個事情可能讓老闆鬱悶了一段時間了，你這麼快就搞定，豈不是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水平？表面上他誇你great job， 心裡肯定不爽。前一篇指出，要給老闆表現其存在的空間。如果你稀里嘩啦一下子幹完了，沒他指導的份，他肯定會挑個毛病給你打回來，要不然修改要求，總之要讓你頭疼。與其這樣，不如慢慢干，故意裝作不懂請教幾回，或者賣個破綻讓他挑出來，順便提高咱們的厚黑效率，搞得皆大歡喜。
一般來說，老闆不過問，不要主動請功，因為你不清楚他的期望。幹活最好留點尾巴，等老闆布置新任務時，順便談談這個尾巴，很高興的告訴他很快可以弄完這個尾巴並開始新任務。這樣，他就以為你一直在忙著，就不會給你增加太多任務。這時候飛快的把這個小尾巴搞定，他肯定對你的效率印象深刻。比較不明智的方式是吃飽了撐得慌，胡亂修改老闆制定的要求，增加feature， 你以為這樣可能符合老闆的下一步期望，或者改進設計有功勞，但老闆看出你閑著沒事了，而且一不小心可能跟楊修同學一個死法。
常常聽到有的同學抱怨老闆push，被deadline壓的雞飛狗跳，就是因為沒掌握工作中厚黑之道。如果你每次都讓老闆得逞，那麼deadline就會象上吊一樣越勒越緊，厚黑效率很不理想。如果最後你終於撐不住了，那麼老闆就對你不滿了，再一次印證了工作厚黑學基本定律：咱們不厚黑，老闆不高興；咱們越厚黑，老闆越高興。對於deadline，最好搞成急急忙忙恰好剩一點完不成的樣子，最後一天延長一小時或者第二天早上搞定，或者最後徵求他的意見，能否減去一兩個無關緊要的feature，能不能減是一回事，這個姿態要表露。這樣他就以為弦已經繃緊了，其實咱還有餘地優哉游哉，起碼心裡不用發慌。那麼怎麼打發節省出來的時間呢？不露聲色的降低工作效率辦法很多，留待以後慢慢研究，這裡暫且不表。
不要急於請功這一點，也是與同事合作的起碼要求，如果你乾的太快，出頭說做完了，顯得同事們很無能似的，那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跟對付老闆一個道理，最好留點尾巴擱在那裡，等人催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完成，別人對你的工作量和效率都說不出什麼，萬事大吉。剛工作的時候，覺得周圍的同事好笨，而且一點也不合作，氣的難受。時間長了，就意識到人家一點也不笨，入鄉隨俗於人於己都是最好的選擇。
工作厚黑學之四：把難題扔給老闆
push的老闆是很討厭的，沒有領悟工作厚黑學精髓之前，很多人只會怨聲載道，研究了半天還是六神無主，乖乖的幹活。工作厚黑學的對策簡單實用，就是反過來push老闆，把難題扔給他，逼迫他自己想辦法。不時打擾他一下，知道的東西也要問個為什麼，簡單的事情偏要make sure一下。咱們又一臉謙虛好學的樣子，眼巴巴的等候他的訓示，他能有什麼辦法？等他被折磨得不厭其煩了，就沒有心情繼續push了。
孫悟空同學對此招頗有心得，西遊途中，屢試不爽。小時候讀西遊記，感覺除了大鬧天宮，孫悟空也不是很厲害嘛，多數妖怪都搞不定，要請人幫忙，害得唐僧被捆被蒸。細心研究發現，這正是悟空進步之處。必須讓老和尚吃點苦頭，方顯我等手段。有兩三次打妖怪太順手，就給那老和尚念了緊箍咒，甚至趕回花果山。
不要幫老闆出主意，這一點極為重要，這與幹活不要太快一個道理，說到底還是厚黑效率的問題。更重要的是, 很多心胸狹隘的老闆把idea視為他的禁臠，你幫了他，不但不被欣賞提拔，反而有被嫉恨的可能, 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由此而起。如果跟他的想法不一致，你就有危險了。即使是很好的主意，他拿去申請了專利什麼的，或者賺了大錢，你也頂多一聲good job。所以咱們輕易不要幫老闆出主意，要學會適當的利用技術難題讓老闆焦頭爛額，讓他無法給咱們加活。討論的時候，多用這樣的廢話（先皺眉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狀）：This is an interesting idea. I guess what you want to do is blah blah，時不時誇他兩句，順便再請教他一下其高深的idea之細節，總之不要讓他從我們嘴裡套出有用的東西來。討論個三五場，他的支配欲指導欲得到極大滿足，咱們的厚黑效率極大提高，又一個皆大歡喜。
有些自以為是的同學就不情願做implementation性質的工作，以為這等破事，太不能體現水平了！剛工作時，老闆什麼事情對外都說我implement，好像我只是個寫代碼的小本科生，沒有一點發揮的空間，十分壓抑，回家捧著笛卡爾的著作解悶：我思故我在。後來思多了就懂得剋製表現欲，拿一樣的錢，不用費神有多好。要給老闆表現水平的空間，他願意自己動腦筋，這個好習慣一定要鼓勵，咱們沒事偷著樂去吧。
工作厚黑學之五：老闆的錯誤要盲從
前面說過，幹活不要太快，不要幫老闆出主意。一些有良心的同學就擔心了，這樣瞎搞，項目fail，工作不保，豈不是倒霉的還是自己? 這個大可不必杞人憂天，小平同志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這個高個就是老闆大人。只要咱們對他緊跟盲從，頂多跟著他一起倒霉，如果不緊跟盲從而項目fail，那麼就可能作為替罪羊或者多餘的人被除掉。為了提款方便，似乎還是盲從比較穩妥.
很多天真的同學發現老闆出了差錯以後，手足無措，在做貢獻的責任心驅使下，就忙不迭的要跳出來提意見。能欣賞這種做法的老闆不是沒有，但是實在太少，所以風險很大。還有的同學跟老闆爭論，堅持什麼子虛 烏有的真理。多數情況老闆會固執己見，他成功了的話，你說的就等於放屁。如果最後失敗而不得不改用你的辦法，那就參見楊修同學的下場。
所以你基本上是白得罪老闆，一點好處沒有。
總之，老闆錯誤而你正確，那簡直是死路一條。比較professional的辦法是不要做無謂的爭論，不要提醒他出了錯，閉上眼睛照著做（動作快點免得他後悔），先給他弄個廢物出來，讓他自己研究這結果怎麼不對呀? 等他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咱也恍然大悟狀，重做一遍，再賺他一筆，還顯得巨有進展，你說划算不划算。再次驗證了工作厚黑學基本定律，偷懶越有方，老闆越欣賞。
如果老闆的愚蠢和失敗影響了本組的聲譽怎麼辦? 這可是個表現忠心的大好時機，要站出來維護老闆的面子，跟他一起倒霉。西遊記里的豬八戒為什麼討唐僧的歡心? 除了八戒比較笨以外，另外一個原因是唐僧被捉的時候，多半八戒在旁邊陪綁，有時八戒同學對唐僧的遭遇負有直接責任，但是唐僧竟然從來沒有因此責怪他，你說奇怪不奇怪？悟空在紅孩兒等一系列事件中都是早早提意見說有妖怪，事後也是上天入地設法搭救他們，但他畢竟在外面逍遙，老和尚想起來肯定來氣。試想組裡幹了一件蠢事，只有一個聰明人曾經提醒過老闆。這事讓老闆下不來台的時候，這個沒有責任的聰明人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受呢？
所以，咱們不要害怕老闆，尤其不要害怕水平很差的老闆。這種人一般死要面子，喜歡折磨手下，有的人一聽就怕。但是正因為其水平有限，用上面的招法對付他的機會很多。只要咱們端正工作態度，以黑制黑，一般說來笨老闆作為提款機更好使。
工作厚黑學之六：從DNA雙螺旋結構說起
寫到這裡咱頭上冒汗了。用生命科學領域這個劃時代的偉大發現來論述工作厚黑學的問題，是不是太不道德了？搞生物的同學尤其很可能不滿。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生物領域也是苦大仇深的同學比較集中的地方，選擇這個開題，也是希望能引起讀者的強烈共鳴。同時也表明，咱這工作厚黑學，也不是沒有一點嚴肅的科學依據的。
咱要拿 DNA雙螺旋說明個什麼問題呢？今天，晶體衍射照相，核磁共振等技術可以相當精確的測定大分子中每個原子的坐標。驗證 DNA雙螺旋結構乃是小菜一碟。話說五十多年前，測定 DNA這樣的大分子的結構還不是這麼容易，大家都在瞎琢磨。Watson和 Crick兩位從很不完備的低維晶體衍射實驗數據出發，用複雜的數學演算推測出了雙螺旋結構，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獎。
可見，技術不成熟的時候搞出來的東西，是很能體現水平和工作量的。
儘管同樣的事情以後變得容易了，這個先行一步的便宜最好佔到。在與老闆周旋的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客觀條件的不足，增大自己的厚黑效率。
有的同學就知道抱怨，什麼都沒有，項目怎麼做呀？咱們的原則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眾人這麼一頭疼，好了，你這活很有分量嘛。這位同學又要問了，做得不好怎麼辦？不要緊，以後再給他做個version 2 就行了。你看，有難度，還有提高，不怕老闆不感動！
其實這個糊弄老闆的招數，還是老闆大人親自傳給咱的，當然是糊弄他的老闆。那是他給咱安排的第一個項目，咱就打算來個松鼠掀門簾，露一小手。誰知他的方案極其草率，咱交差以後心裡七上八下。過了三個月，又布置任務，做第二版，解決一些存在的問題。咱還天真著呢，趁機獻計，某個演演算法是否也一起加進去算了。老闆曰：那個明年作第三版吧！哇賽, 頓時對老闆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千萬不要跟老闆說項目太簡單。這不但有損於厚黑效率，也是對老闆大人的不尊重。他讓你的乾的活怎麼會簡單呢? 前面說了，咱們的原則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其實還可以更黑一點。那就是有困難要上，沒困難也要創造困難, 然後迎著困難上！可以說，把客觀障礙甚至做的一塌糊塗都搞成工作頗有分量的正面形象，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恐怕也是一些科研項目背後的秘密，狗屁不通，要得錢多，大家就覺得牛了！）剛工作時，看到一些老油條玩弄這套 sell shit的把戲，生了不少悶氣。後來一想，奶奶的，這老闆被玩的這麼爽，咱要是跑去提醒他，也太不人道了！
工作厚黑學之七：朝三暮四的啟示
朝三暮四，容易讓人誤解為三心二意，反覆無常的意思。糊弄老闆這件事情上三心二意反覆無常，咱是不能鼓勵的。咱們這裡說的是原滋原味的朝三暮四。語出《莊子.齊物論》：
宋有狙公者，愛狙，養之成群，能解狙之意，狙亦得公之心。損其家口，充狙之欲。俄而匱焉，將限其食，恐眾狙之不馴於己也，先誑之曰：「與若芧，朝三暮四，足乎？」眾狙皆起而怒。俄而曰：「與若芧，朝四而暮三，足乎？」眾狙皆伏而喜。
有人肯定覺得把老闆當猴耍也太過於自信了，不過試試就知道，很管用的。有的同學項目沒做好的時候，就知道垂頭喪氣。俗話說，驢糞蛋一面光嘛，不可能一無是處的。只要彙報的時候，把光鮮的那一面擺在上面，讓老闆先睹為快，接下來糟糕的那一面就好辦了。即使老闆很有意見，因為剛剛表揚完你，也不好立即改口。就是十分不滿，那火氣也小的多。所以人們做總結的時候一般說：成績是顯著的，問題是不少的。
或者俗話說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不是反過來，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都是一個道理。
在與老闆和同事們周旋的過程中，要牢牢記住，不要輕易說不。為什麼？
前面說了，他們犯錯的時候，提醒他們是白得罪人，不如厚黑一下，反正兩面都撈到credit。但是有的時候，為了厚黑效率，需要藝術的對老闆說不。怎麼辦呢？這個時候就需要朝三暮四一下，來個blah blah blahblah，but，blah blah blah。前面先長篇大論說一堆好話，最後來個小小不然的意見，這樣一般就容易混過去。記住老闆是幹什麼的？他們有對咱們說不的衝動，如果上來就把讓他不爽的東西擺出去，那很容易被直接打回來。
日本人在這方面佔有天然優勢，因為日語的語序是主賓謂，「不」字出現在句子的末尾，因此可以把前面哇啦哇啦都說完，然後看老闆臉色決定這個不是不是還要說出去。可惜英語漢語都不是這樣的。但是只要咱們掌握了朝三暮四的技巧，這個效果也是不難達到的。
工作厚黑學之八：被批評怎麼辦
前面說了，老闆 suppose是要對咱們發威的。很多同學對此沒有合適的預案，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坐卧不安，茶飯不香，惶惶不可終日。過不了挨訓關，弄得不可收拾者有之，走上絕路者有之。很多人想來想去，還是一聲嘆息，唉，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女孩子還有哭鼻子的不是辦法的辦法，男兒有淚不輕彈嘛，確實很棘手。怎麼辦呢？
有的同學面對批評，首先想到的是爭辯，又是解釋，又是保證，總之，急於洗脫罪名，擺脫責任。這個固然有理，但是老闆正想拿你出氣的時候，這麼干並不見得便宜。一般老闆劈頭蓋臉一頓訓，總是有點非分要求的。你爭辯成功了，老闆的非分要求就沒法拒絕了。比如有bug，你解釋了一通，他說reasonable，但是要你立即改好的時候，你就不好說什麼了。還有的同學驚慌失措之下，為了撇清，企圖把責任推給其他人，結果被反咬一口可能更慘，很不利於同事之間的傳統友誼。
面對批評，首先一點，不要慌。咱們的目標是啥來著，厚黑效率。其實臉皮只要厚一點點的話，應該意識到，抵制老闆的非分要求才是要點。
於是咱們以退為進，主動認錯，把他想說的都說出來，就象在罵另一個人。臉上擺出一副悔恨交加傷心絕望的樣子（建議經常對著鏡子練練），心裡可別有什麼想法，熬過這一會就好了。一般老闆沒見過這個陣勢，他是期望你辯解，然後一一駁回的，現在你處處幫他說話，弄得他理屈詞窮，不知所措，就不知道怎麼進一步折磨你了。
有一次老闆怒氣衝天，把一個哥們叫進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大家都為他捏把汗。不久，哥們面帶微笑走出，老闆垂頭喪氣的把自己又關了半天。有好事者向老闆打聽怎麼回事，老闆鬱悶道：我剛一批評，他就全認了，而且一五一十，給我上政治課，講他這錯誤，耽誤了項目的進度，而且影響了其他同學，blah blah。 該同學進一步指出，老闆您為這麼多事情操心，因為我一個人浪費了您這麼多寶貴時間。。。
一看人家都提到時間了，目瞪口呆的老闆只好把他打發出來，自己一個人鬱悶去了。
有的同學可能覺得這種搶著背黑鍋的做法是 loser，其實這才是最實惠的化解危機之術。有那麼一次，有問題捅到老闆那裡，老闆自然發怒道，誰幹的？幾個人都開始辯解，咱覺得自己有一定責任，乾脆大包大攬，這事完全怪咱！結果查出來，每個人都有責任。這種「高風亮節「讓大家沒話說，於是很快把各自的問題解決了，老闆也清楚怎麼回事。說一句it's completely my problem，根本就是毫髮無損，敵人無法把怒氣繼續發泄到咱頭上，比起抵賴被駁斥要好的多。沒試過的同學不妨試一試。
工作厚黑學之九：交流的藝術
工作厚黑學的道理千頭萬緒，多數大家都是只做不說，只有一條，那就是交流，即所謂 communication skill，大家不但可以說，還要鄭重的寫到招人廣告里，以便讓不諳此道的新手望而卻步。
為什麼交流這麼重要呢？想想就知道，在學校，一個人要做一個項目的方方面面，而在公司里，往往很多人做一個項目，每人負責一小塊，這兩者的差別是 N的平方量級。如果沒有 communication來有效的降低工作效率，那麼所有的人都要鬱悶而死。話又說回來了，老闆把一件破事分成若干片，有時也是對咱們分而治之的必要。如果不充分利用communication 來提高厚黑效率，不但對不起自己，還很容易引起老闆同事們的不滿。
Communication 是一個大題目，在工作厚黑學裡面是僅次於對付老闆之外的第二大課題，這其中，跟老闆的交流又占很大一部分，其實前面已經論述了若干原則。這一篇咱們既然以交流為主題，自然先說說基本原理。跟對付老闆要放心大膽的偷懶一樣，交流的基本原理也是，要放心大膽的說。
有的同學前怕狼后怕虎，不敢說，以至於你的工作別人看不見。有的同學貌似高深，說的時候以別人的立場說。比如讓咱做個東西，在外人看來就好像一個黑匣子，上面幾個按鈕，很簡單。如果咱以他們的需求的角度來談問題，那麼咱的工作量就大大縮水了。咱們的辦法是，努力把這些針頭線腦的實現細節講出去，在他們的面前把這些破東西組裝起來。
比如搞軟體的，可以談談一個類是怎麼實現的，ctor, dtor，文件handle，窗口，菜單，調色板，這些無聊的東西對於浪費 communication帶寬是很有效的。外人雖然可能覺得無關，但也不得不聽，出於禮貌還得點頭稱是，OK，咱的目的達到了。
有的同學對把那些支離破碎的細節講出去有所顧慮，怕人指責或者嘲笑，總想弄得圓滿一點再說出去。這就是對communication 的重要性缺乏理解了。咱們不但不要心存顧慮，而且要有意無意的把支離破碎的東西講出去，誘敵深入，給老闆提供指導的空間，給其他好為人師的同事證明其高明的機會，一來二去，大家展開了熱烈的討論，關係融洽不說，咱們又可以優哉游哉了。
工作厚黑學之十：保持低調，留有餘地
前面說了，能做到煞有介事，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一切雞零狗碎的東西說出去，把討論引向瑣碎無聊的方向，是成功的交流的第一步。但是，如果僅僅是老老實實的竹筒倒豆，那也太不划算了。問題解決太快，大家都有意見，好像他們沒起到什麼作用，沒體現team play的優越性。 談話的時候注意多說一些諸如would,should,could,might,probably,I guess之類的廢話，然後養成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點到為止，不要急於下結論或解決問題，對哪怕一點點的修改（有沒有提高且不論）都要作出欣喜若狂，今天又有進展的樣子。這樣有關人士回去以後一看不行，還得繼續找咱，多 discuss這麼幾次，大家都很有成就感，咱的厚黑效率就上去了。
所以，咱們要謙虛謹慎，保持低調。重要的是留下在老闆的指導，同事的幫助下取得進展的機會，留下足夠大的緩衝空間。如果上來就把最好的結果交出去，那麼老闆想再壓榨一下的時候咱就鬱悶了。暴露實力，吹牛太狠，幹活太完美，往往是作繭自縛。而且老闆那邊 suppose要這麼壓榨幾輪的，你交上的結果無懈可擊，老闆沒事幹，他就鬱悶了。為了厚黑效率，咱們不但不要害怕項目乾的不行，而且不要乾的太好，否則很容易成為出頭鳥。
剛到industry，一個強烈的感覺是怎麼對咱期望這麼低呢？其實太多的事情跟直覺相反。比如在老闆眼裡，聰明人不如笨蛋管用。幹活快的，不如幹活慢的顯工作量。乾的好的，就不如乾的差的，讓大家討論來討 論去，都挺 happy的。一般來說，既然追求厚黑效率，一般按 counterintuitive 的辦，肯定沒錯。比如，在同事們發生爭議的時候，當存在幾種候選方案的時候，咱們要毫不猶豫的支持比較笨的一方，把比較糟爛的方案推薦給老闆。這樣，實現起來比較費時，改進的餘地多多，咱們就可以繼續糊弄他。有那麼幾次，咱提的方案明顯比較出色，愣是不入老闆的法眼。可見，這事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厚黑不行的。
有的同學誤以為咱們工作厚黑學是研究拍馬屁的，其實對那種露骨的比如「老闆您今天穿的真性感「之類的很容易馬屁拍到馬腳上的恭維話，還有諸如送禮包，請客之類勞民傷財的辦法，咱是強烈鄙視的。咱們拍馬屁的辦法可謂大道至簡，那就是給他一堆糟爛工作，讓他指點江山，巨簡單的問題也要請教一番，最後經過一番卓有成效的 communication&hard work，終於證明了他的垃圾idea完全正確。
工作厚黑學之十一：工作要可視化
工作需要編程的同學，要盡量寫出圖形界面，或者做成 interactive網頁。換句話說，要讓自己的工作露個臉面出來。如果與他人合作，那麼也要盡量爭取編寫圖形界面或者網頁之類的門面工作。拿到了這一塊，就佔領了項目的制高點。任憑你的同事多麼牛，他的工作運行在你的界面後面，看不見摸不著，好像是你的工作的一部分似的，因為老闆整天對著你的界面指手劃腳。
圖形界面能讓工作量得到無形的放大，從而有效增加厚黑效率。這是因為，圖形的信息量跟面積成正比，花里胡哨的，老闆們一般不知道這玩藝兒多麼沒有技術含量。有的同學平時很不注意這一方面，以為雕蟲小技不足以學，結果乾的活不少，老闆們看不見，甚至被別人拿去吹牛，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
圖形化界面能有效的掩蓋工作本身的缺陷，這跟女人搽胭脂抹粉一個道理。有一次老闆讓咱向大家介紹一下進展，咱就慌了，哪有進展啊，分明是老闆想拿咱開涮。急中生智，沒有內容，咱就在外觀上狠下功夫，做一組漂亮的slides，湊了十幾個圖，拿出去show了，再說一通廢話，沒想到反映好的難以想象，激動地當晚都沒睡好。
Powerpoint絕對是個好東西，能讓一切廢話頭頭是道。不要怕工作乾的不咋的，信心十足的把你那堆糟爛的東西講出去，把聽講的當作一組雕像，或者那成語怎麼說的來著？對牛彈琴。一般來說，誰都想表現自己，顧不上說你的壞話。於是大家就開始了熱烈的討論。得，咱不又可以優哉游哉了？
說到可視化，不能不仰慕一下微軟。多少年來，Windows 這個糟爛的系統一直憑藉看似友善的外觀，佔據無數人的桌面。Linux 系統確實高深，但是它的界面一直生硬土氣，不可能讓多數人喜歡。從程序員的角度，Linux 下命令行的工作方式比圖形界面更有效率。但是普通人就是覺得點點滑鼠比較直觀。老闆們一般也就這個水平，要讓他們happy。
說到 Linux，順便提提另外一個偷懶策略，跟圖形界面類似，咱就不另起一篇了。那就是，要給自己的工作取個好名字。有人問 Linux的創始人你這玩藝兒比起 BSD，除了名字好聽點以外，有什麼差別？這位前輩 指出，就是名字好聽一點而已。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取一個好名字。那BSD 是個什麼破爛縮寫，誰也記不住，哪裡能吸引到眼球？一個漂亮的名字，跟好的外觀一樣，給老闆和同事造成一定錯覺，從而增大咱們的厚黑效率。
工作厚黑學之十二：不要怕麻煩別人
不要怕麻煩別人。有的同學一看人家忙著，就慌慌張張的說個sorry溜回來，再也不敢打擾。其實大夥嘴上說忙啊，心裡都巴不得在你的項目上插一嘴，顯示一下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有的人說：hold on one second，或者I am in the middle of some thing blah blah，把你打發回來，無非是嫌你沖得太快，等一會就好了。有時候，要專門趁有關人士忙的時候找上門去，或者某個當事人不在的時候把問題提出來，這
樣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優哉游哉了。
所謂交流，也是咱們表演的好時機。比如，進出老闆的辦公室一溜小跑，需要問他的事情催的緊一點，擺出一副心急火燎的做貢獻的樣子，然後回 cubicle休息，或者做慢點，就比較安全了。當然，咱們既然不怕麻煩別人，也不要怕被別人麻煩。平時就注意把桌面搞得亂一點，電腦則開十幾個窗口，當有人湊上來的時候，咱就東翻西找，鍵盤噼里啪啦一陣亂敲，總算找到了他們要的東西，順便說一聲抱歉，這個結果還很 preliminary，沒有時間好好整理之類，很能給人一種忙得很有個性的印象。
在交流的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大家的表現欲，讓討論氣氛變得更熱烈。
有的同學很怕別人搶活干，搶credit，其實吃獨食，不讓人家顯擺一下是很危險的，出了事沒人幫你說話。咱們要多問，多請教，多討論，把一些話讓給合適的人去說，一些事情讓給合適的人去做。上下打點，八 面玲瓏，通過無休止的meeting，discussion 和互相等待，咱們厚黑效率得到了有效的提高。
西遊記為咱們生動的刻畫了這樣一個其樂融融的美妙場面。在西行途中，各路神仙不甘寂寞紛紛出動，有的幫忙打妖怪顯身手，有的乾脆派出小嘍羅搗亂，然後出面擺平，用這種卑鄙的兩面派手法撈取一點點credit。
孫悟空同學就比較知趣，打妖怪屢屢佯裝不利，然後找上門去，把大家打發的興高采烈。外人比如太上老君，彌勒佛之輩也就算了，觀音菩薩算是老闆的老闆，在通天河那一回，悟空還沒叨擾上門，這菩薩就坐不住了，來不及梳妝，衣服也沒穿好，大清早光著腳丫，削竹子編竹籃，出頭露面的願望是多麼強烈！大鬧五庄觀那一節，悟空三島求方以後才想到求告菩薩，觀音就大為不滿道：你怎麼不早來見我，卻往島上去尋找？如來佛是最大的老闆，六耳獼猴事件終於驚動他的大駕以後，老頭子一高興，當場許諾提拔悟空成佛：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台。
工作厚黑學之十三：故弄玄虛的學問
這一篇，顧名思義，談談吹牛皮的藝術。新同學因為缺乏經驗，或者對老手的厚黑手段缺乏認識，弄得自己很自卑，或者牛皮吹不到點子上，確實錯過了不少機會。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們研究了半天工作厚黑學，不是少幹活，就是乾的差一點。這樣還要吹，恐怕有難度吧？比較老實的同學就擔心穿幫。比如，咱們前面說要把幾個方案中比較糟爛的一個貢獻上去，老闆覺得不大對頭，過問一下，讓咱說個究竟，怎麼辦？這時候不要慌，乾脆再黑他一下，一口咬定這個方法比較簡單就行了。至於簡單複雜，那還不是看咱怎麼說了。到時候實現起來，問題層出不窮，大家都有些事情瞎忙活，老闆就暗自唏噓了；乖乖，簡單的還這麼複雜！
越發對咱的水平深信不疑。在說廢話之前，先道一聲：I guess the easiest way is blah blah，人家就對咱仰之彌高，輕易不敢打聽那不easiest 的東西究竟怎樣，免得聽不懂顯得很沒面子。
一般說來，老闆給咱們的東西，簡單的也要說成複雜的，自己交上去的，複雜的也要說成相對簡單的。這類指鹿為馬式的胡說八道如果不能爛熟於心，到時候脫口而出，在工作中很吃虧的。其他行業不清楚，搞軟體的，這個是公開的秘密。這些年來，什麼VB，C#，Perl，Java，J2EE，Python，PHP，Ruby， 幾乎清一色的，鼓吹自己易學易用！什麼 C++面向對象，據說也是更簡便的。這樣，當虔誠的讀者捧著教材看得一頭霧水的時候，就容易鬱悶，越發感到自己的差距。同理，有經驗的老手會選擇一個大家比較陌生的破語言，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技術名詞推薦給老闆，說是簡單好用。這樣幹活越來越慢，老闆卻莫名其妙的以為productivity上去了呢。
正如前面所說，工作中很多事情都是跟直覺恰恰相反的。不信的話，咱再舉個例子。有的同學寫程序水平不過關，弄得機器死翹，硬碟溢出。
勤奮的同學就想優化一下，辛苦了半天，咱們老闆心裡就嘀咕了：莫非前面是在瞎搞？所以不如一黑到底，罵電腦不中用，罵伺服器，罵微軟，罵 intel。罵的對象越高級，越能襯托咱們的深不可測（有人據說就靠罵名人出了名）。於是趁機向老闆敲詐一台好機器，什麼都要頂級配置。
他大把銀子花出去，就覺得你厲害了。替老闆省錢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向他伸手，獅子大開口，是顯示水平的有效手段。有時候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唱個空城計，對咱不喜歡的東西，一通神吹，直嚇得老闆不敢採納，怕咱功高震主！
工作厚黑學之十四：注重文檔工作
很多人不喜歡寫文檔，以為沒有技術含量。其實寫文檔不僅僅是個打發時間的問題，也是表現功勞，粉飾糟爛工作的重要技巧。試想，把自己的想法整理成proposal發出去，強迫自己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的象回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工作。然後大家再七嘴八舌一番，開幾個會，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一些勞動力嚴重過剩的地方，文山會海成了工作守則，就是這個道理。
更為重要的是，繁瑣無聊而看上去正規嚴謹的文檔作業，跟漂亮的slides一樣，把一些抽象的工作擺到桌面上，能讓大家感到工作乾的有條有理，象模象樣，讓工作被更多人看到，工作量得到放大等等，有諸多妙用。
多數時候，老闆也期待你這麼做，因為也要給他老闆show點東西看看，順便防止妄自尊大，出現離開你別人無法繼續的情況。在工作中，要充分利用文檔的合法性，把文檔寫的浩如煙海，再把wiki，MS Project等 工具軟體推薦給老闆和同事，並且充分利用email，書面彙報等傳統媒體，讓文檔工作成為明確責任與 credit，提高厚黑效率的重要技術手段。
軟體開發界的前輩們反覆研究總結提煉出了一門學問，叫做軟體工程學，使各種文檔稱為軟體開發的核心內容，而寫代碼則象看著圖紙砌磚頭一樣容易。這一思想的正確性固然不可否認，但是文檔自由發揮的空間比較大。一句寫文檔，誰也不清楚該寫多詳細，要花多長時間。近年來，隨著硬體的不斷提速，把軟體搞得厚黑一點越來越吃力，除了猛吹「易學易用」 之外，全面的強調事後文檔工作成為一個重要趨勢，即所謂 maintainability，以顯示咱們的工作還是很複雜的。比如，每干一點點事情，把註解寫的比源代碼還長，web page貼出去，然後搞一堆unit test，反正自己也不用看，萬一真的需要maintain的時候想找到答案就可以再浪費一點時間。每當設計略有改變，都有大批documentation白做或者必須跟著重寫，有效的增加了修改的成本，增大了他人推翻設計的難度。
冗長而毫無頭緒的文檔，也是很好的厚黑入門教材。一些缺乏經驗的新同學，懷揣著拿到 offer的欣喜，以及對老闆賞識的感激涕零，急於立功表現，沖得太快，很容易打破秩序。對新手的一個有效的引導與教育方法就是，給他一堆破爛文檔或者初級讀物去研讀，讓他如墜五里雲霧，明白大家對他的期望是多麼的低，養成不懂就問的習慣，為今後的交流與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工作厚黑學之十五：管理的藝術
這一篇簡單的談談做老闆的厚黑學。當然，咱們剛剛研究了糊弄老闆的辦法，如果再反過來研究老闆壓榨咱們的辦法，那也太齷齪了。首先申明一下，這裡說的是咱們成了小老闆以後，怎麼糊弄更大的老闆。作為管理人員，手中掌握著一定的資源如budget，有組建團隊，評價手下表現的權力，決定項目走向的自由，所以欺上壓下的厚黑手段肯定隨之極大豐富。可惜在下沒有當過老闆，對這個題材的研究，只能以一些零星的感受開個頭，待將來當上老闆再細細體會。
當初咱找到工作，心裡老大不樂意。首先這個領域不很熟悉，而且那招聘廣告赫然寫著需要經常在壓力下工作，deadline比較緊等等，看上去很苦。但是找了很久就這一家公司給 offer，也就從了。進來一看，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老闆們明爭暗鬥，咱整天閑得難受。回想那個廣告，無非是老闆吹噓自己很忙，以便擴張勢力。至於沒事幹，這個小可。安排咱去聽課，培訓，一通忙活，好像咱水平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呢，糊弄大老闆的又一招！那些看上去要求高的離譜的廣告，大概有些故弄玄虛的因素，顯示那職位的上司多麼的不凡，配備手下要多麼的苛刻。
很多同學因為對招聘與面試的真相缺乏認識，錯過了不少機會。比如，看到招聘廣告上，requirements一長串，嚇得連簡歷也不敢遞出去。費盡心機搜到了幾個看起來象是good match，結果不是簡歷投出去如泥牛入海，就是面試對答如流卻被婉言謝絕，說是咱水平很高，可惜不符合人家的immediate need。屢敗屢戰，越發覺得自己啥也不是。上班以後，面試他人的場合也經歷過不少。大體上，凡是咱看上去背景完全相稱， presentation做的比較出色的，沒有一個不被淘汰的。而且理由令人瞠目的一致：缺乏經驗。因為有「經驗「的同學怕你進來搶了飯碗，而且要趁機顯擺一下他那經驗多麼高明。這麼一想，找到工作的優越感一下子蕩然無存：人家看上咱，多半是因為咱表現比較面吧！奶奶的！
正如在「放心大膽的偷懶「那一篇里提到的，當老闆的，管理團隊的第一要領就是要扶植笨笨的手下作為親信，讓技術精英受到有效的壓制。這個問題咱思考了很久，認為只有在老闆需要厚黑更高一級老闆乃至全社會的意義上，才能理解古往今來，為什麼總是小人得志，外行領導內行。
笨人有自知之明，更容易死心塌地的聽任老闆擺布，而且能拖住能人的後腿，降低工作效率，對於整個團隊裝模作樣的干一件破事很有幫助的。
技術精英對於做項目雖然不可缺少，但是往往不能完全符合老闆的上述戰略意圖。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西遊記中觀音菩薩在確定取經班子的時候，選擇無能的唐三藏做頭目，給孫悟空套上緊箍挑大樑。而唐三藏自己，則偏愛他好吃懶做的二徒弟豬悟能，連八戒自己都時常念叨：師父念我蠢夯護著我。
工作厚黑學之十六：老闆的苦衷
老闆的多重人格與微妙心態，在西遊記中觀音菩薩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觀音曾給悟空三根救命毫毛，急難處多次出面救助。但細看一下，很多磨難都是菩薩親手布置。比如曾經糾集黎山老母等人，化作美女，讓憨厚的八戒大出洋相。取經人歸途中，又添一難，說是九九歸一。太上老君曾經透露，說他的小童是菩薩借了三次，托化妖魔考驗取經人。氣得行者破口大罵：該他一世無夫！
做老闆的，既要糊弄上面外面，又要壓榨手下一撥。不但要給手下出難題穿小鞋，還得指點迷津顯示高明，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時咱們也得體諒老闆的苦衷。有的同學就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老闆非要折磨咱們？提供一個寬鬆的環境，咱們做出更多成果，不好嗎？顯然不好。
古今多少無價之寶，無不血淚斑斑。據說夏威夷國王的國寶，乃是一件羽毛披風。此物有何價值？原來是一種罕見的鳥毛，說是上百年才能攢一件，跟古埃及修金字塔一個道理，折騰人比較狠而已。同樣，老闆的糟爛項目，如果沒有幾個倒霉的同學跟著受苦，哪裡能給他帶來成就感！
No pains, no (his/her) gains！
所以，有些東西是本性使然。不要把與老闆的關係當成敵我矛盾，或者是純粹的 predator-prey的關係，而應該看作一種共生關係。通過分析老闆的多重角色多重人格，深挖其內心世界，咱們工作厚黑學一貫主張皆大歡喜，其樂融融的雙贏局面。於是咱們自然而然的被賞識被提拔，進入老闆階層，厚黑手段也上一個檔次。
限於作者水平，對於老闆的厚黑學不再演繹。展望未來，咱們還是藉助於經典，瞻仰一下西遊記中大老闆如來佛的上乘手段，明確奮鬥的目標。
且說西天取經這樁事業的來由。如來佛在那西方極樂世界，靠給人講經賺取一點米粒黃金，手頭拮据，琢磨著勸化東土，擴大財源。於是想出了讓東土人苦歷千山萬水到西天取經的主意。其實那取經人本是如來之二徒金蟬子。事先把他安插到東土，卻讓觀音菩薩去把他尋出來，真是妙不可言！如來佛把那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顛來倒去寫成一萬五千多卷（為了突出玄奧只給了五千多），通過自己的托兒唐三藏一行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轟轟烈烈的上門求取，終於讓世人頂禮膜拜。這是何等氣魄，真令人心馳神往！
工作厚黑學之十七：後記
有人說，懶惰是推動科技進步乃至社會進步的動力。很多重要的科技發明，都源於人們省時省力的願望，而科學技術的發展擴大了懶惰的空間。
還有人說，現代社會物質文明極為發達，允許多數人碌碌無為混天聊日，讓少數精英人物發揮才能。多數庸人是少數精英發揮的舞台背景，紅花要有綠葉襯，總之庸人也有功云云。
這類懶惰有理的說法，對於解釋工作厚黑學系列的寫作動機，顯得蒼白無力。正如端正工作態度一篇提出，咱們不但要少干或者不幹，還得出成績有水平，象模象樣。通過對老闆內心世界的剖析和對人際關係的研究，證明這不僅僅是可行的，而且是必然的。文章中多次引用西遊記故事，當然，吳承恩在寫西遊記的時候，不會考慮咱們研究工作厚黑學而提前把材料準備的如此得當。這些人情世故，是無處不在的，是經過自然選擇和歷史檢驗的，是光明正大的學問而不是歪門邪道。
這個系列文章中，"咱"企圖以一個老手的口吻，教導新同學如何廝混。
現實中，作者卻結結實實的充當了沒有經驗的新手的角色，吃了不少悶虧。所以把這些感受宣洩出來，鼓勵讀者換一個角度思考。如果自命清高，一味莽撞，那麼很可能在職業食物鏈的底端就被淘汰，生存也會發生危機，恰恰是背叛了自己的初衷。落得生不逢時，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虎落平川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徒作卞和抱璞之慟，悔之晚矣！無論生存還是發展，圓滑，手腕，乃至狡詐，都是必不可少的。
人們說，蓮花貴在出污泥而不染。可見，必須先在污泥中。那些打算獻身科學，造福人類，有經天緯地之才，兼濟天下之志的同學，如果讀了以後有所感悟，能夠「屈尊」實踐一些厚黑學段，爭取早日把自己推上如來佛那樣能夠呼風喚雨的位置，那麼其與生俱來的善性與才能必然能夠大放異彩。如此則作者不勝欣慰之至。
在下工作經歷不多，苦苦掙扎之餘，深感理想與現實之差距，寄人籬下之悲哀。為了幫助曾經同樣迷茫的同學端正態度，理清思路, 保證工作之穩定順利，一家老小之生活有著, 在此不忝愚陋, 敢竭敝誠，對若干經驗教訓進行一番總結歸納，以饗同病之人。冠以工作厚黑學之名, 的確有些俗氣, 令人沮喪。但參悟良久, 竟沒有發現比厚黑二字更能一語道破天機者。
有的同學肯定對此嗤之以鼻，以為工作嘛，能力和經驗是最重要的。殊不知所謂工作經驗，無非就是這些東西，說得動聽一點而已。要不然為什麼剛離開學校的同學，找工作屢屢以缺乏經驗被拒。其實公司里做的東西，無論難度還是創新性，平均起來比學校的項目差一個檔次 (換句話說，學校的老闆剝削的更狠，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在此按下不表)。
剛從學校出來的新手往往能力有餘而厚黑不足, 確實很容易感到鬱悶。俗話說綱舉目張，第一部分咱們首先探討一下端正工作態度的問題，那就是弄清楚為什麼工作。這個基本問題弄清楚了，其他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就象數學定理一樣,可以從公理推導出來.這裡提醒廣大讀者，大可不必因為這個系列裡面討論的厚黑之道而懷疑咱的水平和人品。如前所述，在下救人心切而已, 尚沒有足夠的經歷將全部理論付諸實施，多數是紙上談兵。當然這樣一來，不足之處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還望前輩們不吝賜教。
咱們為什麼出來工作呢？為了develop a career，為某個領域的發展作出貢獻，乃至保護環境，造福子孫後代，拯救落水青年之類震耳欲聾的口號，從拿到offer 的那一天起，就必須徹底拋到九霄雲外。這些荒謬的念頭貽誤了多少人的前程，令人扼腕！遠的不說，新近證明龐家萊猜想的佩雷爾曼先生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他倒是獻身科學了，可是被迫離開數學研究所隱居，絕口不談數學，連Fields大獎都不願領。可見工作不順傷害之慘痛！咱們打工一族，最好清醒一點，什麼科學，career，貢獻，根本輪不到咱們這號人，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根蔥。咱們工作的唯一目標就是用我們有限的水平，minimal 的勞動，最大限度的活得瀟灑滋潤，來他個大智若愚，讓佩雷爾曼之流自愧弗如！
那有的同學就要問了，一份辛勤一份收穫的道理總是對的。不學無術，偷懶投機的做法，恐怕難以持久而不穿幫。老闆招收我們就是榨取剩餘價值的，這個誰都清楚。不出成績，升職加薪都沒份，阿Q 自我安慰式的生活滋潤有什麼意思？這班同學和有經驗人士的差距就在於沒有認識到，辛勤也罷，收穫也罷，與老闆眼裡的辛勤與收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兩方面混為一談而導致失敗，是很多人，包括筆者本人，刻骨銘心的教訓。
工作厚黑學所研究的，也不必藏著掖著的，就是如何偷懶。顯然，咱們不能滿足於混日子式的不幹活或者少幹活。咱們不但要少干或者不幹，還要看上去狠忙狠忙，在老闆眼裡出成績，有水平，大家看起來很象回事。工作厚黑學的精髓就是完成矛盾著的這兩個方面之對立統一，把偷懶的手段上升到戰略和藝術的高度。這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也是職場生存的必修課.
有個古老的傳說，兩個學生在課堂枕書而眠，先生把某甲敲醒，說你怎麼看著書睡覺，看人家某乙，睡著覺還在看書。每次讀到這裡，在下不禁激動地熱淚盈眶。雖說讀書和工作有區別，但基本原理還是相通的。
這位某乙同學偷懶達到了這麼高的境界，真應該奉為工作厚黑學的祖師。然而遍閱古今，祖師爺並未留下任何著述。在下只好不揣冒昧，做點original的research，結合本人經驗教訓，對職場生存之道的方方面面作一粗淺的論述，權作拋磚引玉，希望各位理論聯繫實際，舉一反三，把本門傳統發揚光大。
工作厚黑學之二：放心大膽的偷懶
常聽到一些朋友抱怨老闆如何如何push，如何如何笨，如何如何沒有人性，給人穿小鞋，加班沒有回報，不給推薦信，等等五花八門，可謂血淚斑斑。因此煩惱的同學為數不少，本人也著實吃過苦頭。因此研究如何處理與老闆的關係，是工作厚黑學的首要乃至主要課題。
有的同學很怕老闆，以為他掌握著咱們的前途命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怕挨批評，怕被裁員，這種心態是十分錯誤的。雖然咱們嘴上低三下四，心裡要晴空萬里，他無非就是個咱們糊弄著發工資的人，咱們的提款機，怕他作甚？戰略上要藐視之。當然戰術上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因為他能給咱們發工資，咱們就不能給人家發，差距還是有的，不服不行。有的同學就不明白老闆是幹什麼的，以為他是何方神聖，咱們是追隨他拜師求藝的，弄得自己很苦，或者誤以為他是自家人可以亂說，因為一些無謂的爭執而丟了飯碗。
在這個前提下，咱們的利益在於以最小的工作量換取最大的報酬。報酬是取決於老闆眼裡的工作量的，而前面提到，老闆眼裡的工作量和真正的工作量不是一碼事。定義這兩個工作量的比值為厚黑效率，那麼咱們的實用目標就歸結到厚黑效率的最大化。有的同學比較實在，認為厚黑效率太高了，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人家似的。這個就大錯特錯了。這種事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的活越虛，吹得越猛，老闆心裡越高興。他越高興，就越不用怕他，他作為咱們的提款機就越好使。
這個顛撲不破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就是咱們工作厚黑學的基本定律。
古往今來多少能人懷才不遇，就是因為追求實際工作效率而忽視了厚黑效率。可以說，從工作成功的願望出發，咱們簡直是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放心大膽的偷懶。
西遊記裡面的豬八戒同學作了光輝表率（這部工作厚黑學的重要參考文獻還有諸多其他啟示，以後屢有引用）。悟空比八戒水平高多了，一路斬妖除魔勞苦功高，但經常挨罵，被體罰（緊箍咒）家常便飯，甚至兩次被layoff回了花果山，靠觀音菩薩和如來佛等重量級人物的推薦信才得以回來上班。豬八戒一路貪吃貪睡，可在唐僧眼裡大好人一個。最後悟空成了個一錢不值的斗戰勝佛，八戒則當凈壇使者，繼續受用。這類事情確實讓人迷惑，可現實就是如此。孟子兩千多年前就說了，勞力者治於人。能人如果不當老闆，沒有一個不倒霉的。
怎麼辦呢？前面說了，老闆是個給咱們發工資的人而已，所以他也是個人，有著常人的七情六慾。分析一下他的心態和弱點，做到知己知彼，對於提高厚黑效率是大有裨益的。老闆們普遍水平比較差，比如唐僧，因為技術已經不是他工作的重點。但是他們普遍追求和確保的是絕對威嚴，有支配欲，指導欲, 不懂也要說了算, 想讓咱們拍馬屁，證明他很牛等等。三國的楊修看似明白，連曹操要撤退也想到了，提前準備好，其實這個犯了做手下的大忌，最後丟了腦袋。豬八戒這種傻乎乎的手下，容易讓老闆感到滿意放心，特別是每次唐僧被捉的時候都陪綁在側，孫猴子再能折騰也沒這管用。
所以，為了自己工作順心，應該抓住老闆們的普遍弱點，表現得笨一點，給他們做老闆的快感，讓他決定，讓他指示，讓他發威。咱們則象八戒一樣優哉游哉，用最小的勞動量換取每天的麵包。那些恨老闆咬牙切齒的同學不妨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能幹了，沒有給老闆表現其存在之必要性的空間。有人總結道，老闆總是對的。知道這一點是遠遠不夠的，只是被動的盲從，還不算厚黑。接下來的幾篇，咱們從具體策略上談談如何主動出擊，並且乾的不露聲色。
工作厚黑學之三：不要急於請功
不少同學，尤其是剛畢業的同學，還有一些能力很強的同學，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幹活太快。在學校里，經常趕作業，準備考試，已經習以為常了，高效率是好事。但在工作場合下還這麼快就是不知趣了。所謂工業界和學術界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工業界有的是錢，每一點破事都伴隨著大把銀子流淌，同樣的活比學校里做的更值錢。如果不充分利用這一點，把自己的勞動賣個好價錢，實在是對自己的極大不尊重。
有些剛工作的同學急於表現自己，幹活飛快，完了立刻報上去請功，以為會留個好印象，殊不知這樣做效果適得其反。比如，這個事情可能讓老闆鬱悶了一段時間了，你這麼快就搞定，豈不是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水平？表面上他誇你great job， 心裡肯定不爽。前一篇指出，要給老闆表現其存在的空間。如果你稀里嘩啦一下子幹完了，沒他指導的份，他肯定會挑個毛病給你打回來，要不然修改要求，總之要讓你頭疼。與其這樣，不如慢慢干，故意裝作不懂請教幾回，或者賣個破綻讓他挑出來，順便提高咱們的厚黑效率，搞得皆大歡喜。
一般來說，老闆不過問，不要主動請功，因為你不清楚他的期望。幹活最好留點尾巴，等老闆布置新任務時，順便談談這個尾巴，很高興的告訴他很快可以弄完這個尾巴並開始新任務。這樣，他就以為你一直在忙著，就不會給你增加太多任務。這時候飛快的把這個小尾巴搞定，他肯定對你的效率印象深刻。比較不明智的方式是吃飽了撐得慌，胡亂修改老闆制定的要求，增加feature， 你以為這樣可能符合老闆的下一步期望，或者改進設計有功勞，但老闆看出你閑著沒事了，而且一不小心可能跟楊修同學一個死法。
常常聽到有的同學抱怨老闆push，被deadline壓的雞飛狗跳，就是因為沒掌握工作中厚黑之道。如果你每次都讓老闆得逞，那麼deadline就會象上吊一樣越勒越緊，厚黑效率很不理想。如果最後你終於撐不住了，那麼老闆就對你不滿了，再一次印證了工作厚黑學基本定律：咱們不厚黑，老闆不高興；咱們越厚黑，老闆越高興。對於deadline，最好搞成急急忙忙恰好剩一點完不成的樣子，最後一天延長一小時或者第二天早上搞定，或者最後徵求他的意見，能否減去一兩個無關緊要的feature，能不能減是一回事，這個姿態要表露。這樣他就以為弦已經繃緊了，其實咱還有餘地優哉游哉，起碼心裡不用發慌。那麼怎麼打發節省出來的時間呢？不露聲色的降低工作效率辦法很多，留待以後慢慢研究，這裡暫且不表。
不要急於請功這一點，也是與同事合作的起碼要求，如果你乾的太快，出頭說做完了，顯得同事們很無能似的，那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跟對付老闆一個道理，最好留點尾巴擱在那裡，等人催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完成，別人對你的工作量和效率都說不出什麼，萬事大吉。剛工作的時候，覺得周圍的同事好笨，而且一點也不合作，氣的難受。時間長了，就意識到人家一點也不笨，入鄉隨俗於人於己都是最好的選擇。
工作厚黑學之四：把難題扔給老闆
push的老闆是很討厭的，沒有領悟工作厚黑學精髓之前，很多人只會怨聲載道，研究了半天還是六神無主，乖乖的幹活。工作厚黑學的對策簡單實用，就是反過來push老闆，把難題扔給他，逼迫他自己想辦法。不時打擾他一下，知道的東西也要問個為什麼，簡單的事情偏要make sure一下。咱們又一臉謙虛好學的樣子，眼巴巴的等候他的訓示，他能有什麼辦法？等他被折磨得不厭其煩了，就沒有心情繼續push了。
孫悟空同學對此招頗有心得，西遊途中，屢試不爽。小時候讀西遊記，感覺除了大鬧天宮，孫悟空也不是很厲害嘛，多數妖怪都搞不定，要請人幫忙，害得唐僧被捆被蒸。細心研究發現，這正是悟空進步之處。必須讓老和尚吃點苦頭，方顯我等手段。有兩三次打妖怪太順手，就給那老和尚念了緊箍咒，甚至趕回花果山。
不要幫老闆出主意，這一點極為重要，這與幹活不要太快一個道理，說到底還是厚黑效率的問題。更重要的是, 很多心胸狹隘的老闆把idea視為他的禁臠，你幫了他，不但不被欣賞提拔，反而有被嫉恨的可能, 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由此而起。如果跟他的想法不一致，你就有危險了。即使是很好的主意，他拿去申請了專利什麼的，或者賺了大錢，你也頂多一聲good job。所以咱們輕易不要幫老闆出主意，要學會適當的利用技術難題讓老闆焦頭爛額，讓他無法給咱們加活。討論的時候，多用這樣的廢話（先皺眉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狀）：This is an interesting idea. I guess what you want to do is blah blah，時不時誇他兩句，順便再請教他一下其高深的idea之細節，總之不要讓他從我們嘴裡套出有用的東西來。討論個三五場，他的支配欲指導欲得到極大滿足，咱們的厚黑效率極大提高，又一個皆大歡喜。
有些自以為是的同學就不情願做implementation性質的工作，以為這等破事，太不能體現水平了！剛工作時，老闆什麼事情對外都說我implement，好像我只是個寫代碼的小本科生，沒有一點發揮的空間，十分壓抑，回家捧著笛卡爾的著作解悶：我思故我在。後來思多了就懂得剋製表現欲，拿一樣的錢，不用費神有多好。要給老闆表現水平的空間，他願意自己動腦筋，這個好習慣一定要鼓勵，咱們沒事偷著樂去吧。
工作厚黑學之五：老闆的錯誤要盲從
前面說過，幹活不要太快，不要幫老闆出主意。一些有良心的同學就擔心了，這樣瞎搞，項目fail，工作不保，豈不是倒霉的還是自己? 這個大可不必杞人憂天，小平同志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這個高個就是老闆大人。只要咱們對他緊跟盲從，頂多跟著他一起倒霉，如果不緊跟盲從而項目fail，那麼就可能作為替罪羊或者多餘的人被除掉。為了提款方便，似乎還是盲從比較穩妥.
很多天真的同學發現老闆出了差錯以後，手足無措，在做貢獻的責任心驅使下，就忙不迭的要跳出來提意見。能欣賞這種做法的老闆不是沒有，但是實在太少，所以風險很大。還有的同學跟老闆爭論，堅持什麼子虛 烏有的真理。多數情況老闆會固執己見，他成功了的話，你說的就等於放屁。如果最後失敗而不得不改用你的辦法，那就參見楊修同學的下場。
所以你基本上是白得罪老闆，一點好處沒有。
總之，老闆錯誤而你正確，那簡直是死路一條。比較professional的辦法是不要做無謂的爭論，不要提醒他出了錯，閉上眼睛照著做（動作快點免得他後悔），先給他弄個廢物出來，讓他自己研究這結果怎麼不對呀? 等他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咱也恍然大悟狀，重做一遍，再賺他一筆，還顯得巨有進展，你說划算不划算。再次驗證了工作厚黑學基本定律，偷懶越有方，老闆越欣賞。
如果老闆的愚蠢和失敗影響了本組的聲譽怎麼辦? 這可是個表現忠心的大好時機，要站出來維護老闆的面子，跟他一起倒霉。西遊記里的豬八戒為什麼討唐僧的歡心? 除了八戒比較笨以外，另外一個原因是唐僧被捉的時候，多半八戒在旁邊陪綁，有時八戒同學對唐僧的遭遇負有直接責任，但是唐僧竟然從來沒有因此責怪他，你說奇怪不奇怪？悟空在紅孩兒等一系列事件中都是早早提意見說有妖怪，事後也是上天入地設法搭救他們，但他畢竟在外面逍遙，老和尚想起來肯定來氣。試想組裡幹了一件蠢事，只有一個聰明人曾經提醒過老闆。這事讓老闆下不來台的時候，這個沒有責任的聰明人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受呢？
所以，咱們不要害怕老闆，尤其不要害怕水平很差的老闆。這種人一般死要面子，喜歡折磨手下，有的人一聽就怕。但是正因為其水平有限，用上面的招法對付他的機會很多。只要咱們端正工作態度，以黑制黑，一般說來笨老闆作為提款機更好使。
工作厚黑學之六：從DNA雙螺旋結構說起
寫到這裡咱頭上冒汗了。用生命科學領域這個劃時代的偉大發現來論述工作厚黑學的問題，是不是太不道德了？搞生物的同學尤其很可能不滿。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生物領域也是苦大仇深的同學比較集中的地方，選擇這個開題，也是希望能引起讀者的強烈共鳴。同時也表明，咱這工作厚黑學，也不是沒有一點嚴肅的科學依據的。
咱要拿 DNA雙螺旋說明個什麼問題呢？今天，晶體衍射照相，核磁共振等技術可以相當精確的測定大分子中每個原子的坐標。驗證 DNA雙螺旋結構乃是小菜一碟。話說五十多年前，測定 DNA這樣的大分子的結構還不是這麼容易，大家都在瞎琢磨。Watson和 Crick兩位從很不完備的低維晶體衍射實驗數據出發，用複雜的數學演算推測出了雙螺旋結構，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獎。
可見，技術不成熟的時候搞出來的東西，是很能體現水平和工作量的。
儘管同樣的事情以後變得容易了，這個先行一步的便宜最好佔到。在與老闆周旋的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客觀條件的不足，增大自己的厚黑效率。
有的同學就知道抱怨，什麼都沒有，項目怎麼做呀？咱們的原則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眾人這麼一頭疼，好了，你這活很有分量嘛。這位同學又要問了，做得不好怎麼辦？不要緊，以後再給他做個version 2 就行了。你看，有難度，還有提高，不怕老闆不感動！
其實這個糊弄老闆的招數，還是老闆大人親自傳給咱的，當然是糊弄他的老闆。那是他給咱安排的第一個項目，咱就打算來個松鼠掀門簾，露一小手。誰知他的方案極其草率，咱交差以後心裡七上八下。過了三個月，又布置任務，做第二版，解決一些存在的問題。咱還天真著呢，趁機獻計，某個演演算法是否也一起加進去算了。老闆曰：那個明年作第三版吧！哇賽, 頓時對老闆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千萬不要跟老闆說項目太簡單。這不但有損於厚黑效率，也是對老闆大人的不尊重。他讓你的乾的活怎麼會簡單呢? 前面說了，咱們的原則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其實還可以更黑一點。那就是有困難要上，沒困難也要創造困難, 然後迎著困難上！可以說，把客觀障礙甚至做的一塌糊塗都搞成工作頗有分量的正面形象，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恐怕也是一些科研項目背後的秘密，狗屁不通，要得錢多，大家就覺得牛了！）剛工作時，看到一些老油條玩弄這套 sell shit的把戲，生了不少悶氣。後來一想，奶奶的，這老闆被玩的這麼爽，咱要是跑去提醒他，也太不人道了！
工作厚黑學之七：朝三暮四的啟示
朝三暮四，容易讓人誤解為三心二意，反覆無常的意思。糊弄老闆這件事情上三心二意反覆無常，咱是不能鼓勵的。咱們這裡說的是原滋原味的朝三暮四。語出《莊子.齊物論》：
宋有狙公者，愛狙，養之成群，能解狙之意，狙亦得公之心。損其家口，充狙之欲。俄而匱焉，將限其食，恐眾狙之不馴於己也，先誑之曰：「與若芧，朝三暮四，足乎？」眾狙皆起而怒。俄而曰：「與若芧，朝四而暮三，足乎？」眾狙皆伏而喜。
有人肯定覺得把老闆當猴耍也太過於自信了，不過試試就知道，很管用的。有的同學項目沒做好的時候，就知道垂頭喪氣。俗話說，驢糞蛋一面光嘛，不可能一無是處的。只要彙報的時候，把光鮮的那一面擺在上面，讓老闆先睹為快，接下來糟糕的那一面就好辦了。即使老闆很有意見，因為剛剛表揚完你，也不好立即改口。就是十分不滿，那火氣也小的多。所以人們做總結的時候一般說：成績是顯著的，問題是不少的。
或者俗話說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不是反過來，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都是一個道理。
在與老闆和同事們周旋的過程中，要牢牢記住，不要輕易說不。為什麼？
前面說了，他們犯錯的時候，提醒他們是白得罪人，不如厚黑一下，反正兩面都撈到credit。但是有的時候，為了厚黑效率，需要藝術的對老闆說不。怎麼辦呢？這個時候就需要朝三暮四一下，來個blah blah blahblah，but，blah blah blah。前面先長篇大論說一堆好話，最後來個小小不然的意見，這樣一般就容易混過去。記住老闆是幹什麼的？他們有對咱們說不的衝動，如果上來就把讓他不爽的東西擺出去，那很容易被直接打回來。
日本人在這方面佔有天然優勢，因為日語的語序是主賓謂，「不」字出現在句子的末尾，因此可以把前面哇啦哇啦都說完，然後看老闆臉色決定這個不是不是還要說出去。可惜英語漢語都不是這樣的。但是只要咱們掌握了朝三暮四的技巧，這個效果也是不難達到的。
工作厚黑學之八：被批評怎麼辦
前面說了，老闆 suppose是要對咱們發威的。很多同學對此沒有合適的預案，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坐卧不安，茶飯不香，惶惶不可終日。過不了挨訓關，弄得不可收拾者有之，走上絕路者有之。很多人想來想去，還是一聲嘆息，唉，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女孩子還有哭鼻子的不是辦法的辦法，男兒有淚不輕彈嘛，確實很棘手。怎麼辦呢？
有的同學面對批評，首先想到的是爭辯，又是解釋，又是保證，總之，急於洗脫罪名，擺脫責任。這個固然有理，但是老闆正想拿你出氣的時候，這麼干並不見得便宜。一般老闆劈頭蓋臉一頓訓，總是有點非分要求的。你爭辯成功了，老闆的非分要求就沒法拒絕了。比如有bug，你解釋了一通，他說reasonable，但是要你立即改好的時候，你就不好說什麼了。還有的同學驚慌失措之下，為了撇清，企圖把責任推給其他人，結果被反咬一口可能更慘，很不利於同事之間的傳統友誼。
面對批評，首先一點，不要慌。咱們的目標是啥來著，厚黑效率。其實臉皮只要厚一點點的話，應該意識到，抵制老闆的非分要求才是要點。
於是咱們以退為進，主動認錯，把他想說的都說出來，就象在罵另一個人。臉上擺出一副悔恨交加傷心絕望的樣子（建議經常對著鏡子練練），心裡可別有什麼想法，熬過這一會就好了。一般老闆沒見過這個陣勢，他是期望你辯解，然後一一駁回的，現在你處處幫他說話，弄得他理屈詞窮，不知所措，就不知道怎麼進一步折磨你了。
有一次老闆怒氣衝天，把一個哥們叫進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大家都為他捏把汗。不久，哥們面帶微笑走出，老闆垂頭喪氣的把自己又關了半天。有好事者向老闆打聽怎麼回事，老闆鬱悶道：我剛一批評，他就全認了，而且一五一十，給我上政治課，講他這錯誤，耽誤了項目的進度，而且影響了其他同學，blah blah。 該同學進一步指出，老闆您為這麼多事情操心，因為我一個人浪費了您這麼多寶貴時間。。。
一看人家都提到時間了，目瞪口呆的老闆只好把他打發出來，自己一個人鬱悶去了。
有的同學可能覺得這種搶著背黑鍋的做法是 loser，其實這才是最實惠的化解危機之術。有那麼一次，有問題捅到老闆那裡，老闆自然發怒道，誰幹的？幾個人都開始辯解，咱覺得自己有一定責任，乾脆大包大攬，這事完全怪咱！結果查出來，每個人都有責任。這種「高風亮節「讓大家沒話說，於是很快把各自的問題解決了，老闆也清楚怎麼回事。說一句it's completely my problem，根本就是毫髮無損，敵人無法把怒氣繼續發泄到咱頭上，比起抵賴被駁斥要好的多。沒試過的同學不妨試一試。
工作厚黑學之九：交流的藝術
工作厚黑學的道理千頭萬緒，多數大家都是只做不說，只有一條，那就是交流，即所謂 communication skill，大家不但可以說，還要鄭重的寫到招人廣告里，以便讓不諳此道的新手望而卻步。
為什麼交流這麼重要呢？想想就知道，在學校，一個人要做一個項目的方方面面，而在公司里，往往很多人做一個項目，每人負責一小塊，這兩者的差別是 N的平方量級。如果沒有 communication來有效的降低工作效率，那麼所有的人都要鬱悶而死。話又說回來了，老闆把一件破事分成若干片，有時也是對咱們分而治之的必要。如果不充分利用communication 來提高厚黑效率，不但對不起自己，還很容易引起老闆同事們的不滿。
Communication 是一個大題目，在工作厚黑學裡面是僅次於對付老闆之外的第二大課題，這其中，跟老闆的交流又占很大一部分，其實前面已經論述了若干原則。這一篇咱們既然以交流為主題，自然先說說基本原理。跟對付老闆要放心大膽的偷懶一樣，交流的基本原理也是，要放心大膽的說。
有的同學前怕狼后怕虎，不敢說，以至於你的工作別人看不見。有的同學貌似高深，說的時候以別人的立場說。比如讓咱做個東西，在外人看來就好像一個黑匣子，上面幾個按鈕，很簡單。如果咱以他們的需求的角度來談問題，那麼咱的工作量就大大縮水了。咱們的辦法是，努力把這些針頭線腦的實現細節講出去，在他們的面前把這些破東西組裝起來。
比如搞軟體的，可以談談一個類是怎麼實現的，ctor, dtor，文件handle，窗口，菜單，調色板，這些無聊的東西對於浪費 communication帶寬是很有效的。外人雖然可能覺得無關，但也不得不聽，出於禮貌還得點頭稱是，OK，咱的目的達到了。
有的同學對把那些支離破碎的細節講出去有所顧慮，怕人指責或者嘲笑，總想弄得圓滿一點再說出去。這就是對communication 的重要性缺乏理解了。咱們不但不要心存顧慮，而且要有意無意的把支離破碎的東西講出去，誘敵深入，給老闆提供指導的空間，給其他好為人師的同事證明其高明的機會，一來二去，大家展開了熱烈的討論，關係融洽不說，咱們又可以優哉游哉了。
工作厚黑學之十：保持低調，留有餘地
前面說了，能做到煞有介事，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一切雞零狗碎的東西說出去，把討論引向瑣碎無聊的方向，是成功的交流的第一步。但是，如果僅僅是老老實實的竹筒倒豆，那也太不划算了。問題解決太快，大家都有意見，好像他們沒起到什麼作用，沒體現team play的優越性。 談話的時候注意多說一些諸如would,should,could,might,probably,I guess之類的廢話，然後養成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點到為止，不要急於下結論或解決問題，對哪怕一點點的修改（有沒有提高且不論）都要作出欣喜若狂，今天又有進展的樣子。這樣有關人士回去以後一看不行，還得繼續找咱，多 discuss這麼幾次，大家都很有成就感，咱的厚黑效率就上去了。
所以，咱們要謙虛謹慎，保持低調。重要的是留下在老闆的指導，同事的幫助下取得進展的機會，留下足夠大的緩衝空間。如果上來就把最好的結果交出去，那麼老闆想再壓榨一下的時候咱就鬱悶了。暴露實力，吹牛太狠，幹活太完美，往往是作繭自縛。而且老闆那邊 suppose要這麼壓榨幾輪的，你交上的結果無懈可擊，老闆沒事幹，他就鬱悶了。為了厚黑效率，咱們不但不要害怕項目乾的不行，而且不要乾的太好，否則很容易成為出頭鳥。
剛到industry，一個強烈的感覺是怎麼對咱期望這麼低呢？其實太多的事情跟直覺相反。比如在老闆眼裡，聰明人不如笨蛋管用。幹活快的，不如幹活慢的顯工作量。乾的好的，就不如乾的差的，讓大家討論來討 論去，都挺 happy的。一般來說，既然追求厚黑效率，一般按 counterintuitive 的辦，肯定沒錯。比如，在同事們發生爭議的時候，當存在幾種候選方案的時候，咱們要毫不猶豫的支持比較笨的一方，把比較糟爛的方案推薦給老闆。這樣，實現起來比較費時，改進的餘地多多，咱們就可以繼續糊弄他。有那麼幾次，咱提的方案明顯比較出色，愣是不入老闆的法眼。可見，這事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厚黑不行的。
有的同學誤以為咱們工作厚黑學是研究拍馬屁的，其實對那種露骨的比如「老闆您今天穿的真性感「之類的很容易馬屁拍到馬腳上的恭維話，還有諸如送禮包，請客之類勞民傷財的辦法，咱是強烈鄙視的。咱們拍馬屁的辦法可謂大道至簡，那就是給他一堆糟爛工作，讓他指點江山，巨簡單的問題也要請教一番，最後經過一番卓有成效的 communication&hard work，終於證明了他的垃圾idea完全正確。
工作厚黑學之十一：工作要可視化
工作需要編程的同學，要盡量寫出圖形界面，或者做成 interactive網頁。換句話說，要讓自己的工作露個臉面出來。如果與他人合作，那麼也要盡量爭取編寫圖形界面或者網頁之類的門面工作。拿到了這一塊，就佔領了項目的制高點。任憑你的同事多麼牛，他的工作運行在你的界面後面，看不見摸不著，好像是你的工作的一部分似的，因為老闆整天對著你的界面指手劃腳。
圖形界面能讓工作量得到無形的放大，從而有效增加厚黑效率。這是因為，圖形的信息量跟面積成正比，花里胡哨的，老闆們一般不知道這玩藝兒多麼沒有技術含量。有的同學平時很不注意這一方面，以為雕蟲小技不足以學，結果乾的活不少，老闆們看不見，甚至被別人拿去吹牛，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
圖形化界面能有效的掩蓋工作本身的缺陷，這跟女人搽胭脂抹粉一個道理。有一次老闆讓咱向大家介紹一下進展，咱就慌了，哪有進展啊，分明是老闆想拿咱開涮。急中生智，沒有內容，咱就在外觀上狠下功夫，做一組漂亮的slides，湊了十幾個圖，拿出去show了，再說一通廢話，沒想到反映好的難以想象，激動地當晚都沒睡好。
Powerpoint絕對是個好東西，能讓一切廢話頭頭是道。不要怕工作乾的不咋的，信心十足的把你那堆糟爛的東西講出去，把聽講的當作一組雕像，或者那成語怎麼說的來著？對牛彈琴。一般來說，誰都想表現自己，顧不上說你的壞話。於是大家就開始了熱烈的討論。得，咱不又可以優哉游哉了？
說到可視化，不能不仰慕一下微軟。多少年來，Windows 這個糟爛的系統一直憑藉看似友善的外觀，佔據無數人的桌面。Linux 系統確實高深，但是它的界面一直生硬土氣，不可能讓多數人喜歡。從程序員的角度，Linux 下命令行的工作方式比圖形界面更有效率。但是普通人就是覺得點點滑鼠比較直觀。老闆們一般也就這個水平，要讓他們happy。
說到 Linux，順便提提另外一個偷懶策略，跟圖形界面類似，咱就不另起一篇了。那就是，要給自己的工作取個好名字。有人問 Linux的創始人你這玩藝兒比起 BSD，除了名字好聽點以外，有什麼差別？這位前輩 指出，就是名字好聽一點而已。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取一個好名字。那BSD 是個什麼破爛縮寫，誰也記不住，哪裡能吸引到眼球？一個漂亮的名字，跟好的外觀一樣，給老闆和同事造成一定錯覺，從而增大咱們的厚黑效率。
工作厚黑學之十二：不要怕麻煩別人
不要怕麻煩別人。有的同學一看人家忙著，就慌慌張張的說個sorry溜回來，再也不敢打擾。其實大夥嘴上說忙啊，心裡都巴不得在你的項目上插一嘴，顯示一下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有的人說：hold on one second，或者I am in the middle of some thing blah blah，把你打發回來，無非是嫌你沖得太快，等一會就好了。有時候，要專門趁有關人士忙的時候找上門去，或者某個當事人不在的時候把問題提出來，這
樣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優哉游哉了。
所謂交流，也是咱們表演的好時機。比如，進出老闆的辦公室一溜小跑，需要問他的事情催的緊一點，擺出一副心急火燎的做貢獻的樣子，然後回 cubicle休息，或者做慢點，就比較安全了。當然，咱們既然不怕麻煩別人，也不要怕被別人麻煩。平時就注意把桌面搞得亂一點，電腦則開十幾個窗口，當有人湊上來的時候，咱就東翻西找，鍵盤噼里啪啦一陣亂敲，總算找到了他們要的東西，順便說一聲抱歉，這個結果還很 preliminary，沒有時間好好整理之類，很能給人一種忙得很有個性的印象。
在交流的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大家的表現欲，讓討論氣氛變得更熱烈。
有的同學很怕別人搶活干，搶credit，其實吃獨食，不讓人家顯擺一下是很危險的，出了事沒人幫你說話。咱們要多問，多請教，多討論，把一些話讓給合適的人去說，一些事情讓給合適的人去做。上下打點，八 面玲瓏，通過無休止的meeting，discussion 和互相等待，咱們厚黑效率得到了有效的提高。
西遊記為咱們生動的刻畫了這樣一個其樂融融的美妙場面。在西行途中，各路神仙不甘寂寞紛紛出動，有的幫忙打妖怪顯身手，有的乾脆派出小嘍羅搗亂，然後出面擺平，用這種卑鄙的兩面派手法撈取一點點credit。
孫悟空同學就比較知趣，打妖怪屢屢佯裝不利，然後找上門去，把大家打發的興高采烈。外人比如太上老君，彌勒佛之輩也就算了，觀音菩薩算是老闆的老闆，在通天河那一回，悟空還沒叨擾上門，這菩薩就坐不住了，來不及梳妝，衣服也沒穿好，大清早光著腳丫，削竹子編竹籃，出頭露面的願望是多麼強烈！大鬧五庄觀那一節，悟空三島求方以後才想到求告菩薩，觀音就大為不滿道：你怎麼不早來見我，卻往島上去尋找？如來佛是最大的老闆，六耳獼猴事件終於驚動他的大駕以後，老頭子一高興，當場許諾提拔悟空成佛：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台。
工作厚黑學之十三：故弄玄虛的學問
這一篇，顧名思義，談談吹牛皮的藝術。新同學因為缺乏經驗，或者對老手的厚黑手段缺乏認識，弄得自己很自卑，或者牛皮吹不到點子上，確實錯過了不少機會。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們研究了半天工作厚黑學，不是少幹活，就是乾的差一點。這樣還要吹，恐怕有難度吧？比較老實的同學就擔心穿幫。比如，咱們前面說要把幾個方案中比較糟爛的一個貢獻上去，老闆覺得不大對頭，過問一下，讓咱說個究竟，怎麼辦？這時候不要慌，乾脆再黑他一下，一口咬定這個方法比較簡單就行了。至於簡單複雜，那還不是看咱怎麼說了。到時候實現起來，問題層出不窮，大家都有些事情瞎忙活，老闆就暗自唏噓了；乖乖，簡單的還這麼複雜！
越發對咱的水平深信不疑。在說廢話之前，先道一聲：I guess the easiest way is blah blah，人家就對咱仰之彌高，輕易不敢打聽那不easiest 的東西究竟怎樣，免得聽不懂顯得很沒面子。
一般說來，老闆給咱們的東西，簡單的也要說成複雜的，自己交上去的，複雜的也要說成相對簡單的。這類指鹿為馬式的胡說八道如果不能爛熟於心，到時候脫口而出，在工作中很吃虧的。其他行業不清楚，搞軟體的，這個是公開的秘密。這些年來，什麼VB，C#，Perl，Java，J2EE，Python，PHP，Ruby， 幾乎清一色的，鼓吹自己易學易用！什麼 C++面向對象，據說也是更簡便的。這樣，當虔誠的讀者捧著教材看得一頭霧水的時候，就容易鬱悶，越發感到自己的差距。同理，有經驗的老手會選擇一個大家比較陌生的破語言，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技術名詞推薦給老闆，說是簡單好用。這樣幹活越來越慢，老闆卻莫名其妙的以為productivity上去了呢。
正如前面所說，工作中很多事情都是跟直覺恰恰相反的。不信的話，咱再舉個例子。有的同學寫程序水平不過關，弄得機器死翹，硬碟溢出。
勤奮的同學就想優化一下，辛苦了半天，咱們老闆心裡就嘀咕了：莫非前面是在瞎搞？所以不如一黑到底，罵電腦不中用，罵伺服器，罵微軟，罵 intel。罵的對象越高級，越能襯托咱們的深不可測（有人據說就靠罵名人出了名）。於是趁機向老闆敲詐一台好機器，什麼都要頂級配置。
他大把銀子花出去，就覺得你厲害了。替老闆省錢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向他伸手，獅子大開口，是顯示水平的有效手段。有時候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唱個空城計，對咱不喜歡的東西，一通神吹，直嚇得老闆不敢採納，怕咱功高震主！
工作厚黑學之十四：注重文檔工作
很多人不喜歡寫文檔，以為沒有技術含量。其實寫文檔不僅僅是個打發時間的問題，也是表現功勞，粉飾糟爛工作的重要技巧。試想，把自己的想法整理成proposal發出去，強迫自己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的象回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工作。然後大家再七嘴八舌一番，開幾個會，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一些勞動力嚴重過剩的地方，文山會海成了工作守則，就是這個道理。
更為重要的是，繁瑣無聊而看上去正規嚴謹的文檔作業，跟漂亮的slides一樣，把一些抽象的工作擺到桌面上，能讓大家感到工作乾的有條有理，象模象樣，讓工作被更多人看到，工作量得到放大等等，有諸多妙用。
多數時候，老闆也期待你這麼做，因為也要給他老闆show點東西看看，順便防止妄自尊大，出現離開你別人無法繼續的情況。在工作中，要充分利用文檔的合法性，把文檔寫的浩如煙海，再把wiki，MS Project等 工具軟體推薦給老闆和同事，並且充分利用email，書面彙報等傳統媒體，讓文檔工作成為明確責任與 credit，提高厚黑效率的重要技術手段。
軟體開發界的前輩們反覆研究總結提煉出了一門學問，叫做軟體工程學，使各種文檔稱為軟體開發的核心內容，而寫代碼則象看著圖紙砌磚頭一樣容易。這一思想的正確性固然不可否認，但是文檔自由發揮的空間比較大。一句寫文檔，誰也不清楚該寫多詳細，要花多長時間。近年來，隨著硬體的不斷提速，把軟體搞得厚黑一點越來越吃力，除了猛吹「易學易用」 之外，全面的強調事後文檔工作成為一個重要趨勢，即所謂 maintainability，以顯示咱們的工作還是很複雜的。比如，每干一點點事情，把註解寫的比源代碼還長，web page貼出去，然後搞一堆unit test，反正自己也不用看，萬一真的需要maintain的時候想找到答案就可以再浪費一點時間。每當設計略有改變，都有大批documentation白做或者必須跟著重寫，有效的增加了修改的成本，增大了他人推翻設計的難度。
冗長而毫無頭緒的文檔，也是很好的厚黑入門教材。一些缺乏經驗的新同學，懷揣著拿到 offer的欣喜，以及對老闆賞識的感激涕零，急於立功表現，沖得太快，很容易打破秩序。對新手的一個有效的引導與教育方法就是，給他一堆破爛文檔或者初級讀物去研讀，讓他如墜五里雲霧，明白大家對他的期望是多麼的低，養成不懂就問的習慣，為今後的交流與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工作厚黑學之十五：管理的藝術
這一篇簡單的談談做老闆的厚黑學。當然，咱們剛剛研究了糊弄老闆的辦法，如果再反過來研究老闆壓榨咱們的辦法，那也太齷齪了。首先申明一下，這裡說的是咱們成了小老闆以後，怎麼糊弄更大的老闆。作為管理人員，手中掌握著一定的資源如budget，有組建團隊，評價手下表現的權力，決定項目走向的自由，所以欺上壓下的厚黑手段肯定隨之極大豐富。可惜在下沒有當過老闆，對這個題材的研究，只能以一些零星的感受開個頭，待將來當上老闆再細細體會。
當初咱找到工作，心裡老大不樂意。首先這個領域不很熟悉，而且那招聘廣告赫然寫著需要經常在壓力下工作，deadline比較緊等等，看上去很苦。但是找了很久就這一家公司給 offer，也就從了。進來一看，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老闆們明爭暗鬥，咱整天閑得難受。回想那個廣告，無非是老闆吹噓自己很忙，以便擴張勢力。至於沒事幹，這個小可。安排咱去聽課，培訓，一通忙活，好像咱水平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呢，糊弄大老闆的又一招！那些看上去要求高的離譜的廣告，大概有些故弄玄虛的因素，顯示那職位的上司多麼的不凡，配備手下要多麼的苛刻。
很多同學因為對招聘與面試的真相缺乏認識，錯過了不少機會。比如，看到招聘廣告上，requirements一長串，嚇得連簡歷也不敢遞出去。費盡心機搜到了幾個看起來象是good match，結果不是簡歷投出去如泥牛入海，就是面試對答如流卻被婉言謝絕，說是咱水平很高，可惜不符合人家的immediate need。屢敗屢戰，越發覺得自己啥也不是。上班以後，面試他人的場合也經歷過不少。大體上，凡是咱看上去背景完全相稱， presentation做的比較出色的，沒有一個不被淘汰的。而且理由令人瞠目的一致：缺乏經驗。因為有「經驗「的同學怕你進來搶了飯碗，而且要趁機顯擺一下他那經驗多麼高明。這麼一想，找到工作的優越感一下子蕩然無存：人家看上咱，多半是因為咱表現比較面吧！奶奶的！
正如在「放心大膽的偷懶「那一篇里提到的，當老闆的，管理團隊的第一要領就是要扶植笨笨的手下作為親信，讓技術精英受到有效的壓制。這個問題咱思考了很久，認為只有在老闆需要厚黑更高一級老闆乃至全社會的意義上，才能理解古往今來，為什麼總是小人得志，外行領導內行。
笨人有自知之明，更容易死心塌地的聽任老闆擺布，而且能拖住能人的後腿，降低工作效率，對於整個團隊裝模作樣的干一件破事很有幫助的。
技術精英對於做項目雖然不可缺少，但是往往不能完全符合老闆的上述戰略意圖。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西遊記中觀音菩薩在確定取經班子的時候，選擇無能的唐三藏做頭目，給孫悟空套上緊箍挑大樑。而唐三藏自己，則偏愛他好吃懶做的二徒弟豬悟能，連八戒自己都時常念叨：師父念我蠢夯護著我。
工作厚黑學之十六：老闆的苦衷
老闆的多重人格與微妙心態，在西遊記中觀音菩薩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觀音曾給悟空三根救命毫毛，急難處多次出面救助。但細看一下，很多磨難都是菩薩親手布置。比如曾經糾集黎山老母等人，化作美女，讓憨厚的八戒大出洋相。取經人歸途中，又添一難，說是九九歸一。太上老君曾經透露，說他的小童是菩薩借了三次，托化妖魔考驗取經人。氣得行者破口大罵：該他一世無夫！
做老闆的，既要糊弄上面外面，又要壓榨手下一撥。不但要給手下出難題穿小鞋，還得指點迷津顯示高明，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時咱們也得體諒老闆的苦衷。有的同學就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老闆非要折磨咱們？提供一個寬鬆的環境，咱們做出更多成果，不好嗎？顯然不好。
古今多少無價之寶，無不血淚斑斑。據說夏威夷國王的國寶，乃是一件羽毛披風。此物有何價值？原來是一種罕見的鳥毛，說是上百年才能攢一件，跟古埃及修金字塔一個道理，折騰人比較狠而已。同樣，老闆的糟爛項目，如果沒有幾個倒霉的同學跟著受苦，哪裡能給他帶來成就感！
No pains, no (his/her) gains！
所以，有些東西是本性使然。不要把與老闆的關係當成敵我矛盾，或者是純粹的 predator-prey的關係，而應該看作一種共生關係。通過分析老闆的多重角色多重人格，深挖其內心世界，咱們工作厚黑學一貫主張皆大歡喜，其樂融融的雙贏局面。於是咱們自然而然的被賞識被提拔，進入老闆階層，厚黑手段也上一個檔次。
限於作者水平，對於老闆的厚黑學不再演繹。展望未來，咱們還是藉助於經典，瞻仰一下西遊記中大老闆如來佛的上乘手段，明確奮鬥的目標。
且說西天取經這樁事業的來由。如來佛在那西方極樂世界，靠給人講經賺取一點米粒黃金，手頭拮据，琢磨著勸化東土，擴大財源。於是想出了讓東土人苦歷千山萬水到西天取經的主意。其實那取經人本是如來之二徒金蟬子。事先把他安插到東土，卻讓觀音菩薩去把他尋出來，真是妙不可言！如來佛把那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顛來倒去寫成一萬五千多卷（為了突出玄奧只給了五千多），通過自己的托兒唐三藏一行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轟轟烈烈的上門求取，終於讓世人頂禮膜拜。這是何等氣魄，真令人心馳神往！
工作厚黑學之十七：後記
有人說，懶惰是推動科技進步乃至社會進步的動力。很多重要的科技發明，都源於人們省時省力的願望，而科學技術的發展擴大了懶惰的空間。
還有人說，現代社會物質文明極為發達，允許多數人碌碌無為混天聊日，讓少數精英人物發揮才能。多數庸人是少數精英發揮的舞台背景，紅花要有綠葉襯，總之庸人也有功云云。
這類懶惰有理的說法，對於解釋工作厚黑學系列的寫作動機，顯得蒼白無力。正如端正工作態度一篇提出，咱們不但要少干或者不幹，還得出成績有水平，象模象樣。通過對老闆內心世界的剖析和對人際關係的研究，證明這不僅僅是可行的，而且是必然的。文章中多次引用西遊記故事，當然，吳承恩在寫西遊記的時候，不會考慮咱們研究工作厚黑學而提前把材料準備的如此得當。這些人情世故，是無處不在的，是經過自然選擇和歷史檢驗的，是光明正大的學問而不是歪門邪道。
這個系列文章中，"咱"企圖以一個老手的口吻，教導新同學如何廝混。
現實中，作者卻結結實實的充當了沒有經驗的新手的角色，吃了不少悶虧。所以把這些感受宣洩出來，鼓勵讀者換一個角度思考。如果自命清高，一味莽撞，那麼很可能在職業食物鏈的底端就被淘汰，生存也會發生危機，恰恰是背叛了自己的初衷。落得生不逢時，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虎落平川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徒作卞和抱璞之慟，悔之晚矣！無論生存還是發展，圓滑，手腕，乃至狡詐，都是必不可少的。
人們說，蓮花貴在出污泥而不染。可見，必須先在污泥中。那些打算獻身科學，造福人類，有經天緯地之才，兼濟天下之志的同學，如果讀了以後有所感悟，能夠「屈尊」實踐一些厚黑學段，爭取早日把自己推上如來佛那樣能夠呼風喚雨的位置，那麼其與生俱來的善性與才能必然能夠大放異彩。如此則作者不勝欣慰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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