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 奔

我和你逃出家門
遠離城市
到想找我們的人所找不到的地方
過夫妻生活
我們的出走不僅為了愛情
現在我們獨立無拘
象草原上的野馬
有足夠的空閑來梳理馬鬃
馱著生命的野火涉過小河
我們的背上沒有鞍座
我們長嘶
周圍的馬群青春騷動

（親愛的  請抓緊我的手
我們錯過
而且無法保證
今後不會再錯）

我們在群鳥出沒的地方
結廬而居
生活逐漸安定
（梁兄， 你要化蝶？ 請請請， 恕不遠送！
莊周，你要夢蝶？請請，請到我的夢外頭
親愛的 請抓緊我的手
這回就是錯，也讓我錯在你的掌握中）

直到有一天夜晚  因為想象飛翔
卻驚異地發現你的雙臂
已不在身上
你安詳睡眠如同回到了婚前
（梁兄， 庄兄，借一步說話
請別驚醒她！她的雙臂和你們的蝴蝶無關）

早餐時 我從你手上聞到城市淡淡的汗跡

從此 我都把手放在你的胸口
才安然入睡
如果哪天那兒也摸不到心跳
我會到城市裡去尋找
沒有保護完全赤裸的心
在城市生活中
害怕玷污

（梁兄， 庄兄 別理我
請管好你們的蝴蝶）

1988 上海   2005 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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