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研究論文時,在正文結束引證文獻之前,總是要加上一小段Acknowledgements
,謝衣食父母(funding
agencies
),謝手足兄弟(collaborators
),當然,謝天謝地謝國家就不用寫出來啦。
今日見到老神仙《愛聽秋墳鬼唱詩》提到拙作「夢境」,深感榮幸。其實本來沒有任何計劃要寫這個故事的。起因在最後一節回答老神仙的跟貼里說了。在胡亂寫了幾筆小時候聽說老輩人的故事後,突發奇想自己編一個,而本來只是想寫那半截手指頭,結果前面絮絮叨叨鋪墊了半天,寫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才碰觸主題。結果,寫過之後過了幾日感覺並不過癮,於是一節接著一節,拉拉雜雜開始挖空心思編。
我這個人是沒有長性的,而且想法經常超越手段太多,在編故事的時候的表現就是敲鍵盤手指的速度怎麼都趕不上思維的速度,害的思維在前面苦等,往往在等得心焦后就開始左突右沖,以至於成了文字后就遠遠不是剛開始想的那樣了。反過來,因為思維早在進入故事三分之二左右的時候就枯竭了,剩下的感覺就是有點累,手指頭上的。由此可見,這爬格子的工作真的不是人人可以做的,真是佩服那些以此為生的人,換作我,肯定餓死許久了。
寫故事是需要生活經歷的,怪不得小的時候有時候聽說有文字工作者去哪裡哪裡「採風」,當時不甚了了,這風怎麼采,難不成要一個大筐來盛?拙作「夢境」自然也不能脫離現實基礎,現一一列舉如下,也算是給多日以來捧場的眾鄉親一個交待。
首先,寫老李住的房子是拉了一位同事購買的法拍房做故事場景;然而,他家的院子卻是多年前讀書的時候一位教授家的,教授家臨水,風暴後有時會街道積水會泛上草地;而書房是另一位朋友家的,面對著門廊。
那間世界書局是我附近一座大都會中國城的,但這中國城卻是原來去過的若干中國城的剪影(可惜了那種腥酸的泔水味)。世界書局有沒有香燭紙錢我不知道,因為本來就沒去過幾次,情節需要就編排它了,莫怪莫怪。
老李的兩個孩子是借一位朋友的,不過樹言的有些舉動是我家小女的。童趣無邪,見到的更多是樂趣,儘管放在了玄幻故事裡。
故事的里有些情節是我的親身體會,比如夜晚照鏡子,警覺自己做過的同樣的事,小時候蹲在公共廁所看小便池上面牆上的水(尿)痕等等。很多次在妻兒睡后一個人面對鍵盤寫字(美其名曰加加班),寫下來的東西卻經常驚得自己汗毛倒豎,存檔關機后逃也似地上床躲到被窩裡。
最嚇自己的是那一節開車的故事。那幾天出差到不遠的一所城市辦事,回來的時候天黑了,百無聊賴中突然想起來給老李添一節夢,結果在想到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鬼后,在黑漆漆的路上趕路前無追兵,后無堵截的情況下,心裡頭不由得自己罵起小陳來,本來廣播上的音樂也變了調,變成了鬼哭狼嚎。順便說一句,我們這裡的公用車輛沒有CD和磁帶功能,所以只能聽廣播。
當然,故事的絕大部分內容都是瞎編,在第一節就交待給一位鄉親了。所以,編故事就像不斷地扯謊,而編到後來就需要不斷地圓謊。所以謊話是不能說太久的,太久就不能自圓其說了,因為,瞎編可以,但邏輯丟了就對不起觀眾了。由此看來,芸芸小說作者一定是生活中的說謊高手,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句話放到很多類似的職業里可能都是通用的。
平日里愛看科幻,喜歡飛船太空戰那一類電影;《異型》、《蠅人》那一類型等也看過,不過就是覺得有點噁心,恐怖倒在其次了。而恐怖片里印象最深的是那些有東方色調的,包括港台和日本的。一種氣氛、一刻沉默,往往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喘,而最後等真相大白后卻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不像西方恐怖電影,反正最弱小者(和最強大者)往往生還,還沒進去就知道出口在哪兒,倒每每讓人失去了興趣。
這個故事寫完了,但是不能免俗跟著西方電影學了一點懸念,留了一個小尾巴。等將來如果再有想法可能會再寫,只是不知道這個將來會怎麼來了。
第一次編故事,前後三月有餘,然因主業不在此,所以耗費了捧場鄉親諸多時日去等,深感歉疚。由此,鳴謝老神仙、諸葛、二師兄、緗綺、雨林、綠地、天涯、瑪尼、方頭還有其他等一眾中間加入的鄉親,謝諸位耐心聽我把故事講完。
因為,這世間本沒有故事的,正因為有了你們才有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