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貴賤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

「就中國文字來看，如果認為天高高在上是尊貴的，地在下，便很卑賤，很下賤，這種看法又是胡說，該打三百大板。天尊是尊貴，尊遠。我們仰頭一看這個太空，天在上面；到了太空，我們的頭頂上還有太空，永遠的虛空，無量無邊的虛空。在我們上面永遠很高遠，很尊貴的，這就叫做天。

地很卑近，卑者近也。尤其是我們人類的文化，就是大土地的文化。人離不開土地，這個地球，土地對我們很卑近。換句話說，卑就是很淺近，很淺，很近。所以說：天，那麼高遠，無量無邊的空間，永無止境；地，我們這個地球，同我們人文文化關係那麼密切，非常切近。

貴賤問題是由於人情的重遠，輕近而來。人類的心理毛病，喜歡遠的事情，困難的事情，尤其是不易得到的事情，所以重難而輕易。越是困難越是拿不到的，越是感到名貴得很，外來和尚會念經，因為他難得請。所以說人情重難而輕易，輕視容易的東西。「重難而輕易」，「重遠而輕近」，還要加上個 「重死而輕生」，死了的人，古人都是好的，活著的人都差不多，沒有什麼了不起。人活著沒有什麼稀奇的，死了就是好的。這個道理你懂了，你就知道了卑高以陳，貴賤位矣的道理」。

仔細掂量一下，南懷謹先生這番說法很有道理。在新加坡呆過幾年，當時不覺得這個國家有什麼優點。氣候酷熱；居民島國心態，夜郎自大；大部分人，省市縣區鎮的行政劃分都不懂。中餐以閩、潮菜係為主，讓我這個北方漢子很頭疼，還好有海鮮吃。可惜的是清蒸石斑，火候時常不到家。買個車，擁車證同車的價錢差不多。總共巴掌大的地方，還弄出個「多個地區有雨」的天氣預報。

離開了之後，距離產生了美。回憶中的獅城，除了美就是好。唐城裡的腊味，東海岸的胡椒螃蟹，生吃的龍蝦、象拔蚌。童樂酒家的醉蟹，利苑的干撈翅，烏節路的聖誕裝飾。還有地鐵，直到如今還見過有那個城市的地鐵，修建的比新加坡的還好。尊遠卑近確實不假。

實際上，獅城本身並沒有什麼好醜。高卑貴賤是人以自己的感受，得出的概念。給所觸之物貼上的標籤。借用藕益大師的話是「境緣無好醜，好醜起於心」。按聖經的說法是人吃了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留下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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