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地處張北高原,即內蒙古高原的邊緣,國家級貧困縣。省、中央政府扶貧的重點地區。名曰「燕山太行山扶貧開發片區重點縣」。我已經有將近20 年沒回去了。平時同親戚朋友聯繫也很少,也就是一年三節的時候打打電話 ,問候一下。今年年初二給老家的外甥女打了個電話拜年,她告訴我,家裡買了車,我覺得農民買車,肯定是農用車,或者是跑運輸的卡車。她說是「現代」的轎車。這的確讓我吃驚不小。我問這沙土路,轎車能開嗎?她回答,你那是老皇曆了,現在村鎮的公路都是柏油路,走高速開車到承德也就一個多小時,赤峰兩個多小時,到北京的話,最多四個小時。下次你回來,不願意折騰的話,我們到北京看你。接著告訴我,一家人明天就開車去天津玩。
雖然每次同她通話都有些驚喜,但這次放下電話后,我還是愣了半天,這還是我熟悉的老家嗎?
人都說自己的家鄉好。可從我記事起,這裡就是窮山惡水。好年景可以果腹,年景差點的話就是半年糠菜,半年糧的日子。青黃不接的時節,柳苟 、榆錢、槐花、杏葉幫我度過了那不堪回首的歲月。那個年頭「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的場景很少見,都給百姓果腹充饑了。
最近一次回老家是90年代中期。最明顯變化的是,飯桌上大米白面,取代了無始劫來當家的五穀雜糧。再就是看了更多的磚瓦房,摩托車。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十幾年後變成這個樣子,無法想象這是國家重點扶貧地區普通百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