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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摘]丁仕原:論韓少功《山南水北》的和諧美

作者:sujie_alex  於 2010-1-31 09:3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學而|通用分類:網路文摘|已有2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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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原 《文藝爭鳴》 2009年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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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少功是當今以思想見長,一直在辛勤耕耘,創作成果豐富,具有獨特風格的文學家。他的新作《山南水北》,一如其書名,為21世紀的中國文壇帶來一股清風,讓人們看到了新時代、新文學的燦爛陽光,也為艱苦探索的作家們創造出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山南水北》因其獨特風格,榮獲2007年的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獲獎評語中說:「一部壯觀的散文長卷。韓少功將認識自我執著地推廣為認識中國,以忠直的體察和寬闊的思考,在當代背景下發掘和重建了鄉土生活的豐沛意義。」同年4月,他又因這部作品,獲得第五屆華語文學傳媒獎2006年度的傑出作家獎。目前,人們對《山南水北》好評如潮。筆者以為這部作品最難能可貴的是體現了一種和諧美。有城鄉的和諧、中外的和諧、天人的和諧、文體的和諧,天時、地利、人和、文美,譜寫了一曲21世紀的和諧之歌。當然,對於此書也有批評,最典型的是有所謂「跛腳」說,筆者則不敢苟同。恰恰相反,韓少功不是在鄉村跛了腳,而是找到了一條文學發展之路。正如本書的書名,山南為陽,水北為陽,韓少功以《山南水北》開闢了一片充滿陽光的地方。
  
  一
  
  從相關報道中,人們了解到,在領取魯迅文學獎時,韓少功「樸實得像個農民伯伯,談起7年鄉村的生活,他得意地說:『我農活幹得很好,家裡吃的蔬菜、糧食都不用買。』但他承認,鄉村生活最初的確讓他不適應:『沒有電腦,然後雷電來了會把所有電器擊壞。』而今後,他將繼續這樣的生活——半年在鄉村生活,半年在海南工作,因為想要認識更多圈外的人。」
  文如其人,人如其文,韓少功就是一個本色人。他是上世紀70年代下放農村的知識青年,本是地地道道的城裡人。1977年的高考,他以優異成績進入大學深造,也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一直致力於新文學的艱苦探索,早在讀大學前,就有不少作品問世。在大學讀書期間,他更是筆耕不止,創作了大量作品,其中《西望茅草地》還榮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這以後,他的《馬橋詞典》、《爸爸爸》等作品陸續出世,成為當今知名作家。
  世紀之交,人類發生巨大的變化,文學也經受了巨大考驗。堅守文學崗位,努力創作,寫出優秀作品,是韓少功的理想與追求。而城鄉和諧、天人合一,是韓少功藝術的生命所在。正如《山南水北》一書的責任編輯郭漢睿所說,在如今浮躁不堪的文字堆積如山的時候,韓少功仍平心靜氣地重複著他關心和喜歡的生活,實數難得。春末夏初的時候,他從海南到長沙,打量院里的野草,問候房后的貓及樑上的老鼠。至此,韓少功的鄉村生活開始。秋末冬季來臨之前,韓少功會包裹上一夏的果實坐飛機回到海南,回到他的城市生活。她說:「體認生命意義,這個問題在韓少功這裡變成了體認城市與鄉村,對他來說,斟酌自我與斟酌城鄉是同一件事,此道一以貫之。」
  稍有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城鄉二元化,是近代以來的事。從古到今,我國城鄉均融為一體。古代官員要告老還鄉,出外經商的人要葉落歸根,鄉下才是他真正的家鄉。只是到了上世紀初,隨著商業的發展,我國才出現城市這個概念。最早出現市這一以工商業為主的行政單位是江蘇。1911年,該省臨時議會公布了《江蘇暫行市鄉制》,將清末縣以下的城鎮合稱為市。這以後,市的行政區劃才在我國普遍存在。到20世紀中期,由於種種原因,城鄉區別越來越大,特別是上世紀60年代以後,經濟不發達,政治不文明,城裡人,鄉下人,幾乎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韓少功是最早看到這一矛盾的作家之一,他不僅身體力行,成名后不忘當年知青生活,毅然回到原知青點,過上半城半鄉的生活,與當地農民融為一體,力所能及地為他們解決問題,如孩子讀書、鄉村道路建設等種種問題,受到當地農民的歡迎,並且先後寫出了以農村為題材的《馬橋詞典》、《暗示》、《山南水北》等作品,為時代正名,為農村立傳。時代的發展,中國與發達國家一樣,城鄉的二元體制正在改變。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加快了中國農村的發展與變化。在韓少功選擇在農村居住的前後,不少成功人士在農村安居樂業,一個嶄新的時代正在形成和建設中。
  不少讀者對韓少功在書中記錄的6年來山村生活的某些感受、想象和思考頗感興趣, 甚至把它看做中國版的《瓦爾登湖》。著名評論家李敬澤說:「……至少在二十五年前,鄉村對韓少功來說是因遺棄、背離而傷心、負罪之地。一九八一年,韓少功寫過一個短篇《飛過藍天》,其中一個下鄉知青急於回城而出賣了、槍殺了象徵理想的鴿子,他仰望藍天,捫心自問:『你活著,你幸福嗎?』現在,前度劉郎又重來,《山南水北》終結於仰望藍天,而且,我們能夠感到,多年前的疑問已經解決……」
  知青文學曾獨佔鰲頭,在新文學中產生了許多優秀作品。做為當年老知青的韓少功,創作了不少以知青為主體的文學作品。他了解農村,關注生活在這塊土地上,佔中國人口最多,區域最廣也最為複雜的廣大農民。書中揭示的內容,正是當今人們關心的話題,也是他研究的問題。書中以我為徑,以八溪峒為緯,從歷史與現實中探索時代變遷,挖掘出民族的固有美德。作者在書中說:「 20世紀70年代初期的知青小土屋至今尚存。筆者當時住當中一間。右邊已被土磚封門的一間,住過《爸爸爸》中主人公的原型。」「有人把我的村莊叫作『馬橋』。其實『馬橋』是我在某篇小說中一個虛構的地名,也是中國農村常見的地名,與我的去向沒有特別關係。」這就明確揭示了這部作品與他其他作品的聯繫,而其主體,仍未離開知青那個特殊時代的命題。不過,在《山南水北》中,那個當年知青變成了年近半百的知名作家。他的思考與著眼點發生了很大變化。他關心昔日的知青戰友,「有一名老知青去世了,是失業以後無錢治病而夭折的。加上以前的兩位,已有三名同伴離我而去。」 「我感到心跳急促,突然有一種再次逃離的衝動——雖然這一次不再有人相約。我也許該走遠一點,重新走到上一次逃離的起點,去看看我以前匆忙告別的地方,看看記憶中一個亮著燈光的窗口,或是烈日下挑擔歇腳時一片樹蔭——是不是事情從那裡開始錯起?人生已經過了中場,留下大堆無可刪改的履歷,但我是不是還異想天開地要操著橡皮擦子從頭再來?」
  《山南水北》也是尋根文學的深入與藝術化。 「殘碑」 中的將軍,本來拿出大刀為大哥一家報仇,但在他的老娘的哭訴下,在他的兄弟及全村人的請求下,他沒能報仇, 也因此將「茶峒」這個地方保存了下來。
  「天上的愛情」寫山頂上還住著多年前遷來的一對私奔男女,這對從江西修水來的夫婦,是叔叔與侄媳的關係。只因侄兒到廣東打工,長年不在家,侄媳三來兩去,兩人就粘到一起了。侄媳當時是鄉里的小學教師。風聲傳到侄兒耳朵里。侄兒趕回家操起一把菜刀就要殺人,嚇得姦夫淫婦奪路而逃。他們知道自己亂了大倫,沒有臉面回村,就從江西流落到了這一方。大概半年以後,趕馬馭樹的人看見這裡有炊煙,大家才知道山上住下了這一對賊男女。鄉政府派人來查看,發現他們不是特務或罪犯,只屬於傷風敗俗的姘頭,破壞計劃生育的黑戶。這種人按理也應遣返原籍。但山下有些山民替他們說情,說這對痴男女也可憐,一聽說要遣返,就聲稱以死相拼,把弔頸繩掛上了梁——女方還是個大肚子。事情到了這一步,看來也不好硬逼。再說,山上那些田反正沒人種,荒著也是對不起祖宗,還不如在他們手裡長點穀米。鄉幹部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就不了了之。這件事,銓釋了一段現代版的愛情故事,也反映了現實生活中的不和諧以及當地人的寬容。這在過去,是難以想象的事,故事本身,折射出了時代的進步與寬容。這也正是不和諧中的和諧。
  
  在浮躁不堪的文字堆積如山的時候,韓少功靜心靜寂地重複著他關心和喜歡的生活,過著屬於他的日子,平靜地寫出自己的所見所聞與所感。《山南水北》正是韓少功給人們帶來的一幅面目自然清新的優美畫作。他半年的鄉村生活,半年的城市生活,也變成了體認城與鄉、古與今、中與外的和諧。他的「尋根」、回鄉,他20多年來的寫作和生活,演繹著一個當代中國人在城鄉之間的焦慮和選擇,反映出人們對和諧社會的追求與嚮往。
  
  二
  
  《山南水北》是一種跨文體的作品,不少文學評論家對此也感到困惑,不知稱其為小說還是散文。這本書記錄的是韓少功對山野自然和民間底層的深入體察,生動的人物、神奇的親歷、直指人心的追問等多種元素構成了作品凌厲而溫厚的風格。全書由99篇文章組成,並配有大量韓少功在農村生活的照片。可以說是一部圖文並茂,深受讀者喜愛的好書。對這部著作,韓少功自稱是一本跨文體的長篇散文,其間夾有小說元素。在他看來,作品文體的界定如今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一般來說我不願用『小說』這個詞,而願意用『敘事』乃至『寫作』這樣的詞,以盡量減少體裁對感受和思考的限制。正如《山南水北》中的文章一樣,這種介於散文與小說之間的文體,為我的表達提供了有效而便捷的通道。」
  在文學體裁方面,韓少功主張開放,對此他早就進行了創作實踐與理論闡述。他說:「中國最大的文體遺產,我覺得是散文。古代散文是『大散文』,也可說是『雜文學』,不光是文學,也是歷史和哲學甚至是科學。」並從中國的農耕民族,從紙的產生,闡述了古代散文的形成與發展。對於散文的特點,韓少功說:「我同意散文是『最自由』和『最樸實』的說法,我在一篇文章里說過:散文像散步,是日常的、樸素的,甚至是赤裸裸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韓少功一直在進行文體探索,以尋找一條適合自己創作的路子。《暗示》、《馬橋詞典》就是其結晶。《馬橋詞典》一問世,給文壇帶來一股春風,受到讀者與學術界首肯,也引起過較大的爭議。《暗示》在大陸出版時,被出版社定性為小說,但在台灣出版時,則被出版社定性為「筆記體小說」。這一現象的出現,正是作家探索創作的必然成果。正如韓少功在《暗示》出版後接受記者採訪時所說:「回到我們日常說話的狀態就行。我們日常說話就是夾敘夾議的,就是跨文體的,說到哪兒算哪兒,不可能成天都是一種理論家或者小說家的口吻。」這就是韓少功所追求的「開放性文體。」
  不僅韓少功如此,其他作家也在進行這方面的探討。大散文盛行,恰恰是這種理念的體現,也是一種文體的尋根。從余秋雨、閻連科到賈平凹,當今眾多作家都在進行文體開放,一個嶄新的跨文體時代正在來臨。
  文體的劃分,是近代以來的事,受西方文藝理論的影響,是「五四」新文學的產物。其實,自古以來,中外文化都是文史哲不分,人們喜愛的作品並不是冠以文體的文章。最早的《論語》,就是對話體,世界知名的文化經典著作《金剛經》、《古蘭經》,也採用對話方式。
  網路時代的今天,網路文學也正在模糊文體概念。不少作品似詩,也像小說,如何歸類,不僅僅是學術問題,更是社會發展的具體體現。正象有的論者所說,網路文學是「一座巨大的民間課堂,他的寫手是民間的,它的素材是民間的,它的存在方式更是開放的,大眾們可以隨時隨地進入的;它以一種文化寬容構築著平民的夢想,它的特殊形式是對作者發表、出版權的解放」,「它以娛樂作為自己的追求,它對傳統的創作模式和美學原則展開了攻擊,什麼組織素材、構思情節、塑造人物、提煉生活等等在這兒統統失效」。這是一種現代科技、現代文化帶來的必然變革,更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事實。從這種意義上說,韓少功《山南水北》的跨文體創作,是時代必然,是歷史發展,更是作家追求與創新的體現。是一種文體的和諧。
  三
  
  《山南水北》問世后,在大量高度評價聲中,也有人對其進行了批評。最典型的是所謂的「跛腳」說。認為這部作品,不僅從總體上看,作家創作隨意、零碎,更像是一些來自於山裡的怪人怪事、好人好事的記錄。更不能使人理解的是,他居然將自己一年生產的豆角、玉米、莧菜、小白菜等數量列成表一、表二作為散文。就像是一個服裝販子、一個小業主將他一年販賣各種服飾的收入和出租房屋的租金收入,統統列成一表登上文學雜誌一樣。更在《山南水北》的若干篇什中,對「城裡、城裡人」竭盡貶損。聲稱:「 我弄不明白,這個當年想逃離農村,大聲詛咒『去他媽的農村!我們都應該進城』的青年,何以在城裡『五光十色的垃圾里』呆了三十多年後,如此鄙薄『城裡、城裡人』?是不是在城裡的日子裡,淤積了太多的討生活的艱辛、人與人交往間的不快的塊壘?『進入城市以來,我夢得較多的場景之一就是火車站,是我一次次遲到誤車,是我追著車尾的好一番焦急與狼狽』,『城市是巨大的漩渦,一次次把我甩到了邊緣』,(均見《回到從前》)呵,是狼狽,是邊緣;是想吃紅燒肉又很難吃得到的艱辛;是不在城市的中心而是在邊緣;是艱辛與失落感,長使他做惡夢。」以為最難以理解的是作者的調侃,「如今不同了——穿著黃袍再捏鋤頭,光著腳板養起寵物,吃膩了紅燒肉,開始鄙視肉食,欣賞起自己的素食主義,他為自己『頂天立地」地站在上帝的身邊,再也想不起狂愛紅燒肉的日子而沾沾自喜。這也許是這位另類『農人』之所以要鄙視、貶損『城裡人』的心結罷。」(6)
  對此,筆者不敢苟同。追溯韓少功近年的創作經歷,不難看出作家的艱難探索。1985年,他的《爸爸爸》成為尋根的代表作。1995年《馬橋詞典》的出版,在文壇引起衝擊波,開始了他文體的探索與開拓。這之後不久,他又出版了更具挑戰性的《暗示》。到《山南水北》的出版,韓少功以20多年的時間,在文學創作的內容與文體上進行了大量創新,展示給讀者一部部優秀之作。我們看到了作者的獨到之處,也感到他為此付出的艱辛勞動。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在本世紀初,韓少功在訪談中就聲稱自己找到了重新寫作的自由。(7)近年,他更是在媒體說:「我喜歡冒險的寫作狀態」。(8)2007年4月,《山南水北》獲得第五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時,他針對社會普遍存在的勢利、浮燥,深有感慨地說:「能否與古今中外優秀的心靈展開真正的對話,能否在高峰林立的文學領域裡添磚加瓦,恐怕就成了懸在每一個作家頭上的首要逼問。」韓少功的《山南水北》正是他最好的回答。
  湖湘知名作家沈從文一貫以「鄉下人」自稱,他堅守自己的理念,寫出了《邊城》、《長河》這樣的傑出作品。如果他趕時髦,追趕潮流,就不可能創作如此具有獨特性的文學作品。農村與城市的比較,只是一種方法罷了。有的論者早就指出,任何比喻都是不恰當的,我們也可以說,任何比較都是可行的。難道城裡就不存在缺點與毛病嗎?特別是今天的城市,已經早就不是誰的城市了,廣大農村人口紛紛湧入城裡,構成了農民工這一特殊群體。在某種意義上說,城裡的新矛盾更多更尖銳。至於說到作者早年對農村的厭倦與逃離,也只能說是當時的真實寫照。在哪樣的時代,哪樣的農村,誰又願意呆下去呢?脫離時代,盲目的指責, 只能流露出作者的偏見與不足。在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今天,城鄉差別正在從根本上消除,人們的觀念正在或已經發生了根本變化。和諧社會,大同世界,是中國人數千年來的理想與追求。而《山南水北》,正是譜寫了一曲21世紀的和諧之歌。
  
  註釋:
  (1)《山南水北》介紹,作家出版社,2006年。
  (2)宏偉:《韓少功心靈的報告》,2006、10、20。山東大眾網。
  (3)(4)韓少功:《大題小作·文體開放》,湖南文藝出版社,2005年。
  (5)汪政:《什麼是真正的網路文學批評——評馬季的〈讀屏時代的寫作〉》,《文匯讀書周報》2008年4月18日。
  (6)余之:《韓少功在山南水北跛了腳》,《文匯讀書周報》2006年12月22日。
  (7)朱自奮:《重新找到寫作的自由——韓少功訪談》,文匯讀書周報,2002年10月25日。在這篇訪談中,韓少功說,《暗示》是用文學來探討理論的賞識,是部理論化的小說。主張要打破某種文體習慣,進行一場文體轉換。
  (8)中國文壇新聞網,2004年12月19日。 在回答記者舒晉瑜提問時,韓少功說:「一旦說到『得心應手』,倒是值得我警惕。所謂寫到生時方是熟,我倒願意自己永遠處在一種冒險的、生疏的、前景不明的寫作狀態,那才更有意思。」
  (9)韓少功:《讓文學重新走向內心》,2007年4月10日,http://eduww.com/.
  (作者單位:湖南商學院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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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碧海琴音 2010-2-1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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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奧斯汀小山 2010-2-1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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