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個地方亂
艾文是個大富翁。經過多年拼搏,攢下了一片家業,把公司賣給了一家大公司,然後就遊山玩水,東遊西逛了。所以他來了,我就能足不出戶就知天下事。
前兩天他過來,我們就山南海北地聊起來,聊到了治安問題。他說義大利最亂。他有一個朋友,上個月去義大利。在一間咖啡館里吃早餐。他知道義大利社會治安不好,就把雨衣穿在身上,讓雨衣穿過椅背。等他吃完早餐結賬時,一摸屁兜,錢包沒了。艾文說,你說義大利小偷邪乎不邪乎,就這麼著也能把錢包偷了。
我笑了笑,給他講了另一個故事。當年,我所在的城市有個商場叫長安商場。本來就不怎麼樣,對面的復興商業城興起以後,更是慘不忍睹,顧客寥寥。
有一天中午,我們辦公室兩位女士想起去長安商場逛逛,直到上班的時候才回來。回來之後,其中一位打開包一看,驚呼起來。原來她的背包夾層已經被拉開,裡面大約八百塊錢已經沒了。八百塊,大約相當於我半個月的收入。這位女士是個富婆,她們家早年是排得上號的資本家,光在官園的四合院就值小一百萬(當年的價格,現在估計要上千萬,如果她們還沒賣的話。當然了,這是紙面的富貴。就像我嬸,她們家在北京飯店後身有一四合院。可是鬧革命時,零七八碎地都給人佔了。後來不革命了,房產發回來了,可是住戶們卻攆不走。有的公司看中這片地兒,卻無力開發。因為補償要跟住戶,而不是房東談)。她說,工作日中午,長安商場顧客根本就沒幾個,比售貨員還少。她們倆警惕性都很高,還把包夾在了倆人當中。饒是這樣,可到底讓人把包給掏了,還從容地把外面的拉鏈給拉上了。要說這技術水平,真不是一般。他能在兩個人當中把富婆給識別出來,還能在兩個人的高度警惕下拉開兩層拉鎖,把錢掏出來,想想就令人佩服。當然了,這賊也有不足之處,可能是因為時間緊張,他只把外層拉鎖拉上,而沒有把中間夾層的拉鎖也拉上,這屬於技術還不精熟的表現。更重要的是,他沒有仔細檢查包里的東西,其中有個信封,裡面有三千多塊。要是這賊聽到了,我估計能一頭撞死。
艾文聽后,對我們偉大祖國的賊人的技術水平表示了由衷的欽佩。我又對我們現在城市的治安狀況表示滿意,儘管剛剛發生了殺人分屍案。艾文就又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前兩年,艾文的兒子正在讀大學。一個冬日的晚上,大約七點多,他兒子下了地鐵,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兩個年輕人用刀逼住了他,搜走了錢包,逼他說出銀行卡的密碼。他有兩張銀行卡,用兩個不同的密碼。於是聰明的猶太人就告訴了另一個帳號的密碼。一個人繼續用刀逼住他,另一個人去取錢。過了一陣,那個人空手而歸,大怒,用刀在他的咽喉比劃著:小子,你想玩嗎?最好老實點,再不就捅了你。這回他嚇壞了。於是兩個人取了錢,拿走了信用卡,並威脅道:小子,我知道你們家的地址,知道你爸,你要是報警,咱就走著瞧。他們卻沒有搶他的手機和手錶,那是一款很貴重的手錶。艾文說那表貴,我知道,肯定不是那種幾百塊錢的好表。
他兒子嚇得不行,不能再走了,打電話讓艾文接他。掙扎了一晚上,第二天報了警,銀行退回了被搶走的錢,信用卡公司取消了兩個賊人在酒吧消費的賬單。
最後,艾文說:加拿大也不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