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是個銷售代表,這些年來與我們一直和諧相處。
一天,公事之餘,我們聊了幾句。談到他的職業規劃,他說孫子要上學,需要錢,所以他要選擇兩家好的公司作銷售代表,言外之意對現有公司不滿。從我認識哈維那天起,他代表的公司一直在三家左右,近幾年也更換過幾次,但其中API和Artcraft都是合作十年以上的。Artcraft的產品線並不出眾,因此他的主力應該是API,是一家中國人的公司。
我驚問:「API怎麼啦?」
哈維說:「API的確是一家好公司,但是,你也知道,這兩年產品變動得厲害,不是很適合我了。(It's not my style.)
的確,這家公司的產品似乎越來越向內衣方面走,原來的一些好產品已經調整了許多。雖然我沒統計,但也知道,我們的訂貨額至少下降一多半,想必其他公司也是如此。所以哈維有點吃不消了。
我說:那你沒跟他談談嗎?
他說:談了,但是他不懂。
我說:他不懂你說的?
他說:他根本就不懂英語!每次我跟他談,他就說:What? What you say?
而且繪聲繪色,模仿的極其像。
這話有點誇張。API的老闆大概是早期的廣東移民,跟我通過話,他的英文不太好,表達不是特別清楚,但也不至於完全不懂英語。
哈維又說,他兒子原來還能幫他打理一下,可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現在請了一個女孩,一個星期來一次,幫他列印發票。
老人的兒子估計是個中年人,口音完全是多倫多腔,絲毫沒有中國人口音,估計是本地出生的。
哈維說: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太老了。
這一點我也知道,前幾年,極少有錯誤發生。而這兩年,錯誤不斷,差不多每兩三筆單子就會有一次錯誤。
我問:他多大歲數了?
哈維說:74了。
我又問:那你呢?
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