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被他媽趕出了家門」,David他爺爺說。
David是我的合伙人的侄子,也就是他哥哥的唯一的兒子。David他爸是義大利人,媽媽是法裔人,也就是號稱魁北瓜子。
David面目清秀,象個小姑娘。七年前,我和我的合伙人一起見公證人,帶著David,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他個子小小的,又瘸著腿,我還以為他只有六七歲,哪知已經十一歲了。
David的瘸腿是天生的,他媽媽那一方的基因有問題,因此生下的孩子都是瘸子。David後面還有兩個妹妹,都是一樣的毛病。做過幾次手術,只能改善,不能除根。
David的爸爸5年前因為和妻子吵架,離家出走,身患糖尿病卻沒有帶葯,最後屍體被發現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警察猜測可能是因為血糖高而昏厥,最終死於寒冷的冬夜。
死後不到半年,David他媽就有了新男友,然後是新的弟弟妹妹。腿沒毛病了,內臟又有問題,小小年紀就要開刀。
David十四五就抽煙。開始抽印第安人保留區里的白桿煙,後來在我們這裡掙了錢,就抽七八塊錢的煙。打這要攢學開車費用的旗號,估計最後駕照都變成煙飛掉了。
這不,剛滿十八歲,高中還沒畢業,就被踢出了家門。別無去處,暫時安頓在一個朋友家裡。他媽振振有詞:當年我就是十八歲被媽媽趕出去的,你也應該這樣。
這不給他爺爺奶奶愁得要死。
義大利人跟中國人一模一樣,干不出這事來。
經過這麼多年的接觸,我發現這法裔人還真是六親不認。不過人家也不指望著養兒防老,老了以後都養小貓小狗。
原來我在一個地方住了幾個月,樓下是個法國老太太,從來沒有人看過她,鄰居們說,就是聖誕也沒有人來。後來我搬家了,把地毯扔樓下,她看見了,就跟我說:能不能把地毯給我呀,我給我兒子留著。我這才知道她原來不是孤身一人。
我們有個法裔員工,原來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人,後來她爸爸過世,花了一點錢,她的兄弟姐妹找她分債,我才知道她有兄妹和兒子,從不走動,包括聖誕,最多打個電話而已。
見多了法裔,不知道什麼文化才能培養出如此冷漠的民族,奇怪雨果怎麼寫出那麼多悲天憫人的小說。